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柔地将白衣女子的长发拂到耳后,她轻柔的笑声飘扬在梅树之间。
一阵强风扬起她白色裙摆,男人伸手想捉住她,她却随着寒风飘逝不见。
别走!他想开口,声音却哽在喉咙中,怎么也无法出不了声。
“该死!”高-带着一额冷汗从梦中醒来,却怎么地想不起梦中人的脸孔。
妈妈刚为她挂上的麒麟玉佩果真具有神奇的效果!凌雅丽双眼发亮地盯着前方她恋爱了!
男人有一双会让人沉沦的眼眸,只是望了他一眼,她就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忘了四周的人声鼎沸,她只知道——
她爱上他了。
巴全场的女人一块爱上他!
这该怪谁呢?只能怪造物者对他的偏袒吧!
优雅的骨架;成就了男人完美的颧骨;不能再出色的高鼻之下,竟又有着两片让人垂涎的薄唇,而那一双眼呵……
是让人甘愿为其死的纯黑、深邃。
若非他的肤色偏向健康的小麦色,她当真要以为神情淡漠的他,是座不能再修改半分的完美雕刻品了。
真好看!凌雅丽痴傻地望着他,目光没法子挪开片刻。
“一回国就看男人看到傻眼,这不是一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该有的举动吧!”凌天汉揶揄着目不转睛的女儿。
“就算到了七十岁,我的眼睛还是不会放过他。”凌雅丽不舍地又望了他一眼,这才回头拉下爸爸的颈子窃窃私语着,丝毫未曾畏惧爸爸在别人眼中是个非善类的黑道老大。
“原来他叫高-啊!专长是建筑防卫方面的程式设计,听起来满适合他的,他有一种属于专业人士的距离感。”她的目光又黏回了高-的——背后。他转过头了,好可惜!
“小猫,你的眼睛在发光。”凌天汉宠爱地揉揉女儿细柔的短发。
“一个女人居然能在二十岁就遇见这种梦寐以求的男人,我的眼睛何只会发光,都快可以发出闪电了!”精灵般的大眼闪闪地发着亮。
年轻的她,畜着一头自然成型的俏丽短发,发梢在下颚部分自然地扬翘而起,象徵她的青春飞扬。
“别让自己伤心。”高-不是个简单人物——凌天汉阅人无数的眼这样告诉他。那个男人带着危险的气质。
“伤心也得去试,也许我得到的结果会是开心呢!”她乐观地微笑着,兴奋地向前跨了一步。
“我也希望你可以得到高-,他的才能应该能把我们华帮发扬光大。”凌天汉说道。
“我才不要!你答应过我,我可以平静地过这一生的。”凌雅丽不依地抱着爸爸的手撒娇着,青春的眼中写着认真。“你也早点收山了,免得我和妈咪整天担心受怕的。”
“我一收山,往日的仇敌岂不大快?”他望着这个妻子坚持生下的唯一孩子,只能摇头叹气。黑道人最好还是别有任何牵挂啊!
“我们移民到国外,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风波了。”她天真地说道。
“天涯若比邻啊!”凌天汉不愿多谈来破坏女儿的幻想,只好鼓励地推了她一把,“快去吧!你不是想认识他吗?”
凌天汉看着他刚满二十岁的可爱女儿,带着情窦初开的笑意走向高。
他鼓励女儿做任何不危险的新尝试,更希望这个已经在高科技产业有着一片天的高-可以为雅丽挡风遮雨——华帮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啊……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在凌雅丽的脑子还来不及思考前,她的问句已经进入了高-的耳里。
斑-微挑起一眉,端着酒杯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轻便蓝衣的小女孩。
凌雅丽口乾舌燥地看着他如寒星般的双眼,心口彷若被人狠狠揪住一样。她想她快昏倒了!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叫凌雅丽。”她愣愣地又重问了一次,努力收回自己明显垂涎男色的表情。
“我不想跳。”高-淡淡地拒绝。
她不顾其他女人纷纷投来的白眼,不屈不挠地第三度问道: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斑-的回答是背过身,倚着吧台喝着他的酒。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她很主动地坐上他身边的高脚椅问道。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心中所掀起的激动远超过她的想像,这就是一见锺情吗?
斑-看着她稚女敕脸蛋上的复杂表情,不爱与人交际应酬的双唇却吐出了一句:
“我以为那句话是男人专用的台词。”
“我是真的觉得你似曾相识。但是,我想我没见过你,否则我每逃诩会梦到你啊!”她毫不羞赧地说出心里的话。
“我们公司颇有名气,你应当曾经在电视上看过我。”因为她有一双和妹妹同样清澄的眼,所以他才愿意跟她交谈吧。高-在心中忖道。
“我已经五年没回国了,而且我不大看电视,因为我近视又不爱戴眼镜。”她扮了个鬼脸,模样俏皮。
斑-扯了下唇瓣,算是对她的回应。
“你不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来跟你搭讪?要不,我回到刚才的地方,你过来和我说话。”她双手扶在吧台上,热切地倾身说道。
“你总是这样大方地表露你的情绪吗?”比起那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人。她的坦白还算可人。
“明说不好吗?我现在如果不表达出我的情感,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呢?”她说得极度认真,认真到她俏丽的两道眉都皱了起来。
而那与她的年轻不协调的皱眉,却让高-的心莫名地拧了一下。
“为什么年纪轻轻却如此悲观?”他开口问道,为的竟是想多看她一会儿。
“我这是乐观呢!你不觉得这表示我很积极吗?”她偏着头说道,细软的发丝拂到了脸颊上。
“你的潜意识是悲观的,否则不会有这种论调出现。”高-淡然说道。
凌雅丽一愣,眉带思索地迎视他的眼,就这么与他四日交接着。
“你说这些话让我要喜欢你了,你不是个只有脸蛋的草包呢!我很高兴今天能够遇到你,如果那一群女人的杀人目光消失的话,我会更高兴的。”凌雅丽扬起唇,甜蜜地笑了。原来她是个恐惧失去的女人啊!
“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他不予置评。
“没错,我们的确都被你吸引了;你有多好看、你的眼睛有多吸引人,你不会不知道。不同的是,我从你这里得到了一些内心层面的东西,我至少比她们有一点点深度吧!”她笑眯眯地朝他眨了眨眼,孩子气地比了个V字形。
斑-仰起头笑了,笑她的天真,也笑自己居然破例陪一个小女孩玩家家酒。
这样灿烂的笑容他俊美的容颜带来了加分的效果,现场女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清楚可闻。
“你是在诱惑我吗?”凌雅丽的手拉住他的衣袖,怀疑自己在望着他时,嘴巴会有闭起来的一刻。
“如果我是在诱惑你,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心情颇佳的他戏弄地问了一句。
“把你藏起来,叫你笑一百次给我看。”凌雅丽语出惊人地望着他再度微笑的脸。天啊!
“回去吧!小女孩。”高-揉揉她的头,慢慢恢复他一贯的冷漠。他看了一眼手表。晚上十点半了,他得离去了,还有一比买卖要他亲自处理!
“我不会把你当成老男人,你不用自卑。”她断然保证着。
“我不玩爱情游戏。”更没兴趣和黑道老大的女儿谈恋爱!即使她纯净的感觉比上流名媛更吸引他。
“我也不玩爱情游戏,我比较想把你带进礼堂。”凌雅丽很老实地宣示着她的企图,失望地看着他拎起外套的举动。
斑-拿起一杯酒,举敬到她唇边。
“祝你幸运。”
“谢谢。”凌雅丽毫不犹豫地喝光了他杯中的酒,殊不知此举惹来了多少名媛的冷箭。
“哇!这酒挺烈的。”
斑-挑起她的下颚,缓缓地以食指拭去她唇上的酒渍。
凌雅丽胀红了脸,嘴巴再度惊愕地微开着,娇憨的神情一如孩童。
“等你到了玩火的年纪,再来找我。”高-轻弹了下她的鼻尖。他不想被婚姻限制,却不排斥这个女人;她有些不同。
“我已经到了那个年纪了,你没见到我的脸上、眼里都在冒火吗?”凌雅丽的自嘲又惹出他一个浅笑。
“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再见到你?”凌雅丽期盼地望着他,顺手将颊边的发塞回耳后。
斑-不语,但却放缓了离去的速度,目光竟不自主地游移在她的小动作上。
“你打算给我你的电话吗?”她很好心地建议着。
“NOWAY。”高-一甩头,迅速抛去心上的莫名情愫,然后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
情——是他最不想沾惹的字眼!
他怎么还不出来?
凌雅丽习惯性地握着颈间的玉佩,娇小的身子已经便换了数个姿态——从优雅站姿到故作悠闲地斜倚墙边,再从斜椅墙边到有碍市容地蹲坐在红砖道上。
其实她也没有等多久,一分钟前恰恰等足了九十分钟而已。
“你等谁?”一名长发美女好奇地看着那个差点被巨大花束淹没的小女人。
“等心爱的人。”凌雅丽百无聊赖地瞄了说话的女人一眼。她挺有中国古典美女的味道哩!
“你心爱的人会带你去看医生吗?他知道你在等他吗?你站在这等多久了?你看起来很累,脸色很差呢。”古典美女关心地问道。
“他心爱的人可未必是我,所以没必要带我去看医生;我只是单恋!”因为等得有些无聊,因此凌雅丽好心地向她解释道。
“你单恋的人是谁?如果是这栋寰宇科枝的人,我可是全都认识喔!”美女一双明眸闪着莫大的兴趣。
“你干么问那么多?那又不关你的事。”凌雅丽鼓了下颊,嘟囔地说道。她好歹也是有些矜持的!
“要不要喝饮料?本来要给我二哥喝的,现在先给你了。”
迸典美女跟着她席地而坐,笑吟吟地从袋中拿出两杯密封的饮料。
“好。”凌雅丽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大热天能喝上一杯饮料,总是件好事;她站到快月兑水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摆到一旁,不客气地接过了女乃茶,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
迸典美女就着吸管吮了两口,对她的兴趣显然大过女乃茶许多。这个女生有着一双像水晶一样盈澈的双眼呢!
凌雅丽不以为意地继续地灌下了那一大-冰凉,肚子却不争气地绞痛了起来。
“哎哟!”她揉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
“你没事吧?我的饮料可没下毒。”古典美女好心地扶住她。这个小女生都不怕饮料被下迷药吗?都晚上九点了。
“死不了。”凌雅丽的手在胃部绕着圈圈按摩,直到肚子舒服了些,打出了一个嗝,她才吐出一口大气。“呼——”
“喂,你拿着这花可别是为了陪葬啊!”古典美女百无禁忌地扯道。
“你说话很毒耶!”凌雅丽瞪了她一眼。
“普普通通啦!”古典美女长长的睫毛-了-,热切地朝她靠了过来。
“喂,喜欢人是什么感觉?”
“喝了一杯珍珠女乃茶就要回答你的问题,那我不喝了。”凌雅丽把杯子塞回她的手里。
“都喝完了,才说不喝,你是拿给我丢垃圾桶吗?”美女作了个称不上优雅的鬼脸,自己却先笑了出来。
凌雅丽憋着笑,故意板着脸,抽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
“拿去。”
“原来老板今天用的珍珠是货真价实的深海珍珠呢!一杯三十块,暴涨到五百元。”美女表情夸张地把钱塞回她的手里。
凌雅丽打了下美女的肩膀,爽朗地笑到连颈子都向后仰。
“我以为我已经够不正常了,没想到你更奇怪!”凌雅丽盘起腿,好奇地看着她。
“你看起来很好啊!你哪里不正常呢?”美女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爸妈都很不正常。”她的语气突然有些落寞起来。老爸是黑道老大,老妈是槟-西施的元老级人物,她能够看起来很正常,诚属难能可贵了。
“你觉得我们的对话,是不是带有一些禅学的意味?”美女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装起老学究。
“你指的是树上的那种蝉吧!”凌雅丽噗地又笑了出来。
“喂!我帮你追那个男生好不好?”她喜欢这个眉毛没有人工修饰过的可爱女生!“快告诉我他是谁!反正我们都在等人,现在又没事做嘛?我最近想研究一个恋爱养成游戏,你就当成在帮我,好不好嘛?我可以把他设定成最难追的那一个。
凌雅丽面对古典美女发亮的大眼,三秒钟后就弃械投降。
“他冷冷的,不大说话,然则当他开始说话时,那种风-却绝对可以轻易地令全场慑服;他或许有些自大,神情也过分倨傲,但是你可以很自然地想像出当他投入一项事物时会有多狂热。”凌雅丽灵活的双眼,因为提到他而梦幻了起来。
“女人似乎很容易中这种男人的毒。”美女在脑中闪过唯一人选。看来非他莫属!
“如果你见过他那双眼睛,你就会知道我的话一点地不夸张。绝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拥有那样一双黑眸——漂亮却没有任何脂粉味。”
“那双眼睛像澄净幽然的湖泊,看似平静,但旁人却永远探不到湖的深度,因为湖泊的低温会僵馁人,对不对?”美女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凌雅丽面对她的描述,只能举起双手,用力地拍起手来。
“对!对!对!你说得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你见过他了!”凌雅丽叹为观止地望着她,口中仍不停地称赞着。
“不要用那么崇拜的眼神看我,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自创的,那是一个小说家在写给他的情书里提到的句子。”
“你……认识他?而且……还看过他的情书!”凌雅丽开始有些结巴了。
“我可没偷看喔!是他乱丢在桌上的。”美女连忙摇手,澄清自己的高尚人格。
“你口中的“他”是谁?”凌雅丽忐忑不安地追问着,暗自祈祷她的恶梦不要成真。她不想和这个开朗大方又美丽善良的古典美女成为情敌!
“当然是高-啊!”美女回答得很理所当然。
凌雅丽皱起小脸蛋,一脸的苦哈哈。
“你不是第一个追求他的,但却是第一个送花给他的女人。还送百合哩!”美女笑得可灿烂了,同时还不忘伸手调戏了下那束百合。
“事实上,他比较像空谷幽兰。”凌雅丽垂着眉,泄气地说道。
“他?空谷幽兰?他是冷眼杀人于无形的猪茏草。”美女笑到气息微喘,却还是止不住笑声。
“你跟高-很熟?!”没有人待在高-旁边,只是想纯欣赏他的!
“我跟猪笼车很熟。”美女肯定地说道。
“不要那样叫他。”凌雅丽抗议道,仍有些闷闷不快,腮帮子不开心地鼓了一下,然后孩子气地瘪起了嘴。
“随便啦!”她考虑帮这个女生。没见过哪个女生生气还这么可爱的。
“他喜欢你。”凌雅丽很无奈地看着美女的笑靥再度如花般一样地盛开。唉!
“我认为他很爱我。事实上,我就是在等他载我回家。我们刚才一块加班喔!”美女神秘地朝她眨眨眼。
凌雅丽很想回她一记俏皮的眨眼睛,双眼却很沉重地动不了,只能愣愣地盯着她瞧。原来这才是他喜欢的类型!
自己留着一头常被称赞为可爱的短发,有着一张常被误认为国中生的女圭女圭脸及一双太过分有表情的眼睛,完全不具备古典美女的纤柔特质。唉!
“花送给你,祝福你们!”凌雅丽起身把花塞到她怀里,有些自动放弃的意味。
“你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这样可不成!你和他的发展空间才大呢!待会我叫他顺便送你回家。”美女快手把花又塞回她怀里。
“你不用安慰我了……”
凌雅丽还来不及把话说完,一台黝亮的深黑吉普车倏地停到了她们面前。
凌雅丽看着深色车窗内“疑似”高-的司机,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抱着一束百合站在路边,显得很白痴。
“百合猪笼草来了。快上车啊!特别座让你。”古典美女笑盈盈地推着她上了前座,兀自在她耳边嘀咕道:
“你可以顺便向他表白喔。”
凌雅丽还来不及呼吸,人就被拱上了前座。
面对着高-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一时之间,她居然开不了口说话。
“是你。”
斑-冷冷地挑起一眉,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地奔驰着,远离了市区。
他对这种死缠烂打的追求法极端厌恶。那天不该给她太多好脸色的!
拔况,他近来尤其不想和华帮有任何牵扯。华帮的副帮主韩四意图吞并扩大台湾的毒品市场,而帮主凌天汉居然没有能力阻止。
凌天汉唯一做对的事情就是——自知他的帮主之位坐得不安稳,所以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女儿!斑-嘲讽地自后照镜看着那台打从凌雅丽一上车,就保持在一定距离外的灰色房车。
凌雅丽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车内是安静的,连音乐声都没有,她甚至以为自己听到了美女眨眼睛的声音。
“在哪下车?”高-直截了当地问道。
“花送你。”凌雅丽连忙捧起花束摆在两人之间。
“别放在那里妨碍我开车。”高-不悦地抿起唇,单手拿起花束往后座一抛。
“拿去!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哎呀!人家的一番好意,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呢!”高玟笑容可掬地挤在驾驶座与副手座中的小空隙,左张右望着。
“有事吗?”高-看着凌雅丽一脸的欲言又止。
“本来有的。”她叹了口气,小巧的唇瓣又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没事就下车。”他面无表情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不要下车。”凌雅丽直觉地反弹,湿亮的眼眸即使没哭也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你不可以在这样的山路上抛下她一个人。”美女也举手表示反对。
“她不是一个人,后头有辆车在等着接她回去。”他讥讽地说道。她爱慕谁是她的事,他可不想因为她而让另一个自己提前曝光!
“我不知道他们会跟来……”凌雅丽嗫嚅地说道。
“是啊!我想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一语双关地说道。
凌雅丽静静地看着高-并未因为开口说话而增添几分真实感的完美轮廓,她不禁怀疑起那天谈笑风生的他,根本只是她的幻想。
“下车。”他将车停在路旁,简短地命令着。
“不要。”话说出口,她自己倒是先吓了一跳。原来她还不想放弃啊!
“你究竟想怎么样?”高-的冰冷比不耐烦更加伤人。他只是想尽快摆月兑她。
“我把话说完就走!”凌雅丽捉紧车门边的扶手,双眼紧紧地望着他。
“说!”他交插起双臂,就等着她把话说完,再赶人下车。
她能说什么?不过又是一堆他不需要的情爱之词。
“我喜欢你。”凌雅丽大声地对他表白着。
后座的美女看得津津有味。
“莫名其妙。”他的不屑写在他轻薄的唇角上。
“喜欢人才不莫名其妙。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二十岁还谈不了一场恋爱!你的出现补足了我心中那个从没有人填满过的空虚,我好像已经等了你好几世纪了!”她激动地望着他的眼,只想说出自己的心声。
斑-眉头狞恶地一皱,不期然地想起梦中那个没有脸的女人。
他厌恶前世今生这一类的字眼!
他倏地踩下油门,措手不及的两个女人都被这意外的冲力撞到椅背上。
车速开始在山路上飞飙而上——一百、一百一、一百二……
车子回过山壁,而他甚至不曾踩下煞车,黑色吉普车像夜空中飞行的枭禽。
“你的技术真好。”忘了自己先前的深情表白,凌雅丽开始双眼发亮。
她不怕?高-瞥了她一眼,只见到她一脸的激动。
“我最喜欢赛车了!可是爸妈不许。”凌雅丽双颊泛着红,甚至还打开车窗,让山风呼啸地吹入车内。
“啊棒!”
斑-沉默地又踩下了油门。为什么他有预感自己注定和这个小女孩月兑不了干系呢?他无法强迫自己讨厌她,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在习惯她的存在——
就像他近来已经习惯了梦中那个没有脸的女人一样!
窗外刮入的风,吹乱凌雅丽满头的细发,也刮痛了她的脸颊,她却兴奋地在椅背上坐立难安。好刺激!
“慢一点……”后座忽而传来一个微喘的声言。
斑-诅咒了一声,立刻减慢了车速,将车子拐入一处山壁凹处,停了下来。
他关心地俯身向后座,“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好久没坐这么快的事,有点不舒服而已。”美女拍拍胸口,一脸风吹就倒的脆弱。
凌雅丽静默了。就凭他此时脸上的关心,她就知道自己全盘皆输了。他在乎古典美女呢!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看我还是下车好了。”凌雅丽努力笑得跟平常一样灿烂,可惜有些勉强。一个心碎的女人能笑得多好看?
她推开车门。他没有阻止。
“喂!”美女突然跳了起来,扑上前扯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方向却是刻意让凌雅丽撞上高。
凌雅丽-着自己发痛的鼻子,激动地感受着他身上并不暖和的体温,她叹了口气。她破碎的心还真容易补全啊!
斑-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彷若她在下一刻间就要消失一样。他伸出手,将她颊边凌乱的发塞回耳后。
一个小动作让凌雅丽的眼眶红了。
“请不要这样。”她咬着唇,笑得可怜兮兮。
“我这人傻呼呼,容易因为你的一点示好就陷进自以为是的感情里。我还年轻,应该还可以遇到让我感动、让我觉得很好的男人,对不对?”
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对不起,打扰了。”凌雅丽回头对后座双眼发亮的长发美女说道。
“没关系,我这辈子从没看二哥这么来电过!”高玟频频点头。二哥因为经历的关系,向来就比较内敛一些。
“你叫他什么?”凌雅丽不能置信地看着高-,希望让她双眼直发亮。
“我是他妹妹。”高玟眉开眼笑地大声宣布。
凌雅丽咧开嘴,张开双臂给了高-一个大拥抱。浴别重生的感觉真好!
斑-不悦地拉开了她,一颗从没有感觉的心居然因她而悸动了。太危险哪!
“你会开车吗?”他漠然地瞥了她一眼。
“我有赛车手的资格。”她骄傲地说道,引起高玟一阵惊呼。
“我一直……”高玟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不许要她教你!”高-不客气地把那个人影推回后座。
凌雅丽看着他们两人,很羡慕地冒出了一句:
“当你的妹妹真好。”
“我不想当你的哥哥!”
斑-的脸色一变,狠狠地低吼出声。在他尚未察觉之前,他的双拳甚至已经激动到青筋暴现。
“二哥,你怎么了?”高玟小声她问道。她从没有看过他如此怒不可抑的样子。
“你载高玟回去。”高-丢了话,用力地甩上了车门。
“他一向都这样吗?”凌雅丽垂头丧气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哥对女人一向冷感。对你,他已经算有情有义了。”高玟不以为意地说道。
“真好。”凌雅丽坐到驾驶座上,抚模着他曾碰触过的方向盘。
“真好?”高玟不解地问道。
“那我只要与他一个人竞争,而不必担心其他女人了,不是吗?”
她系好了安全带,回头一笑。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