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开了一间徵信社,可是蓝佩琪仍无法把吊儿郎当的痞子跟精明能干的私家侦探联想在一起,直到她坐在这间名为“远志”的徵信社里。
偌大的空间里,简洁的布置,空气里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菸草气息。
巴她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这里既看不见堆得到处都是的泛黄资料,也不是灰尘满屋的邋遢屋,倒是电脑、传真机、列表机等样样不缺,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设备。
此刻他就坐在她的对面,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的表情带着几分严肃,彷佛变了个人似的。
电脑开着,键盘答答的敲着,列表机不时的吐出纸张。
宽大的软皮沙发让人有一坐下去就不想起来的冲动,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蓝佩琪靠在沙发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不能睡啊!她不想在人前失礼,可眼皮实在太沉重了,才刚努力撑起来,一不留神又往下垂。
“睡吧!没关系的。”慕霆远注意到她的情形,出言道。
“不、不行,我怕……”她害怕自己会作噩梦。
“没事的,这里很安全,而且我会在一旁守着。就算有事必须离开,我也会叫醒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看出她的恐惧,他安慰道。
“你没骗我?”
“嗯,我保证。”慕霆远行了个童子军礼。
昨夜她几乎一夜没合眼,几乎在放松的同时她就坠入了梦乡。
真可爱!望着她的睡颜,他那颗刚硬的心变得软软的。
“滴滴滴……”传真机响了,他等待的资料慢慢的吐了出来。
除了强暴伤害之外,田一奇居然还利用产品出口的机会贩卖妇女!才看了几行字,他的眉头就拧得紧紧的。
早知道那家伙是个人渣,没想到居然还是人渣中的人渣!慕霆远忍不住啐了口。
斑哼!想必警方一定会对这只禽兽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吧!不过,这得等到他修理爽了之后再说,希望到时候这只禽兽还有命在。
慕霆远的桃花眼里闪出嗜血的光芒,修长的手指僻哩啪啦的输入指令。
“林,我需要更确切的证据,要那种能够把人直接定罪的。”
“明白。”
“再帮我查查,最近一次出货是什么时候?刖忘了也发给警方一份,不过不用发得太早,够他们行动的时间就可以了。”
“好。”
结束与林凯的对话,天色有些晚了。
阳光从沙发上移开了,失去了温暖阳光的抚慰,蓝佩琪觉得有些冷了,像猫一样蜷起身子。
幸好他的沙发够宽大,否则还不掉下去了?慕霆远宠溺的摇摇头。关上了电脑,他起身来到她的身边。
大概是因为之前晒多了太阳吧!她气色好多了,双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排扇子似的。
扒呵呵……他的童心顿起,伸出手在小扇子上拨弄几下。
“唔……”她低吟一声。
软软的声音让他的心都快酥了,而她的殷红小嘴嘟嘟的,彷佛在向他索吻。
“还真是甜美。”他再也忍不住了,俯去偷了一个吻。
靶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她本能的往沙发深处躲去。
就算不愿意,也不用像在躲瘟神吧?慕霆远有些不怏,不过替她盖上衣服的手势仍然轻柔。
“嘟——”这时传来传真机启动的声音。
“十六号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基隆佰码头,东方明珠号。”
时间还真是凑巧!拿着那张仍带着热气的传真纸,慕霆远的嘴角浮现一抹让人战栗的微笑。
窗外暮色昏暗,房间里的感应灯亮了。乳白色的光晕为屋内冷硬的布置增添了一份柔和。
“叮当叮当……”铃铛声由远而近,一只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大猫踱进了他的办公室。
“过来这里。”慕霆远招呼。
“喵……”听见主人招呼,大猫一路跑着过来。
“你替我好好守着——”顿了一顿他才接着道:“守着你的女主人,不许偷懒,否则今天晚上就别想吃鱼了。”
“女主人”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呵呵呵~~慕霆远笑得有点白痴。
“喵……”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大猫跳上沙发,当起了忠实的保镳。
看见这情景,慕霆远放心地离开了办公室,而大猫则跳上沙发背,先用舌头舌忝了舌忝两个前掌,然后就洗起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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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佩琪觉得胸口像是压着什么,让她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努力了好久,才终于睁开眼睛,下一刻,她的眼睛对上一个毛茸茸的——
猫?蓝佩琪美眸圆睁,与坐在自己胸口打哈欠的大猫大眼瞪大眼。
“喵~~”大猫伸了个懒腰,转身跳了下去,尾巴尖拂过了她的鼻尖。在“叮当叮当”的清脆铃铛声中,它翘着尾巴跑到门那边去了。
她还在作梦吗?蓝佩琪揉揉眼睛,大脑有些短路。
尖尖的猫爪子在门板上抓啊抓的,终于抓开了一条缝,大脑袋往门缝一钻,肥用力一顶,胖胖的身体也跟着出去了。
只留下一条尾尖上有一截白色的猫尾巴,还在门缝里晃啊蔽的,像在对她说“来啊来啊”。
淡淡的饭菜香随着门缝传进来,引得她的肚子咕咕叫。
蓝佩琪站起身,推开门循香而去。
“叮当叮当”,猫铃铛在她前面不远处响着,彷佛在给她引路似的。
在大猫有意无意的带领下,他们没从进来时的方向走,而是经过一段长长的玄关。
当她推开一扇虚掩的门时,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下一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布置温馨的餐厅里,玻璃餐桌上摆着好几盘做好的菜。
她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蓝佩琪正要退缩,却意外的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既不是“热夜”那个热辣的舞男,也不是慕氏的痞子副总裁,更不是“远志”架着眼镜的斯文侦探,眼前的慕霆远是截然不同的。
他将袖子卷到了肘部,腰间围着水蓝色围裙,嘴里吹着口哨,手里的锅铲炒着菜,移动时还不时滑出几个优美的步子哩!
看他炒菜简直是一种视觉的享受呀!蓝佩琪不觉看呆了。
“怎么样,我炒菜的样子挺帅的吧!”注意到她的出现,慕霆远开玩笑的抛过来一记媚眼。
“拜托你别这样,我都想吐了。”她也用开玩笑的口吻顶回去。
“现在是不是觉得心情好点了?”
“嗯。你在煮什么,闻起来好香,需要我帮忙吗?”她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走过去。
“白玉鲫鱼汤,我的招牌菜。你帮我把那个盘子拿过来,就是单独放的那个蓝色浅盘。”
“是这个吗?好像装不下这么多。”
“这是用来装给“间谍小姐”的那份食物,其他的装在汤碗里。”慕霆远示意她把盘子放在流理台上,准备把鱼汤起锅。
“间谍小姐?”
“喵喵喵……”闻到鱼汤的香味,再听见主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大猫兴奋的冲过来。
“你居然用猫的名字来喊我?!”蓝佩琪开始抓狂了。
“其实是用了给你的外号来喊猫啦!对不对啊?间谍小姐?”他毫无反省的意思,而大猫非常配合的“喵”一声。
“慕霆远,你太过分了啦!”河东狮吼暴起。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手一抖,一整条鱼就滑落到蓝色浅盘里了。
“间谍小姐”眼疾嘴快、身手更是矫捷,“喵”一声跳上流理台,一口咬住鱼尾巴,就连烫到嘴巴也不肯松开。
这意外的插曲令两人面面相觑。趁着这宝贵的时机,大猫咬着到嘴的鱼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我们今晚只有鱼汤可喝了。”慕霆远故意对着仍留在锅里的乳白色鱼汤哀声叹气的。
“别耍宝了,大不了以后我就喊它“牛郎”好了。”蓝佩琪白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没想到某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不但不气,还望着她嘿嘿直笑。
“你快把鱼汤盛好,我去摆碗筷。”对于他的厚脸皮,蓝佩琪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碗筷都放在第三个抽屉里。”
在他的指点下,蓝佩琪很快找到了碗筷。
菜已经上齐,碗筷也摆好了,两人在餐桌边坐下。
“菜还合你的胃口吗?会不会觉得口味太淡了?”慕霆远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她碗里。他的胃以前受过伤,所以吃的口味一直偏淡。
“很好吃啊!咸淡刚好。没想到你这么会煮菜,做你的老婆一定会很幸福。”她不假思索的道。
“我还没有老婆,还是你想应徵?”
“啊?!”蓝佩琪一口饭噎在喉咙里,让她又是捶胸又是顿足的。
“怎这么不小心?”他连忙帮她拍背,折腾了好半天才让她把那口饭咽下去。
“你以后别随便开我的玩笑了,我已经有男朋友。”蓝佩琪偷窥他的脸色,小声的道。
“我知道啊!”但那又如何呢?何况他能察觉她现在已经有些在意他了,否则就不会偷偷察看他的反应了。
“那就好。”她的心安定了一些,端起饭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多吃点。”慕霆远继续把菜夹到她的碗里。
“哦!懊啊!”她来者不拒。
一方面是因为有好几餐没好好的吃了,实在也是饿得慌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做的菜实在很对她的胃口。
吃水果时,慕霆远把一颗梨子削成了一朵花的样子,害得她差点舍不得吃。
而后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听他讲在世界各地游历的见闻。她完全被那些故事吸引住,连要回家时都有点恋恋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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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几天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蓝佩琪本担心他会有什么不当的举动,没想到他竟一改之前的痞子样,充分表现出守礼好客的主人形象。
渐渐她也习惯了和他一起下班,再一起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去他家的模式。
他做菜的手艺比她好多了,所谓能者多劳,所以每天的晚餐都是他负责的,不过她会帮忙收拾厨房。
无论谁手上有未完的公事,另一方都会静静的陪对方做完。
如果手头没有当天必须完成的公事,他们则会选择聊一会儿,有时则挑一部片子来看。每当这时候,大猫就会在他们的脚下绕啊绕的。
每天他都会赶在晚上十点之前把她送回家,直到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窗台上,才放心的离开。
这天夜里,蓝佩琪站在窗台前,一如往常的目送他驾车离开。
当银蓝色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时,她忽然注意到墙上的月历用红笔在十六号打了个大大的圈。
她这才想起明天就是田一奇交代的十六号,而意外的是,她发现自己已不像前几天那么害怕了,而这都要归功于慕霆远的细心陪伴。
梳洗过后,她躺在床上静静恭候睡神的大驾光临,眼前却忽然浮现他似笑非笑的俊脸。
热辣舞男、无赖牛郎、痞子总裁、正义保镖……各种形象如走马灯似的闪过,而最多的则是他卷起袖子、吹着口哨炒菜的样子。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蓝佩琪终于选择在凌晨一点拨打郑韦成的电话。
算算台北和美国的时差,现在那边差不多是下午三、四点,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妨碍吧!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
蓝佩琪愣了愣,第一反应就是以为自己打错电话,可是再看看自己拨的号码没错啊!“你好,请问这是郑韦成先生的手机吗?如果是的话,麻烦你请他接电话好吗?”
“你是谁?”
“我是他未婚妻蓝佩琪,麻烦请他……”
“莎莎,你在跟谁讲电话?”蓝佩琪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隐隐传来邓韦成的声音。
“据说是你的未婚妻……”女声回道。
“啊!你就是莎莎小姐吗?韦成跟我说起这次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了,真是要谢谢你……”
“佩琪?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她道谢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转到了郑韦成手里。
“韦成,你的呼吸怎么这么急促,是生病了吗?”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喘,蓝佩琪很担心。
“没事,我在跟詹森先生打网球,跑得太急了。”郑韦成一边灌水,一边含糊的说道,“对了,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们好几天没联络了。”蓝佩琪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将田一奇的事说出口。
“原来我的魅力这么大啊!”郑韦成全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很洋洋得意。
“韦成,我想跟莎莎小姐说话。”她想好好的向莎莎道谢。
“佩琪你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跟莎莎她没什么的。再说,以后的生意还要靠她帮忙,你乱说话会弄得我们很尴尬的,到时候影响了生意怎么办……”一听她要跟莎莎说话,郑韦成顿时就急了,做贼心虚的嚷嚷着。
“我没有胡思乱想呀!我只是想跟她……”道谢。蓝佩琪呐呐的申辩,但她的话又一次被打断。
“没乱想就好,有人在喊我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的人在和她说话,心却在那边网球场上。
“没……”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既然你没要说的了,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等!”
“你快说吧!我急着过去。”郑韦成一边说,一边做个手势要那边再等他两分钟。
“韦成,你能马上回台北吗?”我很需要你。蓝佩琪嗫嚅许久,终于还是说出口。
“还说没乱想,这不是乱想又是什么?!这种关键时候你要我回去,不是在扯我的后腿吗?佩琪,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对、对不起,我跟你开个玩笑的。”她只得强颜欢笑。
“就知道我的佩琪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好了好了,这次就勉强原谅你了,记得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好。”她的声音已经带着隐隐的哭音了。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过去了,下次我有空再打给你。”他急着结束通话。
“嗯。”她咬着唇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出来。
“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郑夫人的位置一定会是你的。”郑韦成一边许诺,一边对着电话“啵”了一下。
他的许诺和亲吻没有收到她的热烈回应,事实上他只得到一声含糊的“嗯”,然后电话就断了。
郑韦成有些发怔,但打球的人一直在催他上场,他也没多想的合上了手机。
她一直以为相恋多年的恋人会是自己一生的归宿,也曾经满怀憧憬的向往着嫁给他的情景,可是听到他的许诺,蓝佩琪竟不觉得高兴。
“呜呜……”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肆意的爬满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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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佩琪拨通郑韦成电话的同时,装在她手机里的窃听器就发挥了作用,慕霆远那支经过特殊改装的手机,同步接收了他们的通话内容。
“佩琪,你不要胡思乱想啊……我跟莎莎她没什么的。”
斑!没什么才怪!棒着整个太平洋都能闻到他的心虚了,也只有她这种心思纯洁的小笨蛋才听不出来吧!
慕霆远不屑的撇撇嘴。
“以后的生意还要靠她帮忙,你乱说话会弄得我们很尴尬的,到时候影响了生意怎么办?”
偷吃不承认也就罢了,居然还出言威胁,真是个差劲的男人!
“还说没乱想,这不是乱想又是什么?!这种关键时候你要我回去,不是在扯我的后腿吗?”
你最好死在那里别回来了,也省得我还要花心思把你弄走!
“佩琪,你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唉,你不希罕自会有人希罕啊!
郑韦成在电话里说了多久,慕霆远就在心里咒骂多久。电话切断的时候,他还听到了她压抑的抽泣声。
懊死,那家伙居然让她哭了!慕霆远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能透过电波把那该死的家伙揪出来狠揍一顿。
而她的委曲求全、她的强颜欢笑,更是让他既想抓住她狠狠的把她摇醒,又想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然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像个小偷似的……
“SHIT!”慕霆远忿忿的捶了一记方向盘。
他烦闷的打开车窗,夜风呼呼的吹进车里,他那颗烦躁得想杀人的脑袋终于冷静了些。
拿下蓝芽耳机,用力将油门踩到底,“杀人鲸”像一道蓝色闪电穿行在高速公路上。
几十分钟后,基隆佰出现在他眼前,慕霆远减慢车速,“杀人鲸”悄无声息的滑进一个僻静的停车位。
谤据林凯的情报,走私妇女的东方明珠号就停在基隆佰的东边码头。明晚出港的话,现在“货物”应该已经在船上了。
“老大。”车旁闪出一个人,瞧那张脸分明就是“热夜”里那个视财如命的老板李明海。
“怎么样?”慕霆远毫不惊讶他的出现。
“船上没找到货。”李明海摇摇头。
“这么说那家伙比我想像中的更狡猾。”他略加思索就做出决定,“我再上去探探,你可以回……”
“当然要一起行动啦!这些年可把我给闷死了,难得有活动筋骨的机会怎么能随意放过呢?”
“闷死?”慕霆远斜睨他一眼,“我倒觉得你是乐在其中啊!昧心钱捞了不少吧?”
“普通啦!膘口饭吃嘛!再说老大您不也乐在其中……”打哈哈打到一半,就被慕霆远一把揪到暗处。
“噤声!”
脚步声浙渐近了,是码头的巡夜人员出来巡逻了。巡逻的灯光过去了,两人才从隐藏的地方闪出身来。
“你的身手变差了。”慕霆远批评道。
“是啊!谁教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奸商。”李明海悻悻然的。
“是吗?”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目光锐利得像钉子。
李明海看得头皮发麻,所幸慕霆远很快就转开了目光,他这才松了口气。
“别贫嘴了,带路吧!”
“往这边走。”李明海已经探过一次,熟门熟路的在前方带路。
他们的身手极为敏捷,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潜入了东方明珠号内部。几个值班的船员睡得像死猪一样,恐怕在他们耳边敲锣打鼓都不会醒来。
“我给他们喷了点好料,保证一觉到天亮。”李明海解释道。
“够阴险啊!”
“无毒不丈夫嘛!”
这样的对话,让两人有种彷佛回到过去的感觉。那是他们一直想遗忘,却无法真正忘记的。
“动手吧!”沉默了半天,还是李明海先开了口。
“嗯。”慕霆远颔首。
一号货舱、二号货舱……船上几个货舱很快的搜遍了,却还是没有“货物”的踪迹。
如果说李明海找不出人还能说是找人的技术有问题,若连慕霆远都找不出人就绝对是消息有问题了。
“没想到那小子也会出错,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取笑他一番。”李明海幸灾乐祸的说。
慕霆远没有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回想着这一路上有什么地方遗漏,蓦的,灵感闪过他的大脑。
“快折回去。”
“都查了两遍了,怎么可能会出错嘛!”李明海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
是了,就是这里。挤进货柜与货柜之间窄小的间隙,耳朵贴在钢板上听了一会儿,慕霆远脸上终于露出欣喜之色。
他就想嘛!这船怎么好像短了一小截似的,原来在第二和第三货舱之间有一个暗舱啊!
“过来,帮我把这个货柜推开。”不推开货柜,就不可能找出隐藏在后面的暗门。
“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大力士。”话虽如此,李明海还是乖乖的过去推货柜。
因为货柜太过巨大,他一开始就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去推,没想到货柜竟自动滑开了,害他差点摔个狗吃屎。
李明海抬头就看见慕霆远的手正从控制开关上挪开,立刻知道自己被骗了,差点没当场气炸。
“抱歉,我也是刚才才发现它能够滑动。”慕霆远毫无诚意的扯扯嘴角。
滨柜一移开,后面就出现了一道暗门,门锁自然也难不倒他,用一截弯曲的铁丝就搞定了。
门里一片漆黑,一种混合着尿骚味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李明海下意识拿手上的手电筒往里面照去。
小小的暗舱里居然塞满了女人,只站在门外他都觉得空气糟糕透顶。如果这么关个十天半个月,恐怕里面的人都闷死了。
“到了公海上,自然会把她们放出来放风。”彷佛看出他的疑问,慕霆远在一旁解释道。
里面的女人面目呆滞、眼神绝望,看见门开了也不知道逃,被灯光照到眼睛也不晓得躲。有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蜷缩着身子,一看就知道是遭受了性侵害。
“靠,这些家伙还有没有人性啊!”当发现里面居然有十二、三岁的女童时,李明海忍不住诅咒。
“该死,本来我还想等到晚上再行动的。”慕霆远也跟着诅咒。
虽然因为被迫改变计画而不快,不过看见这样的情景,任谁都无法坐视不理吧!他很快地拨打电话给警方。
不过依警方的效率,他应该还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完成他的计画,只是行动的地点要改一改了。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真是有点遗憾呀!慕霆远瘪瘪嘴,转身往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里?”才走几步,就听见李明海在后面喊着。
“哦~~我还真忘了,这个还给你。”慕霆远折回去,将提在手里的大袋子丢给他。
“这些女人怎么办?你该不会打算丢下她们不管吧?”李明海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不是还有警察吗?”
“如果警察还没赶到,那些禽兽就醒来了呢?”
“怎么会?你不是说加了好料吗?”慕霆远挑眉斜睨他。
“如果他们有同夥上船怎么办?”从李明海的角度看去,他这样子又帅又坏,怪不得那些女人那么迷他!
“怎么办?莫非你袋子里的枪和子弹都是假的吗?还是你忘了怎么用枪?”慕霆远故作吃惊状。
“你以为警灿诩是瞎子啊?”靠,他以为还在非洲啊?台湾是不允许私人携带枪枝的,更别说跟人枪战了。
“我以为你对搞定警察比较在行,或许我该叫你“李Sir”?”他特别将“李Sir”咬得重重的。
“老、老大,我、我不是……”没想到自己卧底警察的身分会在多年后被揭穿,李明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各有志,以前的恩怨就不要再提了。”
“那么我们还会是朋友吗?”李明海嗫嚅道。
“我以为你一直喊我老大?”
“那、那……“热夜”的杰克还会再回来吗?”
“杰克或许会带着他的萝丝去你那里喝一杯。”〈杰克和萝丝为电影《铁达尼号》的男女主角〉
“萝丝?”这个花心的家伙什么时候找到另一半了?居然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李明海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够朋友的话,给我几个小时,我有一些私人恩怨要跟田一奇了结。”丢下一句,慕霆远潇洒的离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帅到没天理的男人?望着他英挺帅气的背影,李明海的眼睛都快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了。
他似乎又看见女客为他疯狂、男客对他吃醋的情景,还看见自己坐在钱堆上哈哈大笑……
不对啊!他说过要带他的萝丝来喝酒的,李明海忽然想起。
“杰克要带萝丝来喝酒”意味着“杰克决定上岸从良”;“杰克决定上岸从良”意味着““热夜”没了台柱”;““热夜”没了台柱”意味着“女客人数大幅减少,男客争风吃醋的机率大为降低”,而这一切最后都指向——他的荷包直接缩水!
这、这以后他还能活吗?李明海捶胸顿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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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警方前往田宅逮捕田一奇。因为敲门没有人回应,而屋内又有求救声,员警便直接破门而入。
一进屋里,只见田一奇被绑在客厅的罗马柱上,整个人被修理得很惨,而他身边还放着厚厚一叠犯罪证据。
谤据警方的预估,如果犯罪属实的话,田一奇的下半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