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婚失败之后,这件事便被云大娘以征兆不祥而要求皇上搁置下来,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提起大婚的事了。
“唉……”环儿长叹了口气,犹带稚气的脸上却布满与年龄不符的忧郁。
壬冬墨将视线由窗外收回,美丽的脸庞上是同样的郁色及失落,“环儿,你为什么叹气?”
“主子,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你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捉住笔上的心?只要你登上了后位,就算有再多人瞧不起你的出身,碍于皇上的面子,也不敢对你有所不敬,还得让你三分呢!”虽然她本来也对主子没啥好感,但现在可是死心塌地的在帮她。
壬冬墨神情一黯,幽幽笑道:“我倒不觉得我的出身有什么好让人瞧不起的,我以我族血统?荣,没必要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呃,环儿的意思不是……”糟糕,她说错话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恶意。”壬冬墨了解的笑笑,只不过那双瞳眸却依然幽黯,没有光亮。
“一个汉族之女想要在辽国拥有名利地位,必须横跨太多的障碍,而我宁愿平平静静的生活着,也不愿意引起纷纷扰扰的轩然大波。后位对我来说有如敝屐,我一点都不在乎。”她知道自己在乎的只是……他呵!
狈儿怔怔的瞅着主子,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日的主子怎么特别的多愁善感,好像情绪不是很好耶。不行,她得想办法让主子开心点才行,“对了,谁说汉人在辽国就难以生存,就我所知,皇上的汉士韩仲谋就极受到皇上的重用,是个充满睿智又英俊的男子呢,”环儿想到了个好例子,连忙举了出来说道。
“汉士?韩仲谋?”这么说,那个人就是出题让小姐解不出来的汉人谋士喽?
“环儿,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呃,主子,这……恐怕有点儿困难,寻常人是不可能被允许进入后宫的。”天,主子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是吗?”壬冬墨蹙眉凝神暗忖,她仿佛有种直觉,好像只要能见着那个韩仲谋,就能得知小姐的下落似的……不行,她一定要见到他不可。
“主子?”环儿担心的补充道:“主子请千万记住,绝对不可以私下去面见任何男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壬冬墨松开眉头,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私下’去会见他的。”不过,光明正大的见他总可以了吧?
望着壬冬墨脸上飘忽的笑容,环儿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就算她再怎么祈祷也没用,主子想做的事,谁也挡不了,就连皇上也无能?力,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丫环呢!
耶律齐的脾气明显的恶劣暴躁,让周遭的人纷纷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噤声垂首,生怕被他的熊熊怒火给扫到,就连一向享有特殊礼遇的云大娘也难以幸免,每每觐见都吃闭门羹,最后索性暂时闭关在流云斋中,省得心烦。
没有人知道在这太平安和之时会有什么事让皇上这般焦躁,更没人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可以激怒一向冷静、威严的辽国之主,只是隐隐猜测,可能与他唇上的那个伤口
有关吧。
整个大辽只有耶律齐自己明白,自己所恼为何?所怒为何?
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懊死!不过是个冒牌顶替的奸细罢了,他干嘛要这么在意她?在意她对他的感觉,甚至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而她,竟然视他?卑鄙小人,拒绝他的亲近?
耶律齐仿佛像只被困住的猛兽似的绕着圈子转,一旁的奴才、侍卫个个躲在暗处,就是不敢进入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免得被牵累。
懊,既然她这么有骨气、这么高傲,那他就偏偏要撕下她的假面具,非要她承认自己是个混进宫内的奸细不可。
“摆驾凤仪宫。”他倏地一吼,将原本就已经瑟缩不安的奴才们吓得高跳起来,连忙应声行事。
当耶律齐大咧咧的走进凤仪宫之际,看到的却是壬冬墨正泛着笑容与环儿说话,心中的那把怒火再也不可遏制的烧了起来,想到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在懊恼在意,他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
“皇上?奴婢叩见皇上。”环儿率先发现阴着张脸站在房门的耶律齐,连忙福身请安。
“滚。”他望也没有望环儿一眼,便冷声斥退她。
狈儿迟疑的望了眼一脸苍白的壬冬墨,虽想留下,可在瞥见耶律齐寒如冰霜的视线之后,只有“识相”的应声退下,留下壬冬墨独生面对这团风暴。
“你想做什么?”他的脸上有种狂乱的霸气,让她心悸。
“我想做什么!”他嘲讽的弯起薄唇,眼底闪着邪恶的光芒,“我想看看你高傲的外表之下是颗怎样龌龊的心?我想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我想……我想要你,就在现在、此刻,我要驯服你。”
“你……你的神智不清,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不跟你说话,你请吧。”壬冬墨微微后退着身子,就怕让他捉到自己。
“你‘看’得到我的表情吗?否则怎么知道我的神智清或不清?”他一步步逼近,没有放过她的?象。
壬冬墨一愣,??道:“我、我当然看不清楚,我是由你的语气跟音调判断出来的。”糟糕,她得更小心点才行。
“嗤!”耶律齐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今天说话的气势似乎微弱不少,怎么不再那么理直气壮的振振有辞了,反而像个说话结巴的小骗子?”看来,他让她开始不安了。
壬冬墨心虚的摇摇头,双手的关节因为紧扭着绢帕而微微的泛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想要指控我什么的话,就必须要有证据再说。”她的胸口早已狂跳如雷,耳边响起的尽是犹如锣鼓般的心跳声。
“你要证据是吗?放心,我会让你无话可说的。”耶律齐陡地欺身上前,攫住了来不及闪躲的壬冬墨,唇瓣贴在她的耳垂,邪恶的低语,“不过,如果你可以取悦我的话,或许我会透露些机密让你回传,完成你的使命,如何?”
她的杏眼圆睁,晶亮的眸底闪过一抹被辱的受伤神情,小手一扬,便要往那张俊俏却又让人感到可恶的脸庞上挥下──耶律齐毫不困难的在半空中拦住了她的愤怒挥掌,咬牙道:“我是大辽之主,一国之王,你以为我会让你继续放肆下去吗?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女人,被宋国送来取悦我的女人。”
“我从来不懂怎么取悦别人,你要是想风流快活,何不去找你那些争着乞求你宠爱的后宫嫔妃,少来烦我。”她的心因为他的残酷话语而刺痛,滴滴的沁着血。
“既然要风流快活,当然要找新鲜货色来享受,何必找那些已经臣服于我的女人。”耶律齐将她的手拉近,亲匿的吻着她细致的手腕内侧,故意折磨她。
“你……无耻。”她的身子因为他的碰触而酥软无力,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
耶律齐危险的眯起眼,结实的手臂倏地揽住她的腰,让她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子,俊美的容貌紧绷刚硬,“最后一次,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不敬,否则……”
“否则如何?杀了我吗?呵,我差点忘记你是个残暴无道的婬秽帝王,怎么会在意杀死我这个小小卑贱的女人呢?”她倨傲的?起下巴,不愿承认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呼吸有多急促,而这一切只因为他。
“该死的女人。”耶律齐恼怒的低吼了声,一只大掌愤怒的掐住她纤细的颈项,咬牙切齿的道:“你的确就像只蝼蚁一样,只要我轻轻一掐就可以让你消失,不过,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并且立你?妃。”
“嗤,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可笑,竟然会以为一个不愿当你皇后的人,会欣喜你的立妃?这些条件交换,你去找别人吧!我不是霞贵妃或德妃。”壬冬墨忍着怯意,仍然嘴硬的讽刺道。
不屑?耶律齐顿觉一团怒火猛冲上脑门,握着她纤细颈项的手倏地收紧,他就不信她真这么倔强、这么冷傲,这么不怕死的敢跟他对抗。
冷眼凝视着眼前逐渐涨红的小脸,耶律齐并没有松手的?
象,反而又收紧了手劲,逼迫她屈服。
“说,说你认输了,说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反抗我,说!”
他沉声命令道。
纵使她的呼吸被那只大掌给阻断,缺氧让她脑中嗡嗡作响,壬冬墨就是不肯照着他的话做,反而认命似的闭起了眼睫,像在等待断气的那刻到来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是场意志力的对决,也是情感的赌注。耶律齐的双眼布满红色的血丝,怒视着那张倔强的美丽小脸逐渐的由红转青,眼看着就要魂飞魄散……“该死!”他懊恼的低咒,霍地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将怒气转向了一旁的桌面,用力的击碎那张紫檀木做成的圆桌。
新鲜的空气霎时大量的灌进壬冬墨的喉咙中,让她忍不住剧烈的干咳起来,黑暗的祖母转回光明,她仿佛自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魂魄差点儿就要被扣留在阴暗的地底,转不回人世了。
她咳得眼泪直流,胸部上下急促的起伏,短暂的缺氧让她的身子虚弱得摇摇欲坠,不自觉的倒向前,被他揽入怀中。
视线集中在那白皙颈项上的红色指痕,耶律齐的胸口陡地揪痛,甚至感到一丝丝的自责……不,都是她的错,谁要她冒犯龙?,总是要触怒他?
“这只是给你个警告,下回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感到自责与怜惜让他没来由的气恼了起来,声音冷硬的道。
“我……咳……我从不奢望一个君王会有什么宽大的心胸,你不需要给我任何警告。”她?起噙着泪的瞳眸,依然顽强不服输。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的确确吓到她,也伤到她……的心了。
她的坚强中带着脆弱,耶律齐不懂为什么她的神情会如此的绞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直想承认是自己太霸道,是自己的无的放矢,是自己诬陷了她!
天,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这种他从未有过,也不该有的软弱情绪?
耶律齐心乱如麻,霍然推开了壬冬墨,在她漾着水色的眸光下仓皇逃离,再没勇气回首多望她一眼,就怕他这一望,将无法自制的陷溺在那两片深潭之中,沉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护国郡主赵络因屡屡违抗圣命,口出狂言秽语,故令于即刻起迁出凤仪宫,撤去丫环随侍,静候发落。
钦此谢恩。
“谢万岁万岁、万万岁。”环儿见壬冬墨神色恍惚,仿佛听若未闻似的,连忙叩首高喊,帮主子领旨。
“你赶紧把该拿该带的东西整理好,带她去内院厢房安置,不要再留在这里,否则让皇上知道了,降罪下来,没人担当得了呀。”宣读圣旨的公公简单的交代了环儿几句,便转身离开,仿佛怕受到什么牵连似的,走得飞快。
捧着圣旨的环儿仿佛拿着烫手山芋似的,想丢又不敢丢,只有无奈的将它好好的安放在桌上,转向仍怔忡着的壬冬墨,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主子?主子?”
糟糕,主子该不会是吓呆了吧?
壬冬墨溃散的瞳眸缓缓的凝聚成一点,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环儿,你也听到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用跟着我受欺负了。”
“我……”环儿难掩难过的道:“我永远都是你的丫环,只要你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避吩咐,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的确,一开始她并没有把这和亲新娘当成一回事看待,可经过了这些日子,原本的心态早已改变,她是真的视她如主。
“谢谢你,环儿,不过我们以后不需要再维持主仆的关系,而是朋友呀。”壬冬墨感激的弯弯唇,反正她习惯的身份并非主人,而是同样的丫环。
“不不不,这怎么可以,环儿担当不起。”环儿连忙摇头否决这个提议。
壬冬墨轻轻的拍拍环儿的肩头,不与她争辩,接着不发一语的走进房内收拾着细软,一点儿都不想再多留在这凤仪宫一刻。
狈儿跟着壬冬墨走进房中,沉默的帮她整理了简单的衣物之后,又无言的领着她走向后宫内院,一个破旧到几乎荒废的厢房前,转身面对壬冬墨,同情的道:“就是这里了,主子……”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冷宫是吗?”她环顾四周,自嘲的牵扯着唇畔。她该高兴的不是吗?毕竟,一直以来她所期盼的,不就是被遣返故乡,或打入冷宫吗?
可为什么此刻的她却会感到失落哀伤,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紧揪着心呢?
“呃,不是不是,皇上可从来没将任何人打入冷宫?,说实在的,就连后宫嫔妃他都很少接近,根本就不需要有冷宫存在的。”环儿连忙安慰她道。
这倒让她微微的诧异了,心中忽地闪过一抹舒坦之气,不过她并不想深究这种感觉所为何来,“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以后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
“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皇上呢?依奴婢看呀,这皇上不但长得俊美无俦、威武勇猛、体格高壮,怎么看都是个人中龙,找不出一丁点的缺点;若是我啊,早就被他迷得七荤八素,认不得自己是谁了啦。”环儿提着收拾好的细软走进厢房内,大感不解的边走边道。
壬冬墨眼神一黯,嘴硬道,“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残暴霸道的君王,缺点一大堆、优点没半处。”
“嘘。”环儿闻言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要她噤口,“天?,主子,依你这样说话的方式,皇上竟然还会容忍你而没有刑罚你,这就是个天大的恩泽了。”难怪皇上会这么生气,将她逐出凤仪宫了,唉!
壬冬墨不置可否的抿抿唇,脑中浮现了那张带着暴戾邪恶的俊容,心绪复杂的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物。
爱风飕飕的吹进没落的旧宅,仿佛也吹进了她空荡荡的心坎里,掀起了一波波无名的惆怅。
壬冬墨的身份地位一夕之间由云端跌入了谷底,不但被撤掉了伺候她的丫环,还被逐出凤仪宫,这种转折看在云大娘的眼里是暗暗的吁气放心,看在霞贵妃与其他嫔妃的眼里,则是幸灾乐祸与讥笑嘲讽。
至于壬冬墨自己本身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反正她本来就是个丫环命,现在也不过是恢复了本职罢了,没什么值得忧愁的。
然而在她心中的确无可否认的盘踞着一抹难扫的乌云,尤其在每每见到耶律齐,被他淡漠奚落对待的时候,那股窒闷之气就更加的浓郁,几乎让她无法招架,只能落荒而逃。
轻轻的叹了口气,壬冬墨用手轻托着杏腮,想起昨日耶律齐用膳时将她召去,又不免发生争执对立,她的心就沉甸甸的,怎么也无法舒坦,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张带着怒意的俊容,还有那片曾亲匿碰触她的灼热唇瓣……天,她竟然会想念他的“轻薄”?光这一点认知就足以令她羞愧得无地自容,怎么还可以容许自己继续往内心探索着那抹愁绪的缘由呢?
唉……壬冬墨又叹了声,硬是将脑中常驻的容貌给抹去,起身准备随时可能响起的传召。
“叩、叩。”一阵细微的声响自门扉上传入。
“谁?”壬冬墨迟疑的走近了门扉,将耳朵贴在门上问着。
“我是韩仲谋,曾跟你有过一面之缘,请开门让我进去。”低沉的男子声音悄声应道,神秘兮兮的。
矮仲谋?不就是环儿曾提起的那个汉人谋士?
壬冬墨连忙将门打开,让他闪入门内之后,又迅速的关上门。
“孤男寡女暮色独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我怕你会被我连累。”壬冬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派温文儒雅,难掩英气风范。咦?他不就是昨日在耶律齐处跟她擦身而过的男子!
“我就是不想让皇上知道,所以才悄悄前来,?的只是想向姑娘探听一事。”韩仲谋拱手行礼,英挺的脸上却是紧锁不展的愁容。
壬冬墨困惑的轻蹙柳眉,直觉到此事必跟自己有关,颔首道:“韩大人请直言无妨。”
矮仲谋仿佛十分困扰似的嗫嚅着唇,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道:“你不是赵络。你是谁?”
这个问题倒让壬冬墨始料未及,身子微微一僵,故作镇定的道:“韩大人该知道你这样的指控对我这个堂堂的护国郡主来说,不但是严重的毁谤,而且还无礼之至?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请你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跟我说上一句话。”
“请别误会,我并没有恶意。”韩仲谋懊恼的抓抓头,深吸了口气后,干脆明说:“其实真正的赵络现在正在我那里,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可以十分确定你并非赵络,而是跟她有关的一个替代者。”
壬冬墨大感震惊的僵立了片刻,旋即才缓缓回神,紧张的捉着韩仲谋的衣袖追问:“你说小姐现在在你那里?她好吗?
你想对她怎样?”
“别急,她很好,除了我之外,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就怕夜长梦多,这个秘密是无法隐瞒太久的。”想到耶律齐已经知道宫中的赵络是个替代品,想必搜索真正的护国郡主的行动很快便会展开了。
“只要她现在安好无恙,我就安心了。”壬冬墨吁了口气,脸上漾起多日来难得出现的笑容道:“我是壬冬墨,是小姐的随侍丫环,为了掩饰小姐走失的消息,所以才冒名顶替,成为护国郡主的。”
“原来如此。”韩仲谋回以和善笑容,暗示的瞟了眼她仍捉着他衣袖的小手。
“啊!”壬冬墨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的赧红了双颊。
“对了,你可以带我去见小姐吗?我想看看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瘦了?眼花的毛病有没有又让她多了几处瘀伤?”壬冬墨跟着又道。
“这……恐怕不方便,我已经打算在近日将她送回汴京,这次前来?的只是想证实此事并非宋帝刻意安排,避免两国可能发生的战事罢了。”韩仲谋面露难色,为了赵络的安全,他不得不硬下心婉拒。
“我知道了,谢谢你来通知我这个消息。”壬冬墨失望的微微垂睫,不过一想到赵络马上就能月兑离险境,又觉得欣慰的释怀了。
“对了,我得提醒你,其实皇上──”
“喀啦──”忽地,门扉轻?的声音打断了韩仲谋的话,让屋内的两人同时一惊。
“糟糕,有人来了,你得赶紧避开,否则让人瞧见了,怕要横生枝节了。”壬冬墨连忙将韩仲谋往窗边推去,催促着他跳窗离去。
卑到了喉头却没机会说,韩仲谋无奈的瞅了壬冬墨一眼,随即动作利落的跃窗而出。
看来,只有下次再找机会告诉她,皇上已经知道她是个冒牌郡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