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云南省大理。
身穿轻便衬衫牛仔裤,侧背一深色名牌背包,一年轻女子沉默而孤寂地漫步在云南省大理古城,观光客聚集的热闹街道上。
虽然是初次出国跟团到云南省大理古城观光,但,她却一点也没有其他旅人形于外的雀跃心情,也没有他人对这古城的好奇心理。
行走间,身材高挑纤细的她,总刻意与身边来来去去的旅人保持相当距离。
随著她的轻步前行,她那顺颊而下映著温暖冬阳而泛出淡淡柔晕的发丝,一再向后轻飘扬起。
她发长及腰,肌肤白皙,鼻梁秀挺,唇红齿白,一双瞳眸漆黑而深邃,就似夜星般地嵌刻在她清丽冷雅的容颜上。
她,冷雪梅,出生于台湾北部,是名门望族冷家的唯一后代。
只是,纵是冷家唯一后代,她也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女乃女乃的喜欢,再努力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因为一个月前,她唯一的至亲,已将她赶出冷家。
微抿柔润红唇,淡去眼底的异样,冷雪梅仰颜抬眸凝视顶上一片蔚蓝的天空。
天空依然辽阔无际,世界也浩瀚无边,可,她已无家可归。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巧,不够聪明伶俐,所以女乃女乃和她身边的所有人才会讨厌她、才会一再嫌弃她。
所以她努力想改变自己,试著想讨好女乃女乃,想讨好所有人,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女乃女乃温和慈祥的容颜,也希望所有的大人们都会喜欢她。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乖巧柔顺,不管她有多聪明,他们还是不喜欢她,还是厌恶她的接近。
小时候,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但长大后她终于明白,从不惹是生非,在校课业成绩又极好的她,之所以会如此惹人厌恶,全是因为女乃女乃一再对外传诵——
“还没出生就克死我儿子,一出生就克死我媳妇,再来不就轮到我了!?”
“你们别看她一副乖巧模样,她呀,是扫把星转世,谁碰到谁就倒楣!”
“算命师说她八字好,是天生的富贵命,哼,想也知道她是带衰别人,就好了她自己。”
“以前我们冷家多风光呀,可自从我那可怜的媳妇怀了她之后,我们家的运势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要不是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著,冷家早垮了。”
面对至亲的严厉指控,她无法反驳也无言以对。
因为那一切指控似乎都是真的。她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前就车祸身亡,她的母亲也因难产而死在手术台上。而这二十年来,她运势却是极佳,不管遇到任何危险,她总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甚至自乐透彩开办以来,她期期都中大奖,财运好到让人害怕:而且在她中奖的同时,她身边一定有人会赔大钱。就像她女乃女乃说的一样——
她天生带衰别人,好处自己留。
她不希望他们是这样想她,她想大方与身边所有人分享她的财运,可是他们都当她是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无法与他们分享自己的财运,无法解释自己的好运势,她只能默默接受他人异样、责难的眼光。因为她早已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做,再怎么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接受自己。
慢慢的,她心冷了,也开始学会不在乎。
不在乎女乃女乃的厌恶目光,不在乎他人的异样眼光,不在乎他人对她的苛刻与恶意批评,也不在乎其他人的心情感受了。
毕竟,在被她唯一的亲人刻意冷落、忽视了二十年后,她已习惯他人对她的惧意与厌恶,也已习惯这样孤寂的日子。
只是纵是如此,她的心情还是坠入谷底,难以平静。她希望这次的出国散心,可以梢梢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情,只是……一丝不解忽而荡进她漆黑清亮的眼瞳。
她最想去的国家是希腊和西班牙,但,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原选定的旅行团却意外不能成行。
之后就算是换梯次或另换一间旅行社,还是会衍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她无法顺利成行。
一直到旅行社接待人员意外提到,云南大理团还有一个名额且出发在即,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后,一切原本存在的问题却都自动消失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她来到这儿一样……看著四周古城,冷雪梅柳眉微拧,沉入自己的思绪中。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大理古城的……冷小姐,你有听到吗?”不知她真实身分的劣谟导游,见她出了神即笑著朝她猛招手,想引回她的注意。
必过神,冷雪梅神情冷淡,看他一眼即别过头。
少与他人接触,对她及对方都有好处。
“唉,美丽的小姐不理人哪,我好可怜,没机会了。”对她的冷淡态度,心宽体胖的导游陈明一点也不以为意。
顿时,他的嘻皮笑脸引起团员一阵轻松笑闹,也为她招来一道道欣赏目光。
只是,不想成为话题焦点人物,也不想让他人有接近自己的机会,冷雪梅黑瞳一飘,神态孤冷,再度拉开了与众团员的距离。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开我玩笑了,我们继续……”注意到她的举动,陈明三两句就将话题转回,继续为团员介绍大理当地的风俗与民情。
再看一眼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雪梅,陈明当她是心高气傲难相处,摇了摇头就继续领著团员向前行。
傲不在意他人对自己性情的批判与误解,冷雪梅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四周景物上。
完全不同于台北生活的快节奏,大理给人的感觉相当佣懒。
其实,几天的行程赶下来,许多团员已面露倦意,可,冷雪梅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她还觉得自己今天的精神特别好。突然——
咻,一声异响意外冲击著她的耳。
停下拍摄的动作,冷雪梅仰起白皙容颜,张大双眸向上望去。
蚌地,她猛眨黑瞳。在晴朗无云的蓝天里,她意外见到一道闪电,疾速划过大理古城的北方天空。
要下雨了吗?仰望此刻蓝得诡异的穹苍,冷雪梅微拧柳眉。
拂去颊畔几丝迎风飘扬的柔发,她拿起数位相机对准诡异的蓝天按下快门。
“接下来,我带大家到一个今天才开放观光的新景点!”陈明一脸兴奋,双眼发亮,“这是我积极为各位争取到的特别行程……”
在经过三小时的车程后,劣谟带领众人穿过一片荒芜土地,进入一条颓圮长巷。
巷子前段站有三名公安,而底端则有一扇油漆剥落,看来好像已有相当远久历史的沉重红门。
拿出一张团体通行证递给验票员检查后,陈明即领著大家快步接近早已聚满观光人潮的斑驳红门。
“这里就是野史中所记载的大皇王朝护国将军府一角。”找了个好位置,陈明站上高高的台阶,兴致勃勃指著里边一片断垣残壁介绍道。
“大皇王朝?”众人共同发出一声疑问。
找到有利的位置,冷雪梅踮起脚尖向里看去。顿时,一座荒废宅院映入她的眼底。她微拧柳眉,冷视眼前一片荒芜。
“这宅里的栏杆雕饰手工与刚刚的大理国有很大的不同,还有这宅院的建筑也十分华丽、金碧辉煌……”陈明说的起劲,还兼比手划脚。
“十分华丽,金碧辉煌?”再一次看向那一片残壁断柱,冷雪梅唇角戏扬。
“对、对、对!据说这护国将军府的建筑,若重建起来,肯定比我们中国历代的皇室宫殿还要来得富丽堂皇呢。”意外得到她的回应,陈明说的情绪亢奋。
听他一说,众团员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声的赞叹——
“哇!那不是要比现在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一座紫禁城还要棒了?”
“那是一定的!”陈明-点头。
“这个将军肯定比天皇老子还要有钱……”
对著一片颓圮断墙,众人热烈讨论著。但——
“富丽堂皇?”冷雪梅红唇再扬。要她对著倾倒崩落的墙柱,想像一座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将军府,还真是困难。
“对!”陈明重重点头,口沫横飞的说著野史传闻,“但就可惜护国将军在一次遇袭中身亡,大皇王朝从此内忧外患不断,才导致这座将军府荒废。”
“喔,原来如此。”众团员一脸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没错,野史就是这样记载的。”向来喜爱稗官野史传说的陈明肯定的说著。
对陈明想以野史记载佐证大皇王朝存在的用意,一旁听著的冷雪梅红唇冷扬。“你确定这大皇王朝和将军府真的存在过吗?”
“这……”陈明被问的哑口无言。他没法确定。
因为中国土地随处可见历史,纵有难以估数的考古学家投身研究,但末被考证的神秘野史,远比已被公开的历史还要多的多。
“冷小姐,虽然现在大陆当局还没有对大皇王朝历史投入人力研究,也没有史实可以证明大皇朝代的存在,可是这段野史记载的可信度很高呢。”
“喔,是吗?”她唇角戏扬。
看到她眼底的不信,陈明心情有些闷,也有些不高兴。
“反正简单的说,根据野史记载,现在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地方,就是护国将军府所在,听说这地方会直到今天才开放,是因为主管机关担心这地底下埋有炸药,会发生危险,所以才……”
“炸药?”她又扬了眉。不知怎么著,雪梅发觉自己今天心情真的不错。
“对,据野史记载,这位将军曾以火龙阵,也就是我们现今的炸药,将敌……”
惫来不及解说完毕,身后一阵吵杂引得导游陈明回头。一发现团里多了好几名衣衫褴褛的孩童,陈明连连摇头。
“那些小阿子是窃贼,大家要注意点。”一边提醒众人注意身边财物,他一边忙出声赶人,“快走开,再胡闹我就找保安来抓你们!”
恶瞪他一眼,几名小阿继续在团员间四处乱钻,制造纷乱,想伺机抢夺财物。
听到骚动声,两名保安人员前来探察情况,一看到窃贼,立刻上前抓人。
顿时,聚集人潮的狭长巷弄,陷入一片混乱。
无视身后的混乱,冷雪梅回过身,再一次看著方才陈明口中那曾经辉煌一时的将军府院。
冷雪梅静看眼前一片杂乱野草、腐蚀材木与断壁残宅,任凭他人说得再真实,未经考古历史学家验证的史迹,根本难以说服她相信大皇王朝的存在。
只是,不想加入身后的一团乱,冷雪梅选择继续为自己的大理之行拍照留念。
来到已然腐朽且摇摇欲坠的木门前,冷雪梅越过门槛,步进后宅院,透过数位相机镜头捕捉古宅老屋的颓圮与荒凉。
突然,一道刺眼亮光透过镜头笔直射进她的眼。
没有他人旺盛的好奇心,冷雪梅忽略那一再朝她闪烁的光点,低头检视数位相机里才刚拍摄到的几幕影像。
蓦地,身后一道突来的力量,强行扯动她的背包。
冷雪梅心生警惕地回过头。
“把钱拿出来!”长相猥琐的刀疤男,一脸凶狠的朝她挥舞手中枪枝。
“你……”不想让他太接近自己,冷雪梅向后退一步。
“快点!”怕引起他人注意,刀疤男低声吼。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她不是想威胁他,她只是不想惹麻烦。
“把钱给我,我就走!不然的话……”注意到她的美丽,刀疤男笑得一脸不怀好意,伸出手想碰她的脸。
“你!?”紧抿红唇,微拧柳眉,冷雪梅身子一闪,避开朝她伸来的手。
“喂,你想做什么!?”一声惊喊突地自门外传来。一直帮著抓人的陈明,才转身就看到冷雪梅被人拿枪威胁,还一步步被逼进危险禁区。
见被人发现,刀疤男啐骂一句,一把扯过她的背包转身就跑。
顿失平衡的冷雪梅,惊瞠黑瞳,朝后面草丛重重摔去……
见状,陈明急步街上前,想来个英雄救美。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轰隆巨响震住所有人,同时也止住陈明急冲的脚步。
砰!颁!刹那间,天摇地动,风云变色,直冲天际的爆炸火焰,焚燃起一道道狂热烈风。
狂风起,火焰焚,沙石尘烟漫于空。
颁隆!一道道银白闪电,自蓝得诡异的天空直劈而下。
砰、啪、轰!震响于空的爆裂巨声,吓得在场众人狂乱奔逃。
同时间,一道隐于银白闪电里的诡异红光,直接击中檐下老木——
仰倒于地还来不及起身的冷雪梅,耳闻异声抬眼向上望去,就见失去支撑的老木已微微晃动。
喀、喀、喀……瞬间,她颜容苍白,血色尽褪,眼看著发出嘎哑声响的老木,就要顺势砸落下……
大皇王朝,庆龙十年。
自开国以来,大皇王朝先祖皇帝为取得天下,四处征战,开辟疆土,使得大皇今日国土幅员辽阔,傲视诸国,已然成为天下第一大国。
近二十年来,大皇王朝上有明君,下有贤臣良将,风调雨顺、物产丰饶,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正处太平盛世。
可今日向来烈阳高照的西北要塞高沙镇,午后白云遮日,天色诡蓝,气温骤降,冷风萧飒,似有不寻常之事就要发生……
无视寒风迎面袭来,一身华衣锦袍之男子,双手背后,脚踩硬实高台,挺立于巍峨城堡之上。
男子身形颐长挺拔,束发成髻,头戴银冠,态势尊贵傲然,一身上好丝绸黑袍,更衬出他威凛卓然之气势。
他眉浓如墨,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墨黑厉眸就似千年寒冰般地慑人心神。
他,正是近十年来声名远播、扬名诸国之大皇王朝名将——龙萨齐。
身处大皇王朝太平盛世,他原可待于京城府中尽情享乐,但,日前军师范闻一番充满隐喻之话语,却教他不得不赶来高沙镇一趟。
他道:近日星象有异,事出西北,爷该整装前往。
只是大皇西北边境的大蛮国,早与他大皇结为兄弟之邦,两国也已和乐相处多年,且就他对大蛮可汗的了解,他并不相信对方会想再兴兵进犯他大皇王朝。
但对范闻日前的预言,他却也不得不重视。因为范闻虽名为军师,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他,也是一精通占卜及星象的相士。
静立一旁,身穿白衣的范闻,眼见主子微蹙剑眉,他狭长凤眼笑意顿扬——
“爷,这天象虽有异常,但并无征战之兆,你尽可放心。”
无征战之兆?龙萨齐再拧浓眉,转头看向已跟了他近十年,一直为他所倚重及信赖,与他交情匪浅的范闻——
“那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爷,那日咱的确是这样说的。”范闻手摇羽扇,笑意依然。
“那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龙萨齐微眯厉眸。
“不,爷是会错意,无妨、无妨。”范闻言语轻松,笑捋虎须。
“会错意?”冷厉黑眸危光闪现,龙萨齐朝他逼近一步。
“对也。”轻摇羽扇,范闻含笑后退一步,“那日,咱只说近日星象有异,事出西北,爷该整装前往。”
必首遥望前方之沙天一线,龙萨齐冷言提醒——
“西北只有大蛮国有足够的兵力能与我大皇对抗。”
“是也,但咱可没说大皇有外患,况且,爷不也不相信大蛮会兴兵作乱?”
龙萨齐扬眉望向他。敢情,他被范闻给蒙了?
“呵,爷,你这模样还挺吓人的……”眼见主子眼露冷意地再迈近他一步,范闻羽扇一摇,忙著向后再退一步。
唉,他这主子,脾气可差的呢,要是一个不小心,他这旷世奇才的脑袋瓜子可就难保了。不过,日前他已替自己算过命,今日非他死期,毋惊也。
一再说,现在咱们大皇有爷领军护国,邻邦诸国奉承阿谀咱们都来不及了,哪还有人敢在爷跟前找乱子呢,爷说是吧?”壮大了胆子,范闻笑言续道。
而这点不只他知道、邻国知道,就连大皇百姓也都知道,今日大皇王朝可以如此太平强盛,他家主子龙萨齐绝对功不可没。
因征战沙场十年有余,功绩彪炳的他,除骁勇善战而得以强势使人屈服外,更以其大国将领之气度令敌国百姓及君王折服。
其中尤以元龙三十年闾,大胜南方夷寇使其甘心俯首称臣,年年进贡队伍长达数里,以及三十五年间于高沙镇征战大蛮,以德报怨之事最引人称道。
邦地赔款本就该是降书条文之一,也是战胜国理该获得的利益赔偿,可他家主子却先后奏请先皇煜帝,放弃眼前利益赔偿,放远目光,为两国百姓谋求和平。
因为他深知,强势手段只能教强敌表面服从,难以笼络人心,杜绝后患。
所以为减少大皇外患,同时也避免两国交战使百姓受苦,他家主子以彰显大皇泱泱大国气度为由,奏请先皇免去战败国于降书中所列之割地赔款条文。
此提议一出,煜帝与百官极为震惊,更有朝臣当廷讥笑其想法天真。
可,在了解其用意与审慎思考后,先皇煜帝终是采纳了他家主子的建议,并先后与大蛮及南夷结为兄弟之邦。
而为感念大皇之恩,大蛮及南夷两国从此不再兴兵作乱,并年年主动派遣使臣送来稀世珍品,以维持两国兄弟邦交关系,三国百姓亦往来频繁相处和乐,当然不会有人想破坏三国目前这种友好关系……
“那,你之前的“事出西北”之说,是寻我开心了?”龙萨齐微眯黑眸。
“呵,爷,你言重了,咱就算胆子再大,也没那个命敢和你玩呐。”
“没胆和我玩?那为什么你总是……”龙萨齐话声乍止,紧拧剑眉。
强烈感受到一股紊乱气流,龙萨齐全身紧绷,眯起黑眸直视远方一片黄沙。
突然,一道白色强光划过蓝天,阵阵冰寒冷风也诡异吹起。
飓风吹动以扇遮面的范闻,逼得他步步后退,但,却动不了龙萨齐丝毫。
“哎呀,爷,救命呐!”步步后退的范闻,惊声一喊,胡乱挥动双手。
龙萨齐蹙眉,疾出手紧扣住范闻手腕,制止飓风将他吹下高台。
啪、啪、啪……猖狂吹向龙萨齐的狂猛飓风,一再扬动他的华衣锦袍,可,系于他腰问的冷玉,却如他一般不动如山而笔直垂落。
傲立骤狂飓风里,龙萨齐敛眼凝神,静待飓风的消逝。
久久之后,风声缓息,一切归于平静……突然,砰!一声巨响远远传来。
倏张黑眸,依然紧扣住范闻的龙萨齐,疾旋过身瞠眼望向声音来处。
“爷,咱、咱没事了。”差点因此被摔出去的范闻,吓得赶忙抽回自己的手。
突然,一道宏亮嗓音随著武将兀述峰的出现而落下——
“爷,前方火龙阵有状况。”
蹙了眉,龙萨齐朝他点了个头,即吹响一记嘹亮口哨。
不多时,一匹高大黑色骏马奔至围墙下,高抬前蹄,扬声嘶鸣。
袍袖一挥,龙萨齐撩起下摆,脚尖一点,翻身跃下高墙,动作俐落地跨坐入鞍,扯动缰绳策马驰骋而去。
“哎、哎、哎,他怎又翻墙了呢?”才挥扇拍去一身尘埃,范闻抬头见他翻身出墙,即现出一脸的不认同而猛摇头。
“述峰,你可不能学爷呀,那样挺危险的。”摇著羽扇,他步向石梯。
“范闻……”兀述峰望向墙下躁动踢蹄的棕色骏马。
“你瞧,走这石梯下去,不是挺好、挺安全的吗?”撩起衣摆,他步下阶梯。
“范闻!”
“啥事?”范闻应声回望,凤眼带笑。
跃上高墙,兀述峰神情不耐地回头瞪他——
“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从这一块下去?再慢就追不上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