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兰祺轻轻申吟了声,感觉到背后火辣的痛。
身子像是被束缚在一个不得伸展的小空间中,只能任着肌肉被严重挤缩,只能感觉身体被挤压出一层又一层的痛觉。
“好痛。”她张开唇才叫了声,未睁开的眼中就先流出了泪水。
“别哭。”龚希一温柔的吻去了那颗泪珠。“睁开眼。”
焙缓地张开眼,入目的却是他一脸的憔悴与着急。
“你怎么了?”才举起右手想碰碰他的脸,就被他制住了身子的蠕动。
“忍耐些,点滴快滴完了。”他按住她正在注射点滴的右手,俯近她雪白的脸孔,所有的担心与慌乱溢满于他的眼中。“你没事。”
他凝望着她的眼,亲吻着她略为疲惫的眼眶下方,用手感受着她颈间脉搏平顺的跳动。坐在床沿的他,将头埋入了她的颈项间,贪婪地呼息着她此时夹杂了些许消毒水味觉的淡淡温香。
“子谦呢?他没事,对不对?”她警觉地张大了眼。
“他没事,有事的是你,要不要我让医生再来检查一下?”他亲吻着她的颊,注视着她仍有些苍白的容颜。
“我要陪你一辈子,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龙兰祺努力在不牵动背部肌肉的状况下举起没有打针的左手,松松地拢靠在他的肩上。喉咙有些干涩的发干,她轻咳了声,望着这间布置成蔚蓝色的个人病房。“我想喝水。我是不是在医院躺很久了咳咳”
他挪起了身子,以唇阻止了她的发话,没有进一步的亲吻,只是想确定她的唇依旧温柔。
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印下了吻,他起身按下了床头的一个钮,让她床铺的上半部缓缓地抬高了些;以便于她的喝水。
“你睡了一个晚上。医生说你背部的撞伤严重,而且有轻微的脑震荡现象,这三天需要观察。”倒了一小杯水,他走回她身旁,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让湿润渐回到她的喉间。
“谢谢。”她递过了已空的水杯给他。见他不在意地随意一放,那两道形同火灼的恣意视线始终燃烧地汪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没睡好。”她碰触着他下颚有些刺刺的“靛”青,仍不甚有力气的声音,听来是虚弱而妩柔的。
再克制不住心情极度放松后的强烈兴奋,他支肘在她脸颊两侧,以身子不压迫到她的原则,吮舌忝过她沾着水珠的唇瓣。
她吐出一声申吟,非关痛疼;只是渴望。然而在她轻启唇,镒出声音的那一刻,他灼软的舌尖早已放肆地横夺过她的呼吸。
那特意滑过她敏感下唇的、几乎一夜未眠的胡髭摩挲着她,他珍视她:“事情结束后,我们立刻结婚。”他直起了身,落坐在她身旁,以拇指抚着她光洁的下巴。
“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决定了这样的终身大事?她朗朗的眼瞳眨着两道长睫毛凝睬着他。
“没得商量。”他二话不说地否决掉她问句中的所有疑惑。“你是我的人,而我的孩子不会是个非婚生子,所以尽快结婚。我要你。”
他坦白的火热宣言烧灼了她的心,却也引起她一阵心慌与不悦。“你说了就算吗?我不能有意见吗?你怎么老是这样,什么事都擅自决定了一切,我只能挨在被动的地位。你一个口令,我就该一个动作吗?你要这详一个木头人当伴侣吗?即使你愿意接受,我也不要成为那样一个牺牲者。”
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她双眸中却倔强的晶亮。她不是女圭女圭,他早该知道的。
“我又搞砸了,对不对。”他拂了拂自己稍乱的发,苦笑了下。“我习惯掌控一切,却常忘了我的命令不是一切。我常会过分的自作主张,而完全不觉自己嚣张地压迫了人,因为——我只对一个人如此。”
报希一以指按住她的唇,不让她开口。
“拜托,让我说完。再让我霸道一次吧。”
她咕哝着不以为然的嗓音,但仍是等待着他的话语。
“当然,我刚刚的那些话,你太可把它们都当成我的藉口,我的个性就是这样,很霸道,我想。”他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让自己此时的心脏抵着她的手心而跳动。“愿不愿意帮我一块改掉这个毛病?”
这样温柔的声音、这样多情的眼眸呵,她瞅视着眼前骄傲依旧、但心跳却不复平稳的他。他仍是有些紧张的,不是吗?
版诉自己不可以太早让他知道自己的反应,所以她轻轻地垂下了眼,让所有的狂喜都盖在眼帘下。怎能让他太得意呢,总是这样自顾自地自作主张,她得为自己坚持点什么啊。
未来还得和他共度数十年的生活哩。
“开口说话。”龚希一忐忑不安地青了一张脸,说话的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专横。
她会拒绝吗?
“哪有人求婚这么凶的”可是她却一直等待着他的许诺,一直希望能和他并肩走过未来的日子啊。
他瞪着她缓慢得近乎折磨的张开了眼,甜美得近乎腻人的笑泛上了她的颊。
“你这家伙。”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她面前没有掩饰他非常紧张的情绪反应。
“非得在这种时候让我七吊八扣着心吗?”
“我还没说'我愿意'哩。”她娇俏地鼓了鼓颊,手却俏俏地抱住了他的腰。她不会隐藏心事,从来就学不会啊,知道自己的眼眸此时定然是湿润的发亮——因为她快乐得想流泪。
“你还没说吗?”他微眯了下眼,显得有些怀疑。
“我没有说,没有答应,你别想蒙混过去,哎哟。”她激动地想直起身子,却忘了自己身子的力不从心。
“好痛。”背部抽搐似的发着热,而不小心扯动的右手还正在打着点滴。
她偷瞄了眼从血管中渗人透明药液中的淡淡血丝,自己先打了个冷颤。
“怕痛,就不要乱动。”用极轻的手劲,在不动到她打针右臂的情况下,把她挪到柔软的枕间。望着她苦巴巴的皱眉,他心疼地抚模着她的脸颊,但说话口气却依然专制:“你这些天给我好好养伤,待在家省得我担心,我可不要再像刚才那样一坐在你床边,看着你那么安静的闭着眼。我宁愿被撞伤的人是我,你给我小心点。”
龙兰祺咬着唇,深深的瞅视著他。
她当然知道他的担心——他阐深而焦虑的眼眸、他绷紧而疲惫的脸庞、他不舍放开她的双手都是这么告诉她的呵!将心比心,若今天被撞的人是他她惊动了子,努力地想举高那只目前唯一能移动的手。“抱我。”
他温柔的笑了,让自己也背靠着高起的床头,再将她完完整整地贴在他的胸一侧。
她懂自己的心,她一向懂的。与他静静地依偎着,呼吸着彼此交会间的空气,她将脸颊倚在他的衬衫上说着:“我还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愿意’。”
扶起她的下颚,在她的颊边偷了一个吻——“这里说了。”在她的唇边印下了一个吻——“它也说了。”举起她包裹在他手中的手,缠绵地给了一个吻。“这不也同意吗?”最后,他俯低了身子,轻轻拉开她米色的和式前敞病服,对着她未著寸缕的脂润玉滑,递上了最亲昵而诱惑的吻——吻在她狂乱的胸口前。“心,也说愿意了。”留违地不愿离开她柔软身躯的雪白丰盈,他的气息伴随着绵密的舌忝吻,勾引出她细碎的嘤咛迷乱。“你还有哪里不同意呢?”
“结婚那天才可以。”观念一向保守的她,又慌张又意乱情迷的情况下,仍是极力用著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胸前,殊不知自己又恼又羞的娇女敕模样,配合着衣衫微露,更让人动情。
“我保证在最快时间内把你娶进门。”他硬生生地要自己拉拢她的上衣,努力地让自己目不斜视。
“我知道我秀色可餐,难以抗拒。”看他极力克制着,她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忍不住月兑口逗着他。
“再说啊。”他眼眸闪过一丝算计而诱惑的光,突地伸出手潜入她衣襟,以拇指挑逗着她的粉红蓓蕾至坚挺。
她啪地一声,打了他的手,白了他一跟。,
“我不要和一个无赖结婚。”
“既是无赖,便由不得你。”他得意地亲吻了下她嘟起的唇。和她在一起,快乐与惬意仿若是种再自然不过的生活态度了。“想去哪度蜜月?”.
“没有特意想去哪里,只是只是一直有个梦想。”
“什么梦?”她重新燃起了他的生命,而他该为她实现所有的希望。
“我一直想在'新光'举行我的婚礼,在陪我长大的榕树上挂上祝福的丝带和花朵,在弟弟妹妹们玩耍的地方架起一个长篷,撞上五彩的汽球”她眨了眨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我会嫁给一个平凡的人,所以婚礼可以照我的意思去进行,不必华丽,有我自己的布置、有我所有亲爱的人参加。但是,我没想到我会嫁给一个有名的律师。”
“那又如何?”他凝睇着她。“你是新娘,你当然可以挑你喜爱的形式来举行婚礼。”
“可是,像你们这种人结婚,不是都要大宴宾客、超大排场吗?”她口中说着犹豫,但眼睛却开始发亮了,脑子也开始筹画着细节蓝图了。
“结婚是我的事。”他不在意地耸耸肩,爱看她整个人灿烂的光采。“我何必在乎那些闲杂人等的意见。他们又不能对我如何。”
卑说至一半,他却突然停止了说话,僵直的脸庞严厉地看着她。
“不能在那种开放空间举行婚礼。”
“为什么?”她垮下了脸,悲悲切切地扯着他的袖子。
“除非那个恐吓你、撞你的人捉到了,否则我不会让你有一丁点的冒险。”他再认真不过地看着她。“我还没有通知龙院长你住院这件事,因为怕她担心。而你希望在歹徒未捉到以前,把所有孩子的安全都曝光在那个人面前吗?”
龙兰祺打着哆嗦,更加将身子靠向他。
“是谁啊?”
“我不知道,但是他的目标却显然是针对你。”他搂着她,不客气地指出事情真相。
“今天若不是我在场,他大可在擦撞过你以后,任你在地上自生自灭,甚至可以再倒车撞你一次。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两天前那款黑色车所有车主了,看过名单后总能袖剥出可疑人物。我们可能在几天内追查到犯人,也可能要花上狠长的一段时间——假设车主不是刚好是那个凶手。”
“我没有仇人。”她不解地俯在他身上,药力加上疲劳,开始让她有些无力。
“我有。而且那人太该死的知道如果失去你——我会痛不欲生。”他按摩著她的头侧两边,对着她感动而漾着泪光的眼说出他的真心、他的在意。“休息吧。”她看来又累又不舒服。
叩,叩。
敲门声轻轻地响起。
报希一在心头诅咒了声,看着她已阗上的眼,又不稳地张了开来。
“谁?”
“别理。”家人、杜亚芙都来过了,还会有谁?他皱起眉头。
“也许是护士。”她听着又响起的敲门声,睡眼朦胧地对着他要求:“去开门看看吧。”
怎么可能是护士?一个小时前他才交代过护士——除非龙兰祺情况发生变化,否则请她们每个钟头的定点再过来就可以了。医生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谁?”他怀疑地走到门边,戒慎地对着上了锁的大门发问,同时按下了冷气钮旁的一个红色按钮——开始监视系统的录影运转。
特意挑选了这间病房,即是因为它有着针对病情特殊不稳定而加装的监视仪器,无法预料那个恐吓者何时会现身,故需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不会让兰祺再受到任何的惊吓与伤害。
“请问龙兰祺住在这间房间吗?”门外的男声显然有些怔愕于门内男人的发问。
他来做什么?龚希一回头看着勉强自己睁开眼坐起身的她。“躺下睡觉。”
“对不起。”叶智豪又敲了下门。“请问”
看龙兰祺又闭上了眼,龚希一才极度不悦地拉下了脸,刷地解开锁轴,防备的心思放在心中,强势的面容中看来只是仿若不满被打扰。
所有的人,都可能是伤害她的凶手。
“有事吗?”他缓缓拉开门,利刃般的眸光扫过叶智豪与陈老师?
“我今天到'风威'办一些事,没见着兰祺,杜经理说她住院了。”叶智豪勉强地在龚希一霸住门间空隙的压人气势下维持笑容。
“你来做什么?”龚希一没和他寒暄,直接将目标对向一个根本不该在这出现的人。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的。”陈老师手捏着颈间的丝巾,瘦长的脸庞中有着不自在,显然是没预警到他会在此,而且显得如此不和气。“我听子谦说,龙小姐生病了,我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刚好和我阿姨住在同一家医院,所以就想说”
“你真是体贴。”龚希一动了动脸颊的肌肉,明明是称许的话,说来却是尖锐十足。
“你阿姨住哪间病房?生了什么病?”
“五楼七之八室,她开刀拿掉子宫的肌瘤。您不用过去看她,我只是想说顺路就过来看看”在龚希一不开口的瞪视下,陈老师高大的身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叶智豪,如同寻求救援一般。“我不是故惹来打扰龙小姐的,我只是”
“需要我交代人多关照吗?我和院长还算熟。”龚希一举起手止住她的话。
“谢谢,如果不麻烦的话。”陈老师吞下了一口气。
“兰祺还好吗?我们可以进去吗?”叶智豪有礼地问着。
“她在休息,昨晚被一辆不长眼的车子擦撞到,打了针,还昏沉沉的。”他边说着话,边端视着眼前两个人的表情。
“是谁在外面?”龙兰祺虚弱而小声地在床上呼唤着,不习惯的环境里没他在身边,竞又清醒了些。
“兰祺,是我。”叶智豪微提高了些音量。
“快进来啊。”她惊讶,但口气是颇愉快的。
报希一动了动身躯,仿若默许似地把门拉大了些,让他们两人进来。
“陈老师。”龙兰祺显然没想到会看到她。“你怎么也来了?”
“我阿姨的病房在五楼。”陈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来得太唐突了。”
“不会的。”龙兰祺看着关上了门朝她走来的龚希一——表情严厉得很正常,但眼睛却过分锐利了些。她张着仍想睡觉的大眼望着他,模糊的意识中却无法多想些什么。“希一,你帮我倒茶给他们好吗?”
“请坐。”龚希一朝病床旁的一组沙发点点头。
“兰祺,你要不要吃苹果?”才坐下,叶智豪立刻拎起一篮水果礼盒站起了身,因为知道她爱吃苹果。
“我来削苹果。”陈老师放下手中的花束,左右张望着水果刀,却因为龚希一的瞪视而止住了身子。
一对笨蛋,龚希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们看不出来龙兰祺的疲累吗?
在龚希一令人神经紧张的注视下,陈老师突然一笑,拿起那束放在地上的花束走到龙兰祺身旁。“我都忘了我还带了一束花给你。”
“谢谢你。”她用一只手模了模玫瑰桑软的花瓣。“很漂亮的花。”
“不客气,我还有一份礼物给龚律师。”陈老师咧了咧嘴,眼中的热络在此时全然转成冷酷的报复。伸手扯开了自己颈间的丝巾,甩高白色小碎花的绸布,让它缓缓而无声地落了地。
“你是男的!”龙兰祺轻叫出声,瞪着他快速起伏的喉结。她的身子往后贴靠着床头,全然无法预科到眼前的这种状况。
“没错,我是男的,陈年华,陈雨铃的哥哥。”陈年华转头将目光看向龚希一,狰狞的眼,配合着身上飘逸的女装,让人不觉毛骨悚然。“你知道我是谁吧?”
“你想怎么样?”龚希一握紧了拳,藉着说话的机会又俏然向前走了两步——还有五步的距离。
真他妈的该死,怎会预料从未在媒体上曝光的陈年华会扮成女人接近他们!
“不要动。”陈年华诡异地一笑,举起手握住了龙兰祺纤秀的脖子,满意地看到龚希一变了脸色,停步在原地。“龙小姐还喜欢上回那只兔子吗。昨天你如果反应慢一点,就不用多受这些苦了。”他把脸俯近到她打针的右手旁,啧啧地惋惜着。倏地伸出手,如鹰般掠食一样迅捷地拔起了龙兰祺手上的针头。
“呜。”龙兰祺疼得流出眼泪,左手卷拉起身上的衣服压住了右手冒出的血。
“你是冲着我来的,放开她。”龚希一威势的五官仿若冻结似地的冷硬。他整个心都悬系在龙兰祺青白而害怕的脸庞上。
“放开她,当然可以。”陈年华拉起甫拔下的针头,戏耍似地在龙兰祺的眼眉上方浮动着,冷笑地享受着她的害怕。“只要你能把我妹妹叫醒,我就饶了她。一向冷酷坏脾气的人,现在也知道心爱的人即将死亡的恐惧了吧。龙小姐,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助纣为虐的坏蛋呢?”
“王小明不是凶手,希一没有错。”龙兰祺抖索着声音,却依然勇敢地看向陈年华那双烧红了眼的怒眸。
“没有错?!”陈年华张大眼,惊声大叫。“他们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妹妹吗?她活该被强暴、活该在出来指认后又被当成一个笑话!鳖该跳楼去死、活该变成植物人吗?”他手上的针头随着他每一次声嘶力竭的叫喊而不稳定地在她脸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白线。
“听我说”龚希一极力想抚平他的情绪,以拉长时间等待护士自监视器中看到这边的情形。他需要人引开这个疯子的注意力。“我们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王小明是一个无辜的人,如同你爱你的妹妹一样,他的妻子和他那个一辈子都不会叫爸爸的孩子也爱他。怎么能让他顶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呢。你也不希望真正的犯人遣遥法外不是吗?相信我,我们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是说雨铃认错人?她不会。”陈年华狠狠地瞪着龚希一,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她会不会,你此谁都清楚。她到后来的笔录,不也提到歹徒是个瘦男人吗?只是她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曾错认这件事。”龚希一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却是与龙兰祺对视着——别担心,我在。
“你乱说话!乱说话!才害死我妹妹的!”陈年华将手中的针筒移到龙兰祺颤抖的脖子上,脸上竟浮起一个残忍的笑。“你很快就会知道失去。”
“大哥,有好消息!”门外忽然传来龚允中的叫声,让室内顿时沉寂了下来,所有的行动在霎时都静默了下来。“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女孩子清醒过来了!”
陈年华楞在原地,高举起针筒的手停在半空之中。
“你混蛋!”一直站在一旁的叶智豪拎起桌上的一篮苹果,以惊人的速度朝陈年华的手上捶打过去。
在叶智豪行动的瞬间,龚希一飞快地向前抱起了龙兰祺,远离病床范围,迅捷地推着她往门口走去。“让允中进来。”
报希一说话的同时,身子同时朝那两个扭打的身影冲去,毫不留情地在陈年华的腰间补了一拳,用脚绊住了他的膝,让他拐滑了一跤。龚希一用力地左右开弓出他心头的恐惧——他差点失去兰祺啊!、
然面这个念头才闪过脑间,龚希一却放软了手下的攻势,趁叶智豪捉住陈年华的左手之际,他亦快步地将其看手反制而下,顺手拿起床单捆了那双已无力挣扎的双手,将床单牢固地在床脚打了个死结。
“她醒了。”陈年华屈膝蛮在地上,呆呆地笑着,傻傻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她醒了。”
龙兰祺与龚允中站在门口,眼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泪水潸潸而落——这一刻的陈年华只是一个爱妹妹的哥哥啊。
“她没事,对不对?”陈年华发亮的眼睛看向门口的龚允中。“她醒多久了?”
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状况。
报允中朝大哥及叶智豪看了一眼,要他们移陈年华远一些。“她还没醒。”
“还没醒?!”陈年华发疯似地想站起身,四肢却被绑住而只能在原地狂叫:“啊啊啊啊啊”
龙兰祺被拥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间,她捣着耳,再无力去听那一声声凄厉而让人心酸的叫声。
结束与开始——
孟德尔颂的结婚进行曲在夜间的“新光”育幼院中流泻着幸福与爱的喜悦。
五光十色的缤纷灯泡一闪一亮地此起彼落在树稍间,灿烂的绚丽比之天上的星辰毫不逊色。
食物的芳香飘浮在空气间,孩子们的笑声是晚餐的最佳调味料。
这是场晚间的婚礼主婚人是一轮明月,见证入是所有龚希一和龙兰祺所爱的人。
榕树下装饰着粉红花朵的秋千上,坐着今晚的一对主角。
“虾子都吃完了吗?”龙兰祺坐在龚希一的身上,看着他盘中的食物。
“都在这里了。”他指指她水蓝小礼服下的肚子。
“我肚子饿啊,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她吐吐舌头,看着穿梭在园间的满满人影。
“婚礼总是这样,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人潮。”他喂了她一口杏仁腰果。她这些天亲手为每一个角落挂上她的心意,也累了。而她,真正地成了他的新娘。
“你觉得智豪会喜欢那个伴娘吗?”她询问着。
“也许吧。”从受挫的感情中恢复过来总需要点时间。“不过,上回在医院真是谢谢他。”
龙兰祺颤抖了下,抱紧了他。“我们都没事,真好。如果那天允中和护士谈话时没有抬起头来看监视器,那么。”她又打了下冷颤,更偎近了他。
报希一低下了头,攫取她口中的甜美,吻去她的恐惧与不安。“都过去了。我现在关心的是——那些人什么时候走。”
他火热的眸不掩饰他所有的火热。
“我不知道。”她爱娇地捶了下他的前胸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我幸福得想哭。”
棒吸着他男性化的气息,她沉静地回想一个月前所发生的意外——陈年华落网、陈雨铃在三天后结束了她年轻而悲惨的生命。
“不知道他现在好吗?”她轻声问。
“他已经在接受精神治疗,我们己经尽力了。”他放下手中的餐盘,搂着她在秋千上轻轻摇动着,感觉她香软温热而真实的身子。“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而谁又会想到怀疑他呢?他是子谦的老师。他甚至连我可能会询问他来看谁的答案都想好了,况且没想到他是男扮女装。”
“医生说他其实一直以母亲的身分自居着,他和妹妹一直相依为命的长大,他当然无法忍受失去她。就像我们无法失去彼此一祥。”她仰着头,亲吻着他的下颚。“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子濂问,他什么时候会有小妹妹?”他抚着她的唇,挑逗地滑弄着。
“那得看他爸爸有没有能力”她轻笑了声,伸手想挡住他惩罚的吻。“嘘,好像有人在图书室。”她回头看看右后方的一间小屋子,觉得自己听到了很细碎的声音。
“另一对情侣吧。”他不在意地吻着她美丽的锁骨。
她突然拉起他,跳下秋千,因为此时从窗户间看到的景象让她脸红,“我们得坑阢起来。”
“到底谁在里头?”他止住她的前进,不妥协地想往小屋子走。
“允中”她乍然想起前些日子曾印入眼中的一幕——龚允中抱着一名长发的女子走入旅馆。
但是,此时在龚允中亲吻抚模下忘情迷乱的那张脸孔,是华宁宁啊。
她视若母亲的院长曾是位出名的舞蹈家,华宁宁即是院长的学生之一——二十六岁的华宁宁目前是世界知名的芭蕾舞者。但是打从她们十岁时认识后,宁宁的发式向来是梳理成典雅的发髻,以前是如此,今天来的时候亦是如此啊。
然雨,在方才的一瞥之中,宁宁的发却是飘然地垂落一肩啊。
“你是怕他看到我们?”龚希一吮住她的耳垂,满意地看到她轻颤。
“不是啦,他和宁宁在里头。”她拉着他往前走,还是觉得侵犯了别人的隐私。
“华宁宁?那个芭蕾舞者吗?”他略感震惊地说道:“她和柳伊棱没有七分像,也有五分。”他的脑中浮起那张与柳伊梭五成相像、却更加清逸月兑俗的美丽自信脸庞。
“允中以前那个未婚妻?”她张大了眼。
“没错。”龚希一颇感兴味地扬起唇微笑。那位华宁宁美则美矣,但看来不爱笑、不爱搭理人。她与允中?是因为她与柳伊梭的相像吗?
“他们进展好快哦,”她有些谅讶地吐吐舌尖。“宁宁这两年都不在国内,而她才回来两个礼拜而己哩。”
“也许他们早就认识了。”
乍说出口的猜测,让龚希一镜面下精明的眸闪过一抹若有所思。也许允中对伊棱的过分内疚,其来有自……
不过嘛,他期持着那个即使泰山崩于前,亦会微笑地安抚所有人的允中,卸下那张世俗化的面具,找到属于他的那一份真正完整感情——如同自己一样。
报希一停下脚步,用着最真挚的心,深吻住背中兀自好奇的她。
相同的时间、相近的空间、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女人、不同感觉的爱。
爱情,难以阻挡啊!——
完——
心动百分百制作
旮旯录入
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