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静谧中漫布著一股紧张的气息,凌沁涵双拳紧握,眼睛直视前方,不敢望向他。
她想问:“刚才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敢问。
他想说:“对不起。”又觉多余。
车子在深幽的田间小道开了好久,速度因无阻而变快,两人间的沉默像是低气压般的笼罩住他们。
终于,他们再也受不了了,一个伸手想按广播电台,一个则急转方向盘,在路旁紧急刹车。
他伸手切掉了刚开的广播,转身面向她。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先说话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没关系啦!”多嘴,她在胡说些什么?凌沁涵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静静地看著她,许久后,才说:“是吗?你是这样想的?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
“那你是怎么想的?”盯著他的眼神,她感到心颤。
他凝视著她,里头盛满了她所不明白的情绪,他似有话要说,但似乎很难启齿……缓缓地,他拨开她的手。
“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他说,再坐下去,他又想吻她了!
她僵硬地坐回身子,闭上眼,忍住想掉眼泪的冲动。
他发动车子,看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抱歉吗?多余!
说爱她吗?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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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凌沁涵曾偷偷的以为,仇维恺有那么一些些爱上了自己,那么现在,这个可笑的想法,可以说完全的破灭了!
昨晚,他突然跑到她家去把她带了回来,让她幻想了一夜,以为他们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然而,今早老女乃女乃却把她叫了进去,拿了一张好漂亮的女人相片给她看,说这是她为维恺物色的结婚对象,还要她在维恺面前多多鼓励他,并且告诉她,维恺已经约了那个美丽的女人一起晚餐,也就是说他今晚不回来陪她一起吃饭了。
凌沁涵走到窗边,凝望著街道上一盏盏的鹅黄路灯。突然间,她好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因为没有理由。
是,没有理由。
如果他曾经跟她相恋,至少她可以哭诉他变心,但是他们从来就不是恋人,只是朋友……
叩叩。敲门声惊扰了凌沁涵。
必过头,发现仇维捷已经环胸站在门边。
“想出去走走吗?”他嘻皮笑脸地问著。就知道她一定会是这副鬼样子!
凌沁涵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兴致。
他走了过来,强迫性的拉起她的手。“不行,我很闷,想找一个人陪我喝两杯。”
她被动地被他拉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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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沁涵坐在PUB的吧台上,喝著仇维捷帮她点的调酒,看著他在舞池上与一群身材火辣的女郎跳著贴面舞。
不一会,他就带著两个美眉走向她。“小碍,别光坐在这儿,走,我们一起去跳舞!”
凌沁涵摇了摇头,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跳舞。
仇维捷皱皱眉,挥手要两位美眉先自个去玩,然后在凌沁涵身旁坐了下来。
她睨了他一眼,“我倒看不出来你哪里闷了?”啜了一口调酒,她才真闷哩。
仇维捷嘿嘿笑了二声,啜了一口酒保刚递上来的酒。“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看起来真不像你!”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应该是什么样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喃喃著,突然问:“你见过那个华小姐了吗?”
仇维捷皱紧了眉头。“见过了,事实上她与维恺第一次的见面,还是我凑合的。”
他没办法不对凌沁涵说实话,因为他错估了情况,所以对凌沁涵感到很愧疚。他怎么都想不到,维恺竟然会对沁涵以外的女人有兴趣?
“喔。”发了一个短声后,就没了下文。
他们又静静地坐了数分钟,坐得仇维捷头皮都要发麻了。
“小碍,事情也不是那么的严重,他们不过才刚开始,如果你极力争取,我相信维恺一定会回头的。”
“回头?”她笑,笑得既无奈又乏力。“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呢。”
“啊?”换他无语了。
凌沁涵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将烧灼的液体灌入喉咙,热热的,麻麻的,很像她现在的心情……真好……喝酒的感觉真好……
仇维捷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止住她残害自己的举动。“别这样……”
她微扯嘴角,望著仇维捷笑,酒精开始在她身上产生了作用。
“我没有怎样,你放心好了。”她拨开他的手,继续把杯中的液体喝光。
没多久,凌沁涵就感到全身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潮,头昏昏的,很想说话。
“我们是“朋友”,朋友你知道吗?就是要替他高兴,来,拍拍手……”说著,她竟然真的拍起手来,而且愈拍愈大声。
“小碍,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仇维捷见情况不对,扶起她就要拉她回去。
“不要,”她甩开他,“我好高兴哩,我要喝酒,我要跳舞,来,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小碍……”
“你以为我醉了对不对?”她笑,“我没有醉,我告诉你,我们有接吻喔,我们没有谈恋爱,可是我们有接吻……那你说,我算不算失恋啊……”说著,她就趴在仇维捷的身上,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小碍,你别这样……”仇维捷拍著她的肩,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他真的想揍维恺二拳。
“她很漂亮对不对?”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盯著仇维捷。
仇维捷一脸为难的表情。
“你不要那么诚实好不好?”她笑,推开他,取走了他桌上未喝光的酒喝著。
“小碍,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等一下会很难过的!”太慢了,她喝光了他杯中的酒。
凌沁涵摇摇蔽晃地站了起来,抓住他。“走,我们去跳舞……”话说完即瘫在他的身上。
仇维捷赶紧扶住凌沁涵,“好,走,我们去跳舞……”轻哄著,他将她带出P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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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点。
仇维恺已经冲到了仇家的大门口,整个人冒火地等候著那二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心急如焚地在门前的树道上来回踱步,心中想著等会他们回来,要如何的惩处他们。
尤其是仇维捷,他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了,叫他不准打小碍的主意,他当他的话是放屁吗?
惫有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也是,实在是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居然敢瞒著他,跟他之外的男人出去?
突然两道刺眼的光线由路的彼端射来,仇维恺用手肘挡住扁线。
仇维捷那台红色玛莉拉蒂敞篷跑车,在仇维恺的面前停下,仇维恺立即冲了上去,一眼就看到躺在驾驶座旁的凌沁涵,看样子,她好像睡著了。
“小碍!”他打车开门,凌沁涵顺势躺入他的手臂,一股浓浓的酒味呛鼻地扑向他。
“该死的,你把她带到什么鬼地方去了?”仇维恺朝仇维捷大吼,伸手抱起了凌沁涵。
“你也会著急吗?你不是有了新人忘旧人?”仇维捷凉凉地说,存心气死仇维恺。
“你在说什么鬼话?”砰的一声,他踢上车门。“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碰她!”吼著,他转身就要抱凌沁涵入屋。
仇维捷气不过,冲下了车,挡在仇维恺的面前。“你想脚踏两条船吗?你自己不是说,小碍不是可以玩玩的女孩,怎么?自己说的话全忘了?”
“我哪里和她玩了?”这小子真欠揍!
“不是玩,那你没事吻人家做什么?满嘴的仁义道德,什么朋友?我看你是假朋友之名,行之实,卑鄙!”
仇维恺愣了住。“她跟你说的?”
“哼!”仇维捷双手环胸,撇开头去。
“她还说了什么?”仇维恺又问,眼光依恋地落在凌沁涵的睡脸上,突然间,他不怪她了,因为他知道了她酒醉的原因,心中反而有一份窃喜。
“她说她失恋了!”仇维捷气得踢石头出气,转过身来,又朝仇维恺大吼:“你他妈的,我真想揍你,你不爱人家,就不要随便吻她嘛,你明知道小碍对你有意思,你还玩……”
“谁说我不爱她了?”他喃喃地,抱著凌沁涵爬上斜坡。
“啊?”他刚刚有没有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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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凌沁涵躺入她的床上。
这是第几次了?
她好像总在出意外,而他则一直扮演著救她的角色。
拨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因酒醉而热烘烘的,为她盖上棉被,仇维恺转入浴室拧了条毛巾,回去为她擦拭。
冰泠的毛巾碰上热烘烘的脸颊,凌沁涵舒服的嘤咛了声。
“嗯……”好难过,全身好热,头好痛。
“小碍,不舒服是不是?”看著凌沁涵皱紧眉头的样子,仇维恺紧张地问著。
胃里一阵翻搅,接著她就冲了起来。
嗯——来不及下床的凌沁涵,就直接吐的仇维恺满身。
吐了之后,人有些清醒。
看到了他,她愣了愣。“你怎么在这里?”抬起头,才注意到原来她回家了……哦,不是她家,是他家才对。
仇维恺赶紧回身,端了一杯热开水给她。“先喝一点温的水,胃会比较舒服。”
她接过他手中的杯子,才发现他身上有自己的杰作。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低下头,自责喝醉了酒,这才又想起了他的新恋人,眼眶就跟著红了。
“没有关系,等会我再换一件就行了,你呢?还会不会难过?”他用手拨开她的发,将它塞到耳后,好看清楚她的脸。
她咬著杯子摇头,好怕眼泪会不争气地掉下来。
“小碍……”他想解释今天跟华依珊约会的原因。
恶——她掩著口,冲向浴室。
他追了过去,拍著她的背。
“你出去,你走开!”她一边用手推著他,一边还恶个不停。
讨厌,又让他看见了!
为什么她每次出糗都让他撞见,难道她就不能美美的出现在他面前吗?人长得不漂亮,就已经很惨了,怎么还老是出状况?
难怪他不爱她,要去爱别人……
她又吐又哭,站在她身后的仇维恺急坏了。
“很不舒服吗?需要什么,我去拿……”
“你走开啦,不要理我啦!”趴在马桶上,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小碍……”她哭的他心痛。
“拜托你走开好不好?”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抬起头来,反身推他,“我已经够惨了,你就不要再站在这里看戏了好不好?走开啦!”
看她哭花了一张脸,他的心揪的好痛。
“那我到外面,你如果要什么,喊一声我就进来……”迟疑地,他缓缓退了出去。
他才退了出去,她马上将浴室的门上锁。
反身走到化妆镜前,看著自己那张哭花了的脸。
“好丑,丑死了!”食指划著镜面上的脸,从散乱的头发到红肿的眼睛,再到流著鼻涕的鼻子,然后缓缓滑下嘴唇,嘴唇上还沾著脏污。
蓦地,她打开水龙头,直往脸上拍水,一直拍,一直拍,拍到泪又落了下来……
哭什么?她到底在哭什么啊?别笑死人了行不行,她又不是失恋,哭什么哭?
丢脸,她一直都在丢脸!
“小碍,你开门好不好?还是不舒服吗?让我进去看看好不好?”门外,仇维恺又在拍著门。
凌沁涵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对著镜子,她咧了一张好大的嘴。“笑,凌沁涵要笑,笑,懂不懂?别那么没志气好不好?”
骂著,她又要哭了,再吸一口气,笑!
就这样憋著气咧著嘴,她拾起胸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仇维恺一见到她笑僵的模样,有点反应不上来。
“小碍,你……你怎么了?”
“我在笑,你没看见吗?”她咧著嘴说著,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
“你——”好奇怪!仇维恺伸出手想探探她的头,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她像触了电似的,往后跳。
“不要模我!”她喊,然后又赶紧笑。“我很好,真的,我很快乐,真的,我一点都不伤心难过,真的,我……”
“好了,小碍!”
他一吼,她整个人跳了起来,愣了住。
哇一声,她大哭了起来。“我连笑也不行吗?当你的女佣好难喔,你这么难伺候,我干脆离职算了,反正你现在也用不著我了,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嚷著,她就要往房门外冲。
他拉住她的手臂,急道:“现在三更半夜的,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
“我哪里胡闹了?我只是不想待在这里了,这样也不行吗?你去翻翻劳基法,有哪一条规定不准人家辞职的?”
“不需要什么劳基法,我说不准就不准!”
“你是恶霸啊?”
“对,我就是恶霸,”他也气疯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们从来就不是主仆关系,我们是……”
“是什么?”她紧张地,双眼紧凝著他。
“是……”他凝望著她,黑瞳在她脸上搜寻,心不禁狂跳了起来。
“是……”她的眼瞳里有著殷切,然他的话卡在喉头难以出口。
“什么?”她追问著,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朋友——”
匆匆丢下两个字,仇维恺急转过身去,心口震动的像要飞出去了般。爱这个字,对他来说,还是太为难,他说不出口。
闻言,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退了一步。“还是朋友……”她轻喃。
似听见她的低语,他回头。“小碍,我的意思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她伸手挡住了他,“我好累,真的,玩了一天,现在好累,我要睡觉了。”赶快走,求求你,赶快走,不然她又要哭了!
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将他推出门外。
“那你——会不会偷偷的溜走?”两手抓著门框,站在门口凝著她,他好懊恼自己竟然说不出那三个字。
她又是一愣,手松了开。望人他的眼,看见了他眼瞳中的忧心,她心底的缺角被填上了些暖和,那份失落多少有了些弥补,
扒,她还真容易满足!
“你希望我留下来?”自己都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好荒谬。
他点头。“就算你溜走,我也不怕,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意思是,就算她溜了,他也会去把她逮回来。
“恶霸!”她骂道。随即笑了出来,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好啦,我留下来就是了,回去睡吧!”
得到她的承诺,他这才放心地回到隔壁。
直到听见隔壁房门关上的声音,她才缓缓地关上房门。
朋友?
她靠著门仰望著天花板,觉得自己好悲哀!
这辈子,他们就只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