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缠已经结束,心与心的碰触却是才开始,舒致远将她的果身牢牢的禁锢在怀里。
“-也是爱我的。”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嗯。”她没有否认。
“为什么-会爱上我?”舒致远忍不住问。
他在替妹报仇之前,他们素昧平生,之后她虽不曾拆穿他,可他的诡计却也从没能瞒过她的双眸。如此恶劣的行径、如此恶劣的他,她怎么还会爱上他?
他为此困惑不已。
“我的名字叫君怡歆。”她答非所问的。
“我知道。”
“在君家,我们这辈的男孩子排“贻”宇,女孩子排“怡”字。而在我九岁前还只有一个单名叫做“歆”。”君怡歆幽幽的道,“你知道这歆字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舒致远摇摇头。
“歆是羡慕的意思。”君怡歆告之,“我和母亲都是被君家驱逐的人,这个你都知道了。”
“嗯。”他点点头。
“母亲死后,是大哥将我带回君家,也是他请求老夫人让我冠上君姓,并让我入了排行的。除了母亲之外,大哥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君家人。”
“抱歉。”是他夺走这个唯一对她好的君家人。舒致远有些内疚。
“你已经答应给我大哥一个公平判决的机会,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在她离开苏州前,大哥君贻笑被判了流放拍卖的刑罚。
“嗯。”舒致远有些心虚的应一声。
“其实当我在酒楼里看到你那双眼睛时,我就知道你的来意不单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君怡歆仍有些害怕呢!
“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他不解的问。
“你们兄妹间的深厚感情让我很羡慕,我忽然很想知道被这样的你真心爱护的滋味。”从没有人这么对她,即使是假的她也愿意沉醉啊!
“歆儿……”她的神情很寂寥,让他忍不住又一次吻她。
“不过,那时还不是爱,充其量不过是一种羡慕罢了。”君怡歆自剖道。
“那——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舒致远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应该是在回廊里听见你和熊副将他们说话的时候吧!那时我就在想,如果被这么一个人爱上,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她回忆道。
“那时——在?”舒致远怔了怔:原来看似完美的计画,竟是从一开始就露了馅。
“嗯,我是去还你遗落在我房里的玉璜。”君怡歆伸出手,在破烂的衣服里翻找许久,才找出那块玉璜。当下她如释重负,“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这块玉璜就要被那些强盗抢了去。”
“难道那强盗是要抢-怀里的玉璜?”他讶异不已。
现在回想起来,他隐隐察觉那强盗拉扯她的衣服、将手伸进她的怀里,好象都不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是啊!他们看上的是小墨点呢!所以我就让她快胞了,后来他们又来抢我的——呃,不,是你的玉璜,接下来的情形你全看见了。”她理所当然的道,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
“-怎么可以罔顾自己的安全!”说到生气处,舒致远将她抓到自己膝上按着,在她的臀上狠狠打了几掌才罢休。
他的手劲本就惊人,惊怒之下更是毫不留情。
“你……”君怡歆又痛又委屈,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唔,歆儿-……”她这一哭,舒致远立刻就清醒过来,惊见先前还是粉白的肌肤现在多了几个红红的掌印。
“都是我不好,-打我吧!”他心痛的搂着她,抓着她的小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打。
“你可是将军呢!教人打肿了脸怎么见人?”君怡歆不禁破涕为笑。
“-原谅我了?”他还在那里狂喜呢!却见她摇了摇头,当下他的一颗心又沉到谷底,“-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不,我很高兴。”她的前半句话将他打入地狱,后半句又将他拉回人间。
“高兴?”舒致远十分不解。
“是啊!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过我。”他打她是出于对她的关心,所以她的小屁屁虽然疼得很,一颗心却是暖暖的。
“歆儿,答应我,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了。”他抵着她的额头,软语要求,“在我心里,-比这块御赐的玉璜珍贵多了。”
“嗯。”他的真情流露让她嫣然一笑。
“歆儿,-比其它什么都重要,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不想再失去。”舒致远真情流露的告白。
“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女人都是好奇的,君怡歆也不例外,“是在我救了你之后吗?”
“不,那时我对-只有感激之情。”他坦白告之。
“那是你住在我院落里的时候?”她又一次猜测。
“我很希望是,但如果是的话,我后来就不会舍得伤害-了。”舒致远遗憾的说。
“这么说不是了?”她很失望。
每个女人都希望对方先爱上自己,就算不能同时爱上对方,也希望对方越早爱上自己越好。
“嗯,那时我对-只有歉疚。”他没说的是,就连这点歉疚之情也很快被他心中的仇焰烧得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时候呢?”君怡歆终于放弃猜测了。
“就在-离开君家的那一刻,看着-绝然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她不自觉露出的孩子气,让舒致远笑得很愉快。
“然后你就让大胡子副将跟着我,还擅自断了我的财路?”她假装气愤的质问。
“是两个大胡子一起跟着-,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他笑得有些心虚,“断了-的财路是因为我知道,这次再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我生命中的瑰宝了。”
“算你会说话,那我就原谅你了。”君怡歆爽快的拍拍他仍然赤果的胸膛,却引出了他体内仍未得到满足的。
“多谢娘子的宽宏大量。”他笑得有些邪肆。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毕竟是人家爱你爱得比较久一些。”君怡歆歪着脑袋,仍有些不甘心。
“那——不如罚我用一辈子来补偿-可好?我会每天爱-多一些,直到我的爱将-厚厚的包裹住。”舒致远感性的说。
“咦?我怎么觉得你的嘴好象涂了蜜一样?”他的表现彻底颠覆了君怡欧心中对武将的看法。
“不如-亲自来尝一尝……”他翻身压上她,强势的宣告道:“我打算身体力行来表现我对-的爱,不只如此,我还要我们的孩子来延续这份爱。”
“唔……”一天要两次是不是太多了?君怡歆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开口拒绝。
只可怜了还在外面站岗的熊副将和小墨点,他们还以为终于可以去歇歇脚,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唉~~这年头做属下(丫头)的可真不好当呀!
两人不约而同的感慨。
南京虽然和苏州相隔不算远,也同属于江南地区,可是帝都风情到底和水乡风情大不相同。
一进入南京城,她的一双眼睛就忙碌的看着,不光看,还不时伸手比画,好象想将眼前所看到的都画进画中一样。
如果说她还算懂得收敛,那她身边的小墨点可说是一只下了山的猴子,一双眼珠子撑得老大,小手模模这模模那,嘴里还唧唧咕咕的说个没完。
她们将南京街上当成风景名胜,却不知道街上的人也将她们当成了风景。
毕竟天子脚下的堂堂帝都,像她们这样穿得华贵,一举一动却像乡下人进城的人也实在不多了。
东看西逛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眼看已近晌午,这对好奇心十足的主仆却还是兴致勃勃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嫁给我之后就住在京城啦!贬有很多机会出来逛的,现在我们先回家吧!”舒致远终于忍不住将她收进怀里说道。
“可是……”君怡欧仍有些犹豫。
“我想马上将我的家人介绍给-,以后他们也是-的家人了呢!”他大打亲情牌。
“我……”她脸上不自觉掠过一丝惶恐。
“-在害怕些什么?”舒致远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对,赶紧追问。
“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家人不接受我吗?毕竟我是君家的人,而你……”终于——她再也藏不住内心的恐慌了。
这一路上她虽然掩饰得很好,可心里终究罩着一片阴影——舒雅因她大哥而死,他的家人又会怎么看待她呢?
“放心,一切有我。”感觉到她的颤抖,他更紧的抱住她,将自己的体温和坚强分给她。“我有预感,他们也会喜欢上-的。”
“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认识你、爱上你的。”君怡歆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我也是。”用力之下,她的身子简直就要嵌入他的怀里,而他的表情温柔得简直要漾出水了。
唉~~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温柔乡是英雄冢了。
熊副将在一旁忍不住叹气。
没了胡子的将军本就不够威严,再加上这副样子,以后要怎么治军、怎么带兵打仗呀?啊啊啊啊~~他这做副将的真是烦恼呀!
懊温柔、好感人、好……
小墨点也在一旁看得眼睛眨也不眨的。
“小小年纪不可以偷看……”熊副将长臂一伸,一把将她“夹”过来,还顺手掩住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睛。
南京城虽是繁华之地,风气也比较开放,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仍是很少见。
当下,一双双眼睛像见了鬼似的,直愣愣的盯着两个扭成一条麻花似的男女。有眼尖的甚至认出了舒致远的身分,当下更是议论纷纷。
只是,舒致远是不羁,君怡歆则是不懂,于是便任由大家去看,两人还是抱他们的。
“回家好吗?”舒致远含情脉脉的问。
“嗯。”这次,君怡歆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回家-!”听到她亲口答应,舒致远开心得将她的身子抱起,往半空中-,又在她的尖叫里将她抱个满怀。
唉~~真受不了他们两个。
熊副将不但得替他俩脸红,还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咦?那不是宫……
眼前似乎有道熟悉的影子一晃而过,可定睛再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了,摆摊的依旧在摆摊,闲聊的依旧在闲聊……
应该只是他的幻觉吧?熊副将挠挠头。
流言的力量真大,舒致远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话了。
他们一行人还没走近将军府,就看见府门大开着,看见他出现,一个老仆飞也似的跑进去通报。
“远儿,你终于回来了!”才进府,舒母就扑过来抱住他,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娘,看看您,也不怕下人看了笑话。”舒致远很尴尬,一张脸红了起来。
“你瞧我,光顾着哭,竟忘了招呼客人了。”舒母不好意思的掏出手绢擦擦眼泪。
“娘,他们不是客人。”他弯下高大的身子,耐心的介绍道:“这是熊副将,您以前见过的,而这位就是您未来的媳妇儿和她的贴身丫头了。”
“媳、媳妇儿?”舒母大感意外。
“是啊!儿子就要娶媳妇儿了,您高不高兴呀?”舒致远笑得有些腼腆。
“当、当然高兴啦!”舒母很兴奋,她来到君怡歆面前,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东问西。
“呃……”君怡歆从没和陌生人这样亲近过,当下不知所措。
幸好舒母和君老夫人不一样,不但没有架子,人也很和善,很快就消除了她先前的顾虑。当下一个是问得喋喋不休,一个是努力回答,两人相处得很和谐。
“我就说过我家人一定会喜欢-的吧?”舒致远得意的说。
“嗯。”君怡歆浅浅一笑。
“咦?远儿,你的大胡子呢?”一见面就光顾着聊天的舒母,这才注意到儿子一向毛茸茸的脸居然变得光溜溜的。
“呃……”说到这个,舒致远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将军他呀!当然是为了讨好未来的将军夫人,才会舍得剃掉自己的大胡子啦!”熊副将在旁大爆内幕。
“哦~~原来远儿也知道疼媳妇儿呀!”舒母呵呵笑着。
“熊副将,信不信我罚你去守城门?”舒致远被他说出用心,不觉老羞成怒。
“致远……”君怡歆握住他的手,柔声道。
“看在歆儿的面子上,我就暂时饶了你。”被她这一握一喊,十分怒气也去了七分,更何况是这等小事呢?当下,舒致远立刻就敛下怒容。
“谢谢将军夫人、谢谢将军。”熊副将故意闹他们。
“大熊副将,你要是再拿我家小姐开玩笑,小心我拿老大的耳刮子刮你!”护主心切的小墨点也跳出来了。
“是是是,小墨点姊姊教训的是。”熊副将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看这样子熊副将和小墨点的好事也近了呢!君怡歆和舒致远相视一笑。
“哟~~看我这脑子,都聊了这么久,还没问媳妇儿的名字呢!”这人都带进厅堂里,舒母才蓦然想起。
“君怡歆,君子的君,心字怡,音旁的歆。”君怡歆恭谨的道。
“咦?-姓君?”舒母一怔,随即问道:“-和那君家有什么关系吗?”
“歆儿是君家的老四。”她坦诚道。
“君、君家的老四,这不是说……”舒母立时僵住了,“远儿,你不是说和君家的联姻只是一个计策吗?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娘,儿子爱上歆儿了。”舒致远坦言下讳。
“你——爱上她?你难道忘了君家是杀害雅儿的凶手吗?”听得大儿子的话,舒母一坐倒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杀害雅儿的不是她,是君贻笑。”他更正道。
“可、可她毕竟是君家人呀!你、你怎么可以……”舒母实在不能理解这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她是君家人,可儿子还是想娶歆儿。”舒致远毫不动摇。
“你临走时不是说要给雅儿报仇的吗?怎么去了趟苏州,一切都变了呢?”舒母不解。
“歆儿不是舒家的仇人,她是我想爱一辈子的女人。”他的决心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我希望娘能接受歆儿,您会发现她是一个值得爱的好女孩。”
“你、你就不能改变主意吗?前几天夏侍郎还替他的女儿来府上说亲,隔壁的许尚书家也有没成亲的女儿,还有……”舒母努力想说服他,“以你的身分,想要多少好女孩都不成问题,为什么偏偏看上他们君家的人呢?”
“不是看上,是爱上。”舒致远微笑的眼眸望进君怡歆的眼里,找到了浓浓的爱意,还有信任。
“你……”一种无力感席卷了舒母。
“如果娘不同意,我也不介意让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姓君。”他使出撒手锏。
“你、你是说她——有了?”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舒母霍地站起身,直愣愣的看着君怡歆仍然平坦的肚子。
“你、你在胡说什么呀!”君怡歆的脸绋红,偷偷的瞪他两眼。
“我没有胡说,就算现在没有也不远了,除非-不相信我的能力。”舒致远不禁心情大好。
这说的更是乱七八糟啦!君怡歆气极,不假思索的就伸出腿来狠狠的踢了下他的胫骨。
“哎呀哎呀……”舒致远一边假嚎,一边趁势贴到她的耳畔,“娘子踢死我不要紧,半夜谁来给-暖被窝呀?”
“你……”她气得给了他一个白眼。
“呵呵呵呵……”他的心情不禁大好。
看他们好得蜜里调油的样子,舒母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对有情人现在已经好得拆不开了。唉~~这大儿子在外征战多年,一向都不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儿子那么贴心。
虽然她是他的母亲没错,可很多时候,舒母都觉得这大儿子反倒更像一家之主呢!尤其这些年他在外面征战杀戮得多了,身上的戾气也更重了,有时连她都有些怕他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事到如今也只有随他们去了,舒母终于妥协。
“多谢娘的成全。”舒致远开心的说,拉着君怡歆的手要她跟着自己一起喊娘。
“呃……”这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她总觉得这一切不太像真的呢!君怡歆还在犹豫不决。
“喊呀!”他催促着。
“是啊!小姐,-倒是喊呀!”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到时候就算这野人,不,是白面将军就算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小墨点打着如意算盘。
“就是,将军夫人,-倒是喊呀!”虽然八字才刚有一撇,可是熊副将已经将头衔前的“未来”两字去掉。
“说得好!”舒致远大掌一拍,很是满意手下的机灵。
“是将军教导有方。”熊副将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这小子……”他大笑起来。
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哼哈二将嘛!君怡歆不由得失笑。
“咦?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让我也听听。”蓦地,厅堂外传来一个声音。
“你这小子,几个月不见,身子骨好象更单薄了,是水是饭没吃饱啊?”舒致远一回头,看见二弟舒宁臣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大哥倒是变得温柔多情起来,尤其是没了大胡子,看起来更年轻了,不认识的人还要以为你是我弟弟了呢!”长身玉立的男子——舒宁臣笑着道。
“大哥!”
“二弟!”
下一刻,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声笑着,拍打彼此的肩膀。
虽然没说太多动人的话,甚至还彼此损对方,可是一种浓浓的手足之爱就在这之中洋溢在大厅上。
君家的子孙之间一向都很淡漠,一个个院子不只分隔了地盘,连人心都隔绝了,就算大哥君贻笑一向对她照顾有加,相处时也是淡淡的,从没像舒家兄弟这样。
君怡歆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小姐,好感动喔!”小墨点更是眼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