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篱站在一根大木头前左右瞧着,不断偏着头思考,一脸严肃的模样。“吴师傅,你瞧这硬度够不够?要做大船的龙骨可得要好好挑过,不是普通木如果龙骨没造好,船是不可能好的。你的想法呢?”
她清脆的声音在冰凉的空气中像似玉石的敲击般,清脆而悦耳。
“我瞧这根大木要承造这艘大船是不大够,可是小姐.......我们木材仓库所剩下的大木都没这根大,若不用这个造大船,可得赶紧找材料。”吴师傅回答."我也这样想.等等我去趟天下船运,问问他们最近京城有没有进一些大木,或者知道上哪找货色较齐全."袖篱拍拍手里的木屑,起身。
想到要见到霍济格,她的心头不禁窜过一抹异样的温暖,好像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想起那日他那带点放肆又多点柔情的亲吻,她的脸蛋忍不住又红了.想到要见他,她就觉得满心欢喜.谁知道她还来不及踏出船厂,福伯就从外头奔了进来,照样一路大喊着.....“小姐!小姐!”
她已经习惯福伯夸张的举动了,一脸平静地转身,缓缓地应:“又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埃伯喘着气,扶着木头一时说不上话。“王府.....王府派人来找小姐,说请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是我阿玛吗?”她皱起眉头。“我什么急事?不是前几天才回去过吗?”除了她定期的探视之外,她的王爷阿玛若真的想她,就会自己到船厂来看她,毕竟她几乎每逃诩在船厂,来这儿找是最快最方便的。
但像这样忽然把她叫回去,并不常见。
“好像是宫里来了人,是皇太后...”
“皇太后?!”袖篱惊讶地转身。
“皇太后为什么去王府找我?”
“不是......不是啦!懊像是皇太后派人去探视小姐,所以王爷要小姐快点回去一趟。”福伯终于顺过气来,一口气说完。
“好奇怪喔!那我先走了,大哥问起的话帮我说一声。”赶紧回郡王府。
一刻钟后,袖篱气喘吁吁地走进郡王府后门,随即撞上站在廊下等她的觉英。“四姐,你怎么在这儿?”她困惑地问。
“我在等你呀!快点进来,我帮你换衣服。”觉英拉过她,直接将她拖进自己的房里。
“我都准备好了,快点换上。”袖篱被推进去更衣,一边换衣服还很困惑地问:“皇太后为什么派人来?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跟皇太后又不熟......"怎么知觉锘只是神秘地笑笑。”我瞧皇太后是喜欢你。你知道宫里的格格们多爱上皇太后那儿,而皇太后很少亲自召见人呢!”
“那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派上来呀!”袖篱一边被打扮着,一边趁着空档说话。
“阿玛不应该带我进宫的,那天真怕做错事情让阿玛丢脸,我连穿这样都不自........”
“别说了,你这样多漂亮哪!我要是那贝勒爷,也会被你迷倒的。”觉英笑嘻嘻地说。
“什么贝勒爷?”袖篱诧异地问。
“不就是霍济格嘛!你那天还特意来跟我打听,原来你真喜欢上他啦?”觉英以一种“我早料到”的表情说话。“我……哪有?”袖篱的语气整个虚掉。“不说这个了,赶紧出去吧!”
“嗯,这就好了。”觉锳将她的头盘好,饰品都穿戴整齐后拉起她起身。
袖篱摇了两下。“这花盆低鞋真难穿,你怎么有办法走得这样好?”
觉锳只是笑了笑,两姐妹一起走出内院,去到大厅。
一进入大厅,两姐妹就被那气氛给吓到了。
大厅里她们的阿玛端坐在主位,但一脸严肃,眉毛像是竖起来似地瞪着眼前的家伙。至于那个被瞪的家伙则显得悠闲了一点,完全无视于王爷不善的脸色,兀自品着茗,好像很自得其乐的模样。旁边站着伺候的几个太监跟王府的仆人,全都谨慎地噤声不语。
“阿玛看起来好凶喔!”觉锳小声地贴着袖篱耳边说。
但袖篱早就愣住了,当她看到那个被瞪着还能悠闲喝茶的人时就愣住了。“霍济格,你怎么会来这儿?”
袖篱一出声,王爷跟霍济格都站了起来。
濒济格一见到她就笑了。“皇太后让我送些甜品过来,她老人家知道你喜欢甜品,所以特地让我来一趟。”“皇太后怎么会知道......”她打住,倒抽口气。“你跟她讲的?”
徇勤郡王一看到两人说话相熟的模样就紧张了。“人们俩认识吗?”
“呃......”袖篱僵住身子,忽然想起她似乎不该跟他这么熟。“上回在皇太后那儿见过一次。”
难不成她能说出他们见过很多次面,而且还时常见面的话来吗?她懊恼地偷瞪他一眼,气他不打声招呼就来这套。而且皇太后为什么会让他来呢?
“是啊,王爷,我对格格印象深刻。皇祖母肯定也是,才会派我送来这些甜品。这都是宫里御厨精心制作的点心,很多都是外头吃不到的,希望豫璃格格会喜欢。”霍济格语调平稳地回答。
“真的吗?”说到甜品,袖篱的眼睛就亮了。“阿玛,我可以瞧瞧吗?”她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数落甜口竹盒。
王爷原本还在用力盯着霍济格,但一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说:“当然,打开来吃吧,是皇太后的好意不吃可折了她老人家的意。”
濒济格看着王爷那堪称变脸的功夫,差点笑出来,王爷从他进门以来都没好脸色,一听说他要来见豫璃格格,眼底的防备比什么都强。若不是他有皇祖母的谕旨,他恐怕真的会被王爷赶出去呢!
“谢谢阿玛,姐姐,你也过来。”袖篱招呼着。
觉锳看了看阿玛的脸色跟这情况就跟妹妹说:“你如你去让人准备些茶水,请请贝勒爷留下来喝茶,一起品尝皇太后赐下的点心。阿玛,这样可以吗?贝勒爷是皇太后派来的,好好招待人家也等于是招待皇太后,这样好吗?”
觉锳的话合情合理,但是却一点都不合王爷的心意。
“那你们去准备准备,我有些话要跟他说。”王爷说。
于是觉锳跟袖篱领着仆人走进内屋,霍济格见状也让随行的太监先回宫,顿时间大厅就只剩下徇勤郡王与霍济格两人。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无妨。”霍济格倒是坦率。
王爷眼一瞪,眉一竖。“我不喜欢你跟我们豫璃来往。你的名声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别人或许喜欢跟你睿亲王府结亲,但我可不!你说我无礼也罢,这是我身为一个阿玛该为女儿做的事。”
濒济格愣了一下,倒没想到这王爷如此直白,与宫里其它爵爷作风都不相同。“王爷反对我与豫璃格格来往,是不相信我会真心喜欢豫璃吗?”
“你或许有所不知,豫璃从小就在民间长大,性格也单纯,人双善良。她应付不来宫里那些事情,更不适合与你这种人来往。”简言之,他就是担心自己女儿会被这桃花眼的家伙给骗了。
“王爷可能误解了,我既然会透过皇祖母来探视豫璃,自然就是真心想与她来往。绝不是抱着随意玩弄的心态,请王爷明鉴。”霍济格赶紧说。
她有预料到王爷会防备他,但不知道对方会如此反对,如今一看,徇勤郡王对于自身关系的扩张看得没女儿的幸福重要,是个真正为袖篱着想的阿玛,这一点倒是让他钦佩。
王爷一愣,随即又瞪起眼。“最好不要,就算你想娶我们家豫璃,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这么花心,我可不要自己的女儿伤心。”
蚌然问霍济格有点后悔先前把自己的花名塑造得如此成功,让他现在是百口莫辨。
“王爷难道不清楚豫璃的魅力吗?她是个活泼又善良的女子,只要与她在一起,再不好的人也都想做好,王爷应该很清楚她才是。那么王爷还是这么放心不下我吗?”霍济格反过来说服王爷。
王爷迟疑了一下。他确实也觉得女儿有种特质让男人想疼宠她,但那是因为她是自己女儿,宠她也是应该的,万一家伙改不了那风流本性,到时候他女儿嫁也嫁了,还能反悔吗?
“我还是反对,如果是你的女儿,你会愿意冒这种险吗?”王爷拂袖。“莫再说了,豫璃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还是快点回宫吧!替我跟皇太后道谢,谢谢她对豫璃的关心。”
“是,我必会转达,但刚刚我已经答应与两位格格喝茶,自当遵守承诺,在此先谢谢王爷招待了。”
濒济格四平八稳地说,半点都没被吓退。
王爷傻眼,对于他没有被骂退的结果感到惊讶,这个年轻人无论遭自己怎么嫌弃、贬低,他说话都是这样不卑不亢,那气度倒是比自己预想的大多了。
他其实跟睿亲王这个二儿子不熟,也少有往来,今日交谈下来,他会觉得这小子被外面传言低估了。但即便有一点欣赏之意,一牵涉到女儿的幸福,就不可冒险。
所以王爷还是板起脸来走了,既然这家伙厚着脸皮就是要喝这杯茶,那他又能如何?好在觉锳会陪着,不会让他们独处。
只是关于豫璃的婚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郡王府后花园里,觉锳跟袖篱坐在石桌前,桌上摆满了宫里送来的点心与茶水,但袖篱却苦着一张脸。
“干么张苦瓜脸哪?”觉锳好笑地捏了捏妹妹的脸。“我瞧他是真的喜欢你,连皇太后都惊动了,原来你们已经这样熟了,莫怪你那天来找我打听他的事情。”
“姐姐,怎么连你也这样?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跑到王府来,阿玛好像很不高兴,怎么办?”袖篱真是被这情况给搞到慌了手脚,她从不知道霍济格有这莽撞的一面,要来也不先跟她商量一下。
“阿玛不高兴是正常的呀,毕竟贝勒爷的名声不太好。”觉锳笑笑。“但我今天看他看着你的眼神,我就放心了,他看着你的目光带着从没见过的温柔,我可是比阿玛乐观多了。”
“姐姐,你别说了。”袖篱有点困窘地说。
她真希望可以告诉姐姐霍济格的身份,如果是天下船运的霍九爷要与她交往,她爹可能就不会这么反对。都怪霍济格把他那贝勒爷的名声弄得太糟了,成天在妓院过日子,哪个正常的阿玛会想让他靠近自己女儿?
说着说着,霍济格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后院。
“贝勒爷请坐。”觉锳起身相迎。“那你们慢慢聊吧,我已经用过点心了,就不陪你们了。”
“姐姐!”袖篱有点慌乱地喊。
但是觉锳只是笑笑,依然离开了。
“怎么?没有姐姐陪觉得孤单吗?”霍济格一坐下就帮她倒茶,然后挟了几样甜品到她盘子里。“这松子糕是皇粗母爱吃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欢。”
她瞪他,然后赌气地将一块松子糕送进嘴里,那松子糕入了口即化开,松子的清香在唇舌间散开,让她聚拢的眉峰都松了。
濒济格眯起眼。“我开始嫉妒这些甜品了,你刚刚还一副臭脸对我,只有这松子糕能让你露出这等表情,真教人泄气。”
袖篱闻言窘了,拉了拉他的袖子。“不是那样的啦!我只是被你吓到了,想见我不会去船厂找我吗?干么这样大阵仗的,还让我阿玛派人去船厂把我叫回王府,弄得人尽皆知。”
“就是要弄得人尽皆知,我跟你往来可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能人尽皆知?”他不高兴了。
这丫头知不知道要透过她阿玛见她一次需要多大勇气,刚刚若不是他厚着脸皮,现在已经被王爷“送”出府了,哪来的机会跟她喝茶吃点心?
“还光明正大哩!罢刚差点就露馅了,我忘记我跟你应该只有一面之缘,差点让阿玛看出不对劲。
到底是谁需要这样的遮掩的?难道你想让我阿玛知道你是天下船运当家?”
“那也没什么不行的。”霍济格吧口气。“我从来不知道当个多罗贝勒这么见不得人,要是知道遇到你,我在塑造形象时会多考虑考虑的。”
“是塑造的吗?你的名声烂成那样,还有那天那些格格围着你,你笑得满面春风的模样,怎么看都很真!”说到这个,她忍不住酸意了。
她那样对着那些格格笑,人家当然喜欢他啦!天知道他对多少女人笑过,想到就让人生气,现在她觉得像霍九爷那样成天冰着张脸也不错。
“吃酷啦?”他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真正喜欢的只有我一个。”
“我哪知道?”他又没说过!她撇了撇嘴。
“袖篱。”他靠了过去,亲了她嘴角一记。
“难道你以为我没事就想见你,看到好吃好喝的就想到你,都是因为我太闲的关系吗?”
“唉呀!”她模着被偷袭的嘴角,往后缩了缩。“被阿玛看到就惨了。”虽然心底因为他的表白而甜滋滋的,但这可是王府,不能乱来的。
“唉!”他叹口气。“你阿玛那么不喜欢我,我得加紧脚步把你娶回家,以免你阿玛为了防我,赶紧把你嫁掉了。”
“你胡说什么?还有,为什么皇太后会知道我爱吃甜品呢?”她想到这个马上问。
“因为我跟她说的呀!我跟皇祖母说我喜欢你,皇祖母多疼爱我,自然也会因此疼爱你。”他笑笑说。
“你胡说,怎么可能......你又骗我了,对不对?”她不怎么相信他,哪有人会没事跑去跟皇太后说自己喜欢谁的,这一点都不像霍济格的作风。
“我何必骗你。”他无奈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安于这样的关系,不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人吗?真要按着我的性子来,你老早是我的人了。”
从认识到自己真的想将她占为己有起,他就开始考虑两个的关系。他想将她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他想每天与她同寝,夜里可以拥抱她,听她说话,看她因为吃到好吃东西而眯起眼。
考虑到现实问题,将她娶进门是最快的方法了。
“现在这样不也很好?我觉得......我不适合住在王府,不管是郡王府,还是亲王府。霍济格......”她担忧地望着他。
但他却眯起眼。“你不想嫁给我?”
难道她的情意是假?他以为他的感情不是单向的,她也像他一样时常想见他才是。他拥抱她、亲吻她的时候,她的动作与眼神都是如此告诉他的,难道他错了吗?
“不是......唉呀!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她觉得烦心了起来。总觉得隐约的忧虑存在,关于这件事她得好好想想。
她想起自己两年前住进这郡王府的情况,就很难不担忧。那时,她阿玛找到了她,毫无商量余地就将她带回恂勤郡王府,但是她却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总觉得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她不觉得有那么困难,毕竟王府里住的也是她的亲人。但是王府毕竟与家那种寻常百姓家不同,处处有规矩。她也想守好规矩,但却屡屡出糗。尤其每当有客人来访时,她总是做得不好。每次看到她额娘眼底乍浮现的失望神情,她就感觉像是被刺了一样难过。
她也想做好,却总是不够好。每次她一出错,额娘就用那种难过的眼神看她。她并没有被责备,只是额娘那湿润眼睛里的怜悯与难过却教她更沉重。虽然在王府生活,也没被规定完全不得外出,但每次外出通常是陪着额娘去控望朋友,她变得越来越不喜欢出门。最终干脆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比较不会让额娘伤心。
那阵子,或许是精神压力太重,她时常宛若惊弓之鸟,一点声嫌诩足以教她弹跳起来,却又同时出于本能地担心自己失态。
绑来虽然听额娘说,并不是因为她表现不好而难过,而是想到她这些该学的都没学是因为流落在外,想起来就格外伤心,格外觉得对她不住。但是她那惊弓之鸟的症状却没有改善,就算心里知道额娘没有怨怪她,但她不自觉的反应在反映出根本不能适应王府生活。
额娘与阿玛看她这样,就主动问她想不想回殷家,她那时连点头的勇气都没有,额娘就抱着她哭了。隔天,阿玛派了马车,由额娘亲自将她送回殷家。
而现在要她考虑住进另外一个王府,她连想都抗拒去想。
“袖篱,正如你有两个身分,我也有。但是考虑到种种,让我用贝勒的身份将豫璃格格娶进门,是最容易的事情。这样我阿玛跟额娘都不会反对,我们可以在一起。”他好声劝说。“如果我用霍九爷的身份娶你,那么我们就算可以住在外面,我额娘跟阿玛早晚会逼我成亲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满人要与汉人通婚不是不可能,但是毕竟睿亲王地位崇高,就算他这个二儿子再怎么不争气,毕竟也是个贝勒,娶的妻子起码也得是旗人。如果她的身份原本就是殷袖篱,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克服身份差异的。只是现在情况却非如此,只要她当回豫璃格格,他们的婚事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我不想谈这个啦!”袖篱苦着一张脸。“我......你太急了,这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岂会听不懂他的话,只是这一切太过混乱,她还厘不清。她知道自己当不来格格,更别说是嫁进睿亲王府当他的夫人了。届时她的生活铁定是整个翻了过来,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真的有办法过上那样的日子吗?
如果她从小就生长在王府当然没问题,偏她就是过惯了自由日子,连荣华富贵都享受不起了。当初阿玛将她带回王府,她就是非常无法适应哪!若不是因为这样,阿玛怎会让步,让她回去殷家生活呢?
嫁进睿王府,万一他阿玛额娘也对她露出那种失望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还有,万一最后连霍济格都对她失望,那她又该怎么办?她很怕自己做不好呀!她会造船,可不懂得当什么贝勒夫人!
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她只想单纯喜欢他,不行吗?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袖篱。”他将她的手握住,试图用温暖的包围平抚她混乱的心绪。“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会待你好的。”
“霍济格,我只想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贝勒爷也好,是霍九爷也罢,我只想喜欢你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她抬头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绵密的情感。
她将她拥入怀。“可是我很贪心,我想要你的全部。不过别担心了,我们先别谈了。吃点你最爱的甜品,这可是皇祖母特意挑的喔!”
她终于点了点头,张开嘴吃下他的递上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