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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死神」相恋 第一章

作者:子玥类别:言情小说

中国人的旧历新年一向热闹滚滚,四处一片喜气的红,舞龙舞狮、鞭炮、锣声,人人脸上都是笑容。但却有一户人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小女孩高兴地让邻居阿姨为她穿上过年的新衣,手拉著阿婆的裤子问道:“婆,爸爸、妈妈呢?”

阿婆疼惜地抚抚小女孩的脸颊,不知该如何向一个四岁的孩子解释死亡?

“婷婷乖,去跟哥哥、姊姊们玩,好不好?有糖喔!”

一听有糖吃,小婷马上听话地跑去和哥哥、姊姊们玩。

小女孩一走,屋里的气氛马上跌至谷底,五、六个邻居好友聚在这儿,目的只有一个——商讨小婷的去处。

虽说中法混血的小婷就像一尊白瓷女圭女圭般的可爱,但谁也没那个能力领养她。阿婆真的很喜欢小婷,但媳妇是个苛薄的女人,绝不会同意把小婷领养回家。

众人面面相觑,小婷似乎只有进育幼院一途了。

叹气地敲定小女孩的去处后,就见小婷玩得一身脏兮兮地跑进来,一手还拉著一个素不相识的肥胖男人,嘴里含著糖,口齿不清地嚷嚷:“婆、姨!伯伯说他认识妈咪!”小婷好想爸爸妈妈,这个伯伯应该会带她去找爸爸、妈妈吧?

胖男人连忙摇手否认并解释来意,小婷的母亲是法国人,有一个妹妹,听闻姊姊、姊夫的死讯,特地找一个代理律师来处理一切后事,又由于小婷的父亲是一个孤儿,没有其他的亲戚,于是她和丈夫决定领养小婷。

胖男人递出一张名片,阿婆代表接过,但阿婆不识字,有看也是没有懂。邻居们看了看,让小婷到法国投靠阿姨似乎是育幼院外惟一的选择了。

就在一星期之后,小婷带著父母的骨灰飞往法国巴黎,正式成为阿姨、姨丈的养女。

在异国的上地上,小婷著实吃了不少苦,首要课题便是语言的学习。小婷尽量利用时间学习,不想给阿姨添麻烦,但她毕竟只是一个还需要父母关爱的小阿,总有想掉眼泪的时候。

小婷总是偷偷跑到离家不远的塞纳河岸对著河水哭,因为妈咪说过,河水的精灵会把悲伤跟眼泪一起带走。

这日,她又来到自己的私人小天地,只不过突然多出一个不速之客。

“哭什么?吵死了!”一名少年口气不佳地说道。

小婷被突来的声音吓住了,抬头只看到一头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的浅金色头发,看不清脸孔。

“妈咪——”她愣愣地月兑口而出,那颜色是妈妈的颜色,好温暖的金色呵!

“我不是你妈咪!”少年眯起眼,蹲,“你是中国人?男女不分的蠢小阿!”

“小婷不蠢。”她气愤地擦去泪水,“你是坏人!”她说著转身就要跑,却被少年一手拎住。

“你说谁是坏人?嘿!别乱动,蠢小阿!”他抓住小婷乱踢的脚,把她按坐在地上。

“小婷不是蠢小阿,坏人哥哥!”小婷拒绝接受侮辱,奋力地挣扎著。

少年干脆把她抱在怀里,“你刚刚在哭些什么?告诉我。”他很好奇。

“我为什么要告诉坏人?小婷不要。”

“你说完,哥哥就放你走。”蠢蛋!

“真的?好。因为兰丝阿姨说爸爸、妈妈一起去天堂了。大哥哥,你知不知道天堂?天堂就是有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的地方喔!”小婷吸吸鼻子,兴奋地比手画脚,深怕坏人哥哥听不懂。

少年嫌恶地压下她乱挥的手,“说重点。”

“什么是重点?”小婷仰起白女敕的小脸。

说你蠢还不承认!少年捺住性子解释道:“就是你本来要说的话。”

再说一句废话就让你这个蠢小阿跟河水一起流向大海,提早去跟父母团圆算了!少年心想。

“喔!因为天堂好美、好美,所以爸爸、妈妈不想回来了,留下小婷一个人孤零零的。”说著,她又想掉眼泪了。

真麻烦,那个叫兰丝的女人还真多嘴。少年将怀中的小婷放到地上,看著她。

“你哪里知道真正“孤零零”的滋味?你身边还有兰丝阿姨不是吗?少装可怜了!”

“可是兰丝阿姨说每个人最后都会到天堂……大哥哥,你帮小婷带爸爸、妈妈下来好不好?天堂好高、好远,小婷上不去,可是大哥哥好高喔!”

白痴,他离天堂更远!“大哥哥不是鸟,不能飞上去天堂。”

小婷低头想了想,“那大哥哥陪小婷好不好?这样小婷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她破涕为笑地朝少年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少年的胸中似有一股什么在冲击著,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这种感觉。

“你的兰丝阿姨呢?”少年轻柔地模模小婷柔软的头发。

“兰丝阿姨说她不可能永远陪著小婷,小婷总要学会独立。”小婷拉著他的手,“如果“独立”就是一个人,那小婷永远不要“独立”了。”

少年不懂她的感觉,过去十多年来虽然有亚瑟陪他,但其实跟一个人是相同的。亚瑟除了教授技术及知识外,从不与他多说一句话,从未给他一个笑容或关心。

“两个人比一个人好吗?”

“对啊!”小婷覆住他的大手,呵呵笑道:“大哥哥的手好大,跟爸爸的手一样好温暖。”

“温暖?”这是一种异常陌生的感觉,亚瑟说他不必有感情,因为那种累赘只会妨害他的安全。

少年觉得迷惑,看著小婷天真无邪的笑颜,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心中扩散著,他下了一生惟一的决定,一个没有听从亚瑟的教导的决定。

“小婷喜欢大哥哥吗?”他露出春阳般的温煦笑意。

小婷毫不考虑地点头,少年的地位在小婷心中早就三级跳,从坏人哥哥变成好人大哥哥了。

“想永远跟哥哥在一起吗?”少年抱起她。

“大哥哥会永远陪小婷,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先去天堂就不回来了吗?”

“我会永远陪著小婷,这是我的承诺。”或许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承诺吧!

“好,我们打勾勾。”小婷伸出右手,见大哥哥似乎不懂怎么打勾勾,便抓起他的手勾上自己的小指头,盖印章。“大哥哥不能忘了小婷哦!我的名字是余芮婷。”她在少年的手上写著。“大哥哥呢?”

“莫利斯,莱?莫利斯。”他也在她手中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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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巴黎

巴黎警局位于西堤岛上,和圣母院相对,本身为一栋五层楼的口形建筑物。

一个外貌俏丽的黑发女孩出现在警局大门,有如熟人般地向每个擦身而过的警官打招呼,连一些看来绝非善类的人也朝女孩笑著说上一、两句话。

“道尔斯,你又来报到了,这是第几次啦?对门的圣母会哭泣哦!”经过一楼时她笑著拍拍一个瘦弱男子的肩。

道尔斯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超过十次以上我就不会数啦!”

女孩笑著摇摇头,转身走上三楼。

“嗨!小女圭女圭什么时候才肯答应我的求婚?”

“等你跟莎莉离婚之后。”她粲然一笑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布里安呢?”

“去看尸体了。”

女孩便是绰号“警局之熊”的警官布里安?里多的养女——芮婷?余?里多。

“女圭女圭今天怎么有空来?”

“唉!教授有事要找布里安。”

芮婷哀叹著趴下。看情况她最好贿赂一下对面的圣母玛丽亚,求她跟上帝疏通一下,保佑布里安今天的心情别太坏。

“闯祸了吗?别担心,笑一个。”这句话听来很有安慰意味,不过芮婷太了解他们了。

“放心!维安会知会少年组,请他们多多照顾你。”

“你才需要老年组的人好生伺候呢!免了!真是的。不谈这个了,我告诉你们喔!我下次要学西班牙语!”芮婷认真地说著。

局里爆出大大小小的笑声,“这次又是谁那么倒楣?成为咱们女圭女圭的西班牙语老师?对了,上次那个来留学的阿拉伯王子呢?你还让人家逃命似地逃回阿拉伯去了呢!”

芮婷嘟起小嘴,“谁教他那么小气,一点王子该有的气量都没有,教我阿拉伯语又不会少他一块肉。”还好没影响她的学习进度,“所以我决定仰赖语言学习机,再请西班牙大使馆的人多多指导。”芮婷接著说。

“你什么时候又认识了西班牙大使馆的人了?”

芮婷这丫头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许多奇怪的朋友,令他们惊奇不已,特别是布里安,他更是大吼大叫,外加砸烂一具话机以表达他的惊奇。

“一个月前,我在贫民区里救了大使的千金,当时她正被一群无赖纠缠。”芮婷耸耸肩。

“你?”众人极不给面子地发出嘘声。

闻言,芮婷美颜泛上隐约的怒潮,染红白玉般的脸颊。

“恭喜、恭喜,终于遇上功夫比女圭女圭差的小膘混了。”

突然,楼下传来的骚动恰恰阻止了芮婷自毁形象的举动,众人极有默契地不再水昆,低头处理手上的案件。

布里安八成是因为调查受阻,一肚子怒气化成咆哮,威力直达岸上的市政府。

“布里安,嗓音指数一百二十分贝喔!小心市政府的人跑来开罚单喔!”芮婷跑到楼梯口大叫。

“芮婷?里多,你又跷课不好好去上学了?”老见她上课时间却在警局晃来荡去,真是不成材的笨女儿!

芮婷吐吐舌,“学校有事找你谈,我是奉师长之命前来迎接父亲大人的。”她退后一步,“怎么了?瞧你暴躁得像只冬眠被吵醒的熊。”

芮婷闪过布里安迎面而来的一记熊掌。

“小人动手。”

布里安一眼瞪过去,使得芮婷乖乖地、安分地站到布里安的搭档兼老友伊斯的身边,“怎么了?”她轻声问。

“还不就是那个绰号“死神”的杀手?布里安又被他摆了一道。”

芮婷点点头,布里安真的跟这个杀手卯上了,活像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知道布里安正义感浓重,但,这下可苦了她,她该如何向布里安开口学校是为什么找他去呢?

“走吧!”布里安突然说道。

“呃?”芮婷愣了一下。

“你不是要我到学校去?”布里安质问她。

“是没错,但,你今天的情绪似乎欠佳,改天吧!”她绕过布里安,趁早开溜才是上上之策。

“少罗唆!”布里安抓住她,“你又闯什么祸怕我知道了?走,跟我到学校去!”

不由分说的,芮婷被丢上了布里安的车,在警官们怜悯的眼神欢送下离开警局。

绕过一个路口,过了桥便是巴黎市区,芮婷支支吾吾地开口叫他。

“干么?”布里安开车的方法根本不像一个警察。

“不是这条路,我现在并不是在圣里斯学院就读……”

一个紧急煞车,橡胶轮胎在柏油路面上拖出两条长长的痕迹,伴随一股刺鼻的味道,同时爆出布里安的怒吼。

“你被退学了?!”

“不是!我……我现在就读巴黎大学……”

开玩笑!她余芮婷是何许人也,退学?下辈子或许有可能。

“巴黎大学?!”布里安几乎要把她吞了。

“兰丝也是读那里……”

车子重新发动,布里安狠狠地瞪她一眼,“你最好有一个好解释,关于你进入巴黎大学却没有通知我这一点。”

“全警局的人都知道就……”芮婷嘟嚷著,是布里安太过忽视她了。

“你说什么?”一记目光使芮婷颇感委屈地闭上嘴。

在通往教授办公室的走廊上,一路行来布里安的脸色愈见阴沉。

“你在这里读多久了?”一路上不少人朝她打招呼,看来芮婷是在这里待了不短日子。

芮婷敷衍地笑笑,打开办公室的橡木门。

“教授,这位就是我的父亲。”

听完教授请他来的用意,布里安就如同吃了三百斤炸药,差点将办公室夷为平地。他承认自己是个不太尽责的父亲,背得出犯人的所有身家资料,却记不得女儿的生日,但芮婷也不该连如此重要的事都瞒著他呀!

布里安笑得像只看到猎物的熊,一步步逼近,“你即将毕业,而且想进警校?”芮婷点点头。

“听说你也领到律师执照了?”在芮婷面前一尺的地方布里安停下。

“理论上来说……没错。”布里安,切记你人民保母的身分呀!芮婷在心里大声提醒。

“而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他大吼道。

“我想说,是你没时间听嘛!”

教授有些老花眼兼重听,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有点搞不清状况,却不忘再来一记落井下石,“里多先生,请务必说服芮婷继续攻读学位,相信不出三年绝对可以拿到博士。如此一个人材去当警察未免太过大材小用,况且芮婷有语言天分,目前已懂得八国语言,只要继续钻研法学,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哦?”布里安露出白森森的大牙,睨向芮婷,“她会八国语言?”

天,教授大笨蛋!芮婷转身便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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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强力挽留、布里安的强烈反对,均无法改变芮婷进警校的决定,最终她还是考入警校了。

除了术科的武技外,芮婷在其他科目均以优异成绩毕业,尤其是射击项目。毕业当天,巴黎警局的朋友全部列席观礼,并带来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

“你们送的?”芮婷感到好意外。

“当然——不是,是昨晚送到的,快打开看看。”他们催促道。

就知道他们才没这么细心。芮婷顺应民意拆开包装,众人先“哇”的一声,因为里面的盒子上是一个著名的商标,出名的高“贵”。

再打开盒盖,众人眼前皆为之一亮——

一件新娘缎蕾丝边小礼服,礼服上是一把葛洛克26型手枪,还有一朵黄色郁金香。

“找找看有没有卡片?”其中一人说道。

芮婷在底层翻出一张烫金的精致小卡,署名“莫利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有人看了卡片,提出他的忠告:“女圭女圭,你可别让布里安看到这张卡片,不然他又会火冒三丈、血压上升。”

布里安对“死神”莱?莫利斯已是重度感冒,有转成肺炎之虞。

“嗯。”芮婷悄悄绽开一朵美丽的微笑,宝贝地将花朵别在胸前的口袋上。

毕业之后,芮婷在巴黎警局服务,表现优异,光彩直逼她的父亲,人人直夸虎父无犬女。两年之中她曾经客串参加SWAT(反恐怖活动小队);也曾担任政要名人的SP;两年之后,芮婷便转调国际刑警组织,服务于巴黎警局中的支部。

这次,俄国外官一行人来访,于是法国特地开了一场倍迎宴会,芮婷奉派担任随行书记官的SP。

老实说,芮婷从未如此厌恶过被保护人,长得脑满肠肥、猪头呆相不是他的错,但一开口就满嘴粗俗鄙俚、下流无耻绝对是他的错。一点身为外官的气质都没有,反而像极了三流混混。

明亮的灯光反射出那个书记官一头油亮,芮婷窝在柱边暗地朝他吐舌,这老色鬼为什么不去做一只猪算了。一见到她就吃她豆腐,以为她听不懂俄文吗?

音乐换上轻快流畅的华尔滋,与一群贵夫人谈话的书记官突然朝芮婷走来,露出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笑容,提出邀请。

芮婷被他的笑容吓得打个冷颤,连忙敷衍地笑著婉拒。

“没关系,你偶尔也该轻松一下啊!”

我是很想轻松一下,但绝不会是跟你!芮婷在心里暗想。

“真的不行!现在是执勤期间,我必须随时保持高度警觉心。”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离那么远怎么保护我呢?”

书记官涎著脸走近,伸手便要抓她的手,被芮婷一个反手拍掉,令他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糟糕!他再怎么烂也是一个外官呀!芮婷在心中暗忖。

她忙笑著解释:“对不起,反射动作。”

“陪我跳一支舞就原谅你。”这书记官不死心地硬拉,笃定这个生女敕的小女警绝不敢反抗。

芮婷的外表看来稚女敕柔弱,容易使人忘记她也是一个通过严格考验的国际刑警。况且因为她是个跳级生,年龄上便差人一截,更显稚弱可欺。

芮婷忍著气,“请放手。”这俄国猪忒也真大胆,竟敢在别人的土地上调戏国家警察。

“一支舞而已嘛!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告诉你的上司,说你企图引诱我。”他威胁道。

这只该死的俄国猪!

“瑞里夫尔书记官,请自重!否则后果自理。”芮婷下了最后通牒,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人。

瑞里夫尔轻蔑地笑笑,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

芮婷沉下脸,反手折过他的手腕,略一使力将他翻倒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划破悦耳的音乐空间,惹得人人注目。

芮婷使的是一种俄国搏击,用来对付他再恰当不过。

没料到她竟真的下手,瑞里夫尔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地大叫道:“你竟敢这样对我!我可是具有外官身分的,我要向法国政府抗议!”

芮婷一甩头,压根不把他的喊叫放在耳中,也不在意周围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闻声而至的俄国大使冷眼一扫,灰白的发及坚毅刚直的五宫线条在在显露他一丝不苟的性格特质。

瑞里夫尔拍动著肥胖的身躯,急忙向大使告状:“先生,这个法国警察竟然……”

“我有看到。”大使的鹰眼注视著芮婷。

瑞里夫尔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等著看好戏,但结果总是出人意料的。

大使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前抱住芮婷,“好久不见,芮婷。”

芮婷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好久不见。”

瑞里夫尔的下场可想而知,他再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芮婷和俄国大使是旧识。

芮婷得意地睨瑞里夫尔一眼,好似在告诉他夜路走多也有碰到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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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婷的得意只维持到第二天早上,当她听到布里安的决定时,她原本昏昏欲睡的情绪陡消。

“刚才——就是你打瞌睡的时候,全场一致鼓掌通过,就是你。”布里安坚定地说。

哦!芮婷含怒带怨地扫过整个会议室的同事,他们就这么把她出卖了?

“布里安——警官,我可不可以婉拒?”芮婷用哀求的眼光望著她的父亲大人。

“已经决定的事,绝不更改。”

芮婷听那语气就知道无望了。“我资历才三年……”

“够了!”

“前辈……”

“不不不!女圭女圭你比我们优秀多了,让贤。”

芮婷哀怨地一一望过在场的警官,使得他们一个个良心不安地撇过头去。

对不起,女圭女圭,我们是被迫的,别怨我们了,人在警局中,不得不低头啊!

“警官,一定是你胁迫他们!”芮婷犹作垂死挣扎,“否则才轮不到我!”

“是,我胁迫他们,那又怎样?”布里安好整以暇地等著看她还能变出什么把戏?

芮婷僵持地看著布里安,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让步,她争不赢的,“好吧!究竟什么事要我去做?”

抗争了半天,原来她连会议决定要她到哪里去、办什么事都不清楚!

布里安瞪她一眼,可惜她早已免疫,心安理得地坐在位子上等他开口重述一遍。

一旁闲杂人等则兴致盎然地观赏这一场案女对峙的好戏,果然调到巴黎警局有特别福利,不仅加薪又有休闲娱乐外加赏心悦目的黑发美女,只不过听力可能会提早老化,心脏也会提早有衰竭的倾向。

没等布里安说明完毕,芮婷便提出异议,“局里又不是只有我会华语,去年来巴黎研习的小周呢?正好让他回国散心啊!”她玉手一指,遥遥指向对面倒楣的人。

“呃,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来的……”

“哎呀!还不都一样是中国人?你很爱计较耶!”

小周苦笑,上上之策还是少开口为妙。

“别忘了那里也是你的国家。”布里安提醒芮婷。

“唔……哎呀!为什么要我去嘛!”

布里安不理会她,收拾手边的投影片。

“女圭女圭。”艾德森靠在她耳边,“因为你今天又打瞌睡了,而且昨天又在国宴上做出那种事……”虽然他未能亲历其境,不过他举双手支持芮婷。

“什么?”芮婷站起身,“布里安,昨天是那只俄国猪对我毛手毛脚耶!”

“总之,如果不是恰懊俄国大使明理,这件事可不会出现在社交新闻版,而是报纸头版!散会。”

众人鱼贯走出会议室,纷纷对芮婷投以抱歉的目光。但他们可不是盲目附和布里安,布里安也不是随便抓一个任务丢给芮婷,他们信任芮婷,这件事她绝对胜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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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三束花,芮婷来到巴黎的蒙马特墓园。

“爸爸、妈妈、兰丝,我来看你们了。”她将花束放在墓前,“这次出任务可能会有半年无法来探望你们了,要怪就怪布里安,是他把我踢去亚洲的。”

其实趁这次机会回去台湾走走、看看也好,她有好几年没回去了?从四岁算起……十八、九年了吧?

当年离开台湾时,她还是个懵懵懂懂的稚龄幼儿,现在她已是二十三岁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不知道台湾现在变成怎样一个面貌。

对于台湾,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新年时刻的热闹景象,来到巴黎后,她也常到中国城去回味新年的趣味。

“爸、妈,还有兰丝妈妈,我会尽快回来的。现在是春天,我会赶在夏天结束前回来的,然后在兰丝妈妈的生日时,我一定会押著布里安来看你。”

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芮婷挥手道别了父母及养母,她很快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