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楚怀忧躺在床上,回想起早上司徒论剑带她去逛街的情形,他买了好多她从没看过也没吃过的东西送给她,而且一路上他的目光对她总是那么温柔,她越想心里越高兴,整个人就抱着棉被在床上翻来滚去的笑个不停。
突然——
“丫头,你疯啦?笑个不停。”司徒论剑闲闲没事,想来看看她对他今天的深情演出有什么反应,于是趁夜来找楚怀忧串门子,一进来就看到她笑得像个疯子似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
“又是你!你这小偷!”楚怀忧吓了一跳,听声音认出他是谁,原本想起身点燃烛火,但想一想算了,因为他不可能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丫头,你今天似乎很高兴。”
“关你什么事,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鬼似的老出现在我身边,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做人?”楚怀忧觉得这都快成为一种习惯了。
“那你就做我的娘子好了。”
“你——”楚怀忧听到他的话,脸竟然红了。
“哟!你的眼睛瘀青耶!”
“哼!”楚怀忧懒得理他又躺回床上,拉起棉被盖在身上装睡,反正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不要睡嘛,我很无聊,陪我聊天啦。”司徒论剑故意摇着她不让她睡。
“你够了没?你不睡别人还想睡。”楚怀忧火大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胡乱的在黑暗中拳打脚踢,想看能不能误打误撞打中玉扇。
“别白费力气了,你想碰我,作梦。”黑暗中传来司徒论剑的讪笑声,更是让楚怀忧气得半死。
“你到底想怎样?对了,东西拿来。”楚怀忧向黑暗中伸出手来。
“什么东西?”司徒论剑看着她的手,想不起来他拿了她什么东西?
“写回魂丹的纸条呀。”
“我丢了。”
“什么!”
“别这样嘛,咱们是朋友呀。”司徒论剑轻搂着她的肩说。
楚怀忧身体一僵,连忙推开他,“谁跟你是朋友,不要动手动脚的。”
“那就奸夫和婬妇好了。”司徒论剑闷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丫头气得半死。
“你、你、这个——啊——”楚怀忧闻言又要跳起来。
她突然被司徒论剑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别紧张,你不会以为我想对你怎样吧?”
“那你压着我做什么?”都压在床上了还不怎样,那是要哪样?
“也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司徒论剑?”
“什么!没有、没有,才没有。”楚怀忧突然满脸通红。
“没有?那你干嘛脸红?”司徒论剑笑眯了眼,这丫头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否认也没用。
楚怀忧挣扎,“你管我脸不脸红的,起来啦。”
“好吧,先亲一下。”司徒论剑放开她起身时,还亲了她脸颊一下。
“你这个大婬贼!你又偷亲我,你半夜都不睡觉呀?”楚怀忧猛擦着脸。
“想你想得睡不着呀。”
“你!宾回你的地方。”楚怀忧气得将床上的棉被、枕头丢向黑暗中的他。
“好,我要走了,可别太想我,我会常来找你的。”
“常找我?不必了,路途那么遥远,不敢劳您驾,不必来找我了。”常来找她!那她都别想睡了。
“路途怎么会遥远呢?我就住在断剑山庄里。”
“什么!你就住在断剑山庄里,那你是庄里的人了?”楚怀忧闻言整个人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好在司徒论剑连忙搂住她。
“小心点。”
“你真的是断剑山庄里的人?”她不信。
“没错。”
“你是谁?”楚怀忧抓住他的衣襟在黑暗中想看清楚他的脸,可惜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瞧见。
“你猜。”
“你是大总管!”
“不是。”司徒论剑摇头,就算看不见,她听声音也知道他没那么老吧。
“不是,那就是二总管!”
“也不是,我可没那么老。”
“还不是?那就是……”楚怀忧顾着猜,全忘了她还在人家的怀中,甚至还为了躺得舒服点紧靠在他的身上。
“都不是,给你一个提示,我就在你身边。”
“什么!”
司徒论剑看她一脸受惊吓的样子,忍不住想吻住那微张的小嘴,他想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他吻她吻上瘾了。
“唔……”楚怀忧没想到他居然又强吻她,一时呆住了忘了要挣扎。
没想到她的唇是这么柔软香甜,让他舍不得放开,他加深力道深入她的嘴,勾引着她的粉舌嬉戏,手也轻抚着她的水腰,他看着楚怀忧星眸半睁的忘情模样,更是让他露出自负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失神的楚怀忧。
“下回见了,丫头。”司徒论剑揉揉她的头发,才从窗口跃了出去。
楚怀忧轻抚着被吻肿的唇发呆。
天哪!她竟然眷恋起他的吻,她不是喜欢司徒论剑吗?她怎么会喜欢他的吻?难不成她是个□的女人?
啊!怎么会这样?楚怀忧烦躁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少庄主,那丫头到底是不是魔教中人?”大宝问。
司徒论剑耸肩,“谁知道,魔教中人奸诈狡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少庄主您还和那丫头走得这么近。”
“她是我的小厮你们忘啦,她还是你们选出来的呀。”
“那……这——”大宝说不出话来。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少庄主,您该不会喜欢上那丫头了吧?”二宝问。
“喜欢呀!她满有趣的。”司徒论剑想了一下。
“少庄主,您不会想娶她吧?”小宝问得更是一针见血。
“嗯,小宝叔,你不提我都没想到,现在想想这主意还真不错,可以考虑考虑。”司徒论剑模着下巴故作沉思状。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宝和二宝各赏了一记爆栗给小宝。
小宝模着头一脸无辜。
“少庄主,老爷、夫人都没有逼您成亲呀,不用这么急吧?”大宝劝说。
“是吗?可是我的结拜兄弟都成亲了。”司徒论剑不信地斜睨着他们,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暗地里替他安排相亲吗?他可不是笨蛋。
“您是您,他们是他们,那是不一样的,我们很明理的,看您什么时候成亲都行,不急于一时嘛。”大宝急着要他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年纪不小了。”司徒论剑故意要吓吓他们。
“不大、不大,少庄主,您还小,不急。”
“是吗?”司徒论剑偷笑,看着他们睁眼说瞎话,他就怕他们看他的结拜兄弟都成亲了,也会逼他成亲,现在他们说的话正合他的意。
“对对对。”三宝连忙点头。
“好吧,我会考虑看看的,我的小厮来了,我先走了。”司徒论剑一看到楚怀忧马上变得笑容可掬,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三宝向楚怀忧走去。
“大哥,怎么办?看少庄主的样子,似乎对那丫头很有好感耶,他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二宝看他一看到楚怀忧就满脸笑容,而且他都没有拿那丫头试药,这还不摆明了他喜欢那丫头吗?
“那我们就从那丫头身上下手。”大宝说。
楚怀忧揉揉沉重的眼皮,嘴里不停地咒骂:“死玉扇公子,吵得我不能睡。”
惫让她动不动就怀疑出现在她身边的任何人的身分,让她整天紧张兮兮的,怀疑东怀疑西的猜测谁是玉扇公子,她忍不住张大嘴打个呵欠。
“你昨夜没睡好吗?”司徒论剑挡在她面前明知故问。
因为司徒论剑突然出现,被他看到她粗鲁的样子,楚怀忧一脸困窘的连忙闭上嘴。
“庄主,您早呀。”
“早,你还没回答我。”
“是呀,我昨夜被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吵得睡不着。”
“蚊子!”被人形容是蚊子还是头一遭,真鲜。
“是呀,庄主,不提那该死的蚊子了,您跟三位总管吵架了吗?”楚怀忧看到三位总管站在不远的地方瞪着她看,让她莫名其妙的。
“没有呀。”
“可是他们——”楚怀忧指着他们,他们干嘛一副好像她抢了他们心爱宝贝的样子,好可怕。
“别理他们,咱们去药房,我教你写字和医术。”
“写字和医术?为什么?”
“因为你要替我整理药当然要认字,要会认字当然要学写字啰,而医术呢,可以行医救人呀。”
司徒论剑解释,让她更加有信心找到回魂丹。
“原来如此,太好了。”那这样更方便她偷回魂丹了,她高兴得将三宝生气的事抛诸脑后,直拖着司徒论剑去书房要他教她。
楚怀忧用力地想将字写好,可是手老会抖,反将字给撇了出去。
“欸,还是不行。”她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还是写不好?”司徒论剑靠过来,看见她不停地叹气,觉得好运都快被她叹没了。
“是呀,手老会抖怎么办?”多羞人呀!楚怀忧苦着一张脸,连忙将桌上的纸全收起来,不想让他看到她写的好丑的字。
司徒论剑看到她写的字,连他都忍不住要叹气了,光是写他的姓,她就写了三天,结果写出的字还是歪七扭八的。
“你瞧你,写个字弄得满脸都是墨汁。”司徒论剑轻柔的替她擦掉脸上的墨汁。
“谢谢。”楚怀忧红着脸。
“来,毛笔要这样握,放轻松。”司徒论剑整个人贴在楚怀忧的背后,手轻握着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写字。
司徒论剑靠得如此近,近得她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他常年和草药为伍,身上竟然没有草药上的苦涩味,反而有一些会散发香气的草药的味道,闻着香味让她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心更是怦怦的跳个不停,全身开始热了起来。
“小忧,你怎么了?”
“呀,没什么,啊——”楚怀忧突然尖叫、整个人往后倒。
司徒论剑想拉住她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连人带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楚怀忧因为不知道司徒论剑何时站到她面前,而且还额头靠着额头的看着她,她一抬头就看到他放大的脸,被吓了一跳,才会摔倒。
“你没事吧?怎么会失神摔倒呢?”司徒论剑看着她四脚朝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噢,好痛喔,庄主,您帮我一下,拉我一把。”楚怀忧模着背龇牙咧嘴的。
“喔,对不起,哈——”司徒论剑连忙扶起她,看到她因为负痛驼着背像个老婆婆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庄主,您怎么又笑我。”她怎么老在他面前出糗,楚怀忧羞愧地跺脚,忘了她现在是男子打扮,露出了小女子的娇态。
“对不起。”司徒论剑连忙拿出扇子遮住脸,低头闷笑。
“咦!庄主,您有用扇子的习惯呀?”看着他拿着扇子,更显示出他的斯文潇洒。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司徒论剑心一惊,冒了一身冷汗,她该不联想到他和玉扇公子的关系吧?
“不,庄主有了扇子,更显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你的嘴巴何时变得这么甜?”司徒论剑笑得更开心。
不是他自夸,他知道自己长得英俊,而扇子更是能显现出他的气质,所以扇子是他的正字标记,大家才会叫他玉扇公子。
楚怀忧也感染他的好心情跟着笑。
“好了,我们也闹够了,该好好写字了。”司徒论剑低头拿起笔写给她看。
“是。”楚怀忧乘机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庄主真的好俊喔!懊斯文!
“你在干什么?还不认真的写。”司徒论剑一抬头就看到她又在发呆了,忍不住拿扇柄轻敲她的头。
“哦。”楚怀忧被抓到在偷看,吐了吐舌头连忙低头装认真。
司徒论剑看着她淘气的举动,摇头笑了笑。
叩叩叩!“少庄主。”大宝探头进来。
“有事吗?”
“少庄主,庄外来了一个自称是您表妹的姑娘。”
“表妹?”他娘是独生女,他打哪儿来的表妹呀?而且大宝叔的表情也有点怪异,他大概也知道事有蹊跷。
“咱们去看看吧,小忧,你在这里慢慢写。”
“哦。”楚怀忧看着他们离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偷偷跟了出去。
楚怀忧走到大门口,发现一旁的角落有一群人躲在那儿,他们不是长工吗?他们躲在柱子后偷看什么呀?楚怀忧也跟着躲在他们身后看。
“你们看!就是她。”长工头子指着大门外的一名女子说。
就是她呀?楚怀忧伸长脖子。
“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赖吧?”长得黑黑的长工说。
“是呀,和庄主满配的。”瘦小的长工说。
楚怀忧听了心里颇不是滋味,要身材、要脸蛋她也有,她低头一看自己——看着扁平的胸口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连个小笼包的影子也没有;至于脸蛋——人家是一脸妖艳而她是女圭女圭脸,老让别人以为她还只有十一、十二岁,惨败!什么都输别人,根本没得比,唉!
“小忧,你怎么了?”司徒论剑很好奇她为什么摇头叹息的。
“庄主——”楚怀忧听到司徒论剑的声音高兴的抬头,没想到他身边竟然跟着他的表妹。
“你怎么在这里?”
“啊!”楚怀忧这才想起来她是偷跑出来的,看看四周,发现刚才的那一群长工早跑得一个都不剩,只留下她一人,要跑也不叫她一声,真没义气。
“小忧,我跟你介绍一下,她是我表妹,叫王秋萍。”
“表小姐好。”他表妹怎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呀!她向她问好,居然不理她,哼!她也懒得理她。
“表哥,你家下人都这样没规矩吗?挡在路中央还不让开。”王秋萍顺手抓住司徒论剑的手臂娇嗲。
“对不起。”楚怀忧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从柱子后移到走廊前了,连忙让开。
“没关系,秋萍,咱们去大厅聊聊。”
楚怀忧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走向大厅,双脚不受控制的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