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蛇、蛇啊——”
“天,蜈蚣,快来人啊——”
“床上有蜘蛛,啊——”
惊惶失措的尖叫声同时在个个院落中响起,造成不小的骚动。大批的丫环们手忙脚乱的处理完蛇之后,又赶紧一起拥向发现蜈蚣跟蜘蛛的地方,硬着头皮将这些可怕的动物给扫出门外。
这样的骚动在苏府里面已经是习以为常,天天上演的剧码,只不过乍见到这些丑陋可怕的东西,还是总会吓得丫环们花容失色、大呼小叫的。
“哈哈哈,你们这些胆小表,亏本小姐这样每天训练你们,你们还是吓得屁滚尿流的,真是没用。”
娇女敕的嘲笑声自回廊上的矮栏传来,让大家想气又舍不得真的动怒。
“小姐,又是你。”是啊,除了她会有谁敢在苏府干这种事啊?
女乃娘容嬷嬷双手叉腰,责备的瞪着坐在栏杆处晃脚的美丽女孩儿。
“女乃娘,不要这么严肃嘛,当心生气会老得快喔。”苏婧弯起红艳艳的唇角,捉弄着女乃娘。
容嬷嬷双脸骤的涨红,想气又怕真有皱纹,再加上一瞥见那张粉女敕可人的小脸蛋儿,就算有满肚子气也霎时消逝无踪,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小姐,不是说了好多遍吗?女孩子家坐得有坐像,怎么可以这样坐在栏杆上晃腿呢?还不快下来?真是的,唉……”
苏婧吐吐舌,自矮栏杆一跃而下,还不忘粗鲁的拍拍臀部,“哎呀,女乃娘,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你就换句话说说吧。”
“你……唉,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喔。”都是被老爷给宠坏了。
“什么得了不得了,女乃娘,你这样下去才不得了呢。”苏婧溜了溜乌黑的瞳眸,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怎样?”这小妮子,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眼角的鱼尾纹都有要可以夹死蚊子了喽。”苏婧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得老远,只剩下清脆嘹亮的笑声在众人耳边回荡。
“你这娃儿,真是……唉。”她真担心将来没人受得了她。
看着苏婧又蹦又跳的纤细背影,容嬷嬷摇摇头又叹了声,真枉费了那张粉雕玉琢的精致脸蛋儿,被宠得一点儿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都荡然无存了。
不过担心,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嗳,我的皱纹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无聊、无趣,更是无聊加无趣!
苏婧微噘着红唇,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根本一点儿食欲都提不起来。
这些大鱼大肉,龙虾鲍鱼的东西,她打小吃到大,每天吃、餐餐吃,吃到现在一看到就有股想要吐的冲动,真不懂这些玩意有啥好吃的?
“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一旁的贴身丫环小芽好言相劝。
“我不吃,给你吃好了。”苏婧自桌边站起身,踱到窗边,还故意将脸瞥向窗外。
呃?!“这……小芽不敢。”小芽连忙也将脸瞥向一边道。
“不准你不敢,我要你吃就吃。”苏婧的唇边泛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命令她。
“小姐,求求你不要吧……”小芽的声音充满了哭腔。
“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苏婧拍拍胸膛,一副义气十足的模样。
“这是给您特地准备的,您就不要折煞了小芽吧。”小芽还想推托。
“小芽,你再不吃,我可要生气喽。”
“小姐,你要是真要我吃,那……还是你生气好了。”
苏婧微微皱起了眉,眼看就要上演一场怒斥丫环的戏码,谁知道……
她们两人竟然相视爆笑出声,连眼泪都要笑得溢出眼角来。
“唉,真是的,没想到我们苏府的大鱼大肉,连丫环都不想吃。”苏婧促狭的瞅着小芽道。
小芽脸蛋一红,讷讷道:“这还不是小姐害的。”
“我害的?”
“是啊,打小芽十岁就陪在人身边了,每次都有要帮你吃完这一大堆山珍海味,吃得小芽都怕喽。”看看那,身材比小姐大上一倍,真惨哟。
苏婧嘟嘟唇,甩着手腕上的坟镯子玩耍着,“没办法喽,谁要爹跟娘老是要我吃这种东西,吃都吃腻了,还有啊,老是送我这些叮叮当当的玩意儿,真是烦死人了。”
她将颈上挂的金链、手腕上的玉镯、头发上的翡翠钗子、腰上挂的玉佩全部拔了下来,随手往床上一扔。
“小姐,这些东西都是贵重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这样随便乱放啊。”小芽连忙帮她收拾着。
“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才不稀氨呢?”苏婧在镶有玛瑙的镀金椅上坐了下来,双腿不雅的跷上桌面。
小芽拿她没辙的摇摇头道:“那你稀氨什么呢?”
她倒是想知道,这位天下第一富商的掌上明珠,心中还会有啥稀氨的?
“这个嘛……”苏婧侧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整个人自椅上跳了起来,喜滋滋的嚷嚷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样了?说给小芽听听嘛。”小芽好奇的瞪圆了眼。
苏婧眯眼笑了笑,朝小芽招招手道:“凑近点儿。”
“嗯、嗯。”小芽连忙凑上耳朵,想要一听究竟。
苏婧深呼吸了口气,唇畔扬得更高了,悄声道:“不、告、诉、你!”
“晏平兄,近来无恙吧?”一名男子穿着蓝色的长袍,一脸促狭的朝坐在对面的男子道。
“国仇家恨,你说呢?”被唤做晏平的男子,俊美的脸宠上有着愤世嫉俗的冷笑。
“你还在想那档事啊?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做人吧。”男子摇摇头,故意说道。
“荒谬,我们乃大明之后,怎么可以忘宗背祖,沉溺在安逸之中?”欧阳晏平怒斥着友人。
“呃、我就是最受不了你这种认真的个性。”男子讪讪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种吊儿郎当的个性才应该改改。”欧阳晏平反讥道。
“天,我今天找你出来可是想跟你把酒言欢的耶,这些无聊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啦。”
“把酒言欢?我以为你是找我商量‘白帮’的要事。”欧阳晏平皱皱眉,明显的不悦。
“拜托喔,我要是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真枉费了他一张足以迷死天下女人的英俊脸庞了,整日只想着国事家事的,唉……
欧阳晏平冷凝着神情,霍的起身,“我走了。”
“钦,你稍安勿躁,坐下来再说吧。”真是的,干吗这么不解风情嘛。
“道不同不相为谋,-成,下次要是你再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约我出来,莫怪我翻脸。”欧阳晏平严肃着神情道。
臧-成举起双手投降,摇头笑道:“我服了你了,好好好,谈正事就谈正事吧。”
“确定?”欧阳晏平还是质疑着。
“我那敢再说笑啊?”这个铁面男子,惹不起呵。
欧阳晏平面无表情的坐下,俊挺的容貌更有如精工雕刻般的完美。
“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跟他俊美的形成完美的搭配。
啧啧啧,连他这个男子都要看他看出神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臧-成在心中暗暗赞叹,旋即收起脸上的嬉笑,正色道:“贪官决定秋决上次落网的弟兄,帮中的长老已经发出召集令,要咱们即刻启程回总会去商议此事。”
“该死!”欧阳晏平气愤难平的掌击上桌,引起客栈内旁人的一阵侧目。
“呃,不好意思喔,我们兄弟俩无事斗斗嘴,没事、没事,请大家继续饮酒作乐吧。”臧-成连忙朝从四面八方投射来的视线笑着解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掩饰一下吧。”唉,真是被他吓死了。
欧阳晏平黯黑的瞳眸此刻深不见底,幽黑的平静下是波涛汹涌的怒气。
“那个狗官,我非把他的头给摘下不可。”他咬咬牙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欧阳晏平淡淡的道。
“我先走?不可以吧,别忘了你才是掌门的耶,你不到的话,这会也不用开了。”
欧阳晏平俊薄的唇角不着痕迹的牵了牵,“我自有打算。”
“唉,可是你的打算也得让我知道吧?否则我怎么跟长老们交代啊?”这家伙,每次都一意孤行,真是害惨他这个二当家的。
“让你知道就不是我的打算了。?欧阳晏平还是平淡着声应,让人模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膏药。
“罢了,早知道你是这个死样子,问了也是白问。”要不是他们相交甚深,早被他的态度搞得捉狂了。
欧阳晏平淡淡的笑开,站起高挑结实的身子,“走吧,正事不可耽误。”
“嗳,我酒还没喝完耶。”
臧-成举到半空的酒瓶在接触到欧阳晏平投射而来的冰冷目光后,不甘愿的放下。
欧阳晏平满意的点点头,率先走出客栈。
“真倒霉,下回还是少叫他的好,白白浪费了一壶好酒。”臧-成跟着走上前,一边还不忘嘟囔着念道。
“喂、喂,站住!别走!”
蚌的,一阵留人声自客栈内传了出来,止住了两个人的步伐。
是在喊他们吗?欧阳晏平神情一凛,缓缓的顿住脚步,与身侧的臧-成互视了一眼,随时准备因为身份曝光而开打。
猛的,一个撞击让欧阳晏平的身子,反手一捉,钳制住那个攻击他的对象。
“放开我、放开我啦。”清脆的声音霎时尖声响起,被捉住的小人儿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月兑逃。
咦?!是个小乞儿?
欧阳晏平跟臧-成才诧异的微微挑眉,客栈掌柜矮胖的身躯已经由跑上前。
“多谢两位公子,呵呵。”掌柜先向他俩堆笑道谢,可转向小乞儿的身上打去。
“你说谎,我没有偷!”小乞儿忿忿不平的回嘴。
“没偷?各位评评理,他手上那个馒头可是没付银子的,这不是偷是什么?”掌柜气得脸都涨红了。
“哼,我只是借来尝尝,看你做的味道如何罢了,既然你这么小气,大不了回给你不就成了?”小乞儿桀骜不驯的扬起下巴,把手中的馒头往掌柜的胖身子扔去。
“哎呀呀,反了反了,这年头乞丐也会浪费食物了,竟然把馒头丢在地上,天谴啦,又偷东西又说谎,真是夭寿喔。”掌柜嚷嚷的越大声,一旁聚集的人潮也纷纷指责起不识好歹的小乞儿。
“送官啦。”
“打他一顿!”
“把他吊起来。”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逐渐扬高,吸引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哼,你、你们这些大人,根本、根本就是欺负我小,简直就是流氓无赖。”小乞儿挺直了脊椎,无畏的回吼。
骂完了眼前的这摊,他又转向捉着自己后颈衣襟的欧阳晏平道:“还有你,想吃豆腐啊,捉这么久干吗?还不放开我。”
“这位公子,请把人交给我,这种顽劣的小乞儿,一定要给他好看不可。”掌柜的涨红了脸,朝欧阳晏平道。
欧阳晏平冷冷瞥了眼手上捉着的小乞儿随手一扔道:“不干我的事。”
他肩负的可不是这种芝麻小事哩。
小乞儿被他扔到人群之前,晶亮的双眸中不觉涌上阵阵的恐惧,又跑回去挨在欧阳晏平身边,指责道:“喂,你是不是个大男人啊?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群大人欺负我啊?”
欧阳晏平淡淡的睇了他一眼,“无可救药。”
“你说谁无可救药?我、我又没有做错事。”小乞儿咬着下唇,语气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首先,不告而取谓之偷,你没告诉掌柜的便将馒头拿走,分明是偷窃的行为;再来,有错不认,明明就犯错,还一副理直气壮、死不认账的骄傲模样,也难怪大家想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了。”欧阳晏平轻易的就举出他所作的“错事”。
“我、我……”小乞儿低垂下头,气焰霎时消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哎呀,晏平,他不过是个小阿子,难免做错事嘛。”臧-成大动恻隐之心。
“-成,我们没空管闲事,走吧。”欧阳晏平头也不回的就想离开。
“可是……唉,他真的会被处私刑的。”臧-成犹豫的道。
“那是他咎由自取。”
“晏平……”
欧阳晏平冷硬着神情背过身,可才跨出一步,就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
“搞什么——”他才回头,就对上一双泛着水光的乌黑大眼,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有着强自隐藏的仓皇。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晏平冰冷的心底软化了下来。
“带我走。”小脸蛋上虽然满是乌黑的尘土,可却看得出他在伪装坚强。
欧阳晏平蹙了蹙眉,想要开口拒绝,可谁知道那唇却似乎有自己意识一般的动了动,“掌柜的,这里是一两银子,算是给你的赔偿。”
“晏平?”他的反常举动叫臧-成忍不住鞍出了声。
“闭嘴!”该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疯了。
“一两银子?呵呵,这、这个馒头不值这么多钱。”掌柜的见钱眼开,已经把教训小乞儿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关系,拿去吧,这位公子很少这么大方的喔。”臧-成嘻嘻哈哈的将这一两银子塞到掌柜的手中,“好了,这个小乞儿就交给我们吧。”
“呃,谢谢两位公子,谢谢两位公子。”掌柜的拿着银两猛然道谢,可看向小乞儿的眼神还是恶狠狠的,“哼,今天算你运气好,遇到两位贵人替你解围,下回要是再让我捉到,可就没这么容易就放了你。”
“钱拿了还在这边罗嗦什么?还不快滚。”小乞儿见有人给他当靠山,又开始气焰高涨了起来。
“你——”掌柜的气得鼓起两颊,可看了眼手中银两,决定还是不要跟钱过不去,边走边喃喃咒骂着。
见没好戏看,一旁的人潮也觉得无趣,纷纷散开。
“你还不放手?”欧阳晏平看了眼还拉着自己不放的小乞儿,微微蹙起浓眉。
“我……我……”小乞儿咬咬唇,手依然没有放开的迹象。
“哎呀,晏平,我看你就好人做到底,给他一些银两过生活吧。”臧-成趋前想要模模小乞儿的头,可却让他闪开。
“你不要碰我,我可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碰触的。”小乞儿扬起下巴,骄傲的道:“还有,我又不是乞丐,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呃、呵呵,有骨气喔。”臧-成没有生气,只觉得有趣。
可欧阳晏平可就没这样的好脾气了,他双眉紧拢,黑眸中射出冰冷的怒气,“放手。”
吧吗突然这么凶啊?小乞儿怔了怔,随即也杠上的道:“我不放,你带我走。”
苞他走?欧阳晏平挑挑眉,冷笑道:“其一,我跟人非亲非故;其二,我最厌恶骄纵无理、不知感恩的愚民,你两样兼具,我不可能带人走。”
“晏平,算了吧,他只是个小阿子——”
臧-成求情的话在欧阳晏平犀利的视线下骤的缩回肚内。
被教训这一顿,小乞儿脏污的脸蛋隐隐透出红嫣,可却死要面子的道:“你、你以为你是谁?我要跟你走可是你的荣幸耶,多少人想要巴着我不放,我都不屑一顾,今天我就是看中你,非要你照顾我不可。”
懊死,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拽得不得了,哼!
欧阳晏平嫌恶的皱起俊美的脸孔,二话没说,大手一挥,硬生生的将小乞儿单薄的身子给甩开,让他狼狈的跌坐在地。
“-成,我们走。“他看都不看小乞儿一眼,转身便要走开。
“可是……呃……”臧-成关心的回头看看小乞儿,可也无可奈何的跟着欧阳晏平走了。
突然,一道细微的呜咽声自他们的身后响起,随着两人的脚步越远越大声,终至为号啕大哭的声响。
“嗯……呜……呜……哇——哇——”
“你们都欺负我,坏人,我讨厌你们,哇——”
他的哭声又响又亮,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晏平,真的不管他吗?”臧-成不放心的问道。
“少-嗦。”欧阳晏平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沉稳的走着。
“好,既然没人疼我,那我干脆死了算了,哇——”
小乞儿边哭边偷偷瞄了眼欧阳晏平的反应……
没动静?好!
“爹、娘,你们好狠喔,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没有人情味的丑陋世上受苦,风吹雨打不说,还要被人欺负,爹、娘,我来找你们了。”
懊,赌了,小乞儿站了起身,咬咬牙,朝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没有预期的坚硬物体,反而是撞上了一堵温热结实的身躯。
扒呵,赌对了。
小乞儿偷偷扯扯唇,长睫一抬,奢望看到的是那张始终冰冻着脸的俊容,可却大失所望。
“不要寻死啊,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臧-成赶在小乞儿撞柱之前挡下他。
“真是的,又不是要你救,你鸡婆什么啊?”小乞儿低喃着道。
“你说什么?”臧-成微微俯下头,想听清楚小乞儿低喃着什么。
“没啦。”小乞儿暗暗翻了翻白眼,将语气缓和下来。
“晏平,我们就带他走吧。”臧-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个小乞儿有种亲切感。
欧阳晏平缓缓的转过身,紧紧的瞅着小乞儿好一会儿,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又背过身去,自顾自的走开。
“唉——”小乞儿噘起唇,哚哚脚道:“什么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情的人。”
“这你就说错了,他的意思就是答应要带你一起走了啦。”臧溅摇摇头道。
“真的吗?”小乞儿喜出望外的捉着臧-成的衣摆道:“他这个闷葫芦真切是这个意思吗?”
闷葫芦?嗯,颇贴切的嘛。
臧-成咧咧唇道:“走吧,免得他改变心意了。”
小乞儿用力的点点头,不过一发现自己扯着他的衣摆,又连忙松手,骄纵的道:“我可不会谢你的喔。”
不过他对他的印象是有点儿改观啦,算是可以当朋友的人。
“我也没有要你谢啊。”这小乞儿,脾气真古怪。
“那就好,我最讨厌欠人家东西。”小乞儿扯开唇角,蹦蹦跳跳追着欧阳晏平的背影跑去。
看着他纤细娇小的背影,臧-成愣了愣,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了。
怎么他觉得他刚刚的笑容……很美啊……
“不好了,不好了呀。”惊惶的呼叫声在偌大的房内回荡着。
“来人啊,快来人啊。”
“发生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当心吵到老爷跟夫人,你就有得受罪了。”容嬷嬷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斥责着在苏婧门前嚷嚷的小芽。
“怎么办、怎么办啊,容嬷嬷,惨啦。”小芽慌张失措的拉着容嬷嬷的手,嘴唇发白。
“你倒是说是发生什么事啊,没头没脑的,真搞不懂你这小丫头在想什么。”容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见了……不见了啦……”小芽还是控制不了仓皇。
“这次又是什么不见了?小猫?还是鹦鹉?一定是小姐恶作剧,把它们放了啦。”容嬷嬷有点不耐烦了。
小芽颤抖着唇,点点头道:“就是小姐啊。”
“所以说喽,你当小姐的丫环这么久了,还会为这一点点小事惊惶失措,真是丢脸哟。”容嬷嬷打了个哈欠,不想理她。
“不是啦。”小芽忽的扬高声音,吓了容嬷嬷一大跳。
“要死啦?叫这么大声干吗?”容嬷嬷拍拍自己的胸口,惊魂未甫的喘了口大气。
小芽扁扁嘴,呜咽一声,随即哭出来,“是小姐不见了啦。”
她完蛋了,把小姐看丢了啦,呜——
“什么?!”容嬷嬷倏的一凛,用力的抬起小芽垂下哭泣的脸,严肃的问道:“什么?你说小姐不见了。”
“嗯……嗯。”小芽咬着下唇,颤抖着点头。
“天哪,这还得了。”容嬷嬷也慌了,扯开嗓子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小姐不见了?”
“小姐会跑到哪里去啊?”
“糟糕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出过这苏府一步耶。”
霎时,苏府之中扬起了沸沸腾腾的仓皇声与寻人的喊叫声。
而伴随着苏夫人听到噩耗之后的昏倒,整个苏府更是陷入一团混乱之中,直到找回苏婧的那一天之前,再没有欢笑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