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姬子夏不时抬头看着皇甫昊天的神色,见他行动一切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了。
一路上,瞧着皇甫昊逃陬间冒着汗,怕他因为晒多了太阳而感觉热不可耐,姬子夏便举起袖子帮他拭汗。猜想他应会口渴,她就拿出府邸里备好的橘,一瓣一瓣地喂着他吃。
之后,拿出一只李五儿搁在位子上的蒲扇,轻柔地帮他-起风来。
笔甫昊天没开口,只觉得姬子夏的贴心举动让他诧异。心里原就存在的情愫,这下子更是无法无天地占据了他整颗心。
姬子夏无暇注意他时而投来的专注眼神,她忙着注视车厢内那两人的状况,忙着关心皇甫昊天是不是累了,忙得连自己原会晕车一事都给抛在脑后了。
可路程一远,她的体力毕竟不支,竟不小心打起了小盹来。
当姬子夏的头咚地一声倒上皇甫昊天的右臂时,他痛得皱起眉头,低头瞪人。
只见他那一向老成持重的姬管家,正微张着唇,倚在他的身侧,孩子似地憨睡着。
见姬子夏睡得那么放心,又想起这小人儿方才林林总总贴心之举,皇甫昊天便觉得右臂上的阵阵刺痛抽疼,都可以忍得了。
若姬子夏知道了他手臂上的伤处,想来对他的服侍,只会更加地无微不至吧。皇甫昊天一念即此,竟觉神清气爽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皇甫昊天驾车进入一处城镇,停在客栈前,开始头昏目眩了起来。
“醒来,客栈到了!”皇甫昊天握住姬子夏的肩摇醒人,嘴唇不自然地青白着。
姬子夏一时之间还未完全清醒,怔怔地看着皇甫昊天苍白的脸色。
“你的身子还好吗?”她想也未想地便抚住他的前额,着急地追问道:“在路上受凉了吗?”
“我不碍事。”皇甫昊天黝亮黑眸直盯着人,将姬子夏的手牢牢握在掌间。“我们已经到客栈了,你去把事情处理一下,再来跟我报告。”
客栈?姬子夏左右一瞧,乍然飞红了脸。
这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正全都对着皇甫昊天和她指指点点着,两个“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
姬子夏辣河邡朵,抽回自己的手,飞快跳下车,冲进客栈。
她在最快的时间内,要店小二备好了客房,请来大夫,并找了人到官府报案。待所有事物安置妥当,姬子夏走到皇甫昊天房里简单说了下处理情形。
“一切全都安置妥当了?”皇甫昊天问道。
“是。”她没法子不注意到他惨淡的病容,不由自主地朝他靠了一步。
“那么去叫大夫过来替我看看右臂。”
“你的右臂!”
姬子夏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右臂的血渍已经透过衣料,染上了桌面。
她上前卷起皇甫昊天的袖子,那血肉模糊的臂膀看得她晕眩欲呕。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居然没注意到你的伤势这么严重?我还让你驾车!”姬子夏双手如冰,小脸慌成纸白。
“看到你也会为我神色大变,一切值得了。”皇甫昊天握住姬子夏的下颚,拇指抚过那雪女敕的冰肌。
“你——”姬子夏还来不及斥喝他放手,皇甫昊天便已闭上眼,昏厥一般地趴于桌上。
她心脏蓦地一疼,连忙伸手一探他的鼻息。
“幸好……”她松了口气,指尖拂过他的乌丝,却又被灼伤似地蓦抽回手。
姬子夏飞快地冲出房间,大声叫唤道:“小二,快叫大夫过来!”
见小二衔命去唤人,她赶紧回到房间站在皇甫昊天身侧,不住地用袖子为他拭汗。
他干么要为她挨一刀呢?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管事啊。
姬子夏望着皇甫昊天那俊冷出众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了起来。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要没事……”她蹙着眉低语着,声音里有着自己也没发觉的温柔。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店小二扯着大夫,在门口又嚷又叫着。
姬子夏起身走向门口,完全没发现“昏迷中”的皇甫昊天正轻眨了下长睫,自然也不知情他此时唇边那抹笑意有多么张狂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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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落。
姬子夏趴在桌前打着盹,蓦地醒来,连忙望向躺在床上的皇甫昊天。
看他剑眉虽然皱着,但仍然是在沈睡中,她才又放心地趴回了桌上。
车夫和李五儿没事,大夫说他们身体无大恙,但因为药性之故,昏睡个一、两天是免不了的事。
倒是庄主手上的那一刀,伤口颇深。大夫说,那刀再下个深一些,便要见骨了。所以,这些时日伤口要多加注意一些。
姬子夏一想到这事,便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响起报晓更声,她干脆起身转动了下僵硬的身躯。
不敢多燃亮灯烛,就怕惊醒了庄主的休息。
这下子,她欠皇甫家的恩情又多一份了。若不是因为她想快些到达密州,车夫也不会因为走捷径而遇着了匪人。更遑论,庄主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
姬子夏轻叹了口气。
“几更了?”一个嗄哑嗓声从姬子夏右侧传来。
姬子夏一惊,连忙站正身子,蓦地回身说道:“天快亮了,更夫刚打过了报晓更。”
笔甫昊天想坐起身,手肘一撑,手臂上的剧痛却让他倒抽了口气。
姬子夏见状,急忙冲到床榻边。
“请小心。”姬子夏一手扶住他的后背,一手忙着在他身后安置着软被。
笔甫昊天身躯原就高大,现下又没法子使力,所有重量全都交到了姬子夏身上。是故,她才这么一忙,气息便已微喘,白细额间也已然泛上一层粉红。
床榻边的烛火映在姬子夏的脸庞上,为那净致的侧脸染上一层艳色。皇甫昊天看得目不转睛,心跳也因此紊乱了起来。
姬子夏望了一眼皇甫昊天干燥的唇,开口问道:“庄主要喝点水吗?”
“嗯。”
姬子夏急忙倒了杯茶,递到皇甫昊天手边。
“我手痛。”皇甫昊天闲适地往墙上一靠,慵懒地睨了姬子夏一眼。
姬子夏立刻坐上床榻边,恭敬地将茶送到皇甫昊天唇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近到她甚至能清楚地闻到他衣裳上的杉木熏香。她往后缩退着,只许自己伸直一双拿着杯子的手臂,靠近皇甫昊天。
“我身上有毒吗?你离那么远做啥?把杯拿好,手臂别抖。”皇甫昊天命令道。
姬子夏闻言,只得又往前挪动了身子,又回复成刚才偎在他身侧的姿态。
庄主的右手不是没事吗?干么要人喂?姬子夏柳眉微揪,内心嘀咕了一会儿。
莫非当她姬子夏是青楼女子不成?
姬子夏的耳朵轰地热辣了起来,拿着陶杯的手,也轻颤了一下。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她在庄主眼中,应该是个男子才对啊。
迸乱间,姬子夏抬头看了皇甫昊天一眼,就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这一看之下,她的心跳差点跳停。
庄主那双如幽似魅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瞅着人。
姬子夏心一慌,蓦地便站起身。
笔甫昊天未受伤的左掌在瞬间攫住姬子夏的手腕。
姬子夏整个人落到了皇甫昊天的胸膛里,她惊惶地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手里的陶杯“咚”地一声滚落在床榻间。
“放手……”
“不放。”皇甫昊天稳住姬子夏的下颚,灼热气息强势地拂上那张夺了他全副心魂的小脸。
面对着皇甫昊天占有的眼神,面对着他那俯近她的强健体魄,姬子夏轻颤了起来。她心窝狂颤着,清楚地意识到他是男子,而“她”是“女人”。
她惊跳起身,转身就要躲。
“不许逃!”
笔甫昊天长臂扣住姬子夏的纤腰,箝得人动弹不得。
“我……我只是想帮您添点水。”姬子夏极力地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神态。
“我不需要水,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笔甫昊天一寸寸地扯近姬子夏,直到人儿挨近了床榻,再度与他相触为止。
“小的站着就——”姬子夏挣扎着想拉开距离。
“坐下。”皇甫昊天低喝了一声,眉头严厉地一拧。“你可不想我站起来拦你时,又牵动了我的伤口吧?”
姬子夏的目光一落上他受伤的右臂,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毕竟他替自己挡了一刀,这是她没法子否认的恩情。
“为什么替我挡这一刀?”她月兑口问道。
“你说呢?”皇甫昊天的脸庞蓦地逼近。
“庄主如此爱护皇甫庄内之人,小的日后定当竭诚心力地努力工作,以报庄主救命之恩。”姬子夏心慌意乱地一拱手,拚命地想将他隔在一臂之外。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屁话!”他的眼神冒火,大掌蓦掐入姬子夏娉弱细肩里。
“小的口笨舌拙,只说得出这种话。”她痛得眯起眼,却不求饶。
“好!我倒要瞧瞧你是怎么个口笨舌拙法。”
姬子夏还来不及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的下颚就被人握住。
笔甫昊天覆住了她的唇!
姬子夏微张着唇,全身冰冷到不知如何反应。皇甫昊天则趁此机会,抿着他梦寐许久的馥柔唇瓣,长驱而入他渴望已久的禁地。
他扣住姬子夏的后颈,吮住软滑的舌尖,掠夺舐弄着。她像茶,味道醇美得让他只想啜饮更多美妙滋味。
笔甫昊天强势的吻让姬子夏整个人往后仰,根本推不开他。她的丁香小舌原是想抗拒他唇舌的侵略,不料却被他给缠绕住,舌忝尝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姬子夏全身似火,气息混乱着。“男女”之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是男子!”姬子夏蓦地睁眼,霍然朝他挥出一拳。
笔甫昊天闪身避开攻击,大掌仍然牢牢地扣着那只纤袅不堪一折的细腰。
“我当然知道你男子。”皇甫昊逃讪定地注视着姬子夏,黑眸里有着不下于对方的固执。
“知道你还——”
姬子夏-着方才被他揉热的唇,整个人有如在烈火寒冰里走过一圈,冷热交错的感觉,让她连说话声音都抖了起来。
“放开我。”她命令道。
“若我不放呢?”
“别逼我!”两行清泪霎时滑下姬子夏的脸庞。
那梨花带雨般的娇媚,委屈得让人心疼,却也清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笔甫昊天望着那一双水凝眸子,情不自禁地再度俯下脸。
“不许碰我!”姬子夏小手-住办唇,恨恨地瞪着皇甫昊天。
以为就要找到绯雪了,以为在皇甫家的日子要安稳了,谁知道——他却这样待她!
姬子夏眼中的恨意,让皇甫昊天松开了手。
“我要的人,绝不轻易放手。”这话是宣告,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让店小二来看顾你的伤。”姬子夏充耳不闻他的话,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你就该担起责任照顾好。”
“我惹出来的麻烦?”
姬子夏扶住墙壁,身子摇蔽到仿佛随时要昏倒一般。
“哈……难道是我求你替我挨了那一刀吗?……哈……如果我今日不是长了这张脸孔,如果不是你对我感兴趣,你会要我担起责任照顾你吗?可笑啊可笑……”昏沈间,她恍神地冷笑着。“你若真要我当你的男宠,我又能奈你如何?我该庆幸自己命好,被堂堂皇甫庄主看上,就算被糟蹋了,也该甘之如饴吗?”
“住口!”皇甫昊天愤怒地把床榻上那只陶杯,狠狠往地上一扔。
陶杯落在地上,啪地碎了一地。
笔甫昊天瞪着姬子夏纤纤的背影,他颈间脉动剧烈起伏得像是有条毒蛇在其间窜动一般。
他几时被人以这般口气奚落过?姬子夏把他说得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
“出去!”皇甫昊天低吼一声。
姬子夏没法移动,因为愤怒到了极点,颤抖地跨不出脚步。
“你再不滚出去,我便在这里强要了你,到时候受伤的人就不会只是我一人!”
姬子夏倒抽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口。
笔甫昊天瞪着姬子夏逃得狼狈的背影,瞪着那扇被重重甩上的门扉。他狂乱地将床榻上的物品全都挥扫到地上,受伤右臂也因之骤痛了起来。
他黑眸圆瞪,低喘着气,整个心窝剧烈地绞疼着。
老天爷莫非是在惩罚他这些年在男女情爱上的漫不经心,所以才派了姬子夏过来折腾人吗?
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情”字有多么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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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熄芯尽,一夜无眠。
姬子夏坐在房里望着包袱,一走了之的念头始终在脑子里盘旋着。
懊走吗?手边虽是小有积蓄,但仍不够一走了之所该付出的代价。
舍得吗?她对管事这份工作有兴趣,也放心不下照顾了她十年的义父啊。
况且,这些年女扮男装的种种煎熬都忍过了,她还有什么受不住的呢?
再者,以皇甫昊天那种风流性子,招惹个几次便会生厌了吧。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该傻傻地把他的戏弄当真的。毕竟,“她”在世人面前,是男儿身哪……
但,皇甫昊天竟对一个男人下手,还强吻了人,他简直是……厚颜无耻!
姬子夏愈想脑子愈乱,在床榻间辗转难眠许久,好不容易才沈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红日已满窗,她是被阵阵敲门声给惊醒的。
“姬管事!姬管事!快开门啊!”李五儿在门外用力地敲着门。
“来了!”姬子夏脑子还迷糊着,只当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身子一弹起,便往门口直冲。
门“嘎”地一声打开来。
李五儿看着姬子夏,嘴巴张得大大,合也合不拢。
见鬼了!眼前的姬管事长发披肩、芙蓉如面,根本是个十足十的娘儿们啊!
“怎么了?”姬子夏蹙眉问道。
“庄主……不吃药,也不让人换药……”李五儿咽了几口口水,还在失神中。
“与我何关?”姬子夏蹙起眉,一把怒火在心头猛然烧起。
“你……你是管事啊!”李五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管事,不管人。”此话一出,姬子夏自觉有理,转身就要回房。
“庄主说……庄主说……他说了什么啊?”李五儿一脚挡住门,依旧为着姬管事的长发背影心神不宁。“啊!庄主说若是姬管事过来,他就喝药。你就当帮大家个忙吧!庄主的伤不好,我们怎么上路?还有,庄主若有了三长两短,谁担待得起啊!”
李五儿一席话,说得姬子夏不无心虚。
可皇甫昊天昨天的举动,实在让人放不下心。她一点都不想再和那个无耻之徒同居一室,可日子还是要过,她还想在皇甫家待着,闪躲毕竟不是长远之计。
“药呢?”姬子夏问。
“在庄主房里。”
姬子夏转身走向皇甫昊天房间,只想着尽快“请”庄主喝完药,然后便要走人。
没敲门,姬子夏径自推门而入。她故意不去理会斜倚在长榻上的皇甫昊天,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见着她时的惊艳眼色。
姬子夏走到桌边,端起药碗送到他面前,倔气的目光直盯着他,声音清亮地说:“庄主,请用药。”
笔甫昊天瞪着姬子夏披着长发,更显得娇女敕的瓜子小脸。
莫怪乎李五儿一脸痴迷地盯着人瞧了。姬子夏这副模样,就算不倾国倾城,至少也要称之为绝色!
“将头发束起。”皇甫昊天粗声命令道,扔去一只鸦青色发巾。
姬子夏一怔,小手往头上一模——
她,竟忘了束发!
毕子脸蛋染上一层樱粉,贝齿咬红了朱唇,女儿娇态尽现。
李五儿倒抽气的声音,在屋内回响着。
“五儿,出去,把门带上。”皇甫昊天嗄声命令道。
“是——”李五儿退了出去,目光却多疑地在这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姬子夏低头飞快地束整着发丝,再抬头时又是翩翩佳公子一名了。
笔甫昊逃冖着姬子夏喉间那只男子突起象征,心情仍然起伏不定。
“你一夜没睡?”皇甫昊天没忽略姬子夏眼下的倦意。
“打了个盹。”姬子夏看着皇甫昊天臂上的伤口,不想再提起任何与昨夜有关之事。“您该喝药了。”
“你喂我喝。”
姬子夏脸色一沈,咬紧牙根,也不和他争辩,拿过药碗,将药汤一匙一匙地喂到皇甫昊天唇边。
姬子夏黑亮剔透的眸子赌气地只瞧着药碗,直到药汁见底,便快速抽了手。
“若庄主没事吩咐……”姬子夏冷着声,存心不给好脸色。
“去吩咐客栈,我想沐浴。”皇甫昊天命令道。
“您的手受了伤,现在不宜沐浴。”
“我一身风尘仆仆,若不能好好清洗,整个人便会无比烦躁,没法子好好休息。我一日不能好好休息,你到密州的日子便会缓上一日。”皇甫昊天背倚着墙,好整以暇地说道。
“庄主乃金枝玉叶之身,最好待在客栈里先养好病体,小的可先行前往密州。”姬子夏直截了当地说道。
“不许。”皇甫昊天心平气和地说道,甚且好心情地附上一记笑意。
姬子夏为之气结,愤而转身走至门外,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
“若是庄主无事吩咐,小的先行告退。”她站在门边,第二次尝试想月兑身。
“要是你那未婚妻已嫁为人妇,你意欲如何?”皇甫昊天突而问道。
“绯雪若是嫁得好,也是美事一桩。”姬子夏淡淡回话。
笔甫昊天眯起黑黝眸子,想从姬子夏云淡风轻的表情上找出妒意。
“她若嫁得不好,你便要横刀夺爱?”
“她若嫁得不好,我会依照她心里想的事,尽可能地成全她。”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妹妹啊。
“好个痴情种子……”皇甫昊天语音拉得极长,脸上噙着笑意,黑眼却如七月流火。
姬子夏看他满脸不悦,心里顿时满是报复喜悦。
“不管绯雪现下好或不好,她总是我心里最在意之人,总是我搁在心上的一根针。多情如庄主,是不会懂这种感受的。”姬子夏缓缓说道,脸上却依然毫无表情。
“何以见得我不懂?”皇甫昊天的眼神霸气得紧,放肆地直钻入人的心窝。
姬子夏别过头,只觉得颈间脉搏狂烈跳动得让她连气息都微喘了。
“庄主,热水送来了。”店小二在门口嚷着。
姬子夏松了口气,连忙指挥着店小二在屏风后面摆好木浴盆,再掇水注满。
“你可以出去了。”皇甫昊天赏了一锭碎银给小二后,朝姬子夏勾勾手指。“你过来服侍我入浴。”
他说什么?
姬子夏傻了眼,一双脚定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