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瓦姬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何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一个男人?
版诉你,在床上的时最容易杀了一个男人。
初识的谑语犹在耳边,她却再也不是当时的少女。
踏进漱玉阁,幽暗的室内只有一抹残烛苟延残喘散发光热,李昱背对房门坐在桌旁侧头沉思,背影显得沉重。听到脚步声,他警觉地回头,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站在屏风前。
“荷儿?”他有丝讶异,随即想到她从不主动踏进漱玉阁。
他起身,看不清她的表情。
吧瓦姬拉不语,默默望着他,没有走上前。
李昱感觉愈加怪异,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找她,心里的思念胜过一切。
他走上前揽住她窈窕身躯,俯脸覆上她柔软的唇,吮吻她的甜美滋味,稍解相思。
自从勾引崔诗茵的任务开始,他便不再寻求她的身体,怕亵渎了她。半个月过去,崔诗茵身上浓烈的香味令他刺鼻,愈加想念水荷身上自然的体香,想念埋在她柔软身体里的滋味。但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套出崔诗茵藏放通敌书信的地点,以将叛党一网打尽,所以他只能忍耐。
难得今日她自己送上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强烈的。
吧瓦姬拉承受着他饥渴的吻,在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才幽幽启口,“你身上有香味。”
李昱不自然一笑,“或许是进宫时让哪个冒失的宫女沾到了?”
“是吗?”她半垂着眼,身子前倾偎人他怀中。“这香味很优雅。”
他心知有异,捧起她的脸,“你是否听到什么流言?”
避开他略显焦急的目光,荷瓦姬拉淡淡答道:“没有……”
一定有!
李昱怀疑地看她,“真的?”
“嗯。”
小骗子。他终于知道她今晚的怪异从何而来,心里却有一丝窃喜,因为她的怪异就代表她在意!
她在意他与崔诗茵的流言吗?这是否可以解读成她也在乎他?
“呵!”他笑着搂紧她,几乎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却也知道这是绝不能做的事。
她是北疆的公主,而他是天朝的王爷,她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国家跟随他,而他亦然。
两人最后的结局只有各分东西——
不!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李昱贵为亲王,从未曾有得不到的东西,即使是女人也一样!
不管她是平凡的水荷也好,尊贵的荷瓦姬拉也罢,他要定她了!
等这件通敌叛国之事,处理完毕,他便能留下她!
“小水荷,你在吃味?”
吧瓦姬拉闻言一僵,“没有。”
“呵呵,那喝醋这个说法可好?”李昱笑着亲吻她的耳垂,引起她轻微的颤动。
“我说我没有!”她不可能为这种男人吃味,她不在乎他!
她抿唇,泪水突然涌出。
“李昱,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察觉她声音的不稳,李昱抬起头正要发问——
“呃!”他突然睁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望着怀中的女人。
“……我会记得你。”泪水迷蒙了视线,荷瓦姬拉望着他,把他的影像深深镌刻在脑海里,即使这最后的神情只有恨。
吧瓦姬拉看着他的脸用力拔起插在他肩头的匕首,鲜红的热血随即喷出。搂住她的手臂渐渐乏力垂下,她看见他身躯摇蔽却不愿轻易倒下。
“为什么?”李昱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剧痛从肩头蔓延,大量失血使他神智开始恍惚,他只剩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他错了吗?他错估她的心意了吗?
以为她对他有一点在乎,下一刻她却狠狠往他心头插上一刀——椎心。
这向来是他所做的事呀!
扒呵……太可笑了,善于看穿他人的昱王爷竟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女人……祸水……
“水……荷……”李昱眯紧逐渐涣散的眼瞳,阻止眼眸中的她摇蔽。
他想要看清楚她的脸,看清楚这个刺杀他的女人究竟用什么表情看着他在血泊中挣扎。
吧瓦姬拉的视线模糊,残烛已尽,夜色掩去了两人身上的血红。
李昱无法看清她的脸、她的神情,意识远扬。
“我不叫水荷。”她的声音在李昱耳中听来冰冷而遥远,“我是萨回加荷瓦姬拉,北疆的荷瓦姬拉公主!”
她……他的错觉吗?他陷入黑暗之前眼中最后看见的是她眼角晶莹的水光。
吧瓦姬拉站在他倒卧的躯体旁久久,匕首上的血迹已凝结成块,滴下地面的血迹亦干,一滴、两滴滚烫的热水代替了已冷的血落下地面。
她不该哭泣,她来中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杀死李昱吗?她为什么要哭泣?她该笑,开心的笑,她为北疆除掉一个大患了不是吗?
“呵……呵……”荷瓦姬拉像是要证明似地扯动嘴角发出笑声,却让泪水流得更急更快,终于无法克
制地蹲抱住自己,发出压抑的呜咽。
心中这种异样的痛苦失落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第一个男人,绝对不是爱!像是催眠自己似地,她在心中不断重复这两句话。
懊走了。俯身在他冰冷的额边落下最后一吻,荷瓦姬拉抹干了泪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漱玉阁。
他们的相遇一开始便是个错,如今只是——
缘尽,情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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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打着呵欠拥着棉袄快步通过冰冷的回廊,即使想睡回笼觉却也不敢真回被窝里去,只因他想起王爷房里的蜡烛即将烧尽,他却犹未换根新的上去,万一王爷想来个秉烛夜读,他阿福明天就等着滚回家乡吃自己吧!
必乎生计,因此阿福匆匆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拿了蜡烛往漱玉阁而去。
“呵,还好,王爷似乎就寝了。”阿福看见漱玉阁里一片漆黑,不禁庆幸地拍拍胸口。“咦?房门怎么没关紧?”
这似乎不像是处事严谨的王爷会做的事,阿福心下惴惴,试探地将门椎得更开,踏进一步。
没有异样。
扒——好在是他自己吓自己。
阿福模准桌子的方位便走过去欲换新烛,不料走进去没几步便跌了一跤!
懊死!万一吵醒了王爷他就等着被剥皮吧!
阿福战战兢兢地爬起,发现原来不是他自己跌倒,而是绊到了东西。
“谁把这么大东西丢在地上?”他嘀嘀咕咕地回头想把那件东西看清楚,好把它搬走,免得明天一早王爷以为他办事不力,偷懒。
棒,好大的东……
“啊!”阿福吓得往后又跌了一跤,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那那……那是王、王爷!
天啊!他竟然朝王爷踩了一脚!他不要活啦!
“王爷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啊!您就大人有大量……”
阿福不住磕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奇怪,王爷该不是喝醉了吧?他试探性地爬上前碰了碰王爷,王爷还是一动也不动,阿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瞄了一眼王爷,决定还是把王爷扶上床去,这么冷的天睡地板可是会着凉的。
扒呵,王爷若知道是他阿福帮的忙,肯定会给不少奖赏才是。
苞思乱想的当儿,阿福突然起了一阵哆嗦,觉得身上凉凉的,冷风一吹更是冷得很,他棉袄破了个洞吗?怎么好像有水滴在身上,湿了衣服?
阿福皱着眉,将王爷安置在床上放好,这才点起自己带来的蜡烛一照——
“赫——这这,这是什么呀?”
阿福惊悚地吞了一口唾液,冷汗直冒,他身上何时沾了这么多血?
见鬼啦?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呃……阿福忽然瞪大眼,面色如土,将蜡烛拿近躺在床上的王爷一照——.
“来……来人啊!有刺客啊!”
王,王爷不会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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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昱遇刺的消息不到一天便传遍大街小巷,整个京师传得绘声绘影。
人们把这件事跟不久前的流言结合起来,传言道:皇帝不满自己弟弟给自己戴绿帽子,故派大内高手杀了他!
流言传来传去,版本一换再换,甚至连篡位说都出来了。
真相如何?谁知道。只要有茶余饭后的话题,谁在乎事实与否?
笔帝一听说这消息,急忙遣太医署里的太医去王府为李昱诊治。
王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直到李昱清醒。
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就算不是失血而死,在这种寒天里也要失温而亡。
阿福成了大功臣,孙良不仅撕掉他的契约,更赠送黄金百两!
“王爷,是属下失职!”
万俟甲、万俟乙兄弟一直跪在李昱床前,不愿起身。
他们竟让王爷在王府里受此重伤,有何面目苟活世上!
犹未自刎谢罪只因刺客未获,待刺客一擒他们必自裁以谢王恩!
忆及那惟一可能的刺客,万俟乙身上陡然爆出凛寒杀气。
纵然虚弱,李昱也敏锐地感觉到空气的异变。“起来。”
“谢王爷!”万俟兄弟起身,心知若不起身必会让王爷再次开口,为了保持王爷的元气,他们别无选择。
“王爷,属下立即去查缉刺客。”
不等王爷说话,两兄弟默契一致地转身朝房外走去。
“慢……”
“王爷有何吩咐?”他们不敢稍怠,立即回到李昱床前。
“不准伤她。”李昱低哑的诉说他的坚持,眸光定定注视着两个护卫。
不晓得自己为何要下此命令,难道他不恨她吗?
她为何要杀他……不,他一直都知道理由的,只是他无法相信她会真的下手,难道那些缠绵的夜晚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她竟然亲手将匕首送人他的身体……
李昱啊李昱,你究竟还留恋些什么?她的狠心你亲眼目睹、亲身所受,你究竟还留恋什么?
扒,枉他贵为王爷,却连放手去恨一个女子也做不到……
“王爷,那名刺客不值得王爷挂怀!”万俟甲难得激动。
他不懂,那名女刺客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王爷迷恋?王爷向来潇洒随性,虽不至于冷血无情却也相去无远,以往若有人敢这么对待王爷,下场绝非凄惨两字得以形容,王爷向来不心软。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王爷不是这么教导他们吗?
水荷不除,王爷的安危一日不定,他不能让王爷的生命受到威胁。
他日若水荷得知王爷未死,必会卷土重来……
他不愿再一次诅咒自己的无能!
面对两个护卫眼里坚定的杀意,李昱只是淡淡重复,“不准伤她。”
“王爷……”
李昱轻咳数声,一旁的孙良立即紧张的捧着药汤喂他喝了两口。
“咳……安车骨祚荣呢?”
万俟甲乙面面相觑,他们怎能再给王爷一次重击?
“走了吧。”李昱轻轻说道,好似早已知道。
扒,水荷会下手杀他,表示祚荣已经无法再箝制她……是她救走了吧?
靶觉伤口隐隐作痛,李昱闭上眼,她是选择了祚荣吗?
“咳、咳!”
“王爷,您该歇息了。”孙良忧心地扶主子躺下,转头对万俟甲、万俟乙说道:“就照王爷的话去做吧!别让王爷烦心了。”
两人无奈,只得屈从。
昔日尊贵高傲的王爷如今却憔悴卧病,失了以往风采,令人无法想象。
女人果然是祸水,连向来精敏英明的王爷也无法逃月兑其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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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瓦姬拉偕祚荣早已逃出京城,往北行去。他们并非要回北疆,而是为了达成水氏的心愿,为她回故乡探望父母,也是荷瓦姬拉的外祖父母。
两人餐风露宿,日夜兼程,只为了能够迅速逃离李昱的势力范围。
在这短短两日之中,祚荣心中若有所悟。
他或许是随性了一些,但并非迟钝,他也有眼睛看,看到荷瓦姬拉的日渐消瘦。杀了李昱,她似乎一点都不高兴?他记得她说过,她进入王府就是为了刺杀李昱,如今目的达成,她却郁郁寡欢,哪里出了问题?或是因为一回北疆便要嫁与崔纥的缘故?
这日中午两人已接近了目的地,于是稍作休憩在野店里用午膳。
“小二,来三样小菜、两碗白饭。”祚荣一坐下便大声吩咐。
“是的,客倌稍待。”小二毛巾一甩,进里头张罗去了。
此时正值午膳,或许野店位于经商要道亦有关系,店里人还不少,不乏同祚荣一样的北疆之人,也因此没人多注意他。
“喂,你们听说了吗?京城里的王爷遇上刺客了!”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说。
“早听说了,两天前的事不是?”另一人说。
这时别桌的一听凑了过来,“我才从西边回来,还没听说,麻烦这位大哥说清楚一点。”
“没问题。”原本便是为了引起话题好下菜,先前开口的人自然乐意,“说来昱王爷还真命大,刚好遇上下人换蜡烛,不然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冻也冻死了!等人发现早成了冰棍啦!”
“刺客抓到了没啊?”一人好奇地问。
“就是没有才轰动。”商人耸高眉,表情夸张,“这刺客也真神通广大,王府的守卫没人发现刺客跑了进去,你们说夸不夸张?”
“哎呀!那王爷不气死了?那些守卫倒霉喽!”
“这倒没有,王爷不但没发脾气,连罚都没罚!”
“嘿,我还以为这些王爷公主一个比一个凶横不讲理呢!没想到这昱王爷倒不错,要换其它人早把守卫抓去砍头了。”
“这是有原因的。”商人装得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摆明“我有独家消息”的吊人胃口。“听说啊,昱王爷因为勾搭上皇上的妃子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这种不名誉的事当然不敢宣扬开来。”
“咦?那这不就可能是皇上……”
众人相看一眼,呵呵呵干笑了三声,继续东家长西家短。
祚荣细听了一会儿,见听不到想要的消息,于是将注意力转了回来。
“看来李昱没死。”他说,注意荷瓦姬拉的表情变化。
吧瓦姬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将碗搁下,“我想上路了。”说着她便起身。
“等等,饭菜还没吃完多浪费……”祚荣嘀咕归嘀咕,还是招来小二结账,把剩下的菜包一包带走,跟上她。
她的脚步比平常快,祚荣跟在她身后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冒出一句,“你喜欢上他了对吧?”
吧瓦姬拉脚步一滞,“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若他本是怀疑,现下着了她的反应便是肯定了。
“你喜欢上了李昱。”他索性挑明了说。
“胡说!”她怒斥,脚步加快。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祚荣不肯放松,脚尖一踮翻身飞过她头顶落至她面前阻她去路。“荷瓦姬拉,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
她撇过头,“我说我没有。”
谤本不听她的分辩,祚荣两手搭上她的肩,为她心疼,“你何必亲自动手?何必这么逼迫自己?你可以告诉我呀!”
“这是我该做的。”荷瓦姬拉不敢眨眼,怕眼一眨,泪水便跟着掉下。
“不,”祚荣安慰地将她揽人怀里,“你不必做到这种地步让他恨你。”
被抱在他怀里,她先是睁大眼,而后泪水无预警的涌出,“我不知道……我希望他恨我好教自己死心,我告诉自己……他是敌人……况且他……不爱我,他只是……只是……”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就如同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痛下杀手;国仇?抑或只是自己的自私?她无法冠冕堂皇的说自己是为了北疆,或许她只是不想看见李昱另结新欢,或许两者皆有?不,若掺杂了自己的私情,那么国仇便只是所找的借口!
她竟只会逃避吗?为了祚荣、为了国家——她竟只会为自己找借口!
“别说了,荷瓦姬拉。”祚荣包容地抱紧她,给予安慰,“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你没有错,你不必感到自责……”
闻言,荷瓦姬拉哽咽一声,哭出忍耐多时的自责及悲痛,和乍闻李昱无事时的矛盾心情。
似乎被感染到,祚荣眼角不禁湿润,发出无奈而悠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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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为什么派人刺杀李昱?”崔诗茵不悦地质问。
她一听说李昱被刺,便气愤地派人找崔祈进宫。
崔祈不悦女儿用这种口气,但因从小宠她成了习惯,故也没说什么。
“是北疆派的人,我事先并不知情。”
崔诗茵坐下,“爹,北疆竟然背着我们做这种事,难保他到时不会反悔背信?”
对那些蛮子她原本就不信任,现在出了这种事她更加不满。
“但我们还需要北疆的力量。”崔祈说,“不过你放心吧,爹跟你叔叔都安排好了,不怕北疆玩花样。”
“那最好。”
李昱可是她好不容易钓上的大鱼,一旦当今皇上被推翻,远在南方驻守的二王爷远水救不了近火,李昱就成了惟一的皇位继承人。到时对外宣布为稳定人心必须速立一帝,谁还能反对?
“诗茵,李昱能信任吗?”崔祈不免怀疑。
“爹,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崔诗茵蹙眉说道。
“但众所皆知李昱是皇上的股肱大臣,他突然接近你,爹难免怀疑。”
崔祈根本不信任李昱,李昱虽有众多传言,但从未听说过他好,王府里是养了些舞娘歌伎,但仅称得上是侍寝,连侍妾都称不上,他忽然接近诗茵的时机未免太过凑巧,令人不得不怀疑。
崔诗茵笑了笑,觉得崔祈根本是杞人忧天。
“就因为皇上倚他为股肱,才更不会知道他的弟弟竟然会背叛他!况且……李昱真的对皇上有深深的不满,不然也不会……呵,爹,就告诉你吧,女儿跟他已经有肌肤之亲了。要不是他真的背叛皇上,他会跟女儿做这种事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嫂嫂呀!”崔诗茵一点都不觉得羞怯,轻笑地说道。
崔祈闻言点头,不过女儿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杀机。看了一眼陶醉于母仪天下远景的女儿,崔祈暗下决定,事情一成便需除去她;崔家焉能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离开崔诗茵的宫殿,崔祈在出宫的路上沉思。
李昱若这么死了也好,他实在令人无法信任。虽说二王爷李灏远在南疆,亦不知其为人如何,但李灏长年在外,对朝中万事必不清楚,也好操控,况且等到李灏从南疆赶回,朝中早巳全是他崔家的人了,焉有何惧?
如此一想,反倒觉得李昱死了反是好事一桩。
捻着胡子,崔祈得意大笑。
“崔国丈何事如此开怀?”
清淡温雅的问候令崔祈笑声陡止,“昱王爷?”
“你……不是伤重濒死?”他大惊。
“呵呵,”李昱闲适地摇了摇金扇,“崔国丈似乎不乐意见本王安好无事?”
老狐狸,巴不得他死吗?
“呵呵,是我失言了。”崔祈忙打着哈哈。
“无妨。想来是国丈听了什么流言以致误解,流言总是夸大,本王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见李昱举止之间与往常无异,崔祈奇怪之余也只能归咎于流言的夸大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崔祈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宫。
其实只要细心一点,不难发现李昱唇色偏白,额际冒着微微冷汗。为让皇上安心,李昱抱伤应召进宫,途中先绕来仙居殿安抚崔诗茵,以让她彻底卸下心防!
“王爷!”万俟甲担忧一唤,欲扶住他不稳的身躯。
李昱拒绝地格开他的手,“让人看到便不好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以为他受的不过是皮肉伤,免得有人蠢蠢欲动,坏了大事。
走进仙居殿,崔诗茵一见是他,愕然地惊呼,“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伤得颇重。”
李昱抱住她主动靠近的身子,低头便是一吻。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他笑道。
“人家好担心呢!”她妖娆地磨蹭着他的身体,青葱般的玉指勾扯着他的衣襟,挑逗之意很明显。“我们到里面去?”
他已经许多天没来,皇上正迷恋着年筱芊那贱民,不可能来临幸她,叫她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人独守空闺,她早就已经无法忍受。
李昱技巧地拨开她挑逗的手,“我是奉皇兄之命入宫,只因想念你才先绕过来,我不离开不行了,皇兄会起疑的。”
“不管,你就让皇上等嘛……反正……呃!”
“本王真的该走了,你也不想让皇上发现吧?”他微笑着拍拍她的颊,“过些天本王再来。”
懊不容易从崔诗茵的痴缠中抽身,李昱走出仙居殿。
的女人,真不知皇兄怎么受得住。
“王爷!”见王爷一个踉跄,万俟甲连忙上前扶住。
“本王没事。”该死,看来身体比他所想的糟,他得趁着还没倒下之前快快结束与皇兄的谈话,否则难保不会倒在皇兄面前,届时皇兄绝不会让他再插手这件事,
“快去御书房见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