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秘书,过来一下!”
才刚上班,大老板立刻顶著张冷冰冰的脸召见她。
“是。”她迈著发颤双腿来到办公桌前,看来今天又有苦活好做了。
办公桌后的他穿著一袭白色POLO衫,米色长裤,看起来却英俊挺拔得活像杂志上的时装模特儿,只可惜一想到他即将指使她做的事,他在她眼里马上成了黑色撒旦。
“以后你就坐那个办公桌。”他头也不抬,轻描淡写丢来一句。
顺著他的手指望向办公室一角,发现不知何时竟多了张办公桌,好半晌她错愕张大嘴,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也有办公桌?
懊不容易回过神,她立刻觉得浑身充满被救赎的慈爱光辉。
炳利路亚!
上帝垂怜沦落苦难的人,把天使的翅膀送给了冯笃,藉由他的双手将一丝光明带进她黑暗的世界中。
一个专业秘书拥有个人的办公桌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怜倪必舒被残酷的现实环境给压榨得没剩多少秘书尊严。
就算是那张办公桌椅看起来陈旧得像是刚从垃圾场挖出来的,还是令她感动得想匍匐在冯笃脚边亲吻他的鞋尖。
“谢谢老板!”他真是个好人!她千恩万谢不停鞠躬。
她就知道,他对她绝对有著不寻常的感情!
只要有恒心、有毅力,终有一天他们一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眷属?这两个字让她羞红了脸。
天啊,她真是三八,八字都还没一撇,革命尚未成功,她还需努力哩!
“嗯。”面对她眼泛泪光的感谢,他的表情还是很酷。“这些资料整理出来,下班前我要。”
总算,她的顶头上司施舍她一叠资料,握在手里是那样沉重却甜蜜。
“是、是!”意思就是说,她今天不必干苦活了?
用一种像是跑回本垒的速度奔向属于她的办公桌,万分珍惜的模了又模,好像摆在她眼前的不是一张用了好几十年的办公桌,而是一颗价值连城的钻石。
她千恩万谢的拉出椅子,小心翼翼的将放到椅子上,突然间椅子一塌,倪必舒整个人猛地往下掉,软绵绵的摔到地上。
“唉哟!痛!”她捧著摔痛的,半天爬不起来。
一抬头,一座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她眼前,脸上的表情有些压抑,像是想笑又强忍著。
倪心舒没猜错,冯笃确实很想笑,好好一把铁椅竟会被她坐断,跌坐在地的她看起来滑稽而困窘,却可爱得逗人发笑。
要不是他自诩是个君子、还有些克制力,早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看在他是发薪水的老板分上,倪必舒不敢指责他没有同情心的举动,只能哀怨怪自己招惹了衰神。
她不但命苦而且还很倒楣,难道她当真没有享福的命?
突然间,一只大掌伸到她面前,友善的想拉她一把,叫她错愕得瞠大眼,眼巴巴瞪著那只手。
咽了口口水,她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蝴蝶飞舞著,叫她欢喜却又心乱如麻。
小心翼翼将小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一股奇妙的暖意立刻包围了她,下一刻她像个没有重旦里的洋女圭女圭,被他轻松一把拎起。
“谢谢……老板。”倪必舒红著小脸嗫嚅道,羞得不太敢正视他的眼睛。
冯笃有双非常深邃好看的眼睛,就像两泓具有魔力的黑潭,教人就算会溺死其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下跳。
他们两家之间只隔了一道防火巷,但每次倪必舒看到冯笃从她面前走过,却好像看到两人中间隔了一座山,连这么多年后也不例外,那座难以跨越的山依旧横互在两人之间。
但这回他主动朝她伸出友谊之手,表示他们之间还是有和战的空间,可以从敌人变成朋友。
说起手,倪必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握著。温热的掌心、略带粗糙的厚茧带来奇妙的搔痒感,就好像刚做好的柔韧香Q麻糬,包著柔软甘甜的河诠馅,烫人的温度几乎快让河诠馅融化,化成丝丝糖水溢出麻糬。
在这么热的天气,两团肉黏在一起确实很不舒服,但冯笃握著她的手,感觉却出奇的好。
她的手很小,模起来很舒服,触感柔柔女敕女敕的,好像握著一团棉花球,只不过这团棉花球不会融化,不会黏腻得让人觉得讨厌。
而且这团棉花球还有著非常香甜好闻的味道,不知是那头搔得他下巴发痒的卷卷头发还是身上散发出来的,让他忍不住大口将这股气息吸进胸腔里。
真是该死的莫名其妙,他竟然像个十七岁的小憋子心跳加速!
察觉他僵硬的表情,倪必舒活像第一次牵手的羞怯小女生,觉得小手好像快融化了。
她的眼睛不敢乱看,只敢紧张的盯著他的胸口,像是快将他的厚实胸膛瞪出两个窟窿来。但眼前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动静,好像握著她的手是件极其自然的事。
倪必舒涉世未深,对于这种场面一点也应付不来,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胸腔严重缺氧,几乎快喘不过气。
这、这就是男人的味道吗?
她几近颤抖的悄悄吸气,怎么闻起来好像迷魂香一样,浑身软绵绵、酥麻麻?脑子里还活像被倒进了好几桶浆糊,思绪、脑浆全都糊成了一团。
她恍恍惚惚抬头往上瞧,目光首先触及他那性格带点孤僻气息的下巴,接著是他微厚的性感双唇,叫人忍不住泵想起被它亲吻的滋味。
“不必客气,你摔死了对我也没好处。”他突然放开她的手,僵硬背过身,仓皇得好像端了半天的热锅子,到这一刻才突然发现会烫一样。
瞪著他的背,满脑子的意乱情迷一下跑得精光,倪必舒就知道想跟这个男人谈和平还太早。
但她实在不明白,这男人为何非得表现他最刻薄的一面才会舒坦?!
倪必舒气得七窍生烟,深怕自己会忍不住必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第一步融洽关系。
为冯笃工作了这几个礼拜以来,她终于明白,要赢得上司的欢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远超过她的办事能力。
“我去找椅子。”
她顶著张红晕末消的脸跑出办公室,远离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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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梦幻迷离的眼神,万般珍惜的痴痴望著白女敕的双手,任由天花板的风扇吱嘎作响、八月三十五度高温烘烤,却依然毫无所觉。
他握了她的手!
昨天令人惊心动魄的肌肤短暂碰触,让她到现在还是一颗心怦怦直跳,连手都舍不得洗。
他在履历里看到了一个生命中很特别的人。
一想起这句话,那张几乎快淌下口水的小嘴,又不由自主浮起一抹傻笑。
原来,冯笃一直没有忘记过她,她在他心目中其实具有很重的分量,只是他不肯大方承认罢了。
她看得忘神投入,他却很不耐烦,他已经被这诡异的眼神盯了一整个上午了。
从眼神回避,到最后索性转头来个眼不见为净,那双灼热彷佛快将他的背烧穿两个洞的热切目光,已经严重干扰了他的工作情绪。
“你到底在看什么?”终于他忍无可忍,转头面对她。
这个女人竟让他感觉到威胁,他不该跟她太接近,再继续这么牵扯下去,难保他的生活不会大乱。
尤其是经过昨天,他莫名其妙的因为她而情绪失控,更让他决定彻底跟她划清界限、撇清关系。
“啊?”一双清澈的大眼眨了眨,随即羞怯的脸红了。“没、没有!”神态间尽是小女人的娇态。
最好是没有,不然她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还真会让他以为都已经是夏天了,她还在发春。
“昨天交代你的出货单跟司机排班表做好了没?”他公事公办的问道,但听起来却像公报私仇。
“还没……”完蛋了!一旦被他抓到小辫子,她大概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冯笃这个人一板一眼,工作态度认真严谨,也同样的要求手下员工如此。
但她不是陌生人,他们是邻居兼朋友关系匪浅,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他却连一点情分也不念,实在有够无情。
“既然还有工作没处理,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司机的班要怎么排比较好。”从小受麻将薰陶,她的脑筋比一般人灵活,立刻想出说词应对。
“你的工作态度很糟糕。”他不客气批评道。
“我战战兢兢、鞠躬尽瘁,你还不满意?”
“我该为员工上班时对著空气傻笑发呆满意?”
“我没有傻笑发呆。”她是在缅怀过去的美好时光。
“没错,你根本已经神游太虚。”他的毒舌总是能适时的派上用场。
坐在各自的办公桌后,两人隔著十公尺的距离隔岸交战,让倪必舒更觉情绪低落。
“你为什么讨厌我?”她突然跳起来冲到他的办公桌前,逼他诚实面对她。
“你认为我需要和下属讨论我的喜好吗?”他抬起头,英俊的脸孔表情冷漠。
“上一代的恩怨跟我们根本没有关系。”她放软语气,试图动之以情。
但她打错了如意算盘,冯笃这个人太理智、太冷静,可以说根本没有感情。
“既然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事情,就不必讨论了。”他收回目光转向电脑,清楚表示不想再跟她谈。
“我觉得,我们应该化敌为友。”她听若未闻的继续发表高见。
但她的高见却让冯笃像是吃了一把辣椒,差点没跳起来。
他们能相安无事的坐在这儿,他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她还想“更进一步”?
“上班时间,不许谈论跟公事无关的私事。”他恼红了俊脸,只好拿出老板威严。
“你为什么要一再逃避?”她痛心摇头。
“逃避什么?”难不成她是财政部派来的,想套出他有没有逃漏税?!
虽然高扬一再叮咛她要保守秘密,但事到如今,他们之间势必要讲清楚、说明白,才能彻底把心结打开。
“你明明在意我,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在意你?!”他傻眼的的表情像是吞下一头大象。
“是的,所有一切我都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这女人八成昨晚没睡饱,一大早就胡言乱语。
“你为了我,不惜费尽心思安排高扬替我面试,让我能顺利在你身边工作、朝夕相处,这份用心我明白,不必多馀的言语解释。”她陶醉说道。
“你这些荒谬的话是从哪听来的?”他很肯定以倪必舒简单的脑子,不可能编出这么复杂的戏码。
“是……”她顿了顿,决定发挥朋友的义气,不把高扬供出来。“是我自己发现的。”
“那你大概得了妄想症,应该去吃药了。”他面无表情。
“你!”倪必舒气得跳脚。
“去把地扫一扫,消耗一力,免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冯笃迳自又转身回办公桌后。
他理也不理她,根本无意再谈下去,让倪必舒既生气又无力。
但她绝不会轻易放弃,她会以最大的诚意感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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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银行办事回来,倪必舒回到办公室都已经两点多了。
看到空空如也的垃圾桶,才发现冯笃竟然还没有吃午饭!
看样子,从她走后他就没离开过座位。看著挺拔高大的他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却连午餐时间都过了还不知道要填饱肚子,她的心里满是怜惜。
她终于发现这个男人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他最需要的不是成功或钱,而是一个能照顾他、为他健康把关的女人。
有了,她知道了!
她终于知道两人的关系要从哪里开始修补了!
她要用诚恳跟爱心化解彼此之间的隔阂,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收买他的胃,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她的诚意。
兴冲冲的在心里拟定计画,一下班她立刻骑著小绵羊奔向超市,买了两大袋的菜,急忙奔回家。
“回来啦?肚子饿了吧?我去煮饭——”
倪母已对近来一回家就喊饿的大胃王女儿见怪不怪,关了电视就要去煮饭。
“妈,不必了,今晚我要下厨。”能为心爱的男人做料理,是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她兴致勃勃的将菜提进厨房,嘴里哼著歌,开始切切洗洗。
不知道冯笃喜欢吃什么菜?她两手忙著,脑子也认真想著。
“小盈啊,爸爸喜欢吃红烧鱼,煮红烧鱼!”不知何时倪父模进厨房来,巴在女儿身旁兴冲冲央求道。
“不要!”鱼放到隔夜会腥,冯笃一定不会喜欢都是臭鱼腥味的便当。
“那,煮红烧蹄膀?”倪父不死心的再度要求。
“不、要!”冯笃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才不会煮猪的脚蹄给他吃。
无视于父亲备受打击的表情,当女儿的还无情反过来继续给爸爸一番教训。
“爸,医生警告你血压过高,三餐饮食要清淡,不可以吃过油、过咸。”她面无表情训诫道。
“医生又看不到。”倪父很委屈的说道。
“我看得到!”
她严厉的眼神,让倪父羞愧得自动转身出厨房,猜想晚餐大概只有水煮青菜,跟像沙砾一样粗硬的糙米饭可吃。
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恢复了愉快的心情,俐落煮了营养美味的四菜一汤,用女敕绿、艳红、鲜黄精心的将爱心便当装饰得色香味俱全。
女儿难得下厨,闻到香味的倪母也忍不住进来一探究竟,看看今晚的菜色。
“小盈,今晚吃什么?”
“菜是你要煮的,干嘛问我?”倪必舒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又自顾将两片压成心型的红萝卜放到白饭上。
“你现在煮的菜不是给我们吃的?”倪母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
“当然不是,这是要给……”她及时住口、差点说溜嘴。“唉呀,反正是我要带去公司的啦!”
她捧著分量十足、营养满分、爱意百分百的便当,小心翼翼的放进冰箱里,上面还贴著张“不准偷吃,否则会拉到月兑肛”的字条,以防她爸爸半夜偷吃。
“我先回房间了,你饭菜煮好了再叫我!”快乐的朝她妈摆摆手,她轻盈宛若小鸟的翩翩飞出厨房。
看著女儿消失的身影,倪母还是张著嘴、瞪著眼,完全反应不过来。
中午时分,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办公室外,只露出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
丙不其然,大老板又忙得忘了吃饭。
倪必舒手里捧著她跑了好远才跟一个好心住家借到厨房、热好她昨晚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的爱心便当,又急忙跑回来。
时间已经十二点五十二分,她站在这里足足四十六分钟,连一口饭都还没吃,心中却充满了为爱情牺牲奉献的喜悦,完全不觉饥饿。
她的心就跟手里的便当一样滚烫而火热,又像是禁锢千年的火山,谁也抵挡不住即将喷出的炽热岩浆。
只差八分钟中午的休息时间就要结束,倪必舒用了两分钟犹豫、三分钟思考如何开始,终于用最后剩下的三分钟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
“老、老板。”她怯生生喊了声,藏在背后的便当烫得她好痛。
“嗯。”冯笃低著头看资料,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什么事?”
“你吃饭了没?”她明知故问。
沉默几秒,他缓缓抬起头。“你就是特地来问我吃饭没?我说过,时间就是金钱,你若闲著没事,就去把仓库的货整理一下,等一下会有货送来。”
“喔……”她的声音不甘愿的拖得老长。
勉强转身走了几步,倪必舒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终于鼓起勇气转身——
“老板,要不要尝尝我做的便当?”
抬起头,冯笃斜睨著眼前一脸紧张不安的倪必舒,紧蹙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
“我不饿,也不想吃你的便当。”他骄傲的拒绝。
他不愿接受她一片好意,就等于不给她台阶下,一时情急,她只好不顾一切跳墙。
“没关系,我把便当放在这,你若饿了随时可以吃。”急忙抛下便当,她火速往外跑,活像刚丢下一枚原子弹。
但原子弹威力也没那么强大,才短短几秒钟时间,他的办公室、鼻息间全是饭菜要命的香味。
他瞪著那用碎花布巾整齐包里的便当,肚子突然发出抗议的鼓噪,喉头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天啊,这女人分明是天使跟撒旦的混合体,一面无所不用其极扰乱他的心神,一面却又把令人垂涎三尺的便当端到他面前,考验他的定力,简直可恶至极!
心神一凛,他拿出男人的骨气睥睨扫了便当一眼,骄傲的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继续处理公事,肚子却抵挡不住诱惑的敲起降鼓。
在这种非凡人能抗拒的香味引诱之下,连宾拉登都会弃械投降,他花了两分钟时间说服自己,打败男人誓不低头的骄傲与骨气,饿虎扑羊似的急切扒开布巾。
便当分量惊人,足足有他两个手掌大,看得他瞠目结舌。里头菜色丰富精致,活像刚从五星级的大饭店厨房端出来的。
抓起筷子,他没有形象的囫囵将饭菜往嘴里塞,边在脑子里编著便当离奇失踪的故事。
“老板……”倪必舒拿著一叠刚送到的货单走了进来,小嘴跟眼睛同时张成大O形,瞪著他两颊鼓涨、完全称不上文雅的吃相。
“有、有什么事?”冯笃试图从塞满食物的嘴里挤出声音来。
“没关系,你慢慢吃,吃完再说。”倪必舒同情的安抚他。
冯笃狼狈的急欲吞下食物,却因为心急不小心呛得剧烈大咳。
“老板,你没事吧?”一只小手善解人意的轻拍他的背,担忧问道。
他说不出话,仅能以摇头跟手势表示。
看到桌上被扒掉三分之二的便当,倪必舒的心情又是欢喜、又是怕受伤害。
“便当……好吃吗?”她害羞问道。
“嗯。”人证物证俱在,叫他不容抵赖,冯笃困窘得简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儿,只好坦自承认。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一朵满足的甜笑在她唇边漾开来。
不经意撞见这抹笑容,冯笃的心口竟无来由的震动一下,压在肚子里暖暖的饭菜,好像也让心口跟著暖和起来。
这盒饭菜的魔力很可怕,他担心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控制。
“没事的话你出去吧!”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以及冷静一下。
将手里的货单交给他,她难掩失望的转身。
看著她落寞背影,不知怎地,他的胃竟然隐隐抽搐起来。
“谢谢你的便当。”他终于还是冲动开口了。
倏然旋身,她的脸蛋像是朝阳下刚刚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娇女敕,教人几乎看痴了。
而那张回望著她的脸庞,竟也浮现出满足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