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你要再娶我……我好喜欢和你结婚的感觉……好似……求了几百年……”
“你不会死的。”
“对,我不会死的……”
可是,她死了!
迸逸心蓦地睁开双眼,紧捉着自己胸口的衣服,心痛到差点窒息。
她动了子,整个人立刻重心不稳地从床上滑落到地上。
这是哪里?
她神智不甚清醒地看着那片如汪洋一样的水蓝色床铺。这是艾维斯的房间!
“嗝。”抽噎地打了一声嗝,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哭!
哭什么呢?她不认识梦里的那一对男女啊!
然而,她的心好痛啊!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可以忍受和那样的平民一块生活。”身着夏布小庇,拿着团扇,侯利文的穿着是目前最流行的中国风。
艾维斯眼睛一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邦利文摇着小扇,在室内走来走去,眼尖的他突然发现了一张纸条。
“还写纸条呢!这是什么年代了?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对你的留话器喊上一声,语言就会自动输到你腕上的接收器吗?”侯利文啧啧有声地拿起纸条。
“这不关你的事!”
艾维斯变了脸色,不客气地抢过他手上的字条——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逸心。
署名的地方还画上了一个拙劣的笑脸;不好看,但是很真实,跟她的人一样让人窝心。
一进门找不到人的艾维斯,脸上的怒容有些软化。
“你老婆不会这么快就偷情了吧!”侯利文的大嗓门,引来一个愤怒的白眼。
艾维斯按下任意门的查询键,查询她的行踪。
“没有使用任意门。”机器这样答道。
“不用任意门能到哪去啊!不会用走路的吧!白沾了一身的星球灰尘。”侯利文好整以暇地用小扇掩住嘴边的笑意。
身为占卜者,他去年就算准了艾维斯今年有结婚的气运,没想到这家伙却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结果呢?
这个口口声声不会结婚的艾维斯,不仅结了婚,而且还一反往常加班的惯例,下班时间若有人敢送上公事,他就发火。
艾维斯若不是喜欢上了古逸心,他星座大师的头衔就让给别人!
开玩笑!他可是具备了古老灵动感应力的大师呢,怎么可能会出错!
“亲爱的艾维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她该不会走路出门吧?”侯利文再度出言挑衅。他还没看过艾维斯替爱人辩解的样子呢!
“我再听到你说一个字,我会让你三年说不出话来。”艾维斯大吼了一声,拿起一颗她来了之后才出现的奇怪红色水果往他头上砸去。
当成没听见他的哀叫声,艾维斯走到卧室的桌边,按下一只按钮,利用她身上的星球晶片查询她的行踪。他的星球晶片早已消磁,没人能找得到他,而她那个阶级的人,却永远地无法摆月兑。
萤幕上出现了古逸心的影子,一大片的嘈杂声让艾维斯皱起眉。
她在搞什么?
“啊!白马,我爱你!”少女少男的嘶吼声让艾维斯关低了音量。
身着粉色衣服的古逸心,夹在一群五颜六色的七彩怪少年中,显得突兀不已。
萤幕中的古逸心叹了一口气,眼睛直盯着舞台上穿了一身白马装的男人。
她喜欢那种像马的人?艾维斯的脸色铁青了起来。
白马男人仰着颈子,发出一声像狠嚎的马鸣。古逸心打了个冷颤,未提着购物袋的左手,偷偷-住了耳朵。
敝了,她讨厌这种音乐,为什么还要去?
艾维斯才揣忖着,手指却已习惯性地一弹,让任意门在眼前打开——
“到她去的地方。”他下令道。
三秒后,艾维斯出现在古逸心身后的空位中,闷热的空气让他不悦地拧起眉头。
他交插着双臂,瞪着尚未发现他的古逸心,不怒而威的气势与凶恶的表情让旁边的人退避三舍。
这种有办法来去自如的人,少惹为妙。
等了一会,艾维斯不耐烦地出口喝道:
“走吧!”他扯住迸逸心的手臂。她居然没感觉到他!
“你怎么也来了?”古逸心惊魂未定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很自然地将手偎入他的手掌间,由他握着往前走
他的嘴角动了下。
艾维斯一弹手指,空气中再度出现一个透明的门框。他揽住她的腰,简短地下令:“回卧室。”
迸逸心紧紧拉住艾维斯的手,三度空间的闪动虽然只是一瞬间,她却吓得将脸庞偎入他的胸口。好可怕,好像要消失了一样。
她将头埋到他的胸口,感到无数道光线从她身上透过。
“我们到了。”他搂着她的腰说道。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才敢抬头。在看到卧室熟悉的景象时,她松了口气。
“你没有使用过任意门。”他肯定地说。
“这穿梭一次要花很多钱。”她老实地回答。
“我负担得起。”他扯下她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晚上吃米饭,好吗?”她指指那一袋东西。
“不是告诉你别买这些东西了吗?吃饭浪费时间。”艾维斯瞪着那堆青青白白的废物,浓密的肩微微一掀,就是一副不愉悦的表情。
“药丸很难吃。”她小声地抗议。
“我没空花那么多时间吃饭。”他其实是不喜欢她在他的视线外忙碌,而他讨厌待在厨房。
“我会把东西弄成小盘、小碗,你试着吃吃看好吗?我什么都不会,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她和善地说道。
“我可不想陪你吃饭。”大掌邪气地滑入她的衣襟间,抚过她柔软的背脊,将她整个人拉到他的胸前。
“我想你陪我的是这个。”
“你……早就可以……得到我了。”她红着脸说道。
“是谁昨天告诉我什么古老的谚语“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啊!”他揶揄着她。对她,他有了比对其他女人更深层的心灵反应。
迸逸心甜蜜地叹息着。还能再奢求什么呢?除了那些夜夜出现的怪梦外,她是再无什么烦恼了。
艾维斯拉着她的手,共同偎入一张椅中。
他抚模她的长发,知道她已习惯了他的靠近,而他打算等到她生日时,再结合彼此。她是个容易受惊的小人儿!
“我看过一篇报导,说任意门对人体不好,使用久了,细胞可能会起病变。以后不要太常使用,好吗?”她觑着他,软声地说道。
“我有钱可以更换所有器官。”艾维斯并未接受她的建议。
“那太可怕了。”她的手扶上他的手臂,把头轻倚着他的。
“知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永远都翻不了身吗?你们不肯接受新的事物,当然会永远处在最下层。”他不悦地看着她粗糙的手,侧身按下钮,订了一组护手细胞。
迸逸心把手背到了身后,在他拉直的唇线边轻落下一个吻。
“别生气。”
艾维斯扶住她后颈,低头吻住了她。
迸逸心红了脸,承受着他向来狂猛的深吻。
“你去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做什么?”他结束深吻后,粗声质问道。
迸逸心弯身拿起购物袋里的一张演唱会传单——
白马与你再续前世的约定,等你!
“这是什么怪东西?前世约定!”他不屑地啐了一声,逼问着她:“你该不会对那头装成白马的白痴有兴趣吧!”
“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我比较喜欢你。”古逸心单纯而直接地说道,而她的诚实又让她得到了一个吻。
“那张传单为什么吸引你?”他问。
“我来这里后,一直做着很奇怪的梦,我觉得那似乎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她偷看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睡在我旁边的缘故。”他毫不考虑地说道,完全撇去他自己的梦境。那不科学。
“那台机器也这么说耶!”她兴奋地拉着他的手臂说道。
“不过,那台烂机器的答案显然没解决你的问题。”他轻抚她眼眶下的青紫,平日的粗暴在此时全都消逝无踪。
“也不一定是它的错,我实在没法子把心事全说给机器听,我要对着妈妈才说得出来。”她腼腆地说道,脸颊又开始泛红。
“那就对我说。”艾维斯抚着她的下颚,口气专断。“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是你的一切。”
“你又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看他又拧起了眉,她连忙改口说道:“我也只是胡乱猜测嘛!”
“我带你见一个人,他也许可以解除你的疑惑。”他握住她的手往外头走。
客厅还坐着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迸逸心一看到沙发中有人睡着,立刻放轻了脚步。
“你给我起来!”艾维斯粗喝一声,粗鲁的态度和他对待古逸心的温柔有着天壤之别。“起来,拿出你的扑克牌!”
邦利文张着嘴,看着眼前温柔地抱着娇小女子的男人。艾维斯正握着一个女人的手!他睡觉睡到有幻觉了吗?
“你好,我是古逸心。”古逸心微笑地说道。这个人是艾维斯第一个带回家的朋友呢!
“你好,我是侯利文。”侯利文一起身,就打算来一个星球大礼——
不过,他的手臂扑了个空,古逸心仍然站在原地,他则被粗暴的艾维斯推到了墙边。
“她想知道前世今生的事,你给我算出来。”艾维斯不客气地交代着。他想满足她的所有需求。
“她想知道?你何时开始在意别人想知道什么了!”侯利文拿起手中的小扇摇了摇。这个家伙!
“不关你的事。”艾维斯没好气地回吼道,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唷,没想到你也会害羞呢!”侯利文话没说完,马上就看到艾维斯的巨掌又拿起了一颗红色水果,他当机立断地躲到沙发后。
“别乱丢东西啊!”一只纤白小手改变了水果的命运,她拿走艾维斯手中的东西,然后给了他一个微笑。
原本打算破口大骂的艾维斯,此时紧盯着她的笑容不放,然后在她很温柔地将头靠到他的肩膀上时,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哇!”侯利文叹为观止地鼓起掌来,然后在艾维斯暴戾的注视中,他迅速地按下手中的宝石戒指,一副精巧的牌便出现在他手中。
邦利文低下头专心地诵吟着不知名的语言,画着麒麟图腾的牌面则被划分成了三排扇形。
“他说的是哪一个星球的话?”她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据他自己表示,他上辈子是个足可动摇柄本的占卜大师。”艾维斯与她一同坐下,将她前额的长发丝轻-到她的耳后。
迸逸心在他怀里坐起,倾身看着那些美丽的牌,艾维斯则贪看她专心的样子。
邦利文停止了诵吟,牌面亦被转换成一个菱形。他慎重地打开了所有的牌,然后,用力地皱起了眉!
邦利文偷瞄了艾维斯一眼,欲言又止的。
“算出什么怪东西了?”艾维斯不以为意地问道,把她抱回怀里,把玩着她的发辫。
“你得先保证:在我说了之后,你不会打我。”侯利文严肃地瞄了眼水果篮。还有很多凶器哩!
“废话少说!”艾维斯用力一拍桌子,双眼莽气地瞪着他。
邦利文清了清喉咙,避开古逸心关心的眼神,他选择看向天花板。
“爱情与死亡。”侯利文说。
“你说什么?”
艾维斯把桌子一掀,而古逸心则努力地克制住她的害怕,拼命也捉住即将发狂的他。
“我说——牌面上显示,你们的爱情总是在盛年时凋萎;单一方的死亡会终结你们的爱恋,前世、前一世,都是如此。因为有怨、有爱、有牵挂、有约定,所以你们一直在宿命中徘徊。”
“去你的宿命!别拿那些浑话来唬我。”艾维斯怒火腾腾说道,把古逸心紧紧搂在胸前。
他们不可能会分离!即使死亡,她也得与他在天堂机器中一同沉入永生的睡眠!
“你以为我随便说说的啊!你们两人总在失去彼此中轮回!”不容许别人侮辱他占卜能力的侯利文大声声明着。
“你是在诅咒我们其中一个人先死吗?”艾维斯按捺不住满腔的怒气,火爆地冲到了侯利文面前,拎起他的衣领。
“喂,拜托,我是很有用的。你们这段感情走了三回也够本了,你们这辈子遇到我,还算你们好福气,不会再有什么壮年早逝的问题……”侯利文被勒住脖子,还努力地哀嚎出声。
“闭嘴!”艾维斯一弹手指,把他甩入任意门中。“把他丢出去!”
“要注意交通……”侯利文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他好悲情啊……
“下回再让我看到他,我就把他放逐到火星!”
艾维斯怒气腾腾地转过身,却见到他的小女人已经对着那副牌猛掉眼泪!
他更火了,抬起她的脸,很粗鲁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你还哭!”他暴吼出声,气她那些擦不乾的泪水。
“你的手揉得我的脸很痛……痛,当然会哭!”她推开他的手,眼泪却还是一直往下掉。
“早。”她小声地说道,而且脸红了。
“早。”他的唇直接贴上她的唇,在她喘不过气时才放开了她。
“周媚小姐来访。”门口的传声机宣布道。
“叫她半小时后再来。”他不耐烦地说道。
迸逸心怯怯地捉着床单,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时,窘得连头也不敢抬。
“怎么?在数我吻了你多少地方吗?”
艾维斯低笑地拉起她,在她惊呼了一声后,他已将彼此送入了沐浴器里,按下水波钮,清除两人一身的疲累。
迸逸心躲避着从四面八方扫来的水柱,忍不住笑出声:“好痒。”
艾维斯一回头,但看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地在水柱中又叫又跳,水柱淋湿了她一身,她像头小猫一样地理着自己的长发。
她抬头看见他火热的注视,故意一甩头,把水珠全撒到他身上。
他眉头一皱,却在她银钤般的笑声中,不再有怒气。
艾维斯自她身后抱住了她,将她固定在水珠、泡沫及温风的吹拂下。
“我从来不曾觉得自己的生命这么有趣过!”他吻着她唇边的小笑窝说道。
“我也是。”她踮起脚尖,在他的下颚印上一个吻,心中虽然闪过一丝昨日的阴影,却聪明的没有再提。
艾维斯抱起果身的她走过穿衣门。
“替她挑一套软质料的银白光纤服装。”他下令道。
衣料在瞬间穿组上身,她美丽得像天上的星辰。
“好看。”他微笑地拉着她转了个圈圈。
“你呢?穿什么?”她望着他的双眼,眼睛不敢往他的其他部位乱瞄。
“跟平常一样。”深灰色光纤的衣物是最对他眼的。
“我帮你挑衣服,好吗?”她渴望她说道。
“原来你不喜欢我平日的装束。”他故意挑她的语病。
“唔……”她用力地摇头,甜甜地一笑。
“我只是想更像你的妻子。”
于是,他们穿了成套的情侣装。
“周媚小姐已经到门口了。”门口的传声机再度宣布着。
艾维斯看了眼时钟。还真是分秒不差。
“三分钟后,让她进来。”艾维斯揽着她走入客厅,她则十分主动地端了杯水到他手里。
“多喝水。”她笑着喝了一口他反手送到唇边的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周媚是谁?”
“我的情妇。”他不以为意地说道。那是还未结婚以前的事了!
迸逸心心一揪,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懂了。”她倏然背过身,脸色有些苍白。
他连编个藉口都不肯吗?
“不许背对我!”他伸手要捉她的肩膀,她却一闪走到了墙角。
“怎么我一来,你就生气?”以一身金色服装衬出其美好身段的周媚,走入客厅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来做什么?”艾维斯瞄了周媚一眼,注意力仍放在古逸心身上。
“我来代替总督送你一块古玉佩,顺便来看看这个女人!”周媚傲慢地昂着下巴说道,把手中的圆形玉佩摆到了桌上。
“总督说这块麒麟古玉佩,有调整身体磁场的功能,建议你可以挂在身上。”周媚又说,同时斜斜地看了古逸心一眼。
“我去泡茶。”古逸心一看见周媚完美无瑕的脸孔,立刻自卑地低下头。
“我不喝那种东西。那是下等人才喝的。”周媚嗤笑道,倨傲地看着她。
迸逸心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又向后退了一步,完全地缩到角落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艾维斯不高兴地说道。
“没事。”古逸心将目光看向这间科技化的大厅。他和周媚才是同一种人啊!
“你不会在关心她吧?”周媚不悦地问着艾维斯。情感是下层人才有的情绪。
“你闭嘴。”艾维斯瞪了她一眼,拿起那只玉佩就往周媚身上丢。
她居然又背过身了!
“你想害死我!”周媚不能置信地缩成一团,那只年代久远的麒麟玉佩则被丢到地上。
“有人让你多嘴吗?”艾维斯冷冷地说。
“没想到你竟会受到这种人影响。”周媚冷哼了一句。
“我们也是人,请你不要用那种口气说话。”古逸心鼓起勇气,转过身说道。
“你们只是不会进化的低等动物。”周媚轻视的眼神不变。
“我再听到你侮辱她一次,我就让你好看。”他瞪了她一眼。
“你敢动我,为了一个低……”在艾维斯严厉的目光下,同媚还是改了口:“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你嚣张什么?你移去脸上那些后天打入的改良基因后,也不过是张怪脸!”他讥讽地冷哼着。
“下回你来找我时,看我怎么对待你。”周媚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颗炸弹。
迸逸心咬住自己的唇,听到艾维斯一大串粗鲁的咒骂。
“过来。”他抒发完所有怒气后,才粗声地朝古逸心唤道。
“不要!除非你解释清楚。”她握紧自己的拳头,不许自己轻易相信他。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他额头上的青筋再度浮起。她干么硬要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你当然不用解释,因为你还打算维持那种关系。”她的双唇咬到发疼。
“滚。”他实在太纵容她了!
“一碰到不如意的事,你就用咆哮来把所有的人推开。你很本没有打算和人分享你的一切——”她颤巍巍地露出一个微笑,拥抱住自己的双臂。
“或者可以,精神却不行。也许我真的是太笨了,像周媚说的——人有感情就不能进化。”她低喃着。
“不管是谁的感觉都与我无关!”艾维斯走回房间,用力地甩上房门。
她望着那扇房门,心中一片迷惘。
邦利文说他们之间存在着爱情与死亡!
而这样的争吵是否代表了他们都将平安地活到老呢?
第一次,她知道了何谓生不如死!
她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玉佩,心酸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