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疲累袭来,王维仪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过我们都知道,你现在还不会要我滚蛋。”
“为什么?”
“因为抄我鱿鱼,你就无法看到我累得像条狗,也无法看我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她抬起头,嘲弄的看着他,“不是吗?”
她不是存心要与他针锋相对,只要她收购了!
她的生活一团乱,他回到她的生命中,却一直想找麻烦,而她尽可能把最好的生活环境给她妈妈,但是他却把她的付出看得一文不值。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妄想着把她嫁给那个足以当他爸爸的李大富。图的不是李大富可以带给她唯一的女儿幸福,而是因为女儿嫁给他之后,他可以再让她这个丈母娘过好日子。王维仪纷纷的站起身,对挡住她路的康书翰说:“对不起,请让让,我要去拿影印的东西。”
康书翰皱眉看着她。此刻她的情绪很复杂,他应该是要恨她的,但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他该死的想要拥有她。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他的声音一沉。
她的手指不客气的戳了戳他的胸膛,“我不是笨蛋,还没有白痴到不知道你是谁。”
他一把擭住她的手,目光如火般烧灼着她。
王维仪因为她的动作而一惊,猛一抬头,才注意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火光。
她心头一阵战栗,看着四周,奇怪那两个总是像鬼一样在康书翰四周打转的乔和马克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诺大的办公室里,竟只剩他跟她两个人而已。
“借过,我要去拿东西。”意识到两人之间危险暧昧的张力,她的气焰立刻一消,低喃道。他没有让开黑眸大胆的在她身上溜转。他的样子使她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以康书翰现在的身份,他可以得到任何一个女人,不可能对她还感兴趣,所以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懊吧,他不让路,她可以绕过他,反正山不转路转,她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康书翰略微粗鲁的反手一拉,把她拉进怀里。
王维仪一惊,抬头看他,却正好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他低下头来问她,所有的需求、沮丧与怒火,全注入在这个粗暴的吻中。
她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推拒着他的肩膀,但他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直到她的体内也升起了一股无法抵挡的冲动,觉得自己好似被吸进黑色的旋涡之中。她的双唇微张接纳他,主动欢迎他的吻不断加深。她的手缠住他的颈子,忘情的回吻他,她有一种疯狂的念头,想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头,感受他的温度和他贴得更紧。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推开她,拉开她缠住他颈子的手臂,眯起眼睛直直盯着她。
她无法动弹,只是喘息的看着他。
康书翰内心挣扎的交战着,然后慢慢的,他伸出手模向她的脸颊,“或许现在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不解的看着他,不喜欢他现在唇边那抹讽刺的笑。
“我想要你!只要得到你之后,一切就回到我掌握之中。”虽然他已经改变,但她却还一直存在他心中,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他的声音充满讽刺,嘲笑自己。
听到她的话,王维仪几乎忍不住叹息,心里明白美好的事不可能持久,她失去了辩驳的力气。
她伸出手,推开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办公室另一头的复印柄旁拿数据。那冷淡的态度,仿佛将刚才两人的热吻给抛到了脑后。康书翰的眼睛一眯,仔细的看着她的动作。
“把东西好收拾好,”他粗声说道:“走了。”
“我也想走,”王维仪没有费心转头看他,自顾自的将打印的票据一页页的排列好“可是我工作还没有做完。”
他慢慢的走向她,目光紧盯着她看,“收拾东西,跟我走。”
肃然背对着他,但是她听得出他话中的含意。
他的手从他背后揽住她的腰,低下头,亲吻她的后颈。
王维仪僵着身子,感受他双唇的热度,情感与理智同时在她脑海中拉扯,最后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等我一下。”她的脸蛋微微泛红,在她的怀中转过身。
他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微不足道,更不知道他们将如何发展,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想让他走。管他心中是否仍藐视她,当他见到那熟悉的脸部线条印入眼帘,能偶拥有他,就过一天算一天吧。
心中有个虚弱的声音要她懂得知足,即使心还是有点空空的,她仍义无反顾投入他的怀抱??????
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康书翰打开房门,却没有费事的打开灯。月光柔和的从拉开的窗帘倾泻在床上,这是一个空间宽敞、风格简约、空气流通的房间。
位在郊区的房子,是他在台湾的住处,他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宁静而又舒适的家。
“如果你后悔了,还来得及。”
王维仪转身看着他,他正拉开自己的领带眼神未离她。
他的专注使她的喉咙一紧,月光似乎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使这个空间变得神秘,也使得两个人似乎更加亲密。看着他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赤果的上身,王维仪觉得胸口发热,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
“你应该明白,我恨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双瞳散发着光芒。“就算跟我上了床,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仍深深受到她的影响,他想,或许是他一直无法拥有她的遗憾影响了他,只是他再次得到她,满足那个未完成的遗憾,他就能永远摆月兑她,不再受她的影响。
他的话使一阵难堪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
他的态度摆明了他要的只是她的,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有格调的女人都应该给他一巴掌,然后掉头走开,不过她却只想讽刺的大笑。
这几年来,她失去了他的爱,他也忘了他原本的温柔与慈悲,唯一不变的是她仍然爱着他。
她或许真的疯了,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勾住他的颈子,踮起脚尖问住了他的唇。他将她搂近,感觉她的柔软美好撩拨着他的神经,一个又一个的吻将两人卷入火热的生理需求。
他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他有力的嘴唇迫使她的头只能无助的靠在枕头上,一种无力感急速的吞噬她。
激情之中,他们两人没有交换任何言语,只有一波波的冲击着彼此,他们之间有火热的激情,但没有任何一丝温柔的爱恋。
眩人的把他们推上愉悦的巅峰,一室之间只剩他们的喘气声。
斑潮来临时,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她可以感觉到她的颤抖,她的手轻柔滑过他的发,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他的反应却是立刻放开她,翻过身去。
几分钟之后,他从她身旁坐起身,赤果着身躯走进浴室,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这个情况是她早可以预期的,虽然感觉受到耻辱,但是王维仪只是面无表情缓缓的坐起身。一开始他已说得很明白,她只是满足他生理需求的工具而已,是她自己要同意的,现在他把她当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一股化不开的苦涩还是从她心中升起。
再怎么欺骗自己,她都知道她忘不了他,即使他怨恨她、无法原谅她,她还是想接近他,就算明知会被羞辱,就算此刻的心再痛,比起当初带给他的伤痛,她愿意承受这一切。
“我回去了。”她未转过头看他,柔声的说。
康书翰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黑眸里映着浴室闪烁的灯光,“我没说你可以走。”
他的话几乎使她瘫坐在地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为什么我不能走?”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近她,直接把她才刚好穿上的衣服给拉开。
王维仪拨开她的手。
“现在才拒绝,”他冷冷的提醒她,“会不会太迟了点?”
她的眼神因为她的话一黯,她的唇因为他强所得吻而泛红。他用力搂她进怀中,用行动把她留在他的床上一整夜。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得要回台南一趟。”王维仪将衣服一件件的穿回自己身上,此刻外头的阳光灿烂,一个很美好的星期假日,但是她的心情却笼罩着一层黑幕“我妈要我回去。”
康书翰靠在床头,看着她优雅的动作。“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今天就回来,也可能明天,”她的心一沉,“最糟的情况就是星期一回来。”
“最糟?!”他扬了下眉。
王维仪瞄了康书翰一眼。她无法跟他解释她这趟回去是为什么,反正一直到现在,他妈妈对于回到所谓的“上流社会”还是不愿意死心。而她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她这个女儿了。一想到要去跟那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见面,她就觉得反胃。俗话说得好,有钱王八坐上席,落魄凤凰不如鸡??????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
“我送你回去。”他翻身打算穿衣服。
闻言她心一惊,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建议,立刻心急的嚷道:“不要!”
他高傲的瞄了她一眼,“什么?”
“我说,”王维仪强迫自己沉下脸,“不要!”
拜托!一旦让他送她回去,她的处境他就一清二楚了。在她不顾自尊上了他的床之后,若再让他知道她家里的状况,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他的双眼因她的拒绝而气愤的微眯。
“我想,评我今时今日的成就,”他的声音冰冷,“你爸爸若够聪明、会做人的话,看到我便该自动自发的把当年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如数的吞回去。”
“我爸爸已经死了,”王维仪觉得难受的吞下喉中的硬块,“所以请你不要再针对他了。如果你要证明—不论是什么,你找我就好了。”
康书翰的脸色一黯,攸地掠过阴沉、冷酷的神情。他似乎在她眼底看到一丝脆弱一闪而过???????“怕我丢你的脸吗?”
她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伤害他是在非她所愿,但是她真的不能让他跟她回去。
以她妈妈的个性,若是知道康书翰此刻的身价,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随便你怎么想。”她将衣服穿好,“反正你的态度也摆明了告送我,不要指望跟你发生关系就能改变些什么,既然如此,我就算跟你上了床也不代表从此之后我就得听你的。”
“你—”
她弯下腰,轻吻了下他的唇。
他的黑眸愤怒的盯着她的双眼。
王维仪妩媚的对他微微一笑。她爱他,但是她知道她的爱在他眼中看来,跟本一文不值。
“今天晚上我就回来,”她给了承诺,“你还要我过来吗?”
康书翰等着她,没有回答。
“不要?”她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那就算了。”
看着她俏皮的神情,一阵燥热没来由的穿越他的体内,他一把抓过她,吻上她的唇,他急切的吻中带着足以粉碎一切的热情。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他粗声低喃。
她的胃部纠结,因为他眼底的不悦感到一股寒意透过她。“应该是我们两个都疯了。”她缓缓的退开来。
她强迫自己转过身来,在他专注的目光底下离开。
她跟她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至于他等她回来之后再说吧!
就算王维仪可以从康书翰的语气中察觉他的怒气,但是她无能为力安抚了,毕竟她妈妈又开始她的绝活,一哭二闹上吊,让他疲惫得无暇顾及其它。就算她已经跟李大富见了面,把立场说得明明白白,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反正李大富那个人就是认定了有钱就好说话,认为她终究会屈服在他的金钱攻势底下,早晚会点头跟他结婚。
但是她打定主意,这辈子她死都不想再见到李大富。
她吗妈知道她的决定后,立刻哭天抢地,闹得她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她的态度很坚定,她妈也拿她没办法。
这些年来,她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依靠任何人,在接下来的岁月里,她也不认为有必要改变。
康书翰打了好几通电话要他回台北。
她知道自己是答应他当天回去,但是情况有变,她总要先安抚她妈妈才行。不过,她的拒绝显然令他大为光火。
“如果你说你很想我的话,或许我立刻回去也说不一定。”王维仪一接起手机,听到他的声音劈头就说。
“什么?”康书翰一愣。
走回自己的房间,她压低声音,不让妈妈听到她说的话,“你若想我的话,就明白地说,干么一直打电话来听我说话。”
“王维仪,你在开什么玩笑?”
“既然知道我在开玩笑,你干什生气?”她立刻回嘴,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希望可以听到他有一丝丝的想念她,“亏我还很想你!”
她真的很有能耐几句话就堵得他哑口无言。
“放心吧!”王维仪没有等他响应,声音一柔,“我晚点就搭车回去了,我还得回公司一趟。”
在这里好了一个周末,等回到台北,她还得进公司一趟,毕竟明天的简报还没处理好。
“为—”
一看到妈妈的身影出现在她房门口,王维仪立刻说道:“我挂了,有事等回去再谈。”她飞快的将电话挂上。
“跟什么人讲话?”王陈彩云精明的盯着她,“那么怕我看到?”
“不过就是跟同事谈些公事而已,”她低头收拾东西,“我要回台北了。”
“回台北做什么?”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只要呆在家里,准备嫁给李大富就好。”
“妈,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谈。”王维仪花了她美好的周末时光试图说服母亲,不过现在证明,她是做白工了。
王陈彩云不悦地跟着拿着行李走出房门的女儿,“李大富有什么不好?虽然年纪是大了点,还取饼两个老婆,但是他有钱、有房子、有土地,嫁给他之后,你就不愁吃穿了。”
“吗,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不论他年纪多大,有过几段婚姻,我都会跟他在一起,但问题是我不喜欢他,更甚者,我看到他还有一点反胃,年纪都那么大了,还穿一身红色西装晃来晃去。”这个男人的审美观,不单只是俗不可耐,用“惨不忍睹”形容还侮辱这几个字。
“人家那叫青春,你懂什么?”反正现在只要可以让她重回受人尊敬的上流社会,她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那叫青春?!”王维仪翻了下白眼,“那我还真的不懂。”
不顾母亲的叫嚷,她径自坐上车子,直奔台北。这只是暂时的,纵使逃离,但是她也很清楚,母亲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的。
必到台北,王维仪已经快累瘫了,但是她没有空先回家,而是直接到办公室报到。
夜渐深,整栋办公大楼只有她所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她低头专注着手边的工作,在将近九点的时候,终于将简报完成,她吁了一口气,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然后慢慢的,她睁开双眸,没想到会看见康书翰。
王维仪微惊,立刻坐直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他的手翻动着桌上的一大叠简报,能独自一人完成三十份简报,就工作能力来说,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有你一个?”在他身后没有看到马克或乔。
“他们在楼下等我。”康书翰头也不抬的回答。“这次的简报还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呢?”他故意挑衅的看着她问。
她的嘴一撇,“重做。”
他皱起了眉头,“重做?”这并非他所预料的反应。
“对。”她很认分的说。
他静静的打量她,“我以为你会把这堆简报砸到我身上。”
王维仪忍不住轻笑出声,“别诱惑我,因为如果你再找我麻烦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颊旁的黑发,唇角一扯,“这份简报已经可以了。”
“真谢谢你高抬贵手。”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揉了揉酸痛的颈子,“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很遗憾,你还不行。”王维仪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车子在楼下等我们,我们走吧!”他眼中的炙热擭住了她。
虽然他已经在她身上印下了他的标记,但他依然不满足。
他拉过她,唇饥渴的覆上她的。
她马上张开嘴迎向他,他们之间存在许多的问题,没有办法忽视,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可以属于她,即使当激情结束之后,他会转过身,把她推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