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车轰隆颁隆地朝苗疆奔腾而去,驾车的男人有着一张眉眼嘴角净是桃花的俊俏脸庞,只见他小心驾驶,时不时还探头进马车内关切,随时注意着里头那今他放心不下的人儿有何变化。
依着手下眼线不断传来的情报,男人一路追人,转眼间,竟已过了十日之久,如今,马车终于在苗疆的崎岖山路前停下,再也前进不得。
“唔……”就在马车停下的瞬间,一道强忍的申吟忽地逸出。
“又痛了?”忽地,男人掀开布帘,向来带笑的桃花脸上如今满布担忧。
“千、千岁……”蜷曲着身子躺卧在车内布置舒适的软垫上,伍春风痛得冷汗直流,可嘴角却依然强扯出一抹笑。“怎……怎么停下了?”
“我们已进入苗疆山区,前方的路太过狭小崎岖,马车进不去了。”钻进车内,千岁忙着帮她拭去满头冷汗,眸底盈满不舍忧色。“你忍忍,我一定会带你去找到杜怀安的。”
卑虽这么说,可根据他手中线报,那杜怀安一入苗疆边境的野人山后便失去了踪影,要在这瘴疠四生的偌大蛮荒山林中寻人,谈何容易!
伍春风只是笑了笑,多日来受体内蛊毒折磨,让原本明丽照人的娇艳脸蛋,如今委靡憔悴至极,就连那头乌黑云鬓也枯黄如稻草,-纤合度的身形也急速消瘦下来,只剩下皮包骨,乍看之下宛若是营养不良的老太婆,哪还有昔日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
“接下来路程,咱们得用走的了。”她没接腔,千岁迳自边说边忙着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用布巾包起来系在胸前,随即长臂一搅,将她背下马车。
“我、我自己走就行了!”怕增加他的负担,伍春风连忙道。
“得了!”不给面子的嗤笑,千岁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打算,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往崎岖山路行去,嘴里还不忘调侃,“你如今这模样,能走到哪儿去?”
懊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子日渐虚弱恶化,心中虽心疼不舍,却没法帮她,除了暗恼自己的没用外,其恨不得将那杜怀安碎尸万段。
明白他说得没错,伍春风只能趴在他背上,随着他的前进步伐,感受着他伟岸身躯的律动与透过衣衫传来的温热体温,她忍不住靶动地悄声低喃——
“谢谢……”她想,除了爹爹与宛若亲人的¥¥外,全天下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会像他待她这般的好了。
“要以身相许吗?”他笑,不失风趣地反问。
丙然,伍春风“噗”地一声被逗笑了,在他肩头轻捶了下,微红着脸嗅声道:“见到我如今模样,你还敢要我以身相许?”拜托!她可不是瞎子,如今这憔悴枯瘦的老太婆样,她清楚得很,连自己都忍不住觉得丑了,这朵桃花竟然还问她要不要以身相许,莫非瞎了不成?
俊脸微偏,瞧见她苍白脸颊泛起淡淡嫣红,千岁满意地笑了,戏谑的嗓音隐带一丝认真,“怎么不敢?待毙了姓杜的,我再把你养回以前的肉,届时不就有大美人可抱了!至于现在……背个小老太婆,勉强凑合着吧!”
“你嘴真坏!”她笑得又捶他一记,可眸底却忍不住满盈泪水,螓首低垂轻靠在他肩背上,微带泣音含笑呢喃。“嘴真坏……真的很坏……”
扒……她明白他在告诉她,他会找到杜怀安,他会让她活蹦乱跳地继续当她的江湖第一美人……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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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地形险要,峰峦叠嶂的野人山中,千岁背着伍春风一路翻山越岭,企图在这蛮荒山区内寻找有关杜怀安留下的蛛丝马迹。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伍春风身形消瘦的更加厉害,除了蛊毒发作时,那如万虫噬咬的痛楚让她忍不住翻滚哀叫外,其余时间,她几乎是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间少了,让一路注意观察她情况的千岁心中更是忧虑,可却不敢展现在脸上让她发现。
这日午后,远方天空浓云密布,随着转强的风势有逐渐逼近之态,千岁看了看天色,心知再过不久便会降下大雨,扭头四望,正想找个避雨的地方时,远方一栋简陋却扎实的木屋忽地映入眼帘,让他心中不由得大喜。
“春风,前面有栋木屋,正好可以让我们避雨……”他欣喜说道,一转头却见她蹙着眉靠在自己肩窝上昏昏沉沉的,似乎不是很清醒,当下说到一半的话语逐渐转小,终至消失在嘴边。
“唔……”朦朦胧胧中,伍春风似乎听到了他的嗓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对上他隐带忧色的眼眸。
“抱歉!吵醒你了吗?”连忙敛下忧色,千岁一脸抱歉笑容。
“没有!”摇摇头,她哪会不知他的忧虑,当下强振起精神笑问:“怎么了?”
“今儿个天候不好,等会儿可能会变天,我们得避雨去。”
“避雨?”她愣了愣!随即转头四望,想帮忙找避雨的地方。
“瞧!”下巴往远方点去,千岁笑道:“那儿不就有楝木屋可供我们避雨,看来老天爷对我们还不错!”
“那还杵着做什么?”纤手往他后脑勺一拍,伍春风斥喝一声,“驾!”
“好个伍大小姐,你倒是把我当马骑了!”千岁啼笑皆非抗议,可心中又有些高兴她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不错的心情。
“少罗唆!惫不快走?”笑嘻嘻地又拍了一下,她丝毫不觉羞愧,还连发三声斥喝,“驾!驾!驾!”
这女人……算了!她开心就好。
无奈摇头,千岁认命地当起她一人专属的骏马,边笑还跑地遵从“主人”驾驭,背着她往木屋急奔而去,想来当马也当的挺乐的。
不一会儿,当两人笑不可遏地来到木屋前,见到屋外小小的菜圃,这才有些惊讶地互觑一眼。
“有人呢!”趴在他背上,伍春风小声说道。原本以为这只是猎户上山狩猎时,用来短暂歇憩的小屋,没想到竟是有住人的。
“那我们只好敲门求屋子主人让我们留宿避雨了。”故意以着可怜乞求口吻说道,千岁眸底泛着笑意。
“你去求吧!”纤手再拍他脑袋瓜一记,不忘补上一句。“若屋主不肯,我准许你可以拔刀威胁。”已经开始下起雨来了,她可不想淋着雨去找山洞窝,太辛苦了!她现在身子很虚,禁不起吃苦的。
“你是土匪来转世的不成?”笑骂一声,眼见天空开始飘雨,千岁自然不可能让她淋雨受寒,当下连忙举手敲门。
“叩叩叩”敲门声不断响起,老半天不见有人回应,两人不由得疑惑地相视一眼,正当以为屋内根本没人时,忽地,“咿轧”一声,简陋的木门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你们……找谁?”一道年轻女嗓轻轻的自半掩的门后传出,只露出半张的脸庞隐约透着几丝戒心。
知道这深山野林,可能大半年也难得见外人造访,屋主会有防备也属正常,千岁登时连忙绽开最无害的笑容,以着最真诚的嗓音道:“姑娘,这山里找不到别的人家,外头天色渐黑又下着大雨,我与朋友想说能不能请你开个方便,让我们留宿过夜避雨呢?”
“这……”迟疑。
“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会叨扰你太久,天一亮,雨一停,我们就会离开了。”听出对方的不愿,千岁连忙求情。
犹疑了下,屋内那双清亮眼眸瞧了他背在身后、一脸憔悴病容的女子一眼,最后心软地开了门。
“请进吧!”门一开,一名皮肤细致、白里透红的清秀姑娘侧身请他们进屋。
“多谢姑娘了!”感激一笑,千岁背着伍春风连忙进屋。
“屋里简陋,请随意。”不冷不热,清秀姑娘要他们自行方便后,便迳自走进以布帘隔开的后方走道,一下子就不见踪影。
见状,千岁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将伍春风给安置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见她衣衫微湿,连忙自包袱里找出她的衣物。
“来,你快换上干净的衣服吧!”将衣物塞给她,很君子的转过身,笑咪咪补上一句。“放心!我不会偷瞧的。”
闻言,伍春风微红着脸轻啐一口,不过这些日子两人在这片荒山野地相处,举凡梳洗、更衣、如厕等等隐私问题,几乎都是在他背过身距离不到十丈远的地方解决,她其实早已习惯,当下也不扭捏,很快地就将身上湿衣换下。
“行了!”通知一声,免得他像木人般一直被罚站在那儿不能动。
笑呵呵地回过身,见她果然已经一身清爽,只是头发还有些微湿,千岁马上找出一条干净布巾,细心地帮她擦拭。
“谢、谢谢……”没想到他连这小细节都注意到,而又还帮她擦拭,伍春风险上酡红加深,除了道谢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谢什么?以身相许吧!”笑着再次调侃她。
“你说不厌的吗?”白眼笑斥,受不了地再捶他一下,可眸底却有了羞赧之色。
“唉……”叹了口气,他幽幽的啾她一眼,表情哀怨得很。“有人自己说要以身相许,却又不认帐,我没法儿,只好一直提醒她了。”
“你……你好烦喔!”她嗔恼瞪他一眼,随即撇过头去,心中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男人对她很好,非常非常的好,如今是逼她要承诺来着了,可是……可是他们究竟能不能及时找到杜怀安,她能不能解去“金蚕蛊”毒,这……这都是未知数,她不敢允诺于他啊!
见她双目红润,盈泪欲滴的模样,千岁知她心思,心中暗叹了口气,长指将她故作恼怒撇向一旁的脸蛋转回面对自己,向来带着调侃的笑嗓难得柔和至极。“我烦就我烦,你恼什么?大不了我以后别说就是了。”
乍听他这般温柔嗓音,伍春风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再也强忍不住,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对不起……”呜……她太坏了!桃花对她这么好,她却还向他使性子,她真的好坏啊……
“嘿!你哭什么呢?”手忙脚乱地忙着帮她拭泪,千岁故意眨眼笑道:“你是哭我以后不再要你以身相许,怕嫁不出去不成?”
“噗”地一声被逗笑出来,她索性将脸埋在他肩窝上,泣声隐带笑意不断抗议,“胡说八道!我要嫁的话,多得是名门子弟来求亲呢……”
“是是是……”笑嗓轻应,千岁任由她趴在自己肩上又哭又笑。
懊一会儿后,伍春风总算收拾好情绪,有些害羞地自他身上退开,对上他那隐合调侃的笑眸啾凝,她窘红着脸转移话题——
“这屋子主人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呢!”溜眼四望,老半天不见那位清秀姑娘,她不由得悄声低语。
打量周遭一图,只见椅子、茶杯等等生活用品皆只有一个,显示屋子只住有一人,千岁体谅道:“荒山野地只有她一个孤身女子独居,对外人会有戒心是正常的。我们明日雨一停就离开,免得造成人家麻烦。”
闻言,伍春风体谅地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之际,那布帘忽地掀了开来,就见清秀女子端着几样简单,但却热腾腾的菜肴出来了。
“你们应该还没用饭,吃吧!”将饭菜放至桌上,清秀女子神态、口吻依旧冷淡,不过却很细心又道:“屋子只有一张床,我已整理妥善,今晚你们就睡那儿吧!”
“这怎么好意思?”知她把房间让出,千岁感觉他们好像鸠占鹊巢了。
“我瞧这位姑娘似乎有病在身,这山中夜里寒气重,若让她睡这前厅地上,只怕受寒气侵袭,对身子更加不好。”冷冷的声调中隐藏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清秀女子淡淡道:“那房间就让你们歇息吧!”话落,转身又走了。
眼见她身影再次消失在布帘后,千岁这才将伍春风抱至桌前,两人一同享用热腾腾饭菜的同时,伍春风忍不住开口了——
“这姑娘其实人挺好的,可似乎就是不愿与我们多有牵扯。”
“一人一种性,我们客随主便,人家不愿与我们多说,我们就别去叨扰人。”千岁笑了笑,忙着夹菜给她,就盼她多吃些。
唉……她这阵子用饭越来越少,难怪消瘦得这么快。
闻言,伍春风不再说话,低头用了几口饭后便再无食欲,千岁劝了几次,她却只是摇头表示真的吃不下去,神色满布疲惫倦意。
“你累了?”千岁细心察觉,马上关切询问。唉……她体力越来越差,越来越容易累了。
“嗯。”
“我抱你去歇息。”放下碗筷,很快地将她抱至布帘后的房间,小心将怀中人儿安置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轻柔地替她盖上被子。“睡吧!”
卑落,他起身正要步出房门外时,却听她嗓音轻唤——
“千岁……”
“嗯?”回头凝觑,就见她蒙着被子不肯与他对视。
“我……”才吐出一个字,后面的话却又全消失在嘴边。
“怎么了?”扬眉。
“没、没什么!”依然蒙着不露面,闷闷的嗓音自被子内细声道:“我只是想说谢谢。”
这回,千岁没说要她以身相许,只是笑了笑,要她好好睡后便出去了。
听他脚步声远去,伍春风才悄悄的自被内探出头,红润的眼眸怔然出神……
他们能及时找到杜怀安吗?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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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微亮,当伍春风再次因为宛若万虫噬咬的剧痛而申吟转醒时,睡在床下地板的千岁也瞬间醒来,慌忙地起身紧抱着她,为她拭去满头满脸的冷汗。
“对、对不起,又吵……吵醒你了……”她强笑地出声道歉,眼角却因受不了这种痛而不断滑下泪水。
这段日子来,他已经不知道被她这样吵醒过几回了。
“说什么傻话!”帮她拭去满布的泪痕,发觉怀中人儿身子甚为冰凉,他只能紧紧抱着她,试图以自身体温温暖她。
“呜……”抓着他衣衫的枯瘦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伍春风终于受不住地理在他怀里哭出声来。“千岁……千岁……我好痛……我是不是快要肚破肠流,死在“金蚕蛊”下了……”呜……她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真的好痛好痛啊……
“胡说!”闻言,千岁心底一阵揪疼,可更多的却是对杜怀安的愤恨,眼见外头天色已亮,大雨亦已停歇,他二话不说将她背上背,怒声说道:“走!我们这就去找杜怀安,我一定让你杀他泄恨。”
“呜……我们找不到了……找不到了……”她丧失信心地虚弱哭喊,只因要在这广大的蛮荒之地找一个人,就恍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胡说!”他怒声斥责,背着她就往外走。“谁说找不到,我这就带你去找……”
“你们醒了?”就在他们步出房间来到前厅时,一道淡淡的女嗓蓦地响起。“既已起来,用过早膳再走吧!”
“我……我吃不下……”伍春风趴在他背上闷声低泣,全身痛得直颤抖。
听她因不想在外人面前丢脸而强自隐忍的泣音,虽然无礼,千岁也只能拒绝好意了。“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还得赶路……”
同样隐忍的泣音也落进清秀女子耳里,她扫了伍春风一眼,见她唇色发黑,四肢肿胀,当下心中顿时了然,神色淡然道:“这位姑娘中了蛊毒了。”
“你知道?”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千岁震惊询问,甚至还可以感受到背上的伍春风也飞快地抬起脸来了。
“身处苗疆之地,对蛊毒还算略知二一。”清秀女子淡淡说道,秀丽眼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
闻言,千岁与伍春风大喜对望一眼,他迫不及待追问:“那么请教姑娘,“金蚕蛊”可有解?”
““金蚕蛊”?”清秀女子柳眉轻蹙,神色奇异。“金蚕乃蛊中至毒,不畏火水,对人危害最大,若非有深仇大恨,怎会让人下了此蛊呢?”
伍春风神色憔悴地摇了摇头,虚弱道:“至今,我仍不解对方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唉……那杜怀安对她而言,只是平常围在身边的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怎知竟会加害于她,此事她至今依然纳闷。
“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会来到苗疆就是追着下蛊之人而来的,可惜对方入山后便失去踪影,我们在这山中寻了好些天仍旧无所获,若姑娘对“金蚕蛊”有所研究的话,烦请告知其他解除之法,在下定会将你大恩永记在心。”千岁情真意切情求,神色万分真诚。
“除了下蛊者自行解除抑或死之,否则并无他法。”摇摇头,清秀女子断了两人希望。
虽早知不该抱太大希望,千岁与伍春风两人闻言后,脸上还是不由得一黯,随即千岁强振起精神——
“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姑娘的相告,叨扰一夜,我们告辞了!”话落,背着人转身就要走。
“慢着!”蓦地,清秀女子叫住人。
“姑娘还有事?”奇怪回头询问。
“你们入山是要找下蛊之人?”
“是!”
“这野人山平日少有人迹,不过……”嗓音微顿,她淡淡的指引他们一条明路。“前两日有名男子往绝梦峰方向而去了。”
闻言,千岁、伍春风雨人忍不住瞠大了眼,黯然的脸庞再次一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姑娘,绝梦峰往何方向去?”飞快追问,千岁嗓音激动微颤。
“西南五十里外就是了。”
“姑娘,多谢你指点一条明路,不知可否告知贵姓大名,我们来日定将报答你大恩。”
“几句话相赠罢了,有何恩德?此等小事,实在不足挂齿。”回避了他的询问,清秀女子依然不愿多有牵扯。
看出她的不愿,千岁不再勉强,当下许出承诺道:“姑娘此番恩德,在下永感于心,日后若有何困难,请至扬州醉卧楼找我千岁,我必还此恩情。”
闻言,清秀女子清冷的脸庞难得显露不置可否的淡淡笑意,好似在说——她能有什么困难需找他的呢?
千岁岂看不出她心思,不过也没再多说,只是偏首与伍春风欢喜相视一笑,道了声“后会有期”后,便背着人飞快冲出屋,往西南绝梦峰方向狂奔而去。
焙步出屋,目送他们远去身影直至消失不见,清秀女子才噙着清冷中有丝暖意的淡淡浅笑转回屋内,木门缓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