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雪莉你他马的耍我啊?”阿西揉着明天肯定会黑青的肚子,对着早已失去名援风范的金雪莉骂道。
为了这个女人失了兄弟情谊—一不值啊!阿西苦着脸望向脸色不善的裴阳。
金雪莉尖声叫道:“你别听他乱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就算有做,她也不可能承认!
阿西抓狂大吼:“阿阳和我是同穿~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是什么个性我会比你不了解?你再乱讲话,我就扁你!”虽然他从不打女人,但是,气急攻心的他,遗是作势对她挥了挥拳头,至少让她怕一下也好。
抬头看着躲在二楼偷看他们许久的小小身影,裴阳无奈叹了口气道:“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去你店里说。”
裴阳双手插入口袋,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传入好友耳中,引得原本肤色就黝黑的阿西脸色更是黑得难看。
“去我店里,不方便吧?”昨天才进了一批高级货,刚放到架上而已,他不想为了金雪莉那个女人赔上一大笔。
“这是你自己招惹来的麻烦,就要有勇气承担它,我会尽量让你损失少一点。”一把揪住阿西的农领,裴阳鹰眼一瞪,咬若牙说出他的保证。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金雪莉贪婪不怕死的个性。好不容易才让夏小凉卸下心防,和他甜甜蜜蜜共度了两个星期,今天总算让她开口表明心意,却为了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依他家小凉正直的个性,待会儿应该会红着眼、哭红鼻子跟他说“老爸说人要书而有信,所以,我要遵守诺言离开”。
就为了金雪莉那个麻烦女人,让他先前的努力化为乌有,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这个阿西有本事把麻烦带来找他,就要有本事承担他接下来的怒气。
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他丢了老婆,就算砸了他整间店,恐怕也无法再找出一个叫“夏小凉”的女人陪伴他一生。
烦闷地看着呆站在原地不动的麻烦二人组,他冷冷地开口:“还不走?难不成还要我去替你们叫辆计程车代步?”
早点解决问题,他才好早点回来安抚他家小凉。真要是沟通不了,那他只好让她今晚忙得没空想那些没营养的小问题,等远离这块随时有程咬金出现的土地,他再好好地替她洗脑,洗到她脑袋里只有他,再也没那些离不离开的狗屁问题。
阿西脸色铁青地抓住转身想落跑的金雪莉,拖着她跟在快着火的裴阳身后,准备回店里接受裴阳难得一见的“震撼教育”。
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夏小凉无力地摊坐在小阳台里,像是体会到她内心的痛苦,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和泪水在她脸上交错流着,却怎么也无法洗去深印在她心间的身影。
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像在耻笑她的痴心妄想,在光线的折射下,一闪又一闪地提醒着她——要认分。
认分。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自已是什么身份!
缓缓撑起软弱无力的身子,夏小凉眼神空洞地走回房,拔下无名指上的钻戒,连同早就签好的离婚证书放在茶几上的显眼处,这才转身走向衣柜,拿出被裴阳塞在角落里的行李袋,将属于自己的衣物一一放入袋中。
取定床头上摆放着.的他们俩的唯一合照,她幽幽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只是照着当初的约定离开,却有着深深的愧疚感?
她并没有对不起他,不是吗?最多,只是犯了他的大忌——不告而别。
深深回望一眼住了两个星期的房子,里头充满了她与他的甜蜜回忆,抬手轻轻关上大门,娇小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飘着雨的黑夜中。
深夜时分,脸色铁青的裴阳回到住处;一盏昏黄的小灯让他误以为塞在棉被里的两颗枕头是夏小凉,他也就放心地拿着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洗去一身的脏污和疲惫。
当他爬上床,掀开棉被打算拥美人人怀时,这才发现代志大条!
“shit!”裴阳气急败坏地套上棉麻质长裤,打开衣柜一看,哪里还有夏小凉的衣物,连当初他们来垦丁带的行李袋都消失无踪!
那个夏小凉居然敢丢下他!她居然敢——像发狂似地,裴阳一把扫下衣柜里的所有衣物,双眼发红地大吼:“夏小凉!”
躲在已完工的店面楼上,满脸泪痕的夏小凉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耳边似乎响起裴阳熟悉的声音,只不过,是抓狂的大吼。
伸手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她失笑地摇了摇头。只不过才刚离开他而已,她居然就出现了幻听症状,她真的是——爱昏了头。
五年后——
“旺旺搬家公司”里传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让正在搬运重物的壮士们吓得差点步入五年前裴阳扭到腰的后尘。
“某,泥系麦甲温惊死哦?”裴勇健捡起被吓到掉在地上的毛巾,无奈地看着仍是一脸惊恐的裴林月梅。
“你看!你自己看看!”她抖着手,把刚从户政事务所带回来的新户籍誊本递给满头雾水的裴勇健。
“啊叼户籍誊本啊,泥那惊甲安昵?”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老花跟镜,裴勇健打开和平常没两样的户籍誊本,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突地,裴勇健张大双眼,瞪着突然冒出的“孙子、孙女”字样,再看清楚父母栏——裴勇健大吸了一口气,朝着二楼办公室大吼:“阿阳啊!,泥甲恁北落来!”
正在电脑前输入厚厚一叠资料的裴阳被裴勇健一记大吼打翻了一旁的水杯,瞬阿造成桌面的小型淹水灾害。
看着一团乱的办公桌,裴阳取下彝粱上的眼镜,伸手揉着酸涩的眼头,狠狠吐了一口长气,这才起身往楼下发狂的包青天走去。
“怎么了?”他这五年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过日子,这样也有办法惹到老爸变身成为包青天?
“你自己看看。”裴勇健颤抖着手,把户籍誊本丢到裴阳脸上,让裴听和裴曜扶到太师椅上坐着。
裴阳懊恼地打开都是中文字的纸张,胡乱瞄了一眼,突然,他的视线定在“孙子、孙女”那栏。父母居然是他和夏小凉?他揉了揉眼,再次认真地看了一眼。
“是你和凉的孩子,只不过,姓是跟小凉姓。”裴昕难得好心地开口,毕竟,这事关裴家后代子孙,尤其又是他们家第一“对”出生的龙风胎,理所当然的,他这个做阿伯的,也该要有阿伯的样子。
“不会是跟别人生的吧?”裴曜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打从五年前裴阳一个人气呼呼地回到家后,就再也没见过夏小凉的身影出现;他有试着和裴阳谈过,是否该去找夏小凉回来,如果真的不想在一起,好歹离婚手续也办一办,可是每回还没谈到重点,就被裴阳失控大吼的把他轰出房门。
“死囝仔,泥系咧公虾米肖威!”裴勇健没好气地往二儿子后脑勺用力一巴!
裴曜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嚎:“爸……”他不过就是诚实表达疑问而已,这样也要被打,很衰柳!
“阿阳.去看一看吧,至少确认一下。如果两人真的处不来,也刚好办一办。这样拖着,对你或对小凉都不是很好。”裴林月梅轻拍小儿子的肩膀,幽幽叹了口气。
裴阳低头看着早被他捏得不成样的户籍誊本。是啊,早该再回垦丁去确认一次的,只不过,这回他不会再轻易放手。
日头赤焰焰的午后,进入暑期旺季的垦丁街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一辆醒目的女圭女圭车边放着幼幼台最热门的儿歌,边像送货的货车似的,从街口就开始——“卸货”。
“妈咪!妈咪!夏家妈昧!”女圭女圭车停在一个个子娇小、头发及腰、长相清丽的女子面前时,车内突然响起一阵混乱的大叫。
“哈罗!炳罗!镑位小朋友好。”女子边和女圭女圭车上暴动的小孩儿们打着招呼,边忙张开双臂,接住从女圭女圭车上跳向她的一双儿女。
“嘿!嘿!嘿!你们两个小只的差不多一点!都长那么大了,还成天黏着你们妈咪,羞羞脸哦!”肤色依旧黝黑的阿西一手拉开一个小萝卜头,好让他们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的妈昧稍稍喘一口气。
看着和好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小萝卜头,阿西轻叹了口气。
五年了。自从那夜他突然消失后,就再也没踏上这片土地,连他打电话过去,也是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打发,让他苦无机会对他开口,告诉他,垦丁这里出了一对和他极为相似的双胞胎,而且,还是少有的龙风胎。‘
他不明白好友和夏小凉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是,平白无故出了两条人命,而他们的生父似乎还被蒙在鼓里,身为旁观者的他,也只有替他们干着急的份。
“阿西叔叔,再来比一场!”夏曦握紧拳头,架势十足地对阿西招了招手。
“嘿!好斗的小子,先让阿西叔叔帮你妈咪把货搬进去,咱们再来比划比划,OK?”自从夏小凉因难产而救回一条小命后,原本身体健康的她突然变得弱不禁风,稍一不注意,就会看到她昏倒在地,常常吓得他们这些邻居处在备战状态。
也有可能像老妈说的,一个女人生产完就要乖乖做月子,但就他长期观察下来,这女人别说月子没做,从医院救回一条小命后,她就只身一个人抱着两个孩子开店做生意,连点喘息的时间也没,这种不要命的做法,大概也是造成她现在虚到不行的主因之一。
“小曦,先和小星一起去洗个手、换套衣服,再去找阿西叔叔玩。”
夏小凉牵着女儿的手:轻声唤着在马路边上玩耍的儿子。
就在夏曦应声的瞬间,一辆失速的改装车突然朝着夏曦冲撞而去。
夏小凉睁大双眼,连忙推开身边的女儿,往儿子的方向冲去。
尖叫声不绝于耳,夏小凉顾不得自已的安危,一心只想救儿子。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役,她和吓傻的夏曦落入一副宽大的怀抱里,来不及细看到底是谁救了他们母子,她陷入了熟悉的黑暗之中——昏了过去。
裴阳坐在窄小的客厅重看着窝在阿西身旁、一脸敌意瞪着他的一对双胞胎。
他没想过他们会和他如此相像,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做出来似的,只不过,他们是缩小版的他。
“嘿!你们别瞪来瞪去的,我帮你们做个简单的介绍。这个帅气的小子叫夏曦,是双胞胎哥哥;这个秀气的小美女叫夏星,是妹妹。”阿西比着坐在他身旁的双胞胎,各自介绍着。
“你们好,我叫裴阳,是你们的——”他迟疑了一下,该怎么跟他们介绍自己?
“爸爸。”夏曦和夏星异口同声,却毫无感情地说着。
“爸爸?”阿西尖声叫道。
他都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关系了,怎么两个小萝卜头可以叫得那么肯定?
“妈咪有让我们看过照片。”夏星掏出挂在脖子上、被衣服挡住的项练,打开可以放置照片的爱心,赫然发现里头有一张翻拍他和夏小凉的合照。
“可是,我们不喜欢你。”夏星细细的嗓音透着些许冷漠,她缓缓地将项链收回衣服里,这才抬头直视一脸惊讶的裴阳道:“你让妈咪常常在晚上偷哭,我们不喜欢。”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妈咪在晚上偷哭,这样,你们能够接受我吗?”裴阳把夏星当成小大人看待,和她谈起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