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庭看着桌上放好的红玫瑰花束,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触着娇艳的花瓣。
难道他当真不知道,她这辈子最讨厌的花就是红玫瑰吗?
思及此,她不禁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呆子!她无奈的摇摇头,把花插进花瓶里,拉开椅子生了下来。
“宋老师,你仰慕者的心意真令人感动。”坐在宋韵庭对面的是跟她同一学期进学校的年轻女老师──苏丽雯。
宋韵庭对于对方的话语以耸耸肩和微笑回答。
“改天你也带他出来给我看看,”苏丽雯看着每天不间断的花束,虽然数目不多──每天三朵,但这种心意倒也令她这个旁人看得深受感动,“我倒想看看你这个仰慕者是不是长得其貌不扬?要不然天天一束红致块,怎么还不见他掳获佳人芳心?”
其貌不扬?宋韵庭闻言,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
戚志华──戚家的二公子,英俊潇洒、温和有礼,这是她最常听到他人对他的形容词,而其貌不扬这句形容词要用在他身上?下辈子吧!投胎之后,不一定会有希望将这个形容词加诸在他的身上。
“你想要见他的机会可能不大。”宋韵庭将小学二年级的国文课本从抽屉中拿出来。
大学毕业后,便到这间小学当起代课老师,带起一班小表头,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为什么?”苏丽雯可好奇了。
冰本上,以她的观点来看,追个女人追得那么勤,但却从来没见过人在校门等过门,这真的是透露了些许的古怪。
“你那个神秘情人,怎么没见他来接过你?”苏丽雯终究捺不住懊奇的开口询问,“难不成他当真以为只要每天派个人送三朵花到你跟前,就能宣示他爱你,然后抱得美人归吗?”
韵庭耸耸肩,没有给予回答。
其实戚志华从未现身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三令五申要他不准靠近她所任职的小学,不然要让他好看,而没想到这个温和的戚家二少爷还真的很听话,真的一步也不靠近,所以学校已经成为她惟一不受他干扰的安静地带了,不过走出了校门,她可就……
“我要上课了,不跟你说了。”韵庭拿起课本,走向自己的班级。
天天看这美丽的校区、熟悉的景色及放眼所及的青翠,看了都令人觉得心旷神怡。
这个工作做了一年多,说不上来到底是适合还是不适合她,最近竟然产生了些许的倦怠靶,或许真该等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好好的去休个假。
她叹了口气,自己去休个假,或许会有希望使自己远离戚志华的“控制”,虽然已经渐渐习惯戚志华三不五时的在她身旁出现,但她实在已经受不了自己几乎天逃诩做的“恶梦”了,若让人知道,还以为她欲求不满呢!
韵庭把机车停好,月兑下安全帽,丝毫不意外的看着戚志华慢条斯理的走向她,最后站定在她的面前,因为这已经是固定模式了。
“你是不是每逃诩没事做?”韵庭把安全帽拿在手上,抬头看着站定在自己眼前的高壮身躯。
戚志华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帮韵庭把不听话的头发给拨到肩后。
“你天天在我家等门,你不累,我看得都觉得累了。”韵庭微退了一步,躲开了志华的手,蹲子将车子上好大锁,没好气的说道。
志华听完了她的抱怨,还是好脾气的继续亮着笑容,有点腼腆的模了模自己的头。
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对她这么不死心?韵庭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可从来不晓得自己有迷人到令个男人神魂颠倒的地步。
其实若中肯点给予评价,撇开外貌不谈,戚志华举手投足所散发的高贵气质是很值得令人心生爱慕,偏偏一开始,他给她的“见面礼”令她到了今日依然无法释怀的地步,而这也是一个原因,令她迟迟的不愿接受他,一开始就错了,所以就更别说是……韵庭摇头,不愿再多想。
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十三岁做了小留学生,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竟会看上她这个除了平凡还是平凡的女人?真不知道是她有自己所不知的魅力存在,还是戚志华的眼光有问题?
“你等多久了?”虽然不是很想问,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询问;虽然口口声声说他烦,但心底深处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关心他的,她甚至怀疑他是否是因为看出她真正的想法,才会如此不死心的缠着她。
她今天因为改考卷,所以比较晚离开学校,很担心他真的像个呆子一样站在外头等了她一、两个小时。
“不很久。”志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然的用一句话带过。
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最多,毕竟自从他将纽约事务所的业务交给另一位合伙人之后,他已经清闲了好一阵子了。
认识了她,使他庆幸自己有如此多的清闲时间可以慢慢的与她相处,所以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到底等她等了多久,“你今天比较晚下班?”
“嗯,改考卷改得忘了时间。”韵庭拿出一张卡片,走到大门前轻轻一刷,把玻璃门打开议志华先进门。
自从她在大学时代同居的两位好友──席念慈、张筱若先后嫁入戚家之后,以她的经济能力和需求已经不需要住到三人原本合租的那间坪数颇大的公寓,所以她便在张筱若的介绍之下,在这个离学校约十分钟车程的地方,租了这间电梯大厦里的一间十二坪的房间。
最近这一阵子,她实在是幸运得没话说,想买辆机车,正好遇到这附近的机车行打折,正为“房事”所苦时,便听说这间房子的主人出国去了,所以无条件租给她。
这坪数不大的房间,不论装潢、隔间都设计得美轮美奂,不但也有个小巧的厨房,更吸引人的是,每月的房租不过三千元,而且这笔钱还是她硬要给的,要不然那个房东还打算一毛钱都不准备跟她拿,没想到这个杜会还是有这么好的人,这个房东还当真在无意间替她省了好大的一笔生活费,这笔生活费正好可以存下来,让她当出去玩的旅费。
“宋先生、宋太太,回来了啊!”
韵庭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山东口音,不由对天一翻白眼,也立刻听到一旁的志华发出一连串的轻笑。
韵庭斜视了一脸得意的志华,直到他的笑声稍歇,她才满意的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头,看着坐在警卫室后的老者,和悦的露出一个微笑,打着招呼:“高伯伯,今天你值班啊?”
“是啊!”高伯伯张着自己的大嗓门,看着韵庭,“宋太太,你看宋先生对你多好,你就别再跟他呕气了,跟他回家吧!”
“高伯伯,”韵庭逼着自己再解释一次,她伸出食指,指着一脸无辜的志华,“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跟他毫无任何关系,更不要提结婚了。所以请您不要再叫我宋太太和叫他──“宋先生”,可以吗?”
“宋先生对你很好,”高伯伯似乎没听到韵庭的话似的,自顾自的劝道,“你看宋先生长得那么帅,天逃诩在门口等你回家,这种好丈夫在这个社会里头,可以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是吗?”韵庭没好气的瞪了在一旁听得沾沾自喜的志华一眼。
“当然。”高伯伯满脸的肯定,“你看宋先生那么好脾气,你还是乖乖跟宋先生回家,要不然你想想,现在这个年头,好男人不管是死会或活会都有一大群女人等着排队抢,你难道不怕他被抢走吗?”
“我会怕才怪。”韵庭忍不住低声的发出咕哝。
“不要嘴硬,你还年轻,所以才比较不会想,”高伯伯听到韵庭的话,立刻给予不赞同的一瞥,口气依然语重心长,“但你要听我的话,不要到最后宋先生被人抢走了,你才躲在棉被里偷哭,那又何苦来哉呢!你要听高伯伯的话,我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还多,已经看过太多你们这样的男男女女,你可别不听老人言,到时还真是吃亏在眼前。”
韵庭听到高伯伯的一长串话,莫可奈何的只好拿一个颇为难看的笑容以对。
“高伯伯,谢谢您的关心,我自己会想的。”韵庭微一点头,当作招呼,便转过身离去,一背向着高伯伯,笑容立刻隐去。
她目露凶光,直言的往电梯的方向而去,压根不在乎志华有没有跟上来,她火大的一推鼻梁上那稍稍滑落的眼镜。
“女人家就是这么小心眼,”高伯伯一副过来人似的表情看着志华,“要让让人家。”
“我知道。”志华点点头,眼光紧跟着离去的韵庭,“高伯伯,我先上去了,有空再跟你多聊聊。”
志华连忙跟在韵庭的身后,赶在电梯门阖上之际硬是挤了进去。
韵庭没好气的瞪着他好一阵子,知道他不会识趣的自己离去,为了不想再留笑柄给这里的住抱看,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按下Close键,让电梯门缓缓的在她眼前阖上。
“你别不说话。”志华微侧着头,手肘有点迟疑的碰了碰韵庭的臂膀,“生气了吗?”
韵庭看都不愿看他,语带挖苦的说道:“怎么不跟高伯伯多聊聊啊?“宋”先生。”
志华一脸的忏悔,拉着韵庭的手,柔声的说道:“我承认我撒了点小毖,OK?Forgiveme?”
韵庭没有回答他,她可从来没想过一个十三岁便做了小留学生的人,竟然这么会编故事。她搬来这里没几天,所有住抱都认定她已婚,丈夫呢?她瞪了志华一眼,就是这个呆子!
自此,每每只要遇到高伯伯──这栋大厦的管理员,便会在她的面前大谈什么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叫她跟着戚志华回家,俨然已经把她当“逃妻”看待了,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里的住抱都叫她宋太太,叫戚志华“宋先生”,敢情他戚志华还入赘她宋家哩!
电梯门在十二楼大开,韵庭抽回自己被他紧握的手,没有招呼他,自顾自的踏出电梯,反正知道他一向自动自发的跟在身后。
丙然,志华跟着出来,赶在韵庭的面前好风度的帮她开大门。
“你怎么有钥匙?”韵庭看着他的模样,不由质问。
志华无辜的耸耸肩。
“是不是高伯伯给你的?”韵庭用手指指着志华的脸,“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跟高伯伯拿钥匙吗?”
“可是这是高伯伯硬塞给我的。”志华的表情更无辜了。
“你不会不要拿啊?”韵庭把志华手上的钥匙抢回来。
苞他在一起,他看似幼稚、天真的作为,真会令她气得牙痒痒的,直想痛斥他一顿,可偏偏他那无辜的表情让她所有的话都不情愿的吞回肚子里。
“你难道不知道私闯民宅是有罪的?”她还是忍不住的低嚷道。
她已经算不清自己到底从他的手上拿过几次她的钥匙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拿回来,戚志华依然有法子每次都拿到一把新的,最后她不得不承认,戚志华在这里的人缘果真不是普通的好。
“我当然知道,”志华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根据中华民国刑法第306条规定,无故侵人他人住宅、建筑物或附连围绕之土地或船舰者,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三百元以下罚金。”
韵庭感到头大,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法律条文,她对天一翻白眼,只恶声的说道:“既然知道,你还知法犯法?”
“因为这条罪是告诉乃论罪。”志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去告我的,所以这条条文对我们两个而言是形同虚设的。”
“你──”韵庭生气的瞪着他,没想到他还吃得她死死的。
“你别生气嘛!”志华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模着自己的肚子,“我的肚子好饿。”
“肚子饿不会自己去找吃的?”韵庭火大的把大门打开,不理会他走了进门,把大门留给他关。
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像是他专属的老妈子,每天煮晚餐伺候他,而他也真的好意思天天在她这里白吃白喝,每每都赖到三更半夜才愿意离开。
她看,她会作恶梦十之八九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她自己也很可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还是伺候他伺候得好好的。
“你家有管家煮好三餐等着你,你不回去,偏偏喜欢赖在我这,”韵庭把身上的外套月兑下,将披肩的长发简单的用橡皮圈给扎在脑后,穿上围巾,没好气的看着他,“难不成你当真有被虐待狂,喜欢吃我煮的东西?”
志华坐在椅子上,看着韵庭忙碌的身影,“其实你煮的东西很好吃啊!而且我喜欢天天看到你。”
韵庭闻言转过头看了志华一眼,最后耸耸肩放弃与他争辩,索性一言不发的做菜。
因她已经学聪明了,知道跟他谈“感情”两个字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戚志华的中文不好,但她发现只要他愿意,他的口才可以很好,好得跟他谈到最后,她自己都认为不嫁给他是她的错。
“要不要我帮忙?”志华说着,就走到了韵庭的身后。
“不用!”韵庭急忙转过身,举起双手阻止他走近流理台。
她已经见识过他这个厨房白痴的技术了,她可不想要收拾乱七八糟的厨房,虽然他煮出来的东西还算可以入口,但要吃上一顿的代价若是清理厨房一整晚,那就免了吧!
“你去客厅坐着,”她推了他一把,“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愈帮愈忙,去坐好,十五分钟就可以吃饭了,好不好?”
志华闻言,只好不太甘愿的走向沙发,“好吧!”
韵庭敏感的察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转过头,果然看到志华隔着格状的屏风看着她。
这小房间因为空间不大,又得包括厨房,所以全都采用开放性的陈设,只用穿透或格状屏风来制造空间互相隔开,所以这个房间可以说是能轻而易举就一目了然,而志华也很善用这个一目了然。
“你不要一直盯着我,”韵庭走到玄关拿起今天的报纸,塞到志华的手中,“看报纸。”
“这字太难了,我看不懂。”志华连瞄都不瞄报纸一下,径自说道。若要他选择,他当然情愿盯着韵庭,也不愿看报纸。
“看清楚,”韵庭把报纸掀开,“ChinaNews!惫看不懂啊?”
志华见了立刻接过手,看着她的表情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今天的China─News他已经看过了。
“你几时改看英文报纸啊?”志华问道。
自从知道你不看中文报纸之后!韵庭没好气的在心中回答。
她实在疑惑,跟她在一起时戚志华什么都不做,就喜欢用一双眼睛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所以她只好找事情使他的目光移开她的身上,而让他看报纸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可以使他的目光暂时不要投在她的身上。
“你不用帮忙了。”
用过餐后,韵庭收拾好吃剩的晚餐。志华看到洗碗槽那些待洗的碗盘,立即挽起衣袖就要帮忙清洗,可却被韵庭制止。
“为什么?”志华好奇的低下头看着韵庭,韵庭是他所认识的中国女人中,身材算是高挑的,身高大概到他的下颚,所以他可以不费力就看清她的表情,“我发现你似乎不很喜欢我帮你做事。”
韵庭闻言微愣,最后才淡然的答道:“我不想宠坏我自己,若让你帮习惯,以后怎么办?”
“这点你不用太担心,我可以跟你打契约,所有的碗盘你都可以交给我,如果你怕我反悔的话,最好就是跟我去法院公证……”
韵庭听到志华的话,用膝盖想就可以知道他下面会接什么话,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索性打断他,“战国时代孟子曾说过,“君子远庖厨”,所以若你想当君子,你还是离厨房远点。”
志华双手抱胸,看着韵庭的眼眸中写满了嘲弄,他轻靠着流理台,“你在打发我。”
韵庭看到志华的目光,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没有多想,她径自摇着头否认,“我没有。”
“你当真以为我十三岁成了留学生,对中国文学完全不知道吗?”
韵庭的反应是一个耸肩,她是这么认为,不过她不愿开口打击他的自尊,反正她相信自己的沉默已经告诉他,她心底的想法,有些时候,回答是毋需使用言语就可以让对方了解你心中的想法的。
“没想到你那么看不起我。”志华看到韵庭的反应,忍不住大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中文我真的不懂,但只要是我懂的,我可以连这句话的典故从哪里出来的都告诉你。”
“是吗?韵庭压根不信他,换言之就是她瞧不起他的中文程度。
“当然是真的,”志华的自尊似乎有些受伤,“当时孟子说这句话之时,是因为君子具有仁义之心,不忍心听到动物被宰杀时所发出的悲鸣声,所以为了避免自己不忍心下手杀生,才会说出这句“君子远庖厨”。可是现在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杀牛、杀鸡的,所以现代的人再用这句话来欺骗人,实在要不得。”
韵庭的眼睛随着志华的话,一点点的缓缓大睁,心中委实吃了一惊,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全然对中国文学一无所知。
以前似乎真的是她自己把他看得太简单了,不过也对,那么会编故事的人,想来程度也差不到哪里去才对。
“你赢了!”韵庭把手中的塑料手套拔下来,交到志华的手中,“若你真的要洗,就让你洗吧!反正我也乐得轻松。”
志华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然后接过手。
韵庭看到他的笑容不置可否,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到志华洗好碗盘,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惊觉自己原来一直盯着志华看。
她不自在的将脸颊旁的发丝塞到耳后,把目光调到窗外,黑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
“你该回去了。”她说道。
“你不用不好意思。”志华蹲在韵庭的面前,“我喜欢看你,所以你喜欢看我这是很正常的。”
这是什么逻辑?韵应在心中打了个大问号,不过她还是轻推了推他,“我刚才看你是因为我怕你笨手笨脚的把碗盘给打破,你还以为我看你帅啊?”
“我是长得挺帅的啊!”志华大言不惭的开口。
“你──”算了,她决定不跟他争辩这点,站起身,她指着大门,“很晚了,请回。”
“还早,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韵庭想也不想的就打断志华的话,若什么都如他的愿,那她干脆自动开口请他上她的床算了。
“好吧!”志华不太甘愿的被推着出门,要不是念在韵庭每天早上要早起上班,他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Goodnight!”
“晚安。”韵庭毫不留情就把大门给阖上。
志华看着阖起的大门,耸耸肩,早知道自己根本就别奢望会有个晚安吻,若让他那群兄弟知道,他追韵庭追了那么久只牵过她的手,那肯定会被笑掉大牙的,不过他心底好象不是很在乎适一点。
甩着钥匙圈,志华轻松的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韵庭咬着下唇,左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食指无意识的画着桌面。
自从一早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办公桌,她的精神注意力就一直很不集中,她可从来不晓得志华送来的小小报束竟会对她的心情影响那么大。
人心总是那么奇妙,天天见到觉得碍眼,根本就不知珍惜,但有天突然失去,却又觉得失落。
“今天怎么没有花啊?”苏丽雯似乎也看出了韵庭的坐立不安,于是好奇的开口询问。
韵庭闻言,连忙打直自己的腰杆,要自己有点儿骨气,反正不过是一束玫瑰花罢了,实在没必要一脸的无精打彩。
“我也不知道,”韵庭强作出不在乎的模样,“或许是人家对我已经失去了兴趣了吧!”
“会吗?”苏丽雯一脸的吃惊。
“谁知道呢?不是说这世界天逃诩在变吗?”韵庭不想去细思心底深处那股被伤害的感觉,径自道,“所以人心没道理不变,不是吗?”
她站起身,随意将桌面整理了一下,今天她的学生只上半天课,所以现在她已经可以离去了。
苏丽雯带的是中年级,今天上整天课,所以还得待在学校里,地似乎也看出韵庭的心情不佳,所以识趣的改变话题,“今天报纸你看了没?”
韵庭摇摇头,她这个人一向是晚上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戚志华还曾经说过她这个样子总有一天会把肠胃给搞坏。
她一想到自己的思绪又回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身上时,立刻打住思绪,对自己感到生气。
“有什么大事吗?”韵庭强迫自己心平气和才开口询问,毕竟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神不宁而迁怒他人。
“知道飞扬集团吗?”
“飞扬集团?”韵庭的脑中有个念头匆匆一闪而过,按着心中警铃大作,“是谁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出事?”苏丽雯不由感到不解,不过她依然把报纸推送到韵庭的面前,“那个飞扬集团的副总裁出了车祸,”她的食指指了指刊登在报上的照片,“这个副总裁叫戚志中,现年才三十多岁,而且还没结婚,是个黄金单身汉,你看,长得很帅对不对?”
韵庭一把抢过报纸,她对上头的相片没什么兴趣,毕竟她看过真人,看过真人后,对相片当然就显得兴趣缺缺了,在确定报上写的人不是志华后,她差点虚月兑的瘫在地上。
“这戚家人还真有趣,”苏丽雯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韵庭那霎时变得惨白的脸色,只径自说道:“七个年轻有为的第二代,名字最后一个字排起来,恰懊是──中华民国万岁,还有一个戚先侣,戚先侣,听起来像是七仙女似的,其的好有趣,你说对吧?”她看向韵庭,这才发现自己同事神色不对,“韵庭,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韵庭的耳朵根本投听进苏丽雯的问题,在聚精会神的看完报导后,除了吃惊还是吃惊,虽然担心志中外,更挂念志华的现状。
她放下报纸,飞快的转身,报上写着目前戚志中在医院,那戚志华应该也在那里,韵庭想也不想的决定去找他,不过她的脚步才跨出一步,就因为看到门口的人而脚步一停。
“对不起!”志华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韵庭,“虽然知道我答应过你不能接近这问学校,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韵庭才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脸上疲累的线条,不由问道:“你昨天到现在是不是都没睡?”
志华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告诉你我大哥出事了?”
韵庭点点头,看着他的模样,不由柔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你指的是我大哥吗?”志华搔了搔头,不知该怎么开口,最后避重就轻的回答:“其实没什么大碍……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这就好,不是吗?”韵庭咬着下唇,心中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认识他以来,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毕竟他在她面前虽说已三十好几,但总是嘻嘻哈哈,像个孩子似的,每每都弄得她好气又好笑,可现在却……
“给你。”志华把手上的玫瑰给送上,“今天是五号,刚好我与那家送花的花店签订的时间期满,昨天忘了打电话给他们要他们继续送,他们就以为……以为我不送了,对不起!”
“呆子,你根本就没有义务送我玫瑰花,”韵庭接过花,提醒道:“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对不起。”她抬起头,看着他,“走吧!要不要陪我去超市?今天煮点好菜给你吃。”
志华摇摇头,“我很想去,但是不行,我还要回公司。”
“回公司?”韵庭的笑容隐去,她知道志华一向不过问家族企业里的大小事,现在怎么会说要回公司?
“大哥出车祸,”志华觉得有些腼腆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现在公司乱成一团,我老爸又不在台湾,排行第二的我,这个时候似乎得站出来压压场面才行,不过……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什么地方签名字,大小事还是得由志岁或先侣帮忙,我在公司只是摆着好看的,不过虽然是只做简单的工作,但还是得天天到公司报到,直到我大哥情况稳定,所以最近我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的自由自在了。”
“中国有句话──学业有专精,术业有专攻,你在行的不在这一方面,你不懂是理所当然的,”看着他的模样,韵庭想也不想的安慰道,“在你所熟知的领域之中,我相信,你一定做得比任何同行都还要出色。”
志华闻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果然没有看错女人,娶妻就是得娶如此,虽然韵庭对他总是一副要理不理的模样,但他从韵庭看他的眼光中,看出她对他的感觉,应该不若表面上所表现的,所以他肯定要把她追到手,当老婆。
“我先回去了!”志华退了一步,“我跑来送你花,把会议丢给志岁,我看我弟弟待会儿见到我,肯定会想把我给大卸八块的。”
韵庭听到他的话,微露出一个笑容,“开车小心点。”
“我知道!”志华对她一笑,“你自己也小心点!”
韵庭点点头,看着他走远。
“你别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天天送你花的男人。”苏丽雯看着志华的背影,感到难以置信。
“让你失望了,”韵庭笑了笑,“就是他。”
“真是看不出来,”苏丽雯轻推了推韵庭,“你男朋友还挺帅的嘛!你怎么一点都不心动?”
韵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个耸肩,“我先走了,不吵你,你忙你的吧!Bye─bye!”
“喂!”苏丽雯看着韵庭急速离去的身影,心中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但韵庭连头都不愿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