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凝重的气氛照例的笼罩在一向庄严平和的皇城之中,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潮汹涌的诡谲气流,仿佛风雨前的宁静,人人皆有所觉,却不敢言,只有缩起头来过日子,等待天地变色的那一日到来再打算了。
“臣萧钧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耶律齐不感兴趣的斜睬了跪在前方的萧钧一眼,寒声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呃,皇上恕罪,臣实在是有紧急的事情必须呈报皇上,请皇上明察。”萧钧连忙叩首请罪,然而眼中却闪着邪恶的光芒。
“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朕今日不想谈政事。”耶律齐仍是一脸的漠然,完全不似以往那个事必躬亲的英明君王了。
“这不只是政事,同时还攸关王室的?面问题啊!请皇上明察。”萧钧不死心的继续禀报。
耶律齐不悦的蹙起眉,正要开口之际,却被领着霞贵妃走进来的云大娘给打断。
“皇上吉祥。”她们屈身行礼道。
“今天还真热闹,你们就是不让朕清静对吗?”耶律齐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嘲讽的弯唇道。
“皇上,嬷嬷全听霞贵妃说了,这次您绝对不能心软,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伤风败德之人,留她不得呀!”云大娘也不婉转,开门见山便道。
耶律齐犀利的目光射向霞贵妃,让她陡地一惊,吓得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直视他。
“皇上,今日就算皇上要治嬷嬷不敬之罪,为了您好,娘嬷还是要冒死进言。韩仲谋与她毕竟都是汉人,异乡遇故知,难免同病相怜、日久生情,届时传了出去,不是让千万百姓看咱们皇室的笑话吗?这样的屈辱,嬷嬷万万不许发生在大辽宫中。皇上,就算您再爱她,也必须快刀斩乱麻,除去这个大患啊!”果真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她就太对不起先皇先后了呀!
爱?耶律齐的心一凛,旋即强迫自己否认道:“啐,朕从没爱过谁,更不可能爱这个汉女。好了好了,这件事朕自有定夺,你们全部跪安吧。”烦,真烦,他已经够间的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来凑一脚?
霞贵妃眼见搬出云大娘向耶律齐施压的计谋未果,怨恨的咬着下唇,正悻悻然的搀着云大娘离去时,萧钧的话语却又让她燃起一线希望,停在原地等着看好戏。
“启禀皇上,根据可靠的消息,臣大胆直言,宫中此女并非八王爷之女赵络,真正的赵络另有其人,而且此人还被藏匿在一个咱们意想不到之处。”萧钧的话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似的,迅速的引起阵阵的波动。
“天?!这个女的不是护国郡主?”云大娘与霞贵妃皆瞠大了眼,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耶律齐的脸霎时拉下,声音冷涩的问道:“何处?”
萧钧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喜色,略带急促的道:“就在韩仲谋家中。”
“我就说呀,汉人总是偏袒汉人,哪能让他们当差做事呢?现在可好了,果然出问题了,这分明就是宋贼的诡计,故意送了个假郡主来羞辱皇上,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咱们一定要向他们讨回个公道不可。”云大娘率先编派着宋国的不是。
“是呀,这根本就是瞧不起咱们皇上来着,真叫人?皇上抱屈呢!”霞贵妃也跟着发难道。
只有耶律齐反而静默了下来,在房内?生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压住了众人的激越情绪与声响,纷纷也跟着沉静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提着心等着耶律齐的反应。
就在大家皆屏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之时,耶律齐低沉的声音适时响起,“宣韩仲谋上殿。”
耶律齐的声音温和得令人害怕,那眸底泛起的阴邪光芒更让人胆寒,没人猜得到他此刻心中的想法,更没人敢再开口问起他将如何处置叛徒。
只因现在的耶律齐仿佛一只静待噬血的猛兽,谁也不识、谁也不认,只待扑杀猎物……
“糟了糟了,主子,你快走,否则就来不及啦!”环儿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内,拉扯着一头雾水的壬冬墨便要往外走。
“环儿等等,总要先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呀!”壬冬墨顿住了脚步,不跟她走。
“哎呀!”环儿没辙的放开手,懊恼的跺跺脚道:“我刚刚在朝霞宫外偷听到霞贵妃正领着萧统军往这边来,说什么要捉拿欺骗皇上的叛贼,还说什么郡主不是郡主的,我看情况不对,所以赶紧来通知你。”
郡主不是郡主?壬冬墨心一凛,霎时便明白了。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别,他还是知道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快,咱们快去找皇上当靠山,否则就算霞贵妃硬要编派一个罪名在你的头上,你也是有口难言,有罪难伸啊。”环儿又拉着壬冬墨的手,转身匆忙的想往外走,却被壬冬墨定住的身子反扯了回去。
“主子?”环儿不解的回头望向她,怎么主子一点都不惊慌呢?
一抹苦笑缓缓的飘上壬冬墨的唇畔,她的声音干涩却平静,淡淡道:“环儿,我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
“不,环儿说过,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认定你是主子,谁也没法改变我。”环儿犹带稚气的脸上满是坚决,辽人的顽固个性完全表露无遗。
“即使我是个假郡主?”壬冬墨轻轻的说道,仿佛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假、假郡主?”环儿征愣在原地,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句话的意义,只能愣愣的直瞅着壬冬墨。
不会吧?!她左瞧又瞧,就是看不出主子有哪一点不像真郡主的?暂且不说她绰约多姿的外貌,光那抹高傲凛然的气质就足以说明了她肯定是出身高贵,绝非泛泛之辈,怎么会说她是个假郡主呢?
狈儿简单的脑袋无法承受太困难的思考运转,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昏眼花,正要开口追问实情时,霞贵妃已经偕同萧钧逼近眼前了。
“环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懊不会是来通风报信,妄想帮助犯人逃走吧!”霞贵妃细长的眼睛一瞟,充满说不尽的恶意。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通风报信?”壬冬墨将自己挡在环儿面前,维持尊严的挺直背脊,“我倒是想知道,贵妃娘娘为何领着大队人马造访我这破旧不堪的小屋?难道你对住在这里也有兴趣?”
“哼,你这张嘴再利也不过现在了,皇上已经知道你是个假冒郡主身份混进宫中的奸细了。来呀,将人给我带走。”霞贵妃奸邪的笑着,美丽的容貌下是颗丑陋的心。
壬冬墨没有反驳,仅淡淡的牵动唇角,冷静的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环儿,对不起,也瞒了你了。”这是要撇清环儿跟她之间的关系。
“主子……”天,这、这不是在做梦吧,主子真是假郡主?!
“她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她现在可是个比你更低下的死囚。”霞贵妃幸灾乐祸的掩嘴奸笑,仿佛拔去了心头刺似的爽快。
“走吧,我还有话要问你。”萧钧示意身旁的侍卫将壬冬墨钳制住,冷冷的开口道。
“是呀,好好的问问她吧,可千万不要‘客气’呵。”霞贵妃朝萧钧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尽量刑罚她。
萧钧意会的点点头,手一挥,大批人马随即带着壬冬墨跟着他离开。
“环儿,看在你做事利落、忠心耿耿的份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等我当上皇后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的。”霞贵妃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准皇后样,想借此让人感觉她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足以成为一国之后。
狈儿还未自震惊中醒来,直到霞贵妃扭着臀离开后,她还是一脸的茫然,久久无法回复神智。
“快说!你假冒护国郡主的目的为何?是不是为了窃取我国机密?还有,你跟韩仲谋究竟在串谋何事?快从实招来,也好少掉这些皮肉之苦。”萧钧手持皮鞭,毫不怜香惜玉的下着重手。谁要他收了霞贵妃的好处,当然得做些“成绩”给她瞧瞧。
“我的确是假冒郡主之名,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绝对没有窃取柄密之事,更不可能跟谁串谋,我是万万不可能承认这些毫无根据的罪名。”壬冬墨忍着皮开肉绽的痛楚,纵是咬破了红唇,也绝不低头认罪。
“还嘴硬?看来,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绝对不会招了。”萧钧脸色一沉,手上的皮鞭又毫不留情的落在那副已经快要承受不住折磨的纤细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咻咻的响着。
壬冬墨紧咬着下唇,硬是不让自己哀号出声,她不服的瞪视着萧钧,一脸的顽强。“你……你打吧!不过,就算你将我打死,我也没有什么好奉告的。”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冷汗拚命的往额际沁出,若非靠着坚强的意志,早已经昏死多次了。
“哼,也罢。”萧钧出乎壬冬墨意料的停下手,将皮鞭往旁边一?,毫不在乎的邪笑道:“反正我的目标不是你,你招不招都无所谓,只要能搞垮宰相跟韩仲谋就好了。”
原来如此,又是一桩丑陋险恶的宫廷斗争!壬冬墨心中一寒,脑中忽地浮现那张让她又念又恨的容貌。
这一切都是他允许的吗?是他派人陷她入狱,并对她折磨-虐的吗?一想到这个事实,壬冬墨的心便狠狠地揪紧,比起那份刺在胸口的锥心之痛,身上的痛楚顿时显得微不足道。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的难受,几乎要吞噬了她所有的求生意志?只因为他的无情?
无情?壬冬墨倏地一怔,从未有情,何来无情?而她竟开始怨起他的无情了?难道……难道是因为她对他……动了真情?
心头的震撼与酸楚交杂着身体上的灼热伤痛,纵是再怎么咬牙硬挺,也终究无法敌过黑暗的侵袭,眼前忽地一暗,壬冬墨百感交加的昏死过去。
“他们招了没?”耶律齐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淡无情,可却难掩那双黑眸中的关切之意。
“臣启禀皇上,这两个叛贼依然坚不吐实,不过请皇上放心,落在臣手上的罪犯,还没有不俯首认罪的例子,看来,他们也没有几天可以撑了。”萧钧没发现耶律齐脸上的复杂神情,犹自得意扬扬的讨着功劳。
“她还好吗?”耶律齐模着指上的玉戒,没头没脑的问道,让萧钧一时之间怔愣住,没有意会到耶律齐的意思。
“呃?皇上指的是……”
耶律齐不耐的眄了眼萧钧,可声音却平淡无波的道:“那个女的,她的状况如何?”越是不想在意,却越是占据心头,该死,这女人究竟是对他下了什么魔咒,可以让他失常至此。
萧钧误以为耶律齐要的是他逼供的成果,连忙禀报道:“那个女人在臣的严刑逼供下已经奄奄一息了,依臣看,若是她再不识相的认罪的话,不出数日便命丧黄泉谷。”
“该死!”耶律齐闻言暴喝出声,将原本满脸得意的萧钧吓了一大跳。
“皇、皇上?”怪了,难道他有说错什么吗?
耶律齐双目暴红,紧咬的牙关暴露了他激愤的情绪,“下去。”深吸了口气,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道。
“呃?”萧钧微微讶异的瞪眼为了,怎么皇上好像在对他动怒似的?
“滚!傍我滚──”难得的失控出现在耶律齐的身上,他怒指着门外,咆哮的命令道。
“是、是的,臣马上就走。”萧钧哪敢耽搁,连忙脚底抹油,一溜烟的窜出门外,脑中则是不断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才会惹得龙?大怒?
啊!是了,一定是他用刑不够,无法让人犯吐实,所以皇上才会怒气腾腾。看来,是该再加重用刑,好早日解决这件事,立下大功领赏指日可待……萧钧边走边想着,唇角不自觉的高扬起来,长期征战的他,最擅长的便是折磨敌人,而现在,该是他发挥所长的时候了,呵呵──
“啧啧,这个地方又阴又湿,四处充满污秽之气,根本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待的下去的地方嘛,姐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这怎么可以呢?我还不想错过看着那个贱人被折磨至死的狼狈模样呢!妹妹,你该不会想要剥夺姐姐的乐趣吧?”
“当然不啦,我只是怕这里的低俗之气会侮辱到姐姐高贵的身份。”
“谢谢妹妹的关心,妹妹到这里不也同样的委屈?!不过,只要看到那个贱人吃到苦头的样子,一切不就值得了吗?”
“呵呵,姐姐所言甚是。”
壬冬墨勉强?起红肿的眼皮,耳边飘进霞贵妃与德妃尖锐的嘲弄声,让她早已涨痛的脑袋更加的刺痛起来,等她可以稍稍控制自己的痛楚,维持清醒的看向前方时,霞贵妃与德妃已经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面前,带着一脸恶意的奸邪笑意。
“哟,德妃妹妹,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就是那个不可一世、高傲无礼的奸细汉女吗?”霞贵妃用绢帕轻捂住口鼻,仿佛她身上飘出的气味让她十分恶心似的。
“不会吧,这个女的这么丑陋,又一身的腐臭味,会是咱们那个想要用美人计迷倒皇上的奸细吗?”德妃故意左瞧瞧、右看看的嘲讽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壬冬墨不用想也知道她们绝对不是好心来探望她的。
“如果你们太闲的话,大可去想方法留住笔上的心,犯不着到这里寻一个人犯的晦气。”她的声音虚弱却清晰,霎时让两个装扮浓艳的女人脸色大变,纷纷咬牙切齿了起来。
“哼,说她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怎么还这么有精神眼力气说这般恶毒的话呀?”霞贵妃故意就是不理她,只跟德妃说话。
“是呀,姐姐,我想可能是这刑罚不够重,还没让她吃够苦头,学个乖。”德妃恨恨的斜睨了壬冬墨一眼,手已经拿起一旁的皮鞭,跃跃欲试的挥舞了几下。
皮鞭打在地上发出了“怕哩!”的声音,让阴森的牢狱更添了一份残酷的气氛。
“何必多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让我‘学乖’的吗?不过很抱歉,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不会屈服的。”壬冬墨虽然被绑立在木棍上,不过仍努力的挺直伤痕累累的背脊,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凄惨。
“好呀,嘴这么硬?妹妹,就先教训教训她那张嘴吧!”霞贵妃娇嗲的声音与她恶毒的眸光形成了不搭调的对比,丑恶的心思表露无遗。
“那有什么问题。”德妃与霞贵妃互望了眼,邪恶的扯扯唇,大手一挥,长长的皮鞭随着她的力道划破空气,狠狠地抽上了壬冬墨的颈边。
一阵剧痛霎时随鞭子落下之处传到了壬冬墨的四肢百骸,几乎要夺去了她的意识。
“哎呀,打偏啦,没关系,再试一次就好了,妹妹,这次一定要打准呵。”霞贵妃的唇几乎要咧到耳根,她一向最喜欢看到不服从自己的人受罚。
德妃巴结的点点头,手高高举起,眼看着那笼罩着阴冷光芒的长鞭就要残酷的落在那张已经淤肿不堪的粉颊之际,一双厚实的手掌却适时的伸出,缠住了皮鞭狂烈的落势。
“是谁这么大的狗胆,竟然敢阻挡娘娘我教训犯人?”德妃见自己的皮鞭没有如预期的落在那张红唇上,恼怒的回首望向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呃,皇、皇上……”德妃原本的横眉竖眼在看到那双大掌的主人之后霎时膛大,又惊又慌的屈身行礼,“皇上吉祥。”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吉祥。”霞贵妃也连忙跟着福身,心中暗喊不好。
“你们在做什么?”耶律齐的脸色铁青,低沉的声音蕴含的浓烈怒意,让霞贵妃与德妃闻之不寒而栗。
“我、我们是来……来……”德妃睨了霞贵妃一眼,吞吞吐吐无法成句。
“皇上,我们是来看看这个奸细是否已经认罪招供。”霞贵妃连忙接口道。
“是吗?”他的视线冷冷扫过两人,犀利得有如镜刀一般,可当他将目光移到壬冬墨颈边那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之际,眼神倏地发出了肃杀的戾气,丧失了君王的理智。
“该死!”他愤怒的低咒了声,撇下了仍屈身的两人,心痛如绞的审视着那张沾染着血渍与瘀痕累累的脸庞。“是谁把你折磨成如此的?”他满腔的怒意几乎要迸胸而出。
壬冬墨虚弱的?起眼睫,幽黑的瞳眸中盈满了哀哀的控诉与怨怼,还有一抹平时所没有的情意,虽细微,却明确的存在那眸底的深处。
这一望震撼了耶律齐的心,也让他自责的冒出了细微的冷汗。天,他怎么会不明白将她折磨至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大辽的君王啊!
“皇上,她只不过是个犯了欺君之罪的奸细,就算被折磨至死,也算是罪有应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霞贵妃一脸妒忌的道。为什么她这个贵妃娘娘会比不上一个犯人?
对自己的愤怒因为霞贵妃的妒语而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耶律齐瞳眸一黯,倏地转身扬鞭,直挥向屈身的两人──“不、不要……”鼓着几乎流失的气力,壬冬墨好不容易开口出声,阻止耶律齐的疯狂。
虽然那声音细如蚊蚋,可听在耶律齐耳中却犹如雷震,皮鞭早已挥出来不及收手,只能反身再抽回,长长的皮鞭在即将要落到霞贵妃与德妃身上的?那又缩回,反噬挥鞭之人,硬生生的击到耶律齐的身上。
“皇上?”霞贵妃与德妃皆吓白了脸,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抖簌着身子。
“你、你受伤了……”壬冬墨看着那挥在他身上的一鞭,心头一紧,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看着她竟然还会担心他这个可恶之人,耶律齐的恼怒更炽,用力的将皮鞭甩至一旁,不发一语的解开捆绑着壬冬墨双腕的绳索,看也不看呆愣在地上的霞贵妃与德妃,横抱起壬冬墨虚弱且伤痕累累的身子,大跨步的离开这阴湿黑暗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