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在外头吃了中饭,秦意绵顶著大太阳往公司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辆相当眼熟的车子。
当然,同型的车子在台湾应该不在少数,而向来对车子没研究的她,只要是颜色一样、车型差不多的车子,在她眼中都是同一辆,可是这停在自己办公大楼前的车子,她很确定自己认识。
应该没有车子的车牌号码会一样,所以她很确定。
二个星期前,她开过这辆车,送了一名男子回家。
天啊!那个男人果然是她公司的人!
看到车门打开,秦意绵下意识的躲到一旁,悄悄的观察。
她何必躲啊?自己又没偷了他家的什么东西?
没多久,一名男人自车内走出,将车交给泊车人员开向地下室。
真的是他!
秦意绵没来由的心跳加速,紧紧的靠著身侧的墙,以防自己一个腿软趺坐在地上。
又看到他了,他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感冒应该痊愈了。
没想到再见到他,自己会这么的……开心。
不知道他隶属于哪个部门,也许自己可以……
可以怎样?
她一愣,就这么扶著墙呆立在原地。
去找他吗?那要说什么?
先生,我的钥匙圈在你那里吧?请你还给我。
这……会不会太小家子气了?虽然那个钥匙圈是自己最喜欢的,可是这么做也未免太奇怪了。
惫是……先生,再见到你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然后呢?如果他并不希望见到她呢?毕竟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也许他会误会她是去讨人情的!
惫是……先生,你的感冒好了吗?
这实在是个笨问题,他都可以工作了!
秦意绵摇摇头,发现自己正在想著毫无意义的事。
也许她该认清事实,那晚的事情不过是件意外,过了就该忘掉,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有其他交集的。
但是她忘不了耶!以前一回到家就是赶著上床睡觉,现在却会呆呆的坐在床沿,想箸他的感冒不知道好了没?
可是……想又有什么用?他们两个已经不可能有机会再见面了。
虽然是同一家公司,可是距离怎么那么远呀!
彬者,他们能在公司不期而遇!能吗?!可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
忍不住的,秦意绵垂下了肩。
为什么?
%%%
办公室中,高远恩难掩烦躁的看著三天前寄到自己住处的快递包里,里头放的是自己的车钥匙。
难道,她不想见自己吗?
原以为那两串钥匙会是两人进一步认识的大好机缘,却没想到自己苦苦等了一个星期,却只等到一件包里,上头的地址还是电脑打的!
她究竟是谁?原本他以为这个问题并不难,毕竟那晚的年轻女客若是外宾他大多认识了,所以她应该是公司内部的员工,可是他假藉巡视之名,看遍了各部门,就是没见到那晚的女孩。
她就如同消失在空气中一般,若不是他手上还握有玻璃鞋钥匙圈,他真的要怀疑她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他在高烧下产生的幻觉!
币姑娘……他该怎么找到她呢?
挑起她错留的钥匙,高远恩如此问著自己。
斑远恩离开坐椅,他心神难安的在办公室内踱步,原本那份只是想将钥匙还给她,再当面向她道谢的心情,现在似乎已变了调。
他想再见她,很想、很想。
每每到了夜里,躺在熄了灯的床上,他总是会想起那一连串的安慰话语,与额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还有她一双手在他脸上抚著……
她到底在哪儿?
这个问题越是得不到答案,他就益发的想起那晚的相处过程。
手中握著玻璃鞋钥匙圈,他忍不住的著急起来。
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他的灰姑娘?
%%%
拿著公文袋,秦意绵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公司,利用等电梯的空档,思考著该如何向经理报告这个坏消息。
滨又有问题,为什么最近这么倒桅啊?
她实在想得太过于专心,以至于电梯门开了很久都没发觉。
“小姐,你要搭电梯吗?”也是刚回到公司的高远恩先一步的踏进电梯,看著站在电梯门口,犹低著头发愣的小姐,礼貌的询问著。
“啊!要。”秦意绵这才回神,连忙进入电梯。
“到几楼?”
“七楼,谢谢。”秦意绵仍是低著头不敢抬起,紧抱著公文袋,觉得自己的行为肯定让旁人觉得很好笑。
她也不想这样发呆,谁教她最近背到了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差错。
惫有,那个阴魂不散……不是,是莫名其妙的男人,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绪,才害她最近频频出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爱乱想了,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斑远恩替她按下七楼,二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待在电梯中。直到电梯停在七楼,身后的女子却一直没有动作,高远恩才皱眉回头。
“小姐,七楼到了。”
鲍司的员工该不会都像她这样失魂落魄,走到哪儿发呆到哪儿吧?
他这么一说,秦意绵猛然抬头,却正对上她想了三个星期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来不及细想,她马上又低下头。
他不会认出她来吧?
斑远恩摇摇头,不明白这位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也没时间过问太多,所以他只是松开按键,让电梯门关上。
电梯再度往上升,秦意绵是气也不敢喘的憋著,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完全无法掌控,只知道她真的遇上他了!
但是,他似乎没认出她!
秦意绵真不知道是该失望,抑或是庆幸这个结果。
忍不住地,她悄悄的微抬起头,以眼角馀光偷瞄著身前的男人,就看到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翻看著手上的文件。
他……也很忙吧!
电梯很快的到了十三楼,叮一声的打开门。
斑远恩合上文件,正要踏出电梯,身后的人却开口了。
“先生……”一开口唤住他,秦意绵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住他,又能说什么呢?
“什么事?”高远恩转身看向她,总觉得这女孩有点怪。
秦意绵咬著下唇,而后鼓起勇气的抬头,对他淡淡一笑。
“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看著她的笑容,高远恩忽地停下了动作。
是错觉,还是自己多想了,他总觉得自己认识眼前的女孩,可是在他记忆中,从没见过有这号人物啊!
面对他的注视,秦意绵又垂下了头。
他看出来了吗?他……会发现是她吗?
“小姐……”正当高远恩想开口询问,挡下欲关上的电梯门,他的秘书出现了。
“总经理,您回来了,董事长正在办公室里等您呢!”一见到联络不上的主子终于回来,秘书只差没痛哭。
“我知道了。”再看秦意绵一眼,高远恩只能告诉自己别多想了,他摇摇头走出电梯。
他是总经理?
秦意绵一抬头,只来得及由二扇电梯门间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他就是同事大为爱慕的那位总经理!总经理就是她那晚巧遇的男人!
这……
秦意绵没力的蹲下。
这下子,二人之间更不可能了,差距太大了。
而且……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是啊!她是没化妆,头发扎得很随意,衣服也没有精心挑过,和星期六那晚的样子差很多。若是……
她以为他会认出来的。
结果,其的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王子是不会看上平凡的她的!
炳哈哈
“爸,你找我?”被秘书请进办公室,高远恩就看见父亲满脸笑容的看著自己。
那个笑容,看起来就是有阴谋的样子。
“有什么事?”高远恩严阵以待,看来绝不是什么好事。
“我是来告诉你,你妈说最近有好几位伯母都想看看你,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吃个饭吧!”高行文笑眯眯的。
“伯母,我以为那天晚宴上能见的全见过了。”高远恩也是笑容满面,可是话中却饱含深意。
案亲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打著什么主意吧?
“那天晚上的人是挺多的,可是总有遗漏掉的嘛。”高行文仍是不友所动,表情一点儿也没变。“而且就是因为那晚人多,没能好好聊聊,才想说另外再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大家多认识、认识。”
“大家?认识?”高远恩就知道别有文章。“是认识伯母,还是认识伯母的女儿?”
“哎呀!蚌个伯母都是看著你长大的,还说什么认识。”高行文笑道:“至于那几位小姐,有些你们小时候也一起玩过,只是久未见面,所以生疏了,你就和她们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嘛,”
“爸,我想不用了。”高远恩很直接的表态,“我一点儿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也没有回忆的打算。”
“好吧,不往以前看也是件好事。”高行文很乾脆的附和,“不过近几年爸爸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他们家的闺女也……”
“爸!”高远恩再也听不下去的打断父亲的话,怎么父亲老是一心一意的想推销某人的女儿给他呢?“您就没其他事好做了吗?”
“怎么会没有。”高行文答得理直气壮,“我可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
“哦……”高远恩拉长了声调,“原来您还记得,您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可是爸您记不记得我们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好像不是什么红娘介绍所吧!”
“当然不是!”高行文笑了,“可是我现在是你爸,不是你的上司,谈的自然是家事,而非公事啦。”
“既然是家事,那当然是回家谈。”高远恩也是应答如流。“现在儿子公事繁重,亟待处理,就请董事长恩淮我这下属去工作了。”
啧,拿公事压他?高行文摇头。
“儿子啊,老爸可是很认真的,好不容易盼到你肯回来,总是要找个能牵制住你的人啊,要不然你哪天又突然不对劲,买张机票飞了,那我的下半辈子是要指望谁?”
“老爸,你这就对自己太没信心了。”高远恩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作戏的父亲。
“咱们家虽然称不上父慈子孝,可起码也和乐融融,儿子我又没什么“烦心的事”,哪会说走就走呢?”
“现在没那个念头,话自然都是随便你说,但我可没你那么有把握,我想还是快点找房媳妇拉著你,这样保险多了。”
“爸,你是在和我开玩笑?”高远恩看著父亲。
“当然不是。”高父摇头,“我是认负的。你自己说嘛,你也都二十七岁了,要你认识个对象,安定下来,应该不算是苛求吧?”
不算?他才二十七耶。
不过没关系,在晚会之前,高远恩也许会对这个问题感到困扰,不过在晚会之后,他心里已有了决定。
“总之,你就是希望我有个对象就是了。”
“那当然,要不然我找来一堆漂亮小妞做什么?”高行文觉得儿子实在是迟钝有馀,那么多美女上阵,他居然一个也没看上!
“炒热晚会气氛?”高远恩是看得出来,可是没打算配合。
斑行又挑眉,“炒热晚会气氛?你当人家有教养的小姐们是晚会小姐啊!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当然知道她们不是。”高远恩点头。“因为她们只会把场面搞得更冷,哪比得上人家专业的!”
“小恩!”高行文警告了。
“爸,我们不是说好了别再这么叫我?”那是他八岁前才会承认的小名。
“我不管你哪来的那么多藉口,总之,我和你妈都希望你快点找个对象安定下来,结不结婚倒是其次。”
“那好。”他耸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儿子我有心仪的对象了!”
“谁?”高行文拉长了耳朵,等著这个令人兴奋的答案。
“不知道。”他据实以告。
“你在耍我吗?”这小子,存心玩弄老爸吗?
斑远恩只是笑一笑。“反正我知道自己要的人是谁,而她也出现了。”
“所以我问你是谁啊!”高行文真会被他气死。
“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相信,我们会再见的。”有了父亲在一旁搅和,更加坚定了他要找出她的决心。
看著儿子煞有其事的表情,高行文也只能相信了。
可是……到底是谁啊?
死儿子,净会吊他胃口!
““*
“咦?你说什么?真有这回事?”一连两个问题,好似连珠炮般的由高行文口中说出。
被他抓住的执行副总也只有颔首淡笑,示意他别太过激动了。
“啊。”顺著他的目光,高行文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氨总也回了一笑,这才回答刚刚的问题。
“是的,总经理当晚在十点钟左右就不见了,后来午夜十二点要举办抽奖时,整个会场都找不到他的人。”回忆起当晚十二点前的混乱,他仍是记忆犹新。
“都找不到?”直觉的,高行文觉得儿子的突然失踪一定和他那心仪的对象有密切的关系。“然后呢?”
“然后?”副总一愣。
“然后就由我和陈副总上台代为抽奖啊。”
“不,我的意思是一直到晚会结束,我儿……总经理都没再出现吗?”这孩子不会正卧倒在美人乡里吧?
可是,对于自己交付的任务,他那个以公事为第一优先的儿子怎么会忘了,还麻烦大家费心的找人?该不会是……
嗯,那个能让自己儿子心仪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董事长?董事长?”副总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你刚说了什么?”高行文蓦然回神,一脸歉意的笑著。
“我说那晚总经理就没再出现了,我们打他手机也没通,以为他是有急事先离席,也就没注意了。”
他们当然是很担心总经理失踪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他们这些属下哪有胆子追问上司的行踪,所以最后商议的结果,大家都鸵鸟的认为他是先走了,将这个情况归于“失去联络”而非“失踪”。
“这孩子也真没规矩,有事要走也不先和你们说一声,还累得你们四处找人!”高行文嘴里虽然骂著,心里却高兴得很,想儿子当时连交代行踪这件事都忘了做,肯定是被迷得晕头转向。
可是,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有吸引力,能让儿子失常?
“副总,除了这件事外,当天晚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他不免好奇的想探得一些蛛丝马迹。
“怪事?”副总摇摇头,“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吗?”高行文难掩失望。
“那就这样吧!罢才讨论的案子就照你的意思下去做。”高行又签上名。
“是。”拿起资料,副总狐疑的看著垂头丧气的董事长,不明白这个获利率不错的合作案为什么会让他如此不开心?
他不知道,比起盈馀,眼前的董事长更关心那个不知名的女人。
到底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