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容易等到白幽回来,在场苦等的人立刻把他团团围住,"你有跟他说清楚吗?"最先问话的人是白琳,自己的妹妹果然也是最不客气的那一位。
"当然有!"不相信他干嘛还派他去做?
"那为什么他没来?"银焰接着问道。
"我已经说了,他不来我也没有办法,难道要我把他押来吗?"
"你是该把他押过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怎么可以不来!"白琳十分气愤,如今有两个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里,他还在犹豫什么?
"你一定没有把话说清楚,现在在里面的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孩子耶"银焰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冷血。
"哎呀!我说两位姑娘,你们别急啊!我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也很慌,我想他马上就会过来的。"白幽急着安抚两个女人,另外还对站在一旁像事不关己的煌拓便使眼色。
"他需要时间想清楚,逼他反而会适得其反!"煌拓终于哼出了两句话来。
"问题是他要什么时候才会想清楚。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银焰又急又气的说,她真想现在就去把煌睿抓过来,狠狠地质问他。
白琳忧心地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再等下去……只怕两个人都保不了……"
"不行!不能等他来,我们要当机立断,先决定救哪一个才行"银焰说道。
"就照她的心意吧!"煌拓说道。
"你说什么?!你是说要救孩子?"银焰诧异地看着煌拓。
"不!这种情形下,怎么会是救孩子?一般来讲都是救产妇,我不能答应!"白琳马上坚决地拒绝。
"如果你不照她的心意,就算救了她,跟杀了她有什么两样?想想看,她失去丈夫已经痛不欲生,如果又失去了惟一的骨肉,你说她还要不要活?"白幽明白煌拓话里的意思。
白幽的话让银焰与白琳都安静了下来,依艳无双的性子,若她知道失去了孩子,那打击恐怕足以毁了她。
"啊"这时房间里又传出了哀号声,白琳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害怕,她一向是救人,可是这一次却被迫要杀人,怎么能不害怕呢?
"去吧!如今我们只能这么做了!"白幽说道。
白琳颓然地住房门走去,银焰却神色慌张地看着他们,"等一下!拓,我们不能这样做,要是艳无双死在北国皇宫里,西艳国不会放过我们的,北国现在好不容易才趋于稳定,难道又要再兴战乱?"
"我也不想,但这是最好的方法。"
"啊——"房里头又传出艳无双凄厉的声音,这时产婆推开门走出来,一脸着急的说:"孩子再不出来……会有危险的……"
白琳脸色骤变,赶紧奔了进去,只见艳无双双手抓着高高悬挂的白布条,大口喘着气地对着白琳叫道:"救孩子……别杀了我的孩子,要死……我死……让我死……"
艳无双的吼叫声传到了屋外,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远远走过来的煌睿。
"你放心!你会活着的!"白琳口是心非的说道。
艳无双白着一张脸,披头散发地大吼:"我不要活了,我早该跟着煌睿跳下山崖的,要不是这个孩子,我早就想死了,你就做做好事,让我死吧!为了这个孩子,我愿意死,他是我的生命,是煌睿的骨肉,我愿意为他而死!"
白琳一双手拼命地发抖,因为她深知,一旦接生出这个孩子,艳无双就会血崩而亡,她该怎么办才好?
站在屋外的煌睿,因为艳无双的这一番话,忍不住办了眼眶,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不停地从房里头端出来,他握紧了拳头,不顾体统地冲了进去。
"等等……"银焰想阻止,却被煌拓紧紧拉住了手,"她会没事的!"
"他肯出面真是老天帮忙啊!"其实谁也没把握煌睿会出面,毕竟艳无双实在伤他伤得太重,还好他来了。
白幽则是擦了擦吓出的一身冷汗,女人生孩子真麻烦,还好他这辈子打算打光棍,这种情况已经这么令人胆战心惊了,要是面对的是自己的妻子,那不如直接昏倒比较快。
白琳被破门而入的煌睿吓傻了,艳无双更是吓坏了,"睿……"
这就是他的双儿吗?她怎么会如此憔悴?她一直都是那么美丽、亮眼,就像高挂在天上的星星,就算是拥在怀里,也感到不真实。
但……现在的她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那乌黑如丝缎般的头发,怎么会是白的?
他还以为他恨她,她就再也不能伤他半分,以为他早已抛弃过往的一切,但如今握着她的白发,他却感到自己的心好像一寸寸地被切割着……
他以为此生最悲惨的事是被她背叛,原来伤他最重的竟是她的白发……
"我……一定是死了,所以才能跟你相会……我好高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欺骗了你,现在我终于能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你在一起了…"艳无双说完,就微笑地闭上眼睛。
"不!你不能就这样走掉……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呢!你怎么能一走了之?我的仇还没报,你休想离开我,你张开眼睛看看我,我没有死,我要来向你复仇,你怎么能死?"煌睿抓着艳无双的肩膀,拼命地摇蔽着她。
一旁的白琳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煌睿赤红着眼看着她,"救母亲……救母亲……"他抱着艳无双不停地掉泪。
白琳赶紧擦去脸上的泪水,嘴角露出了些许笑容,"要我救她,你就出去,不然我怎么救她?"
虽然煌睿坚持不出去,但最后还是被银焰硬拖了出去,大家都好高兴,心想这对冤家终于雨过天青,却没想到……
☆
"喝药吧!"白琳端了汤药进来。
艳无双接过白琳手上的药,"他还是不肯来见我吗?"
白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艳无双的问题,"他……他最近挺忙的……"
"忙?"忙着躲她吧!
这几天从白琳跟银焰口中,她已经知道他没有死,她问他们既然他没死,为什么依然举行国丧?大家都说是他的意思。
"你好好养病,你的身子很虚弱,他可能是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才不来的。"白琳口是心非地说,手心猛冒着汗。真是的!她最不会说谎了。
"谢谢你!我知道了。"艳无双看得出来白琳不想让她伤心,所以才这样说,其实他并没有真正原谅她。
"听银焰说,最近他都跟煌王爷在练功,是吗?"但她记得他以前最讨厌武力弄枪的。
"这……你也知道啊?"到底是谁透露这件事的?
"每天早上我都会听到练功的低喝声,那是他的声音。"他们住得这么近,他仍然不愿来看她,哪怕只有一墙之隔,如果他存心要躲,她又怎么见得到他?
"你……都知道啊!"看来人家说艳无双聪明绝顶果然是真的!但是有时候人还是笨一点的好,知道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
"他是怎么获救的?我记得他跳下了山崖……"艳无双问着白琳。
"一听见北国传来的消息,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当时宫内的总管大人说你们逃往山林里,我哥跟拓哥就到山林里寻找你们,也许是煌睿命不该绝,那时他们正好在山崖下,在千钧一发之际正好看见有人掉了下来,两个人联手接住了他,当时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是煌睿。"白琳大概交代了一下煌睿被救的经过。
艳无双点点头,"真是谢谢你们,还好有你们,你们不但救了煌睿,也救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
白琳神色黯然地说:"你快别这么说,我的能力不够,没能救你的孩子,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是很自责!"
艳无双摇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是上天在惩罚我!"
白琳安慰地拍了拍艳无双的肩膀,"你别哭,你的身体太孱弱了,对一个女人而言,小产是最伤身子的,我已经去信到西艳国报平安,你尽避在这里好好养身体,等身体调养好后再回去。"
艳无双含着感激的眼波看着白琳,"谢谢!在我做了这么多错事后,你们竟还愿意对我伸出援手,我真感到万分的惭愧!"
"快别这么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就错在生不逢时,错在各有各的立场,别想这么多了,都过去了。"
艳无双点点头,喝下白琳端来的菜汁。
白琳觉得艳无双好可怜喔!她才十七岁啊!比她还小,却背负了这么多的愁,尤其那一头白发最让人感到凄凉,这种年纪该是女人最青春灿烂的年额,不该是深锁着眉头的……
想到煌睿,白琳的心里就有气,他自从大难不死后,脾气就变得古怪极了,心里明明担心得要命,偏偏死也不说出口,他以为他每天晚上偷偷跑到艳无双房里偷看她的事没人知道吗?
惫是以前的他可爱,不管喜怒哀乐一眼就可看穿,现在的他根本是以前煌拓的翻版嘛!真不知道是不是煌家的人都是这种样子,真是太不可爱了!
虽说艳无双为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他,但是她也白了头发、失去了孩子,付出的代价难道会比他少吗?
他既然大难不死,又何苦这样折磨她和自己呢?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这么小气、这么会记仇!
不行!她要想个办法来帮帮艳无双才行,身为女人当然是站在女人这边,她才不管谁对谁错呢!
☆
艳无双来到北国已经三个月了,多亏白琳每天用珍贵的药材给她进补,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人也胖了一圈,每天不是吃就是躺在床上,要不胖都难。
天还未亮,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低喝的声音就如流水一般流进她的意识里头,每天清晨她都会听到他的声音。
有时她还在恍惚,总以为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枕畔,但她一个转身扑到的却是冷冷的空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无边的黑暗里,只有寒意和寂寞侵占着她的心。
她听着屋外的的声音,心里头有种渴望刺痛着她,她好想见他……
艳无双坐起身,随意披上了一件薄衣,拿了把梳子随意地梳理着仪容,她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来看她了,如今的她早已不再青春美丽,跟个老妇一样有一头白发,就算抛开对她的怨恨,他也不会想来看她吧?她想必令他倒足了胃口。
但是她却好想他,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眼,只要让她偷偷看他一眼,她就满足了,虽说白琳一再叮咛要她躺在床上,但是她无法不见他。
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冷风就灌了进来,艳无双吐出一长串的白烟。院子里的积雪很厚,这么冷的天气,他却天逃诩不忘练功,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呢?
举步往声音处走去,这里的建筑她一点都不陌生,以前他常常牵着她,在宫廷里漫无目的地闲逸散步,那时的她总喜欢倚着他的肩膀,被他温暖的大手紧搂着,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总觉得那些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一夕之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得这么远?
打着赤膊的煌睿丝毫不感觉冷,他身上流着汗水,正在打着一个木造的假人,他的眼神十分专注,口里同时呼出了热气及低喝。
这是他吗?艳无双躲在不远处的石柱后,吃惊地打量着煌睿,他似乎比印象中强壮了许多,手臂的肌理变得分明而贲张,皮肤也黝黑了不少,俊秀的脸上更是多了一股英气,若以俊美形容以前的他,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俊挺又刚猛。
这样的他似乎比以前更有吸引力,他变得更成熟、更像个男人了,艳无双看着看着,不禁热泪盈眶。太好了……知道他过得很好,这样就够了……
艳无双极力忍着不哭出声音,让泪水无声地掉落在雪地里,她眷恋地贪看他的背影,哪怕她一辈子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哪怕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原谅她!知道他活得好好的,就够令她欢喜的了。
艳无双强迫自己转身不再看他,再看下去,她怕自己的心会动摇,如今的她已经无法跟他匹配了。
"谁?"听到细碎的脚步声,煌睿瞬间转过身子,让才跨了几步的艳无双不禁愣在原地。
蓖睿看着眼前背对着地的人,心里在猜那会是谁,看样子是个女人。"是白琳吗?"
艳无双赶紧用力摇摇头,接着迈开脚步急着要走。
"等一等!"听见煌睿追了上来,艳无双心头一急,赶紧拔腿快跑,只是她的身体还未完全复原,跑起来脚步格外沉重。
艳无双在积着厚雪的走道上跑,因为心理着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就往前倒去,后头的煌睿眼尖地拉住了她的手,往后一拉,此时她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一头如银的白发飘在冷风之中。
艳无双倒在煌睿的怀里,两人四目交接,眼里都写满了震惊。艳无双赶紧重新把帽子戴好,连脸都藏了起来,慌乱地离开他的怀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清晨的冷空气侵入她的口鼻,今她感到喉咙一阵痒,忍不住捂着嘴巴咳了起来,"我……谢谢你……咳……"
蓖睿看着艳无双离去的背影,身子也僵硬地转了过去,准备要离开,但是她那一声强过一声的咳嗽,却不停地震动着他的心。
艳无双转了一个弯,扶着走廊上的柱子不停地咳嗽,她一边咳一边笑,她总算看见了他,虽然只有那么一下子,但那温暖的怀抱依旧热烫着她的心,想不到他的怀抱依旧是她的世界,就算她现在死去,也值得了!
她不停咳着,几乎快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了,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腾空抱起。
"该死的女人!"一串低咒声往艳无双耳边掠过,让快要消失的意识瞬间又清醒了过来。
抱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煌睿,他端着一张比冰还要冷的脸,抱着她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我……"
"闭嘴!"他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走到她的房门口,他用力地踹开房门,先把她放在床上,接着就动手帮她月兑掉身上的大衣。
"不要……"艳无双怕自己的丑样会随着大衣月兑掉而露出来,于是死抓着大衣不放。
"你不月兑下大衣,怎么睡到床上?"他碰到她的手,没想到竟如此冰冷。
"我……我自己会月兑……"艳无双抖着双唇说道。
看见她的嘴唇在发抖,该死!她就这么怕他吗?这样的想法令他十分不悦,于是不顾她的反抗硬是扯掉她的大衣,"不要嗦,快月兑掉!"
身子虚弱的艳无双赶紧捂住自己见不得人的脸,"不要看我……"
蓖睿用力拉开了她的手,"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是我没见过的……"
一拉开她的手,就看见她满脸的泪,顿时所有的话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想起那日白琳在危险中把她救回来时所说的话——
"你冷血!她宁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救你的孩子,昏迷的时候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看看她的头发,对你的死,她受到的打击会比你小吗?这样你还要否决她对你的感情吗?"
"我……不好看。"艳无双把头转到另外一边。
蓖睿叹了一口气,动作十分轻柔地将她放躺在床上,她赶紧把头转到另外一边,他神色复杂地望着地的背影一眼。
饼了许久,艳无双才听见煌睿开门出去的声音,她赶紧转过头,只见房里又恢愎了原先的黑暗,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一会儿,门又被人打了开来,艳无双诧异地看向门口,看见煌睿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艳无双愣愣地看着煌睿,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进来了?
蓖睿走到艳无双面前,紧绷着脸、不发一语地将她扶了起来,再帮她盖好被子,接着舀起一口粥吹凉,再移到她的嘴边,用着命令的语气说:"张开嘴巴!"
艳无双张大眼睛看着煌睿,他……他竟喂她吃粥?!难道……他原谅了她吗?
瞪着她毫无血色的唇,忆起她曾那么开心地笑过,那张一向今他渴望的唇,曾对他说过数不清的山盟海誓,也对他说出残酷的真相,将他推向天堂也推向地狱。
"快张开嘴巴!"他不耐地瞪着她的唇吼道。
艳无双赶紧张开嘴吃下那口粥,眼泪同时也流了下来。她好高兴,煌睿竟亲自喂她吃粥,这证明他对她并非完全绝情,面对她的柔弱,他还是不舍的吧!
"别哭了……"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看着她一双泪眼,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放柔了。
艳无双情不自禁地抱住他的身子,"我好想你……"
这句话令他心头一震,唇舌迅速地掳获了她的,身子也住她身上压去,像是要释放什么似的,快速又饥渴地吮吻着她。
"啊……"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令艳无双全身颤抖,记忆里热烈的亲吻和缠绵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他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每一寸醉人的幽香,尽情地品尝记忆中香甜的樱唇……
激情过后,艳无双看着趴在她身上,还留在她体内的煌睿,眼神里闪着喜悦地轻唤着:"睿……"
这声叫唤却让他身体瞬间僵直,眼里升起一股阴狠,他无言地下床开始穿上衣裤。
躺在床上的艳无双则是一脸的茫然,她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他满脸不月兑?
迅速穿好衣裤的煌睿看都没看艳无双一眼就走到门口,准备打开门离去,这时她忍不住开口问道:"睿……你怎么了?"
蓖睿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艳无双,唇边忽然升起一抹狞笑,"你似乎不知道我已经改名了!"
"改名?为什么?"艳无双不解的问。
蓖睿慢慢踱步走向艳无双,动作轻柔地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阴凉,"为什么?这个答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艳无双不解地望着煌睿,看见他邪笑地看着她,她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她似乎有预感他会说出伤害她的话,这样的他令她好陌生,她从来就没有看过他这种表情。
他靠近了她,看着她的眼瞳说:"这都要拜你所赐,谢谢你把我伤得这么重,如今在你面前的人早就不是煌睿了。"
他明明就是煌睿啊,这张脸、这熟悉的气息,明明就是煌睿,为什么他说他不是?
蓖睿站了起来,"从今以后我叫南宫天烈,而北国也不再是北国,我要所有的北国人民都牢牢地记取教训,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再也不能重蹈覆辙,北国从此改名叫天烈国"
艳无双看着煌睿,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与仇视,他想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也包括她吗?那……刚刚为何又跟她……
"你的滋味依旧这么好,你的确有迷惑人的本钱,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再跟你做一次,只是更确定你再也不能迷惑我了。"
艳无双捂住了心口,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紧咬着唇,让痛楚由眼角流出来。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了?
他邪佞地勾起她的下巴,无视她满脸的泪水,挑眉继续冷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练功吗?因为我要变强,我再也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煌睿,我要变得更强"
多像……这个画面多像当年复仇心切的她,多像被仇恨蒙蔽一切的自己,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后临终前要她不要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终于报了国仇家恨,却一手毁掉北国跟煌睿。
她张着模糊的眼睛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她竟一手毁了她最爱的人,毁了他的国家,也毁了她的孩子和自己……
蓖睿紧紧抓住艳无双的肩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会让你瞧瞧,我是如何毁了你背叛我而得到的世界。"
"那又何必这么费事呢?你不该选择我的,你该救孩子,那样不是简单多了"艳无双平静地说道。
蓖睿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毁了你不会让你痛苦,要伤一个人,就必须要夺属于他的一切!我要夺走你的一切,就如你夺走我的一切那样。"
艳无双看着煌睿,泪水悄然地滑落,这真的是他吗?是那个连蚂蚁都舍不得杀的人,是那个总是用温柔眼神笑看她的人吗?还是……果真如他所说,她已经把他毁了,那个跃下山崖的煌睿已经死了,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他,是另外一个人。
"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就动手吧!"艳无双嘴角带笑地看着煌睿,她笑得无限凄楚、苍凉。
蓖睿冷笑着,"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跟我一样活着,活着受罪"说完,他就踹开门大步离去。
但其实他走得十分心虚,看着她那张默然的脸,他突然感到心口在抽痛。不过马上他就生起自己的气,他气自己还是在乎她,一定是离她不够远,所以才会在面对这个可恶的女人时,还会心生不忍。
"你错了!我早已经死了,在毁掉你的同时,我也同时毁了我自己,我早就什么都没有了!"艳无双在煌睿身后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