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正是好眠的时候,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多姿多采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K歌、跳舞、泡吧……繁华的都市里充斥着夜生活的场所,而“热夜”酒吧就是其中之一。
时近午夜,正是“热夜”最热闹的时候,宽敞的店里被挤得满满的,穿着制服的酒保忙得脚不沾地。
“呵呵呵……”看见这繁忙的情景,“热夜”的大胡子老板李明海一张大脸笑成花儿似的。
“老板,你笑得好,该不是遇上了什么烂桃花……”冷不防,一颗青春洋溢的大头凑到他面前,露出一对小雹牙笑嘻嘻的道。
“什么笑得好!我看你才遇到烂桃花咧!”熊掌“啪”的一下拍在小服务生的脑袋上,李明海笑骂道。
“老板你谋杀啊……”小服务生才在大叫,忽然觉得胳膊上一沉,原来是在一旁看热闹的调酒师,乘机将盛满鸡尾酒的托盘搁在他的手臂上。
“老板,好正点他欺负我……”才要告状,脑门就先挨了好几下。
“臭小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告状!”“热夜”的调酒师名叫郝政,被同事取了个“好正点”的绰号。
“老板你看……”小服务生可怜兮兮的,大有要哭给他看的意思。
“还不给我住嘴?!万一吓跑客人,你就等着被我剥皮吧!”就在他哀号的前一刻,李明海截住了他。
“老……”小服务生瘪瘪嘴,一脸委屈。
“老什么老,还不给我送酒去!”李明海在他上轻踢了一脚,将他连同他手里的鸡尾酒一起“踢”进人群中。
“惨叫”声中,小服务生带着上那个灰扑扑的大脚印消失在狂欢的人群中。
酒吧里早已人满为患,可是还有许多人继续涌入。
“看样子今晚又是大爆满啦~~”李明海彷佛看见白花花的钞票在对他招手,不由高兴得瞇起眼。
“不会吧!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哪?”如果说郝政先前还是手软,这回可就是脚软了。
“我来帮你。”李明海用顶开通向吧枱的小门,想要帮忙。
“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俗话说无故献殷勤非奸既盗,郝政满眼警戒的望着自家老板。
“瞧你那粗壮样,我对你还能有什么阴谋呀?”李明海从鼻子里哼一声。
奥政这才安心了一点,可片刻之后──
“错了错了,这里面要加白兰地,不能加伏特加的啦!”
“你这么龟毛做什么,反正也没差多少啦!炳哈哈……”李明海打起了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怎么会没差多少,明明就差很多。”郝政据理力争。
“安啦!那些女人早被杰克迷晕头了,就算你拿刷锅水去给她们喝都不一定分辨得出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啦!白兰地可是要比伏特加贵多了。”生性抠门的李明海把如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
“你还……”真是小气!奥政差点被这话噎得喘不过气。
“你是不是想称赞我英明呢?”李明海还沾沾自喜的。
面对这种厚脸皮的老板,郝政算是彻底无言了。
在他们说话的当儿,午夜悄然来临,令人翘首盼望的表演终于开始了,“热夜”里的人们情绪也沸腾起来……
***bbscn***bbscn***bbscn***
强力的音乐震动着人们的耳膜,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上,体格健美的男性舞者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忘我的舞动身体。
紧身黑色皮裤就像第二层皮紧紧的包裹着男人窄窄的臀部,和修长结实的大腿。
他那张轮廓鲜明的脸本就英俊得过火,半边脸还贴着亮片,像是唯恐人忽略他的俊美似的;而当那削薄的嘴角噙上一抹勾挑人的微笑时,简直就是一种罪恶了。
“杰克!”
“杰克、杰克、杰克……”
台下的人群简直已经疯狂了,鼓掌声、尖叫声、口哨声、安可声此起彼落,气氛high到最高点。
舞曲的节奏越来越强烈,杰克的舞姿也越来越狂野。
外衣早就被丢到一旁,身上只剩下贴身的丝质衬衫,舞得兴起,他索性扯开衬衫,健壮诱人的胸膛顿时暴露在无数双狼眼里。
因为用力,衬衫上的水晶钮扣四散迸射,掉到台下的人群里。
“我的!”
“是我的,给我!”
“……”
女人们彻底疯狂了,尖叫声里无数只涂着美丽蔻丹的手,争着去捡那些闪着流光异彩的水晶钮扣。
杰克在台上看得有趣,索性月兑下衬衫在上面深深的印了一个吻,然后扬起手臂用力把它丢到舞台下。
“我的!”
“我的!”
“我……”
舞台下的女人完全忘了所谓的矜持,丝质衬衫很快就在好几双手的争夺中变成了一堆碎布。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杰克我爱你!”
“杰克……”
惫有人一边高喊杰克的名字,一边想要挤上舞台,好跟自己心仪的男人来个亲密接触……
***bbscn***bbscn***bbscn***
蓝佩琪走进“热夜”的时候,正是最混乱的时刻。
门一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充斥她的双耳。
身为慕氏企业最敬业的女秘书,蓝佩琪习惯了一切都井井有条,眼前这“群魔乱舞”的情景让她不由皱起了秀眉。
“田先生,我们不如换一家……”
“不用换了,我很喜欢这一家。”
她不以为这种混乱的场所适合谈事情,可是田一奇已经率先走进去,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了去。
迎面而来的混浊空气惹得她胸口一阵翻涌,多日来的疲倦一下子袭上心头。
蓝佩琪,振作起来,韦成还等着妳的好消息呢!她揑揑苍白的双颊,让脸上显得有些血色。
郑韦成是蓝佩琪的未婚夫,也是郑氏企业的小开。
大三的时候他们在一场球赛中邂逅,而后展开交往。毕业后,郑韦成进了自家公司工作,而她则考入著名的跨国企业慕氏集团。
因为各自忙于工作,平时聚少离多,但两人的感情并未因而变淡。去年圣诞节,他们约定了等郑氏企业成功打入欧洲市场绑,两人就结婚。
谁知就在蓝佩琪沉浸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中时,噩耗忽然传来──郑父的一个错误决策,使得郑氏企业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
看见一生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郑父心脏病突发,无法再视事,郑韦成临危受命,成为郑氏企业的新任总裁。
虽然每次见面他都摆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可蓝佩琪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太担心。
其实郑氏企业经营不善,被多家银行拒绝放款的消息,她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既然他一心想瞒着,她就顺着他心意假装不知道。
眼见一向意气风发的恋人越来越憔悴,蓝佩琪心里难过极了。她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可她只是一个靠薪水度日的普通上班族,家境更是平平,对于这件事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她任职的慕氏集团决定跨足电子业。慕氏将主力放在产品的研发与设计上,而制造则是交由下游厂商完成。
如果能接到慕氏的订单,郑氏企业就能撑过这一段困境。问题是,以慕氏集团那种严格得几乎苛刻的要求,郑氏企业根本不够格与它合作。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由另一家够资格的公司出面接下订单,然后私下将订单交给郑氏企业来制造,所得到的利润则由两家分。
这样做虽然无法达到预期的利润,但至少能够为郑氏赢得喘息的时间,不至于立即面临破产。
蓝佩琪相信以自己未婚夫的能力,只要熬过眼前的困境,郑氏企业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如果合作公司的实力太强,就不需要郑氏了;可是如果太弱了,又不能通过慕氏的审核。
挑来挑去,她最后才选定新野电子。而今晚,就是她和新野老总田一奇接触的日子。
一想起对自己信任有加的慕总,她就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羞愧。她甚至还有一种想反悔的冲动!
但她不能回头,一回头郑氏就完了!
为了韦成,为了这段感情,就算要她违背职业道德,她也认了!
“韦成,祝我们好运吧!”她模出挂在脖子上的订情物──一个镶着一圈碎钻的花型坠子,轻轻的一吻。
“蓝小姐妳怎么了?”蓦的,耳边响起询问的声音。
田一奇发现她没跟上,回过头来找她。
“不好意思啊!这里太挤了。”蓝佩琪掩饰的道。
说挤倒也不是谎言,事实上酒吧里早就人满为患了,尖叫声几乎盖过音乐声,让她的耳朵嗡嗡直响。
“我们一起走吧!”田一奇挽住了她的胳膊,殷勤的道。
“呃,谢谢!”他的靠近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她身子一僵,勉强笑道。
“那里好像有空位,不如我们过去?”田一奇指着另一边,征求她的意见。
“好。”蓝佩琪点头。
要过去那边就必须穿过舞台周围的人群,尤其到了舞台前的那一块,更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肩碰肩、胸脯贴着背脊、脚踩着脚……即使如此,大家还是拚命的往前推挤。
蓝佩琪被人群紧紧包围住,行走间不只一次撞到人,一路直向人道歉,说得耳根子都红了。
“呼……”挤出“灾难区”,她居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天,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表演,竟让这些人如此狂热,她的脚趾头都无辜被踩了好几下。
懊奇涌上了心头,佩琪情不自禁的转向舞台的方向。
斑高的舞台上,半果的俊美男人和身穿性感短裙的美艳女人正贴在一起舞动,不,根本就是蠕动嘛!
女人的舌尖颇有暗示意味的舌忝过涂着唇膏的鲜红嘴唇,白皙的纤手抚模着男人饱满的小麦色肌肤,两人脸贴着脸、高耸的胸脯摩擦着结实的胸膛、胯部亦……
急促的喘息声透过音响,清晰得像是从耳边传来的。
激情的表演让人看得面河邡赤,台下已经有人把持不住当众热吻起来。
这、这算什么表演嘛!
下流、低俗!
佩琪的双手紧紧握住包包,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
当舞台上的女人伸手解开男人皮裤上的金钮扣,甚至要进一步拉开下面的拉链时,蓝佩琪听见自己脑袋里有一根神经绷断……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饮料?”蓦的,一个声音唤回她的神志。
“什、什么?”蓝佩琪还没回过神,茫然的望着眼前有着两颗小雹牙的小服务生。
“请问两位要点什么饮料?”看样子杰克又要多了一个仰慕者啰!小服务生早就看多了女人为杰克着迷的痴态。
“田先生,请问你要喝什么?”蓝佩琪这才清醒,问道。
“一杯马爹利。”
“好。”她向小服务生交代道:“一杯马爹利,一杯柠檬水,谢谢。”
“好的,两位请稍等。”小服务生鞠躬之后离开了。
虽然酒吧的嘈杂环境并不适合谈公事,可是签约的时间越来越近,再不谈妥条件就来不及了,她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今晚必须把这件事谈妥。
可──她该怎么开口才好呢?她总不能说“对不起田先生,请你将慕氏的订单让给我未婚夫吧”!
唉!越想越觉得这事真难办,蓝佩琪的秀眉不禁微蹙。
“蓝小姐妳怎么了?”蓦的,她的耳边响起田一奇关切的询问。
“对、对不起,我一时失神了。”蓝佩琪赶紧道歉。
“妳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蓝小姐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田一奇解释道。
“没、没,不,有、有……”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简直是语无伦次了。
“方便和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田一奇在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诚恳。
蓝佩琪一个人在台北打拚多年,连假日都很少有回家的空闲。平时郑韦成和她又各自忙碌、聚少离多,她已很久没感受到如此的关怀了。
“田先生,能不能请你将这次的订单让给郑氏企业?”感动之下,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都不翼而飞了,直接便月兑口而出。
“蓝小姐妳是在说笑吧?这可是笔两亿的生意呢!”田一奇一脸惊讶的望着她。
“我、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可、可郑氏企业真的很需要这笔订单,恳请田先生答应我的请求。”蓝佩琪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的道。
“蓝小姐和郑氏企业有什么关系吗?”
“呃,它是我未婚夫的公司。”说出事实,她顿时觉得很羞愧。
“据我所知,慕总他一向很器重蓝小姐,如果蓝小姐开口,慕总必然会卖几分面子,似乎不必这样舍近求远。”田一奇精明得很,很快就察觉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郑氏达不到慕氏的要求。”她有些难堪的承认。
事实上,不会有哪家公司愿意冒险将那么大的一笔订单交给一家濒临倒闭的企业。
“那我不是很冒险吗?”田一奇曲起手指在桌上轻敲。
“不、不会的,郑氏的产品以前在市场上很有口碑的,韦成他也很在意自己的商誉,何况现在郑氏只是资金周转有困难而已。”她急切的道。
“可是我仍觉得不踏实呢!”
“田先生你相信我,这件事我有做过评估的,如果两家能够密切合作,风险性几乎等于零……”焦急蒙蔽了她的心智,她心急的将自己的计划托盘托出,完全没有听出他话里欲擒故纵的意思。
“哦……”田一奇不动声色的。
“田先生,我……”她在那里解释得口干舌燥,换回来的不过是一声平淡的“哦”,短暂的泄气之后,蓝佩琪决定再接再厉。
小服务生刚好将饮料送过来,蓝佩琪觉得口渴就随手拿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一半。本想喝口冰水解解渴的,不料却拿错杯,顿时一股辛辣的液体冲下了喉咙。
“咳咳咳咳……”她咳得惊逃诏地。
“呀!妳怎这么不小心呢?来来来,我帮妳拍拍。”田一奇乘机坐到她身边。
“我、我咳……没事,麻烦再──咳咳……再给这位先生送一杯酒过来。”她一边咳,一边仍不忘交代道。
她本质上是属于那种一杯就醉的人。这半杯烈酒一下肚,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大片的桃红甚至蔓延到脖子了。
“好的,两位请稍待。”小服务生彬彬有礼的退下。
脸上粉色的红晕配上白皙的肤色,更显得白的愈白、粉的更粉;她胸前有一片衣物被酒液弄湿了,半透明的质料贴在身上引人遐想……
眼前这美丽女子,跟之前在办公室的那个挽着古板发髻的干练女秘书,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田一奇心里像藏着一支小毛刷似的,撩拨得他心痒痒的。
“田先生,你怎么了?”蓝佩琪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
“妳红着脸的样子真好看!”他冲口道。
她一愣。
“其实妳说的那件事也并非不能合作。”田一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引开她的注意力。
“真的吗?这太好了!”果然,她立刻中计了。
“不过有一些东西还需要进一步协商,毕竟我也要保障我们新野的利益。”
“当然,这是应该的。”
“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谈谈吧?”
“好啊懊啊!不如就现在吧!”田一奇抛下诱饵,蓝佩琪就变成那尾毫不犹豫的吞下“肥饵”的笨鱼……
***bbscn***bbscn***bbscn***
午夜一点,热辣的劲舞表演换成了乐队演唱。
杰克直接跳下舞台,穿过拥挤的人群。
“来两瓶啤酒。”他一坐在吧枱前。
“怎么,今晚不出去玩了?”杰克这家伙人气旺得要命,一路走来都有女人前来搭讪,看得他嫉妒不已。李明海将两瓶冰啤酒放在他面前。
“累了。”杰克简单的道。
“你是在说笑吧?谁不知道“热夜”的杰克最能玩了,听说她们私下都叫你“一夜七次郎”呢!”李明海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老大,该不会是你那里使用过度不行了吧?”
“呿,你才不行了咧!”杰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就算说错了,你也不用这么诅咒我吧!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李明海很是紧张,又是吐口水又是跺脚。
他们说话中,又有几个不死心的女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看到没,你的桃花又来了。”李明海三八兮兮的撞他一下。
“我去外面抽根烟。”杰克丢下一句,径自拎着啤酒从吧枱旁的侧门溜走了。
同所有酒吧一样,“热夜”的侧门连接一条静僻的小巷,迥异于前面的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里则是酒鬼和小偷的乐园。
辫暗的路灯几乎起不了什么照明作用,虽然今夜有月亮,可隔一小段距离就有的大垃圾厢阻隔了视线,空气里弥漫着垃圾发酵的臭气。
寻一处还算干净的地面坐下,杰克仰起脖子一口气就灌下一瓶啤酒。穿堂风吹在他赤果的胸膛上,有些凉意,可是他毫不在意。
从口袋里模出一盒被压扁了的香烟,抽一根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青烟伴着后巷的静谧包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