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太大了,过不去,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女扮男装的海微对着后面的商旅喊道。
“在这里休息不太好吧?这是亚萨国的领土,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商队其中一个人担心地说道。
“可是风沙这么大,别说人的眼睛张不开,就连马儿行走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里虽是亚萨国的边境,但是罕有人烟,不会有人来这里的,请你放宽心。”
听见海微这么说,大家虽然面有难色,但是也只能暂停休息了。
埃微望着突来的沙暴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带南队出国,以往都是父亲带着商队出去。他们需国终年寒冷,粮食不易栽种,很多食物皆依赖他们从其他国家输人。
他的父亲是带队的识途老马,所带的商旅也是雾国最大的,再加上海家的人天生就有一种预知危险的能力,常能事先察觉哪一条路有危险,哪一条路是安全的,所以只要是海老所带的商旅,几乎每一次都能平安回来,因此愈来愈多人想跟着海老出去。
也是因为海老几乎长年出门在外,就算妻子难产他仍在外地,回来时已天人两隔,只留下唯一的女儿海微。海微从小即乖巧懂事,她知道父亲因工作不能常常陪她,很小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埃老年岁已大,上次的旅行又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便一病不起,导致商旅团一年都没有出发,眼看着存粮一天天坐吃山空,雾国的国王特别来拜托海老,请他想想办法,要不然雾国的人民全都会因粮食短缺而饿死。
不忍心看着父亲抱病出远门,海微请父亲让她代他出去,本来海老怎么也不愿意让海微代他出去,旅行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而且商队里都是男人,她一个女人家跟着一群男人总是不太好,更何况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父亲你放心,海家的人天生就有预知危险的能力,也能避过危险的事物,虽然女儿未曾随您出门,但是女儿有信心一定能平平安安回来,请父亲放心在家养玻”海老感叹地摇摇头,“我对不起你母亲,更对不起你,你们都被我的工作给害了……”海微握着父亲的手,蹲了下来,“我从来就没有怨过你,我一直以身为你的女儿为荣,你为需国带来了繁荣跟物资,雾国的人民都很感谢你,我想母亲会了解的。”
想到妻子去世时脸上听说还带着笑,海老就一阵鼻酸,她们是多么的相像,两个人都如此地温柔和体贴,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女儿和妻子?他一生的时间都没花在最至亲的人身上,他实在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出远门,若不是他长年在外,像海彻这个年纪,早该是嫁人的时候了,都是自己耽误了她。
“咳……咳……”他的身体真不中用啊!摔一下就病了这么久,人真是不得不服老,岁月真不饶人,他是真的老了。
埃微赶紧倒了一杯水给父亲,顺便帮他拍拍背,顺顺气。“别多说了,女儿的心意已决,我明天就作男装打扮出发,您放心,有大个儿陪我,沿路没人敢欺负我的。”
大个儿是海老两年前在突尼亚救的一个士人,身材高大但却是个哑巴,海老看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灰心不忍救了他一命,从此之后他就跟着海老,随他走遍世界各地。
“海儿!我真是对不起你啊!”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他心疼女儿啊!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您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倒是您要按时吃药,我回来的时候你的病要好起来才可以。”海微撒娇地趴在海老的腿上,这幅父女情深的划面,令站在一旁的大个儿感动地流下眼泪。
埃老轻抚海微的金色长黉,她跟母亲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如晴空般透蓝的眼睛,细腻的皮肤,小巧的瓜子脸,身上散发着娴静的气质。她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从小就很独立地学会自己面对生活,打理一切琐事,跟母亲一样能干。
想当年,他就是被她母亲浑身上下的柔美给吸引住的,她让他有一种回家的感觉,那是一种在外游荡多年突然找到停泊港口的感觉,这种安心、安定的归属感,也在海微的身上重现。
大个儿跑到他们面前激动地比手划脚,海老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保护小姐,有你同行我很放心,谢谢你,大个儿,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多亏有你。”
大个儿听了不停地摇手,脸上微红起来。他实在不习惯被人夸奖,在还没遇到海老之前,他都是被人瞧不起、耻笑和欺负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用的人,直到海老救了他,还好心收留他,带他走遍世界各地,慢慢建立起他的自信心,让他的人生多活了一遍。
埃微紧紧拥抱着父亲,对她来说,从懂事之后父亲就经常不在家,能朝夕相处的日子实在是少之又少,只有在他脚受伤的这段日子,父女俩才能过过一般正常家庭的生活。然而这样的日子还是太少了,现在换成她要继承父亲的衣钵东奔西走,能这样拥抱父亲的时间实在不多。
埃微的思绪飘回离家的那一天,不知道父亲的病懊一点没有,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游子总是渴望回家,自从她离家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没有一刻不想家过,她好想家,更想父亲。
这时大个儿递了一壶水给海微,她对他点点头,表示谢谢。这一路上还好有大个儿,她才能避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海微一身男装打扮,长长的金发也小心地包在头巾里,但是商旅团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个女孩子。
为了旅行上的方便,海微不但装扮成男人,还在脸上涂上暗色的油彩。虽然她是海老的女儿,但是她的心里很明白,团里还是有一些人对女人带团这件事很在意,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还是认为女人不该出来抛头露面,要不是有父亲为她背书,和大个儿一路上的保护,她这一趟旅程才不会如此顺利呢!
这是她的第一次旅行,不知往后还有多少次像这样的旅行呢?算了!她会习惯的,父亲不是也这样过了几十年,她一定也能过这种日子的。
“我问你啊!你真觉得我们能信任海老的女儿吗?”
“不相信你还来做什么?”同是商旅团的一员说道。
“一个女人能带什么商旅团,打死我都不相信。”
“不管他是男也好、是女也罢,反正只要能带我们买到该买的货,让我们平平安安回到需国就好。”
“哼!要不是需国里实在是没人了,我才不要跟个娘们出门,更别说还由她带队。”他忿忿不平的说道。
“是男是女有这么重要吗?何况有大个儿在,你敢动她一根寒毛吗?”
“我……”
另一个团员黑皮走近了正在讨论的两人,神色紧张地对他们说道:“真倒霉!在亚萨国境内竟会遇到沙暴,我真担心会出事!”
因海老的脚伤,他们有一年都没有出来,在这一年之中,亚萨国换了新的领导者,听说是亚萨国王的私生子,一年前率大军血洗亚萨城,而且以军国主义治国,既残暴又嗜血,传说他处罚前亚萨后裔的手段极为残忍,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过,亚萨国在他的领导下,不到一年就把附近一千小柄全纳入羽下,亚萨国一夕之间从默默无名的小柄,成为让各国闻风丧胆的强势国家,就连艾西尔和费约瑟这样的大国,也纷纷主动跟它示好。
亚萨国的年轻领导者,人称“恶魔蓝斯”,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一律战无不胜,他的士兵在战场上,个个都像疯子似的疯狂杀人,恶魔蓝斯以人头来论功行贷,谁砍下的人头最多,就能得到最多的奖赏,所以只要是亚萨军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人人只要提起亚萨国无不心生胆寒。
“不会的,我们只是商队,路线这里马上就走了,不会有事的。”
“那可不一定,我在上一个国家听到有一群商队路过亚萨国,不但货物全被没收,人也全被杀光。”黑皮紧张地说。
“什么?!只是路过又没有做任何坏事,凭什么没收东西又杀人?”
“你不知道啦!我们都一年没来了,亚萨国现在的规定是,只要经过亚萨国,不论商队或是旅人,一律要在之前提出申请,才能路经此地,要不然被抓到就一律处死。”
“什么?!有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我也是在上一个国家听别的商队说的,我们的顿队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她一定不知道,总要有个人跟她说,总不能枉顾我们这些人命吧!我还想留命回去。”
“你说的没错,我跟你一起去说。”说完三人一起走到海微面前,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给她听。“有这种事?”可是她的心里并没有感受到有危险啊!
“各位,有很多传说会在商旅团中以讹传讹,有时并不是真的。”海微虽不曾跟着父亲出门,但是从小从父亲那里听到许多不同的故事,所以知道有时候传言并不可信。
“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吗?”黑皮不以为然地对海微说道。
“我能!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会赔偿你们的一切损失,请你们相信我好吗?”海微认真地说道。
“如果连命都没有,你拿什么来陪……”黑皮还想反驳,却被另一个团员拦了下来,“我相信你,你也带了我们一段时日,既然你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我相信你。”
“你相信她……有没有搞错啊?真有什么事,你以为凭她弱不禁风的娘们样子能救得了谁?救她自己都没办法了……”正在穷嚷嚷的黑皮被另外两个人硬是拖走了。
埃微不禁深深思考了起来,万一他们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呢?眼看就要回到雾国了,这段期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否则她怎么对得起父亲还有这些信任她的人呢?
大个儿轻轻拍了拍海微的肩膀,要她放宽心,然后又拍拍自己的胸膛,比手划脚地要她别担心,只要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他绝对要他好看!
埃微被大个儿的逗趣表演惹得笑出声来,先前的烦恼也一扫而空。对啊!她何必为不三会发生的事情庸人自扰呢?她要像父亲临行前所说的,要对自己有信心,要不断地跟自己说凡事都会依自己所想的乐观,父亲不也是这样一次次克服困难的吗?身为父亲的女儿,她绝不能气馁!
懊不容易沙暴小了一点,海微一行人继续赶路,就在行经一处交叉路口时,海微的胸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碍…”海微捂着胸口摔下了马,这种似曾相识的景象,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一年前海老也是在同样的地方摔下马,怎么这一回换成他女儿了?这……未免太邪门了。
大个儿扶起海微坐在一旁休息,众人不断询问她的情况,而她只能捂住心口不停地发抖。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她的额头泛出一滴滴冷汗,痛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对!有危险,他们不能在这里!埃微感受到危险正一步步向他们逼近,她咬着牙说:“有危险……你们快走……快走啊!”说完她就再也忍受不了地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甲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疑问,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个儿心里也慌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小姐怎么会突然这样子?小姐是女孩,他不敢随便碰她,但是小姐好像很痛苦,他到底该怎么做?
懊像在回应大个儿的问题一样,海微边大口喘着气,边拉着他的手吼道:“快走!有危险……别管我了……你快带他们离开!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众人开始慌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海家的人对危险有预知的能力,海微这样的行为,表示她已经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你们听到了吗?还不快走,快走啊!”这里是亚萨国境内,自从黑皮在上一个国家听到关于这里的传闻时,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如今不幸的预感果然成真,还是快点走吧!
大个儿对着海微摇摇头,表示他绝对不走。小姐现在这么痛苦,他怎能弃她不顾?他的命是海老救的,临行时海老交代要他保护小姐,就算是拼到最后一口气,他也要保护小姐啊!
这时其他人已纷纷骑着马带着货物飞也似的逃离,本来还有一些犹豫不泱的人,在看到愈来愈多人离开,也赶紧收拾东西离去。
埃微推了推大个儿,“你不要管我,快走……快点走……他们这样四处乱跑,更容易遇上危险,我答应父亲,要议商旅平安回到雾国,你快去追他们……别管我了……”大个儿抱起了海微,把她放在阴凉的树下,对她摇了摇头并比手画脚了一番。
埃微对大个儿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你实在不用为了我留下来,你该做的事,是替我带他们回去雾国。”
看着大个儿脸色坚定的指着她又指着自己,她知道他在跟她说:他该做的事就是保护她。
也罢!埃微摇摇头,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大个儿都听不进去,因为父亲普救过他一命,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海家的。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忠心,只是她不想让他白白送命,但是就算她说破了嘴,大个儿也绝对不会听她的话。
大个儿对海微比着,他先去把马儿投好,要她在这里等他一下,海微对他点点头。
埃微乎躺在树阴之下,觉得好累。胸口渐渐不那么疼了,她闭上眼睛想休息,心理却是思绪奔腾。
她一路上紧绷着神经,夜不成眠,战战兢兢地小心走好每一步,结果还是把事情搞砸了,她怎么回去面对父亲,和露国上下对她的期盼呢?
她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雾国,她真不该答应带海旅团的,她真是不自量力!
这时海微突然感到地上传来震动,她赶紧张开双眼,坐起身子,将耳朵贴在地上仔细的听,愈来愈大的震动,正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是马!懊多好多的马,以震动的大小判断,为数应读相当庞大,海微扯开喉咙大喊:“大个儿!大个儿!”她得赶快通知大个儿,要他快点躲起来!
“大个儿——大个儿——快回来啊!”叫了好半天大个儿都没有答应,他不是出去牵马吗?到底去哪了?海微咬着牙、弯着腰,颠颠倒倒地走到外面去……大个儿把马牵去投好后,又在附近找池塘,才把水壶装满正准备回去时,却听到远处传来的惨叫声,他赶紧跑向声音出处。
“说,你们是哪来的商队?难道不知道亚萨国的规矩吗?”
被削掉一只耳朵的露国商人血流如注,不断地惨叫,下一瞬间,头跟脖子就分了家。
一群人大概有七八个,全都是一身黑色的劲装打扮,其中一个一头黑发的男人戴着银色面具,身披银白长袍,连座骑也是一身雪白,全身仿佛流窜着白色寒凛电流,令人光看就浑身发冷,再搭配全身强健如钢的肌肉,一副鄙夷天下的王者霸气,让人忍不住心生胆寒。
盘踞在他肩上的猛禽,一闻到血腥味,马上飞扑过去对地上的尸体生吞活剥。其他被抓到的雾国商旅,看到这样的景象,个个吓得面色青白,有人还被吓得当场尿裤子。
雾国是一个小柄家,人民个个善良敦厚,夜晚睡觉不用关门,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根本不曾看过这样骸人的景色。
“谁要当下一个啊?”亚萨国禁卫军长欧丁边盯着这些人瞧,边把刀子上的血用舌头舌忝掉,阴邪的笑容配上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简直是恐怖无比。
一名商人跪了下来,一直磕头,“请大人饶命啊!我们是雾国来的商团,我们不知道规矩,请大人饶命啊!”
“雾国?没听过的小柄家,看来我们的知名度似乎没有传到那边。”欧丁举起手臂,众人只见他手中的刀子一闪,还没会意,就看到刚刚讲话的商人倒在地上,扶着在到那间被砍去的右手臂惨叫不已。
“不过,如果每个人身上都挂彩回去的话,你们就会知道亚萨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了。”
商旅队闻言,个个吓得跪地哭泣求饶。
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大个儿,手握成拳,几乎就快要冲出去了,但是他心念一转,不行!他不能出去,眼前有这么多人,而且个个凶狠,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救不了他们的,小姐还在等他回去,他要赶快回去救小姐,尽快带她远离这里,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小姐是女儿身可就不妙了。
大个儿正欲离去,忽然觉得脖子一冷,回头一看,正是那个头戴银色面具的人。“想不到这里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大个儿被带到中间,“这是你们的首领吗?”欧丁开口问道。
“他不是,他只是劣谟的保镖,他是个哑巴。”
“哦!保镖是吗?看来你的主人就在附近。让我看看你这个保镖有什么本事。”欧丁跃下了马,把剑丢得老远,这个英雄式的行为,让同行而来的兄弟欢呼不已,不停地鼓掌、吆喝。
“如果你能赢得了我,我就放了你们的人;要是输了,嘿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用。”欧丁转动着手上的关节说道。
“欧丁,打死他,让他知道亚萨国的厉害。”
“对!打死他……打死他……”罪人不断在一旁吆喝。
大个儿先挥拳往欧丁的脸上打去,却被欧丁抓住了拳头,大个儿想收回拳头却被抓得死死的,怎么样也抽不回来。
欧丁对大个儿笑一笑,将大个儿的手用力一转,手臂应声而断,只见大个儿痛苦地在地上挣扎。
“原来你的实力不过如此!”欧丁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搞什么呀!他连汗都没流,还以为这次可以好好地打一场架,他好久没有遇到对手了,老是赢也挺无趣的,结果才一下人就倒了,真是太没意思了!
一群黑衣人对着地上的大个儿还有商旅团成员发出讥笑声。欧丁将扔在一旁的刀子拾起,也跟着好笑道:“看来你们是回不去了,真是太可惜了!”
欧丁说完,就拿起森冷的长剑,高高的举起,准备往大个儿的身上刺去,一旁的商旅团成员,都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幕。
就在长剑要落下之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住手!”
众人惊愕转头之余,欧丁却发出一阵申吟,“他妈的!你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居然不知道,而且还暗算他,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地栽在这个看来不男不女的人手里。
埃微身上有数十支毒钉,每支针都浸泡过毒液,这是海老在她出发前拿给她,要她带在身上,要是哪一天被人侵犯,可以当做最后一道防线,也多亏这些毒针,才能救大个儿一命。
欧丁将剑只在海微的脖子上,狠狠地瞪着她,“你是谁?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快说!”
看到欧丁那一张脸,再加上他穷凶恶极的模样,一般人往往三魂就吓去了两魂,但是海微却一点都不害怕,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这些强盗不但冷血,还把杀人当作是一种游戏,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毛,她早就气得忘了什么叫怕了。
看到海微那一双毫不畏惧的澄净眸子,欧丁心底不禁对他升起一丝激赏,这个人不像其他人那样资生怕死,是条好汉,可惜,只要犯了亚萨国的规矩,一律都得死,没有例外的。
“你身上的毒针已经跟着血液蔓延全身,若是你想活命的话,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海微冷冷地说。
“你……”才刚讲完,欧丁就吐出了一口血,看到这样的情形,所有的弟兄都把手中的剑拔出来。
这时,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手举了起来,大家纷纷把剑放下,他走近海微。“你想怎么样?”
这位大概就是他们的首领吧!他还没靠近,就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那面具十分诡异,而在他臂上不断号叫的老鹰,有着跟主人如出一辙的狂傲神情。
埃微鼓起勇气对着他说:“把他们全都放了!你的属下就有得救。”
听了海微的话,带面具的男子突然放声大笑,肩上的鹰也飞起来在空中盘旋怪号。他大概不知道“恶魔蓝斯”从不跟人讲条件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得了他,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屈屈一个商旅团的劣谟,胆子可真大,难道他不知道,“恶魔蓝斯”可以立刻就让他死?
埃微听着他的笑声,心里频频发毛,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的心里响起一个声音——这个人万分的危险,快走!
“恶魔蓝斯”慢慢走近海微身边,伸手掐住她光滑细女敕的脖子,他发觉她身上有股女人的幽香,颈子上的肌肤触感比女人还要光滑,难道他不是个男人?!这可有趣了,他扬起唇角,用着比地狱还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慢慢地对她说:“要不要试试看,是你先死还是他先死?”
埃微张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人,除了双眼之外,他的脸全被银色面具所掩盖,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他……是恶魔,那双一金一艰的眼睛,正是传说中的恶魔之眼。
蓝斯仔细地看着海微,虽然她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但从五官和脖子那雪一样的白来研判,她是个道道地地的女人,而且是个美丽的女人,而他从不放过这样的女人。
欧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举起剑,正欲自刎时,却被海微阻止,她丢给他一包东西。“里面的药在一天之内煮好趁热喝。”
欧丁对海微的行为感到惊讶,以他做要胁是她最后的王牌,而她竟然愿意给他解药,这点实在让他想不通,这个人不是太笨就是想找死。
看了蓝斯那双恶魔的眼睛,海微明白,如果这世界上有天生的刽子手的话,毋庸置疑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死几个部下他都不会贬一下眼睛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不在乎和冷血。但是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人因她而死,纵使他恶贯满盈、罪有应得。
这时倒在地上的大个儿,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往蓝斯指着海微的手臂上狠狠咬去,但蓝斯丝毫没有因大个儿的举动有所动摇,甚至连闪神都没有。
“这个人是你的情郎吗?”蓝斯邪笑地对着海微说道,好似他的手臂完全没有感觉似的。
蓝斯说完便运气将大个儿震离数十尺之远,大个儿连牙齿都被震断,吐出一大口的鲜血后,就一动也不动地趴倒在地。
埃微看到这种情形,不停挣扎地想甩掉蓝斯的手,“不——大个儿……”“原来那个哑巴叫大个儿,这个名字还真是适合他。”蓝斯嗜血地笑道。
“你是恶魔,恶魔!你的血是冷的,你不是人,我们只是商队而已,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放开我!放开我!”海微再也控制不住地狂吼起来。
蓝斯看着手中不断挣扎的可人儿,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女人通常都是在他的身上吟哦、呐喊,他还没看过哪一个女人敢对他大吼大叫的,尤其这个女人的命还在他的手上,只要他稍微用力,取她的生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看着她那因挣扎而略红的小脸,他忽然想知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尝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很久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有兴趣,而她挑起了他的兴趣。“你不怕死吗?”他问着她。
埃微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在蓝斯眼里有多美,她盛怒的蓝眼眸此刻更加透明光亮,微红的双颊在原本就小巧的脸上晕染得更加夺目,如玫瑰般的血红樱唇,引诱着人一亲芳泽。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她毫不畏惧的坦然神情。那是一种橡和了坚强与娇柔的美,是蓝斯认为世上最美的东西。
“有种你就杀了我,我巴不得你快点杀了我!”反正一切都毁了、完了,大个儿死了,他也不可能放过其他的人,她活着已经没有意义,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雾国的人民,她还是没能把粮食带回去,她是这么没用,这样的她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她不如死了算了!
蓝斯不知上过多少的战场,他杀过无数的人,也看过人们为了保全性命,在他的面前哭泣求饶,甚至不惜把妻子女儿、金银珠宝送给他,只盼保留一条性命;但这个女人不但从头到尾连一滴泪都没掉,还在他面前不怕死地大吼大叫,就连女人看到会直接昏倒的欧丁,她都能暗算成功,她的勇敢和坚强,没几个大男人比得上的,连他都不得不称赞起她的胆识。
埃微闭起双眼,对着遥远的父亲默默地说:“希望您能原谅我,我没能达成您的期盼,女儿对不起您。”
埃微那副受死的表情,在蓝斯的眼里却像是一种邀请。这个女人他要了,他低头吻住她那如玫瑰般的香唇,就在她诧异地睁开双眼时,他往她月复部打了一拳。
埃微问哼一声,随即往后倒去,头上的头巾翩然落了下来,露出一头如金瀑般的长发。蓝斯将她住绑倒的身躯顺势带人怀里,然后跃上了马,对着众人下令,将所有人一起带回宫里。
这时站在原地的众人,连中了毒的欧丁全部张着嘴巴呆在原地,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景象,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有一堆解不开的疑云。
那个人竟是一个女人……欧丁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咒骂声,真他妈的见鬼了!他身为亚萨国最优秀的禁军头子,在战场上取敌人头颅就像吃饭喝水那样容易,竟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他下辈子还要不要做人啊?蓝斯也真是够朋友,明知道是个女人,也不提早说。
一干兄弟看到禁卫军长一脸阴沉,大家全都噤声不语,就怕一个不对劲被拿来开刀,于是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将商旅团成员全带回亚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