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义问肯追,也要问当事人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事实就是,宁夜紫在那场乌龙婚宴的第二天就准备搭飞机去香港,一走了之。
栾义问也不肯示弱,请了长假,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以示诚意,“夜紫,你别走得这么快,机场大巴还没来,你现在冲到前面去,也上不了飞机啊!”
他好烦啊!啰啰嗦嗦地跟着她好一阵了,他有完没完?宁夜紫急于摆月兑他的纠缠,口无遮拦地嚷嚷着:“我在你眼中一向是那种强势的女人,我不需要男人照顾我的。还是那个乖巧可人,与你情趣相投的刘翻译比较需要你。你现在走出机场,打个车直接回家去照料她就好了,还管我干什么?”
栾义问情真意切地恳求她:“夜紫,我做错的,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宁夜紫正待开口,眼角匆匆瞥见机场人潮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睇了栾义问一眼,“你是好男人嘛!你不愿意伤害每一位女生,那你怎么面对你身后的那位?”
他猛回头,正对上刘静薇寻寻觅觅的眸子。
终于找到他了,刘静薇长吁,这一口气却又在瞧见宁夜紫的下一刻骤然紧了起来。步履沉重地走到栾义问面前,她的手中也提着行李箱。
“我听小卫秘书说你请了长假,所以我就来找你。”话未落音,她又急忙申辩,“我不是来缠着你的,我是想跟你告辞——该走的人是我。”
烦透了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宁夜紫急着撇清,“我想你误会了,我要走纯粹是工作关系,你们慢谈。”
她径自扑向机场大巴,刘静薇也不甘示弱,跟着挤了进去。可怜栾义问人高马大,反倒被挤出了人群,“等……等等!”
他刚要踏上机场大巴,有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抢在他面前挡住了大巴车门,“琳琳呢?我的琳琳呢!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把我的琳琳藏起来,不让我见她。快说、快说!你把我的琳琳藏到哪里去了?”
不知他从哪里模出一条皮带,双手张开拉扯着皮带发出“啪啪”的声响。大巴里顿时掀起尖叫声,男人更凶了,扯了嗓子大喊:“不准叫!谁叫我就勒死他!”
大巴里的乘客一看形势不对,立刻从另一侧的车门向外逃。形势顷刻间失控起来,男人见人头攒动,下意识地用一条皮带勒住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
人在逃生的信念下效率极高,片刻工夫车门外就只剩下栾义问一人,车内疯狂的男人却禁锢着两个女性。
懊死不死,正是栾义问最熟悉的那两位!
“义问,救我!快点救我啊!”
刘静薇吓得只知道向车门外的栾义问求救,宁夜紫一言不发地闭着唇,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顺便多让自己呼吸点新鲜空气,以免待会儿皮带一紧,小命就玩完了。
疯狂的男人一个劲地喊着:“我要见琳琳……我要见琳琳……琳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选错了,我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谁,我知道自己最需要的还是你,琳琳!琳琳……”
栾义问眼见着他收缩着手中的皮带,却只能喘粗气,“先生、先生!你冷静一点,先放松……麻烦你放松。”就怕他一个紧张,她们的小命就给抽空了。
败快机场的保安、特警全都集中到了大巴门外,连狙击手都抢占了有力地点,时刻准备枪击绑匪脑门,以换得人质平安月兑险。谈判专家也出动了,试图控制绑匪的情绪,首先要做的就是——清场。
谈判专家的矛头直指守在大巴外的栾义问,“这位先生,这里很危险,请你马上离开,我们要做事了。”
“被绑架的两个女生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走。我在这里,她们会觉得安心点。”这个时候,栾义问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有亲人在身边,对人质的情绪的确有很好的控制作用,而且有些关于人质的细节也可以随时向他了解。谈判专家批准他留下帮忙,条件是:不准随便出声。
这个谈判专家看起来有点面熟,栾义问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将栾义问放在一边,谈判专家开始跟绑匪攀谈:“先生,我是谈判专家,我叫金多云,请问您贵姓啊?”
她叫金多云?栾义问依稀记得夜紫收了个徒弟叫金天晴,一个天晴,一个多云,她们俩什么关系啊?
没时间想这些了,还是先救下夜紫她们要紧。
金多云花了点时间跟绑匪先生套近乎,得知这位唐先生有个老婆叫琳琳,两个人结婚已经四年了,去年唐先生在工作中结识了另一个女孩子,结果开出一朵不该开放的婚外花。他老婆知道以后选择离他而去,老婆走的这半年唐先生越想越后悔,想找老婆复合。
可是老婆避而不见,丈母娘家里人也拦着不让他看望琳琳。昨天他听说琳琳要出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今天一大早特意跑来机场想挽回老婆,却听说老婆已经坐飞机飞走了。
谤据金多云的推断,唐先生劫持人质的行为属于情绪失控下的反常举动。因为不理智,所以解决起来更麻烦。
“唐先生,也许你老婆还没走,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绑架其他女人,而是努力去找你自己的老婆,对不对?”
“我不管,我要机场立刻把琳琳带到我面前,否则……否则……”他作势收紧了手中的皮带,引来宁夜紫和刘静薇一阵猛咳,“否则我就勒死她们俩,反正没了老婆我也不想活了。”
早知今日的不舍,当初又何必种植婚外花呢?
金多云费了半个小时口舌,眼见人质的情绪越来越糟糕,绑匪也受其影响,极有可能突然做出极端行为。她翻了一记白眼,让助手询问特警队的狙击手是否有办法制伏绑匪。答案是——
两个人质给绑匪提供了很好的保护,除非令绑匪先释放其中一位人质,才有十足的把握制伏绑匪。
金多云只能尽力而为了,“唐先生,我们已经派人去找您太太了,机场方面需要花点时间。您绑架两位小姐在身边,你看她们吓得……不如,你先放掉她们其中一个,有另外一个人质在手中,也不怕我们不答应你的条……”
“你给我闭嘴,你在骗我、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会帮我找琳琳……你闭嘴啊!”男人一边叫喊一边拉扯着皮带。
刘静薇吓得哭喊起来:“义问,我不想死,你救救我……快点救救我啊!义问……”
“你先放掉一个人吧!”栾义问无法再控制情绪,冲到了大巴门口,“先生,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你太太,你也不希望你太太被别人伤害对不对?她们都是我的朋友……”他的眼神扫过她们俩,落在夜紫身上,沉声说道,“她们是对我很重要的人,你先放过她们其中一个吧!”
姓唐的男人脑门上直冒汗,过了许久,在大家都放弃希望的那一刻,他方才出声:“那我……我先放掉哪一个?哪一个?”他抛出来的问题震住了在场的诸位,这摆明了在选择谁的命更有价值嘛!以后人质若是投诉警察方面,谁担待得起?金多云将栾义问拉到拐角,精明地把麻烦抛给他,“既然你跟她们很熟,你觉得让唐先生先放掉哪位小姐比较好?”
又是一次选择!
明明在栾义问的心中早已做好了选择,可是生死大事放到眼前,他不由得再度犹豫起来。沉吟许久,在绑匪的高声催促下,他下定了决心。
“我希望他先放了……”
“你先放了她吧!”宁夜紫的请求来得平常,却把众人的下巴吓得砸在地上。
这年头还有这等舍己为人的“英雌”?
唯有栾义问知道,她是害怕听到他的决定;唯有夜紫知道,他的决定绝对不是她。
“唐先生,我留下来给你做人质,你先放了这位刘小姐吧!”
“为什么?”刘静薇不懂,她应该恨她不是吗?为什么将生的希望留给她?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伟大,不用谢我。”宁夜紫闭上眼睛,躲过大巴外关切的目光,“我知道,如果让栾义问选择把你留下来,他会内疚一辈子。他就是这么温柔的好男人,与其让他永远觉得亏欠你,我情愿让他永生永世怀念的那个人……是我。”知她如栾义问,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所以栾义问决心把生的机会留给刘静薇,这样一来,他再也不亏欠她的感情,他的心一次腾清,只留下承载夜紫的地方。
“宁夜紫……”
“别再说了,”宁夜紫打断她的感慨,反过来帮她劝服绑匪,“唐先生,机场的人已经在帮忙寻找你太太了,请你遵照约定先放了这位小姐。”
什么样的感情让一个人宁愿放弃生的权利只为换来另一个人一生的怀念?
她对栾义问的爱,刘静薇自愧不如。
她走出了大巴,也走出了三个人的纠缠。走出大巴的那一刻,她清楚地在栾义问的眼中看到“同生共死”四个字,却不是为了她……
那天在机场发生的绑架案虽然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可现在回想起来栾义问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也不知道夜紫从哪里讨来的冷静,居然有办法说服那个精神有点问题的绑匪,让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对夜紫的真情,他们总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那次绑架的结局是绑匪被宁夜紫说得声泪俱下,最终放下皮带,也放过了夜紫。她甚至还赶得及上飞机,直接飞往香港。
于是,栾义问也把工作带去了香港。
一年过去了,他把她当成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尽其所能地追求他想要的爱情。
一年过去了,她开创了香港的市场,眼看着那里已经没有她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于是,栾义问又跟着她调了回来。
一年过去了,他们又回到这个机场。出机场的时候,他拎着她的行李想骗她一起回到属于他们俩的新房,可夜紫却宁可放弃行李也不愿跟他回家。
能做的都做了,仍不见夜紫有半点松口的迹象,栾义问有点急了。
她还在生他的气吗?气他生死一线间,把生的希望留给另一个人,没有选她?
他有理由的,只是她从不肯给他机会说个清楚。
没办法,只好继续追求行动。这不!到了下班时间,他匆匆赶来接她,可是等了又等,她的工作好像有点没完没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栾义问坐在车里发呆,甚至没注意到车门被人打开。
“如果我闯入车里杀了你,你说夜紫会不会后悔没有早点接受你的感情?”
这会儿还有心思拿夜紫跟他开玩笑,除了乔木,这世上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两个男人两掌相击,为了他们曾爱过同一个女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是看到车停在工作室楼下,乔木还不知道他已经跟着宁夜紫回来了,“怎么?还没把她追回来啊?”
说到这档事,栾义问就头疼,“是夜紫告诉你的?”
如果她会说,她就不是宁夜紫了,“看你在这里苦等,就知道肯定没把她追到手。”
“难道我把她追到手,我就不会来接她回家吗?”
乔木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答道:“好像是这样哦!”
恋爱谈到某个阶段,尤其是快要结婚的那段日子,除非宁夜紫要求,他的确从未主动来接她下班,“我……是不是很差劲?”
“是!”乔木毫不含糊,“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夜紫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我始终弄不懂,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不要,非要你这种次品。唉!她选男人的眼光跟她设计珠宝首饰的品位相比,实在有天壤之别……”
开始听他数落两句还行,可听到后面,栾义问渐渐坐不住了,“喂!乔木,你不会到现在还对夜紫有非分之想吧?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难道还没有认识到吗?你跟夜紫没戏,快点换个女人去爱吧!”老实说,有个乔木放在夜紫身边,栾义问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
以前,他从不知道嫉妒的感觉,可是这一年,他追着夜紫跑了一年,信心越来越少,他的嫉妒心倒是越来越强。
早知道有今天,他会更珍惜跟夜紫待在一起的每一天。
“现在知道拥有的幸福了吧?”乔木忍不住取笑他。对于夜紫,他早已没有了非分之想,否则当时身为新郎官的他也不会将花摘下来让给栾义问做求婚之用。
只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把夜紫拱手让给栾义问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我和你同时认识夜紫,我决不会把她让给你。”有很长一段时间,乔木一直责怪老天爷为什么不让他早点认识夜紫,如果他抢在栾义问之前爱上夜紫,或许可以避免夜紫在感情上的所有波折。
可是,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和栾义问犯下同样的错误。
“栾义问,夜紫手背上的伤痕是那天在医院里弄的吧?”
乔木忽然挑出另一个话题,栾义问想了想,记起他、夜紫和刘静薇在病房里的那一幕,夜紫手背上的伤痕是她用正在打点滴的手去抢他的手机造成的,针头被硬生生地拔出了静脉,过程中不仅穿破了静脉管,还拉伤了手背上的肌肤。
那天他们忙着处理三人间的纠葛,没多留意,等到乔木带着她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的手背已经完全浮肿。现在虽然痊愈,却留下了拇指大小的疤痕,别提有多难看了。
“你怎么想起她手背上的疤痕了?”
“夜紫有模那道疤痕的习惯。”乔木也是今早才发现的,“我每次一提到你和她之间的事,她都不自觉地模那道疤痕——伤虽然好了,疤痕还在,她忘不了那种痛。”
这就是夜紫无法再次接受栾义问的原因。
他明白了,于是他继续等待,等她忘了痛,等她寻找到新的记忆去填补那处伤痕。
“乔木……”
“呃?”
“这辈子,有你这样的男人爱着夜紫,是她的幸福。”
“夜紫为了你而放弃我给她的爱,是你的幸福。”
再次回到这个城市,宁夜紫的确百感交集,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再爱上任何人,可栾义问先生却以前所未有的死缠烂打态度追了她一年的时间。
昨天下班的时候也是这样,他非要坚持送她回家。拗不过他,最终她还是让他送她回到暂住的酒店。
那一路上,他不停地说他愿意把他们的家让给她住,他搬去跟乔木挤一挤。她听得头皮发麻,差点跳车。
他是不是以为这样一直追下去,她就会忘了曾经的伤,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宁夜紫情愿让栾义问永远怀揣着想要得到她的心情,当然代价也很庞大——她要牺牲自己一生的情爱。
无所谓,在她经历了那段岁月以后,她不觉得还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能够困住她。
可事实上,她并不确定自己的拒绝足够坚定。
在香港的那一年,人生地不熟,她常常会因为孤单而想起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喝茶的日子。每到那个时候,他总会适时地给她发来短信,那些短小精悍的汉字让她的心有一种归属感。而她还是无法接纳他重新融入她的生命,她不会忘记也是那些短信,把另一个女人带到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宁夜紫抚模着手背上的伤口,她早已忘了痛,却记得那种害怕再痛一次的恐惧。即使是在机场,被人用皮带勒住脖子,她都不曾那样害怕过。
所以,她不会跟栾义问回到本该属于他们俩的新房,她得重新给自己找个住处。只有尽快安定下来,才能摆月兑栾义问的纠缠。
说做就做,如果等到下班时间,栾义问的车一定又会堵在工作室的门口,宁夜紫只好趁着工作时间打了车前往房屋中介公司。
这里所能提供的套房还真不少呢!她打算先租一套。
一个人住,房子不用太大,最好有个日晒充足的阳台,卧室、书房不能少,宽敞的客厅方便她邀请朋友回家坐坐。
这处房子再好不过!
“先生,我想看看这套房子。”
“先生,我想看看这套房子!”
居然有人跟她眼光相同,宁夜紫顺着点击房屋的手望去,顿时倒抽一口气。
怎么会是她——刘静薇?
恐惧感油然而生,宁夜紫一边模着手背上的伤痕一边拎起自己的包包,几乎是夺门而逃,“出租车!出租车!”她站在街上招手,想要尽快逃离此地。
这可苦了跟在后面追她的刘静薇,“宁小姐!宁小姐,请你等等!等等啊!”
没有出租车停在宁夜紫身前,她只好凭两条腿迅速逃离现场。她用尽所有的力气跑,仿佛在逃命。
刘静薇也不是吃素的,迈开双腿紧追上去。
两个女人,一个跑,一个追,一条路漫漫长长,看不到终点。
一年的时间让这个城市变化太大,宁夜紫跑进了一座新建成的街心公园,跑到最后竟然发现无路可逃。
看着她停下了脚步,刘静薇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喘着粗气慢慢走过去,“宁小姐……”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突然,宁夜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开始大叫起来:“我求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我求你了!我不想见到你!不想——”
刘静薇被吓坏了,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宁夜紫的身前,不敢靠近也无法离开。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抱头大叫的女子,她开始检讨一年前她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喊累了,还是重新拾回了理智,宁夜紫总算有力气站起身,她缩在公园的长椅上,不停地揉搓着手背上的疤痕。
她的举动引起了刘静薇的注意,她将左手无名指伸到她的面前,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告诉她:“你看,你看我无名指上戴的戒指,你看啊!”
宁夜紫命令自己将视线集中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告诉自己:不管再看到什么,都不会让她伤心了。
可在瞥见那枚戒指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颤抖了,“新的戒指,栾义问先生送给你的嘛!你没必要告诉我,我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你误会了。”刘静薇赶紧解释,不敢再给她更大的打击,“这枚结婚戒指不是义问送给我的,是我老公向我求婚时送的,再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找房子就是为了这个。”
老公?结婚?
宁夜紫的呼吸渐渐平顺了下来,刘静薇带着清纯的笑望向她,“现在我可以坐在你旁边了吗?”
宁夜紫将向左边挪了挪,留出右边的空位让给她坐。
“谢谢。”刘静薇坐下来,望着公园里的一切,深深呼吸,“我听说你去香港发展了,刚回来吗?”
“嗯!”
“我也刚回来,前段时间一直在德国做中文翻译。我一直想着要是能再遇见你就好了,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让我们相遇了,真是巧啊!”她们的眼光还真是出奇的相似,看男人差不多,看房子也一样。
苞她待在一起,宁夜紫浑身不自在,她只想尽快结束对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不起!”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刘静薇全然俯去。她选择了她能想到的最大的礼节向她道歉,“这句话我一年前说了很多遍,但现在我还是要再说一遍:真的对不起!”
宁夜紫站在她的身侧,风带着草地的味道拂过她的发梢,有一种清新的味道,“为什么要说?一年前你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好过点,一年后又是为了什么?忏悔吗?”
就算是吧!刘静薇也常常自问,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女人?“那时候我只想放任自己的感情,为了我的爱努力一把,我认为只要是真爱就没有错。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爱上栾义问,仍然会向他表白。”
丙然是个性格倔强又执着的女孩,也难怪栾义问会欣赏她,“既然你不后悔,那为什么还要向我道歉呢?”多此一举!
“我向你道歉,不是因为我爱栾义问,而是因为我缠着他。”你可以放任你的感情,但不能放任自己伤害别人,“在听到他的拒绝之后,我应该对他死心的,如果那个时候我聪明地选择放手,我们三个都不会伤得那么重。”
平心而论,这也不全是她的错,栾义问的优柔寡断成为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
不管她是否愿意听,刘静薇将她和栾义问之间的事情认真地解释了一遍,包括他赶去她的婚礼那天所说的一切。
“或许他喜欢我这个朋友,不想失去我,更不想伤害我的感情,但他爱的人始终只有你。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绑匪面前,把生的希望留给我。我知道,如果那天你出了什么事,他决不会独自一人活下去的。”
如果说,在这段故事里栾义问真的犯了什么错,大概就是太温柔吧!
温柔地不肯伤害爱他的人,却伤了他爱的人,他在面对绑匪时的选择亦然。
刘静薇愿意为自己惹出的麻烦收尾,“宁小姐,冒昧地问一句,您还没有原谅义问吗?”不用回答,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义问的个性在感情上的确容易惹麻烦,但这种个性也是他的特点啊!你既然爱他,就接受真实的他吧!
“别再折腾义问了,你是爱他的,要不然你不会见到我就想跑,更不会愿意用你的生死换义问一生的思念——承认吧!”公园的气氛太好,再待下去宁夜紫就快不想走了。没有任何告别,宁夜紫丢下刘静薇独自向出口走去。
真没礼貌!刘静薇在心里暗暗骂道,不过嘴上仍需要请她帮忙:“宁小姐,你就把那套房子让给我吧!我知道你不需要另外找地方住的,那个家原本就属于你和义问两个人的。”
抢完了男人还想和她抢房子?宁夜紫没有回头,直面朝前地喊道:“刘静薇,恭喜你!”
“恭喜什么?”
“找到男人肯娶你。”
女人——报复心总是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