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严浩然的脸伏在她颈侧,鼻息呼在她耳畔,话音沙哑地问。
不管再听几次,不管彼此之间有多熟稔,康若华总是觉得,这男人的低沉声嗓真是迷人得太犯规,太令人全身发软,不过,她现在本来全身就都是软的……
康若华举起手来推了推他胸膛。
“你……好了没喔?快起来……”面河邡赤,瞪了他一眼,又推了他一下。
到底够了没呀?已经第二次了……她讨厌他的第二次。
他的第二次总是步调很慢,很沉,像享受着什么,像不想那么快离开,坚持着什么似地留在她体内。
徐缓的,温沉的,慢条斯理的,就是不干干脆脆给人个痛快!
懊讨厌!她想自己来,他却又压着她,不让她翻身上来!
真是有够恶劣的,让人体内吊着一把火,偏偏又无处宣泄,直怕,很缺德很缺德……
越想越气,于是很用力地捏了身上健瘦光果的窄臀一下。
必应她的是一连串男人低笑与一记猛烈刺探。
女人急喘,勾住他的腰,恶狠狠吻住他的嘴,又推着他坐起来,让胸前柔软紧贴着他的健壮果胸,娇女敕紧抵着他的深处律动。
严浩然轻笑起来,更热烈地回吻她,更深入地贯穿她。
他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喜欢她很想要他的样子,喜欢他们不论在工作上,在床上,都一样的契合,一样的需要彼此,一样的渴望对方。
他对她的来势汹汹,怎能看她风平浪静?
于是更奋力地掘探,深凿,令她与他都同时喘不过气,汗水沾染对方身体,就连发丝几乎都要黏在一起。
太多了,太多了啦……康若华开始啃咬他的脖子,有些惩罚与泄愤的意味。
这男人体力好得惊人,她所以承受的已经超出预期……好累,全身骨头都像被拆了似的,好痛苦又好满足。
她知道,他明天要回北京一趟,但是,明明才去几逃邙已,有没有必要把这几天的分通通用在今晚啊?
“不要了啦……”微带哭音的语调听来几乎像在求饶了。
“你不专心。”严浩然心疼地吻过她眉眼,却没有停止动作。“在想什么?”
“……”这么折腾人,竟然是为了她不专心吗?
对不起,教头,她错了!她发誓她只有闪神一下下而已。
“你先出去嘛……结束了……我再告诉你。”食指亲昵地画着他胸膛,大口喘息。虽是谈条件,却又唯恐惹毛了爱记恨的教头,用的是十足十的撒娇口吻。
看来有学聪明了一点……男人低低笑了起来。
其实,本来就舍不得折磨她太久,只是,想到接着又有好几天见不到她,就……咳!这才不是什么英雄气短,相思情长1
“究竟在想什么呢?”余韵过后,严浩然抱着她,拨开她黏额的长发,问。
康若华全身软绵绵地任他要干么就干么。
“就,想,想我们的事情能在公司里瞒到什么时候……”
“就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严浩然听起来有些不满。
“……”不然呢?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在想,婆婆介绍来的那个人,明天就要到职了……她好害怕那个新人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着想着,不小心就走神了。
她百般复杂的表情令严浩然叹了口气。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用刻意隐瞒,但是也没必要大肆宣扬,办公室恋情本来就是尽量低调比较好,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互相合作的关系,要是我们夫妻的身分公开了,到时候,公司内别的开发团队觉得你销售我的游戏比较认真或是什么的,你不是很冤吗?”
“……”也是啦!康若华点了点头,“尤其,总监的游戏又特别好卖,别人硬拿这件事说她偏颇,她也没办法。
不过,讲到这些办公室内可能会有的蜚短流长,她又想到另一件事,就是当初,总监跟杨致远说,她是他内人这件事。
本来,她还以为杨致远那家伙一定会四处张扬的,害她还跟总监说了一堆什么不娶她不划算这种蠢话……
没想到,后来杨致远对这件事压根儿连提也没提,所以,她与严浩然的关系在业界里仍然是清清白白的,直到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不清白了,都还是这么清白。
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又想什么呢?”严浩然忽而用力地拧了下她的脸,她又走神了。
“没有啦!”康若华想起她和严浩然求婚的糗事,突然觉得此刻幸福得不得了,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严浩然纳闷扬眉。
“我今天从一进房就觉得很奇怪……”正想问,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他拖上床,害她直到现在才又想起。
“你怎么会用大红色的床单?”诡异地拉高了床单一角,竟然连被子都是一套的,上面还有鸳鸯呢!这,这也太惊悚了吧?
呃?严浩然模了模鼻子,停顿了会儿,尴尬地说道:“妈托人送来的,她说,我们正新婚……”
“……”噢,所以,他真的好乖的就铺了?
明明,当年可以潇洒地说不读医就不读医,偷天换日地跑去读美术,现在收到了妈妈的床单,竟然高兴得第一时间就换上了?
对比于那天饭局上婆婆的态度,康若华为严浩然感到好心疼好心酸。
他就像个好不容易讨到糖吃的孩子,开心得那么纯粹,无法掩饰。
“妈要是知道你换上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康若华笑了笑,最终只能说出如此口不对心的一句。
“真的吗?”严浩然眼中发出奇异的光芒,忽而又翻身下床,就这么果着身子,走到衣柜内拿出了件新的酒红色大衣。
康若华纳闷地瞅着他。
“我前几天听小马说这牌子的大衣很暖,想说北京比台北冷多了,我妈现在可能也需要常跑北京院所,就买了一件给她,你帮我看看,这颜色会不会太俗气?店员说没有下水之前都可以换,如果不会的话,我明天回北京,可以顺便带到分院去给她。”
康若华怔愣了几秒,才终于从喉咙里找回声音。
“妈妈现在在北京吗?”她问,出口的声音干涩得不像她的。
“应该是吧,我前两天本想找她出来吃饭,她的助理说她在北京,要过几周才会回来。”
“噢,这样啊。”康若华点头,又点点头。婆婆她,昨天才有过电话关切她那位新人何时要就职的事,那个来电显示,明明就是台北的市内电话……
她笑得很用力,眼眶有点痛。
“这颜色很好,不俗气,很高雅,不用换,妈妈一定会很喜欢的。”
“那好。”严浩然看起来好高兴,仔仔细细地将大衣收进防尘袋,放进行李箱里。
他的行李很少,康若华知道,他的衣服也很少,怎么穿就是那几件,她更知道,她与他结婚之后,为她添了许多新衣物,他一件自己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妈妈她……也许不是对你那么好的。”在康若华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已经这么说了。
“什么意思?”严浩然为行李拉上拉链的动作一僵,扬眉睐她。
“啊炳哈哈!不是啦,我在说什么啊?”康若华抬了抬自己的脸,真想掐死自己。“我是说,期待越高越容易受伤害,你们已经疏远那么多年了,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补得回……”唉哟,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是啦!我是说喔,有的父母天生就比较不会爱孩子,不会爱不代表不爱……我的意思是……”糟糕,越说越混乱了。
康若华越描越黑,越想解释越徒劳无功。
严浩然皱着眉头凝望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沮丧地垂下肩膀。“我是要说,那个大衣,你下次也买一件给我,只买给妈妈,我会吃醋……”算了,就这样吧,让她当个惹人厌的媳妇,也比说婆婆坏话,兜头泼严浩然一桶冰水好。
怎么会峰回路转到这个结论?严浩然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好,我下次会记得买给你。”他走回床沿,直勾勾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换过好多种,最后才鼓起好大的勇气,一把将康若华横抱起来,脸上蔓延着不自在的红晕。
“不用吃醋,我可不会这样抱我妈去洗澡。”除了难得的浪漫举措令他极为不舒坦之外,这句话听来更有种莫名的怪异,不舒服……
抱妈妈洗澡?有人会抱妈妈去洗澡的吗?
严浩然甩了甩头,抖掉一身诡异的鸡皮疙瘩。
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试图在哄她呢……
康若华双手环住他的颈项,为他的反应失笑,将下巴抵在他肩头,心情却怎么样也愉快不起来。
去洗澡,真好,她就可以说,她脸上的水珠,其实是洗澡水……
她想哭……
***
想到康若华说她会吃母亲的醋,严浩然就觉得很想笑。
怎么会啊,因为一个人让内心变得如此柔软,唇角忍不住就要上扬?新婚与热恋期同时发生,甜蜜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趟北京行,他没有如愿见到母亲,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但是不要紧,大衣可以托给北京院所,思念也总归是有个地方能去。
只是,他忙分公司的事情,忙得比预期中久。
有款游戏被严重侵权,而几个新提案也尚待他参与讨论也定夺,本以为他至多在北京待一周,没想到最后却硬生生拖延了几倍有余,再回到台北,已经约莫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他很忙,康若华也很忙,她像是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绊住,每逃诩与他一样八、九点才离开公司。
两人都心力交瘁,于是通话次数不若之前频繁,就连通话时间都相对短少。
他好想她,极思极想,即使他百般不愿意承认自己英雄气短,也没办法说服自己。
于是,回台湾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走到康若华的座位旁。
“若华呢?”严浩然在空荡荡的座位旁,问着不耐嘴馋,已经开始吃起下午茶点心的孕妇杜卉梅。
“小报跟新人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杜卉梅把手中的那包鱿鱼丝递到严浩然面前,问:“你要吃吗?总监?”
“不用,谢谢。”严浩然模了模鼻子,“这我放她桌上,她回来时你再帮我提醒她一声,是需要她润稿的文字。”嗯,其实这是他刚刚好不容易东翻西找出来,可以让他顺理成章走到她办公桌旁的理由。
他上班时间下飞机,回家之后当然见不到她人,飞快奔进公司想见她,偏偏,不给自己安个名目,又无法说服自己闲来无事走到她座位上……
幸好,他肤色黝黑,不然,会被人发现他的颊色不对劲。
“好啊,我再跟她说。”杜卉梅嘴里咬着鱿鱼丝,点头。
“谢谢。”严浩然跨步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哪来的新人?公司有新人?业务部的?有人离职吗?”他没听说过这件事。
“上个月来的新人。”咬咬咬,又拿了一条鱿鱼丝。“没有人离职啦,就是,据说是一个很想进开发部门,但是目前什么都还不懂的新人,所以先暂时放在业务部视察看看,熟悉一下各路游戏,小报亲自下海在带他。”
“噢?”严浩然微微拧眉,康若华没跟他提起这件事……不过,若华自己的业务量就够大的了,再回上个新人,那难怪她最近这么忙了。
“嘿嘿,嘿嘿嘿。”杜卉梅咬着鱿鱼丝,忽然嘿嘿笑了起来。
“怎么?”严浩然一愣,额际冒汗,刹那间有种以为自己特地走到康若华座位旁的无聊伎俩被识破的紧张感。
“没什么,我笑啊,小报进公司那么久,终于有绯闻了,本来还以为她清心寡欲呢,原来她喜欢的是新人那一型。”嘿,继续嘿嘿嘿。
这个话题很没营养,严浩然告诉自己千万别问的。
“什么绯闻?”结果他还是问了。
“就,小报带新人带得认真过头,午、晚餐都跟新人一道就算了,前天,我下班后东西忘了拿折回办公室,没想到时间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他们两人竟然还同时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嘿,嘿嘿嘿,我看……郎才女貌,不用三个月就有谱了。”重重拍了严浩然肩膀一下,语带遗憾地说:“真可惜,我本来还想把小报送给总监你配成对的,这下你看,好了,动作太慢了吧?”没想到,她连在康若华识别证里塞总监相片也没用。
“……”严浩然想,宽阔的办公室时,会大胆聊八卦到他头上的,大概就只有小马跟杜卉梅这对熟到不能再熟的夫妻档。
“上班时间,别胡说八道的。”义正辞言。
“哎哟,偶尔也需要垃圾话题调剂身心。”理直气壮。
“……”话不投机约莫就是这么回事,严浩然放弃与杜卉梅对话,摆了摆手,走回与小马共用的办公室里,又折回来。
“新人叫什么名字?”他问。
“陈维新。”孕妇依旧一边吃鱿鱼丝一边回答。
“好,谢谢。”严浩然微微颔首,旋身跨步,记住了。
陈维新!你死定了!居然敢让我老婆一天陪你吃两餐饭!这绝对不是他心中会出现的OS。
他之所以问新人的名字,是因为他想,他若是多关照新人一点,多费一些心思,赶快把新人教会,康若华也会比较轻松。
当然是这样!他绝对是这么想的!
严浩然一边说服自己,一边走回办公室去,才走没几步,便看见康若华与一名男性同时走入公司。
男的帮她推开玻璃门,她向他道谢,从他侧着的胸膛前走过,嘴上持续说着话,双手也不知道比划着什么,眸光灿灿发亮。
男人看来年轻,或许才当完兵,刚退伍不久?他跟着康若华走回她的座位,把肩上背着的,康若华的包包放到她椅子上。
康若华原本还在对男人说些什么,杜卉梅椅子滑到她身旁,指了指桌上那堆要润稿的游戏文字,康若华一顿,回眸,视线更与严浩然的对上。
她拿起那堆文字,露出一个既惊讶又开心不已的笑容,而后从杜卉梅与男人的中间穿过,几乎是小跑步地跑到他面前来。
严浩然早她一步进办公室,在她进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将门扉落锁。
小马不在,于是,一个热情无比的女人跳到他身上来,把他推倒在地毯上,死命狂吻。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满头满脸的吻落在他身上。“好过分!怎么每次都不先跟我说你要回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小马至少要过两个小时才会回来,严浩然任她攻击,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话音中有微微笑意。
“想我?我一进门,就听见你的八卦。”
“什么八卦?”狂吻的女人缓下攻势,不解地问。
“跟新人的八卦……陈维新?嗯?”低沉的嗓音听来有种难以形容的肃杀感。
“呃?”不是吧?这么快就有流言了?“哎哟,他是新人,花时间教他是应该的,哪有什么有的没的?”康若华自清。
严浩然缓缓扬高一道眉。“你让他帮你拿包包?”
“呃?”康若华挠挠头,“他可能不好意思让前辈当驮曽吧?”哈哈笑,对严浩然这句话中的妒意意浑然未觉。
“这个陈维新是哪里来的?为什么由你带?你刚上轨道,手上案子也挺多不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严浩然问。
鲍司里是有缺人,但缺的应该是开发部的人才,可以分担他的工作,好让北京与台北有一方可以渐渐放手。
没道理在这景况之下,任用一个全无经验的新人,还由康若华这种年资要深不深的同事带吧。
来了!她就知道,教头一定会问的。
康若华坐起来,顺了两人身上微皱的衣物,严浩然跟着她坐起,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在地毯上。
“我说了,你会生气吗?”康若华小心翼翼地瞅着他。
“你说。”听过了才知道,他不做这种无谓的保证。
“其实,这个陈维新……是我一个亲戚的儿子啦。”说得唯唯诺诺,有些心虚。
“亲戚的儿子?”严浩然扬眉。
“嗯,就,就他对游戏很有兴趣,刚好又是亲戚的儿子……然后,可是,可是他没有相关背景,找这类工作找得很辛苦,亲戚又来找我帮忙……我推不掉,就只好找一个花前月下的夜晚拜托老板让他试试看……啊炳哈哈!”结结巴巴,很怕教头听了不高兴。
“我知道,你最讨厌人家走后门了,可是其实,他很乖,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很肯学,概念也满好的。”谢天谢地,幸好,婆婆推来的这个人是个可造之才。
“爸妈要你这么做的?”既然是亲戚,那就是岳父、岳母的主意吧?
“啊,也不是啦,是我自己的意思……”
“他如果没有相关经验,就应该先充实自己,做好万全准备再来,不是这样来占用别的前辈时间。”她最近每逃诩加班到几点?八点?还是九点?
他是有些不高兴,除了本就对运用关系进职场这件事深感厌烦之外,不高兴的原因更有,新人拖累她的,是他们分隔两地好不容易能讲上电话的两人时光。
他可以体谅她工作忙,但是想到她这阵子的忙碌,竟然是为了兜揽这种不必要麻烦上身,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他讨厌她的包包背在那个陈维新身上,他的妻子不需要别人照顾。
“哎哟!”康若华发出悲鸣。“我当然知道他现在还不行啊,可是,他真的很乖,又有热情,所以才要赶快教会他啊!以后他进开发部门,才能帮上你的忙,他真的很不错,你以后一定会用上他的。”
“我不要。”睐了她一眼,严浩然丢出一句连他自己也出乎意料的回答。
呃?闹什么脾气啊?康若华简直不可置信。
她知道,走后门是真的很糟糕,但是,要不是陈维新是婆婆拜托的人,她也不想蹚这浑水啊!
而且,就算是走后门又怎样?康若华曾想过,要是这人真的不行,得罪婆婆她也甘愿,但现在的重点就是,陈维新刻苦耐劳,肯学耐骂,是真的真的很不错。
职场上的经验可以学,热情却勉强不来,这新人每天陪她加班,陪她到处跑都没有怨言,要他记什么,学什么,也都学得又快又好。
拉他一把,那也无可厚非吧?
“那,那不要去你那组,去别组。”这样总行了吧?
严浩然没有回答。
康若华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我知道你很有原则,但是,你想想嘛,你当初半路跑去读美术也是毫无经验,运用一点人脉与关系也不是件多十恶不赦的事,就像你家的医院,用的也是哥哥、弟弟这些自己人,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只要有本事——”糟!她是不是说错话了?康若华一顿。
“那他有本事吗?”严浩然也从地上站起来,话锋凌厉得不可思议。
懊啦!对不卡塔尼亚,算她蠢,例子举错了,简直是往总监痛外上踩,康若华很想叫救命。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道歉,好内疚。
“这不是重点。”严浩然瞪住她。“我是问你,他有本事吗?”
“他,他目前还没有,但是指日可待啊。”教头到底要她说几次?
“……”是很有本事,值得她这样用私人时间去教,这样替他背书。“他知道你结婚了吗?”不知怎地,忽而开口冒出这一句。
“当然不知道啊。”康若华摇头,不懂这问句从何而来。“你不是说过要低调吗?”他自己说的,不是吗?
严浩然忽然觉得很烦,烦得莫名其妙,烦得口干舌燥,心浮气躁,烦得心口像烧了一把旺盛的无名火。
康若华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她知道她做了他最讨厌的事,但她已经尽力想补偿了。她眼下能做的,就是赶快把陈维新培养好,赶快交给他,或是其他的开发团队啊。
这也值得发这么大火吗?她从来没见他眼神这么阴狠过,就连以前她做事还七零八落慢呑呑时都没有。
“对不起嘛,我为我刚刚举的烂例子跟你道歉,但是新人这件事我是不让的,我已经答应人家要帮忙,而且现在也是心甘情愿想教他,等他可以独立,你就知道他真的很好用。”
教头还是没有回话。
两人沉默地互望了许久,就这么不发一语地瞧着对方,气氛凝滞到康若华全身都感到不对劲,只想落荒而逃。
“你,你……既然还不想理我,那,那我先出去喽!”康若华捡起地上那些需要她润稿的游戏文字,眸光紧瞅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
哎,他还是不理她……
“那,晚上回家我们再聊喔,就先这样喽!”康若华退退退,退到门边,打开了那扇门,直到最后,还期待着严浩然于她说些什么。
结果,教头眯着眼,依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康若华望了他一眼。低叹了口气,完全关上门扉,怅然若失若失地退出办公室。
严浩然盯着她已经消失在后头的门板,对于方才没有回应她如此讨好的道歉语气,其实感到有些许内疚。
但他就是不高兴。
不高兴她像个烂好人一样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搅。不高兴她跟新人走太近,近到可以在办公室里传出流言蜚语,更不高兴她把包包交给别的男人,不高兴她把该给他的注意力与时间分散给别人。
明知道这行为幼稚,但他就是不开心。
不开心终于等到了能聚首的日子,却还是这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