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绫甄悠悠的转醒,浑身酸疼的她睁开眼后,迎接她的是刺眼的阳光,偏过头看着身旁空荡荡的枕头上有着皱摺,这一切都在提醒她,昨晚不是个梦。
正想要起来,两腿之间强烈的不适感却令她蹙起眉,难过得蜷曲起身体。
必想起昨夜,她不记得有多少次是在她迷迷糊糊就快沉睡之时,被他给折腾醒,而一觉醒来,他却早已不在房内,难道他都不觉得累吗?
闭上眼,昨晚与他亲密的情景又在脑中浮现,她羞愤的红了脸,她竟然真的失身给一个大恶人,她怎能让他得逞?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跟一个男人发生关系,还是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天呐!
但更加令她气恨的是,自己竟然会被他那无耻的行为挑起欲念,而且还很享受他在她体内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她真是无耻极了,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把持不住。
羞惭的情绪令她几近崩溃,易绫甄泄愤似的抡起拳头捶打着他曾躺过的枕头,……眼泪不自觉得盈满眼眶。
守在房门外的佩儿,眼见时间已近正午,心想易绫甄应该已经醒了才是,于是她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放轻手脚的推门而入。
她站在床边,看着易绫甄闭眼流着泪,顿时担心的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易绫甄听见佩儿的问话,随即抬起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她,抹去泪说道:“我没事。”
“小姐,你若真的不舒服可别瞒着我,要是被主人知道我没好好照顾你,我可惨了。”
听她这么说,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关心”她,易绫甄可悲的轻笑数声。
“小姐?”又哭又笑的,小姐她不会疯了吧?
易绫甄摇摇头,“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那就好。”佩儿大大的松了口气。“小姐,你饿了吗?”
易绫甄愣了一下,“还好。”
“可是你从昨天就没吃东西,还是吃一点好吗?”
“如果我说不吃,你会挨骂是吗?”她挑明了问。
佩儿尴尬的笑道:“小姐好聪明。”
她要是聪明,就不会走到这般窘境了。“好吧!你去帮我弄些吃的来。”
“那好,我这就去。”佩儿开心的赶紧跑出房间。
易绫甄无奈的撑起酸疼的身子,围了件单薄的被单,缓缓的走进浴室,视线不禁停在浴池上,脸色迅即又染上绯色。
她稍微梳洗一下后,便将及腰的长发盘在脑后,伸手模了模挂在勾子上的衣物,还有些湿,那就只好再等一会儿。
拿起摺叠在木架里的浴袍套上,她走出浴室来到床畔将床褥叠放整齐,佩儿正好推着一车子的餐点走了进来。
“小姐,你别忙了,等会儿我来弄就好……,你快来吃吧!”
“没关系,反正我也摺懊了。”一边说,一边回头,当看到佩儿从餐车中将一盘一盘餐点端放在桌上,易绫甄愕然的说:“佩儿,你当我是猪吗?”
“我想小姐昨逃邛了一整天,我又不知小姐爱吃些什么,所以就把厨房内所有吃的都盛了一些过来。”
“一些?我想这些够我吃上两、三天了。”
“又不勉强小姐全部都吃完。”她笑了笑。
“是吗?”她瞪着桌上那一盘盘的食物。
“小姐,我不打扰你用餐,一会儿我再过来收拾。”佩儿笑了笑,退出房间。
易绫甄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餐点,一时不知应从何下手,只好无奈的笑了笑。
“绫甄小姐,打扰了。”凯恩轻敲一下门,便推门而入。
易绫甄喝了一口香纯的咖啡后,笑着问:“你是凯恩吧?”
“是的!绫甄小姐。”
“有事吗?”
“昨天主人要我到米兰帮小姐购买一些当季的流行衣饰。”他朝门外拍了拍手,“绫甄小姐看还有没有需要或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凯恩会打点。”
易绫甄听他说话时,并没多大的反应,但在看见一行人扛着一箱箱的东西走进房内时,顿时呆若木鸡。
“绫甄小姐,你还满意吗?”
拔止满意?简直是瞠目结舌。“凯恩,你是打算帮我开家精品店吗?”
“绫甄小姐真爱说笑,那凯恩就当小姐很满意罗。”凯恩比了个手势,方才扛着衣箱的人便将箱子里的所有衣物挂进衣橱内。
易绫甄看着一行人七手八脚的将一堆衣服挂进衣橱内,但看来看去,她心中不禁浮现一个疑问。
“凯恩,怎么各式各样的衣款都有,就唯独没有裤装呢?”她腼腆的一笑,
“我不是不喜欢穿裙子,只是我觉得穿着裤子比较方便活动。”
“绫甄小姐,一切衣款样式都是主人挑选懊后才交代凯恩买办的,凯恩无法作主。”
她就知道是那个大坏蛋搞的鬼,可是连最贴身的衣物他都一并选焙,为什么独独排除裤子呢?真是奇怪。
“我明白。”她对凯恩笑了笑。“凯恩,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绫甄小姐,你别跟凯恩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就绝对不会推辞。”
“是这样的,我想我可能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而我所有的物品全放在翡冷翠的十里泉旅馆,你能帮我去领回吗?”
“不瞒绫甄小姐,其实主人早就将小姐的行李领回了。”
“那他为什么不还给我?”她的脾气又上来了。
凯恩见她生气的模样,为了不让不相干的人听到,于是支开了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仆人。
将闲杂人等关在房门外后,凯恩才说:“绫甄小姐请息怒,我想主人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用意?”她声调提高,“绑架我,又扣押我的私人物品,这跟恶霸有什么两样?也对,他根本就是丧尽天良的黑手党首领嘛!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她气愤的讽道。
凯恩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刺耳。“绫甄小姐,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主人,请小姐注意言词。”
也对!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在那个恶魔的手下面前批评他,要是他跑到那个大坏蛋面前嚼舌根,她可就是自掘坟墓了。
“算了,你让我静一静吧!”
“是。”凯恩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易绫甄见眼前散落一地的衣箱与一大堆的衣裳,目光再回到眼前那仍旧堆积如山的食物上,她心里似乎有股闷气压着。
吃的东西多得不像话也就算了,连衣物都买了上百套,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各式各样、各种场跋该穿的款式都准备得十分周全,数量之多简直是吓死人,义大利的有钱人出手都如此阔气吗?而令她最难以理解的,还是那个受这幢豪宅里所有人尊崇的他。
时而暴戾跋扈,时而冰冷无情,时而细心体贴,他到底是恶魔还是天使?遇上他是幸还是不幸呢?她已经被阴晴不定的他搞得晕头转向了。
一堆事盘踞在心头,令她心烦的叹了口气。
“算了,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还能做什么呢?”易绫甄自言自语着。
她走到已经挂满一半的衣橱前,随手挑了件削肩的白色连身裙穿上,站在镜前看着自己,她不得不称赞他挑选衣服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小姐!”
佩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吓得易绫甄放声尖叫。
看清来人后,她没好气的说:“佩儿,你想吓死我呀!”
佩儿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了声抱歉后,又说:“小姐,主人在大厅等你。”
“等我?”她狐疑的看着她,“等我做什么?”
“我不清楚,主人没有交代。”
想起昨夜的事,她真的很害怕再见到他,虽然想躲他是不可能的事,但能躲一天就算一天吧!
“佩儿,你告诉他我在午睡。”说完,她立即钻进床被中。
见她这般惶恐的样子,佩儿真的觉得她大惊小敝了。“小姐,你别害怕啊!主人又不会吃人。”
不会吃人?很不巧,他偏偏就是会。
见她闭起眼,不再说一句话,佩儿只好妥协的说:“好吧!我帮小姐向主人说去。”她将桌上的食物收回餐车内,便推着车子离开房间。
听见关门声,易绫甄才松了口气,她坐正身子。不一会儿,她又听见敲门声,心想应该是佩儿。
“佩儿,他怎么说?”她急切的问着,当她见到走进房的人时,不禁震慑住。
怎么会是他?他竟然会敲门才进来?她难以置信的睁大透黑的双眼。
“原来你是在欺骗我。”
“我……”她不知所措的拉高被单遮住口鼻。
雅各的绿眸直勾勾的瞪着她。“起来!”
“不要。”她连忙摇着头。
见她这么惊慌的反应,雅各不耐烦的皱起眉,“我命令你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大吼,令她瑟缩了一下,一脸不情愿的慢慢下床。
“不准扁嘴,给我笑。”
不知为什么,他每次看到她那张百般无奈的脸,或是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火。不惹他生气,她好像不高兴似的,真是要命。
笑?看到他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她哪还笑得出来?他根本是在强人所难嘛!她垂着肩站在床边。
“你好像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是吧?”他冷冷的看着她。
“我没有。”她勉为其难的扯着一抹苦笑。
“最好是没有,否则会有什么下场,你心里明白。”
“你!”他又恐吓她了,真是欺人太甚。
他挑起眉睨着她。
“是!主人。”她忍气吞声的说。
雅各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略微低着头的她一会儿后,便转身拉开门,“走吧!”
登上他的私人邮轮,他们已经在海上驰骋了一个多小时,他拖着她坐在甲板上,就这么肩靠着肩坐着,完全静默的气氛,令她好不自在,只能努力专心看着大海。
不过,她原以为他要带她在岛上走走,结果他所谓的走,却是坐船出海,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有兴致。
看着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原本郁抑不已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像他这么目中无人的大恶霸,不可能会好心的带她出来散心,他应该是另有阴谋才对。
此时的她真希望自己有像二姐那样的特殊能力,这样她就能读出他的心思,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受怕了。
突然间,她见到海面上浮现一个呈现三角形的鱼鳍,会有这种形状背鳍的鱼不多,应该就是他曾说过的鲨鱼吧?她厌恶的皱起眉头。
就在这么一瞬间,一群鱼跃出,又落入海中,没一会儿,接二连三的,海豚一只只跃出海面。
她惊讶的站起身大喊:“咦!那个不是海豚吗?”
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海豚的她,高兴得大笑。“真是太棒了。”
见她如此兴奋的指着海豚大笑,雅各不免也感染了她开心的情绪,嘴角噙着笑望着成群结队的海豚。
不是没见过他笑,但是头一次见他不是笑得一脸森冷,而是这般和煦的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也够教她意外了。
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她脑海,他曾说这海域有很多鲨鱼,那么为什么出海这么久了,却一只也没看到,难道……
“这海域根本没有鲨鱼对吧?”她直言不讳的问道。
只见他回眸对着她笑了一笑,便又移开视线,却没有回答他任何一句话,看来是真的被她说对了。
一时间,易绫甄气愤不已。“你这个大骗子。”
“注意你的措辞。”雅各不悦的板起脸孔。
“既然这海里根本没有鲨鱼,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这是你对我说话应该有的语气吗?”
见他脸色愈来愈难看,易绫甄咬着下唇在心里哀叫一声,她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真是笨啊!
“对、对不起。”虽然很没骨气,但是为了不连累两位姐姐,说什么也要把怨气往肚里吞。
她的道歉让他缓和了脸色。“你倒是学乖了不少。”随即又是一记冷笑,“只可惜,我不接受。”
不接受?他是什么意思?她茫然的看着他那令人胆寒的笑容。
“不懂?”
易绫甄眼见他的笑客变得有些邪气,心里警铃大作,他不会又想欺侮她了吧?她捂着心口退开一大步。
雅各端详着她慌张的表情。“看来你是明白了。”
他那股迫人的气势,令她急得喊道:“不行,你不可以再碰我了。”
“哦?”他挑起眉,“为什么我不可以?”
“反正你就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那么谁又可以呢?”他反问。
“嗯……”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既然已经成了我的女人,就该有所觉悟。”他站起身一手紧搂着她的肩,
“我是个很没有耐性的人,你不要让我一再的重覆相同的话,免得把你自己逼上绝路。”
肩上一阵麻痛,令易绫甄难忍的蹙起眉,“好痛,你放手。”
“你还知道痛?”他瞥视着她,“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易绫甄使劲想拉下他在她肩上施加压力的大手,可惜却徒劳无功,她咬紧牙根,想忍住疼痛,但是他毫不留情的手力,着实令她吃不消。
她眼眶盈着泪,语音颤抖的求饶:“主、主人,我……”她闭上眼,再也说不出话来,晶亮的泪水就这么滑了下来。
见她掉泪,雅各突然觉得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充斥在他心间,瞧她咬着下唇,紧闭着眼,隐忍着痛的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的是恶劣到了极点。
于是他松开紧箝着她肩头的手,一把将她搂在胸前,见她不断的抽着气,他心里不禁一阵揪疼,轻抚着她的肩。“别哭了,谁教你老爱惹我不高兴,以后你别再忤逆我,我保证绝不会再对你动粗。”
听着他以极为温柔的语气说着不像安抚的话,令她讶异万分的止住啜泣。
“你怎么会……”她疑惑的从他怀里仰望着他。
他明白她为什么而惊讶,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些不解,听见自己哄她,他讶异的程度不亚于她;毕竟从他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人的情绪,唯独她。
他不是没有看过女人哭,也很清楚每个女人的眼泪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在他见到她掉泪的刹那,他怎会有那种反应,这点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望进他那深如泓潭般的绿眸,那含着笑意的眸光令她第一次感到温暖,她不再害怕的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凶、这么冷酷?”
“可以,只要你听话。”他笑开了眼承诺道。
“为什么要我听话你才会对我好?”
“我不喜欢女人贪得无厌。”他凛着脸说。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霸道的命令她这个不行、那个不准的,她气愤难当的推开他的胸膛。“我不是你养的狗!”
“相信我,女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一只狗。”他掬起她的发丝轻吻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指的瞅着她。
他这句意味深远的话,当下令易绫甄羞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色?”
“我说什么话让你感到色了?”他咧嘴一笑。
“我不理你了。”她噘着嘴走进船舱里。
雅各一把扯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令易绫甄惊呼了一声。
他低下头在她耳畔轻语:“船就这么大,除了凯恩和一些船员以外,就只剩我们俩,你不理我,理谁?”他轻啄了下她的脸蛋,一把抱起她往里头走去。
易绫甄不解的望着他,这几分钟内,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岛上他是个冷血无情的大坏人,但现在的他却是个幽默诙谐的男人,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改变这么大,不过坦白说她比较喜欢现在的他。
走进船舱,穿过一道长廊,他以脚踢开门,走到最里头一张大床前,将她放在床上后,转身走进浴室弄了条热毛巾出来。
“把衣服月兑了。”他命令道。
“月兑衣服?”她揪着自己的衣领。
雅各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我掐着你的肩时力道可不轻,若不用热毛巾敷一敷,等会儿你就不要喊疼。”
“原来是这样啊!”她羞赧的笑了笑。
“刚才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故意取笑她。
“没、没什么。”她尴尬不已的回避问题。
见她因为他的话而红透了脸,他就像是上了瘾般,又再次捉弄她:“我帮你月兑好了。”说完,他的手立即向前探去。
易绫甄一惊,直往床中央退,“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到浴室里敷就好。”就算跟他有过关系,但也不代表她就会这么随便的在一个男人面前月兑衣服吧!
“我是你的谁?给我说!”他坐在床沿看着她。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说:“主人。”
要不是为了姐姐,她真不愿意贬低自己承认他是她的主人。
“很好,那……”指着她的衣服,“月兑了它。”
“可是……”她为难的看着他。
雅各拿在手里的毛巾经过这么一搁,热毛巾成了温毛巾,他叹了口气,“你别闹了。”转身又走进浴室。
易绫甄看着浴室亮起的光咕哝道:“我哪有闹啊!”
他再次将毛巾弄热后,对着一脸不安的她说:“乖,听话,把衣服月兑了。”
虽然仍觉得有些不妥,但想到他头一次这么温柔待她,没有丝毫强迫她,她终于点点头。“好,我月兑。”
易绫甄深吸了一口气,褪下无袖的连身裙至背脊上,羞红的一张脸背对着他侧趴着。感觉热毛巾贴上肌肤,和着毛巾散发的热度与他不轻不重的揉捏力道,令她舒服的闭起眼。
直到毛巾转冷,雅各才停下动作,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凑近一看,才知道她睡着了。他讽笑道:“主人?我像哪门子的主人?”
对于自己今逃谠她如此反常的举止,他丝毫理不出头绪,索性懒得再多想。
拉了一张薄被盖在她身上,抚着她的长发,静默了一会儿后,便悄然的走出房间。
来到甲板,迎面而来的海风吹乱了他的褐发,他眯起眼看着远方的烈阳。
“主人!”凯恩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喊道。
“有消息了?”
“是的,根据子爵的说法,老伯爵大约今晚就会到。”
那老头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以为他这么做就能起得了什么作用吗?他难道还不能认清事实?他,雅各.詹姆士.尤里西斯.雷贝基尼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休想再次操控他的人生。
“主人,需要叫船长掉头回岛上去吗?”
“没必要。”他冷声回答。
凯恩见雅各沉着脸,于是一脸歉疚的说:“主人请息怒,是小的多嘴。”
他沉默了一会儿,“凯恩,通知华德管家好好招待老伯爵,别怠慢了。”
“我这就去。”凯恩转身就要走。
“慢点。”雅各唤住他,又吩咐道:“可以通知厨子准备晚餐了。”
“是!主人。”
易绫甄坐在床上,看着一室的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心想大概已经入夜了,于是走出船舱,只见到雅各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望着满天星斗,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感觉他好像整个人融入在夜幕当中,那道背影令人望而生畏。
“嗯……主、主人。”她怯生生的对着他的背影喊着。
听她喊他主人好似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于是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免了。
“你要是这么不喜欢喊我主人,那我特准你直呼我的名字。”说完,雅各自己也倍感惊讶,以往他不会这么轻易更改他所订下的规矩,如今他竟然会为了她而改变原则。
不过,这几天下来,不管他怎么凶她、骂她,她倒是不再哭闹过,虽然她会一再的挑起他的怒气,但是以一个伴来说,她是个难得的女人,因为她每个反应都是纯真的,没有任何的矫情,这点就足以令他对她多点疼爱。
雅各转过身见她一脸呆愣,好似受了相当的惊吓。
“当初会要求你叫我主人是因为你不听话,不过我看你渐渐不再刁钻难驯,所以准许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易绫甄很认真的听完他的解释,但愈听她愈是讶异,因为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人竟然会向人解释,他不是很霸道、很跋扈、很专制、很冷血的吗?怎么才短短的一天,就转变得这么快呢?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她下意识的认为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变得这么亲切。
“我会出什么事?”他背靠在栏杆上,双手环着胸,凝望着她那双足以令满天星子失色的黑眸。
她仔细端详着他,他的笑仍旧有些冰冷,碧绿的眼眸在黑夜中更显得邪恶,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两人眼神交会,易绫甄感觉心理竟起了莫名的情愫,一种令她不敢相信的感觉。“逃诩已经黑了,我们不回去,难道要在海上过夜吗?”她羞赧的转移话题。
他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话,“你想回去?”
摇摇头,抬起头来望着满天繁星,“不,我想看看夜晚时的海,因为在台湾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么漂亮的星星。”她叹为观止的笑道。
“夜还很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欣赏。”他经过她的身畔,轻拍一下她的脑袋。
她移回目光,抚着自己的头,看着他往船舱走去。
“你要去哪里?”
“船就这么大,还能去哪?”他没停下脚步,却知道她会跟上来。
当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她顿时明白他的目的地是哪里了。
雅各站在一扇门前,凯恩却早已在这里恭候多时,当在回廊的一头见到他们往这里走过来时,他就已经将饭厅的门给打开。
凯恩弯下腰敬了一个礼。“主人,绫甄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
“今天钓的鲔鱼已经照主人的意思料理好了。”
待两人都坐定后,雅各便向站在一旁的凯恩说:“可以上菜了。”
“是!”
“今天你钓了鲔鱼啊?”她问。
“不是我,是船员。”他倒了些餐前酒。
“那……”
“问题别这么多。”他递给她酒杯,“这葡萄酒很醇,你尝尝。”
易绫甄接过酒杯,好奇的闻了闻酒香,然后轻啜了一口。
“好好喝,一点也不涩呢!”说完,她仰头饮尽。
“想不到你挺有酒胆的嘛!”他再倒了一杯给她。
“平时我是不喝酒的,只是头一回喝到这么好喝的葡萄酒,当然要把握机会多喝一点,不然那多可惜啊!”她再喝了一口。
“别喝这么急,小心醉了。”他嘴角噙着笑。
“才不会呢!”她不以为意的放下手中的空杯,看着凯恩将餐点端上桌。
雅各不再多说一句,只是摇着杯里的紫色液体,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