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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心美人 第9章

作者:元湘类别:言情小说

桌上堆满了帐簿、文件,旁边的小桌上还有文房四宝,齐烨老早就知道,他娘是不会让他太快乐过日子的。

“大少爷,这些帐簿你核对一下,另外其它的我待会儿再叫人搬来。”老管家恭敬地对他道。

“不用搬了,这些东西交给你和吴账房处理就行了。”

“可是王妃交代要少爷亲自看过。”老管家同情地看着他。

“那我有空再看吧!”齐烨的心早就飞向任丹梨身边去了,他转身往外走。

“少爷,你不能离开,王妃交代过,要你将帐簿都核对妥当了才可以出门。”老管家诚惶诚恐地将话带到。

“是啊!王妃也交代过我,要看着少爷你作诗。”齐克硬着头皮说。

其实他们都很同情齐烨的,虽然他身为齐家的嫡生长子,但由于他是齐王妃的独子,在齐王妃望子成龙的要求下,他肩上的压力不知有多大。打从五年前艺成下山后,他娘就不断将一大堆书搬进他的住处,也请了一大堆夫子教导他所有世子该学的东西。别人从小学到大的事物,他要在短时间内全数吸收。

“核帐、作诗,还有呢?”齐烨冷着声问。

齐王妃果真是个聪明人,用核帐和作诗这样看似正大的名堂绝不会落人口实。

“王妃就交代这样了。”老管家和齐克站在门前抑郁地看着他,无可奈何的他们必须阻止齐烨离开,否则只有人头落地的分了。

齐烨的眉皱得死紧,他烦躁地望着他们担忧的脸,他娘果然够了解他,知道他生性善良,所以如此对付他,但他却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我爹呢?”他娘如此虐待他,他准备找他爹申诉去。

“王爷和其它王府的几个爷儿一起去狩猎,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丙然,他娘将一切都算计得很好。

“那我娘呢?”找不到他爹,直接跟他娘抗议也可以。“我不离开,你们帮我找她来总可以吧!”

“王妃一早就到巡平寺去上香了。”纵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大胆地让齐烨出去,在齐王府里,齐王爷的话是圣旨,齐王妃的话也是圣旨,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绝不敢用项上人头去赌。

齐烨轻叹了口气,脑中浮现出任丹梨娇俏的模样。一想起将有许多天看不到她,他的心就更加焦急。

“可恶——”他一掌将桌上所有的帐簿全数扫落。

可叹他空有一身好本领,却只能在这里作困兽之斗,如今他的心思都系在任丹梨身上,又怎么会有心思去对帐呢?他娘果真厉害,而他的对手竟是亲生的娘,教他纵有再多的气也只能压抑住。

“梨儿。”他在心里轻喊着她的名,却无法看见伊人行踪。

“奇怪了,阿烨跑哪里去了?难道是故意躲起来让我找?”爱玩的人永远用好玩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任丹梨已经有两天没见到齐烨了,问房里的丫鬟也没用,那鲜少走出那座楼阁的丫鬟也是一问三不知,于是她索性决定自己亲自找人。

漫无目的地走着,当下她走到一座漂亮的阁楼——采轩楼门外,看那装饰便明白可能是些女眷的住处,齐烨大概不会在那里。本想转头就走,却意外地发现旁边的亭子里有两个美丽的女人在喝茶聊天,她决定找她们问问去。

“两位夫人好。”任丹梨主动上前有礼地先打招呼。

“原来是妳,任姑娘快请这边坐。”她们表情惊喜地道。

“你们认识我?”她有些惊讶。

“我们是烨儿的姨娘,早听说烨儿带个姑娘回来,很想去看看妳呢!”

来到齐王府数日,任丹梨活泼好动,几乎每个角落都听得见她的笑语,连鲜少管事的另外两位夫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娇客存在。

“看我?为什么?”她怀疑。

“我们对你很好奇。”二夫人赶紧道。

“好奇什么?”她有什么值得她们好奇的吗?

“听说姑娘是江南人士。”

任丹梨点点头,总算明白了她们好奇的理由。

“我懂了,妳们一定都没到过江南,却听说那里多好玩,所以才会好奇地想问我吧?”她自作聪明地问。

两位夫人互望了一眼,顺着她的意点点头。

“这妳们可就问对人了。”任丹梨甜甜一笑道:“我可是个大玩家喔!”

卑匣子一开,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告诉这两位夫人有关于江南的一些风景和趣事,由于她说话不但手脚并用,还跳来蹦去,而且表情十分丰富,眉飞色舞,看得两位夫人都忍不住笑声连连。

“……还有,我家有艘很漂一亮的画舫,我钓鱼的功夫很好喔!曾钓起一条这么大的鱼。”她用双手比了比,尔后又想起什么似地丧气道:“可惜阿烨比我厉害,才半个时辰而已,他就可以钓起一大篓的鱼呢!”

“烨儿本来就是个天资聪颖又了不起的孩子。”两位夫人一点也不意外。

“妳们也这样认为?”任丹梨有些诧异。

“这是事实啊!”

虽然齐烨才回来齐王府短短五年多的时间,但是齐府上下所有的人都非常崇拜尊敬,连这两位夫人也是。

“对了,听说妳是跟烨儿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和他跋山涉水,走了好多天才到呢!”其实她也记不起来时间有多久,反正玩的时间比赶路的时间多。

“不是雇马车呀?”

“后来是呀!因为我和他玩水嘛,玩得一身湿,患了点风寒,好可惜喔,其实坐马车闷死人了,一点都不好玩。”她还是想念那时候和齐烨一同游山玩水时的快乐时光。

“什么?烨儿还跟你玩水?”真不可思议。

“当然啦!不过我泼他水比较多。”她哈哈笑着,老实地承认了这点。

两位夫人简直难以相信她所讲的人是她们所认识的齐烨,那个男人是那么宛若天神般地高不可攀,和眼前这爱笑可人的小女子简直有天壤之别呀!

“那一路上烨儿有跟你讲什么话吗?”

“讲很多呀!妳问的是哪一些?”任丹梨不太明白她们的意思。

“讲很多?怎么会,烨儿的话一向很少的呀!”

“话少?”任丹梨眼眸转了转点点头。“刚认识的时候好像是,可是其实他也很活泼爱玩的,所以我们才会结成好朋友。”

懊朋友?不只吧,她们不相信。齐烨既然会带她回来便是某种宣示了,难道这小泵娘不知道?

双方又谈了些话,天南地北的,由于谈话相当投机,两位夫人对于眼前这可爱又俏皮的姑娘简直越看越喜欢。

直到晌午丫鬟来通知要用膳,她们才发现时间竟过得那么快。

“梨儿,留下来吃饭吧!”两位夫人盛情邀约。

“好啊!”

吃过饭后,任丹梨才想起一件重要的大事,赶紧向两位夫人询问。

“对了,两位伯母,你们知道阿烨住在哪里吗?我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人了,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她终于想起这件事了。

“他大概在朔书楼吧!”这是齐王妃一贯的把戏了。

“朔书楼?”看两位姨娘的脸色不太对,任丹梨更怀疑是否真出了事。“该往哪个方向走?”

“但……他可能正在忙。”其中一位夫人提醒着。

“那我正好可以去帮他。”她匆忙地往外跑。

“等等,梨儿,有空要常常到采轩楼坐。”对着她的背影,两位夫人连声邀请。

“会的,我一定会再来叨扰。”任丹梨的话传来,人早一下子跑得不见踪影了。

齐烨臭着一张脸,不断地翻阅帐簿。为了要早点见到任丹梨,他不得不乖乖地照他娘的意思去做。

忙碌中,他忽然感觉到一双熟悉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注视着他,一抬头,果然看到任丹梨那如花的笑靥。

“梨儿。”他忘情地放下手边所有的东西奔向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团团转,那感觉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放我下来,抱得这么紧,咳咳!你快把我勒死了。”任丹梨抗议道。

“真的,妳没事吧?”他赶紧将她放下,好好检查一番。“对不起,不过我见到妳真的太高兴了。”

“我知道,我也很高兴啊!”任丹梨走上前拿起几本帐簿翻翻才道:“阿烨,你果真在忙,不是故意躲起来让我找。”

不会吧!她还真以为他在跟她玩躲猫猫呢!

“我娘交代我要对账本,还要作诗,对不起,这些逃诩不能陪妳了。”齐烨满怀歉意地道。

“为什么?那些工作真的这么急吗?”

“那是我娘的交代。”他看了旁边两个“门神”一眼,无奈地将事情告诉她。

“我会赶紧将工作做好的,才好陪妳一起玩。”

“好啊!不过我不想等这么久。”

瞧她眼珠子转呀转地,似乎有什么好点子。齐烨赶紧问:“妳有办法吗?”

“我啊!我来帮你。”任丹梨很认真地指着自己道。

“妳?”齐烨不怎么有信心。

“不行,王妃交代我一定要看着少爷做,不能假他人之手的,姑娘,妳就行行好,别为难我了。”老管家也着急地抢着道。

“一定要少爷做才行呀?”任丹梨好为难喔!

“没错。”老管家点头如捣蒜。

她脑筋一转,忽然问:“那你们府中不会只有阿烨一个少爷吧?”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想过这点耶!

“说啊!是不是?”看他们的表情任丹梨就知道有希望。

“是还有五位少爷。”老管家还是猜不透她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好了。”任丹梨欣喜地冲到齐克面前道:“快,快请另外那五位少爷来。”

“这……”齐克为难地看着齐烨。

“还不快请,难道你没听见任姑娘的话?”果真是个聪慧的小女子,齐烨打从心里佩服她。

“不会吧!要我们帮着大哥查帐?”其中一个穿绿衣裳的男子为难道:“如果让大娘知道了会生气的。”

“怕什么?是齐王妃说要少爷查帐的,你们不是少爷难道是小姐吗?”任丹梨二话不说,将所有帐簿分成六份,让他们六兄弟平均分摊。

“可是……”他们还是犹豫。

“怎么了?难道你们以为这核帐只是大哥的工作,你们就没责任吗?”任丹梨不服气。“更何况就算是帮大哥的忙,也是身为好兄弟的你们应该做的事呀!”

“可是我不懂得查帐,也没查过,要怎么办呀?”年纪最小的齐熠苦着脸道。

“管家,那就交给你了。”任丹梨在旁监视着道:“谁先做好谁就可以出去玩,阿烨,加油加油!”

“没问题。”齐烨立刻迅速地核对手边的帐。

“大……大哥,真的要我们那样做吗?”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带着崇敬又畏惧的口吻问。

“任姑娘说了算。”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却等于宣布了任丹梨的地位。

五个兄弟原本就很崇拜他们这个大哥,如今能有机会和齐烨一起工作,帮他分担事情,他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于是六个兄弟立刻投入工作之中,任丹梨则在旁边帮他们加油打气兼斟茶水,有时候还讲讲笑话给他们听,害得六兄弟差点做不下去,又舍不得将她赶开。

室内的气氛融洽得不可思议,老管家和齐克对视一眼,他们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位任姑娘,对她刮目相看了。

彬许真是齐王妃训练有素,齐烨的能力果然不得了,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解决了桌上整整两大迭的账本。

“太好了,阿烨,恭喜你终于可以做个好主人了。”任丹梨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往外跑道:“走,齐王府这么大我还没能完全绕完呢!你快带我四处再瞧瞧去。”

走到门前,齐克满脸歉意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对不起,任姑娘,少爷还是不能走。”

“为什么?”任丹梨不解地问。

“王妃交代,少爷还要作诗。”

齐烨终于想起这件事,但一整天下来整个脑袋里都是数字,现在要他吟诗作对简直要他的命。

“唉!”他认命地回到放有文房四宝的小桌子前坐下道:“梨儿抱歉,只好让妳再等等了。”

任丹梨轻嘟着唇,不满地道:“可是我已经不想等了。”

“那妳就帮大哥写呀!”正在埋首努力的齐熠抬头顽皮地开玩笑道。

“耶!也对喔!”她觉得可行,思绪飞快地转动着。“阿烨,我来帮你写。”

“不成,王妃说一定要少爷自己写。”

“那我就写好再让阿烨誊一遍嘛!”她的美眸朝众人扫视了一遍道:“你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喽。”

“好啊!懊耶!”和任丹梨年纪相当,一样仍贪玩的齐熠拍手鼓噪,他看不惯大娘如此对待他大哥,所以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那你们呢?”任丹梨再望着其它人。

所有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齐克也识相地转过头去,装做一切都没看见。

“来,阿烨,你可以让位了。”她开心地走到齐烨面前道。

“妳真的行吗?”这也不能怪齐烨对她没信心,是她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吟诗作对的细胞嘛!

“当然,而且还用不着走七步就可以成诗哟!”她自信满满地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连仍在核帐的五兄弟也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全都聚集到她的小桌前,想看她玩什么把戏。

任丹梨果然不是盖的,拿起笔来三两下就写完了一首诗,速度快得教人叹为观止。

“阿烨,快将它誊一遍。”她将纸拿起来稍稍吹干,交给齐烨。

另外那好奇的五兄弟也挤着看她到底写出了什么玩意儿来。

“不……不会吧!这算哪门子的诗呀?”

“大娘看到铁定昏厥。”

“一定会的……”

五个兄弟看过后议论纷纷,齐烨也面露难色。

“真的要……要我誊吗?”齐烨实在为难耶!

“当然要誊啦!”任丹梨才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她催促道:“反正你娘又不指望你成为大诗人,她只是故意耍刁难你而已,你又何必太认真。”

“大嫂,以前我最崇拜的人是我大哥,但我现在更崇拜妳。”齐熠巴结地道。看到那首诗后,他差点笑到肠子打结。

“好说好说。”任丹梨陶醉了一番又奇怪地问:“但你为什么喊我大嫂啊?”

五兄弟听她这么一问都纷纷呵呵笑出声来,他们怎么可能那么不识相,到现在还不改口呢?

“笑什么?”任丹梨插着腰对着齐烨嗔道:“阿烨,你看他们啦!笑得那么贼。”齐烨也跟着轻笑着。“别理他们就成了。”

任丹梨朝他们几个扮了个鬼脸道:“阿烨说得有理,你们几个,工作都做好了吗?还有空在这里看热闹呀?”

五兄弟一见大嫂发威,赶紧快速回到自己的帐簿前继续努力,但在临走前都不忘朝他们的大哥齐烨挤眉弄眼一番。

“阿烨,你也别只是站着,快誊呀!”任丹梨没去注意那五兄弟的反应,径自拉着齐烨坐到小桌前,将她那首诗给誊写一遍,准备向齐王妃交差。

齐烨看了看诗,三声无奈,硬着头皮将诗给誊了一遍,尔后交给齐克。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吧?齐侍卫。”任丹梨顽皮地对他笑笑问。

“请。”齐克点点头。

但当他再看到那首诗后,他也差点昏倒在地,不难想象齐王妃看到这首诗后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采。

齐烨带着任丹梨在府中逛着,并跟她介绍府内的建筑和结构,暗地里希望她能够记住这错综复杂的府邸,因为有朝一日这里将成为她的家。

“累不累?”逛了一下午,齐烨温柔体贴地帮她轻拭颊边的汗问。

“一点都不累,我恨不得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逛呢!”她甜甜一笑道。

“会的,只要妳喜欢,我一辈子都陪妳。”他柔情地道。

“一辈子!”她的脸上没来由地飞上了两朵晕红,她抬头望着朗朗晴空笑问:“一辈子的时间有多长呀?”

齐烨也跟着她轻笑。“妳说呢?”

“就……”她轻咬了咬唇瓣。“就是很久很久了。”

看着她娇俏天真的面容,齐烨的笑意更加深了。“对,就是很久很久的意思。”

任丹梨点点头,忽然她看到一栋熟悉的建筑物,拉着齐烨道:“阿烨,我们去找你两位姨娘说说话。”

“姨娘?”

“是啊!”

齐烨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任丹梨拉进了采轩楼。

“两位伯母好。”任丹梨大声问好,并好奇地望着问:“妳们在做什么?”

“绣花。”其中一位夫人笑着道。

二房和三房的感情非常好,情同姊妹,所以时常聚在一起。

“绣花!”任丹梨看着那绣架上漂亮的图案道:“好美喔!伯母的手艺真好,可是这么复杂的图案耍绣多久才绣得好呀?”

“不过十来逃邙已。”

“哗!十来天?妳们真有耐心,像我就没办法做到。”她咂舌老实地道。

“没关系,伯母多绣一个香囊给妳。”其中二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快告诉伯母,妳喜欢什么样的样式?”

“我……”任丹梨想了想,指着绣架道:“像这花儿就很美。”

“好,没问题。”

“真的?”

二夫人点点头承诺。

“太好了,谢谢伯母。”

三夫人也不落人后她笑着道:“梨儿,三伯母也绣个东西送妳,妳想要什么呀?”

“香囊。”在她们诧异地抬头望着她时,她笑着拉来站在门边的齐烨道:“三伯母绣的香囊就送给阿烨好了。”这叫“有福同享”。

“两位姨娘好。”齐烨的口气显得有些生疏。

两位夫人似乎这才注意到齐烨的存在,讶异得愣了一会儿,立刻站起来。

“烨儿,真是稀客,快……快请坐。”

“谢谢。”齐烨点头坐下,也示意她们坐。“姨娘不用客气。”

“呃……”两位夫人这才迟疑地坐了下来。

任丹梨好奇地看着大伙生疏的反应,她怀疑她笑问:“伯母,你们干么对阿烨这么客气?还站起来,他是你们的儿子啊!”

儿子?她们要是有这么好的福分,拥有这般出色的儿子就好了。

事实上,齐烨从没进过采轩楼,这还是头一遭呢!齐烨跟她们生疏得紧,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对了,烨儿,你不是在朔书楼?”

“本来是,但现在不用了。”任丹梨抢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两位伯母真对不起,让几位少爷太忙了。”算计她们儿子的是她,她赶紧道歉。

“哪儿的话,他们几个能帮得上烨儿的忙是他们的福气。”二夫人真心地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担忧。“只是怕大姊不高兴。”

“不会啦!毕竟我们都没悖逆齐王妃的意思。”任丹梨天真地道。

两位夫人只是笑了笑,无法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好低头佯装忙碌地绣花,心里却暗自为任丹梨担心着。

“三伯母,妳还没回答我,绣个香囊给阿烨好不好?”任丹梨看着她们忙碌的手,笑着问。

“当然好。”三夫人抬起头,有些不安地问着齐烨道:“如果烨儿喜欢的话。”

“喜欢喜欢,阿烨很喜欢的,对吧?”她露出娇美的笑容问齐烨。

齐烨好意外,任丹梨才来几天?刚刚那一路走来,他发现她不但跟府里的仆役和丫鬟们有说有笑的,连这两位老躲在采轩楼里的姨娘也不例外,全折服于她的魅力。他不禁雀跃,有了她的加入,相信一定能为沈闷的齐王府注入无限的生气。

他笑笑着点着头道:“多谢姨娘,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

见到他的笑容,两位夫人一时也喜出望外,真是难得,她们竟然会看到他的笑容,而且还那么快乐,这位任姑娘真是不简单。

“二姊,我看绣完了香囊就赶紧要绣鸳鸯枕了。”三夫人暧昧地道。

“可不是,咱们家要办喜事了。”二夫人也笑的很开心。

齐烨当然明白她们的意思,心里更加感激,也后悔没早点认识这两位好姨娘,和仍在朔书楼帮他打拚的几个弟弟。

即将大祸临头的任丹梨却一头露水,搞不清楚他们母子间到底在暗暗传递什么她不道的神秘讯息。

春不玩;夏不玩;秋不玩;冬不玩,四季不玩,人生何意?

春玩;夏玩;秋玩;冬玩,四季皆玩,人生畅意也!

齐王妃在看到这样的“诗”后,差点没当场气到吐血。

“齐克,这………这真的是少爷所写的?”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她怎么不知道?如果这可以算是幽默的话。

“……是。”齐克低着头,完全不敢犁齐王妃的表情。

“哼!”齐王妃立刻将那首所谓的“诗”给撕个碎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些什么好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那……那首诗的确……的确是出自少爷的手。”齐克硬着头皮道。

“废话,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认不出我儿子的笔迹,我问的是内情,烨儿绝对不敢这样胆大妄为,写出这种诗来;而且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那帐簿全部核完。”凌厉的眼眸也扫向旁边那个已经抖个不停的老管家。

齐克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老管家更是半句话也吭不出来。

齐王妃更加怒火冲天。“想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们,来人……”

“王妃饶命。”两个人赶紧跪下。

“你们不招,我也查得出来,但是你们的命……”

齐王妃说的有理,齐克和老管家对视了一眼点头道:“我们……招了。”

于是他们只好将一切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任丹梨?”齐王妃的眼中迸射出无限恼意。“好大胆的丫头,竟然敢跟我作对。齐克,立刻去将那丫头给我绑来。”

“等等。”齐烨的身影突然出现,阻止了这一切。

“你真大胆,竟然敢跟我作对。”

“孩儿不敢。”

“你不敢就没人敢了。”齐王妃原本怒火高炽的脸突然一转,发出阴沈的笑声道:“考虑了许久,我决定将兰花血玉还给姓任的丫头。”

情况骤变,齐烨一时有些措手不及,不过他却不相信他娘有这么好心。

齐王妃果然不安好心眼,她才不会笨到去对付任丹梨,以致和齐烨母子反目成仇。善于观察的她早看出了任丹梨的天真,她要藉此机会将他们远远隔离。

她又沉沉地笑了笑道:“相信她只要拿到了那块血玉,自然就会离开这里了,到时候齐王府又会恢复该有的宁静。”

斑!像那样刁钻可恶的一介民女,根本没资格进她齐王府,她中意的媳妇人选只有一位,当然非渝熏小鲍主莫属了。

“不,不会的,梨儿她……她不会那样对我的。”齐烨显得有些激动。

“事实胜于雄辩。”齐王妃知道她会赢的,在她的生命中,再也不容许有月兑轨的事情发生,她儿子也不例外。

齐烨的心其实也没那么肯定,任丹梨就像一阵风,而风那样的女子会愿意为他而停留吗?会吗?

事实上,他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