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于白宫集团名下资产的贝诺凡饭店,自一个月前就有了一对又一对的大型祝贺花篮自饭店大门一路排进大厅、长廊、直至二楼去掉原有的隔间而成了一大型空间的会场。
今天,这里将有一场名为“千禧魅惑”的大型服装展示活动。
宽敞的空间,耀眼的灯光,华丽的伸展台,以及衣香鬓影?冠盖云集,在在地强调了这场盛会的豪华与气派。
在后台——
盯着紧裹在黎颖岑身上全世界仅此一件,而无法再挑剔出任何缺点的一袭浅绿设计,白玫瑰微皱着双眉,想找出其中的问题。
问题是出在哪?为什么会感觉不对?
“你们看看这问题是出在哪?”她出了声,伸手招来原在一边忙碌而无声的四各女子。
“有什么不对吗?”放下手边设计图,拥有显赫家世的欧晨凌首先走向前开口问道。
身穿银白色洋装的殷情棱也凑上一脸的无辜。
“不可能是我的问题。”殷情棱很有信心的撇开自己与问题之间关系。当她凑近黎颖岑的脸庞,仔细地盯看着自己一手所包办的美丽杰作时,不禁要指着经过她淡扫上妆的粉丽脸庞,发出一声极为无奈的叹息。“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张脸,天呀!我怎么会这么优秀?”
“殷小姐,还记得谦虚二字的中文写法吗?”这时,一声冷讽随后传来。
“当然记得,而且我也还记得“黑暗”二字的写法。”回头看一眼站在身后的商佩俪,殷情棱看似无意的热心提道。“要不要我也顺便写给你看看?”
“你们两位可以暂时停火吗?”就在商佩俪脸色一沉之际,脸上一直没有多余表情的罗叶已习惯性的上前隔开两人。
看着突然又起的争端,白玫瑰摇了头,自行找了位置坐下,看一眼指着晚上六点四十五分的腕表,她暗忖,两人何时会自动停下战火。
谁能想象现在正风靡全球上班族女子,带动流行趋势的名牌服饰“玫瑰园区”,会是她眼前这一群美丽而个性迥异的女子的心血结晶?
不过是问了个问题而已,竟也能莫名引渡出彼此间的暗潮,这实在是令她难以想象。看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得还真是对极了。
直到罗叶又即时上前拦下了应该具有可看性的场面时,白玫瑰才又看了一眼腕表。
六点四十九分。与上一场争辩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相比,这次的四分钟实在是太不够看了。她噙着笑意,转头看向不为周边情绪影嫌邙仍绕着黎颖岑转看的欧晨凌。
“有看出什么吗?”
“我想,我们的荆棘玫瑰少了一种装饰。”欧晨凌笑着回过头,看向认识多年的白玫瑰。
众人顿时全将眼光再次的盯向黎颖岑身上。
审视着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黎颖岑,白玫瑰最后将眼光落在她的发型上。看着经过特别设计而似随意绾于后的发髻,她已经了解欧晨凌的意思。只是,再五分钟服装秀就要开始,而从现在到颖岑上场压轴也只剩四十五分钟,来得及吗?
“你打算用什么来代替?这里有吗?还是要到哪买?”白玫瑰拧起眉。
这时,刚从外面拿着节目表进来的欧阳浅,在一听见白玫瑰提到“买”字时,顿时瞠着一双惊恐大眼。
“还要花钱买?不会吧!”一想到还要花钱,欧阳浅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得想打人。
看见欧阳浅一进来就似被吓坏的表情,欧晨凌笑着从桌上已堆积成山的花束中随便抽出标有御凡尔字样贺卡的大束玫瑰,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
“绿色的荆棘。”看着欧阳浅似要昏厥的模样,她强忍笑意说道:“就看浅浅是要这些玫瑰花,还是要钱罗!”
“不!那玫瑰花也是易宫阙用钱买的,不管是钱还是花我都要!”一听到只能二选一,欧阳浅脸色顿然一变。在她刚想冲上去抢救她的花时,就被商佩俪和殷情棱还有罗叶给联合抓住。“你们这群女人,快放开我!我要钱,我要钱,我要易宫阙的钱啦!”她不住的尖声叫着。
“这女人怎么这么喜欢钱啊?!”白玫瑰有点头疼的侧看着在那一直高喊着“我要钱、我要钱”的欧阳浅。
静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黎颖岑突然微扬起一丝笑意。
自从两年多前在中正机场苞着白玫瑰离开台湾后,在白玫瑰的安排下,她进到法国的伊沙尔服装设计学院,以自身的聪颖在短短十八个月内拿到相当于台湾大专院校的学位后,就一直跟着她们走遍世界各地。
在与其它人熟识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是碰上了名扬商场的白宫玫瑰。
以前,她就曾听闻白宫玫瑰曾为龙门集团总裁龙卓鸿找回其妻子伊涵蓝,及令韩氏集团韩尔扬为其情妇乔颖君,放弃海外大半市场的传说事迹;虽不知其内情如何,但却也挑起了她对玫瑰的好奇。
只是,她从不知道白玫瑰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从多少次的言谈之中,她知道,自己及其它人在白玫瑰的眼里都是一朵玫瑰,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至于是何涵义,从没有人想探究到底。
因为,是花也罢,是人也罢,她们早已都不在乎。自己就是自己,不会因为是一朵玫瑰花而就没了自我意识。
玫瑰花也是有生命的,而无论是什么样的品种玫瑰,都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美丽。
而她们自身除了在“玫瑰园区”的固定工作外,每到一个国家,玫瑰总会因不同的展示主题,而就她们之间选出一人担任压轴的表演。
而今天这场盛会,根据玫瑰的说法是自己最后的一次上台。虽然不懂玫瑰的意思,但,她没多问,也不想问。
因为,她现在所在意的就只有即将到期的三年期限。
自两年多前她为玫瑰的一句“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而甘愿定下三年契约,断了自己与所有亲人朋友的联系后,直到现在她都一直不曾后悔。
就像当初在签定契约时,她跳过毁约所附带的条文而毫不后悔一样。
因为她认为,如果跟着玫瑰三年,就可以把她长久一直存于心中因害怕失去易扬,而产生的恐惧给排除掉的话,那她就绝不会毁约,而既然不会毁约,那又何必去拘泥于那些文字条例。
包何况,以她的三年和易扬的未来相比较的话,她的三年实在是不算什么的。
虽然,条约里有载明在这三年里,她不能和任何人有所联络,包括易扬在内;但,她还是认为这一切都值得。
一待三年过去,她就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不是吗?
只要,他还等着她,这一切就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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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千禧魅惑”的大型会场,仰望高挂于上的七彩华灯,众人皆有着一种置身于华丽宫殿的错觉产生,即使是参与过皇室盛宴的少数豪门巨室,也不禁为这会场的奢华而瞠目结舌。
而听曾于他国观赏过这支玫瑰园区,所举办的大型秀展的该名牌代理商指出,这支设计团每到一处所筹办的大型会场,皆是以砸钱的姿态,特请专人为其设计出独一无二的专业展示秀场。
看着环扎于U型伸展台边缘而向外延伸三公尺距离的绿色荆棘,令人有着一种奇异的感觉。因为,那应该是玫瑰的枝梗,而今却让人给剪下,设计成阻绝现场宾客靠近伸展台的一种极为明显的警告标示。
在节目正式开场之前,受到邀请的相关业界精英,皆三五成群的讨论着此次服装秀的外围传说。
这时,会场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低语。
“严先生来了。”见到挟带狂傲气势进入会场的严凯倬,立即有人回过头对身后的人低声指道。
“你看,阙老五也来了。”在众人望向入口处时,法国奇美事业总经理布尔克意外的看见阙易扬。据说阙易扬这些年都不曾离开台湾。
就这样,每随着一句的低声询问,就见到有人朝着会场入口处望去。
听说,阙易扬是在入主阙氏银行整整一年之后,才在一次紧急文件的签署中,让该银行的高级主管发现,他们的副总裁就是阙易扬,而阙易扬就是那个传说中身体孱弱的阙家老五;这也就是说,阙易扬足足耍了阙氏银行众高级主管有一年之久。而这样以上戏下的消息,在当时可传递了全球的金融界。
“阙氏银行亚洲区副总裁阙易扬?”巴黎服饰行销经理安东尼,兴奋的问道。“也是Y&C投资顾问公司的幕后执行长?”
对这位在法国创立Y&C投资顾问公司,而在经济萧条之中仍一枝独秀的站稳股市的阙家老五,安东尼有着万分的崇拜。
而其在法国所成立的Y&C投顾公司,向来也是他寄与厚望的地方;因为,就这些年来,Y&C投顾已为他将当初所投下的资本,连本带利的翻了数倍。
“没错。”布尔克肯定的点头。“而且最近这几天,我还听说他们阙氏银行正打算在法国成立分行。”
“真的吗?”这时,站于布尔克旁边,正与其客户谈论未来相关合作的法国斯黎士银行总裁威廉二世,讶然的回头问道。
对这位曾于多年前跨国献策,挽回濒临倒闭的美国纽约银行,而扬名国际的阙家男子,他一直认为其具有翻覆经济的能力。他担心,法国经济若有了阙氏银行的介入,恐将刮起一场风暴。
“他好象变了。”就在一行人想上前与其问候之时,曾与阙易扬有业务往来的莎莉薇服饰总经理克伦逊,在看见他的瞬间不禁愣住。
因为今天,在其眉宇之间,已不见当年他曾为之怔愣的含笑俊颜;在其依然俊美的脸庞上,他看见的是一种——阴沉的孤寂。
一踏入会场,阙易扬及严凯倬两人立即被会场的导位人员给引领至视野良好的贵宾席上。
看了一眼四周似将上前行来的众人,阙易扬换上一脸的冷漠。因为,他不想再勉强自己挂上笑容,也不希望有人过来打扰。
抬头环视偌大会场,阙易扬发现在华丽的七星水晶灯照映下,整个会场的空间竟显得金碧辉煌而恍如进入皇室宫殿。
转向眼前极为华丽的走秀伸展台,他的眼光瞬间让那沿着四周一枝枝尖锐刺人的荆棘给抓住了视线。
摇了头,闭起了眼。阙易扬想忽略突然窜入心口的一丝丝痛意。只是,紧皱的眉宇,却隐隐透露出他的忽略就似溃决的边防而毫无作用。
张开眼,敛下眼中所有的感觉,他倾身向前,突然伸手握取那围于前方的荆棘枝梗。他想知道以外来的痛觉,是否可以不让他的心再痛下去。
他的动作,顿时引起正注视着他一切的人倒抽口气。
“你在做什么?!”严凯倬低叱一声,扯过他的手。“那是玫瑰荆棘你不知道吗?”
“没什么,只是想确定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抽离了手,阙易扬凝看着手掌指月复间,多处已凝聚成珠而滚滚欲落的血滴。
“那现在可以确定它是真的了吧。”严凯倬瞪了他一眼。
他无语,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他轻轻的握紧了拳?而在感觉到掌心的黏滑时又缓缓地放了开。
看着掌心已染成一片的瑰红,一声叹息逸出了阙易扬紧闭的唇间。他喟然地躺靠向椅背。
他应该要有刺痛感的。只是,来自心口的痛意,却轻易的掩去了他外在伤口的痛觉。
她,可知道她的离去,带给了他多少的痛与孤寂?
如果,如果能尽快找到她,他就不会再觉得痛,也不会再觉得孤寂了;但是,她在哪?
她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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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七点时刻,伸展台后方陆续走出多名导位工作人员,引领尚未就位的与会人士入位。
七点时刻一到,在一串滑泄而下的音符中,伸展台的上方突然降下一巨型标有“千禧魅惑”的布幕。
此时称职的节目司仪在低扬的音符之间,介绍出此次服装秀展的主办单位及协办单位。
在节目的行进间,严凯倬显得兴致昂然地抬头观看着穿在模特儿身上设计完美的服饰。
虽然他不懂得女人的服饰,但是,以他纯男性的眼光看来,这样的设计却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眼光焦点。
“你知道这支玫瑰园区是谁创立的吗?”严凯倬侧身靠向他。
“我对这一行没什么研究。”阙易扬不感兴趣淡淡的回道。
“没人要你对服饰业感兴趣。”瞥他一眼之后,严凯倬才语带神秘地继续说道。“不过,我想你对这个人应该会有一丁点的兴趣才对。”
“是吗?”敛下眼中的沉黯,阙易扬微扬起唇角。自颖岑离去之后,他就已不知还有什么足以引起他的兴趣。
“我听说这支设计团是以白宫玫瑰为首。”严凯倬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
“白宫玫瑰?”顿时,一道讶异闪过他的眼。
“我就说你会感兴趣的。”见到他惊讶的反应?严凯倬显得十分得意。
“你是说三年多前,以一张好牌吞下韩氏集团部份海外市场的白宫集团三少主白玫瑰?”他皱着眉,回想三年多前韩氏集团总裁韩尔扬一项令人震撼的决定。
“我想应该就是她了,因为这间贝诺凡饭店就是隶属于白宫集团名下。”说到这,严凯倬就皱起了眉。“说实在的,直到今天我还是很难理解,当年在商场上有狂狮之称的韩尔扬,怎会为了找回失踪的情妇,而答应她以大半江山做为寻人条件?”在他的观念里,情妇没了换人就好了;反正在他们这高层的白领阶级世界里,多的是女人自动黏上身甩都甩不掉。
“其实,韩尔扬的行为并不难理解,因为他的目的只是想换回自己的真爱而已。”他相信,那传说中让韩氏失去大半江山的祸水红颜,必是韩尔扬唯一真心深爱的女子。阙易扬微扬起唇角继而皱起眉。“倒是白玫瑰的做法,就令人有些难以接受与认同。”
他无法想象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会以如此深沉的心机利用一个人的真爱,而索取昂贵的回馈。
“据说,这朵玫瑰在面对敌人时,所使用的手段就和男人一样——”这时,他向来显得轻松而带有笑意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突兀的阴沉。“毫不留情。”
“是吗?那今天我倒想会会她。”阙易扬笑了笑。传闻中白宫玫瑰一直是隐于暗处,而今能见到传说中的神秘女子总是令人期待。
“是她?我看还是不要比较好,像她那种女人少见为妙。”严凯倬皱了眉说道。“况且,我也从没听过她有出现在自己的服装秀展里。”
“是吗?”阙易扬不在意的笑笑。
随着节目的进行,会场的气氛在伸展台灯光及四周不断传来的音乐效果相互搭配下,变幻出一段段令人难以想象的美丽世界。
在两人的低声交谈中,秀展节目也渐渐接近尾声。面对如此完美的服装盛宴,四周不断的传来喝彩之声。
原抱着比较心理来观赏此次服装盛宴的众多同行业者,看着数位名模跟随音乐节拍,而慢慢退出伸展舞台时,他们不禁低头对玫瑰园区的服装设计款式交互赞叹出心中的折服。
这时,就在众人情绪高昂之时,会场气氛热络之际,全场灯光顿时全数暗下,而原不断回绕于会场四周的音乐也乍然停止。
他们不自觉地停下所有未完的私语话题,而将目光调至显得沉静的伸展台之上。这样的急转气氛让他们有着一种呼吸紧促的感觉。
这时,一道水银灯光突然倾泄而下,一段音符也悠然响起。
阙易扬猛然抓握住椅把倾身向前,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突然出现于伸展台之上的人影。
瞬间,他停了呼吸,震惊的凝望着位于伸展台之上的女子背影。
那身影,那姿态,是那样的熟悉;她的每一侧身,每一轻转都是那样的牵动着他的心。他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是他的人吗?是他的颖岑吗?阙易扬不住的在心中狂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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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裹着粉绿丝质曳地独特设计的婀娜,在伸展台上转走之时,让台下众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将目光该放在哪,而发出赞叹之声。
这一刻,他们的眼光全让台上有着绝丽五官的女子给占去了所有视线。
那双黑亮瞳眸该是清如水,柔如风,但在她高绾发髻上一圈圈由绿色荆棘所编织而成的头冠相互映照之下,他们却明显感受到一股自她眼中强释而出的芒刺。她眼中的防卫之意,实在令人……
这样美丽的女子,实在不该有着这样如玫瑰荆棘般的眼神,而将众人皆隔绝于安全距离之外。瞧见她毫无笑意而紧抿的红唇?众人不禁低声讨论着,如果她能轻轻一笑,不知会是这样的一种风情。
突然,有人在台上女子行经面前时发出一声惊叫。众人皆感疑惑而纷纷转头探询。
瞬间,一阵阵低音波浪已缓缓传开——
“完全没有针缝车线!”
他们瞪大眼睛,审视着台上女子身上的设计。
狈于她身上的一袭服饰,是一款毫无针缝痕迹的独特设计。简言之就是,她现在身上所穿的并不能算是一件完整的设计,但,却是一款独一无二的完美构图。
因为,该名设计师是以一款有着玫瑰图样的粉绿丝绸质料,在该名女子身上大胆圈围出其婀娜身段。
这款设计的完美之处,在于它系于腰间的数朵玫瑰;一旦轻扯玫瑰花朵,该设计将成为一件直泄而下的丝绸质科,而见不出其曾在她身上的原有的轻盈美丽。
这样的独特设计,顿时让众人叹出心中的惊奇。
扬起执于手中的轻纱,黎颖岑随着音乐的节拍,一如往常习惯性地平视四周,轻移脚下傲然的步子,而未曾将坐于伸展台四周的与会嘉宾给看进眼里。
只是,在她行至U型伸展台的边缘,而欲转过身回到中央定位,结束压轴的责任之时,自身后传来的骚动,让她微愣而回过了头。
但是更快的,突然自贵宾席中出现的银发男子,在将手上的大束荆棘玫瑰递上她手之后,出人意料的轻吻上她的脸颊并将之给拥入怀中。而在她怔愣的当口,一件纯白披风也已然罩住她于外的肌肤。
她知道他是玫瑰的亲蜜爱人,对于献花献吻与献上披风这样的绅士举动,在他来说也只是一时的兴起而无他意。黎颖岑微微一笑,稍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靶受到来自腰间的掌控,她不解地抬起头望向他金色眼眸。而在见到他金眸中所传出的暗示后,黎颖岑顿时明白他是要自己随他而行。
只是,那突然传自身后常于午夜梦回时出现的熟悉噪音,教她猛然一震。瞬间,迷蒙泪雾已凄上了她的眼。
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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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不住心中的激动,阙易扬倏地站了起来。在众人震惊之中,他不顾手掌再次传来的刺痛,用力扯断阻于前方的绿色荆棘。
找到她了,终于找到她了!见到多年来始终回旋于脑际的美丽,阙易扬狂释出一种无以言喻的激狂心悸。
他想伸手拥进她所有的美丽。
但,就在阙易扬正欲跨上伸展台,朝她跨步行去之际,眼前的一幕顿时教他怔住。
他摇着头,再摇着头,一再的摇着头。阙易扬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献花,他可以略过;吻颊,他也可以略过,但是——
在见到银发扬起手中披风,似宣告所有权的罩上她身时,他猛然一震。
他等待着颖岑推开该名男子,但是,没有,他见不到颖岑有任何的推拒。阙易扬的心顿然一痛。
再见那紧拥她腰身的手,他的心仿似受到针椎;再见那两人似无旁人的相互凝视,他的心,他的心就似受到荆棘刺划而下般地出现了道道血痕。
他的心,又痛了。转过了身,闭上泛光的眼,阙易扬拒绝此刻所看到的一切。
他想走,想走离这个舞台,想走离这个舞台所在的法国,他想再也不要看到这刺痛他心,也伤透他的心的荆棘。他真的不想。
荆棘,真的扎人,真的刺人也真的伤人……
但,但他真的要放手吗?
三年,就快三年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会等到颖岑的归来;如今,等了近三年时间的他,等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是,他真的就只等了这近三年的时间吗?是吗?他喉间微微颤动。
他几岁了?二十五岁…她又几岁了?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他十指倏地紧握!
他已等了她二十一年的时间哪!二十一年?二十一年的岁月,能这样就被轻易抹煞掉?二十一年的等待,能这样就被一个陌生的银发男子给毁了?!
不!阙易扬疾旋过身,对上两人的背影。
除非,颖岑杀了他;除非,颖岑从他身上踩过;否则,他就绝不放手!她是他的,她永远都是他的。
他要颖岑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轻合上眼,阙易扬让自己沉入短暂的寂静。他缓缓地舒展自己的心,藉以褪下心中所有的殇,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悲愤,所有的……
再张眼,他已找回了自己差点狂乱而迷途的心,也找回了对颖岑所有的深情爱意。
“颖岑——”看着她的纤细身影,他深情唤出多年未曾再出口的名字。“回来。”
那一声呼唤,使得傲然的步子,于瞬间微微一踉。震颤的双肩有着她承受不住的激动。
黎颖岑不住地在心底问着自己:是他吗?那个每夜都教她于睡梦中哭喊出名字的人吗?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如果,如果不是他,那她……那她会不会因这椎心的刺痛而泪洒舞台?黎颖岑强张着泪雾蒙蒙的双眼,抿了微颤的唇。
抬手拉开置于腰间的手,她微颤着身子,步子微踉地缓旋过身。
看着她纤细身子,微微一颤;看着她跟跄身影,缓缓旋过;看着她美丽黑瞳,泪光闪闪——
阙易扬轻扬起唇边的一道深情温柔,向她伸出手。他坚定的告诉自己,是的,他要他的荆棘回来。就算——
就算,他会被扎的遍体鳞伤;就算,他会被刺的鲜血直流;就算,他会被伤的心碎而死。
他,还是要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