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焚宅举动,使得刚自公司回来的蒋天立心中怒火上窜,血压升高。
看着眼前已形同废墟的蒋家祖宅,蒋天立转身愤视眼前并肩而立的男女。
啪地一声,蒋天立扬手,直接重掴蒋家孽孙。因得到消息,而陆续赶到现场的数名记者与外人,惊见蒋天立的愤怒,莫不发出一声声的惊呼。
看见逍萨被掴,夏日情心痛如绞。
“你就这么爱她,爱到不顾我们蒋家的列祖列宗?!”蒋天立震怒愤道。
“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爱一个人,是你给我这个机会的。”抬手拭去唇角血丝,周萨淡淡一笑。
“这就是你对我栽培你多年的回报?!”
“这些年来,我不也为你做了不少事?不也把蒋氏给带进世界百大集团?”
“你!”
“若不是你的执意联姻,蒋家祖宅今天还在的。”他冷道。
“你是说这一切全是我的错?”蒋天立脸色涨红。
“我没说这一切全是你的错,毕竟这把火是我放的。”他一笑。
“什么样的狐狸精可以这样——”蒋天立气得口不择言。
听到“狐狸精”三字,夏日情身子明显一僵。
背中突然僵直的身子,教逍萨脸色骤然冷下,扬起头冷视面前老人——
“今天我依然敬你是长辈,但如果你再辱骂她一声,就不要怪我不念你我多年的祖孙之情。”他那忽然冷下的语调,教蒋天立惊怒不已。
“逍……逍萨,我没关系的,你不要这样……”听到他顿然转变的语气,夏日情惊仰起脸。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伤害你的话。”抬手拭去她威胁着要滑落脸颊的泪水,逍萨对她温柔一笑。“你……你……你就这么护着她!”蒋天立手指颤抖,直指着面前两人。
“不护她,我护谁呢?你?还是林-惠那个女人?”他冷笑一声。“我想见惯大场面的你们,说不定都比我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那何须我为你们担心。”
“敢对我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一气之下,把你赶出蒋家大门,”他怒极了。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要怎么做都随便你了。”
蒋天立顿地瞠大眼。
“你……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真会把你赶出蒋家,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就连你手中的财产,我也会想办法拿回来,到时我再看你如何跟我作对!”
“我当然不以为你是在开玩笑。”
“知道我不是开玩笑就好,现在你马上叫她滚,否则的话——”蒋天立怒道。
“恕难从命。”早已预知会有的结果,逍萨冷冷瞥视他一眼。
“你!”意外的回应,教蒋天立怔愣。
“明天,我就到户政办手续。”他一脸漠然。
听到逍萨毫不在意的言语,蒋天立这才心慌了。
而立于他身后的管家,一听到主子的话,更是紧张。他担心这祖孙俩真会因此而决裂。
“老先生,刚才我听到先生答应夏小姐,要和蒋家月兑离关系——”
避家的话,犹如一记闷雷,闪击进他的脑子。手抢心口,蒋天立全身颤栗。
“你!你真要为她和蒋家月兑离关系?”他话一出,在场多名记者莫不瞠大双眼,他们从不知这社会上竟还有这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存在。
“我说过了,明天我就会到户政去办手续。”他撇扬唇角。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竟然……”
“你不该和林-惠联手欺负她的。”想起两人之前对日情的为难与讥嘲,蒋逍萨咬牙恨道。
看出他眼底的恨意,蒋天立知道除非蒋家还有其他优秀的孩子,能代替逍萨在蒋氏企业的位置,否则他若再以权位相逼,以硬碰硬,就只会教逍萨不顾一切地转身离去,丢下群龙无首的蒋氏企业。
只是,蒋氏这一代,除了逍萨拥有领导能力之外,其他的孩子根本就不及逍萨的八成能力。
虽然只要再稍加训练,想再培训出一个领导者不是问题,但是,要他这个老头子再教新人,他又有多少时间可用?
他已经老了,再也无力承担起蒋氏企业的庞大压力。或许……抬眼望向一脸坚毅的长孙,蒋天立似失去活力般地垂下了头。
彬许他是该放下一切,不该再坚持己见了。顿时,像苍老了十数岁,蒋天立双肩一垮。
“你赢了……”丢下一句,蒋天立即无力地向后倒去。
尚未完全理解他话中意思,蒋逍萨因见到他身子突向后倒,而与日情急步上前扶住他。
骤转直下的情势,教众人心惊,而围上前。
蒋逍萨拧眉示意蒋家人员,隔开碍事的记者。
“蒋老先生!蒋老先生!”日情惊喊着。
勉强睁开双眼,蒋天立见到夏日情眼中的焦急与担忧,再见长孙依然冷漠的眼神,他终于体会到日情之所以能得到进萨爱意的优点之一——善良也不记恨。逍萨该是见到了她的善良吧,只是善良在这世上,似乎只有教人欺负的分。
“如果……你真心想和逍萨在一起,就该懂得保护自己,为自己争取,否则……你永远只有受委屈的份。”他气如游丝。
“蒋老先生?”他的意外言语教日情一愣。
她没保护自己吗?她没有为自己争取吗?在蒋天立听似简单却含义深远的话语中,夏日情被迫面对自己对这段感情的被动地位。她一直想有逍萨陪伴身边,但,她却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她被动的等着逍萨为她铺好一切路,静等着逍萨为她打通一切难关。他曾说过要她和他一起面对未来,她也答应了。但,她有做到吗?
脑中缓缓凝聚的答案,教夏日情神情怔然。眨了眼,她回眸凝望始终立于她身前,为她挡去一切风雨的男人。
没有,她没有……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躲在他背后,看着他为白自己做尽一切,看着他为她与家人对立,看着他为和她在一起,不惜烧毁蒋家祖宅。
相恋多时,她似乎一直是以委曲求全的方式来求取自己的爱情。她错了吗?她的委曲求全错了吗?直视白发长者蒋天立,夏日情神情愕然。
转望长孙一眼,蒋天立叹出一口长气。
“你赢了,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说再多也不及她对你的——”
卑未说完,蒋天立已经陷入一阵昏迷。
一见情况似乎不对,蒋逍萨即要管家尽速召唤家庭医师。
在将蒋天立急送往距蒋家祖宅一百公尺处的蒋氏山庄时,记者的执意跟随,教逍萨语气不耐而愤怒——
“滚开!”
***
“你该进去陪他……”立于蒋氏山庄门前,日情对自屋内走出的逍萨说道。
她神情忧虑,他却轻松以对。
“他没事了。”想起方才一进山庄,爷爷即自动清醒,一脸严肃与他谈判,蒋逍萨不禁一笑。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过于坚硬的态度,转变了爷爷的想法,但能听到他表明不再干涉他与日情的感情,他心情十分愉快。
只损失一栋宅子,就能让自己感情自由,也依然能拥有眼前一切权势,是他未曾想过的。
能有这样的结果他该满意了。只是,他要的不只是这样,他还要日情终有一天能和他一起跨进蒋家大门。
“没事?他都被气得晕过去了,怎可能会没事?逍萨,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爷爷,你不该为我……”想到蒋天立的晕倒,日情深深自责。
“他真的没事,刚才他只是为自己找借口月兑身而已,毕竟对林家他有他的立场存在。”见到她眼底的不解,逍萨笑着解释。
“刚才你不也听到他说我赢了?其实他该说是我们两人赢了才对。”
揽着她,两人一块再走回祖宅。现在他有首要工作必须完成。
“赢了?”她不明白,而摇了头。
“他以重建蒋家祖宅为借口,默认你的存在。”逍萨给她一道温柔笑意。
“真的?”日情惊喜道。
“嗯?只是……”一抹歉意飘上他的眼。“只是目前,你还是不被允许跨进蒋家大门,日情,我很抱歉……”
再次地,蒋天立方才的话语,又窜进她的脑海,她神情黯然。是她自己的错,怪得了谁;掩下眼底的一丝幽意,日情微抿唇。
她知道自己该改变了。为了逍萨,也为了自己,就算她不在乎是否能正式嫁入蒋家,她都不能再退缩。
她不该再沉默,也不该再任由其他人来影响逍萨与她的感情,就算她自卑,她还是得克服。至少,她该为这段感情尽心力。
在逍萨如此用心对待她时,她也可以努力为他忽略自己与他身份的差
“没关系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强打起精神,她绽出一抹笑。
是的,只要能和逍萨在一起,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
得到意外消息,陆续抵达现场的记者,面对始终沉默紧偎相依,静看已成一片灰壁残宅的男女,除了能猎取镜头外,始终得不到两人的回应。
但由一旁的蒋氏员工口中,他们多少也探出一些内幕消息,而这些内幕也够教他们吃惊了。
因为,他们都曾听过蒋氏企业现任副总裁喜欢男人的传闻,但今日一探之下,竟然问出蒋逍萨早在婚前即有亲密女友的事。这简直跌破了他们一群人的眼镜。
这时,一辆自远而近疾速驶来的红色轿车,教三五成群围在一块相互讨论讯息的记者,眼睛一亮且争先跑向前。
驾车直驶高雄的林-惠,车子刚过彰化,即被媒体记者通知祖宅被焚的消息。她一路疾速飙车驶回台北。
一下车,瞪眼惊看着眼前仍有星火余烟袅绕,已成一片残垣废墟的祖宅,林-惠猛摇着头。
怎会这样?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梦。林-惠一再的想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个梦境。
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教她无法视而不见。为什么?为什么逍萨要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又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不顾一切,放火烧了自家祖宅?
“林小姐,听说蒋先生是为情妇烧了蒋家祖宅,你的心情感觉如何?”T报记者第一个冲上前开口访问。
林-惠脸色乍变。
“林小姐,面对蒋先生的外遇,你会不会诉请离婚?”王记者月兑口直问。
“对呀对呀,林小姐你知道蒋先生外遇的事吗?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W报记者冲上前,绯闻杂志记者也急步跟上。所有从另一对男女主角身上得不到任何消息的记者们,皆疾步围向身为蒋家人之一的林-惠。
“林小姐,被蒋先生冷落,你生气吗?”
“听说是蒋老先生做的主,你才有办法嫁进蒋家,是不是这样子?”
“林小姐,你对这件因利益结合的婚姻有何看法?”
“蒋林两家的联姻,并非出自于蒋先生的意愿是吗?”
“林小姐,传闻有人曾看见你和一名男子状似亲密的走进凯悦饭店,是不是真的?那个男人是你的情夫吗?”
“听宅里的人说,夏小姐比你更早认识蒋先生,是你半路杀出抢走人家的男朋友,林小姐,事情是这样子的吗?”
“林小姐,你仗恃出身优势,抢人家的男朋友,你会不会心里不安?”
“商场上都传说夏小姐是因为出身平凡,所以被蒋老先生排除在外,那可不可以请林小姐说一下,出身豪门的男女,是不是都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另一半?”A周刊记者硬挤向她。
“林小姐,你之前见过夏日情吗?你们两人有谈过话吗?”
他们问了太多太多的问题,但是,林-惠只听到逍萨为情妇放火烧了蒋家祖宅,还有其中令她怨恨的三字个——
“夏日情!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自己的名字?!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上她从不知道逍萨竟会这样不给她面子,竟会这样公开与夏日情的关系!
她以为逍萨多少会顾虑蒋家声誉的,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一再的给她难堪,一再的让她措手不及,一再地教她只能处于被动的挨打位置。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夏日情!
可恶!
“抢了我的丈夫,你还有脸沾沾自喜、得意洋洋地大肆宣扬!你这贱——”心底的愤恨,教林-惠失去该有的理智,而尖声叫骂。
一再传来的辱骂声,教沉默的男女有了反应。
听到咒骂声,再抬眼见到不远处盈满一身怨怒的林-惠,一丝恐惧倏染上日情的眼。她颜容惨白,眼眶泛红。
她知道林-惠一定会出现,也知道自己该尽量避开。但在逍萨迫不及待想为她重建祖宅之时,她却无法独自一人离去,她想陪着他。只是……
微颤的唇,直颤的身子,泄露出她无法承受,也无法掩藏的难堪。
靶受到怀中纤柔微微颤栗,逍萨心里是一阵疼。
“你给我闭嘴!”转过头,蒋逍萨冷视那个一再对着日情叫嚣的女人。
“你!”当下的难堪,教林-惠愕然瞠大双眼。
傲不理会围绕四周打算抢得热门新闻的记者,蒋逍萨回过头紧拥住背里的纤柔娇躯,轻声安抚着她受惊的情绪。
“别担心,一切有我。”
“逍萨,我……”仰起已无一丝血色的苍白脸庞,日情声音哽咽。“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她似想再次退却。
“不行,我要他们知道你才是我的选择。”他冷下脸庞。
不需她再多说些什么,逍萨已猜到她想再次退缩。但是,他不准。
他再次冷视愣立原地的林-惠。
“给我滚上车去,要再给我胡言乱语,管你是林家女儿,我照样整死你!”
“你敢!”她脸色难看,但为争一口气,她挺身向前。
“试了才知道!”
那毫不客气的冷硬语气,教林-惠瞠大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认为错的是她?
以前为让父母开心,她在自家公司努力认真工作,也为自己在商场上闯出名声,可是哥哥们却认为她太过精明能干,处处抢锋头,处处和他们作对。
而前些天,她多年好友说她性子过烈,太好强、太直接的缺点,会留不住丈夫;刚才记者也说她仗势抢人男友,还问她会不会心里不安;现在他这个婚姻的外遇者,竟然还对她恶声恶气?!
欺人太甚!拨过一头乱发,林-惠咬牙恨瞪眼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