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隶堂果然是个一言既出的汉子,在艳荆红开出药方治愈鬼堂军里染上热病的弟兄之后,黑隶堂也紧锣密鼓地进行与西艳国联手攻打北国的事宜。
虽说已经得到黑隶堂的大力帮忙,艳荆红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一方面怕事情没她所想的成功,一方面又怕如果事情真的成功了,她要如何跟大姊说明自己跟黑隶堂的约定,如何说明这一切都是她出卖自己而得来的?
“在等我吗?”熟悉温熟的手,不安分地由后头袭上艳荆红的胸口,她感觉到他正低头吸闻她身上清淡的百合香味。
“嗯唔”赛雪的白肌苞他的古铜肌肤交缠在一起,他双手抓握她的双乳,嘴贴紧了她,不让她销魂的吟哦叫出声。
他加快了的动作,感觉到她的秘道正一下下的夹紧他。每一次进入她的身体,他都舍不得结束,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给过他这种感觉。
艳荆红全身的感觉都在两人处,随着黑隶堂快速的撞击,高潮不停地从身体深处流出,她抽着气,双手死绞着床上的被单,享受着不可言喻的美好销魂感觉。
靶觉艳荆红全身起了痉挛,黑隶堂紧紧抓着她的双乳,向前用力一顶,她吟叫了一声,感觉热流在下月复流窜着。
接着黑隶堂紧紧地抱着艳荆红赤果的娇躯,一张脸在她柔腻的红颊上细细摩擦,她只是不停喘气,闭目不语。
“这件事过后,妳就跟着我到地灵岛去,上一任的领军大爷,又来信催促着我们过去,要不是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事,我们早该到了。”黑隶堂满足地搂着艳荆红说道。
“地灵岛”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要去那里?
摆隶堂给了她一记响吻,“每隔三年,弟兄们总要回去休息,只有在地灵岛上,鬼堂军才能真正的休息,那里可以说是鬼堂军的老家,到了那里人人平等,不分阶级,不用提防任何人,每个人都是地灵岛的子民,最重要的是,要选出新的领军大爷。”
“你不就是鬼堂军的领军大爷吗?”他还这么年轻,就要退下这个位子了吗?
摆隶堂笑着摇摇头,“我已经做了三年鬼堂军的领军大爷,每三年大伙都要重新选一次新的大爷来领导大家。”
“你难道不失落吗?”坐惯了大位,过惯了大爷的日子,还能甘心做回一般人吗?
想当初她们一行人由西艳国逃出来,吃米糠时她根本难以下咽,过惯公主的生活,根本很难适应平民的生活,那一阵子她常常半夜起来偷哭。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很快的她们就要复国了,再也没有人敢笑她们是亡国奴。
“不!我不但不失落,还感到轻松自在,妳以为鬼堂军的领军大爷这么好做吗?这三年来,没有睡过一晚好觉,能放下肩上的责任,对我来说不知有多轻松。”黑隶堂感叹道。
没睡过一天好觉吗?那种感觉她也知道,直到现在就算睡在安全的床上、她都会有有人要追杀她的错觉,那种随时随地恐惧生命会被摧毁的感觉,她太清楚了。她接着又问:“不做鬼堂军的领军大爷,你要做什么呢?”
“有可能到处看看吧!这世界这么大,有许多地方我没去过,这几年我想了很多,镇日打打杀杀,在刀口下讨生活的日子,我已经过烦了,不过就算我不做当家,妳也已经卖给我了,休想我会放妳走。”黑隶堂紧搂着艳荆红道,没有发现自己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也许到了他这个年纪,是该找个地方娶妻生子,远离红尘琐事,而人选也用不着找了,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
“地灵岛离这里很远吗?”那她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大姊和弟妹了?她真的能舍得下吗?那毕竟是同甘共苦了那么多年的手足。
“那是一座美丽的岛屿,一年四季开着不同的花朵,广阔无边的海,阳光照射时是金黄色的,到了黄昏时刻是红色的。我在那里有一座不小的宅院,房间一打开就见得到海,每天晚上听着平静的波浪声,就能抚慰我长年在外紧绷的心弦,它的好说不尽,妳一定会爱上它的。”黑隶堂闭上了眼睛说道,远处的海岸线彷佛近在咫尺。
艳荆红相信那一定是好美的一座岛,只是如今正是西艳国能否复国的关键时刻,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情风花雪月。
摆隶堂紧搂住背里的艳荆红,“就算妳不答应也不行,要记住,妳的下半辈子已经卖给我了,妳得乖乖认命做我的女人。”
艳荆红靠着黑隶堂宽大的胸怀沉默不语,他说着说着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看来已经进入了梦乡。
艳荆红起身穿好衣服,推开了窗户,凭栏依窗,满脸愁怅地看着夜空。今天晚上天边没有月亮,更看不见星星,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她恐怕再也见不到大姊跟弟妹了,若是鬼堂军真的帮助了大姊,她也该信守承诺,陪在黑隶堂的身边但是愈是待在他的身边,她的心里也愈害怕,她怕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秘密,纸是包不住别的,要是被他知道了一切,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父皇、母后,你们一定要保佑大姊!”她双手合十,对着夜空默默的祈祷着,这是她选择的道路,她并不后悔。
事情进行了近十天,一切都布署妥当,再过两天,就要正式开打了。这几天艳荆红没有一夜是睡得着的,矛盾、害怕和期待的情绪在心里交杂着,她真恨不得自己也能参与,但她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除了向神明祈祷之外,她什么也无法做
八年来,她跟大姊等的就是这一天,她们战战兢兢,脑子里所想的除了复国还是复国,心中除了对北国满腔的恨,似乎没有空隙去想其它的事,如今成功就在眼前了,她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太期待了,所以真正发生时反而害怕起来。
“啊”正在缝衣服的艳荆红因心不在焉,又被针头刺到了手指,她赶忙拿起手绢压住流血的手。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针扎到了,为什么她就是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刺绣呢?就是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逼自己做绣活,但她内心乱烘烘的,好象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突然她的手被甫进门的黑隶堂抓住,他二话不说地就把她的手放在嘴里吸吮,她张大了惊愕的眼睛。他
“妳在做什么?怎么手上都是针痕?”黑隶堂皱眉问道。
“我”不知为什么,艳荆红下意识地就想把桌上的东西藏起来。
“妳背后藏着什么?为什么怕我看到?”黑隶堂欺近艳荆红,大手往她身后一扯,轻松夺取了她手上的东西。
“这我还没做好”艳荆红红着脸,一脸尴尬的说道。
“这是软胄甲?”听林烨说艳荆红这几天关在房里几乎是不出户,不知道在忙什么?难道就是在忙这个东西?
“听说这个穿在里头可以多一层保护我反正闲来无事所以”艳荆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是给我的?”黑隶堂拿着软胄甲的手居然有点发抖,心里像是倒了一地的蜜,在心头缓缓扩散着。
“我只是希望你能胜利你的胜利表示我们也会胜利嗯”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他快速地攫获红唇。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双手隔着衣衫她,像是想把她融化似地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趁着空隙喘着气,稍稍推离他,看见他眼里闪动的光芒。“等等一下现在是大白天”昨晚才云雨了一整个晚上,天未亮他就亲自去操兵,现在他又要他的精力还真旺盛!
他边吮吻着她的颈子边发出低沉的笑声,满心的愉悦。“这是给我的吗?妳亲手缝给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给我的呵真的吗?”
一句话重复那么多遍地从黑隶堂的口里说出来,可见他有多欣喜若狂。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她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到的小阿般无措,急忙想解释。
“妳在担心我,怕我会回不来,是不是?”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模索着熟悉的曲线。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有一种涨得满满的感觉在心头撞击着?他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知该怎么去反应,语无伦次地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好欣喜,只知道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她,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想与她合而为一……
激情过后,她枕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手不自觉地紧紧勾住他的颈子。他的大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背,“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妳来找我不就是因为鬼堂军从来没输过才来的吗?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不要讲不要说你会没事不要讲”艳荆红浑身颤抖,手圈得更紧了。
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黑隶堂拉开了她的手,勾起了她的脸,发觉她脸上布满泪水,“荆红”
艳荆河诙着手抚着他的脸,“八年前,当北国的军队踏入西艳宫时,我最后见到父皇的那一个夜晚,他模着我的头,用着无比温柔的微笑告诉我,要我别怕,不会有事的。谁知他说完这些话没多久,我再去找他时,就见到他喝下死药倒在血泊里”
艳荆红边说唇边抖,眼泪凶猛地狂掉。黑隶堂紧紧抱住了她,难怪她复仇的心这么强,身为一位亡国的公主,亲眼目睹父母惨死,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遭遇巨大的打击,一定吃了很多苦。“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再也没有人能伤妳。”
艳荆红用力地抚着他的脸,“答应我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你都要都要回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每一天我都会在城门口上等你,你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我答应妳,一定会打赢这场仗,妳曾经受过的委屈、不平、耻辱,我全都要帮妳讨回来,然后我们把所有的仇恨丢开,去一个再也记不起这些仇恨的地方,那里只有我跟妳”黑隶堂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宣誓一般地说着。
艳荆红看着黑隶堂,张着嘴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心里有满溢的感动无处发泄,只能从眼角流出来,她反手抱住他宽大的身躯,在那温暖的怀里,她安心的闭上了双眼,有如回到儿时,那个从来没有发生过变故,天真、不知愁的自己,她好久好久没有感觉这么轻松,沉重的心、紧绷的肩膀似乎全放下了。
有了鬼堂军的大力帮忙,西艳国如虎添翼,势如破竹,久无战事的北国根本无法阻止这支强大的军队,在短短三个月内就渍不成军,皇上煌睿跃下山崖,无主之国乱成一团,而西艳国也如愿地复国。
镑地流亡的西艳国人民,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之后,纷纷兴奋地奔回祖国,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不是受人歧视、任人耻笑的亡国奴。
消息传到艳荆河邡里,她既高兴又欣慰,把自己关在房里,狠狠的大哭了一场。这八年来,每每想到自己不幸的遭遇,想到父皇、母后的惨死,还有弟妹们的何去何从,她就忍不住想哭,但是她不敢在什么都不懂的弟妹们面前哭,只能趁大家熟睡时,咬着手指头暗自痛哭。
随着大姊进入北国时,每每见到大姊左右为难时,她也忍不住的暗自哭泣,有时回想她的前半生,似乎除了眼泪还是眼泪。
如今那些眼泪都没有白流,她们的苦难总算得到了平反跟回报。谁说女人无用?靠着大姊跟她的努力,她们终于复国了!如今她总算可以旁若无人的大哭一场了,但这一次流的全都是欣慰的眼泪。
这一切都要感谢黑隶堂,如果不是他,她们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复国,她要以自己的后半辈子来报答他。
从黑隶堂离开鸵山城的那一天起,艳荆红最常做的事就是高站在城楼上,双眼直盯着远方的城门,有时一站就是一天。如果他回来,她可以马上看得到他,她对他说过,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她要他回来第一眼就见到她。
起初站在这里,是为了想赶紧知道西艳国是否复国,鬼堂军是否凯旋归来但自从她接到远方捎来的胜利后,她还是每天站在同样的地方等候,望眼欲穿地看着远方。
她甚至常会有看到鬼堂军凯旋而归的错觉,夜里也不时梦见他全身浴血的景像,常常尖叫着吓醒!
她到底是怎么了?她该在乎的是西艳国,西艳国已经复国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好黑隶堂有个什么万一,那她也用不着履行她的承诺。
她会待在他的身边是为了西艳国,是条件交换,那她又何必在意他的生死?之所以会为他做软胄甲,那也是为了西艳国,并不是为了他,不是吗?
但是在得知鬼堂军大胜北国时,她的心除了高兴外,却隐藏着一股莫名的思念,随着一天天见不到他的人,她的心也就愈来愈慌。以前的她想到的都是复国大计,身为西艳国的亡国公主,她跟大姊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复国,从懂事起的那一天,她只想着如何报仇、如何雪耻,生命里似乎除了仇恨就再也没有其它了。
曾听说过一个凄美的故事,痴情的妻子远望着迟迟不归的丈夫,一天天、一年年的站在原地等候,最后化成了石头,依旧不悔地面向远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他的妻子,但是不管是几天、几月、几年,就算到最后化成了石头,她也愿意这样等下去。
艳荆红环抱着自己,身体莫名地发寒,失去他的怀抱,深夜常感到孤寒。身为西艳国的公主,她该想的、该奉献的,除了西艳国还是西艳国不是吗?她心里不该有其它的,但为什么这几天来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黑隶堂?
她想念他的气息,他的拥抱,想到莫名地掉泪
她看着腰际上的短刃,想起了他临行前所说的话语,还有他的温柔眼神。他对她说这是他早逝的娘给他的遗物,是他的幸运物,要她带在身边防身,现在才想起来,他把幸运物给了她,那他怎么办?
丫头在后头唤了失神的艳荆红好几声。“小姐!您该用晚膳了!”
艳荆红马上转头奔向她,“有消息了吗?探子有回报什么吗?”
丫头摇摇头,“没有!”
艳荆红紧皱眉心叹了一口气,这没道理啊!都胜利了,为什么他还没回来,是不是中途遇到什么事情了?
“小姐”
“我不饿!”艳荆红闭上眼说道。
“您这样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丫头苦着一张脸说道。
艳荆红头痛地揉着额角,“妳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可是”黑爷离去时选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个什么,她要如何跟黑爷交代?自从黑爷走后,小姐一天有时吃不到一餐,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拜托别烦我”艳荆红无力地说,丫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到闭上眼睛的艳荆红,知道她说再多都没用,只好摇摇头无奈的离开。
艳荆红看着远方,不知道大姊她们还好吗?西艳国现在想必也一团乱吧!大姊可能忙得没时间通知她,否则不会到现在都还没个消息。
远远的似乎听见了马蹄声,艳荆红赶紧走上前查看,果然看到一个穿著鬼堂军军服的小兵,从远处快马加鞭的往城门急奔过来,她不由得心头一紧,马上用最快速度冲下楼。一定是有消息来了,终于来了,不是西艳国就是鬼堂军的消息,希望是好消息不一定是好消息!
艳荆红奔到大门口,小兵下马后,她马上急问:“有消息了吗?”
“鬼堂军在回来的途中,被北国的乱民突袭,黑爷被弓箭射中,所以”
小兵的话还未说完,艳荆红冷不防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眶立刻红了,她激动的抓住了小兵,“你说什么?黑爷中箭?”
小兵被艳荆红吓到,“是因为”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回报?”她的眼里回忆着她梦里的画面,她的梦难道应验了吗?他中箭了?他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黑隶堂吗?怎么可能中箭不可能不会的
“因为很多弟兄都受了伤,以致耽误回来的路程,所以才延迟通报”
是她是因为他给了她幸运物所以他才会中箭!“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已经回来了,就在城外不远处”不等他的话说完,艳荆红立刻跃上小兵骑来的那匹马,没命地冲出城门。
他穿上她做的软胄甲,怎么可能会中箭?也许只是小擦伤,她要冷静也许他没事一定没事的
她脑子闪过了父皇的身影,跟黑隶堂的交叠,他们说过的话也重叠在一起,不你答应我会平安归来的你答应我的你说过你不会有事的
艳荆红远远就看到鬼堂军的大旗飘扬,领军的人不是黑隶堂却是林烨。她奔到林烨面前,神色慌张的急问:“隶堂呢?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林烨表情有些惊讶,“黑爷中了箭,在后头的软轿”
艳荆红赶紧跃下马,冲到后头的软轿里,一掀轿帘,就见到平躺在上面,脸色发白的黑隶堂。
她赶紧查看他身上的伤势,手指碰到他的皮肤,感觉烫得惊人,“天啊!伤口感染,这些人是怎么搞的”
她对着林烨吼道:“停下来!他不能在晃动的轿子里,这样伤势会愈来愈严重的。”
第一次见艳荆红暴吼的林烨,结结实实地被她吓了一跳,“呃我本来也是认为该等黑爷的伤势好了再走,可是黑爷自己执意要走,所以”
“不能再走了!你想害死他吗?”艳荆红吼完后,又回到软轿里。
林烨先是错愕,接着慢慢扬起唇角,向士兵下令道:“在这里扎营!”
必头看了软轿一眼,看来他可以放心了,原本他还阻止黑爷带艳荆红回地灵岛,毕竟她只是一个外人,会跟着黑爷只是为了西艳国,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难保不会在事成之后对黑爷不利,要是黑爷有个什么万一,最乐的该是她吧!
其实他们就快回到城里,根本不需派探子回报,会做这个举动,目的也是为了试一试她。见她一脸着急的模样,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那绝不是装的,看来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对黑爷动心了。
摆爷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原本他还担心他卸下鬼堂军领军大爷的重责后,会失去生活重心,如今有个人陪黑爷,真是可喜可贺!
艳荆红在伤口各处针灸,流出了很多黑血后,黑隶堂总算不再发烧了,见他气色稍有血色,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疲累又满足地将头放在他的枕头旁,在他的耳边低语,“你太可恶了!惫说一定没事,吓死我了!”
林烨掀起软轿帘子,看着艳荆红与黑隶堂互相偎依,她专注又深情的凝望着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真的在乎。
“艳姑娘!多亏了您,黑爷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您也该休息了!”他故意装作没见到的说。
艳荆红赶紧抬起头,但眼神依旧凝望着熟睡中的黑隶堂,她发觉她的视线离不开他的脸,“不我怕会有别的状况,我要在这里一直守着他。”
林烨没有说什么地含笑离去,就算他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要是黑爷知道艳姑娘如此照顾他,他的心里一定很高兴,为个女人拚死拚活,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报告!有位姑娘自称是西艳国的三公主,要寻找荆红姑娘。”一名士兵向林烨报告。
“让她进来!”西艳国已经复国,艳荆红也依照约定将随他们到地灵岛,她大概是来跟姊姊告别的。
三公主艳珍被人领到帐篷里,一见到艳荆红马上扑过去抱住她,在她的怀里压低着声音哭泣,艳荆红怕艳珍吵醒正在熟睡的黑隶堂,赶紧把她拉到外面去。
“珍儿!妳怎么来了?哭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艳荆红紧张地问着,照理说现在是最忙的时候,她怎么有时间来?若真有事要通知她,送一封家书来就好了呀。
艳珍抬起一双泪眼,抽抽噎噎的道:“二姊大姊她她”
艳荆红张大了眼睛,紧张的问:“大姊她怎么了?妳别哭,快跟我说啊!”大姊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复国了吗?
“大姊她从北国回来后,就一直发高烧,然后一直昏迷不醒。”大姊昏迷,二姊不在,只有她一个人独撑大局,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起大姊曾说二姊在鸵山城,她只好来寻求二姊的帮忙。
艳荆红心下一惊,悄悄把艳珍拉离帐篷,小心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她们,才小声的问:“妳别哭!没事的,好好的跟我讲,大姊怎么会昏迷不醒的,这是多久的事情了?”
“鬼堂军攻破北国的皇宫后,北国的皇帝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在大姊的面前跳下了山崖”
艳荆红闻言倒抽了一口气,紧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妳妳说煌睿当着大姊的面跳下山崖?”
“要不是我们又哭又叫死命抱住了大姊,大姊差一点也跟着跳下去然后大姊回来后就病了,她不停的发着烧、不停的昏迷呓语怎么叫都叫不醒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好”艳珍哭着说道。
艳荆红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她当然知道这对大姊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她跟煌睿有着血海深仇,更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情,只是肩上背负着复国使命的大姊,只能被迫放弃儿女私情。
她跟着大姊入宫,看着他们之间的情愫一天天滋长,看到了大姊的挣扎、为难,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北国的皇帝选择明白一切在大姊面前了结生命唉!这一切都是孽缘啊!
“二姊!妳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们苦苦的等妳回来,现在西艳国一团乱,大姊又病倒了,虽然复国了,但家园残破,如果妳不能回来主持大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艳珍抱着艳荆红又哭了起来。
这几天一堆事情要她处理,身边没有任何帮手,她真的是心力交瘁,若是二姊再不回来,恐怕下一个倒的人就是自己了。
“珍儿,我答应了黑隶堂要跟着他,这是交换条件之一,我怎么能走”更何况黑隶堂现在还在昏迷,情况还不稳定,她怎么能现在逃掉?
艳珍睁大眼睛看着艳荆红,“什么?交换条件是什么意思?”
艳荆红咬着下唇,将额头抵在一旁的树干上,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不堪的约定说出来。
但她若不说清楚,要如何让艳珍了解?艳荆红紧抓住艳珍的肩膀,用着不容反对的语气道:“妳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可跟大姊提起,我不希望她内疚。”
见艳珍用力点点头,艳荆红闭上了眼睛说:“妳也明白我们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要鬼堂军帮我们?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跑掉,所以我在他们的水井里下了障毒,除了下毒之人,任何人都解不了。妳也许认为我歹毒,但离复国只差一步,为了逼鬼堂军就范,我不择手段,只好出此下策。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料到黑隶堂会连我也算进交换条件里,我帮他医好怪病,他还要我跟在他身边伺候他一辈子,才愿意助我们完成复国大计,我只能答应他,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
“伺候他一辈子?这怎么可以,妳可是堂堂西艳国的二公主,怎么能伺候一个粗人?”艳珍忍不住叫道。
“我不在乎!只要西艳国能复国,只要能拯救无数有家归不得的西艳国人民,只要能重新回到西艳国,不管要多久,哪怕要我的命,哪怕要我的灵魂出卖给恶鬼,我也不在乎。”艳荆红深吸了一口气道。
艳珍看着艳荆红,心里除了感动还有震慑,“二姊,为了西艳国妳牺牲太大了。”
“不!我的牺牲比起大姊来不算什么,从西艳国亡国后,我们忍辱偷生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现在西艳国终于复国了,我一点也不后悔曾做过的事。”艳荆红叹了一口气说道。
“比起妳们来,我真是太没用了,我好无能,什么都做不好”艳珍气愤地搥打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同样是姊妹,她会这么没用?最艰难的工作大姊、二姊都做了,她却连她们的一半都不到,一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别这么说!妳做得很好,真的!妳把大姊拉住了,等于帮了西艳国一个大忙,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妳才多大,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能做到这样,二姊又高兴又不舍,二姊只恨没能力分担妳的压力”艳荆红紧抱住艳珍,难过地流下眼泪。
“二姊,妳不能离开我们,我不要永远见不到二姊,我们需要二姊,二姊难道舍得下我们吗?”这几天她一直强忍着,不停告诉自己不能哭,大姊、二姊不在,她必须要像个大人。但一见到二姊,她整个人马上泪如雨下,把这几天的压力全都发泄出来。
“别哭!别怕!我会回去的,不会放妳一个人面对这些事的。”艳荆缸拿起手帕,帮艳珍擦去满脸的泪水。
“二姊,可是妳不是说,已经答应黑隶堂”
“没错!但是身为西艳国的二公主,我总不能放着你们不管,更何况大姊又病倒了,好不容易才收复失土,一定要稳固民心才行,要不然会功亏一篑的,我不能坐视这样的情形发生。”
“那黑隶堂会答应放妳走吗?”
想到黑隶堂,艳荆红胸口不由得传来一股心痛,上天难道真的这么不愿意他们在一起吗?好不容易才见面,她又得离开他。
艳荆红摇摇头,“他不会放我走的,我太了解他了。”哪怕她说破了嘴,他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艳珍闻言,一脸惊慌失措。
艳荆红悲伤地看着凄黑的前方,耳边响起黑隶堂曾跟她说过的话——
我答应妳,一定会打赢这场仗,妳曾经受过的委屈、不平、耻辱,我全都要帮妳讨回来,然后我们把所有的仇恨丢开,去一个再也记不起这些仇恨的地方,那里只有我跟妳
难道她今生注定跟黑隶堂无缘?她放不下西艳国,放不下妹妹们,她怎能这么自私地一走了之,她不能她不能
见艳荆红不说话,艳珍更为着急,“二姊”
“看来得演一场戏给他看。”
“戏?”艳珍不明白地看着艳荆红。
艳荆红转头看着帐篷,里头的黑隶堂正在熟睡着,明天他就会醒来,她明白他的个性十分固执,他这一辈子是不会放开她的但她必须得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