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东方老板说如果你还敢回去的话他愿意付两倍的薪水给你哟!”
大学校园中的钟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了教室,往社团而去或是参加课外活动的不在话下。
非非跟在席曦的身后也步出了教室,并且忠诚地转达东方琊的话。
“啧,会拿这么高的薪水给我一定有问题。”席曦喃喃地哼声,但是说她没有对东方琊所开出来的条件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两倍的薪水耶!再加上手边的家教,她就可以提早赚到一大笔钱好在毕业之后到日本去念书,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她的确是很爱钱没错,不过那是因为她从儿时就梦想可以到素有漫画王国的日本去念书,顺道和那边的日本人一起搞社团玩同人。
贬跑来念中文系完全是因为她不会画漫画,所以只好以创作为变相的寄托管道,但要是有机会,她仍然希望能成为一名同人画家。
“虽然我想的跟你差不多,可是我倒是感觉很稀奇。”非非无心地说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在男人面前慌了手脚,那个来找你占卜的帅哥到底是什么人?听你们说话的口吻好像曾经有过过节似的。”
一听见非非的说辞,席曦脚步一滑差点跌倒。
“谁……谁认识他啊!我才不认识那个神经病!”席曦马上大叫着,却是十足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非非不信的马上转而睨着她,“你这样要人家相信你不认识他还真的满有鬼的。”
席曦被她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很努力地否认,“反正我才不认识那个神经病,信不信随便你。”
“哦?是哪个神经病啊?”
悦耳的男中音传入耳中,立即让席曦的寒毛根根竖起。
“呃?这不是昨天的那位先生吗?”非非非常白目的叫出了对方,让席曦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非非,你有时候还真的满“小白”的耶!”席曦暗自瞪了友人一眼,小声地咒骂着。
“小白”是网路用语,指那些明明知其不可为却依然还是这么做的人,其实是白目、白痴等类似的词语。
“所以才说你不认识才有鬼啊!”非非斜睇了席曦一眼,这下子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席曦和眼前的这个帅哥没有半点瓜葛。
席曦眼看着那家伙往她这儿来,连忙转身准备逃走,可是对方却比她更快,马上就上前将她箝制在怀里。
“我不晓得你这么想念我,不过你跑错方向了。”索祎尔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愉悦,像是非常乐于欣赏她仓皇失措的模样。
席曦的咒骂声消没在索祎尔的怀中,她实在很后悔自己怎么没发现其实在她往校门口的方向移动时,路上已有着不寻常的嘈杂声。
这个家伙长得抢眼又俊美,想必是他来这里等她多时,以致引起学生们的骚动不说,还造成校门堵塞。
可惜现在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她明天一定会登上校刊头条的啦!
“谁……谁想念你啊!放手啦,不然我要大叫性骚扰喔!”席曦在索祎尔怀里发出模糊的抗议声,直想找个方法把这家伙给谋杀掉。
“喔,难道你不是因为要投奔到我的怀抱所以才拔腿就跑的吗?”索祎尔兴致很好地问。
被索祎尔一阵抢白,席曦简直快气到爆,“谁要投奔你的怀抱,没事不要胡说八道!”
“不愧是中文系的,连回子诩能押韵,我真是愈来愈喜欢你了。”索祎尔说话的口吻,令人分不清他到底有几分真心。
“去你的,我才不要你喜欢啦!”席曦觉得自己简直像是被猫儿戏耍的小老鼠,心中不痛快到了极点。
“我懂我懂,你只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示亲密是吗?”索祎尔根本枉顾她的抗议,“那么我带你到我的地方去吧!”
席曦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瞪着索祎尔,“你说什么?要把我带走?我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因为我有好些事情想请教你呀,我的女先知。”索祎尔执起她的手背轻轻地亲吻着,眼中却有着令人不容拒绝的胁迫。
席曦看着那双眼睛,突然有种被定住的感觉,那邪气的眼眸有种催眠的魔力,使人忍不住掉入那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泉中而无法自拔。
这个男人对什么女人都是这种模样吗?
“呃,我可以提问题吗?”此时非非突然怯怯地开口发声,将一开始就把她视为空气的两人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来。
“有什么问题吗?”索祎尔将席曦箝制在怀中,非常好风度地将目光投在非非身上。
席曦猛地皱眉,发现自己有点不喜欢他对别的女人也是这种温和多礼的态度,可是又不晓得自己作啥不喜欢,那干她啥事啊!
“你是小曦的男朋友吗?”非非果然是个“小白”,一开口就发出惊死人不偿命的疑问。
“才不是!”
“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
两种不同的回答同时从两个人的口中吐出,席曦抬头恶狠狠地瞪视着索祎尔,咬牙切齿地问:“我何时变成你女朋友的?”
“抱歉,她就是这样爱闹别扭。”索祎尔歉疚地朝非非笑笑,“可以麻烦你让我们两个独处吗?”
“啊……”
非非还处在呆愣之中,席曦已开始鬼叫。
“我才不要跟你独处,要是你准备谋杀我怎么办?不干!”席曦对他只差没有拳打脚踢了,只可惜依然被索祎尔牢牢地牵制在怀里动弹不得,不然她可能会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扔向这个厚着脸皮说是她男朋友的家伙。
“没想到小曦居然一声不响地就交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非非痛心地说着,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呜……”然后哭着跑走。
“喂!”这家伙以为她在演八点档啊,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席曦简直想喷火了。
“走吧!”见碍事者已经离开,索祎尔便将席曦拖往自己座车的方向。
席曦回过神后,继续朝索祎尔拳打脚踢,“我才不要跟你走,放开我!你这个居心不良、残害善良老百姓的家伙……”然后声音止息于被塞入车中之际。
“我有话要问你,可是不能在这里。”索祎尔用安全带把她铐在前座,自己则绕到驾驶座去,他今天是自己开车出来的。
“有什么话不能在学校好好问,反而要强行带走我?这是绑架你知不知道?”
席曦想把安全带给解开却不能,暗自咒骂这不知道是什么见鬼的安全带,居然怎么样也解不开。
“葛家和你有什么关系?”索祎尔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劈头就问。
“葛家?”怎么又问这个?“我是认识姓葛的,难道人家欠你钱吗?那也不应该是找我啊!”席曦莫名其妙地大吼。
“你认识?”索祎尔锐利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席曦火大地说,“我高中同学叫作葛镜龄,住在台南市,如果你想要找她,我还可以把她的地址给你,要讨债去找她,不要来找我!”
“不是这个。”索祎尔冷冷地说着。
“不是?那我只认识这么一个姓葛的,再多就没有了。”席曦简直想扑上去咬他。
“葛悠承。”索祎尔不管她的说辞,迳自将人名丢出来,“你和葛悠承是什么关系?”
“不认识。”席曦干脆在索祎尔的耳边大叫:“我、不、认、识、这、个、家、伙,听、到、没、有?”
索祎尔被她吼得头晕,然后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车,转过头危险地对她幽幽微笑。“我、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快点放我走……”
席曦尾音还没落下,他已经倾身越过手排档,毫不客气地吻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柔软薄唇。
登时,席曦浑身的血液像是全部冲上头顶,她的脑中则是一片空白,而索祎尔便趁着她错愕之际以舌尖顶开她的齿,纠缠住她的舌,气息围绕着她,打乱了她从来不曾悸动的心。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他居然轻薄她!
“原来叫你住嘴只需要用这种方式。”索祎尔在听见两旁的车阵开始移动时,非常惋惜地离开了她的唇,淡淡地调笑。
她好像被他吓到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被自己吓到了。
他从来没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感觉,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充满好奇,对她的反应有着永不厌倦的新鲜感,也喜欢她气得双眼发亮的模样,恭喜她成为他有生以来第一个。那些轻松的调笑,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真正的冲击罢了。
但是席曦听到他的话,却是想骂脏话。
哇咧圈圈叉叉的,这个死家伙!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她的初吻耶!这家伙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她毫不客气地用力甩出一巴掌。“对付这种方式也很有效。”席曦甩甩发疼的手,嗤笑了一声,“这次就当我被狗咬了一口,下次你再敢这么做就给我试看看!”
索祎尔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种反应,愣了一下,而后发出愉悦的大笑。
席曦满脸诧异地看着他,“喂!被人“恭维”是小狈你居然这么高兴?早知道我就……唔!”
卑还没说完,她的小嘴又被堵住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下次”会怎么样?”索祎尔挑衅地笑了笑,低头又吻住了她。
“唔!”席曦发出愤怒的声响,抡起拳头想捶他,可是才刚举起的手就被他给抓下,她的身躯整个被他揽入怀中,紧紧地贴近了他的胸膛,紧密到连他细微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脸儿迅速烧成火红色,这么靠近男人她此生可是第一次啊!她又不是民国豪放女,要是还能无动于衷她就是神了她!
四周响起口哨声和拍掌声,席曦将脸埋入索祎尔的胸膛,挫败地申吟着,简直不想活了。
天啊!她一定是席家最不要脸,也最败坏门风的后代了,居然和男人在大马路上就接起吻来,要是传入父母的耳中,她一定会被打断狗腿的。
“这局算我赢……”索祎尔看着没脸到躲入她怀中的小女人,心中漾起深深的怜惜和宠爱。
看来带走她他将不会后悔,不管她是不是个陷阱,都会是他所遇到过的游戏中最有趣的。
而席曦的回答则是用力地拧住索祎尔的手臂。
当然,痛的是她的手指。
车子驶到了郊外的一间大别院门口停下,席曦走下车抬头看了看,小嘴张成不可思议的O字型。
哇!哇咧圈圈叉叉的,她是跑来古代了不成?
四根活像牌楼的石柱前有着两只石狮盘据,一看就知道极端厚重的木门上有着两个沉重的大铁环,至于门的中间还有着龙飞凤舞的行书字体,写着“幽冥”二字。
“幽冥……”席曦喃喃地念着,记起了第一次和这家伙见面的时候自己曾经说过这个词语,难道她真的在无意之间得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以至于这家伙要杀人灭口?
“你居然真的把人给带回来了。”和索祎尔同时回来的东方琊在看见席曦时,下巴简直要月兑臼了。
他吃惊的不是索祎尔将席曦给强行带走,而是讶异他居然将她带回了总部。怎么可能?
明明就怀疑这女孩有可能是敌方的人,却还是带回自己的大本营,这根本是任何人都不会做的事情,可是他却一边喊着她有问题,一边又把人给带回来。
这简直太诡异了嘛!少主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他真的对这个爱钱的少女……
“老板?”席曦听见了熟悉到诡异的声音,不由得循声望去,而后愣住。
记得PUB的东方老板应该是有着满脸落腮胡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才是,眼前这个俊秀到只要穿上女装便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人的人怎么会……
“啊!”东方琊双眉向上一挑。完蛋了,被发现了。
“这才是那家伙的真面目。”索祎尔笑容可掬地替参谋下注解。
“多谢你啊!”参谋回过头来丢给他“感谢”的一眼。
“举口之劳何足挂齿。”索祎尔直接将参谋的感激收下。
“老板真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席曦啧啧称奇。
巴索祎尔的强势不同的是,东方琊的美是连男人看了都会神魂颠倒的那型,那就更别提女人看了会有什么反应了。
“我对美丽、漂亮、艳冠群芳这类的形容词感冒,麻烦不要说!”东方琊苦着脸说着。
他明明就是男人,也有着男人的身材,甚至男人该有的他都有,就只因为他长得过分阴柔,所以从小到大受到的困扰真是不计其数。因此,他宁可挂着大胡子化妆成中年人的模样,也不要被人骚扰。
看见席曦的双眼直盯着东方琊瞧,只差没冒出爱的泡泡,令索祎尔心中一阵不痛快。
“走。”索祎尔走到席曦身边,将她轻松地拎起就进门去了。
“喂!我不是东西,别这样提我的衣领!”
席曦抗议的喊叫声止息于厚重的木门内。
东方琊看着主子的举动,唇边蓦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也闲散地跟在两人的身后走入了庭院。
看样子这件事情得赶紧通知老夫人才行啊!扒呵呵……
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吧!
一路上被索祎尔拎进幽冥之门内的席曦,见着古色古香的凉亭、拱门、庭院,就连正厅也像是电视古装剧中会有的那般雕梁画栋,无一不让人有时空错置的感觉。
“我都说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葛什么东西的,放我回去啦!”被丢进“聆风轩”的席曦开口炮轰。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索祎尔好兴致地坐了下来,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就算是我认识好了,那个姓葛的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让你非得这样折腾我才行?”席曦火大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茶杯一把拿走,然后咕噜咕噜地灌入自己口中。
“你不是女先知吗?还需要我提供情报?”索祎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生气的面容。
“就因为我不小心说出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杀我吗?”她真想扁人,“那就一刀杀了我痛快好不好?我真的觉得你很烦耶!”
“怎么能杀了你呢?那我岂不就少了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了?”索祎尔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说。
“你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席曦气得蹦蹦跳。
“我押你回来是有交易要同你做的。”索祎尔就在她气到快炸掉的时候,慢吞吞地丢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交易?”一说到交易,席曦马上冷静下来,而且双眼发亮,甚至连记帐本、计算机都拿出来了。
看到席曦的反应,索祎尔只能以“叹为观止”来形容。
“对,这是交易。”索祎尔笑得邪气地凑近她,然后低声地说:“我要你假扮我的情人。”
登时,那张她无意之中翻开的牌再一次地浮出席曦的脑海,她的脸又成了火红颜色。
她无意间翻开的那张牌,正好就是“恋人”啊!
“不行,我不要!”席曦跳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开什么玩笑,她连这家伙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她成为他的恋人?想都别想!
“你不答应也是可以的。”她的拒绝当然在他的算计之中,所以接下来才是他的重头戏,“但在我搞清楚你和葛家的关系之前,必须委屈你到地牢里去作客了。”
“什么?地牢?”席曦的俏脸逼近索祎尔,一双大眼睛瞪得更大,“你在说什么笑话?哪有人这样的!”
“我的女先知,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请你回来作客的吧。”索祎尔安闲地回答。
“地牢……”席曦大受打击地跌坐在精致圆木桌旁的小矮凳上,喃喃自语着。
她一点也不怀疑这间到处看起来像古董的大宅邸内有着不是人住的地牢这样的东西存在,一路上走来她看到了这么多可以列为古迹的建筑和摆设,她简直不想去想地牢会是长什么样子。
文史地一向不分家,课堂上多少也听过关于古时候地牢的传奇和恐怖,她怎么敢把自己放在那种地方!
“那么,走吧!”在席曦陷入迟疑之际,索祎尔已站了起来,准备带她到所谓的地牢。
“慢、慢着!”席曦慌乱地大叫,“我没说我不答应啊!”
索祎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席曦发白的俏脸,“那么,你的意思是接受交易罗。”
“我……”席曦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还是小姐你想随同我去地牢?”索祎尔好整以暇地问着,还朝她伸出极具绅士风范的手。
听不见她喃喃地咒骂了些什么,可是索祎尔笑得十分开心地终于听见席曦很不甘愿地咬着牙对他说:
“我知道了,我接受交易就是。”
“确定?”索祎尔很得意地执起她的下巴,要她的眼对着他的眼说出承诺。
“对啦!”席曦不想直视那双具有诱惑魔力的眼睛,眼珠子东飘西移地就是不想看他。
“不后悔?”索祎尔呵呵笑着,缓缓地将她的身子拉近自己。
“我有后悔的权利吗?”席曦没好气地问着。
“你当然有后悔的权利。”索祎尔边说边把头压低,直到印上她的唇,“但是,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简直是混帐!
席曦在被吻得晕眩之前,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