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萧瑟,万籁俱寂。
深夜的病房悄然无声,角落的一盏小夜灯形成病房里唯一的光源,床铺染到一点光,沐浴在淡淡的黄澄色中。
钟擎一手枕在脑后,一方搂着睡在身旁的方雨柔,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已经熟睡了。
大掌缓缓地在那张肿胀的脸庞上移动,心揪疼的似要炸开,视线往下方瞟去,枕在头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苦涩地抚模着自己僵硬的双腿。
他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再站起来?但是他已经等不及了,他不能永远成为一个废物……
一个念头掠过脑际,他立即取出行动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足见那头也正在睡梦之中。他耐心地等了好久,电话终于有人接起。
“喂,哪位?”那头传来沙哑的低沉嗓音。
“爸。”钟擎极僵硬地唤了一声。
钟司迅即清醒,由床铺坐了起来,神情紧张地问:“钟擎?是钟擎吗?”
听到钟擎两个字,叶琳也由惺忪中迅即清醒,她跳了起来,紧张地握住钟司的手臂,焦虑的眼眸紧凝着他。
钟擎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尽力维持和缓的口气。“是,是我。”
钟司朝叶琳点了点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朝电话问:“最近感觉好多了吧?院方告诉我,你进步了很多。”
钟擎嘲讽地撇了个嘴角。“是吗?你也关心过我的近况吗?我以为你们全忘了还有我这个废物儿子。”
“钟擎……”
“好了,我打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要博取你的关心,我是有事情要找你谈。”钟擎冷冷地回绝了钟司的热情。
钟司叹了口气,脸上充满了无奈的表情。“那是什么事呢?”
“我想到公司上班。”钟擎凝着睡梦中的方雨柔,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他的手轻拨着她的发,玩弄着她柔柔的发丝。
钟司愣了下,看了眼叶琳后,迟疑着。“那你的复健怎么办?你不能放弃,院方的报告指出,你的复原机率很高,你是有机会再站起来的,你……”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钟擎打断电话那头的叨絮,嘴唇蠕动了几下,他痴恋地看着身旁的雨柔,爱怜地轻抚了抚她的脸。
“我不要永远当一个废人,我急需振作,我要在短期内拥有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第一次,他向父亲如此坦承心底的爱恋。
钟司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宽慰地对叶琳笑了笑,语气也跟着轻松了起来。“也好,我本来也是希望你毕业后能到公司来帮我,说实在的,人老了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不如年轻时来的得心应手……”
“我到公司上班不是为了要帮你,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废物!”钟擎毫不留情面地回道。
电话那头急道:“没有人说过你是废物……”
“我不需要别人跟我说些什么。”钟擎再次打断钟司的话。“明天我就到公司上班,另外我想你应该要有心理准备,我要独担一切,当然你现在可以拒绝,因为我也没有全胜的把握,更有可能会把你的公司给整垮,因为我还是很恨你的——爸!”
原本已上扬的情绪再次被击落,钟司表情再度凝重。
他当然明白钟擎有多恨他,而他也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是他亏欠了他,所以就算钟家真的毁在钟擎的手上,那也是宿命的安排。
他这一辈子让金钱、身分牵绊太多、太多了,他早就急欲摆月兑它们,现在既然钟擎自己提出来了,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放手?
“就依你想做的去做,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钟司充满疲惫地说。
钟擎满意的关上手机,低下头,偷取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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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星期后,钟擎正式上班了。
临出门前,他仍不放心将方雨柔一个人安置在家,于是安排司机送雨柔到外面走一走,以避开谷英昭的刁难。
坐在房车里的方雨柔,漫无目地的任司机载着她在市区里晃。
钟擎决定上班的冲击,对雨柔来说相当突然。说实在话,尽避她在钟擎面前直说要他放心,然她心底却是彷徨不安的,因为直至目前为止,她一直都没有做好直接面对谷英昭的心理准备。
但她是不会向钟擎提这些的,她完全明白钟擎这么做,全是为了他俩的将来着想,他如此的用心,她又怎舍得浇他冷水?
再说,他确实需要一份工作来充实他的生活,毕竟男人与女人是不同的,男人有男人的世界,每一个男人都需要一份成功的事业,来满足男性心底的那份骄傲。
房车驶过以前的校园,方雨柔突然喊停。
她呆呆地坐在车内,望着偌大的校门,心头怔忡。
不久前,她仍是这里的学生……望着校园内走动的学生,她想起了当初排斥上学的心态,也回忆起与钟擎发生过的种种情景……
开了车门下车,交代了司机等会再过来接她,她想进去走一走。
再度走进校园的感觉很奇怪,也很矛盾,望着似曾相识却又陌生无比的校园,彷佛自己已走过了一世纪般的漫长。有点胆怯、有点陌生,然而对这儿的一草一木,又是那么的熟悉,彷佛所有的事不过是昨天才发生……
司徒奕与邵琪乍见一道熟悉的背影——
雨柔?!
他急唤:“雨柔!”跑向前去。
方雨柔听到司徒奕的呼唤,顿住脚步,她转回头,漾起兴奋的笑容。
然笑容很快的在她脸上僵住,因为她瞧见邵琪正冷冷的朝她走来。
“邵琪,好久不见。”方雨柔轻声打着招呼。
面对邵琪,她还是感到愧疚。
邵琪紧盯着方雨柔睑上一些仍未消散的瘀痕,她不着痕迹-看着地,问:“新婚快乐吗?”
方雨柔脸上的表情是含羞的、是怯情的、是小新娘般无措的,这使得邵琪脸色马上阴沉了起来。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不用说了!”邵琪越过她,笔直的朝前走去,就当没碰见她似的。
其实在他们婚后,司徒奕与邵琪都曾去过钟家好几次,但钟擎下令谢绝访客,所以他们就一直得不到他们婚后的消息。
司徒奕见状,莫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摇了摇头,轻拍一下方雨柔的肩说:“别理她,她还没有完全调适好,等过一阵子,她想通了,自然就没事了。”
“我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我了!”方雨柔沮丧地说。其实她真的蛮喜欢邵琪的,然有些事情总有它不可解的结。
司徒奕安慰她。“不会的,小琪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女人,她只是还没想通罢了。”
他的眼光飘向已走远的邵琪,然后再回到方雨柔的脸上,同样发现了她脸上的瘀伤。
“-的脸是怎么了?”他问,接着眉头马上皱了起来。“是钟擎弄的?这家伙,脾气还是那么差吗?”他担心地问着。
“不,不是钟擎。”方雨柔马上反驳。
司徒奕挑高了眉,静候下文。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门板,你知道的,我老是心不在焉,所以就……”
“-以前心不在焉,是因为-有满月复的心事,那么现在呢?现在依然有满月复的心事吗?或者更糟?”他犀利的问着,压根不相信她脸上的伤是自己撞来的。
方雨柔愣了住地瞪着他看,然后她叹了口气,笑道:“怎么我老觉得你身上带了个透视镜,非得把人看得个透彻不可?”
司徒奕耸了耸肩,微笑。“说吧,这伤是怎么来的?我可是把-当朋友,-就别当我是外人了。”
方雨柔知道若不说清楚,他会想的更糟,而她确实也需要一个谈话的对象,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司徒奕听了以后,眉头更是皱的打不开了。
“这么说,-以后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了?”司徒奕相当担忧。
“不会的,我只要尽量避免和妈单独接触就没事了,她不会在钟擎面前为难我的。”方雨柔脸上是温婉的笑容,足以见得她与钟擎的相处是没有问题的。
司徒奕这也就放心多了,他与她一齐走了几步后,又想到,“对了,婚后,-回过家了吗?”
这一问,方雨柔脸上的笑容又敛起了,她摇了摇头,神情落寞。
司徒奕了解的点了点头。
他们又走了几步路,司徒奕突然停下脚步,很诚恳的问:“雨柔,我送-回-妈那儿去看看,好不好?”
方雨柔惊了一下,迅即回头。
她望着他,看到他眼底的真诚,突然她眼眶一红,又想落泪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睫,扯出了一个微笑,朝他用力的点着头。
司徒奕笑了,他揉揉她的发,像个大哥哥般。
“回到家可不许哭哦!”他笑说,声音中竟有丝哽咽。
她眼眶中闪着水珠,更用力地点着头。
而他们这一幕全数落入了站在二楼的邵琪眼中,她的眼神是深思的、是暗喜的。
在她看来,司徒奕对方雨柔是有情有意的,这更加深了她的自信,她本来就认为钟擎与方雨柔的婚姻不可能长久的,看来属于她的机会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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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琳拿着方雨柔的一件旧衣服在那儿缝缝补补着,那是一件方雨柔早就穿不下的儿时洋装了。
她记得当时为了给她买这件衣服,还挨了她爸的一顿棍子呢!叶琳微笑着,望着手中的洋装,泪就掉了下来。
雨柔啊!她的小雨柔啊!她现在究竟过的如何?钟司说钟擎会待她很好的,这是真的吗?她快乐吗?幸福吗?胖了,还是瘦了?她怀孕了吗?
哦,天啊!她好想她的宝贝女儿啊!
“妈!”
一声哽咽的叫声,惊的叶琳手中的衣服落了地,她倏地站了起来,眼睛眨啊眨的,以为她看见了幻影。
“妈——”方雨柔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叶琳的脖子,又哭又笑的吻着她,连声的喊:“妈,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了!”
叶琳呆了、傻了,不敢相信地张开了手,眼泪挤满了眼眶,接着她就用力地抱紧了她。“喔,老天,真的是-吗?这回不是我在作梦吗?真的是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吗?”
方雨柔猛点头,拉开了与母亲的距离,“是我,真的是我,您看,我站在这儿,不是您在作梦!”
她为母亲抹着脸颊的泪水,可是抹去了的泪水又猛地滑了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似的,而她自己亦然。
司徒奕站在方雨柔的身后,带着感动的笑容,默默的看着她们母女重聚的画面,眼眶竟跟着红了。
他微笑的走上前去,“好了,都别哭了吧。”他搭着方雨柔的肩膀说:“我想,-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谈,对不对?我先离开一下,晚上八点钟再过来接-,好不好?”
方雨柔感激地点点头。“谢谢!”
司徒奕微笑,朝叶琳弯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叶琳愣愣地望着司徒奕的背影,讷讷地问:“雨柔,这个男孩子是谁?”
方雨柔看了一眼司徒奕的背影,感激的说:“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叶琳闻言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方雨柔,担忧地说:“结了婚可不若婚前自由,-自己可得留心些。”
方雨柔一怔,望向母亲,随即心无城府的一笑,“您想多了,妈。”她搂着叶琳的肩笑说:“司徒奕是钟擎最好的朋友,不会有问题的!”
“是吗?”她还是担忧的看了一眼方雨柔,然后眼泪又跟着来了。“那-呢?-过的好不好?让妈仔细的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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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擎回到家,首先就是急着找雨柔,然福嫂告诉他,雨柔还没有回来,于是他想她可能是太久没出门了,所以才会逗留的晚一点。
然,当墙上的钟一分一秒的过去后,他心里开始着急,后来又听司机说他在校门口一直等不到少夫人,钟擎心底就更慌了。
他推着轮椅在窗口边晃来晃去,一颗心怎么也定不下来,然后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又开始作怪,他疑心这、猜忌那的,然后又喃喃地骂着自己:多心!
终于,时间在钟擎引颈企盼中缓慢的过去了,这时门口突然开进了一部车,他直觉地认为是雨柔回来了,于是他快速地转动轮椅,按下电梯门,着急地下楼去迎接她。
可当他嘴角漾着俊帅的笑容,坐在门口张望的同时,车门打开了——
他的笑容僵住了,瞪大了眼,怀疑地瞪着刚走下车的那个人——邵琪?!
邵琪在撞见钟擎那极不友善的目光时,稍微瑟缩了下,但她很快的就恢复镇定,微笑地朝钟擎笔直走了过来。
“钟擎,好久不见!”她愉快的打着招呼,故意表现出他们之间不曾出过问题似的。
钟擎瞪着她。“雨柔呢?”他问。
邵琪假装没听见,径自往大厅里走进去。
“嗯,你家有一些改变哦,我想如果我再不过来,大概要连门在哪儿都不知道了哩!”她笑着说。
“我问,雨柔呢?”钟擎火气逐渐地冒上来。
邵琪震了一下,飞快的跑到电梯前嚷着:“唉呀,这是电梯吗?这可方便多了,以后就省得我再爬楼梯……”
他死盯着她,黑瞳里冒着火,他再也无法忍受邵琪的顾左右而言他,气极败坏的咆哮起来。
“-来做什么?雨柔呢?为什么车子载的是-,不是她?为什么不是她回来?!”
邵琪整个人定住了,缓缓地转过头来面对他,她的眼底是受伤的、是难堪的、是充满爱恋的。
“是我,就不行吗?我到底是哪一点输给她?”她充满挫败的问着。
钟擎在她那双受伤的眼眸凝视下回避了视线,他将轮椅转向窗口。“小琪,我不是那个意思,-知道的,-和雨柔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她奔到他的面前去,“看看我,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长得不漂亮吗?我身材不够好吗?我不明白,我到底输在哪里?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比她更爱你……”
“我爱她!”他沉声道。
邵琪僵住了,她飞舞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双眼猛地瞪向他,接着泪水就冲进了她的眼眶,然后双手收了回来,她捣住唇啜泣了起来。
“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她咬着牙说,接着她竟然笑了出来,“你相信因果循环吗?你相信报应吗?”她盯着他问,眼底闪着报复的快感。
钟擎瞪着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口漾开。
而这时谷英昭也被客厅里的吵杂声惊扰,她正准备下楼看看,却不意在楼梯的转角处听到这奇怪的对话,于是定住了脚。
邵琪笑,笑的讽刺,笑的刺耳,她继续地嚷道:“我爱你,而你不爱我;你爱她,而她不爱你……哈哈哈……你瞧,这世界多么公平啊?”
比英昭惊跳了起来。谁爱谁?谁又不爱谁?邵琪说的是什么?!
钟擎全身震了一下,将轮椅推向前,抓住邵琪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马上给我说清楚!”他手背上的血管都快爆裂了。
“什么意思?”邵琪嗤了一声,“我说人家不爱你啊!你不是在等你最爱的老婆吗?你不是很想知道,你最爱的老婆现在人在哪里吗?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她现在正和司徒奕在一块,说不定正在共进烛光晚餐呢!”
比英昭倒吸一口气。
“-胡说!”钟擎大嚷,连忙甩开她。“我不要听-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回去!”
“我才没有胡说,是我亲眼看她坐上司徒奕的车子的!”邵琪吼,奔到钟擎的面前抓住他的手,大声咆哮着:
“你的眼睛没有瞎,我的也没有,我们都看得出来司徒奕与你一样爱上她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如果她爱你,她就不会跑到学校去找司徒奕,找他做什么呢?诉苦还是叙旧情?哈,她原本就是一个饶富心机的女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全都看不出来,全都让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比英昭这会全听明白了,原来那个狐狸精对钟擎是虚情假意的?
懊啊!这下子总算让她逮着小辫子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不过……谷英昭将视线停在邵琪身上,然后她扬了扬眉,眼底闪现另一层喜意。
啪!一个巴掌拍的响亮,邵琪-住发烫的脸颊,不敢相信地瞪着刚才动手打了她的钟擎。
比英昭亦同时愣住,直瞪着钟擎。
“回去,-马上给我回去!”钟擎全身鸷冷地喊道。
邵琪咬了咬下唇,泪水盈满了她的面颊,她受伤的瞪着这个她不知道已经爱了多少年的男人,一古脑的委屈冒上心头,接着,她就跺了脚往外冲去。
比英昭见状,赶紧由侧门追了出去。
“等等,小琪,我有话跟-说!”谷英昭叫住邵琪。
邵琪带着颊上的泪痕回头,疑惑地看向谷英昭。
比英昭走上前去,关爱地抚了抚邵琪发红的脸颊。“很疼吧?钟擎那孩子真是的,对女孩子下手怎么那么重!”
邵琪直觉地退了一步,抹去泪痕。“伯母找我有事?”
比英昭审视了她一会,心中对她真是满意极了。“小琪,-真漂亮,以前我就常在想,如果-能成为我的媳妇那该有多好!”谷英昭试探地说。
“伯母?”邵琪嗅出谷英昭的言外之意了。
比英昭笑道:“钟擎不懂事,-就别和他生气了,他那种火爆脾气一来谁也控制不住,不过我跟-保证,他等会就后悔了,所以-千万别和他呕气,以后还是得常来喔!
伯母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尤其是一看到那个狐狸精我就满肚子的火。咦!对了,怎么刚刚我好象听到-说,司徒奕喜欢那个狐狸精?”
邵琪皱起了眉头,她虽然爱钟擎,可也不会小人的,在谷英昭的面前道方雨柔的不是,尤其是听谷英昭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婆媳处的并不好,所以她更不会随便开口了。
“其实这样不是正好吗?”谷英昭暗示着邵琪。“反正我是恨不得钟擎能早点摆月兑那只狐狸精,我看-就和我来个里应外合,咱们共同把那个孤狸精给撵出去,”谷英昭拉住了邵琪的手,亲昵地细声说:“也好让-早点儿成为我的媳妇。”
邵琪震住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谷英昭。
这样的诱惑太大了!钟擎的妈都已经摆明要帮她了,她还有理由拒绝吗?
她爱钟擎不是吗?司徒奕也喜欢方雨柔不是吗?那她还在考虑什么呢?
咬住下唇,邵琪朝谷英昭点了头。
而此刻在屋子里的钟擎,压根不晓得外头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在邵琪离去之后,钟擎整个人往后一靠,全身虚月兑地呆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坐了多久,脑海里响的全是邵琪说的话。
他痛心疾首,最后凝聚成一道嘶声叫喊:
“啊——”
罢送走邵琪的谷英昭,脚才踏上阶梯就听见钟擎的嘶吼,她的眼底立即闪现一股鸷冷的恨意,望入屋子里的钟擎,她彷佛看到受伤的自己……
懊死,这一对罪该万死、该遭千刀万剐的母女,她们所给予她及钟擎的痛苦,她会加倍地向她们索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