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折返了趟京城,使得前往南方的时间被耽搁了,所以这一路来,他们都是尽量少休息,多赶路。
筱小虽是个姑娘家,但是却一点都不以为苦。甚至每次樊仰极跟巴格换班去驾车时,她就去坐在他旁边陪他说话。就连平日很少说话的樊仰极,这几日都说了不少话。
这日,他们中午吃了一点干粮果月复,稍事休息,下午就继续赶路。只是一路南下,天气越来越糟,天空的云低得像是要垂到地面了,远方还有雷声隆隆作响。
樊仰极看了眼天空,说:“筱小,快下雨了,你进马车去。”
筱小摇了摇头。“我刚刚有睡一下,现在一点都不困。”
“可是快下雨了,等会儿你就淋湿了。”他皱着眉头说。
怎料她笑嘻嘻地说:“那好,我没跟你一起淋过雨,咱们就来试试雨中驾车的滋味。”
转头看她脸上的笑容不像勉强装出的,樊仰极也只能叹了口气。
“你怎么就不能单纯的听令行事呢?”他无奈极了。这丫头原本就不是什么乖巧的类型,自从彼此表明心意以来,更是活得完全没有束缚。有时候连他吃饭穿衣的小事也要管上一管,真让他哭笑不得。
“我乖巧听话你会觉得比较好吗?那我们试试吧!”她说完就闭上嘴,视线放在前方的道路上,不再开口。
樊仰极抿嘴一笑。“你这丫头想装乖,我瞧你能忍得了多久?”
这回筱小连反驳他都没有,也没转头看他,就继续望着前方不理他,但是也没进马车里去就是。
原本樊仰极是等着她先破功的,毕竟她平日那么爱说话,怎么可能忍得了多久。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天空都飘起了细雨,她却依然不吭声地望着远方,好像那儿有什么有趣的事物吸引她似的。
这下子换他受不了了。
他故意让马车辗过一颗略大的石头,马车一颠,将她摔向他。
她扑跌在他身上,竟连惊呼一声都没有,拍拍袖子又坐回去原位,连衣袖都没有沾惹到他。
樊仰极气恼地瞪了她侧脸一眼,然后挥了马鞭,让马车在官道上狂奔起来。这一阵骚动,把马车里的巴格都给吵醒了,探出头来看个究竟。
“爷,发生什么事了吗?下雨了,让小的来驾车吧!”巴格开口。
但是马车前面的两个人没人要回应他,他看状况不对劲,又看主子没应声,赶紧识相地模模鼻子缩回马车里,当自己不存在。
可怜的巴格在马车里面被摔得鼻青脸肿,也不敢吭声。
这两个人就一路较量,谁也不肯先开口。最后,樊仰极终于受不了,紧急勒紧马缰,马儿嘶鸣一声煞住了步伐。
樊仰极将手里的马缰一扔,人就跳下马车。正当此时,一路飘着的小雨变成大雨,朝这两人一阵猛打。
“王爷,你去哪里?”筱小见雨大,他又迈步离开马车,越走越远,她赶紧跳下车追上去。
巴格探出头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最终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樊仰极!”筱小气恼地跺了跺脚,然后小跑步追过去。
她扯住他,两脚抵在地上,就是不想让他再往前走。
终于,他回头看着她,脸上却是带着大大的笑意,她一见愣住了。
“你……”看着他那逐渐演变成大笑的脸,她噘起嘴开始耍赖。“这不算!你设计我。”
为了让她先开口,他竟然出这种狠招?!惫以为他生气了,她一时间还慌了、急了,狠狠地担心了一下!
“什么不算?”他笑着模了模她的头。“不用比赛,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那么安静,我可会闷死的。所以算我输了,你别再憋了,我怕你憋出病来。”
“你说得我好像很爱讲话。”她咕哝。
“你没有吗?”他打趣地问。
“没……”她犹豫了一下。“是有那么一点,但没有很多好吗?”她还不就是怕他寂寞,总想跟他说说话。
“好,没有很多,只有一点。”他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
她又拉住他。“你又要去哪里啦?”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非常严肃地说:“去树林里解手,想跟吗?”
她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脸整个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回走。他在雨中哈哈大笑,比那隆隆的雷声更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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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挑天气不好时瞎闹的结局,就是淋成两只落汤鸡。
绑来虽然巴格坚持接手驾车,但这两人已然全身湿透。一直到天色暗了,才终于抵达一个小镇。好在巴格能干,很快地找好客栈,让两个人得以换下这一身湿衣服。
“爷,这些炭火可以烤干衣物,而桌上的点心跟茶可以垫一下肚子,等爷休息够,想要用晚膳时再喊巴格呗。”巴格一进了客栈就很快张罗好。
樊仰极点了点头。“你去忙吧,不用在意我。”
巴格朝筱小点了点头,就退出房门去了。
筱小手里拎着他的衣物,赶紧放在床上,把包袱打开,拣了套干净的衣物出来。“快点换上吧!不然要染上风寒了。”
这几天她都与他共住一房,原本是该让她独眠的,可是他实在不放心没有武功的她,只好把她带在身边。只是这两晚因为有她躺在身边,反而害他睡不好了。
虽然已经是初春时节,但是淋了雨还是会教人发着哆嗦,樊仰极不疾不徐地月兑下衣物,换上干爽的,但一转身却不见筱小的身影,他心里一震——
“筱小?!”他急切地喊。“你在哪儿?筱小。”
相对于他的急切,那个从衣柜旁边探出头来的小人儿却是一脸腼腆。“嘘,小声点啦,我在这儿。”
樊仰极松了口气,无奈地瞪她一眼。“你躲在那角落做什么?那里黑漆漆的,过来我这儿。”
“才不要,就是要黑漆漆的才好。”她咕哝着拉高遮掩自己胸口的干净衣物。“你转过去啦!我很快就好了。”
看到她扭捏的神情,他终于知道她做什么缩在衣柜后方了。这小丫头躲在那儿换衣服,也就是说她现在除了手里那块布,全身是光果着的……
想到此,他原本冷冰冰的身子立刻感觉到一阵热。再想到昨晚窝在他怀中的那个软呼呼身子,他这下子连脸都要冒热气了。
“换好就把衣物拿过来这儿烤,别再磨磨蹭蹭了。”他把挂衣服的架子拉到火炉旁,把湿的衣物都挂上去摊开,然后搬了两张折凳放到炭火前。
筱小惫是磨蹭了好一阵子,才再度探出头来。“那个……王爷,你可不可以帮我拿外衣?我刚忘了拿。”
“不需要穿外衣,就算穿着单衣,烤烤火,马上就觉得热了。”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半点都没有不自在的样子。
“那……你不要看我,我自己去拿。”她还是觉得不大自在,于是又跟他讨价还价。
“随便你喽!”他耸耸肩,把手伸至火炉上方取暖。
她盯着他看了一下,发现他都没有要动的迹象,所以就赶紧把握机会,抓着换下的湿衣服跑了出来,迅速地奔过他身边。
但就在她即将抵达目标之前,他大手一捞,捞住她手上的湿衣服,也连带捞住了她。
“啊!你做什么……”她的目光对上他,然后低呼一声又瞪他一眼。“我叫你别看我的!”
“我说随便,又没答应你。”他理直气壮地说,然后一把扯过她手里的衣物,把湿衣服晾到架子上去。
结果只穿着一件单衣的她,就只能忐忑地站在炉火前,有点不知所措。
樊仰极不知从哪儿拿了条干的布巾,还把她拉到炭火前的凳子上坐好,然后动手解开她的发辫,再帮她擦干湿发。
“我可以自己来……”她挣扎了下。
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筱小,当我跟你爹要了你来,不是真的要你来服侍我。而是来当我珍宠的伴侣,所以我会照顾你,会对你好。在我面前不必不自在,什么话也都可以跟我说。”
他温柔低沉的嗓音融化了她最后一丝犹豫。她仰头看他,望进他温柔的目光中,感觉炉火在他眼底跃动着,闪动着好看的光芒。
她微微红了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的唇边泛起一抹浅笑,然后手虽然有点笨拙,却还是仔细地擦拭着她的发,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亲匿。
他将发丝擦得半干,再取了梳子帮她把头发梳开,火光在她丝缎般的发丝上跳动,他近乎迷恋地用手指穿过她的发。
“以后我想常帮你梳头,像这样。”他的指尖搔过她头皮跟颊边,引起她阵阵酥麻的感觉。
“嗯,换我帮你了。”她接过他手里的梳子,起身解开他束着的发,学着他的动作,但手却比他灵巧许多。
他闭上眼,属于她的浅香在室内浮动,他感觉自己被撩拨了,只是这个始作俑者完全不懂这些,做得可专心了。
他的掌心按住她梳发的手。“这样就可以了,筱小。”
“可是还没完全干……”她说着遇上他那变得灼热的眼神,一时间连要说什么都给忘了,只知道他的眼神像是想吞掉她似的,开始充满了侵略意味。
她的手在他掌下颤抖,手一松,那木梳就跟着掉落地板。
“筱小,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他的声音沙哑,语气却依然温柔。
她的眼神一软,唇边漾起一抹腼觍的笑,温温婉婉的煞是迷人。光这样一个神情,他就觉得自己完了。
伸手将她拉进怀中,他低头寻找她的唇。
她难得乖巧地偎在他怀中,小手还攀上他的脖子跟肩膀。他的唇舌贪婪地搜寻着她那熟悉的甜蜜,然后深深地吸吮着那一方温暖。
她只觉得身子开始热了,可能是离炭火太近了,她想。
“王爷。”她轻喃着。
这声呢喃换来他更热烈的亲吻,然后那吻细碎蜿蜒地从她下巴到她耳垂,来到她的颈子,最后停在脉搏跳动之处,叹息着缠绵着……
筱小靶觉自己在一团火焰当中,那滚烫的火包围着她,让她只能任他一次又一次将她推上高峰。
她呜咽着,轻喊着他的名。
在这激烈的结合之下,她彻底地变成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