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当夏予彤拿着前两日凌扬给她、好让她能随时不受阻碍到公司找他的识别证,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凌氏企业大楼的总裁办公室,在瞧见里头那一边批公文,一边吹口哨的男人时,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温度。
“糯米丸,-干啥?”抬眸笑睨:心情好得不得了。
“怪了!明明没发烧啊!”模模他,又模模自己,夏予彤喃喃自语,满心狐疑。
“喂!我干嘛要发烧啊?”忍不住白眼。哼哼!这颗糯米丸想诅咒他啊?
“没发烧怎不见你吼人,心情还好到吹口哨?”揶揄调侃,夏予彤故意糗他。呵呵!难得见到这男人心情好成这样哪!
“-说对了!我心情确实很好。”并不否认,想到刚刚把杵着不碍事,但是却很碍眼的“温室小报”给解决,凌扬嘴角就笑咧到耳后去。
“干嘛?中乐透头彩了?”夏予彤好奇探问。
“糯米丸,-没听过乐透是穷人在玩的吗?所谓的乐透,只不过是把穷人的财产重新分配,而我……”顿了下,忍不住起身往她后脑勺敲了一记爆栗,凌扬斜睨笑骂,“-以为区区亿把万入得了我的眼,就能让我心情好成这样?太小看我了!”-!拜托她多去看看八卦杂志,相信不难找到关于凌家父子的身价的报导。
被敲得哀哀叫痛,夏予彤好生哀怨。“对啦!我承认我是穷人,如果哪天你真的中乐透,请把那些入不了你眼的送给我啦!”什么嘛!人家她每期都抱着无穷希望去买个一张,就盼财产重新分配能分配到她身上来,结果这男人竟然说区区亿把万入不了他的眼,真是气煞人!
“-不只是穷人,-还债台高筑!”语气闲凉地故意刺一刺她。
“嘿嘿……”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欠他一债,夏予彤干笑不已,马上把话题拉回去。“羊咩咩,你还没说你心情在好些什么?说来分享一下啦!”
闻言,凌扬马上将刚刚的事情大略地说给她听,眉眼嘴角净是喜不自胜的笑意。
“难怪你乐成这样!”听完,夏予彤有点同情那个孙雪凝,毕竟她很清楚眼前这男人若要嘴坏时,吐出口的话有多恶毒。
“我怎么觉得-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我是坏人?”看着她的神情,凌扬疑心大起。
“哪有?”飞坑谒正神色,深怕又惹来他的爆栗伺候,急忙摇头否认。
“没有就好!”满意点头,瞧了瞧她,问出心底疑惑。“来找我干啥?”
“陪你一起到医院回诊啊!你忘了今天要拆掉手上石膏吗?”夏予彤提醒。
“工作一忙,还真给忘了!”经她一提醒,凌扬这才猛然想起。“等我一下,马上好!”
不一会儿,就见他很快地将手边的工作处理完,随即拉着她出了办公室,在进了电梯之后,很自然地说道:“等看完诊、拆掉石膏后,我们再一起去吃晚餐,我知道有家餐厅的牛排不错,-一定会喜欢的。”
今晚?搔了搔头,夏予彤有些为难。“不行耶!我晚上有事,能不能把权利保留到明天?”她刚刚已经和李医生约好了,等会儿陪凌扬看完诊后,她要让李医生顺道载回去教他女朋友烧菜。
“啥事?”被拒绝让他有点不爽,马上质问。
“呃……”想到他一直对李靖庭很感冒,若说和他有关,这恶霸一定大为光火,干脆随口撒谎道:“我要去逛街啦!”
“一起吃完饭,我再陪-逛。”谢恩吧!他堂堂凌大总裁是不随便陪人压马路的。
“不、不行啦!”急忙摇头拒绝。
“为什么?”凌扬拧眉恶声逼问。这糯米丸拒绝得这般快,又一脸的心虚,肯定有鬼!
“我……我有约以前的大学同学啦!你一起来不是很奇怪吗?”情急之下,她又撒了另一个谎来圆上一个谎。
“真是这样?”怀疑。
“真的!真的!”深怕被看出自己撒谎,夏予彤点头如捣蒜地急切保证。
“-大学同学是男的女的?”凶恶的口气简直像在质问女朋友似的。
敝了!他管男的女的干嘛?
心中嘀咕,但因自己撒谎在先,夏予彤不敢多问,只能挤出笑容回答,“女的!当然是女的!”何夜澜是女的,她这样应该不算又说一个谎吧?
满心狐疑地审视她,纵然觉得怪怪的,但因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怪,最后,凌扬只能不悦哼声。“不准太晚回来。”
她又不是他女儿,也不是他老婆,还管她晚不晚回来,什么嘛!
“当然!当然!我一定早回来,这还用说吗?呵呵呵……”某颗糯米丸心中抗议嘀咕,可脸上的笑、嘴里吐出的话却卑微极了。
向晚时分,走在医院大厅内,凌扬转了转已经甩掉石膏的手臂,心中一阵轻松惬意。
扒呵!解决掉孙家那对姑侄,又拆掉石膏,手骨上的裂伤复元良好,两件喜事一起来,今天可真是万事大吉的好日子,只可惜糯米丸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庆祝。
对了!想到那颗糯米丸,还真不是他要抱怨,他才刚拆完石膏,她连声恭喜也没就推说和朋友约好的时间已到,马上跑了个不见人影,真是的!这象话吗?亏他们还是朋友,嗟!
暗暗编排了某颗糯米丸的不是后,由于先前手上石膏未拆,凌扬并未开车前来,正想搭计程车回去,谁知一出了医院大门,竟见到一抹非常、非常熟悉的圆胖身影。
糯米丸?她要上谁的车?
眉一扬,定睛往车窗内一瞧,竟然是……李靖庭!
她和李靖庭还有在联络?这两人啥时交情这么好了?说什么和女性朋友有约,根本是和姓李的在一起!她骗他!懊死的,她骗他!
眼睁睁看她上车离去,一股冲天怒火直窜脑门,凌扬分不清是她骗他,还是她和男人有约较令他愤怒,但心中那无以言喻的窒闷躁怒却是确确实实存在,而且越来越强……
糯米丸,-死定了!
“慢着!慢着!麻婆豆腐要先炒绞肉啊……”
“啊--蛤蜊要等汤滚再放下去……”
“哇--要把鱼身上的水拭干再放下去煎啊……”
某对情人居住的小鲍寓内响起一道道惨叫,最后更在热油乱喷的情况下,惨叫声达到最高潮,厨房内的人手忙脚乱、四下逃窜,最后在一只肥女敕手心奋勇抓起锅盖盖上热油乱喷的油锅后,宣告终结。
“呼~~差点被毁容了!”听着盖得紧紧的油锅内热油喷射的声响,何夜澜终于松了口气,不断自我安抚地拍着胸口。
“可不是!”悲凉地瞅她一眼,夏予彤此刻非常赞同她先前说“做菜是需要天分”的论调了!而这位小姐,很明显的,真的是属于没天分那一类。
拔夜澜非常有自知之明,在接收到她瞅来的眼神后,登时尴尬干笑不已。“嘿嘿!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慢慢来吧!”无奈叹气,夏予彤直等到听不到热油迸射声后,这才掀开锅盖,边指导边解释,“虱目鱼特别会喷油,-煎的时候要小心,最好把鱼身上的水用纸巾拭干了,再放到油锅去。来吧!现在-只要将它再翻个身煎一下,直到熟透后,就可以盛盘了。”
“哦!”努力牢记在心,何夜澜小心翼翼把鱼翻身后,又等了会儿,直到夏予彤说可以了,她才谨慎地将一尾煎得金黄漂亮的虱目鱼装上盘,看着漂亮的煎鱼,不禁万分感动。“这是我第一次煎鱼,鱼身没有散,鱼皮还完好留在鱼身上耶!”呜……成功的第一次,好想哭!
看她眼含泪光,一副想膜拜那尾虱目鱼的表情,夏予彤忍俊不禁想笑。“好了!坑谒到餐桌去让李医生瞧瞧,他一定也想看看-的“丰功伟业”。”
“对对对!说的对!我一定要好好向他炫耀一下。”想到亲亲男友平日的揶揄,何夜澜连忙端着得意作品出去雪耻了。
夏予彤窃笑,跟着尾随出去,就见李靖庭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很久了。
“啧!我没看错吧?这是我女友煎出来的鱼?”一见放上桌的金黄虱目鱼,李靖庭故装惊叹连连,语带调侃。
“怎样?崇拜吧?”何夜澜得意-腰。
“若没予彤在场压阵,-能做出这桌菜来?还敢这么嚣张!”李靖庭故意取必,不给她留情面。呵呵!罢刚厨房内的惨叫,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
被一针刺中要害,何夜澜只能模模鼻子,嗔声恼道:“我至少也有一点贡献啊!学烧菜哪有一步登天的嘛!”
“好!-很棒!进步了好多,行了吧?”笑眸盈满宠溺。
夏予彤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他们的感情还真好。
“来!快坐下,别笑了!我等着品尝我女友的手艺进步到何种程度呢!”佯装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你很烦耶!”被调侃的何夜澜窘红脸,嗔声笑骂,拉着夏予彤落坐,随即在她一声“开动”下,三人有说有笑地吃了起来。
期间,夏予彤看李靖庭不时替何夜澜夹菜,斯文浅笑地听着她唠唠叨叨着一天的琐事,神色柔和漾情,当下不由得月兑口而出--
“李医生,你人很好呢!”
“咳咳……-、-说什么?”这天外飞来一笔的赞美,让正在喝汤的何夜澜顿时给呛着,一张俏脸都咳红了。
“-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发现自己可能引人误会,夏予彤尴尬地解释。“我只是觉得李医生对人谦和,对女朋友又很温柔,所以觉得他的个性很好。”
“我知道-没其他意思,只是……”顿了下,五指毫不客气地往薄唇勾笑的李靖庭指去,何夜澜悲愤大叫:“-怎会认为这家伙个性好啊?”
“啊?”愣了下,夏予彤不懂她怎会反应这么激烈。
“夜澜,人家赞我个性好,-嫉妒啊?”诡谲勾笑,李靖庭表情依然斯文。
“谁嫉妒你这个双面人?”嗔声反驳,马上又对“识人不明”的夏予彤晓以大义。“予彤,-千万不要被这家伙的表相骗了!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种奸险小人啊!”
“啊?是吗?可我觉得李医生人真的不错啊!不像我认识的某个恶霸,动不动就吼人,个性差到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呢!”不客气地在背地批评某恶霸,以泄平口被欺负的怨气。
“-朋友?谁啊?”纯粹好奇问问。
“我朋友叫凌扬,个性很恶霸喔!”再诋毁一次。
“凌扬?”何夜澜呆了呆,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与诡异,“不会是那个凌氏企业的总裁吧?”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是啊!是啊!-也知道他喔?”哇~~羊咩咩威名远播耶!
原来真有这么巧的事!
拔夜澜傻眼,登时只能嘿嘿干笑。“鼎鼎大名的凌氏企业总裁,商业杂志和八卦杂志时常在报导,怎会不知道?”话落,下意识朝亲亲男友瞄去,却见他笑得好阴谋,当下不禁怀疑,他特意和夏予彤有所来往,肯定是想落实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生座右铭。呜呜……好可怕的人啊!
“说的也是!”那恶霸家大业大,还被票选为十大黄金单身汉,众所皆知也是正常。夏予彤点了点头,不疑有他,继续毁谤凌扬平日的恶形恶状。
而何夜澜呢?就见她表情奇怪地笑应着,心中可虚了。
“李医生,谢谢你送我回来。”车才刚在路边停稳,夏予彤马上笑盈盈的直道谢。
“哪里!我才要谢谢-“有教无类”,秉持大爱精神,还愿意答应夜澜下回再去教她呢!”尔雅一笑,李靖庭背地里还不忘调侃一下亲密爱人。
夏予彤不禁笑了出来。“你小心这话不要让夜澜听到,否则肯定跟你没完没了!”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要泄漏出去。”以指触唇,他故意眨眨眼,一副“-知我知”的神秘样。
见状,夏予彤忍俊不禁大笑之际,蓦地--
砰!
一道重物撞击的巨响从车顶骤然响起,吓得她笑声顿止,飞快扭头朝车外看丢,却见一张凶恶横脸怒气勃发地贴在车窗玻璃上,长指还急促地敲着玻璃,示意驾驶将车窗降下。
“羊咩咩?”夏予彤吓得忘了某恶霸的禁忌,在外人面前惊叫出他的绰号。
羊咩咩?她都是这么叫凌扬的吗?挑起眉梢,李靖庭眼中闪过邪恶光芒。
砰!砰!砰!
眼见车窗还不降下,凌扬气得连捶车顶三记,以示不爽。
“完了!我被抓包了,我完了!”想到等一下自己极有可能又要被施以捏颊极刑,夏予彤开始觉得脸颊隐隐作痛,连忙解开安全带想下车。然而,车门竟然被李靖庭以电脑控锁给锁住,怎么也打不开。“李医生,你快开锁让我下车,不然我等一下会死得很惨啦……”
“别慌!别慌!”李靖庭可悠闲了,缓缓降下车窗,气定神闲朝外头的凶恶怒脸笑道:“凌大总裁,你好啊!”
“老子非常不爽!”黑脸雷吼,凌扬又捶了车顶一记,怒声咆哮,“糯米丸,-到底要不要给我下车?”
“我、我是很想,可是门打不开……”缩着脖子申诉,她好无辜。
“姓李的,你还不快开锁!”怒眼凶残地射向李靖庭。
“这就开了,别急!别急!”笑得好惬意,李靖庭终于开了锁。
霎时,就见凌扬猛力拉开车门,一把将夏予彤从车内扯了出来,随即往她白胖脸颊狠狠捏住,恶声冷笑,“糯米丸,-好样的!”
“哇~~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啦!不要再g了……”吃痛哀叫,差点没滚下两颗英雌泪。
“我们的帐,等会儿再算!”恨恨松开魔爪,凌扬用力甩上车门,同时恶声警告,“姓李的,不准你再来接近糯米丸,听到了没?”
“听到了又如何?请问你又凭什么不准?”悠悠哉哉地反驳,李靖庭眸底闪着兴味笑意。“我想和予彤交朋友,难道你还能阻止不成?”
予彤?这家伙凭什么叫糯米丸叫得这么亲密啊?
滔天怒火瞬间飘到最高点,凌扬咆哮,“凭糯米丸是归我管的!惫有,谁准你予彤、予彤的叫得这般亲密?”
她归他管?她啥时归他管了?夏予彤霎时傻眼。
她归他管?这可有趣了!瞧着凌扬暴怒样,李靖庭禁不住笑出声来,直接对被管的那个人询问,“予彤,-归他管啊?”
“不是!绝对不是!”猛力摇头,她慎重澄清。
“谁说不是?”对某颗糯米丸横去一记喷火怒瞪,凌扬随即又对李靖庭喝骂。“姓李的,你听不懂人话啊?还是“夏小姐”三个字你不会念?”
相较于某恶霸的暴怒,李靖庭却笑得相当开心,故意激怒人似的又道:“凌大总裁,你到底是以啥身分管予彤啊?”嘿嘿!不许他叫,他偏要叫个过瘾。
以啥身分?一时间,凌扬窒言,随即似乎有点老羞成怒地又吼了起来。“以我是她的青梅竹马的身分!”
“青梅竹马?啥时候青梅竹马可以管起对方交朋友了?这倒是一大奇事!”李靖庭哂笑,乘胜追击。“若以后予彤交男朋友,难不成还要你点头同意?凌大总裁,麻烦清醒点!你根本连予彤男友的身分都不是,就算予彤想跟哪个男人过夜,你也没资格质问她。”
此话一出,凌扬像是被迎面痛击一拳,五官扭曲难看至极,想象着夏予彤被某个陌生男人勾搭上,偎在陌生男人怀里过夜,一股滔天怒浪顿时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让他顿时失了理智。
“妈的!糯米丸,-若敢给我乱勾搭男人,我绝对让-后悔认识我!”抓着某颗很无辜的糯米丸猛摇蔽,凶神恶煞地吼出心中的愤怒后,又朝没事故意生事的某医生撂话。“姓李的,若以青梅竹马的身分不能管,那我就以男朋友的身分管!从今天开始,本人就是糯米丸的男友,我警告你少来接近她!”
“羊咩咩,你在说什么啊?”夏予彤尖叫,被他吓得脸色惨白。什么……什么叫作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她的男朋友?这恶霸是被怒气冲昏头,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凌扬根本不理会她的惊叫,一双怒眼只顾着和李靖庭对瞪,以凶残眼神和他做“男人的对决”。
贝起诡谲笑痕,李靖庭眸底迅速闪过一丝狡诈恶意,懒得和他“对决”,径自对几乎快崩溃的夏予彤招了招手,要她走到自己的车窗边。
“不要过去!”凌扬喝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姓李的眼底的光芒很鬼祟。
“羊咩咩,你不要闹了好不好?”夏予彤被他莫名其妙的言行给搞得头痛,不理他的制止,直接走到李靖庭那边的车门外。
“来!头低下来一点,我有话告诉。”斯文脸庞笑得很真诚。
不疑有他,夏予彤果真弯下腰,将一张圆脸靠近车窗,然后他的脸竟飞快凑了过来,所有的一切在-那间发生。
就听“啵”地一声轻响,夏予彤只觉唇瓣一阵温热,随即那温热飞快退去,一阵轻扬的笑声与愉快嗓音骤起--
“那是我奉送的晚安吻,祝两位有个好梦!”话落,车子疾驰而去,逃之夭夭。
啊?!她刚刚是不是被吻了?
瞪着远去的车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偷去初吻的女人在瞬间石化,脑中一片空白,而某道激怒狂吼则在夜空下不断飙高。
“妈的!姓李的,你给我回来!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