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喷射机头等舱里,女性凄楚的轻泣声扰得旅客们睡不好觉,纷纷回头看向后方那个拉起帘幕的座位——
唉!真不晓得里头的女人要哭到何时?
飞机起飞已快五小时了,抵达目的地——纽约尚有十多个钟头的行程,如果那女鬼般的嘤嘤啜泣不停止,大伙着陆后,不仅时差难以调适,可能还会面临严重的精神衰竭呢!
天!真想叫她闭嘴!
正当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沉默达成共识欲开口“请”女人别哭时——
“够了!懊死的!”一阵粗野的男性低吼赫然传出。
所有人不禁一愣。哇!懊凶的男人!这事还是别管的好!免得惹祸上身!唉!可怜的女子……
模模鼻子、抚抚脸颊,大伙再一次达成共识,拉上各自的帘幕,裹紧毛毯,幻想自己是“聋子”,勉强睡觉去。
“……呜……”关海桐头蒙着毛毯,蜷缩在豪华大座位上,不停地哭泣落泪。
“你哭够了没!”廉雅修恼怒地拉下她的毯子,利眸冒火地瞪视她泪湿的小脸。“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丢下飞机!”他咬着牙、抿紧唇,无情地说。
打从登机前,她就开始哭哭啼啼,哭得他心情浮躁、心烦意乱、心坎疼痛……这该死的女人,似乎打定主意要哭干泪水,才肯罢休!但,她已扰得他心生不舍,她若再执意哭下去,他一定把她丢下机去,免得他也被她弄疯了!
“住嘴!你给我安静下来!”扳过她的身子,冷声地命令。
必海桐咬着唇,嘤嘤地闷声流泪,雾蒙蒙的双眸瞅着他。
妈咪不要她了,她怎能不哭呢!这一切都是廉雅修害的!
他害她迷迷糊糊地失去贞操、害她被妈咪“捉奸在床”、害她被赶出家门……
今天清晨,妈咪的一声尖叫,把她从梦中惊醒。当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妈咪突然迸泪痛哭,说她是“败坏门风”的女儿。
她听不懂妈咪的话,一头雾水地想起床,竟发现一只钢铁似的臂膀横压在她胸前,双腿间还多了条男性健壮的长腿!廉……廉雅修居然熟睡在她身旁!
啊地大叫好几声,她吓坏了,赤果果地滚下床,盯着床上同样是果着身子的廉雅修!她一点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真的睡在一起?她不是只做了一场春梦而已吗?为什么隔天竟然成真了!怎么会这样嘛!
包悲惨的是,妈咪完全不给她机会解释,便把她的行李和护照全丢出,将她和廉雅修赶出门,宣布与她月兑离母女关系,叫她好好跟着廉雅修!怎么办……这次,妈咪真的不要她了!
必想母亲早上讲的话,关海桐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你该……”原本要破口咒骂的,但她那副哭肿双眼、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他心疼地止住粗言。
“别哭了,好吗?”扒扒头发,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
“都……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也许是伤心过度,她竟有勇气指责他,只是嗓音小得一如耳语。
廉雅修攒眉,精悍英气的脸庞向她靠近。“你说什么?”除了惊吓时的尖叫,她的声音总是轻软细小,现在又因哭泣而夹带浓浓的鼻音,听来只是一串含糊的嘟囔,他根本听不清内容。
她吸吸鼻子,双手揪起毛毯胡乱擦脸,闷声咕哝。“都是你害的……”
啧!她到底在说什么?刚才已经够不清楚了,现在又多了层障碍,声音更是模糊,廉雅修脸色一黑,猛然拉下她的毛毯。
“你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嘟嘟囔囔的,谁听得懂?该死的!”一把将碍事的毛毯丢出帘幕外,他忍不住又低咒起来。
他只是声音大了些了粗野了点,其实并没有凶她的意思,但,她仍被他吓得瑟缩在座位内侧。
廉雅修懊恼地捶了下椅背。该死的!这一惊,她更不可能好好说话了!啧!他很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咕哝什么?但她老是哭个不停,弄得他心烦意乱。
深深吸了口气,他朝她坐近,看着她抽动起伏的背影,大掌一扣,握住她的肩,拉她入怀,有些粗鲁地紧箍着她挣扎的身子。“别哭了!懊好把想说的话,大声说出来!”他的声音放低许多,深怕再吓着了她。
她淌着泪水,扭动挣扎,依然不肯开口说半个字。
廉雅修眉头深锁大声命令,怕她吓到!软言相劝,她却不理!难道,只能用“老招”吗?啧!只好试试了!
托高她的下颚,他望着她泪湿水亮的眸底,眼神危险又带着邪肆。“你非得我用枪弹火炮,才肯说清楚是吗?如果是,等到了纽……”
“都是你!都是你!坏蛋!大坏人!”他话还未说完,她便开口直嚷,且字字清晰。
丙然还是这招有效!廉雅修得意地想。“都是我什么?”他唇边带着宠溺的笑,插话问。
她下意识地捶打他的胸怀,又哭又叫地发泄心中的不悦。“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抢我的腕链,偷我的……帝国币!你这个坏蛋,都是你在电梯里欺侮我,在赵哥的婚礼也欺侮我!惫喂人家吃那么大口的面,害人家……差点死掉!都是你!妈咪才不要我!把我赶出家门……都是你害得人家这么惨!坏蛋!大坏人!”一鼓作气地,她将新仇旧恨全算到他头上。
一向迷糊的她,竟如此深刻地记着每一次被廉雅修欺凌的事,可见他在她心底是很有“地位”的吧!
廉雅修握住她捶打他胸膛的双手,神情突然变得愠怒冰冷。“你给我听好!那条该死的腕链,是你自己拆下来给我的!那两枚破烂币,是我在地上捡的!抢劫你的是一对黑白瘪三,而我则是那个多事救了你,还被你诬陷的倒霉鬼!你该死的不用脑袋想想,被抢的腕链能完好如初吗?连扣环都好好的,会是劫匪扯下的吗?我廉雅修是什么身份,嗄?我做啥抢你一个孩子似的观光客?”忍不住气地为自己没做的事辩解,他放开对她的搂抱,愤然坐回自己的座位,盖上毛毯,闷闷地合眸不理她。
顿失温暖,关海桐冷颤了下,皮肤泛起疙瘩,好冷……他把她的毛毯丢了,现在又生气不理她,她一定会冷死的!
必海桐噙着泪,怯怯地凝视他,委屈地嗫嚅。“好冷……”小手摩挲着细瘦的藕臂,借以取暖。
鼻塞声、牙齿打颤声、摩擦皮肤的沙沙声、惹人可怜的低叹……一堆投入心绪的杂音,让廉雅修脸部肌肉僵硬抽搐,紧闭的眼皮不自然地弹了弹。
“好冷……”她可怜兮兮地咕哝,樱唇朝掌心吹着热气。
廉雅修扭曲着粗黑剑眉,再也受不了地张开双眸。“过来!”掀开身上的毛毯,他冷冷地命令。
必海桐吸吸鼻子,微微垂下眼帘,心里七上八下地思索:他气消了吗?
“叫你过来,不懂吗?”看她畏畏缩缩、犹豫忸怩的样子,他不禁又心火上升、粗声低吼。“快过来!”
他的锐眸迸射杀人似的厉光,让她不敢再迟疑,迅速移身至他怀里。
廉雅修满意地盖上毛毯,铁臂一箍,将她锁在胸前,暖呼呼的气息直吹她额上浓密整齐的刘海。
也许是昨夜温存的残余记忆在体内作祟,关海桐小手自然地环着他的腰,不经意地流露出亲昵与依赖。
“我只是……要我的毯子而已。”她嘀嘀咕咕地低喃,温暖舒服地吁了口长气。
“少嗦!”廉雅修张眸瞪了她一眼,随即又闭上。
必海桐倏地抿住唇,连气都不敢吐,乖乖伏在他胸前,幽幽地看着双目紧闭的廉雅修。
唔!其实他长得豪迈霸气,一点都不猥琐!就如妈咪曾说过的,他给人的感觉挺“义气”,是个豪爽的男子汉,不像是做坏事的鼠辈!他会对她凶,也许是她老把他当“坏人”,他才生气吧?可是也用不着“动手动脚”欺负她呀!
困惑地皱着秀气细眉,她又不由自觉地喃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恐吓我,还爱欺负我?”
“是你没用胆小!”她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世界是人吃人的!如果你怯懦无能,不自我强大起来,被欺压便是活该!”言下之意,弱肉强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欺负她,根本不是他的错!
唔!原来是她自己不好、不强,别人才欺负她呀!必海桐怔愣地贴着他胸口点点头,开始自我反省起来。
从小到大,都是妈咪保护她、为她出气,尽力让她生活得完善安全,她就像躲在母鸡温暖羽翼下的小鸡,永远不用担心得面对凶狠的大鹰。所以她习惯依赖,变得胆小、畏缩,遇到事情只会向妈咪求救,完全不懂得自救。现在,妈咪不要她了,把她丢给全世界最危险凶狠的“大鹰”,如果她不变强,他可能会整得她尸骨无存……他刚刚说的话,不就表明了这个意思吗?
唉!如果她也跟他一样凶就好了!
“怎样才能……像你这样凶恶呢?”傻里傻气的,她又让心中的话不自主地月兑口而出。
廉雅修陡然睁大眼。凶恶?!这妮子居然用这等字眼形容他!有没有搞错呀?他廉雅修浑身充满的可是意气风发的强将气魄,哪是“凶恶”这般粗俗字眼形容得来的!
“该死的!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铁臂将她的身子绞紧,他低声咒骂。
闻声,关海桐下意识地自他怀里抬起头,眨眨湿润的眼眸看他。“什么好听的?”她一脸无辜,神情还有着淡淡的疲惫,像是快睡着了。
廉雅修盯着她小脸上未干的泪痕,探手抹了抹她的两颊,动作粗鲁,但放轻力道,并没弄痛她精致雪白的小脸,反倒让她舒服地垂眸。“想睡了,嗯?”他放轻声调问,先前的气已消了大半。
“嗯!”迷迷糊糊应了声,她本能地在他怀里找个最舒适的姿势,缓缓沉睡。
廉雅修将毯子拉拢,大掌轻轻摩挲她曲线优美的背脊,仿佛在哄她入睡。
啧!这个胆小的笨女人,将是他往后的责任吧!他想。这实在无法推卸。谁教他把持不住要了人家的清白之躯,还让人家的母亲给逮个正着,最后弄得人家母亲翻脸不认女儿,硬是要他接收这可怜的“孤女”。
说实在的,这事要是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充其量给笔钱了事,但对于关海桐这妮子,他却无法这么洒月兑,因为他不忍看她无依地流浪街头。而且,在他心里有个莫名的声音对他说:这个笨女人只能跟着你!能让她依靠一辈子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你——廉雅修!
所以,在她母亲赶她出门时,他二话不说地便带着她直奔机场,搭机返美,将她收纳在他的羽翼下。
正当他想事想得出神时,怀中的人儿突然一扭,含糊梦呓。“真的……是我自己……拆给你的吗?大坏蛋,别骗人喔!”在他怀里磨蹭了会儿,她又呼呼沉睡。
廉雅修脸色一青,恨不得掐死她。这不知好歹的笨妮子,连在梦中也笨!居然还在怀疑他骗她!啧!懊死的笨女人!
???
“关小姐,拜托你吃点东西好吗?”
迸德垮着脸,站在阳刚味十足的铜床旁三公尺处,无奈地看着床上那“坨”人。关海桐将头缩在两膝间,状似乌龟的窝在床上一角。他实在不晓得,廉先生为什么会带回这个像小女孩似的客人,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真不晓得该如何伺候她?
这女的从醒来后,就一直缩在床头,叫她吃东西,也不吃,只要他多往床边靠一步,她就尖叫,根本把他当成了怪兽!他真的拿这歇斯底里的女人没辙,可廉先生出门前交代过,一定得让她吃东西——唉!这可真是件苦差事呀!
摇摇头叹了口气,古德稍稍朝床移近。“关小姐,廉先生交代过,要你醒来时,得用餐的!”
“走开!别过来……走开!”古德不过移了三十公分不到,关海桐便惊恐地尖嚷,身子直往床头瑟缩。
她本来就怯懦怕生,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在一间很“冷酷粗犷”的陌生卧房,身旁没一个认识的人,连廉雅修也不见了!她真的好害怕,觉得自己“彻底”地被抛弃了!
她现在不奢望妈咪要她,也不渴求赵叔叔和赵哥在身边,现在……现在……她只要那个“最坏、最危险、最爱欺凌她”的廉雅修就好了!只要能见到一张熟面孔,哪怕是那个教她害怕的廉雅修,她也能安心得多!
“走开!走开!”重新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她带着明显的哭嗓,沮丧地嚷着。呜……她真的不贪心,只要那个坏蛋就好,真的只要他就好!
迸德重重地叹气。算了!这餐盘的食物,他干脆自己解决,然后再对廉先生扯个小毖好了!总比在这儿耗时劝哄来得轻松有效率,也好对廉先生有个交代!
“嘿!是你不吃的!这些食物,我替你解决,待会儿,廉先生回来要是问起,你可别拆我的台!”没好气地警告一声,古德端着餐盘,转身便要出门。
“怎么搞的?都没吃!”也许是老天听见了关海桐的祈求吧!廉雅修无预警地开门入内。
“啊!廉先生……您回来了!呃……!那个关小姐……呃……”古德语塞结巴得厉害。
“好了!懊了!你下去吧!”廉雅修举起手要他住嘴,单手端过餐盘,往床铺走去。
迸德愣了愣,随即退出门外。真不敢相信廉先生会服侍那女人用餐?算了!反正只要这差事别再让他做,谁去伺候那种神经质女人都好!
“缩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吃饭!”廉雅修将餐盘放在小几上,攒起眉半眯星眸看着床头“那团人”。
一听见他的声音,关海桐倏地抬头,泪水扑簌簌地滑下面颊。“你……跑到……哪里去?放我一个人……呜……放我一个人……”她爬向他,藕臂牢牢地缠住他的颈项,嚎啕大哭起来。
廉雅修一愣。她是怎么了?怎像个迷途孩子般?她不是很怕他吗?怎么这会儿,搂他这么紧,活像担心他跑了似地?
“你哭什么呀?”她的泪濡湿了他胸前的衣料,他一头雾水地想扳开她绞在他颈间的柔荑。
“你不可以……丢下我!我又不认识……他,他还要我……吃饭……万一……他……想把我毒……死,怎么办?”她呜呜咽咽地胡乱低语。不过,惟一可以肯定的是陌生的环境让她很不安,而且她非常会乱想!
毒死她?!啧!她也太有想象力了吧!不过是要她吃顿饭而已……
廉雅修嘴角微微抽搐着,两秒不到,他爆声大笑。“哈……哈!你……哈……有被害妄想症啊?哈……哈!”这妮子的笨脑袋到底在想地什么?啧!难怪古德刚才一脸苦瓜,呵!他肯定觉得这妮子比一颗定时炸弹还难缠吧!
必海桐没理会他的狂笑讥诮,小脸直埋他怀里,一径地哭泣。“不要放我一个人……不要……好吗?”妈咪不要她,他又把她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万一……她真的好害怕!
“好了!别再哭了!”廉雅修止住笑,托起她涕泗纵横的小脸。“啧!看看你!自己哭丑了就算了,还非得弄脏我的衣服才甘心是吗?”他皱了皱额,月兑上的黑色薄西装,随手丢到地上。
“对不起……”她揉着泪眼,一手胡乱擦拭他胸前的水渍。
廉雅修大掌一握,抓住她的双手。“你又想挑逗我,嗯?还是想揉瞎眼睛?”他沉着嗓音,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看她。
她下意识摇头,咕咕哝哝地说着,自己醒来时,不安又害怕的心情。
廉雅修愈听神情愈得意,心里莫名的感到愉悦、骄傲。“见不到我,你害怕是吗?”大掌抚开贴黏在她颊畔的发丝,他唇边挂满笑意。
必海桐诚实地点头。没办法,谁教她只认识他,而且这里又陌生得紧!没得挑了,她只能依靠他!
见她那么用力地点头,廉雅修又笑了,一把揽她入怀。“别害怕!这儿我最大,没人敢毒死你!迸德是我派来服侍你吃饭的!”啧!他居然开始喜欢她的怯懦胆小咧!
他的胸怀让她安心下来,渐渐止住淌流不停的泪,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她随即脸红地直往他怀里藏。
廉雅修扳起她的身子,精悍的俊脸全是笑意,让他看起来有点邪气。
“躲什么?肚子饿了就吃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端过小几上的意大利面,准备喂她。
必海桐却抿着唇,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又看看盘里的食物。
“不想吃?”廉雅修扬起眉,嗓音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快张开嘴!”卷起了一大坨面,他命令着。
必海桐看着眼前那一大团面,惊惧地摇头。
“你已经瘦不啦叽了,还想节食是吗?”想到她可能要虐待自己的身体,他先前的好心情全教她给毁了。
必海桐直摇头,小声地开口。“我想自己吃,你不要喂我。”尤其是吃意大利面时!双眸闪着亮光,她伸手欲接过他手中的盘、叉。
廉雅修瞧了眼盘中的面食,突然想起她差点噎死那次,就是吃这食物,而且是他喂她的!
于是,他将盘叉交给她。“自己吃吧!”淡淡地说了一句,他面无表情地倚着床头,边抽烟边欣赏她文雅的吃相。“咳……咳……”吃没几口,关海桐又啃咳起来。
“该死的!”廉雅修紧张地夺去她手中的盘子,放到小几上,扶着她的腰。“你又噎着了!”他低咒,大掌往她背脊一拍。
“啊!”关海桐痛得大叫,眼泪跟着滚落。“很痛耶!”
廉雅修听闻她能讲话,随即松开眉结,倾身察看地板。“东西呢?你吐在哪里?”
必海桐倏地转身,双眸噙泪看他。“我又不是梗塞!是被你的二手烟……呛咳的啦!咳……那么用力打人家……很痛耶!”万一内伤吐血怎么办?大坏蛋!般不清楚状况,就那么用力捶她!败痛耶!
“什……什么?”廉雅修脸色一僵,看了看还夹在指间的烟。“啧!是被烟……给呛的呀!懊死的!唉我紧张得……”他喃喃低咒。将烟抢熄,然后抬头看着已自行取必盘、叉,继续吃着面的关海桐。
唷!是他太神经质了,一听见她喘咳,就以为她又给噎塞了气管!瞧!她这会儿不是能吃能动吗?真是!紧张什么呀!
廉雅修自嘲地轻笑,抚了抚额际,倚回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必海桐偶然抬眼,瞥见他出神地凝视自己,于是朝他移近,卷了团面欲喂他。
“你也要吃吗?一起吃吧!”
廉雅修回过神,看着她纯真娇憨的美颜,下意识开口吃下面,然后伸手抚着她的脸。
必海桐微微垂下脸,吃了口面,又喂他一口。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平和安静地吃完整盘面。
“你……还要吗?”关海桐羞怯地问他。虽然这么问他很不妥当!因为就算他回答了“要”,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再变出一盘面来。但,她总觉得这个时候说点话,比较不会尴尬,所以才这么问的!
廉雅修摇摇头,俯向她的美颜,密密吻着她的唇。“沾到酱汁了!”他将她唇边的汁渍舌忝吮干净,然后探舌吻她。直到她娇喘吁吁、双颊火红,他才放开她,起身拉她进衣物间。“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昨晚着陆后,她便一直沉睡,现在吃饱睡足了,该到外面看看了。
???
由于廉雅修是美国政府长期监控的黑名单,因此一出门,“保镖”便跟着来。
以往,他们要跟踪、要监视,廉雅修都任由他们去。但,今儿个他多带了关海桐,说什么他也不会让那些“猎犬”似的探员,破坏了他难得的美好午后。
“古德,甩开后面的车子!”按下传声器,廉雅修将命令传到前座。
一旁的关海桐好奇地戳了戳传声器。“他真的听得见吗?”眸光疑惑地盯着廉雅修,她喃喃问着。
“是的!我听得见,关小姐!”廉雅修未答,前座古德的嗓音骤然传出。
“喝!”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弹进廉雅修怀里。
廉雅修大笑,顺势搂着她的身子,关掉传声器说:“我以为你变大胆了!”至少,她好像不再怕他,也不再动不动就想“找娘求救”。
必海桐抬头看他,微微抵开他的胸怀。“他突然出声,谁都会被吓到!”咬咬下唇,她红着脸说。
“不准咬唇,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他扳开她湿润的红唇,拇指轻轻按揉着。
“你……现在不怕我了?”他有些期待地问。
必海桐痴痴傻傻地看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还怕不怕他,因为他看起来还是凶凶酷酷的,有时还会大声吼,那种情形下,她就很怕呀!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只认识他,如果怕他,那谁能让她依靠?比起治安不好的纽约,她的确比较不怕他呢!
“你又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廉雅修托起她的下巴,半眯星眸逼问她。这妮子连回答个问题都不干脆,一下点头、一下摇头,是想吊他胃口吗?该死的!
“我……啊……”话才出口,车子猛转了一个急弯,她顺势滚到座椅角落,毫无防备的廉雅修也重心不稳地摔向她,庞大的身躯压得她痛叫。“啊!懊痛!”像是罩了盖般,她压得只剩细瘦的手臂在挥舞。
“哦!懊死的!”廉雅修抚模着撞疼的后脑勺,倏地移开身躯,紧张地回头察看那个被他“压扁”的可怜虫。“你没事吧?”他扶好她的身子,又急又凶地问。
“有,有事……好痛呀!”她呜呜咽咽地喊疼,一双柔荑抚着胸口。
“是不是肋骨断了!”看到她揉着胸月复,他想也没想地撕开她的衣襟,大掌触模她的每一根肋骨。
“好痛!”小手不停揉着胸衣下的丰满凝乳,她喘着气低喊。
廉雅修看着她正在揉的部位,随即拉下她的手,粗鲁地扯开她的,果然发现那对丰满的玉乳,惹眼地发红。“糟!你被我撞伤了……”他低咒。打开车内的收纳箱,取出一管药膏。
“别哭了,擦擦药就行了!”
长指沾了药膏,正欲帮她涂抹——
叽的一声长响,车子在高速中又一个急转,廉雅修一仆,整个压上她,脸正好埋进她的丰盈间。
“啊……”她又痛叫。
廉雅修倏地弹起,利落地将她护在怀里,一连串东倒西歪的碰撞随即而来。“该死的!迸德,你怎么开车的!”脚尖踹住传声器的开关,他生气地巨吼。
“啊!廉先生……你不是交代要甩掉后面的车子吗?”古德无辜的嗓音经过传声器而来。
廉雅修低咒。“你给我‘平稳’地甩掉他们,找最快的捷径回到古堡!”该死的!他差点忘了古德以前是搞赛车的!要他甩开跟随的车子,若没交代清楚,他可能会乐于玩弄技巧、搞到翻车才罢休!
结束与古德的通话,他俯头看向怀里的关海桐。
只见她一脸苍白、双眸紧闭,早已昏厥了!
“啧!你怎么又……”廉雅修低咒,大脚又踹向传声器,大吼。“古德!用尽你的所有赛车技巧,马上给我甩掉后面的‘猎犬’!听到没!”
前座的古德困惑地开口。“廉先生……怎……”
“少嗦!限你一分钟内甩掉他们!”专断地命令后,他踹掉通话器,彻底结束与前座的通话。
没多久,车子又急弯急驶、东闯西撞起来,这会儿,古德可是“抓了狂”地服从老板的命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