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天来,她忍受着众人的讥讽嘲弄,每天在灶房里被整的死去活来,她那幺用心地关心着每个人的需要,费尽心力去讨每个人欢心。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接受她、喜欢她了。
这一切他或许都不知道,但他若有心,又怎会看不出她白女敕的手已是伤痕累累,她的脾气不再娇纵蛮横,庄里的人也渐渐地不再排斥她了,这一切的一切他却视而不见……
一句“儿戏”就抹煞了她所有的努力!
“你怎能说这种话!?”她再也忍不住朝他怒吼,屈辱的泪凝在眼眶。
“该死!我为你做了那幺多!你怎能这样看轻我?你怎能!”她发狂似地槌打着他的胸膛,几日来的委屈一泄而出。
季凌阳任由她细碎的拳打在身上,脸上的冰寒愈盛。
“你闹够了吧!?”他终于忍不住梆道,攫住她犹自挣扎不休的粉拳。
“闹够了?是啊!我闹够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这样你满意了吧!”曼如一跺脚,甩开他的箝制,转身就要走。
“你说再也不会来烦我是什幺意思!?”他一把将她扯回来,重锁回怀里。
不知怎地,她的语气竟令他无来由的怒火中烧及一丝的心慌。
奇怪了,他不是恨不得赶快摆月兑她吗?
“你听不懂?我承认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现在我不会再蠢下去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这下你开心了吧!”曼如气极,委屈地哭喊,在他怀中奋力地挣扎着。
“自作多情”?那是什幺意思?季凌阳的心猛地一跳。
她丰腴的身子在他怀中扭动着,清甜的体香搅乱季凌阳的理智,最糟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已全身灼热疼痛不已。
“别乱动,该死的!”他诅咒着,将她压倒在墙上,全身紧贴着想压制她的挣扎。可他没想到这姿势令他的欲火更加狂烧,她浑圆的胸脯贴着他结实的肌肉,他的下月复感受到她双腿间不可思议的柔软,而这几乎把他给逼疯了……
纯真的曼如根本没察觉季凌阳的异样。
“放开我啦!”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称稍退开上半身,气息微喘地瞪着她。
曼如让他瞧得红透了脸,这才稍稍感觉到他们之间异样的气氛。
白女敕粉颊上的两朵红云魅惑了季凌阳,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唇。
“你喜欢我,是吗?”他专注地低头望着她,语气似玩笑,又似认真,让人捉模不定。
曼如只觉得火热的羞耻感在胸臆间炸开。他……他竟然这样取笑她!
“才不呢!我才不喜欢你呢!”她当然要这幺说!
他也不点破她的谎言,只用一双自信深黝的眸子瞅得她浑身不自在。
怎幺她从来不知道他也有如此邪气的一面。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地吼道。
他回她一个狂肆的笑,怱地俯吻住她的唇。
那吻是轻佻、是需索、是霸道的掠夺……不容拒绝的……
曼如身子一软,竟不自觉地瘫靠在他怀中。
“还说不喜欢我吗?”良久,他才放开她,黑眸嘲谑地锁紧了她。
她能说什幺?不是早就交付真心了吗?是自己太傻啊!
她垂头不语,闷闷地生自己的气,泪水早已满眶。
“妳哭了,为什幺?”他困惑地皱眉,眸中的戏谑消失。他抬起她尖细的下颚,强迫她要正视他。
她注视他,揪荖心,一字一句地哽声开口:“那你呢?可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在乎我……”她已全然的拋下所有尊严、矜持。
他的眼冷了下来,淡漠的表情是如此遥远……如此残酷………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她明白了,纵使他不说……
曼如微微推开他,在两人之间设下距离。
“我回去了。”她淡淡地说,表情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爹明日就回府了,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再来了。很抱歉,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说完,她转身昂首的走出他的怀抱。
“我会再见到你吗?”他突然在她身后开口。
她没回头,握着门框的手倏地收紧。天知道她必须花费多少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回头。
“我会去找你的。”在他会意过来之前,他已月兑口而出。
曼如身子一晃,蓦然回首,对上那双俊朗含笑的眸子……
丙不其然地,在阮存富回府后,城里各种不堪入耳的谣言传人他耳里。他立刻气愤地把曼如狠狠训诫一顿之后,将她禁足在芷兰斋中。
这回任曼如再怎幺苦苦哀求都没用了。
“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曼如用力敲打着房门,可是她已经哭喊了一个时辰,却还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她不禁气得踢了那厚厚的门板一脚。
“好痛!”她疼得眼泪直流。
“小姐,你怎幺了?”
门外传来小翠紧张的呼喊。
“小翠!?”曼如高兴得跳起来。“快放我出去!”
“不成哪!老爷会杀了我的。”小翠压低了声音道。
“死小翠,连妳也不帮我!可恶!”曼如感到绝望,不由得哭了起来。
“小姐,别难过……再过几日,老爷一定会放了妳的……”
小翠断断续续地安慰她,可是曼如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姐……小姐……”屋外仍有小翠焦急的呼唤。
也不知哭了多久,一整天的绝食抗争加上痛哭一场,渐渐地,曼如的双眼变得沉重,最后终于不敌疲劳的坐在地上,昏睡过去。
曼如在半夜醒过来,觉得又冻又饿。
是了,她想起她在门前睡着了。
可是不对啊!她怎会好端端地躺在自个儿的床上?难道她会梦游?
她打了个寒颤,伸手在黑暗中想拉起被子,却无意中触到一只温热的大手。她本能地抽回手,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该死!”季凌阳诅咒了一声,情急之下,整个人压在曼如身上。曼如的惊恐更甚,正准备大喊救命,一个粗暴的吻断然地堵住她的嘴。
曼如心漏跳了一拍,立刻认出那名攻击者的气味和感觉。原本推拒的手改为勾住他的颈项,主动献出自己温暖的唇办,身子柔顺地紧倚着他。
“该死。”这回他的诅咒却近似喘息。她凹凸有致的身于紧贴着他,而他的身体则嵌在她的双腿之间,那狂猛的情潮迅速地蔓延开来。
“你都是这样欢迎一个夜半的入侵者的吗?”他粗嘎地逸出一声恼怒的申吟。
曼如身子一僵,羞愤地推开他。
“你来做什吗?”
懊在黑暗隐藏了她涨红的双颊,否则曼如真不知该怎幺面对他。
“我自己也很怀疑。”季凌阳唇边浮起一个苦笑。
是啊!他来做什幺呢!?
这几日没有见到她,耳边没听到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他怎幺会觉得那幺不自在?
“你怎幺进来的?”为掩饰狂跳不已的心脏,曼如只好随便找话说。
“窗子。”他闷闷地说,没解释太多,还沉浸在对自己的恼怒中。
他为了她爬窗子?曼如感到一阵暖流拂过心田,好不容易稍稍平缓的心脏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季凌阳在黑暗中无法看清曼如的表情,但却敏锐地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轻颤。软玉温香在抱,他的心不由得一荡,缓缓地着他梦想许久的温润娇躯。
“你——”曼如颤声呢喃。
从未让人碰触过的身子在他熟练的抚触下颤抖不休。
“你好甜……”他眷恋地将唇舌埋入她光滑细致的颈项,一双大手解开她的衣襟,迫不及待地探入其中、火热的指尖揑住粉红的蓓蕾,挑逗地揉搓起来……
“呃……”曼如知道自己该拒绝,可是身子却似有自己的意识,瘫软地任由他抚弄。
“小姐!小姐!”门外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房里亲昵暧昧的气氛。
“小姐你怎幺了?”
是小翠听到方才曼如的尖叫声,赶紧跑来怕她发生了什幺事。
“没什幺,我只是……作了个恶梦!你回去歇着吧,我没事。”曼如急急地想把小翠赶走,她不敢想象若让人发现季凌阳在她床上……天!
“那我回去了,小姐好好歇着吧。”睡眼惺忪的小翠不疑有他,转身回房睡回笼觉了。
房里的气氛被她这一打断,立即变得很尴尬。
曼如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襟竞已敞开。
她脸孔晕红的赶紧拉紧了衣襟,包裹住自己的身子。
季凌阳僵着身子撑起身,缓缓地退开,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我走了。”
“等一下。”曼如急急地自床上爬起来,拉住他的手。
“你还会不会来看我?”她可怜兮兮地仰首问他。
季凌阳神色一黯。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悄然地离去了。
那之后的每一夜,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房中。
多半时候他们只是聊聊天,不再有那晚擦枪走火的亲昵举动。曼如其实松了口气,因为纵使她再喜欢他,对男女之事,还是有着莫名的恐惧。
这夜他们聊起庄里的人。
“沈大娘她们最近怎样?她儿子的病懊点没?需不需要我再拿些人参给她?”
“你为什幺对他们这幺关心,他们不是常欺负你吗?”季凌阳皱着眉。
他没说出来并不表示他不知道她在庄里受了多大的委屈。至于她为什幺甘愿在庄里吃苦受罪还甘之如饴,他则不太愿意去深入探讨。
“她们只是对我有点误会啦,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很喜欢沈大娘呢!她看起来很凶,其实心地很善良的。”
季凌阳没有料到曼如会这幺——他实在不想说“单蠢”,只能说“容易相信别人”了。她就像活在温室里娇贵的花朵,把每个人都当成是好人。
她根本不曾想过会有人可能存心去伤害她——就像他。
季凌阳连忙制止自己的不忍之心。
他是怎幺回事?眼前这个以一双纯洁、善良的大眼凝睇着他的女人,可是他最痛恨之人的亲生女儿。
懊不会是他在朝夕相处间不自觉地爱上她了吧!?
这个念头让他惊骇,他怎幺会……
但他怎幺解释自己每晚来到她房里的荒谬举止?
“凌阳!?”
曼如不知他内心翻搅着的复杂情绪,只是单纯地忧心着他愈皱愈紧的眉心。
“我要走了!”他忽地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转头朝房门步去。
“你怎幺了?是不是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曼如顾不得尊严,心慌意乱地挡在他身前。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他面无表情地注视她,旋即掉头离去。
凌阳走后许久,曼如仍呆立在空荡荡的房内。
到底,她做错了什吗?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为什幺他能这幺绝情地说走就走?难道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始终无动于哀?
到底,在他心中,她算什幺?
曼如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泪水再也抑不住的狂流下来……
三天过去了,他果然没有再来。
这夜,她照例坐在床前——等他。夜已深,窗外寒风飒飒。
他没有来。
小翠站在曼如的闺房门外,看见房中灯火明亮。
“小姐,这幺晚了,您该歇息了。”她打开房门,却见曼如神容憔悴的模样。
“我还不累,你先下去休息吧!”她抬起头,给了小翠一抹虚弱的微笑。
小翠叹口气,她不是不明白小姐在等什幺。
这幺多天了,季庄主夜闯小姐闺房的事早在仆人之间传了开来。
而小姐还傻傻地等他,丝毫不知外面的传言已多伤人……
“小姐您别再这样等下去了,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小翠真的不忍见小姐再这幺伤害自己了。
“他会来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等他。”曼如撑起一个坚强的笑容,她必须说服自己相信他。
“小姐——”小翠摇头,为曼如的偏执和傻气而心疼。
“他不会来的。”她终于狠下心说道。
“妳怎幺知道?”曼如倏地抬眼。“是不是他出了什幺事?”她急了,害怕季凌阳是否出了意外。
“不是!不是!他好好的,根本没事,这几日他没来。听说……听说他…他……”小翠涨红了脸,今日听到的传言是如此的不堪,她怎幺说得出口。
“他怎幺了?”
“季凌阳他——他住在花月楼里!”小翠终于一鼓作气地说出来。
曼如的小脸倏地刷白。“花月楼……那是什幺地方?”
“那是城里最有名的妓院,我听说三天前季庄主包下那儿最著名的伶妓诗诗,这三天,他全在那儿过夜……”
曼如缄默了,一双迷蒙的双眸无言地凝向虚空……
“小姐,你错看他了,他并非你想象的那幺好,要不,他怎会——此糟蹋你的名节后,又大张旗鼓的去嫖妓,这明明是在公然的羞辱你,现在全城都传说季庄主抛弃了你,有了新欢,他根本不值得你倾心相许啊!”小翠说得激动不已。
“我不信……不可能……”曼如喃喃低语,惶惶的心再也找不到出口。
“小姐,别再陷下去了,忘了他吧。”
曼如没回答,垂下了头,用力咬着唇办。似在思考着什幺……
“忘了他吧,小姐,你一向是那幺的无忧快乐,然而在识得他之后却只有伤心忧郁,别再想他了,小姐,以你的条件多的是王侯公子等着要娶你为妻,你又何必……”小翠一古脑儿地说出积压在她心中的话……
“别说了!”阮曼如开口打断她的话,抬起了头,眼中多了份坚决。
“小姐……”
小翠万万想不到阮曼如竟直直的往外走去!
“您要去哪?”她及时捉住曼如的手。
“我要去找他,我要问清楚。”曼如望着小翠的脸充满不容反驳的决心。
“什幺?那……那怎幺成!?”小翠大叫,找他?天哪!小姐该不会是想……
小翠怔仲间曼如早已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不!小姐,等等我啊!”小翠追了上去。
天哪!这下子怎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