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一灯如豆的微弱烛光在小小的柴房里跳跃。
“过来。”
“伸手。”
“嘟起嘴巴。”
蚌地,几声命令在柴房里低低的响起。
那声音虽带着一丝丝霸道的意味,但却是那样的低沈沙哑,很吸引人。
墙上映出的影子乖乖地向前靠拢一点点,还听话地噘起嘴巴,朝着他作出“猪猪”的表情。
不行,他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快要爆笑出声,隐忍了半个时辰的柔情密意马上就要破功!最该死的是,她竟然还眨巴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该死的!”他霸气无比地一把抓过她,狠狠下令。“给我闭上眼睛!我已经教了妳一百二十七次了,言初七!”
啪嗒。
听话的小美人儿立刻闭上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不忘把她圆嘟嘟的小嘴更向前凑了凑。
来了来了来了!
白子非瞪着眼前这张粉嘟嘟的小嘴,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怦怦直跳。
炳,别以为他大白公子是为了将要和这张漂亮的小樱唇亲亲而紧张,他紧张的事情是——
砰!暴啦!
单薄的柴房房门突然被人从门外挤破,几个人……不对,是几十个人,不对,是一群人!暴啦啦地像潮水一般涌进这间小小的柴房,就像昨天晚上官兵捉强盗似的立刻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哇呀呀呀呀——白子非!”人影还没看清,就听得一声巨响的叫板。“大胆小儿,又敢绑了我的妹妹,你意欲何为?”
言初一震天的叫声几乎把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震碎。
“可怜啊可怜,革命尚未成功,妹夫仍须努力啊!”言初二语重心长地拍拍白子非的肩膀。
“子非,你也太不会找地方了吧?这什么破柴房啊,居然把我妹妹拉到这里来第一次?!”言初三拿手帕捂着鼻子,洁癖得就差没施用瞬间移动大法了。
“大丈夫不打无准备之仗,大白公子,需要军师吗?十两纹银一次。”言初四摆弄着手中的算盘。
言初五与言初六站了个一左一右,两人双生出世,相貌非常相似,两双亮晶晶的眸子分别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子非,言初五恨恨地:“哈!”言初六咬着牙:“哼!”
不屑一个字,已经让人冰冷彻骨。
白子非满脸黑线,差点没一口血喷上九云霄。
苍天啊,大地啊,天使大姊,地狱阎王啊,你们是存心捉弄我白子非吗?
从小到大,他已经“非礼”眼前这个初七小姐一百二十七次了,可是没一次是成功的!喵的,这群人简直就是隐形超人奥特曼,无论他躲到哪里去,他们都能以0.0001秒的速度在最后一刻冲出来!
最可怕的是人群一阵骚动,言初七的三个贴身婢女从最后面挤过来,一个挡住白子非,两个扶住言初七。
“月黑风高夜。”言小蓝开口。
“后院柴房内。”言小青接道。
“小姐做何事?”言小绿连忙问。
一直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言初七瞟了一眼旁边的白子非,轻启朱唇,只蹦出两个字:“偷情。”
噗——
受不了啦!受不了啦!白子非再也受不了啦!最打击的就是这最后的四个人,她们每次凑在一起都会这样说话,三句半,三句半!最可恶的还是,最后那半句,总是由沉默不语的言初七接口!
喵的,什么偷情!他大白公子只是想要偷吻她一下,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啊!这些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雷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抽风?他受不了啦!
“啊——”
月夜里,大白公子发出了第一百二十七次失败的惨叫声,再一次撩起他倾国倾城的白衣白袍,披头散发的奔出言家柴房……好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大白公子啊!
不知道第一百二十八次偷情,又会是在哪里呢?这真是一个永恒的谜题啊……
白家清静的后花园里,白四喜激动不已地跑到白子非面前,兴奋地向他报告围墙外聚集的爱慕者人数。“公子,你的人气又涨了哦。昨天外面守着的人才三千九百九十七,今天可就涨到四千零一了哪!鲍子,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喏,四喜可要向公子好好学习,多泡几个妞才会得丫鬟们的欢心!”
“闭嘴,四喜丸子!”白子非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这到底是不是人活的地方啊?为什么他每逃诩处于死去活来、晕过去又疯回来的境地呢?
“公子,你又害羞了,现在你可是姑苏城里的超级公子啊,不仅身分飙升,连你的字帖画报都狂升三百个百分点,收藏价值已经达到空前绝后的三千纹银一张!鲍子,你可不能懒惰,要好好写字习画哟!”白四喜对着白子非眨眨眼睛。
白子非真想把砚台朝着他一把丢过去。“我都叫你闭嘴了四喜丸子!”
这些人的脑壳全部都不正常,白子非真想不通他们脑子里到底搭的是哪根弦?包括隔壁的言初七,倘若当年不是她的一个失误,他也不必留在这个鬼地方长达十五年之久了。当年是多么轻松快意的生活,远比在这个鬼地方要好上一千……一万倍!
要知道,他可是——
“公子,你别又说你是神仙了。”白四喜一看到白子非那个骄傲的眼神,就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了。
白子非嘴角抽搐。“我就是神仙,怎么说了十几年,你还是不信?”
白四喜撇撇嘴。“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一个谎言说上十次,就算别人都不信,自己也会相信了。公子,你还是别自己骗自己吧。”
晕倒!这四喜丸子,欺人太甚!
白子非真是气死了,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明明就是九天之上,玄天大神之下的座下大弟子的二姨婆家七小叔的三舅子的四小妹家的护阳仙人!
懊吧,他承认自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比传说中的弼马温大不了多少的护送绝世仙丹的小小仙人,可那也是神仙好不好?他可是正式在编,有双休年假,受上天宪章天条保护的公职人员!
要不是因为当初他护送玄天大神大弟子刚刚修炼成功的“混世丹”的时候,不小心在九云霄上看到九天玄女在排练九转旋天舞,一时走神才会让三颗“混世丹”滴溜溜地……滚了一颗下来……
懊死不死这个姓言名初七的笨女人刚刚三岁,就蹲在那颗从天上掉下来、差点砸破她脑袋的“混世丹”的旁边。在看到那粒沾满了泥巴、灰不溜丢的丹丸的时候,这娃儿竟然捡起了那颗丹,看也没看就朝她的小嘴里一塞——
叭唧。
白子非当时站在半空中还在想,这丫头可真脏!可接着他马上醒悟过来——妈呀,这小丫头把“混世丹”给吃下去了!
完蛋了完蛋了,三颗混世丹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即使服食一颗,也不能羽化成仙,但若是三颗同服,不仅能与天地同寿,还能与玄天同福,乃是玄天大神与大弟子用毕生心血修炼、准备呈给上天大帝服食的祝寿良药。结果现在……竟被这小丫头吃进肚子里了?!
最倒霉的是,他是这仙丹的护送人,仙丹丢失,罪不可赦!重则会被上天罚个倾家荡产不说,还有可能把他丢到下界,投个猪胎羊胎的受轮回惩罚之苦;以前不是有个叫猪什么戒的就是这么过了一辈子吗?他可不想把他帅帅的脸蛋变成猪嘴羊角的可怜模样。
可是怎么办?仙丹都被那个臭丫头吃掉了,他总不能扒拉开她的嘴巴,从她那鼓鼓的小肚子里掏出来吧?虽然明知道她是凡人,这仙丹即便被误服,也十年八载的难以消化,可是丹丸一旦入月复,就会如火龙般在月复内盘生,想要把丹丸再次取出来,除非以仙法吸附,亲亲相传,才可把仙丹吸出。
白子非眼见左右无人,立刻按下云头,想要“非礼”这个小丫头。哪里知道还没凑上嘴巴,突然被路人发现,大叫:“非礼未成年少女啊!”“大家快打啊!”-
哩啪啦的,一阵烂菜帮子,西红柿伴双黄蛋就朝着他咻咻地飞了过来!
白子非当时还只是个小仙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立刻就被狂殴到躲进一处狗洞里,差点被酸臭的菜叶子生生活埋了。
当时他缩在洞里想,现在的人间可真生猛啊,他这个神仙连做个仙法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被镇压成狗仙人了,真是为仙界丢脸啊!
直到半夜,他才敢从狗洞里爬出来,临走还没忘记对徘徊在外、无家可归的大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歉意。
可是怎么办?仙丹不能就这样送给那个小丫头,别说上天不会放过他,就算再去求玄天大神,也不可能再炼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混世丹与另两颗相配,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要不就杀了那丫头,杀女取丹;要不然就……亲亲那个丫头,把丹丸从她的月复中吸出来吧。
他真的无力了,想不到身为神仙的自己居然会为了取必仙丹,要去亲亲人家未成年少女!扁是想象,他自己都羞愤欲死,真想钻回大黄狗洞里去了。
但好在天上一天,是世上一年,距离上天大帝的生日还有天上十七天,这就表示他还有十七年的人间时间,可以把那丹丸取必来。
恰懊那小丫头家的隔壁,白知府白正杰的独生儿子不巧落水,刚刚气绝身亡,他便借了这小儿的身分名字,就这样在人间潜了下来。
这些年来,他虽然不停找机会想要亲亲初七小姐,可倒霉的是,她居然有着六个武功盖世、寸步不离的哥哥贴身护卫,而且她自己还是武功盖世的七段侠女!可怜他白子非虽然贵为九天小仙,可是却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仙法只能用一米米,是个不折不扣的……仙人书生!
“唉~~”白子非大叹一口气。
“公子,说你不是神仙,你也别叹气嘛。”白四喜对着白子非眨眨眼睛。“反正你不也只是觊觎言家金瓜小姐嘛!”
“我是神仙!”白子非气愤地握拳。“而且不是觊觎!”
这年头,真的不能教书僮读太多书认太多字,不然将来气死的,只会是自己。
“嘻,随便啦,反正公子就是对人家不安好心嘛。”
晕倒,这家伙到底是白家的还是言家的探子?
白四喜笑得眼睛瞇瞇。“公子既然这么哀愁,不如……上门提亲,娶了言小姐吧!”
“你!你!你你你你你……”言大老爷的手掌抖得像北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手指朝着墙边排排站的儿子们指过去,一个个的就差没戳到鼻尖上。
“我要你们何用!整天吃我的、穿我的、拿我的还不听我的!你们可就这一个宝贝金瓜妹妹,六个大男人居然都保护不住,又让那大白小子占了便宜?!这让我言家的颜面何存?让我言大的脸往哪里放哟!”言大老爷手脚抖啊抖的,满脸宽面条泪。
墙边一队排排站分果果的言家公子们,个个头顶朝天,鼻孔朝地,对于爹爹的这种指责,他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从妹妹三岁开始,白家那小子就隔三差五地前来“非礼”妹妹,而对于贵为言家唯一的女性,唯一金瓜宝贝蛋的言初七,他们六个从小就奉命贴身保护、寸步不离。可是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楣,每次他们只要有一个人稍稍打个瞌睡,那小子就像兔子一样刺溜一声钻进来,啪唧一下子就把妹妹给拐走。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老爹狂风暴雨般的指责,涕泗横流般的痛斥。
“你!不是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吗?”言大老爷气愤地指着言初一。
言初一相貌老实,声音浑厚,大声地回答:“爹,根据江湖武侠报最新排行,妹妹的名字远排在我之上。”
喷!言大老爷吐血,大哥不如小妹,要你何用!
“你!不是号称读书破万卷,可把兵书倒背如流的第一军师吗?”言大老爷把手指头移到言初二的脸上。
言初二相貌清秀,细细的眉尖挑了挑。“爹,姑苏城第一奇才的名字可是落在隔壁大白的头上,儿子比妹夫还差得远呢。”
喷!有这么不上进的儿子吗?!言大老爷内伤,名号落在仇人头上,他还笑嘻嘻的,还说什么妹夫!要你何用!
“你!不是自称笑傲天下美人,可令所有女子尽失颜色的吗?”言大老爷指着最貌美如花的言初三。
言初三挑着兰花指,手里的帕子还散出迷人的香气,他微瞥着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对着老爹抛个倾国倾城的媚眼。“爹爹是希望我把宝贝妹妹比下去呢?还是希望我把白公子勾引到手呢?”
喷!言大老爷真要倒地身亡,这世上长得漂亮的人,就要勾引男人吗?儿子啊,你是不是儿子啊?!
“那还有你!”言大老爷手抖抖,嘴青青。
正在拨弄算盘的言初四眼睛抬都不抬。“爹,你和我的帐等下再算,我这里刚好算到一千七百八十九万六千五百二十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
喷——喷喷喷——言大老爷迟早有一天要吐血身亡!这都什么回话啊,算个屁啊,还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你是账房先生做不够,想去做祖冲之不成?
言大老爷已经完全内伤一百二十拳,手指如筛糠似地指向言初五、言初六。“你你……你和你……”
言初五和言初六乃是一娘同胞出世,长得那叫一个清秀俊俏,两人一模一样,彷佛两张画了两次的画片似地站立在那墙壁边角,一看到父亲大人的手指指过来,立刻就朝着父亲一抱拳,两人齐刷刷地跪下。
“父亲!”
“错了!”
这两个家伙也是言家简语派的代表,这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没让言大老爷厥过去。明明是你们错了好不好?省略到只剩“父亲”、“错了”!儿啊,说到底,难不成是为父的错了?!
言大老爷指责完这一溜金光闪闪的儿子,已经手抖如筛糠,子诙如啄米,眼冒金星,额头冒金光了。
他愤怒不已地朝着门外一挥手臂,大大不满地狂吼道:“你们!初一、二、三、四、五、六!你们给我去膳堂面壁,晚饭减食!”
一整排金光闪闪亮的言家公子们,听到父亲这句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立刻就顺滑溜溜地从门口排着队走向膳房。这对大家来说都算是轻车熟路了,爹爹还当他们兄弟是六、七岁的孩子,眼看着膳堂里的饭食就会饿得流口水,涕泗横流吗?
眼看着哥哥们雄赳赳地踏出门去,厅里唯一觉得内疚的,大概就是还坐在椅子上的言初七了。
她低着头,抿着唇,手里捏着平日惯用的皮鞭,面有难色地皱着眉头,沉默地不发一言。
言老爷看着那一溜倒霉儿子们鱼贯而出,气呼呼的胡子还在脸上抖三抖。一转回头来,看到粉团儿般白皙皙、水女敕女敕,一张脸儿如桃子般粉里透红的小女儿,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脸庞,立刻就换上了慈父的可爱笑容。
“初七乖乖,我的心肝啊,妳还好吧?没有被吓到吧?都是妳那帮笨哥哥们没有本事,居然又被隔壁那个白小子给潜了进来!这才吓到我的初七乖乖了,是不是?来,爹爹的蔘汤给妳喝,压压惊,我的宝贝。”
站在言初七身后的三个婢女,差点没被言大老爷这番话给雷晕过去。
大老爷就是有着这样生猛的本事,能把圆的说成方的,能把扁的说成长的。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虽然白家公子潜进言家后院,但明明也是言家大小姐心甘情愿地跑去和人家“私会”的好不好?
而且大小姐都亲口说出自己是去“偷情”的,如果真是被人家挟住的……且不说白家大公子没那个能力挟持咱家小姐……就算有,小姐也能一巴掌把他拍成壁画对不对?
眼见初七小姐还低着头在那里数自己的辫子梢里头发有几根,言小青很体贴的替沉默的小姐开口。“老爷莫担心。”
“小姐有分寸。”言小蓝接嘴。
“事事有起因。”言小绿立刻接口道。
“我自愿。”言初七终于抬起头来,悠悠说出这三个字。
咚-!
言大老爷差点没晕过去。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金瓜宝贝女儿惜字如金,常常一句话缩成几个字的说,但有事没事地来这么个三句半,也实在是太惊悚了吧?
“女儿啊,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与男子深夜私会,这可是大忌呀!倘若传出去,爹爹还怎么为妳许配人家呢?妳可不要和爹爹说,真的看上隔壁那家臭小子了,他肚子里虽有三两墨水,可哪比得上咱们习武世家?爹爹还盼着妳娶个武状元回来替爹爹打理镖局呢,我可不想让隔壁那个臭小子写两句酸诗,就掳走我女儿的芳心。”
言大老爷可是对宝贝女儿的未来归宿做了非常详细的规划,他早就决定要好好找个倒插门女婿来接替他苦心打理的镖局。别提醒大老爷说,他还有一整排儿子呢,在他的眼里,他那些土瓜蛋子儿子们,连女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百,别以为是言大老爷重女轻男心偏偏,实在是因为言初七是他言大老爷五十岁大寿时才添的一个金瓜宝贝蛋,言大老爷五十年种马生涯,儿子生了一长溜,就只盼着有个娇娇弱弱如粉团儿般的女儿降临,好让他父慈女孝,好好地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哪知道大夫人一辈子生男生男再生男,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儿,却产后虚弱,一命西去矣……可怜一家子团圆亲亲热炕头,只剩下了六个儿子七个男人光棍连和粉团儿般的言初七,初七自然是全家男人的心尖肉肝,哪个不是捧在手里,只盼着这金瓜般粉女敕女敕的小妹妹快快长大,变得可爱活泼又精灵,成为大家的开心果。
哪里知道,命运竟是这么折磨他们这一队光棍蛋们啊!
金瓜小妹妹虽然顺顺利利无病无灾地长大,也出落得美丽非常,可是竟然不是个金瓜精灵样,而是个闷瓜葫芦样!惫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那种,每天就只会跟在哥哥们后面舞枪弄棒,你就算抓着她追问三个时辰,她也只会给你蹦出一个字:“饿。”
懊在大夫人去世前帮她挑了三个贴身的小丫头,陪着她一路长大,这三个小丫头自然就成了言初七的代言人。只不过代言的形式有点怪,居然变成了三句半?!最最重要的那半句,居然还是由金瓜小姐亲自来!晕啊晕,真是数不出的晕!
最让言大老爷不能承受的,还是隔壁那个姓白的小子对宝贝女儿长达十五年的“吻”骚扰。自从那小子五岁那年见到他的宝贝初七,就无所不用其极地使用各种方法,想要偷吻到他可爱的女儿。言大老爷简直火冒三丈,直想率众儿子杀去隔壁,直接灭了他们白家!
但是闹到白府门口,看到上面高高悬挂着知府衙门的大牌子,只好作罢。
可恶的是言大老爷一忍再忍,一让再让,那白小子竟然步步紧逼,步步不让!都一百二十七次了!现在已然在江湖传开了,竟没人敢来他们言家做他最最心爱的“倒插门女婿”!
言大老爷真是恨啊稗啊!在心底把隔壁那个臭小子XX一千遍啊一千遍!
眼见爹爹的胡子抖得像抽筋,言初七终于坐不住地站起身来。
“宝贝,妳去哪儿?”
“小姐用膳已完毕。”言小青开口。
“闲来无事回房去。”言小绿接着。
“只求清静无人扰。”言小蓝很会意。
“休息。”言初七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言大老爷终于忍不住,一头就朝着座椅后方厥了过去!女儿呀,女儿!妳……妳……妳这个样子,怎么能引来我的乘龙快婿?谁会要个三句半的老婆啊!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言大老爷从桌子下面伸出一只手来,抖抖嗦嗦地对着外头怒喊:“来人!替我摆起擂台,给我家宝贝金瓜小姐比武招亲!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再不把女儿嫁出去,我就改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