“她没事吧!”
端木遥一走出医疗室,索祎尔立刻着急地上前询问。
一行人从香港回到了台湾,立即把端木遥从睡梦中挖起。
虽然不是很高兴,可是救人第一,所以端木遥也马上进入医疗室,但是她在进去之前丢给索祎尔一句话:
“人我可以为你救,可是你得答应我,不管我的要求是什么,你都不能说不。”
贬是什么要求?其实很令人感到不安,可是东方琊说得没错,端木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之所以会被封为十二人众正是因为她的医术高明,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优名财团的继承人,她可能会去当医生吧!
“啊,是没什么事,只是子弹卡在脊椎上,就算取出也会成为终生残废。”端木遥笑着说。
“胡说的吧!”东方琊冷冷地揭穿,看她那种笑容也知道她在骗人。
“啧,你没事不要胡乱发言好吗?真是的!”端木遥歛去笑容,狠瞪了东方琊一眼。
不过,她回过头来,已不见索祎尔的人影,他已经冲进去看席曦了。
“哎呀呀,就是这样的情真意切让人家好想破坏喔!”端木遥的口吻分不清是不是只是说着玩的,还是当真。
“如果想死就试试看吧!”东方琊懒得理她,转身准备要走。
“对了,你本来不是应该要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复活啦?”端木遥在东方琊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开口,不过倒是没看他。
“什么复活,我本来就没死好不好?”东方琊推了推眼镜,“在断塔要按下引爆装置的时候,我人就已经在外面了。”
“说、谎。”端木遥一副慵懒地晃到他面前看着他,“凭断塔的狠劲,他一定会在方圆五百公尺之内都装了炸弹以防有漏网之鱼,而你居然可以跑这么快,令我无法置信。”
“你想问什么?”东方琊看着她,难得的又失去了笑容;好像只要碰上她,他就很难笑得出来。
“没什么啊!”端木遥的语尾拖得长长的,然后轻巧地转过身,“对啦,如果你也要进去看那位小曦姑娘,记得告诉索祎尔,她只是背部中枪,没什么大碍,不过他欠我的,叫他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的态度让人担心,这个正邪难分的女子,总是有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
“问我想要什么?”端木遥微微一笑,“我想嫁给他。”然后她优雅地离开东方琊的视线范围。
“她……”真的要嫁?东方琊的眼神冷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只见宛若一把锋利弯刀的下弦月。
死神——代表着毁灭与新生。
断塔——代表着意外的灾难。
就是这两张牌将索祎尔与席曦原本不会相交的命运牵连在一起。
从很疼痛的昏迷中清醒,睁开眼的时候席曦一下子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是感到晕眩。
“你终于醒了。”
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响,缥缈得令她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嗯。”很痛,没人告诉过她中枪是这么痛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至少她救了他。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一下子找不出来。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的?”
担忧的声调终于组合成为完整的字句传达到她混沌的脑袋里。
她终于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啊……原来是你!”席曦朝坐在床边的索祎尔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然后又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秀眉。
“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索祎尔听见这话时很不痛快。
“就是这样的嘛!”席曦认真地说,“正常的你应该是动不动就生气,然后板起脸来一副所有人都对不起你的模样。”
“我是这样吗?”第一次听见她这样说自己,索祎尔感到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席曦回答。
“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这么糟糕。”索祎尔挑起眉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口气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的确是很糟糕。”席曦莞尔地看着索祎尔渐渐变了的脸色,“不过至少我觉得我不是在梦中,也不是在天国,而是在现实中啊!”
“天国不收死神的……”索祎尔喉头一紧,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端木遥医术高明,也许他就会失去她了。
“说的也是,你这家伙脾气太坏,上不了天堂。”席曦乘机损他。
其实一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相信她的确和葛悠承毫无关系;先前说归说,可是他心中总有些不确定,怎么也无法解释那些接二连三的巧合。
经过这次的事件,他想自己是真的错怪她了。
“咦?你要做啥?”席曦挑眉看着他将自己搂进怀中,安稳地靠近能够听得到他心跳声的位置。
“我爱你!”骄傲的他终于承认自己一直无法去面对、也无法说出口的情感。
席曦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惊讶吗?”索祎尔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肚子非常巧合地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怎么会那么破坏气氛?”席曦懒得理会笑到不支的索祎尔,迳自无奈地对他说:“喂!我饿了。”
“想吃什么?”
“嗯,海鲜面。”她向来爱吃海产。
“好,我知道了。”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准备下床去张罗。
“等一下!”席曦在他要起步前叫住他,“是你要做?”
“你那是什么表情?”简直侮辱人。
“我只是觉得不能想像。”骄傲的黑道大亨居然会亲自下厨?
“你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不给你东西吃。”竟然敢用这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他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不会的富家大少吗?
“是是是,您请!”席曦很了无诚意地说着,然后窃笑地看着他在喃喃咒骂中离开。
“恋人”的正面意思是相爱,反面则是分手。她当初翻牌的时候,牌面非正非反。
她相信她的预感没有错,但若是非正非反之牌,会是中间有阻碍吗?问题是,那个阻碍到底是什么?
席曦想了好久,终于想起那个反向的“女教皇”端木遥。
贬吗?她会是使得牌成为非正非反的理由吗?她虽然不是那么地在意,却隐约地感到不安。
她可以知道的是,那个女人绝对不若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唷唷唷,换药了!”端木遥一早就提着药箱进来,爽朗的声调就像是早晨的阳光。
“我从来不晓得你那么热心。”索祎尔在看到她的时候撇了撇嘴角。
“呵呵呵,你放心,等她好了之后,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认识彼此。”端木遥没有被他的话给激怒,反倒是优闲地回嘴。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席曦睁大眼睛,难道她不好的预感真的成真了吗?
“端木遥,你在说什么?”这女人是疯了不成,居然真的要嫁给他?
“这个我们等一下再谈,现在可以请你先出去,让我好好地替她上药吗?”端木遥双手叉腰地看着索祎尔,“你就那么黏她?”
“你!”居然讲这样!
“如果不是就出去啊!”端木遥掩嘴贼笑,朝他摆了摆手。
索祎尔被她这样一说,变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对席曦说:“如果她敢欺负你就叫我。”
“啧,索祎尔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人了?”
端木遥大小姐不高兴了。
“常常。”终于扳回一成,索祎尔悻悻然地走出了房门。
“哼,要欺负人还得看人咧!”端木遥转过头来问:“对了,你的伤口还会痛吗?”
席曦被伤到背部,虽然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是并发症,不过疤痕是免不了要留下的。
“还好,不是那么痛,可是又会隐隐抽痛。”席曦顺从地回答,然后任由她解开她的衣服。
“这样啊。”端木遥飞快地替她解开纱布然后上药。
“对了,端木小姐,关于那个为了救我而许下承诺的事情……”席曦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喔,那个啊……”端木遥微微勾起唇角,“他答应我只要我救活你,不管什么事情都会答应我。”
“他真的这么说?”若是以这样的交易换回她的命,她宁可不要!
“是啊!”这次她可没有说谎。
“那么,你会开出什么条件?”虽然心里有数,但是席曦还是问了。
“嗯,嫁给他罗!”端木遥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回答。
虽然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却令席曦感到异常不安。
“可是,他不是说你是他表妹?”
“我是被端木家从小养大的傀儡,这是我娘亲口承认的。”端木遥淡然的口吻像是在叙述旁人的事情。
“那只是玩笑话吧,就像是家人吵架的时候会说什么小阿不是自己亲生之类的,但一定是……”席曦的声音止于端木遥将证明拿出来之时。
“我也不想信,假使她不是拿出这个来给我看的话。”
端木遥在她诧异的眸光下将证明收回放在身上,继续帮她包扎。
“即使是傀儡我也要待在这里,因为我无处可去,但是你还有家可以回吧!离开端木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从小就被教育成为继承人的我,失去这个目标就失去了可以生存的力量,但你至少还有你的梦。”
“难道你没有梦?”
“傀儡不需要梦。”
简单的一句话,让席曦听得胆战心惊。
“但是这跟嫁给他有什么关系?”席曦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逐渐冰冷。
“优名财团不传外人。他们本来是打算要我成为索祎尔的幕前替身,优名财团的总裁,可是前提是必须成为索家的人,而那就是新娘。”端木遥无所谓地说着。
女圭女圭……简直是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女圭女圭!她只是要嫁给“索家”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
“这是真的?”席曦清亮的眼眸直视着端木遥。
端木遥笑望着她,说得毫不心虚,“是真的。”
“那么他怎么办?”席曦问着。
“他?”端木遥莫名其妙地反问:“谁?”
“东方老板啊!”席曦习惯性地叫着,不过她想端木遥应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人。
“东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一句疑问句,完全代表她心里根本没有那个人的存在。
靠在房外门板上的身影来了又离开,但是索祎尔却推开了门,他已经把端木遥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端木遥,够了,不要胡闹。”从小就爱和他作对的女人,说什么他也不可能把她娶进门,“我不会娶你。”
“这是外婆的命令,由不得你说不。”端木遥淡淡地笑着,洋女圭女圭般的微笑没有一点温度,“因为你所选择的人并不打算嫁到我们家来。”
“咦?”席曦愣了一下。
“不是吗?你不是打算要到日本去留学,外婆可是急着抱曾孙急疯了,为了她的愿望,也为了我自己,所以我必须嫁给索祎尔。”端木遥将席曦受伤的部位用绷带包好,然后提起药箱甩动她的长发转身准备离去。
“我懒得在同一个话题上打转,我只确定我不娶。”索祎尔冷冷地瞪着她。
“你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点呢?索祎尔。”她从来不曾叫过他一声表哥,以前不会,将来也不会,“人家可是什么承诺都没有给过你,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脚戏。”
“谁说我不给承诺的?”席曦被她那种挑衅的语气给气爆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端木遥回过身来看着她,明媚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你愿意为这个既骄傲又自大,而且一点也不体贴、毫无温柔风趣和不懂说甜言蜜语的大男人……”
“喂!”谁教她说他坏话的啊!索祎尔直想一掌打死这个女人。
“放弃你留学日本的梦想吗?”端木遥眼睛眨呀眨的,看不大清楚到底是否期待着席曦说出“愿意”二字。
“我……”
就在席曦准备开口的时候,索祎尔抢先一步说话了:“她不用为了我而放弃。”
端木遥皱眉,“难道你……”该死,她的赌注该不会就这样全盘输掉了吧!她精心策划的计谋啊!
“我会陪她去,或者,等她长大。”索祎尔对着席曦漾出深情的微笑。
“可是外婆那关你不见得过得了吧!”端木遥赶快祭出致命的令牌。
“那我就先嫁啊,反正日本可以晚些再去嘛!”席曦是真的这么想的。
“什么?”端木遥不可置信地看着席曦,“你居然要为了这种男人而放弃你出国留学的梦想?喂,我劝你想清楚。”
“你这是什么态度?”把他讲得好像垃圾。
“做人的态度。”端木遥凉凉地把话丢回去。
“可是,你不是也要嫁给他吗?”席曦疑惑地问着。有人这样说自己打算结婚的对象的吗?
“那和这是两回事。”端木遥朝她摆摆手。
“呵呵呵,遥,看来你还是输了。”
苍老的音调从门口传来,索家的老夫人在东方琊的搀扶下走入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