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离开了。
几年前,她给了自己一个新名字,她早就不是她,没必要继续待在这儿。
午夜有一艘船艇要回航,也有一艘要离港,汽笛声已经开始鸣响。
扁束一道一道扫过海湾,即使是深夜,这座码头依然亮如白昼,人群聚集。
啊坞那边,热闹的露天酒吧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但她不能回头跟他道再见--道再见,也不可能会再见。
她注定要搭上今夜离开的船,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不,不是“回来”,她跟这个辞一点也没关系,她原本就不属于这儿,当然不会有“回来”。她只是需要离开……
没错,就是离开!
那艘要离港的船艇已放下舷梯,登船的人很少,这是当然--除了她,没有人舍得离开这座美丽的海岛。
返航的船艇也进港了,正在靠岸。
她快速地往前走,微微低垂的脸庞隐藏在披巾中。轻软的布料从她发上垂覆,沿着双肩围绕,她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揪紧披巾,神秘的模样像极葛丽丝.凯莉在某部经典名片里的造型。
“皇夫人、皇夫人……”有人在叫嚷着。
她早就不是她。
“天莲--”就在她慌张加快脚步,半跑着经过返航船艇的舷梯口时,一抹下船的伟岸人影阻断了她的去路。
她停不住双腿,一头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两只大掌随即抓住她的双肩,稳住她纤瘦的身形。“天莲--”男人的嗓音又沈又缓,像是一层冰冷薄雪再次飘落她头顶。
“皇夫人……总算追上您了,您要上哪儿去……我在酒吧那儿--”年轻男子因看清挡在她面前的男人,戛然停止喘吁的声音,重重吞了口气,恭敬地躬身转道:“您好。”
男人逆光的俊脸显得冷肃。年轻男子打了个哆嗦,安静地站远,无声无息地离开。
男人掀起遮掩她美颜的披巾,冷风夹带夜晚的海水味,刮刺皮肤,彷佛有股血腥的咸涩漫开。
“真难得,妳会来码头迎接我。”男人托起她的下巴,望住她清亮的眼眸。
她轻颤一下,低敛两排浓密的睫毛,唇很红,感觉却像毫无温度般。
男人俯下脸庞吻她,低抑的嗓音从喉间发出:“回去吧。”大掌往下滑,握住她提行李的手。
五根抓在皮革提把的女敕白纤指松了开,她的行李包落在码头步道上。
男人慢慢离开她的唇,将披巾罩回她头上,说:“妳用了这一条已经被禁止的披肩,是违法的,天莲……”
男人搂紧她的肩,回身,往她来时的路走,留下码头步道上,那只没人提的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