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同意。”
报家夫妇虽然人在外头,但心可都悬挂在儿女身上,因此派了人随时告知儿女们的动向,好让他们安心。
风筝的事他们早有所闻,但总是女孩子,老在厉家出入难免惹人非议。不过他们不会直接责怪女儿的,只是想赶回来一探究竟。
不料才刚踏入苏州城,就有一堆受过“逢春堂”恩惠的民众前来恭喜他们即将嫁女之事,不用多问,他们也早就从众乡亲嘴里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什么?爹娘,你们同意让大姊嫁给厉千孤?”火雁和祖儿同时惊喊。
“可不是!”凤小邪一副得意得不得了的模样道。“我们见过厉千孤,知道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才会将珍贵药材托给他带回。风筝儿,-的眼光真好,懂得把握厉千孤这个少年英雄。”
耙情他们爹娘还是故意寄托药材,想钓厉千孤这只金龟婿来着!报家姊弟们这才了解。
“娘真的这么以为?”风筝本来还没啥信心,被凤小邪这么一赞,水眸不自觉地晶亮发光。
凤小邪眉眼一挑,豪气干云地点头。“当然,若我再年轻个十来岁,肯将这小英雄给追到手。”
报家几人早已见怪不怪地摇摇头,都这么多年了,这个“花大娘”显然还不是很能适应自己的身分哩!
“太好了。”风筝毫不掩饰地直言。
四票对两票,一票弃权,她胜利了!
“爹,你真的不再考虑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厉千孤他”花祖儿还想做最后挣扎,拉父亲同盟。
“祖儿,没想到你这么好骗,随便两句就拐动你了。”凤小邪突然怀疑起自己儿子的智商。
“万一这是真的呢?”花祖儿反问。
“若是真的又何妨,想当年你娘亲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女,武功盖世,还怕保护不了你们吗?”凤小邪兴致勃勃地道。“风筝儿别担心,娘再教-几招功夫,让-就算遇到妖魔鬼怪也不怕。”
“老太婆!”花刁老爹有些无奈地抓回正手舞足蹈的娇妻。“什么妖魔鬼怪,我统统不信。风筝儿,告诉爹,-确定要嫁给厉千孤吗?”这才是重点。
“嗯!”风筝肯定地点头。
“那好。”花刁喊道:“阿忠。”
“是,老爷有何吩咐?”花忠不疾不徐地应声。
“未来的大姑爷还没来跟我们两老请安呢!惫不快请。”
“知道了,老爷,我立刻去办。”
*****
“娘。”厉千孤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前来。
“孤儿。”潘仪贞一见到儿子,感觉全身的病痛都好了大半。“初来乍到,你最近很忙吧!”
“厉风镖局”在各处都设有据点,尤其热闹富庶的江南更是他们的重心,如今决定将总镖局迁移至此可不是小事,需要花很多心力吧!她心疼地想。
“还好。”见娘亲欲坐起身,他赶紧拿着枕头垫在娘背后。“娘,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慈爱地对儿子轻笑,眸子一扫,心里顿生警觉,表面上还是维持一贯的慈爱神色。“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
“有什么事直说无妨。”她儿子不是个会吞吞吐吐的人啊!
厉千孤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可以领导整个镖局的人横扫贼寇,指挥若定,但一遇到关于女人的事,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
潘仪贞柔和的眼眸一转,闪烁不定。
“怎么,那小妖女又跟你纠缠不清,让你为难了?”她不出门不代表她对一切无所知,相反的,她对儿子的一举一动可说是了若指掌。
她所说的“小妖女”,当然就是指花风筝。那小女子实在不要脸,居然敢缠着她儿子,甚至当众搂搂抱抱,哼!真是下贱到极点。
“娘,您怎么知道?”厉千孤很快地察觉到不对劲。
糟了!让他发现了,唉,她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儿子,我我也是关心你啊!”她哀怨地道。寡妇除了儿子外,还有谁可以指望?她当然关心他,而且是用尽一切办法地关心。
厉千孤了解娘亲,知道她是为他好,但是派人调查他有这必要吗?难道他们母子间,连这一点点信任都没有?
“孤儿,你在生娘的气?”潘仪贞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他凛然的神色却越见严肃。
“孤儿,你不会真的爱上那小妖女吧?”
厉千孤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地恢复平静。
“娘,我不会爱上谁的,只是她”他就是为这个烦恼。
都怪他一时不察,竟拉着她满街跑,甚至最后她的投怀送抱,他也没及时闪开,才会造成如此不必要的误会。
报家在苏州城里是名门望族,这下子恐怕难以收拾了。
“别理她,那个小妖女,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哼!我厉家的饭碗岂是她捧得起的?”冷寒的眼眸,就像冰雪般冻人。“孤儿,你答应过,这辈子绝对不再娶,也不再动情,你答应我,你快答应我啊!”
她宁可厉家绝后,也不让儿子再为另一个女人伤神,她的儿子只属于她,她会好好保护他一辈子的。
“娘──”
“你不肯答应是不是?你还是要娶那妖女?你要再心痛一次?”
“娘,我没说要娶她,但是-也别口口声声喊她“妖女”。”厉千孤认真地道。
风筝巧笑嫣然的朴样,彷佛就在眼底,那么可爱热心又善良的女子,怎么能用“妖女”两字侮辱她?
她只是太单纯了,她只是想帮他
帮他?真的只是想帮他而已吗?
咦!他在想什么?除此之外,他难道还希冀些什么?
厉千孤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凝起浓眉。
潘仪贞凝视着儿子那张刚毅的脸,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但身为他母亲,她却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异样光芒。
不!太残忍了,老天爷,你不能这样做,-不能再陷我儿子于痛苦深渊。
“孤儿,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也不能娶她,除非你想要她死。”她口不择言地道。那些不怀好意、觊觎他儿子的女人,全都死有余辜,她并不同情。
厉千孤倏然全身冰冷──
无缘双飞命孤寡、无缘双飞命孤寡!他天生注定是孤寡之命,何苦强求,何苦呢?
“娘,您真的也这么认为,您真的也认为我会克亲人、克妻子,是天生的孤寡之命?”他漆黑的眸里写满痛楚。
这一刻里,他不是横扫贼寇的大侠,也不是力抵外侮的英雄,他只是个迷惘而无助的孩子,需要母亲慰藉的孩子。
“不,不是的,就算全天下人都遗弃了你,娘还是会在你身边的。”潘仪贞无意碰触儿子
的伤口,她是逼不得已的呀!
全都怪那叫风筝的妖女,若不是她的出现,他们母子俩会很平静安乐的。
两人陷入了一片静默──
“老夫人、少爷,花家的总管求见。”桂婶突然走进门来通报。
“花家的总管?哪个花家?”母子俩面面相觑。
“就是城里最大的药铺,“逢春堂”──花家。”桂婶禀明着。“他说是奉了花家老爷和夫人的命,特地来请他们大姑爷也就是少爷,过府做客。”
报家老爷夫人?那不就是
“娘,我去”厉千孤讶异自己竟然会为“大姑爷”这个称呼而心跳紊乱。
“不许去。”潘仪贞气得从床榻跳下来拦住他。“你不许去。”
“可是娘”
潘仪贞不听,转头对桂婶吩咐。“去告诉那个花家总管,叫他管好自家的小姐,别那么不要脸的到处乱放话,我儿子绝对不会娶她的。”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桂婶,等等,-先别走。”
厉千孤正想追出去,拦下传话的桂婶,潘仪贞却突然往他身上倒。
“哎哟!”
“娘娘,您怎么样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将娘亲给扶到床上去。
“我”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胸口好疼。”
“我立刻去请大夫。对了,花老爷的医术高超,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可以医治娘的病。”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花家老爷。
“不,不用了。”潘仪贞连忙抓住儿子的手。“娘这痼疾已经是老毛病了,孤儿,只要你多陪陪娘,娘就不会痛了。”
“可是娘,桂婶去传话了。”这么一来,势必引起轩然大波。
“就让她去传吧!”潘仪贞拉住儿子的手,看似无奈地道:“如果这么一来,能够让那妖让花家的姑娘死心,又何妨呢?呃!我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总不会希望她嫁到厉家,那么年轻貌美就香消”
“别再说了。”黑眸里写满伤痛。
“是,是,娘不说了。孤儿,你陪着娘,你在这儿陪着娘好吗?”她低声虚弱地恳求着。
厉千孤回头望了房门一眼,心里像是有块大石沉甸甸地压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责罚他?想爱又不能爱,这是多大的痛苦,多深切的折磨呀!
*****
“太可恶了!”花家所有人在听到管家的禀告后,全都怒不可遏。只有风筝暗暗地红透了眼眶,转身想走。
风筝这举动让所有人诧异,在众人心目中,她向来乐观也很能自得其乐,从不知道伤心为何物,如今竟然会为一个男人红了眼眶?
报祖儿这才明油,为何一向将自己置身度外的冰心会表示支持的立场,原来慧黠的她早已看出了风筝的心意。
大姊有多喜欢厉千孤,可能连大姊自己都不知道。
“风筝儿,-告诉娘,-真那么爱厉千孤?非嫁他不可吗?”凤小邪直言问道。
“我?”风筝张着一双迷蒙的大眼,连忙摇摇头,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没也没非嫁他不可。”
只是心头不自觉地就发酸了,原来原来她在厉千孤的面前只是个鸡婆又主动倒贴的女子,一无可取之处,这实在让她很难过,就算不肯娶她,也不必要这样伤害她吧!
她哽咽的声音,让众人一阵心酸,直想将厉千孤抓来煎煮炒炸一番,尤其是爱女心切的花老爹。
“女儿别担心,爹再去跟厉千孤谈谈。”
“谈个鬼呀!”凤小邪气得横眉竖眼。“可恶!居然敢这样伤害我女儿,我非叫他好看不可。祖儿,娘的鸳鸯剑呢?”
“娘,-要做什么?”风筝发急地问。
“我去杀了他,替-报仇啊!”凤小邪说得理所当然。
“娘,不可以,-不能去!”风筝挡在前头道。
“为什么不能?-不是说了,-只是因为厉千孤缺个老婆、而-反正也得嫁人的,两人就这样凑成双,哎呀!如果-要这样的男人,路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杀了他,娘再去帮-找个更好的男人,让-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不娘──”风筝嗔着。
“女儿啊,-也别难过,反正-不就是看他可怜吗?娘跟-拍胸脯保证,一定会找个更落拓的穷光蛋”凤小邪突然喜孜孜地击掌。“啊!对了,就找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好了,他一定会很乐意接受-的帮忙,而且绝对不敢这样对-,娘保证他一定对-好,好不好?”
“不好、不好!”风筝忍不住将心中话月兑口而出。“我不要别人。”
“喔!”众人异口同声道。
风筝红着脸蛋,十分难为情地道:“我要嫁给他,只因为他他是厉千孤,是厉大哥啊!”
“但是他不想娶-啊!”凤小邪啐道。“那该死的家伙,就别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娘,算了、算了,他他不娶我就算了,好不好?”
“怎么能算?”凤小邪媚眼一瞄,对儿子道:“祖儿,这几天你好好安慰你大姊,千万别让她想不开,明白吗?”
“是!”
“花老头,咱们走!”
“娘,-去哪里?”风筝担心地问。
“乖女儿,娘去替-报仇。”临走前,凤小邪别有深意地看了儿子一眼。
“不──”风筝正想追出去,祖儿却及时拦住了她。
“大姊,别伤心,娘一定会替-好好惩罚厉千孤那不识相的家伙。”祖儿拉着她道。“走吧,四姊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几个姊弟再到二姊房里聊天。”
“可可是,可是祖儿别拉着我,别拉着我呀!”
*****
不行,他不能任那个误会继续存在下去!
厉千孤内心激荡着。风筝是如此善良可爱的姑娘,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感动,他又怎么能这样伤害她?
一想到那张俏颜可能会为那些传话而黯然,他的心就犹如刀割。
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己孤寡之命,他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想再看到有人因他而受到伤害,所以他变得孤僻,越来越冷漠。
可最近他却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无注控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那张阳光般热情的容颜,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是她在他毫无防备下,融化了自己好不容易冰封的心。
他明白,一旦心扉为她而开启,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但他又不敢放手去爱,怕伤害到她。
其实不亲眼看看她,他是怎么也安不下这颗心的。
对!他必须亲自上花家,将一切解释清楚才行。
*****
不!她不能再继续坐视不理了,是她惹的祸,她就必须去承担。
她有喜欢厉千孤的权利,同样的,别人也有否定的权利,虽然觉得心很酸、很痛,但她也不能强逼着人家。自己心里的伤痛,可以慢慢地疗,可她担心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娘,不知道会如何对付厉千孤。
一想到他可能会有危险,自己小小的心伤似乎不算什么了,风筝的整颗心只挂念着厉千孤的安危。
趁着祖儿不注意时,她转身便往外跑。
大街上的人群依旧拥挤,就像第一次遇见他的情况是一样的,但好奇妙,在纷纷扰扰的街道上,她竟听见了那轻微的叹息。
她不信那是鬼魂,她知道那是他心底发出的声音,他为了他的命运而叹息,可风筝完全不以为然,她想要打破那道迷信。
“恶贼在那里──”
“快抓住他──”
突然周边人群四散、慌乱紊杂,惊叫声和吼叫声交接不断,空气也跟着紧绷起来。
不明所以的风筝左右张望,下意识地正想顺着人群退开,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尖刀抵住了她细女敕白皙的脖子。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亡命之徒的吼声就在她耳边,那声音除了凶狠外,还蕴藏着恐惧。
“恶贼,还不快放开那个小泵娘,你想罪加一等吗?”官差领着的人也追至了,为首的人大喊。
她被挟持了!这是风筝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念头。
方才还热络纷扰的大街,在瞬间变得静默,路人们远远地观望着,只敢探出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瞧着事情的发展。
“放屁!老子才没那么笨。”那一脸恶狠的贼子啐道。“什么罪加一等、十等都一样。要是进了牢里,老子还有活着的希望吗?哼!你还是去骗三岁小阿。现在全给我让开。”他挟持着风筝往后退。
“不准走!”为首官差急忙大喊。“弓箭手准备。”
那恶徒脸皮一抖,整个情况紧绷到最高点,几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面对生死关头,风筝对于自己竟然没有多大的感觉,反而是同情那个抓住他的恶贼。
懊可怜耶!她可以轻易地感觉到,那把抵住她脖子的尖刀都快被他抖掉了。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做坏事是不应该的。”她有感而发地道。
那恶贼瞪了她一眼,怀疑这个小泵娘被吓昏头了。
“退开、退开,难道你们不怕我杀了她吗?我我真的会杀死她喔!”恶贼发狠地说,不过面对自己随时有可能变成蜂窝的命运,不只拿刀的手在抖,连声音都抖得不象话。
“哎呀!那不是花家的大姑娘风筝吗?”在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被挟持者的身分。
顿时,细碎耳语在人群中传开来。
“老大,不能太冲动,那花姑娘”另一个小辟差上前在那为首的官差耳边细语,为首者当场变脸。
见众人如此,那恶贼似乎意识到自己抓到了张王牌,胆子瞬间壮大。
“来啊,射啊!不怕这小丫头变成蜂窝,就只管射吧,哈哈哈──”恶贼挑衅地大喊道。
“你”为首官差气得脸色发青,经过多月的布局,好不容易就快抓到人了,没想到就在此时功亏一篑,叫他如何甘心?
“嘿嘿嘿!让开,臭捕头,快叫你那些喽-给我退开,要不老子一个不爽,那就”
“怎样?”冰冷的声音如把锐剑,刺得人心惶惶。
恶贼回头看到来人后,差点双腿发软。
“厉厉大侠。”在江湖上游走的人,很少不认得厉千孤这号大人物的。
“厉大哥,是你。”风筝在看到他之后,清丽的容颜灿展,之前若有一丝埋怨,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厉厉大哥?”那恶贼瞪大眼睛,此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手上抓的是王牌,而是烫手山芋啊!
厉千孤冷唇一撇。“王大霸,好久不见,看来我错饶了你。”
他的声音平静,但只要和他接触过的人就知道,他越是面无表情,越是可怕。
“不!厉厉厉大侠,我我我”当初两人交手,王大霸曾经保证过不再作恶,但是除了当贼之外,他什么本领也没有。安分没几天,又开始重操旧业,怎么知道那么衰,会在这里见到他。
“放人。”厉千孤冷喝。
天知道当他发现被挟制之人是风筝时,他的心跳差点停止,这才肯承认,原来那小妮子在他心目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
“可是”
“放人!”他再次强调。
王大霸退了好几步,但是挟持的手依旧没放。
“不,我不能听你的,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他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叫。要他放弃手中挟持的人,等于要他的命,他怎么也不会肯的!
“嘶!”那恶贼手不断害怕地抖,就这么不小心在风筝细女敕的脖子上划了一痕,鲜红的血立刻流下。
厉千孤的心跳几乎停止!
懊死,他怎么能让她受伤?
“你居然敢伤她?现在就得死。”厉千孤冷厉的神色,没有一丝温度。
风筝从来没见过这样肃杀的他,这样厉色的面容,让她觉得陌生和害怕。
“别过来,不要过来,我会杀杀了你们的。”反正落在官差手里是死,落在厉千孤这嫉恶如仇的侠客手里也是死,这横竖都是死的情况下,王大霸觉得自己不如放手一搏。
只可惜想的是一回事,颤抖的手就是不肯配合。
风筝趁着那恶贼胆战心惊之际,突然推开了他,往厉千孤跑去。
“可恶!”王大霸精神恍惚,想也没多想,拿刀的手直接就往她身上砍──
厉千孤见情况危急,毫不犹豫,立刻将她推开,只是这么一来他便无暇顾己了,只能默默地承受了那一刀!
“呃!”那把刀就这样在厉千孤的手臂上狠狠划过。
“厉大哥──”风筝见状尖声大喊。
厉千孤并末因受伤而停滞,反身长腿一踢,将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王大霸给一脚踹飞出去──
“啊──”王大霸大叫了声,在他狠狠落地之际,官差已经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了。
“厉大哥,你要不要紧?”风筝立刻拿出手绢替他包扎伤口,担心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扑簌簌泛流。
厉千孤仅摇头不语,这种小伤,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她扑簌的泪,却让他心痛。
他突然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
像是一股暖流流进心坎,甜进了心扉,风筝放心地靠近他宽阔的胸膛,就像他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
“我没事,别担心,别担心”
这个伟岸的男人被吓坏了,若她今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怕他不自责到死才怪,这让她在甜蜜之余,心有不舍。
世界彷佛为他们而停止,外界的嘈杂也与他们无关。
偏偏美梦易醒,好事多磨!
如愿抓到恶贼的官差,在此时十分不识相地上前大声道谢。
“多谢厉大侠相助。”
“哪里”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厉千孤,这才回过神来,刚毅的脸上浮现赧然,放开了她后,不自然地撇过头去。
风筝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没机会让她伤感了,见到他还流着血的伤口,她的心快碎了。
“你的伤走,快去找我爹为你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扶住他。
“风筝──”
“厉大侠、花姑娘,请喜酒的时候别忘了我老朱啊!”为首的官差大喊。
喜酒?
厉千孤的眼神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