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你!”莫腾的粗厚双掌轻易掌控住她纤若细柳的肩头。
娉弱的她正站在他的面前,不是梦!
莫腾黑灼的眼瞳燃烧著入目的一切——
从她深琥珀的瞳孔,凝视到她象牙色的肌肤,及那张不论在何时见到都只显得漠然的藕色薄唇。
十指收紧,他满意地在她的脸上看到疼痛的拧眉,她是真的!
秋枫儿瞅睇著他,虽意外于两人竟在人间重遇,但肩上的疼痛传达的却是更真实的感受——
这男人总是要和痛苦带上一笔关系。
“放开。”她低吐了一声。
“不放。”他稍减手腕力道,却仍将她控制在他呼吸可及之处。
太过亲昵的贴近引人侧目,莫腾却只怕手下微冷的身子在一眨眼间消失哪。
“您来的正好,我们等您好一会儿了。”宋天远陪著笑脸,忍住心中的叹息。
莫腾火怒的眼射向宋天远,这个家伙胆敢和她并称为“我们”!
“你就是莫腾。”秋枫儿的话拉回了他的注意。
“你也在找我?”莫腾低吼了一声,疯狂的心让他忘了控制力量。
秋枫儿咬住唇,闷哼了一声。
“疼吗?”莫腾收回她肩上的巨掌,却轻易地将她的双腕困在一只巨掌间。
她摇头,仰起下颚直视他的眼,不解他脸上的激动何来。
“你的名字?”莫腾珍视地捧起她的脸庞,不许她朱唇吐出的声音传入别的男人耳间。
“秋枫儿。”她幽幽地说道。
“那我便唤你秋儿。”怕硬茧的掌心刮伤她,只用手背轻拂过她的脸颊。
没人这样叫她——她扬眸以对。
“我不和别人唤同一个你。”莫腾嗄哑地说道,双目不曾离开须臾。
宋天远看著这一幕的眼神悲喜掺半,原来这姑娘当真不认得莫腾!
早知道……唉。
罢了,即便是傻子见到莫腾那种焚烧的眼神,也知道不宜招惹啊!但,秋姑娘怎么好像对莫腾视若无睹?宋天远暗自纳闷地偷觑著她。
“再瞧一眼,就刨出你的眼珠去淬剑!”
莫腾头也不回地粗声-道,高大异常的身影即使在白逃诩显得骇人,况且是在烛光摇曳、秋风飒飒的凉夜里。
“是在下疏忽了,您风尘仆仆赶来,必然需要先行休憩一番。”宋天远忍住爱颤,为自己的离开找了个台阶虚应一番:“我这就去遣人送上一壶热茶让您……”
“滚!”莫腾暴吼一声,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对他来说与臭屁无异。
“我担心的是秋姑娘,她一整个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就急著赶路……”宋天远含蓄地将自己的功劳藏在话里。
“要我还你这个人情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脚的!”莫腾皱了眉,只想尽快打发这个家伙。“得了,我会帮你的。”
“你的意思是答应为我铸剑?”宋天远胀红了脸,双手甚至不停地发抖——他即将拥有江湖人疯狂冀求的莫氏长剑!
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样苦苦哀求数年!更不需要冒死闯入莫宅边那栋布满暗器的木屋里,用死亡的代价去抢夺屋内的莫式兵器!
“谢谢莫腾兄!”宋天远激动地说道。
“你找到了她,要铸什么东西都成。”莫腾简短的话,道出了她的地位。
他深深地凝视著她,而她也定眸瞧著他——不过两人眼中的情感不同罢了。
“宋某真是三生有幸!”手足无措尚无法表达宋天远的狂喜。
“一把剑也值得你像只九宫鸟一样地嘀咕吗?滚开!”
“我去让人送上热茶让两位暖暖身子。”
宋天远这回倒是学乖了,在莫腾还来不及开口咒骂之前,他带著笑容拢上了房门。多凉爽的秋风啊!
门外,宋天远的跫音踏得既响且亮。
门内,火盆中的炭火吱啵声,是莫腾与秋枫儿之间唯一的声音。
秋枫儿低眸看著自己仍被他握著的手腕,这就是缘分吗?
“热吗?冷吗?”他低语。
她的手握起来微温,反倒是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有著一双冷掌。
“把那火炉挪到角落即可。”什么季节就该吹什么样的风,她顺应四时的天气而不作任何改变。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移动火盆可以,熄灭则大可不必。
莫腾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到火盆边,一个双手合抱都嫌大的铜制火盆,他却轻松地用一个手掌就抬高移到一旁——不怕那烧热的盆,也不以为沉重。
只对她贪婪著双眸,逡回著她的眉眼,莫腾等待著她的反应——或许是惊叹,也许是惊慌,也许是厌恶他一身的蛮力。
秋枫儿的清妙美目与他对望,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忿怒与狂喜同时击上莫腾的心,他厚实的肩头重重地震动著,臂上的肌肉全因一波波的狂喜偾鼓而起——
她把他当成一个平凡人!
至小到大,从没有人把他当成平凡人!只有她!
从梦中走来的她,是他今生所求!他不放手!绝不!
“你找我做什么?”他低嗄的声音带著期望。
“我找的是一座鼎。”她坦然以对。
“鼎!”他的神情狞恶了起来,心口被她狠狠捅了一刀。
“你弄痛了我的手。”
秋枫儿轻扭著双手,挣不月兑他的铁腕,就只能看著肌肤上浮出点点瘀青。
“说!你要鼎做什么!”他松开她的腕,强悍地拎起她的衣领,怒不可遏地逼问道。
她足不点地地悬在他的胳膊上,一时愕然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是时,天际的最后一抹云朵被夜风吹散,一轮明月莹亮地让那几盏照亮各宅院的大红灯笼毫无用武之地。
然则,就在这样的月光之下,他们雨人所在的房间却慢慢地笼在一片浓浓的阴沉之中,
秋枫儿微温的肩背顿起了一阵毛骨悚然,她能感觉在烛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股一股的邪恶正在成形。
“冷?”莫腾忘了自己的忿怒,只知道她正在发抖。
放她下来踩著了地,他单手飞快卸上的披肩,将她密密裹住。
她才摇头,整个人却已被包覆到只露出一双眼眸。
他的气息随著披风一古脑儿地朝她罩来,那浓烈如麝香的男人味儿,让她颇感不适地放浅了呼吸。
“还冷吗?”他审视她的表情。
她没听见他的话,慌乱的双眸扫过屋角的阴暗处——桌几的阴影之间,一只不知几头几臂的怪妖正缓缓地爬入烛光之间。
她才回头想告诉他,整个身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而不敢动弹——
他的肩上竟停栖了两只长著利爪的鸟面狼身鬼妖!
她的身子猛然一颤,一阵腥膻之气从鬼妖的鸟嘴间朝她的脸面喷来!
“我不能待在这。”秋枫儿倏然回身,衣袂飞扬如蝶。
三头六臂的怪妖从桌几间扑向她的身侧,落了个空,黑影窜入树荫间蠢蠢欲动。
她疾奔至门边,耳边的风声早已全成了嗷嗷的鬼叫声,她知道身旁有著数不尽的魔魅正虎视眈眈著她的魂魄。
“休想逃!”莫腾发怒的大掌从她身后重重勒住她的腰,过重的力气让她原就雪白的脸更加惨澹。
秋枫儿的身子被翻转过来,白细的手掌挂在他的黑色衣袖上,显得无助,也让她面无表情的脸硬是增添上几分柔弱。
她别开眼,不看他肩上的两头鬼妖。想后退,他箝在腰间的掌却牢牢控制著她。
“你逃不了的!”莫腾与肩上的鬼妖一同发出咆吼。
“夜深了,两位不如在舍下住上一宿,打扰……”
宋天远爽朗的声音伴著开门声而入,却旋即吞回了所有的话。
他不自在地扶著门扇,没敢多看莫腾的眼睛。真残暴的恶眼……
“滚!”莫腾暴啸一声,吓得宋天远笔直飞窜到门槛之外。
宋天远在秋姑娘面前失了面子,只得努力摆出一派的悠闲,假意仰望著天上的月亮。
懊美的月色啊!光润的月盘,圆白剔透地让人移不开双目。那银白的柔和月光飞瀑般地直泄而下人间,为所有地上的事物染上一层闪亮——
自然也洒了几丝月光轻纱,进入那扇门扉大开的屋里。
危险!
秋枫儿挪动身躯,用尽全身力气躲开门外一头朝她直扑而来的巨型大妖!
“你怕我!”莫腾忿怒于她的闪躲,威容既凶且狠!
“我不怕。”她全身绷得极紧,低垂的眼防备地看著那一头不停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的大妖。
犬妖狺狺低吼出声,露出嗜血白牙——逃离不了的她,浑身冰冷。
“你不怕才有鬼!”莫腾紧蹙在一块儿的两道浓眉,竟凶恶地如同雨名正要恶斗的敌人。
“让我走。”她的身子被他的蛮力搂到胸前,雪颜被迫与他肩上那两头鸟面狼身的鬼妖面面相对。
“不怕,为什么逃?”
“啊!”秋枫儿惊呼了一声,举起手上的玉镯挡住他肩上那两头朝她直扑而来的鸟妖血口。
“你手上的玉镯和我的……”
他才悍然握住她的手腕,那白玉镯却突然疾射出一道白光。
奥吱!两头鸟禽丧命于白光之间。
白玉镯啪地发出清脆声响,光滑镯面上多了一道食指长的裂痕。
秋枫儿摊软在他铁般臂弯间!
莫腾余悸未定地瞪著她的小脸,虽未曾见到鬼魅,却也知道她方才靠著白玉镯逃过了一劫。
“张开眼看著我!发生了什么事?”他撼动她的肩,想知道真相。
“月圆之日,妖魔的力量大增……”她眼儿微掀,倚著他的胳膊低语,心跳的加速和体温的骤降,全来源于她不完整的魂魄。
“你看见那些东西了!”
他打横抱起娇弱的她,快步朝门口走去。
“我看不到,但能感应到他们……”
心灵的感应让她较肉眼更加清楚知道他们的形体。
“让我走。”她呼吸急促地低语,看见那头巨型犬妖仍然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
莫腾拥紧怀里微颤的纤影,想让自身的体温传送王她的身上。
“我会带你离开。”他抱高她,让她冰冷的颊偎在他的颈间。
“我不跟你。待在你身边,他们会找上我……”甫接触到他的肌肤,她颤抖了下。“我此时需要待在明亮的屋里。”她无助的眼神看向一直跟著他们身后的宋天远:“可以吗?”
“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家中倒是有……”宋天远欲言又止地看了凶神恶煞的莫腾一眼。
“我和她之间,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莫腾瞠目一瞪,宋天远连吭气都觉得太挑衅。
硕壮的黑色身影快步将秋枫儿的身子带至门外的一辆专属马车上。
“驾车!”
莫腾命令一起,黑色骏马便在马夫的驾控下快速地奔驰。
将她安顿在他的膝上,他打开窗户,让厢内的空气流通。
这辆车厢为了配合他的高大体形及容纳江滟滟和柳丝丝,原较之一般的马车来得宽敞许多。但他却没让她有离开他一寸的机会!
尽避秋枫儿正将自己缩成一团,却无法不在他的蓄意接近中不碰到他,更无法不去看到他身后正在成形的鬼影幢幢!
他伸手想抚模她的脸颊。
“别碰我。”她侧身闪过那突然扑到他身边的黑影——
是那头紧追不舍的巨型犬跃,
她徒劳无功地抚住脸面,犬妖闪著蓝光的诡眼却一再地逼近。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我偏要碰你!”由不得她逃开,他将她整个儿往心坎里抱。
“你身旁有鬼……”她低呜著,闭上眼却仍是看见……
“别找藉口!我身上的鬼不会犯到你身上!”他脸色一青,硬是不信邪地将她抱得更紧。
“走开……”她惨叫了一声,在他还没感到什么异状之际,她的手已经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梆!犬妖嚎叫了一声,染了血的利牙更显贪婪……
“走开!”一见她的状况不对,他发疯地伸手在马车中胡乱挥打。“全滚开!谁都不许动她!”
血的味道、她飘忽的魂魄、及莫腾的阴气,召来了更多无以名之的妖魔——妖魔们知道她能听见看见,也就更毫不遮掩地逼近!
“啊——”
一只半人半兽的妖怪紧勒住秋枫儿的颈子,她勉强从被掐住的喉咙里出声说道:“拿……我腰间锦帕里有颗续命丸和锦囊……”
莫腾情急之下用力扯开她的腰带,却也不慎拉松了她的衣裳——雪白的丝缕和她的肌肤,竟是不分轩轾的白净。
他镇住心神,撕开锦帕,把一颗药丸喂入她口中。
表怪们以为那药丸或有神力,全都砰地一声跳离了车厢!
秋枫儿长吐了一口气,紧握成拳的十指缓缓地松开。心脉暂时是护住了!
她掐著拳头,心头仍揪结著。
邪恶的浊气仍然蠢蠢欲动著,她现在只是一个少了魂魄的人,鬼怪们无需退避。
看来白芙蓉给的救命法宝今夜是全得用尽了。度得过一时,便是一时。
“把锦囊拉开。”她张开眼看著他。
莫腾先将她仔细用披风包裹之后,才依言而行。以为绣工精美的锦囊必是她心爱之物,-他粗大的手指费劲地解著锦囊上的七色丝线,不忍损坏一丝-线。
“直接扯开。”她急促地看了一眼车窗上那已露出尖角的鬼头!
莫腾双掌一使力,锦囊顿成碎布几片——
一块指甲片大小的血红菱形玉呈露在他错纵复杂的掌纹之上。
“放到我手上。”
她说,他做。
办菱玉一接触到她的肌肤,乍然激射出一道烈焰般的红彩,那烈日一般的光线,刺目地让两人都紧紧闭上了眼。
莫腾低头弯身用自己的全身捍卫她,只怕她被这道光线所伤。
“没事了。”
他听见她这样开口后,连忙睁开眼——
但她已晕厥。
她,是谁?
莫腾就著窗外照入的月色,望著那块不知何时镶上她额间的红菱玉。
锢锢椁
“还不快将炭火再烧热一些,要是冻坏了这位姑娘,看爷不把你卸成八块!”
江滟滟用她又高又亮的嗓音说道,眼睛却不曾离开榻上的白衣姑娘——
爷,从不近的……
“照顾这姑娘,你就没分吗?”柳丝丝小声回嘴道。自小巴江滟滟一块儿服侍爷,她近来却总是以爷的妻自居。
“我哪敢得罪爷的贵客哪,我不正在为她拭汗吗?我没忘了自己的身分,倒是你恃宠而骄,一张嘴愈来愈刁。”江滟滟不饶人的嘴没停过,拿著丝帕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秋枫儿不安地拧了下眉。
“哎呀,她动了眉,可是要醒了……”江滟滟带著妒意望著白衣姑娘额上的红玉。真不知道那玉是怎么弄上去的,如果自己也能镶上一块,必然也是这么贵气又娇媚。
秋枫儿侧过头,想避开额颊上那让人不适的碰触。
“姑娘不舒服吗?要不要喝些热水?”江滟滟的声音转为谄媚的温柔,桃红衣袖在她面前晃动。
秋枫儿伸手挥开身上柔软的丝被,让沁凉的空气贴上肌肤背脊。
她轻喟出一口气,缓缓地扬起眸——
两名女子一穿桃红衣、一著水裳,皆带著笑容随侍在床杨边。
“姑娘总算是醒了,我可是为您担足了心呢。”江滟滟亲热地上前想扶她起身。
“我自个儿能起来。”秋枫儿拒绝了她的扶持,慢慢扶著石墙坐起身。
无怪乎这两位姑娘在屋内还披著斗篷,无怪乎屋内有著一股寒气——
这石壁、石椅、石几、石床,尽无一物是积暖的材质。
自己现在是在莫腾的石屋里吧!
“啊,你一定是在找爷,爷要是听到你醒来,不知有多开心呢!”江滟滟回头,十分自然地指使柳丝丝:“还不快去通知爷。”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柳丝丝轻声问著她。
“有水吗?”秋枫儿轻咳了几声,只觉喉咙乾涩得紧。
“瞧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江滟滟快步走到石桌边,摆出忙碌样子的同时,还不忘丢了句:“你还不快去叫爷,当心又惹爷不开心。”
柳丝丝朝白衣姑娘点点头,转身便离开。自己与江滟滟计较什么呢?江滟滟再怎么趾高气昂,终究也只是一个下人。
白衣姑娘的气质,才是天生主子样!
“姑娘,我叫江滟滟,跟在爷身边已经十年了。小心茶烫口。”江滟滟递上一杯热气直冒的茶。
“有凉水吗?”秋枫儿并未接过那杯水。
江滟滟愣了下,娇颜上闪过一丝怒气。
“姑娘稍等。”再开口,唇边的笑意已是勉强。
秋枫儿看著她踩著重步走到门边,心中不期然却听到几句抱怨——
真难伺候!这种天气还喝凉水,最好再病上一场!
彪然不知一只小蜘蛛正落在她秀发间的江滟滟,在心中直犯嘀咕。
江姑娘不高兴又何必硬摆出笑容?秋枫儿坐直身子,正以指尖梳拢著自己的长发时,江滟滟又踱回到了屋子里。
“姑娘,水来了。”江滟滟的杏眸笑眯眯地看著她——
哼。
“谢谢。”秋枫儿捧著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倒也费了些时间——
喝个水也这么假斯文,爷八成是被她的狐魅样子给迷住的!
秋枫儿眨著清亮的眼,不明白自己何以连喝个水都会遭骂。
“姑娘可知爷找你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从上一年的秋到这一年秋,整整一年哪!幸亏我帮著爷找到画师杜云鹏,让他照著爷的描述绘出你的样子,否则你们可真要比牛郎织女的一年一会还委屈了。”江滟滟像是不耐屋里的寂静,又像是想居功似的兀自喋喋不休。
杜云鹏?即使秋枫儿有些讶异听到这个名字,也仅是眨了下眼。
“姑娘和爷是怎么认识的?”江滟滟停下来咽了口口水,也学著她用袖子文雅地拭了拭嘴角。
“梦里认识的。”
“你爱说笑了,大伙都说这姻缘天注定,姑娘指的是这意思吧!”——
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秋枫儿看著江滟滟一边摆出笑容,一边在心中不停咒骂她的模样,忍不住揉了下发疼的头,果真是人心叵测哪!——
来了这白衣姑娘,自己想要独占爷的妻子之位更是微乎其微了!
“江姑娘可以放心,我知道你喜欢莫腾,我不会和你抢他的。”秋枫儿直截了当地对她说道。
“你说什么!”江滟滟先是喜不自禁,随即脸色一变地捂住自己的嘴。
“你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江滥滥被看得心虚,嚅嚅嗫嗫地说道。
秋枫儿轻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当真不适合生活在人间。她不过是要了杯水,怎么会引来这么多枝枝节节。
“有蜘蛛在你头上。”她不想听江姑娘心里的声音了。
“蜘蛛!”江滟滟尖叫一声,争指僵在半空阎,想抓却又害伯!两难之下,她转身就往外跑:“丝丝,快来帮我!”
搬冲直撞的江滟滟重重地撞向莫腾的身子,蜘蛛正巧跌晕到她的脚下。
“搞什么鬼!”莫腾雷鸣大吼一声,巨掌厌恶地推开江滥滥带著脂粉味的身子。
江滥滥看了蜘蛛一眼,站稳了身子。心念一转,立刻红著脸羞人答答地往莫腾看了一眼:
“这姑娘说她不会和我抢你……”她捂著嘴,轻笑著跑离他的身边。
秋枫儿瞧出了一点兴味,江姑娘现在可是心口合一了吗?
碰!
颁然一声巨响,石门被用力地关上。
秋枫儿惊讶地抬头,但见一脸恶状的莫腾正朝著她走来。
“为什么告诉她,你不会和她抢我?”本想扯起她衣领的手,在看到她仍没有血色的薄唇之后,转而忿忿地重击了下床榻。
秋枫儿努力坐稳了身子,一任他灼灼目光逼视著她的脸。
“我在问你话!”他又吼。
“我为什么要跟她抢?”她拧著眉,手捂著耳朵。
莫腾危险地眯起了眼,随即将她的话语转成他所希望的意思。他黧黑的脸色一
焙,放轻语调,拉下她的手裹在大掌之间:
“我喜欢聪明的女子!你是不需要和她抢,因为我绝不会是她的!”
“你也不是我的啊!”她平心静气地看著他,只愿他别再又吼又叫地干扰人。
“你愿意的话就是。”他不顾她微弱的挣扎,紧紧握住她的手。
秋枫儿轻眨了下眼,薄唇轻启:
“我要你做什么?我要的是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