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大利,一个位于南欧半岛的美丽古典国家。
十月天里的南欧与台湾一样艳阳高照,却少了亚热带区域的那种黏热感。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易绫甄终于在当地九点多钟抵达义大利首都罗马,当她一走出机场,看着四周有别于台湾那都市丛林般的建筑物,才真切的感觉自己真的踏上了梦寐以求之地,她开心得迎着刺眼的阳光,伸出一手遮在水亮的双眸前,笑盈盈的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别挡在出入口?”
听见背后的斥责声,她才回过神,转身道了声抱歉便赶紧退开。
看着那位身穿红衣的俏女郎不悦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蹬着高跟鞋坐上一辆跑车,易绫甄这才想起十几个小时前,二姐易绫嫙在搭机前对她的耳提面命,想不到还真被二姐给说中了,令她感到十分好笑——
“好了啦!我知道你很高兴终于能去义大利,光看你这副快飞上天的样子,我都可以料得到你到了义大利后,肯定会忘情的站在机场大门前发呆,届时你不挨别人的骂才怪。”易绫嫙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女敕颊。
听到她挖苦的语气,易绫甄笑道:“二姐,你又知道我会站在机场门前发呆了?”
“我当然知道。”她瞅着她,“别忘了,你二姐我能看透人心,你现在想些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二姐!不是要你别再读我的心了吗?”她无奈的嘟囔。
“我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才……”虽然绫甄并不是头一次出国,但是这趟却是远到欧洲自助旅行,身为姐姐的她,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小妹,你要明白义大利美归美,但还是跟台湾一样,是个犯罪的温床,黑手党跟吉普赛流浪人的扒手可不只是一个名词,在那里,你的周遭多的是那种人,可别自己表现出一副好骗的样子。”她唱作俱佳的说道。
“二姐,我不是三岁小阿,你不用说我都懂。”她不满的嘟了嘟嘴。
“你懂?”易绫嫙怀疑的睨着她,“我怎么看不出来?”
“幸好大姐今天有事没办法来送我,不然你可惨了。”她们三姐妹因为一出生时就身怀特殊能力,但以她和二姐的能力最具有侵略性,因此大姐常告诫她们要懂得收歛,不可得意忘形。
“大姐知道我的用意是出于关心你,她才不会生气,就只有你这小表不知好歹。”看着易绫甄吐了吐粉舌,她耸了耸肩又道:“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没那么笨,但是,好歹我去义大利的次数比你多,所以我命令你到了义大利绝对要收起你那乡巴佬似的笑容,因为你那模样只会让你更容易成为有心人的目标,要是被骗了,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啊!你听到没有?”语毕,她凝视她的双眸,等着她的承诺。
易绫甄虽然觉得她太夸张了,但见她一脸的慎重,她也只好歛起笑容。“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易绫嫙笑开了眼。“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你这趟一去就是一个半月,签证方面你申请多久的时间?”
“三个月左右,你为什么这么问?”易绫甄狐疑的看着她。
“还不是怕你一时胡涂惹麻烦。”易绫嫙叹道。
“二姐!”老把她当孩子看,真是受不了。
无视于她埋怨的喊声,她继续问道:“钱呢?够用吧?”
她翻了一下白眼,“我光在画廊卖的那些画,存款就累积了七位数字,绝对足够我在义大利尽情挥霍,所以麻烦你别再瞎操心了。”
“嗯!倘若不够用的话,别逞强,记得打个电话给我或是大姐,明白吗?”看小妹状似不耐的点了点头,她又接着说:“有人敢欺负你的话,二姐准许你使用你的特殊能力,千万别让自己吃亏,懂吗?”
“二姐,我都明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不要每回我出国,你都说同样的话,我都会背了。”
“我还会想念你,你就该知足了,何况不只是我,换作是大姐也一定会像我这样。”她拍拍易绫甄鼓着腮帮子的脸蛋。
“好,是小妹我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可以了吗?”易绫甄噙着一抹笑。“我能入海关了吧?”
“到了义大利,可得打电话回来。”易绫嫙仍旧不放心的提醒。
背对着易绫嫙挥了挥手,她大步走入海关,将台湾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满心喜悦的期待有段快乐的旅程。
将心绪从回忆中拉回,易绫甄招了辆计程车,谈妥价钱后,便坐上车往下榻的旅馆而去。
易绫甄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心里的愉悦又再度蔓延开来,脑海里不断的计划着接下来一个半月的日子。
约莫过了十分钟,车子停在一幢古色古香的建筑物门前,易绫甄拎着不算轻的行李走了进去,来到了柜台Checkin,然后跟着服务人员进入一间不小的客房中,将行囊放好之后,她手拿着地图、义大利旅游指南,便徒步走出旅馆,想趁着自己还有精神时,先逛逛罗马市街。
易绫甄沿着石道慢慢的往市中心走去,眼神不时的瞥看着旅游书里的描述。没多久,她来到四河广场上著名的幸福喷泉旁,看着由上往下洒落的水柱,粼光闪闪,好不动人。
罗马以拉丁民族为主,其艺术、文化血缘传承自希腊爱琴海文化,因此义大利的各博物馆中所典藏的雕像作品,大多是古希腊、古罗马的仿刻品;所以有人说义大利有三多:热情男女多、雕像遗迹多、天主教堂多。
盯着书里描写的种种资料,她真的不懂,罗马这么美,为什么来这里观光的旅客大都在多天的旅程中,仅仅安排一天在罗马呢?还好她不跟团,由自己安排所有行程,她要在这儿待上三天好好欣赏这里的美,然后再转往翡冷翠。
报了将近两天的时间,易绫甄才将台伯河分化的两岸市区,也就是左岸的罗马城与右岸的梵谛冈给逛完。
心里对于充满米开朗基罗宏伟作品的圣彼得大教堂,有着相当的感动,但是她最后还是决定将特维拉喷泉这个许愿喷泉纳入她的画册内,只因为那充满浪漫的气氛最令她向往。
她刻意避开人群,在清晨六点左右的时间,拿着画笔、画本坐在喷泉的前方试着勾勒出它的形体。
当她从画本上抬起头,拿着画笔眯起左眼,正想度量喷泉的比例时,这才发现喷泉的前方,不知何时伫立着一名男子,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觉得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皱起眉头,她不知该不该出声请那名挡住她视线的陌生男子离开,但毕竟这地方又不专属她一个人,就这么请对方离开,似乎有些无赖,可是他阻扰她继续作画是事实。
轻喟了声,她索性当那名男子不存在,凭着多年作画的功力继续在画本上挥洒着。
将手里的西装外套甩上肩头,他盯着眼前的东方女子,看见她那双水亮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不耐,但随即又恢复沉静,持续着手里的动作,使得他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歛去,修长的双腿跨着稳健的步伐,往她的方向走去。
他不发一语的站在低俯着头作画的她面前,平静无波的双眸凝视着她精巧的五官,游移的目光最后停在那不断眨动的眼眸上。
易绫甄虽然专注着作画,但她并不是没感觉到那名男子正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那目光比方才更令人觉得有侵犯感。
本以为不理会他,他便会自讨没趣的离开,但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这人不但没有走开,反而还更狂妄的挡在她面前,若不赶走这无礼之徒的话,看来这幅画是别想再继续画下去了。
她抬起头,毫无预警的望进一双碧绿色的眼眸里,透亮的流光慑人心魂,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眼睛,惊叹之余,她呆愣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怎会就这么恍了神,就算那双眼瞳再美,但它的主人却一点也不可取。
“先生,请你让开一下好吗?我要作画。”易绫甄语气尽量委婉的说着,并不期望他的回话,只是再度低下头画着。
见她愣了一会儿,却没有他预期中的反应,顿时令他心里充斥着不悦,以往可从没有人在看了他一眼之后,能不被他的魅力所震慑,更不可能如此无动于衷。然而这女人却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看着他说话时竟还有一丝丝鄙夷的神情,敢情是嫌他碍眼?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的名字?”懒得再多说一字,他冷冷的问着低着头画画的她。
原本还以为义大利风景美,人们应该也很和善,看来真给二姐说对了,坏胚子还是有的。她不想理会他的问话,依然故我的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再次被漠视的感觉像是愈益往下扎的肉中刺一样,令他更加感到不悦,然而就这么一瞬间,他不怒反而扬起一抹笑,用着意味十分深长的眼神睨着她。
“我们会再见面。”
听见头顶上方那句十分森冷的话,易绫甄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前方,然而已看不见那个陌生男子的身影。她想着他撂下的话,什么他们还会再见面,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不过是个游客,为何那个男子会对她说这句话?
愈加思忖,心里愈是蒙上一层阴影,难道她碰上二姐所说的黑手党吗?不会这么巧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易绫甄作画的兴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自身安全,看来她还是提早结束罗马的行程算了。
收拾起身旁搁置的画具,走在尚未还有人车声的街道上,她快步的跑回不远处的旅馆。
另一头,那名令易绫甄心生畏惧的男子,此时正坐在一辆黑色法拉利内,看着她渐渐缩小的倩影,他那碧色的双眸燃起了一抹诡谲。
“凯恩。”
名唤凯恩的男子恭谨的站立在车旁。“是!主人。”
言不用主人多加说明,他也明白主人现在心里头的想法,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没错看过那双冰冷的碧绿双眸所透露出的意念。
情刹时间,幽黑的跑车缓缓的驶离在初阳洒落的罗马市街,消失在依然寂静无声的清晨里。
小走在翡冷翠街道上,两旁几乎都是文艺复兴时期所保留下来的建筑物,易绫甄觉得心里头的感动不亚于在罗马城时所感受的。
说逛着一间间的工艺品店,目光所见都是充满传统风味却又不失现代感的各类精品,她就这样沉浸在惊奇的视觉感官中,暂时忘却了盘踞在心头的那双碧绿眼瞳。
吧待她逛遍了所有的商家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找了间咖啡馆歇歇脚,摊开旅游指南,浏览着翡冷翠的介绍文,在她看见其中一个地名后,不知为何,她当下有个冲动想直接奔往那儿。
独兴头至上,她决定暂时抛开理性,合上书本将它塞进包包里,然后便推开厚厚的玻璃门,往东边方向的“天堂之门”走去。
家十月的义大利,游客本就稀少,而黄昏时分的著名景点更是不见几个人影,这般的静穆,不但没有使她觉得不适,反倒令她更加心喜的走向前方的天堂之门,虽然这个天堂之门并非真品,但当她看见刻在门板上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连米开朗基罗都会赞叹不已了。
就在她神往之际,身后一句厚实嗓音划破了原本的宁静,令她迅即转身。
是他!?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不是吗?”阴冷的光芒在他的绿瞳中闪烁着。
易绫甄不敢相信在她逃离了罗马之后,他们真的会再遇上,此时一股恐惧啃蚀着她的心,她只能蹙着眉迎视他那冰冷的目光。
见她有如惊弓之鸟般瑟缩着,他轻轻的笑出声,“你怕我?”
明知他再怎么吓人,也不过与她一样都是个平凡人,可是,此时背对着满天霞光的他,却彷如撒旦一般,黑棕色的发丝随着晚风轻扬着,怎么看就怎么恐怖,怡人的和风拂面而来,却令她有如置身在寒冬中。
此时,她手脚不自觉的轻颤着,他的压迫感令她无所适从,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毫无头绪的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冷硬的墙上,眼睛的余光瞥见天堂之门渐渐笼罩着暗影,而天上那轮皎洁明月高挂在依稀可见的红霞当中,这景致代表着属于夜的帘幕就快低垂了。
她真后悔在没有人烟之时,独自来到这儿,现在就算她扯破喉咙呐喊,大概也没人会听见,无助的她决定尝试与他沟通,想必像他这种人图的不过是钱财吧?
“你、你想怎么样?”
“你认为呢?”
他那不答反问的语气,足以逼使她濒临崩溃,止不住秉着全身的骇然,相较于他的从容沉稳气势,反观自己却是如此的软弱,这样的发现令她更为胆怯。
“你要钱是吗?”易绫甄唯唯诺诺的问道。
钱?真是天真至极。
他挑起眉,不以为然的噙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看他那副样子,要的不会是钱财,那他要的是……隐约的认知,让易绫甄倍感惶恐,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大,搞不懂上天为什么在她原本好好的一趟旅程中,让她遇上一个恶魔般的男人。
见她又不吭一声,只是紧咬着唇瓣瞪视着他,害怕,是他从她眼里读出的情绪。
当下,那双碧绿的眼瞳转为更加深沉的黯绿,他捧起那张吓得几近没有血色的脸蛋,望进她如黑绒般的眸子,感觉手心传来她阵阵无助的战栗,他没有什么感情的笑容又展现在那有着深刻完美五官的面容上。
“我想你也很清楚,我要的”他故意顿了一顿,高挺的鼻子轻触着她的。
“是你!”
霎时他堵住她的唇,略微惩罚性的啮咬了一记她的唇瓣,在她吃因痛而张开紧闭的贝齿之际,温热狡狯的舌趁势探入。当他满意的见她如他所愿的吞咽下药片,随即毫不眷恋的离开她的唇。
睁大了眼,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吞下了什么,但她也不笨,心知绝不是好东西,当下愤怒不已,他怎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侵犯她,难道他眼里没有法律了吗?
“你到底是谁?”
在她问完这句话后,冷不防的,黑暗便袭向她。
在失去意识前,她只想到她应该像大部分的旅客一样,只花一天游览罗马,而不是在那儿多待了两天。如果她能早些离开罗马,不在那天早晨到特维拉喷泉去画画,也就不会遇见他,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如今,庄严的天堂之门对现在陷入绝境的她来说极为讽刺,她误闯入万丈深渊般的地狱,眼前噙着笑的人不是纯善的天使,而是绝对邪恶的撒旦。
见她昏厥在自己的臂弯里,笑意顿时在他俊逸的脸上隐没,他轻唤暗处的手下,便轻悄的离开。
夜阑的柔光洒在天堂之门上,四周就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依然那么安寂祥和。
摆月兑了无边无际的黑,易绫甄睁开双眼,只见自己躺在柔软又舒服的丝绒被中,一时间,浑噩的脑袋瓜子还没恢复运转。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遇上了一名胆大妄为的绑匪,于是她立即坐起身子环视着四周,如果她没猜想错误,这里是他的居所,因为如此华丽夺目的摆设与装潢,不是一般旅店会有的陈设,看来他一点也不缺钱,而且还富有得很。
可悲的是,她都已落入他手中,却仍然搞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如今真的是无语问苍天了。
正当她在哀悼自己未来坎坷的命运时,突地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吓得她惊惶失措的直瞪着缓缓被打开的门。
“小姐,你醒了?”推门而入之人和善的问道。
来人不是令她惶恐的那个男人,而是一名笑得十分可亲的女孩。“你是……”
“是主人派佩儿来照顾小姐你的。”她站在门前恭谨的回答。
主人?她口里的主人应该就是绑架她的那个人吧?易绫甄忖度着。
“佩儿,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佩儿还是照实回答:“主人他叫雅各.詹姆士.尤里西斯.雷贝基尼。”
一连串的名讳令易绫甄来不及反应,但最后的姓氏却深深引起她的注意。
雷贝基尼?不会就是那个有名的黑手党家族吧?
见她的样子,佩儿以为她被冗长的名字给吓着,于是笑道:“主人身为贵族,所以姓氏才会这么长一串,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呀!”
斌族!?身为名门望族的他怎能对她做出这般的暴行,而他横看竖看根本就不像是个贵族,一个为恶的黑手党能成为贵族,那其他老百姓不就能当教皇了?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眼见她眉头揪起,佩儿担心的问道。
“佩儿,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主人可是横行义大利、声名远播的黑手党?”
佩儿狐疑的睁大双眼,“小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是啊!早该明白的。”
二姐早就叮嘱过她要小心的,可她没想到自己真会这么倒霉,黑手党耶!想不到她最不相信的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不禁苦笑。
“其实自从主人接管黑手党之后,就鲜少再干些坏勾当了。”
“鲜少再干些坏勾当?那他绑我到这儿来的行为又怎么解释?”易绫甄歇斯底里的反驳。
“能被像主人这么俊美的人绑架,是多么浪漫的事呀!说真的,主人很少对女人这么用心呢!所以小姐,你应该感到十分幸运才是,这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呢!”佩儿一脸陶醉的说着。
幸运?好事?亏她说得出口。看来这女孩已经被她那宛若撒旦转世的主人给迷惑了。
“既然是绑架我就是违法,难道义大利的法律没有明订吗?”
“我就是法律。”一句斩钉截铁的话乍然响起。
傲无防备他会这么突然的出现,易绫甄吓得一时愕然。
惊见主人的出现,佩儿恭谨的弯下腰,“主人,日安。”
“出去。”他依然惜字如金。
佩儿并没有被他那浑然天成的领导者气势吓着,毕竟身为雷贝基尼家族的仆人,早已习惯他那孤傲的个性了,她轻应一声后,悄然的退了出去,并带上房门。
雅各走到落地窗前的竹藤椅坐下,修长的双脚顺势搁在翘腿椅上,一手支着下颚,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
又来了,又是那种眼神,被他那样盯着,就好像她是个待擒的猎物,而他就是那残酷狡黠的猎人。
不对呀!就算他的气势凛凛,那又怎样?她又不是理亏的一方,再怎么说从头到尾不对的人是他,那么她就不该畏惧他,愈是表现出胆战心惊,只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好欺负,因而更加的有恃无恐。
他是为了什么要绑架她,她完全搞不清楚,而看他言行之间,好像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在罗马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自认为没有冒犯到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哪里招惹你了?”
他不置可否的仅以指尖略带节奏性的轻敲着自己的面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他那副模样让她感觉自己好像问了一件蠢事。
抬起首,她瞪视着他,“好!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绝对不会向你这为非作歹的恶人屈服的。”她会逃的,一定会。
他看她黑亮的双眸染上一抹光彩,心里很清楚她在打什么主意。
闭上碧绿眼眸,雅各淡然的说道:“你应该不会蠢到拖累你的家人才是。”
易绫甄听到他那语带玄机的话,顿时骇得失了主张。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用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他真敢如此胆大妄为?
阴沉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必要的话。”
“你!”她为他的狂傲感到诧异。“你这个卑鄙的大坏蛋,义大利的法令我虽然不懂,但是台湾是个民主自由的法治社会,你嚣张不了多久的。”
“你何不试试?”
“啊?”试什么?
他闭上眼眸,语气飘忽的说:“相不相信我能将你杀了,而且永远不为人知?更何况只是区区的绑架。”
“你想要杀了我灭口?”她难以置信的惊呼。
抬起眼帘,他沉沉的一笑,“那只会污了我的双手。”那抹残余的冷笑,像是不屑,更像是讽刺。
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他不会真的杀人的,别害怕,镇静下来!易绫甄在心底为自己打气。
“你……”吞咽了一口口水,“我跟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无缘无故的就绑架我,这不是太夸张了吗?更何况你凭什么绑架我?”
雅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嘴角一扬,但目光还是冷得吓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见他碧眸闪过一丝像是戏谑的神色,但随即又隐去,是她眼花了吗?
看到他那副沉着的态度,易绫甄的情绪完全崩溃。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她呜咽的问着眼前宛若没血没泪的索魂鬼魅。
“很高兴你终于问到重点。”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一手捏住她的下颚,“以后不许有个人思想,更不能忤逆我的命令,我就是你的天,而你……只能属于我。”
易绫甄怔愕住。“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冷声回道。
“你这个冷血的恶魔!”他这人未免太跋扈了吧!
他不悦的皱起眉,“喊我主人,没有其他。”
“我不!”落入他手里,已经失去了自由,她不想连自我都舍去。
“看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她狐疑的思忖着时,他俊逸的脸愈靠愈近,眼见那双碧绿的眼眸就像上次一样,再度转为深沉的墨绿,吓得她直往床柱靠去。
如果她没料错,那双眼瞳的色泽由浅转为深沉时,应是他发怒的前兆。
紧张的,她伸出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你想干什么?”
“现在才懂得害怕?你不嫌太晚了吗?”
鳖谲的一笑,他欺上前去,双臂撑在床柱上,正好圈困住彪身发颤的她。
见他的脸孔愈来愈往自己逼近,易绫甄慌张的叫道:“你别乱来喔!我会——”
惫未说完的话语,在他堵住她的唇时随即消音,她怔愣的眼眸更加圆亮的瞪着。
邪恶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探进她的T恤里,随即罩上她胸前的一只柔女敕,惩罚性的揉捏着,动作毫不轻柔,让她难掩疼痛的闷哼出声,而两人炙热交缠的唇,恰巧含吻住她那不适的申吟。
易绫甄没想到会被他如此的对待,却又不知该如何阻止高大有力的他愈益放肆的举止,只能睁着自始就未合起的眼,羞愤地直瞪着他的碧眸,而明亮的眼眸仍是隐忍不住的染了一层水雾。
雅各见她不畏惧自己,竟还以这么倔强的目光来反抗他,当下心里对她多了一丝赞赏,但是若不在此时让她顺从,可以想像她以后会更难以驯服。
他慢慢的将手由上往下抚去,修长的手挑开裤扣,拉下拉链后,却怎么也月兑不去那最后的屏障,于是乎,无法再进一步的手停在她的裤腰前。
以往他所碰到的女人鲜少穿着裤装,他不曾如此麻烦的月兑过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因为她们都是先将自己月兑得一丝不挂等着他。
而今,他竟然败在一条牛仔裤上。
烦躁的他失去耐性,正想命令她自己月兑下裤子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易绫甄见他因为这敲门声而皱起眉头,心里暗想他或许会因而止住对她的侵犯,不免一阵高兴。
然而,一句警告的话却浇了她一头冷水。
“别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睨了她一眼,雅各扭过头朝门外的人说:“进来!”
门外之人听到他的话,于是推门进入,见到床上纠缠着的两人,并没有任何讶异的神情,只是恭敬的直视着雅各的眼眸。“主人,子爵来访。”
“不久前我曾说过接下来的时间我不想受到任何打扰,你还记得吗?”虽是一句平静无波的疑问句,但他的表情却透露出他非常不悦。
“凯恩谨记在心,只是子爵他直说有要事急着见主人,硬要小的来通报。”
“急事?”他冷睨他一眼。
“是的。”
他最好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否则他会叫他好看。雅各暗忖着。
易绫甄见他面无表情的撑起身子,坐在床沿,羞惭的她赶紧拉扯被单遮掩微露的春光。
不过,她却对于他遮住来者视线的小动作感到诧异,因为她没想到像他这样狂傲的人竟会有这么贴心的举止。
“人呢?”待她遮蔽好后,雅各才站起身。
“应接室。”
越过凯恩,正要走出房门时,雅各忽然想起方才败兴之事,于是低头在凯恩的耳畔说了几句话。
“……明白了吗?”
凯恩赶忙答道:“明白。”
“很好。”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凯恩站在门边朝易绫甄说道:“绫甄小姐,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揖了身后,他便退出房外,轻悄的将门合上。
终于,偌大的房内仅剩她一人,躺卧在床上的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上的典雅壁画。
她从来都没有告诉他们她的姓名,没想到连一个听命于人的手下都知道她的名字,看来他们主仆二人将她的一切调查得十分清楚。
不行!她要逃,一定要!不管如何,她一定得想办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