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绝山庄大厅内,三个姐弟齐喊爷爷女乃女乃,奔至花月红、木清怡、丁空空身边。
报月红揉揉古玉筝的长发,脸色不无爱怜,“你在四绝山庄受苦了吗?我一下山,就听见林孟琴这禽兽把你囚在四绝山庄地牢底下的消息。”
迸玉筝还来不及回答,花月红便双眼含怒,望向林孟琴,嘿嘿冷笑道:“林孟琴,你逼走我宝贝女儿古玉,还将我孙女古玉筝关在地牢,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迸玉筝按主花月红的手,“女乃女乃,林庄主对我很好,他没有把我关在地牢,你别动怒。”他深知她女乃女乃一动气起来,是怎样都劝不听的。
毒王木清怡摇了摇头,对花月红说:“当初古玉要我们发下什么誓的,她对这小子念念不忘,硬要我们发下不能对他不利之誓,总之我们是不能对他动手的,我看还是快走吧!是非之地,留之无益。”
报月红本来动怒的神色,也因听到这席话而颓丧,“没错,还是快走吧!”
神偷丁空空性子本来就暴躁,他恨恨地逼视林孟琴,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在大厅地上,“呸!这地方臭气冲天,丁爷爷我才懒得来,什么琴剑公子林孟琴,不如改名叫‘狗剑公子’,要不是看在古玉死前的要求上,我老早就把四绝山庄给拆了,杀了人畜不留。”
林孟琴闻言心里一震,脑里一阵晕眩,“古玉古玉死了!?”他苦笑,“怎么可能,她武功又好,人又伶俐,怎么会死!?”
报月红不屑的瞟他一眼,“为了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古玉一心一意就是要你开心,她知道你喜欢小阿,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替你生下一子半女。”
“怎么可能,她的身子”林孟琴顿觉自己快窒息了。
木清怡叹气,“她不孕就是因为体内还有些微毒性存在,所以她服下另一种奇异的剧毒,希冀以毒攻毒,来改变自己的体质,不论成不成功,总还有一线希望存在,但是她的身体可是大大伤害,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就再也撑不下去了。”木清怡再度叹了口长气。
林孟琴心内一阵激动,知道古玉这么做,根本是自杀的行为,他身子霎时剧颤了起来,“要是我知道,我绝不会准许她做这种事的!”
丁空空又呸了一声:“人死了之后,再来放马后炮,任谁都会,犯不着你作态,你要是真的关心她,怎会连她有没有服毒都不知道的道理?”
报月红怒色又起,杏眼圆睁的将怒气转移到宋雅雯身上,“别再说了,反正旧不如新,姓林这禽兽早厌了古玉这旧人,拼了命去讨好他小妾,连他小妾生的庶子死了,还要栽贼到我们古玉身上,恨不得古玉早早离开四绝山庄,把夫人这位置让出来,我们走吧!我瞧这对狗男女就生气!”
堂堂四绝山庄的庄主,被骂得猪狗不如,但是花月红十几年来怨愤所积,爱女对林孟琴用情之深,反观林孟琴离弃行为,更是凸显他的薄情寡义,怎不叫花月红义愤填膺。
站在花月红身边的古玉筝三姐弟,愈是听这场对话,心里愈是惊疑不定,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是同一个疑问。
“女乃女乃、丁爷爷、木爷爷,林庄主是不是我爹爹?”木弄笛首先发问道。
木清怡点点头,“没错,弄笛,他的确是你们三人的亲生爹爹,你娘留下的遗言,也是要你们认他为爹,入他们林家之门。”
“慢着!”花月红厉声道:“你娘脑筋糊涂,我们这三个老人不能跟着脑子糊涂,林孟琴已经把你娘休了,就是不承认你们三个是他的孩子,你们谁认他为爹,谁就一辈子不准见我!”
毒王木清怡叹息,“你这又是何苦?四绝山庄后继无人,林家子息就剩这三个孩子延续,你这样做,古玉是会伤心的。”
此时宋雅雯惨白着脸由内室走了出来,声音既尖锐又哀戚,苦笑道:“很好,古玉竟然会有三个孟琴的孩子,当初她杀了我的孩子,今日就拿一条命来偿我!”
“胡说八道啊!”丁空空凶恶的变脸,“古玉救人无数,谁都不会相信她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幼婴,你们这么颠倒是非,目的不就是要迫她离开四绝山庄!”
宋雅雯凄厉喊道:“我的孩子是被毒死的,连古玉也承认我可怜的凯、孩子,中的是幽灵宫的奇门毒药,四绝山庄里唯一会使毒的人是谁?武林中大大有名幽灵宫的宫主又是谁?”
这番问话,的确使在场所有人,全都静默不语,以一个母亲而言,亲生幼儿被杀,的确是深仇大恨,更是一个母亲内心难言的痛苦。
“雅雯夫人,事隔十多年,你仍旧要诬陷到古玉夫人身上。”一位老婆婆踯躅的走出内室,“殊不知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之外,终究还是会有人知道。”
“杏姑婆婆,你怎么会出来了,你身子好多了吗?”古玉筝快步地跑向杏姑,扶住她。
“你说什么!?杏姑你不是早就”宋雅雯脸色大变,颤声道。
杏姑接下她的话:“我不是早就死了吗?原来你就一直怀疑你那天夜里看见的人是我,又因为夜色朦胧不敢确定,想除掉我,又怕庄主会起疑,所以你一直放任我活到现在。”她拍拍古玉筝的手,和蔼笑,“后来冷神医带着这位古姑娘来四绝山庄养伤,这位古姑娘长得实在太像古玉夫人,你心里慌了起来,怕我跟她说那天夜里的事,逼不得已只好杀人灭口。”
“杏姑,你胡说些什么!?”宋雅雯表情惊骇至极。
杏姑平视宋雅雯,“其实你怕的不是古姑娘,而是她告诉身旁的冷神医,冷神医只要将事情拼凑起来,立即知道当年的凶手是谁,而庄主又极信任冷神医,你怕他跟庄主提及这件事,那你当年所花费的苦心就枉费了”
卑未说完,只见宋雅雯突然飞扑向杏姑,但更快的,冷齐言及时拦住,轻轻推了一把,“林夫人,你攻击杏姑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你何不安安静静听她说完,这其中是否是胡说八道,在场的人自然都会分别。”
杏姑走向林孟琴,恭敬道:“庄主,十八年前的事,你还记得清楚吗?”
“当然,那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林孟琴伤痛的说。
“古玉夫人有个专门放毒的小屋,盖在西厢的后面,除了你与古玉夫人有钥匙之外,别人是进不去的,而就在庄主的孩子出生没多久后,我亲眼见到雅雯夫人进去过,十八年来,我总是日思夜想,想雅雯夫人辛苦拿到钥匙进去做什么?结论总是归到同一点,但是虎毒毕竟不食子,外表柔弱的雅雯夫人,真会做这种事吗?直到她下手要杀我灭口时,我才确定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她用以逼走古玉夫人的手段。”
厅里的人闻之骇然,林孟琴更是难以相信,“雅雯,是你做的吗?真的是你做的吗?”
迸玉筝气得尖叫一声,随即扑向宋雅雯,“你这个恶婆娘,竟敢诬陷我娘!”
“玉筝,别过去!”冷齐言要阻止她来不及。
只见宋雅雯力气奇大的捉住迸玉筝,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恨恨地扫视古玉筝的绝世容颜,向林孟琴说:“我恨古玉,一直很恨古玉,从我嫁进林家开始,四绝山庄的人,每个人开口闭口就是古玉,连你的心里一心一意也只念着古玉。”
她将刀子架在古玉筝颈上,向逼近的冷齐言喝道,“你再走近一步,我立即就杀了她,我既然没法亲手杀古玉,杀了她女儿也是一样!”将刀子往古玉筝白细颈子一切,一丝血痕从伤口处流了下来。
冷齐言静立不动,脸色变得冰冷,难以接近。
宋雅雯转向林孟琴承认道:“没错,那个孩子是我杀的,我想出这个嫁祸于古玉的方法。”
“为什么!?雅雯!到底是为什么!?他是你的亲生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林孟琴激动的问。
“为什么?”宋雅雯凄厉的笑了起来,仿佛林孟琴问这句话很蠢,“当然是为了把古玉赶出四绝山庄,我要破坏她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反正我还年轻,再生一个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不想一辈子当妾,让古玉挡在我前头。”
林孟琴惨白着脸,愁云惨雾地道:“古玉一直对你很好,你怎么”
宋雅雯以尖锐反驳声回驳道:“她对我愈好,我心里就愈恨她,她是什么东西,每次看到她对我那种满足美丽的笑,仿佛在宣示她的地位,我永远抢不走,我就恨得想杀死她!”
迸玉筝大叫:“你心里有毛病,我娘对你笑,你还想杀人家,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闭嘴!迸玉筝,要不然你就等着我救了你之后,给你一顿好打。”冷齐言怒斥。
“为什么?”古玉筝吵起来,“明明这个雅雯夫人很坏,我只是说实话,你竟然要给我顿好打?这不公平,冷大哥,看来你心里也有毛病!”
若不是情势太过凶险,古玉筝正命不保夕,站在厅里的人,真要因古玉筝这席不知好歹的话而笑起来。
宋雅雯冷笑了几声,刀子压得更紧,“孟琴,古玉死了,我好开心,而且她是被你离弃心碎而死的,她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十几年来对她神魂颠倒的思念。”她面容转为苦笑,“或许是报应,自从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我就一直流掉胎儿,未能再生出一子半女,而不孕的古玉,她的孩子竟大摇大摆地走进四绝山庄,这真是个笑话!”
她阴狠的微笑,“不过我至少会拉个古玉筝垫背,让古玉在天之灵也会哭,就算她死了,我也会设法让她难过伤心!”
她动了动刀子,古玉筝恼怒骂道:“我不会让你得逞!”她剧烈挣扎,刀子在她左颈割下一个长长的伤口。
趁宋雅雯只注意古玉筝时,冷齐言急忙向前,以拂袖就把宋雅雯撞得跌了出去,喀嚓一声,显然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扬起一抹野蛮的笑容,冷齐言刚才并没有收劲道,其实他适才一直为古玉筝担忧受怕时,他的怒气也直线上长,只摔断宋雅雯几根骨头,还是看在林孟琴的面子上,否则他才不会手下留情,看来不会武功的宋雅雯也只剩半条命了。
现在,他恼火的望向古玉筝,她雪白颈侧正淌出血来,这白痴一点也不顾念刀子架在她颈上,竟然还敢挣扎,他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
“古玉筝,你给我”冷齐言暴怒的大吼道。
“过来。”这两个字还没讲,古玉筝就飞奔到他怀里,身子还不停颤抖,“冷大哥,那可怕,我差点就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哽咽的哭泣,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霎时间,怒火竟神奇地消失不见,冷齐言叹口气,看来他这辈子是注定栽在古玉筝手里。
他拿出怀里的小靶子,拨开古玉筝披散的青丝,沾点药膏在手指上,轻抹在她颈上的伤口。
迸玉筝揉揉眼睛,吸吸鼻子,仍是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这笔帐我们私底下算,古玉筝,你这个小傻瓜!”说着担忧的斥骂,倒不如说是怜爱备至的关心。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宋雅雯,颤颤地伸出手,眼神涣散轻呼:“孟琴”
林孟琴心一软,走至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虽然他从没爱过宋雅雯,但是二十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到底是他的枕边人,不论她做了多少错事,现在她都快死了,他怎能不听她临终的几句话。
“我在这里。”他低语回答宋雅雯。
“我这一生从没这么嫉妒过一个人,这全都是为了你”宋雅雯有气无力地说。
“别再说了。”林孟琴一阵心伤,不忍再听她断断续续的几句话。
宋雅雯嘴角绽出个微笑,血丝渗了出来,“但是此时古玉她会嫉妒死我,因为我黄泉”她咳了好几声,才又说了出来,“黄泉路上有你想伴!”
她用尽所剩之力,将手上银光闪闪的匕首,奋力一击,挥向林孟琴,林孟琴见到利器,脑子里充满不相信的意念,连身子也忘了闪躲。
冷齐言见情势凶险,低语得罪,立即捉起林孟琴衣领,提了起来,退了一尺,把林孟琴轻放在地。
另一条人影更快,他一脚就把宋雅雯踹飞出去,抬眼向冷齐言赞道:“小子,你不错,武功又好、反应又快,再加上敢对玉筝那小丫头大吼大叫,老丁我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
迸玉筝立即替冷齐言回答:“丁爷爷,冷大哥叫冷齐言,外号玉面神医,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连江湖三煞都怕他,没完没了的不了和尚,是他的朋友耶!”说完还扬起一抹得意之笑。
木弄笛跑向前道:“你是那个不了和尚的朋友,下次你遇见他,告诉他有什么了不起,小爷哪天高兴,就把他身边那只不让人模的小貂捉来在他面前烤着吃,让他看得欲哭无泪。”
冷齐言淡笑道:“那只貂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模了会死人的。”也不愿多提那只貂,是他借给不了和尚的。
在旁的丁哀箫闻言,退了一大步,“会死人!?怪不得我要模那只黄貂,他就把我手拍开,“幸好我没模。”
而在角落的丁空空,对愣在地上没受伤的林孟琴低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像你这么糊涂的人,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老实好骗。”他扬手就给林孟琴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是替古玉打的,就是你这么容易误信女人之言,才逼得古玉和你仳离分飞。”
林孟琴失魂落魄道:“古玉死了,我等了她十多年,她竟然死了,还是我间接害死她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看来我只有去阴间跟她赔罪了。
神偷丁空空扬手又要给他一记耳光,花月红却阻止他,对林孟琴道:“总算你这厮并非无情无义之徒,不亏古玉对你的倾心相恋,你不必急着去阴间,说不定古玉不在那里。”花月红本来一直叫林孟琴为禽兽,现在称他为这厮,显然已原谅他。
“这是什么意思?!”林孟琴脸上反应出震惊。
毒王木清怡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古玉死了没?我虽教她医毒之术,但是她天生便是个绝顶聪明的奇才,早远胜于我,她吃了什么毒,我根本诊不出来,再加上”
神偷丁空空续道:“再加上她机关之学,青出于蓝,我也无法破解她的机关,总之,生下这三个孩子之后,她挺着孱弱的身子,自封于一室穴中,唯一能使机关运作的法子,就是你的传家红玉,你传家红玉就是打开密穴的钥匙。”
“十几年前,我们三人恨极你对古玉的作为,死都不肯低声下气来求你,求你将红玉暂借我们,现在看来,你这小子也是受人欺骗,走吧!我们赶紧去瞧瞧古玉究竟是死是活?”
林孟琴悄悄地向宋雅雯的尸身看去一眼,“先让我将她埋葬吧!终究是夫妻一场。”
丁空空又要开骂着脑子迷糊的林孟琴,木清怡朝他摇了个头,“宅心仁厚原本就是他的特征,要不然倦于尔虞我诈的古玉,也不会对他如此垂青。”
丁空空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林孟琴一行人终于风尘扑扑到达密穴前。
一片极大的石壁阻断出入口,石壁上有一个小缺口,林孟琴拿出他的传家红玉,放进缺口处,却什么都没发生。
迸玉筝大惑不解,回头就问冷齐言,“怎么回事?”
冷齐言只道:“我也不知道。”
原本他并非与四绝山庄有什么亲属关系,但是毒王木清怡一听他的外号是神医,便坚持要他同来,毕竟古玉身中之毒必定很奇特,多个医术高明之人,也可供洽询商量之用。
木弄笛跳向前,满脸懊恼神色,“我说爹啊!你这块红玉是不是假的?怎么放下去半天,石壁连动都没动,你该不会连传家之宝,被人调包还不知道吧!”
在半个月的时光,他们姐弟三人,早认林孟琴作爹,但是三人个性向来没大没小,对林孟琴这个新认的爹,也就不会客气。
丁哀箫也告诉林孟琴,“爹啊!我先告诉你,这块红玉要是假的,我可不要喔!毕竟典当出去,又不值钱。”
林孟琴啼笑皆非,从来没听过谁家的传家之宝,被说成如此这般,还嫌典当出去不值钱。
迸玉筝各给她两位同胞弟弟们一个白眼,“傻弟弟,谁说”
“我是哥哥。”木弄笛正气凛然训诫古玉筝,毕竟他们之间,为了谁是长兄,长姐,已经从小吵到大,拼命都要把对方身份压小。
迸玉筝微笑,紧靠着她的大靠山——冷齐言,“要不然和我冷大哥打上一架,你胜了,我就叫你哥哥。”
木弄笛当然知晓他打不过冷齐言,为了雪上次冷齐言点中穴道之耻,他这半月来,不知已暗中偷袭、下蒙汗药多少次,但是隔日冷齐言照样像个无事人一样。
最后,木弄笛总结一个结论:冷齐言不是人,至少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丁哀箫不去看木弄笛难看之至的脸色,还在一旁加油呐喊:“哥哥,赶快上,赢了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哥哥。”
木弄笛泄恨地踢了他的一下,“如果输了,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弟弟,你这笨瓜,我才不和我妹婿打,女乃女乃都答应玉筝妹妹嫁他,自家人打什么打。”这当然是他的推托之词,他又不傻,自然不会自找麻烦,和冷齐言对打。
丁哀箫揉着乱跳,“哎唷!扮,你干嘛踢得这么大力?”他撞到石壁,推力之下,竟让石壁滑开。
木清怡叹了一下,“以前合我们三位老人之力,还推不开,怎么今日”
丁空空喜道:“看来那块红玉的确是石洞的钥匙。”他伸手轻轻一推,整块石壁立即滑向边去。
只见空无一人的宽阔石洞中,正中间摆着透明的棺木,里面躺着一位栩栩如生的白衣少妇。
她双手地放在胸上,清丽面容带着淡淡笑颜,看起来好似在沉睡之中。
“哇!看起来真的好像玉筝妹妹,不过又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丁哀箫最先发表意见。
林孟琴痴痴地望向白衣少妇,“古玉,我来了”说着,就要打开棺盖。
“慢着,林庄主。”冷齐言制止他,“让我先看看这棺木是什么做的,古玉夫人自封于此,必定有她的用意,我们千万不能莽撞行事。”
木清怡抚抚透明冰寒的棺木,眼中闪过了解,“老天!这个是”
“没错,是传说中的‘寒泉冰泪’。”冷齐言说道。
“什么叫‘寒泉冰泪’,冷大哥?”古玉筝说出心中疑问。
“这是一本很古的古书说的,它说这是寒泉底下冰冷透明的石头所形成的,冰泪是形容这个石头晶莹剔透,好似由泪水滴成的。”冷齐言解释道。
“我真不敢相信,古玉打哪里找来这个的,我还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木清怡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
“看来古玉夫人早就替自己找出一条活路。”冷齐言淡淡微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冷兄弟。”林孟琴焦急的问,口气颤抖,却又含满希望。
“林庄主,‘寒泉冰泪’是上古的神物,不论中了多严重的毒性,身体里储存多少种毒药,只要一息尚存,躺在‘寒泉冰泪’上,它便会吸收各种毒素,只是躺在上面的人,多半会呈假死状态,除非有人将他搬离‘寒泉冰泪’,否则假死之人身体机能将渐渐停止运作,终究还是会寿终正寝。”
冷齐言再次微笑,“林庄主,古玉夫人等了你十多年,她设这个机关,一、是不愿别人打扰,二、恐怕是心中认定你终会来寻她。”他摊手道:“林庄主,请吧!也只有你才够资格打开这个‘寒泉冰泪’的棺木。”
林孟琴双手微微颤抖的推开水晶般的棺盖,将白衣少妇轻轻抱在怀里,屏神凝视她白皙的面容。
四周顿时静默无语,唯剩下各人心中的期盼。
饼了好一会,白衣少妇朱唇轻启,申吟一声,眼睑缓缓地打开,她娇柔声音传遍静寂的山穴,“琴哥,你终究还是来了。”
林孟琴喜极而泣,“古玉,真的是你!”紧楼住迸玉,心中激动的几欲昏过去。
迸玉柔媚一笑,“要不然你以为我是鬼魂吗?”拿出香帕,她擦出林孟琴脸上的泪,柔媚笑颜转为顽皮的笑意,“琴哥,我早知道你见到我会高兴流下泪来,所以我事先早准备了帕子,好擦你的泪水。”
林孟琴闻言大笑,那心中踊跃的欢喜,喜悦笑声亦不足以不表达千万分之一。
报月红、木清怡及丁空空围着古玉,说东谈西,心中积存满怀的快乐。
“玉筝,去跟你娘见见面。”冷齐言轻推了古玉筝一把,柔声道。
丁哀箫、木弄笛早看古玉看呆了,“娘虽然长得跟玉筝妹妹很像,但是娘比玉筝妹妹好看多了。”
迸玉掩嘴一笑,那喜洋洋的春意,便散布到她周身去,“娘已经老了,哪比得上年轻的小泵娘。”
“不老!不老!只要娘一出门,街坊邻居可能要以为你是我姐姐。”丁哀箫急忙保证道。
“可惜你是我娘,要不然我都要跟爹争到底,一定要把你娶到手。”木弄笛捶胸顿足懊恼着。
迸玉轻触林孟琴的手,“琴哥,你瞧着两个孩子,说话多讨人欢心,看来几年后,不知多少姑娘心碎于这两个孩子身上。”
“娘,你放心吧!这两位傻弟弟脑筋可笨得很,不会有姑娘喜欢他们的啦!”古玉筝一派天真道。
木弄笛朝冷齐言投去一眼,心想玉筝妹妹这么蠢,竟然还能找到冷齐言这个大靠山,更何况他们兄弟俩机智又聪明,看来未来远景更是看好,他不由得志得意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