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你好大的胆子,连龙帮的帮主夫人你都敢动?”
虽然因为黑熊的压制而挣扎得力竭,且受伤的后脑也让童玉观越来越觉得晕眩,撞伤的背脊更是刺痛到让她忍不住想流泪;只是,在这紧要的关头,她还是努力的凝结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以清晰但冷凝的口吻喝道。
“你说谁是龙帮的帮主夫人?你吗?”对童玉观轻薄的动作一顿,黑熊语带调笑的反问。
“没错!是我。”童玉观以肯定的语气回答,“我就是现任龙帮帮主冷君昊的夫人。”话才说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轻轻的挑动心弦,带来大大的撼动。
此刻那滑过她心田的暖暖感觉,便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悸动。
老天!莫非她真是爱惨了冷君昊?所以才会气得离开他,却又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哈!我还真佩服你,居然懂得拿龙帮来当挡箭牌。只不过,可惜呀,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黑熊的眸底充满幸灾乐祸的神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小妞,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吹牛也不打草稿,想拿龙帮吓唬人,你也要搞清楚状况!什么身分不好说,说自己是帮主夫人?哈!这么至高的称谓亏你敢讲,谁会相信?”
“黑熊,你最好相信,因为我真的是龙帮的帮主夫人;而且,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要不然……”
原先只不过是应付燃眉之急而想出来的月兑身计策,却没想到会越说越顺口,童玉观几乎要忘了自己先前之所以伤心的离开冷君昊且乱无目的的游走,到最后受制于人,全都是因为看见他和其他的女子相亲相爱的结果。
“要不然怎么样?”黑熊语带挑衅地道,仍然压坐在童玉观的身上,对她的恫吓不只是讪笑,更不当一回事。
童玉观的眼神倏地一黯。
那其实不过是冷君昊的一句戏言罢了,她并不是真正的帮主夫人,更不是龙帮的什么人,哪可能有什么龙帮弟子会来救她?再说冷君昊,唉!他现在说不定还在那名美丽女子的房间乐不思蜀,又怎么可能有空理她?
想到此,她不禁黯然神伤,一股想哭的冲动不觉油然而生。
是气他,却又想他;想他温柔的碰触,想他壮硕且令人感觉无比安全的胸怀,想到两人之间激情缱绻的爱恋……
然而这些恐怕都已随着另一名女子的出现,只能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
想到冷君昊所有的温柔与热情都将给予他怀中的那名女子,童玉观原本已淌血的心,再度像是被狠狠的划上一刀般,顿时让她痛彻心肺;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想要放弃自己的感觉。
唉!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无端要去招惹这一段无法得到相同回报的感情呢?
“为什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吧?”黑熊得意洋洋的笑着。
“我……”她的确是无话可说。
虽然冷君昊真的是龙帮帮主,而自己也和他有过一段激情缠绵,但那也不等于帮主夫人就是她呀?况且他们彼此间并没有任何承诺,再说他现在怀里还有其他女子……
唉!自己还能说什么?帮主夫人?一切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怎么样?”勾在唇角的婬邪笑意,要人不了解他的意图都难。
“黑熊,你先放开我,我答应跟你走就是。”放弃了抗拒,童玉观了无生气的话,听起来竟分外娇弱。
但是,色迷心窍的人,哪有空细想,当然是连声称好。
“放开她!她哪里也不可能跟你去!”
艾怒的声音突地自暗巷的转角处响起,而随着话声落下,说话之人已来到二人面前约五步之遥站定。
虽然是这样的距离,但在只有着淡月光华的暗巷,根本看不清来人的容貌;只是那伟岸的身躯、说话的声调,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看错的。
“冷君昊!”乍见冷君昊的震撼,吓得童玉观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来救她了!他真的听到她的求救来救她了?
老天!这是真的吗?他没有待在那名女子的房间?他知道她离开?他知道她有难?
半信半疑、又忧又喜,童玉观好怕眼前这一切只不过是她自己在绝望中所产生出来的幻想罢了。
“你是谁?”被打扰兴致,黑熊是一万个不爽,说话的口气自然火药味十足。
“离开她身上。”冷凛的语气中有着隐忍的怒意。
即使身处在暗巷之中,根本看不到什么表情,但冷君昊那种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势,仍旧使人觉得倍感威胁。
只可惜,早已欲火难耐的黑熊,还不知死活的捋虎须。
“开玩笑!你说离开就离开?告诉你,这妞可是自己同意跟我的,何况我都还没爽够你就想抢?走、走、走!要找乐子去别处找,不要来妨碍老子快活。”
“该死!去!”
再也无法忍受眼前这杂碎的出言不逊,冷君昊的俊颜已是一片狂怒,随着他低咒声之后,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不过是随手轻扬,但黑熊就好像被什么不明物体给击中似的;只见他赶忙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连滚带爬的翻落在童玉观的身侧,且哀号连连,半逃诩爬不起来。
“可恶!你居然敢偷袭我?”黑熊咬牙切齿的怒喝。不过这只是他的虚张声势罢了,毕竟混久了,知道凶神恶煞般的脸孔和粗声恶气的话语,吓唬人还是挺管用的。
只可惜,他今天用错对象了。
“有什么不满意的吗?”冷君昊故意挖苦道。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本来还想再装腔作势一番,无奈□有如着火般的痛楚,让黑熊虽然勉强站直身躯,但还是走不了多远。而本来还想找艾顿充一下场面,只可惜搜寻半天也找不到他的踪影;看来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早就弃他而逃了。
“冷君昊。”
“冷君昊?什么东西?”
摆熊嗤之以鼻的还想再多说些重振自己雄风的话,然还来不及说出口,冷不防的,身旁无声的多出一个身着仿唐装、耳刺金龙图腾的男子,着实教他吓了一大跳。
“你……又是谁?”黑熊恼怒着今天到底是自己的什么衰日,为什么紧要关头无端会冒出这么多人跟他抢女人?还有,眼前这男人怎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大大的脑袋瓜子努力的想弄清楚,眼前仿佛有点熟又不太熟的影像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在听到刺青男子恭敬的向自称冷君昊的小子唤一声“帮主”时,终于让黑熊在错愕之后,还几乎尿湿裤子。
在纽约,不只是华人区,只要稍有见过世面,或在外面做买卖的,要说没听过龙帮,那可还真是孤陋寡闻。尤其许多弱势族群,受龙帮恩惠者可说是比比皆是,且当龙帮是他们的精神指标一样。
像黑熊这种在道上混的,更不可能不知道龙帮在黑白两道上的丰功伟业了。
虽然龙帮的老大神秘得少有人目睹过他的尊容,但其身旁负责行事的十二大护法,却早已为人津津乐道且耳熟能详,莫怪乎黑熊刚刚会觉得面热,原来……
“天呀!你真的是龙帮帮主?你也真的是帮主夫人?噢!我完了……”
像是承受不了这种双重的惊吓和打击,黑熊突然有如得了失心疯一样喃喃自语,且张惶的后退,然后转身狂奔,仿佛身后有鬼魅在追他似的。
然,就像黑熊的自知之明一样,尾随黑熊而去的龙帮十二护法,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呢?
“能走吗?”冷冷的语气强抑住为童玉观心疼之情。
他气她,明知道纽约的夜晚,尤其是这种少有人迹的暗巷,到处充满难测的危机,她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他且闯了进来,她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还把他的告诫当耳边风;更令他生气的是,她居然毫无反抗的躺在地上,还说要乖乖的跟人家走……
“我……”童玉观被他冷漠的话语再度伤了心,浓烈的酸涩一古脑儿从喉间袭上眼眶,她眨了眨发烫的眼,强行忍下泪水,小声的道:“还好,可以!”
不好!不可以!童玉观内心此刻强烈的反驳着。
谁说你可以?你撞伤了头,不是晕眩得快撑不住了吗?被黑熊重击的前胸,不是连呼吸都觉得疼吗?还有,跌飞时撞击到墙的背脊,不是疼得连动一下都刺痛得要命吗?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自己能走?骗谁呀?为了阻止黑熊的侵犯,早已挣扎到力气用尽,就只差留口必要时咬舌自尽的余气,这样的残力够支撑自己吗?
笔意漠视内心的挣扎,童玉观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再度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强抑下,然后强忍着全身几乎快散了的骨头,试图站起来。
“算了,我抱你!”
他月兑下外衣遮住她衣不蔽体的上身。原是气她不告而别,当他送完君儿回房后,却不见她的踪影,教他急疯了的遍寻不着,惊恐她会遭遇什么不测,最后不得不出动十二大护法帮忙寻找。哪里想得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却正好听到她亲口对那个大黑鬼说“要乖乖的跟他走!”
顿时,教他一阵妒火攻心,也为了对她稍作惩罚,他才故意延缓出手相救,且对她说着冷淡的话语;却没想到,此刻心疼无比的却是自己!
唉!他果然是爱惨了她,要不此刻何来妒火中烧?又何来要命的心疼?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可以……”
她冷淡的拒绝冷君昊的扶持,以为不再跟他贴近,就能够保住自己因见到他后又将要沦陷的心;然而,真这么做,只是将自己更推进痛苦的深渊罢了。
天知道,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有多温暖?那残存的体温,有着淡淡属于他独有的味道,是多么令她眷恋;而这就够了,真的!
今夜,他有个美丽的女子相陪,还赶来救她,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仁尽义至了,她还能要求什么?
虽然她现在还必须待在纽约,但只要找到杀死姐姐的凶手,替她报了仇,她会即刻回台湾;到时候,属于纽约的这一切,终将会深埋在她的记忆深处。
而冷君昊,绝对会是她后半辈子最美与最痛的封印。
“谁说你可以自己?”冷君昊眉头轻挑,不由分说便将童玉观抱起。
“不!放开我,冷君昊,我求求你放开我!”天啊!她的背好痛;还有她的胸口,被这用力的一震,简直疼得快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拒绝?难道是我来得不巧,你是真的想跟那个黑鬼走?”
想到她的拒绝,再想到他赶至时刚巧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冷君昊忍不住讥讽。
“你说什么?我想跟那个黑鬼走?”童玉观抬眼瞪视他,眸中已有着薄恼。
他怎么可以这样指控她?
“那可是你刚刚亲口说的。”犀利的眼瞳闪着不寻常的火焰,却没人解读得出那是把妒火。
“我?”听了半天,就是不明白冷君昊的控诉所为何来,但对他愈来愈冷凝的态度与愈来愈昭显怒气的俊容,童玉观只有更伤心。
“不错!我来的时候就是听到你对那个黑鬼这样说,而你现在又坚持不愿让我抱你,莫非你是在怨我救你,没让你跟他……”他意有所指的讽问,其间还夹带着不容忽视的愠怒。
“住口!冷君昊,你……”
童玉观骄傲矜贵的个性,绝不容许人家这样的污蔑,但她气极了,除了任由泪水潸潸而下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怎么样?难道我说错了吗?”
冷君昊口气冷硬,相对的铁臂更不觉一紧,使得童玉观原本就撞伤的背,因此而痛得泪掉落得更急,一张娇颜变得死白。
只可惜,不过才刚微亮的天光,与四周渐成的雾气,使得景物变得模糊,使得正在气头上的冷君昊,完全忽视童玉观刷白的容颜。
“放、放我下来!我……”好痛两个字还来不及说出口,童玉观整个人又因再一次承受冷君昊含怒的紧抱,而痛得一口气差一点提不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难道有了别的女人后,他那曾经对她的温柔,已全不复在了吗?
“不!我不放!”像是回答,更像是自语,冷君昊紧抱着童玉观,大跨步往前走。
“你都已经有别的女人了,何苦不放了我?”细若游丝的声音,全因冷君昊太过用力的搂抱而传来的痛楚所致,其间含有着难以察觉的失落感。
“你说什么?”她细碎的声音根本令人听不真切,冷君昊于是再问一次。
“你都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又何必……”童玉观喃喃地重复,却是愈说愈心痛,且撞伤的头部,因为冷君昊抱着她疾走而持续震动的关系,显得愈来愈晕眩;还有撞伤的背部,那种几乎要人命的刺痛,终于让她支撑不住而昏迷过去。
“玉观……、童玉观?”该死!
突然软倒的娇躯,让冷君昊心中一惊。在张惶唤不醒她的同时,一股仿若即将失去心中瑰宝的惊惧,就像鬼魅一样紧紧的攫住他的心房,使得他连呼吸都倍感困难。
“开车!”
迅速的赶到车边打开车门,身体几乎还来不及坐稳,冷君昊已对待命中的十二护法之一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所以,在飞车赶回住所的同时,一个龙帮的专任医师也在前往途中。
“单叔,玉观她现在怎么样?”
紧盯着这位当年跟他父亲一同从唐山到纽约来打天下的单医生,冷君昊紧张的问着,但眸光始终不愿瞧向此刻正苍白着一张容颜、无助躺在床上的童玉观。
他还在生气童玉观对他的疏离和推拒,所以故意表现对她的漠视,但眉宇之间那化不开的悒恼,终究还是泄露他对她的关心。
“她的后脑显然撞击到硬物,所以肿了一大块,前胸也似乎受到相当的重击,受了内伤,且她背后的肩胛骨也有轻微的裂伤现象……”单医生背负着双手,用着绝对专业的语气对冷君昊道。而一身长年不改的唐装,更衬托出这位医者自成一格的仙风道骨。
“怎么会这么严重?”冷君昊剑眉蹙紧,而那活像是生闷气的语调,像是问人,却更像是问自己。
“为什么不会这么严重?”单医生挑高了眉,一脸的不满。“你怀疑我的判断?”
“不是的单叔,你不明白,我跟玉观交过手,知道她的身手不弱,普通男人是不可能打倒她的。”冷君昊肯定的道。
“那如果是遇到高手,又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呢?”
闻言,冷君昊不由得一阵心虚。想起他初识童玉观之时,不也是凭着不凡的身手戏耍她的吗?
“就算遇到真正的高手,她至少也能自保逃逸,不可能会伤到像你说的那么重;何况我赶到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什么激战场面,反而还听到她亲口告诉黑熊,说要乖乖的跟他走呢!”
就因为这一口闷气,让他的一张俊颜臭到现在。
“既然爱她,又选择她当你的妻,为什么不信任她?”看着童玉观手腕上代表龙帮帮主夫人身分的古玉青镯,单医生别有深意,又像是洞悉一切的眼神,炯炯的望着冷君昊。
“我……”
冷君昊脸上一闪而逝的绯红,被眼尖的单医生给捕捉到了。
“君昊,为什么你不想想,玉观有可能是遇上非常状况?”他了然一切的眼神里,有着循循善诱,更有深切的关怀。
这冷家的毛头小子,他可是从小疼到大,还不曾看他为情所困过;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被妒火冲昏了头,教他怎能袖手旁观呢?
再说,他可也是跟他老爸、老妈一样,在积极辅导他坐稳龙帮帮主之位后,想抱孙子想得紧呢!
“会有什么非常状况?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人不但交缠在一起,玉观还衣衫不整……”
想到她除了他冷君昊之外,居然还为别的男人轻解衣衫,再想到她冷淡拒绝他的扶持,一把连他自己都不了解的妒火便不断上升。
“没错!原因就是在衣衫不整这四个字上。”单医生截断他的蠢话,一针见血的道:“为什么你不想想,她之所以衣衫不整,根本就不是她自愿,而是被强迫的呢?”
“不可能!我说过,玉观的身手不错,连我在不察的情况下都差一点失手,何况那黑熊不过是个小膘混,如果玉观不是出自自愿,哪有可能……”冷君昊愈说妒火就烧得愈旺,理智也随之消失,自然对于事实的真相更看不清、听不进,也就遑论替她设身处地的想了。
“你为什么不看看她?替她擦擦药呢?”
枉他这个做叔叔的说了半天,口渴得都快可以喝下一缸的水,可这死心眼的傻小子却还转不过来,简直是快败给他了。
“有什么好看?单叔的医术那么好,不会有问题的。”冷君昊努力的克制自己一颗早已情动、且飞向童玉观的心,嘴硬的说。
“我的医术当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唉!懊吧!既然你不肯劳驾,那只好我亲自动手。”
单医生走近床侧,一副准备动手翻开童玉观前襟的样子。
见状,冷君昊骇然的问:“单叔,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都检查过,也都处理好了吗?”
“没错!我是都详细检查过,也大致处理好了;可她的前胸受了伤,我的女助理又不在,你这个跟她最亲的人又不肯替她上药,我怕伤口会感染,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亲自动手喽!”
隐藏着睿智,单医生故作勉强地道。
“好吧!我来。”
他不情不愿的接过单医生拿在手上的药膏,原只是私心的不愿童玉观再度袒露在他人面前,即使单叔是个医生也不行;但眸光却在乍见她胸前的一片红肿,与数道沁出血丝的抓痕时,不觉脸色丕变。
“这……”
“现在,你还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之所以会衣衫不整是出于自愿的了吗?”
败高兴看到他悔恨交加的脸色,单医生讽道。
“单叔,我……现在我应该怎么替她上药?”冷君昊拿着沾满药膏的纱布,停在童玉观胸前约半寸之处,却心疼得怎么样也下不了手。是心疼她的痛呵!
不会吧?这种白痴的问题,竟然会是他这个号称纽约第一大帮帮主会问出口的话?
“单叔,我的意思是说,玉观的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痛,我该怎么上药,才不会让她太痛苦?”看出单叔眼中有着可笑的质疑,冷君昊赶忙解释。
“横竖都是会痛,赶快擦药,她很快就会好了。”单医生缓缓的说。
他本来还想吓吓他的,不过看他心疼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是于心不忍。
“她真的很快就会好了吗?”这伤口,看起来是这么触目心惊!
“你怀疑单叔的医术,还是怀疑我的用药?”
这浑小子,胆敢再对他有所怀疑,他肯定会掐死他!
“当然不是!”冷君昊轻柔地替童玉观抹上药,只不过此刻疼痛的却是他自己。
老天!她胸前的伤是这么样的深,肯定是受人欺侮而挣扎不休所造成的;但自己……到底是那只眼睛瞎了,不但没赶快救她,居然还百般曲解她?
唉!真是该死、该死!
自艾、自怨,再加上自责、自悔,冷君昊没有发现,单医生已带着任务完成的洋洋得意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