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结束,会议室中的各级主管马上以超快的速度收好自己的东西,脚底抹油先“ㄙㄨㄢ”为妙,生怕走慢了一步,会成为总裁怒火下的炮灰,到时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汤洛摇着头,心中叹着气。其实二少也没做什么,甚至于连开口骂人都没有,他只是用冷冽的眼神“看”着每一个站起来报告的人,注意哦!是“看”的,连“瞪”都谈不上哦!
便那一双冷冷的黑眸成功的让大家都心惊胆跳、噤若寒蝉,除了必要绝不开口多说一句废话,要不然不知道总裁哪时候要发火,如果一个弄得不好,让总裁把矛头指向自己,嘿!那可不闹着玩的。
于是整个会议途中,会议室都充满着诡谲的冷寂气氛,每个人的不安均清楚的漂浮在空气中,那压迫感之宠大,让端茶进来的秘书紧张的打翻了茶杯。
这下子可完全推翻了龙劭要之前那温和的好好先生形象,就连汤洛也没看过二少这一面,心底同样毛毛的。他再看了看仍是沉默的龙劭要,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
“阿洛。”一直没开口的龙劭要忽然叫住他。
汤洛停下脚步,忐忑不安的看着龙劭要。“二少还有什么指示吗?”他问道。
“下周公司的酒会筹备得怎么样了?”
龙劭要问得轻描淡写,但他眼中突如其来的异常光亮,及唇边忽然扬起的浅笑让汤洛没来由得心中结实的打了个冷颤。
这……如果没有好好的回答,可能会让二少发火。汤洛吞了口唾沫,谨慎的回答着,“大致上已经准备妥当,也发函邀请了各知名企业的总裁,二少那天若不出席,我也已经安排好像前几次一样,能应付媒体记者们……”
“停。”龙劭要打断汤洛的话,扬起眉稍,他唇畔的笑扩大,说:“帮我联络各大报社的媒体记者来采访,愈多愈好,把酒会弄大,我将亲自出席。”
“这……”汤洛怔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二少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出去了。”他转身离开会议室。
龙劭要站起来,走到窗前凝望着远方的各栋高楼,视线缓缓上移,他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
自他着了芊铃的道,让那小妮子溜走后,已经快十天了,她完全无消无息,仿佛自地表上消失了。
这折腾人的小丫头,他难道跟她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她怎么能在他向她表白后,还躲得不见踪影?
他知道她一定是因为他的欺骗而生气,但已经过了那么多天,再怎么天大的气也该消了吧!而且她全然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单方面判他死刑,他也未免融会贯通得太冤了吧!真是不公平。
他确定芊铃并没有出意外,因为据他侧面了解,泰勒早一步在他逮到程露儿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她带回意大利去了,而且他确定那两人未曾再回到台湾。
另一方面,倘若芊铃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她姐姐不会在他找上门时,平静的告诉他,芊铃不要见他。
他本来想威胁利诱的迫使芊痕说出芊铃的去向,但他才板起脸,芊痕就红眼眶了,而他那好兄弟夜辰马上一副吃人的模样,他只好打消念头。
起码知道芊铃平安无事,只是在躲着他罢了。龙劭要锁紧眉心,修长的手指在窗沿轻叩着,这小妮子再不出现,他敢发誓,他若逮到她,一定要好好揍她一顿。
就是希望他这次的计划能成功的引出她来。
在跃龙集团台湾分公司的七周年庆酒会上,前来祝贺的各个企业代表、报社新闻媒体记者,把会场烘托得热闹非凡。
但酒会还刚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会场就出现怪怪的景象,众多的记者纷纷冲出酒会会场,把握第一手资料回去报导。
太劲爆了,姑且不论今晚首度在媒体前曝光的跃龙集团台湾分公司新任总裁,神秘的龙家二少龙劭要,长得有多英俊潇洒、拔卓出色,光只是他今晚那惊人之举就教人叹为观止,而且乐坏了那些记者们,因为明天的报纸起码有两个版面不用烦恼了。
其一是龙劭要在各大报买下连续一周的头版版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芊铃吾爱,我错了,原谅我。
爱你的杰
其二就是今晚龙劭要在酒会的简短开幕致词后,忽然作出的深情告白,甚至在众人面前单膝下跪,乞求那名叫“芊铃”的女子的原谅,神情忧伤的恳求她回来。
这下子可忙坏那些记者了,顾不得酒会中的佳肴美食,大伙儿一哄而散,纷纷去搜索资料,怕被别家媒体给抢了独家,尤其是那名神秘的女子更让大家伤透脑筋。
既不知她是哪家的名媛闺秀,连个姓氏都没有透露,再加上当事都龙劭要作完告白后就避进休息室中,不再接受记者的访问。一向和记者关系良好的汤洛则一反常态,也是同样三缄其口,更让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的毫无头绪,急得快疯了。
休息室中,龙劭要点燃一支烟,眺望着夜空。如果他这么做还引不出芊铃来,他就真的失去她了,那表示她不再爱他了。
不过他相信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那爱耍脾气的小妮子如果胆敢一周内不出现,他下一周将采取包强硬的手段,把她那漂亮的样貌登在各大报的头版,让她成为偷心的头号通缉犯,他一定要逼出那折磨人的小妮子不可。
思绪至此,门被轻敲,龙劭要回头,进来的是骆夜辰及岳芊痕。
见见龙劭要手中的烟,骆夜辰皱了下眉,说道:“把烟熄掉,芊儿想跟你谈谈。”
龙劭要熄了烟,一挥手,淡淡的说:“请坐。”
骆夜辰坐下,拉起也在另一张椅子坐下的岳芊痕,宠爱的搂她在腿上坐下,温柔的说:“喏!芊儿,你要跟杰说什么?”
岳芊痕目光直视着龙劭要,柔柔的开口说:“杰,你对芊铃是真心的吗?”她今晚陪老公一同来参加酒会,没想到会听见令她意外的表白。
“当然是真心的。”龙劭要毫无心虚的回视她的目光。
“芊铃说你骗她,她很生气,你知道吗?”岳芊痕一向温和的小脸严肃了起来,“她曾告诉我,说你并不爱她,现在又说你欺骗她。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芊铃是我最重要的妹妹,除了夜辰,她是我在世上惟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你只是在玩弄她,如果你不打算给她承诺,就别再去招惹她了。”
“我爱她,我会给她承诺,只要这次让我捉到她,我用绑的也要把她绑上结婚礼堂。”龙劭要坚定的说,“不管她嫁不嫁我,我都娶定她了。”
“是这样子的吗?”岳芊痕长吁口气,原本板起的脸又放松下来,她看看骆夜辰,说:“嗯,夜辰,你说对了,杰是爱芊铃的。”
“乖哟,你要帮他吗?”岳芊痕问道,亲亲她的脸颊。
她微笑了起来,眨着温柔的眼睛,温柔的说:“杰,你今天是白费工夫了,芊铃她根本不在国内。”
“她在哪里?”龙劭要急切的问。
岳芊痕叹了口气,幽幽的说:“芊铃她去了澳门。”
瞪着手中的报纸,岳芊铃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躲到澳门已经快两个星期了,那天她离开龙劭要之后,心中的不安感益发沉重,她纷乱得无法正常思考,逼得她向虹姐告了假,只把去处告诉姐姐岳芊痕,然后只身来到澳门。
澳门这个小岛上,每天在街上闲逛的都是一大票的观光客,岳芊铃来到澳门后,每天就是混在观光客中,逛遍了澳门的各旅游胜地,也到赌场小试身手。总之,她不去想让自己牵绊烦恼的事,只是彻底的放松自己的情绪,享受一下优闲自在。
她每天都很快乐,真的,真的都过得很快乐。
在和姐姐通电话时,她都特意不去提起让她心烦的事,特意忽略姐姐告诉她说他一直在找她的讯息,她需要让自己全然回到原点,才能有办法思索她和他之间的事,但这两天的报纸连续的扰乱她的心。
不知是有意或无心,这两天早上送进她房内的不再是港报,而是台湾的某大报,其头版斗大的道歉启事,深深的让她为之震撼不已。
其实她明白,杰现在是真的爱上她了,让她不解的是他那前后改变太多的态度。
他最初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后来是戏弄般的耍着她玩,她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何会突然发现爱上了她。
太不寻常了,让她不得不猜忌,他那如风的个性被她挑动后,真的能够停留安定下来吗?她没有自信,一点都没有。
探手进口袋,岳芊铃拿出那条令他们牵绊纠缠的银链,轻轻握住那因她贴身收藏而泛着温热的链坠。
他总是要保护她,总是在履行他的承诺——保护戴着他链子的人,可是她要的不是他的保护啊!她要他爱她、疼她,而不是戏弄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