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雷仲远果着上半身伫立在练武场上,虽四处无人,但美丽的容颜仍是显得娇羞,脸上的红晕依旧如晚霞般嫣红,若不是身长六尺高,雪白的胸膛有点胸肌,还真让人想人非非以为是半果的女子。
“泥女圭女圭,你别只是发愣啊,快耍一套剑法给我瞧瞧。”翩翩躲在树荫底下纳凉,手里拿着核桃糕悠闲地看着雷仲远。
扒!泥女圭女圭所做的糕点可称天下第一,望着满桌的精致美食,翩翩笑呵呵,很庆幸她是个怎么吃也不会胖的小仙女。
“唉。”雷仲远叹口气,无奈地点头,开始耍起傲天剑法。
他七岁开始习武,虽然习武已有十年,但因缺乏兴趣不曾用心,这十年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只真正学了半年。
傲天剑法以斩切为主,进退如飞风闪电,剑势飘逸,剑气凌厉杀伤力极强,而雷仲远却只将招式记起,至于如何融会贯通全然没有想过,更别说懂得运用内功将傲天剑法发挥到最高境界。
“好、好,精采、精采啊!”翩翩频频拍手称赞,樱桃小口不曾休息,随即又塞进一块核桃糕。
美丽的人做任何事都美丽,雷仲远的剑舞招招都展现出他的柔美,举手投足问宛如翩翩蝴蝶,云英剑在他手里恍若云彩,他所要出的剑舞比起天仙飞舞还美。
收起云英剑,雷仲远急步走向翩翩,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满意自己的剑术,“精采?你没有说错吧?”
她这些年来也只学得一点皮毛而已,武师和娘亲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只要求他把心法,内功与兵法练好即可,万万想不到翩翩竟然有着异于常人的想法,雷仲远不禁感到愕然。
“确实精采,你的舞姿真是无人能及啊!现在可以开始展现你练了十年的傲天剑法吗?”他能将剑舞舞得如此精采,想必傲天剑决更有可看性,翩翩一脸兴奋,十分期待。
雷仲远闻言挫败的低下头,“我刚刚展现的就是我练了十年的傲天剑法。”
丙然……他的剑术果然烂得不能再烂。
“嗄?呃……”如此尴尬的情况,翩翩只能干笑让气氛别如此僵硬,含在口中的核桃糕显些梗在喉咙。
叭下一大口玉井茶吞下核桃糕,翩翩灵机一动随即转移话题,“你在烹饪时如何剁鸡?”
“剁鸡?当然是用菜刀剁啊!”谈到烹饪,雷仲远眼神为之一亮,刚刚的挫败感已经消失无踪。
“若是用剑、用刀呢?”相信将武术与烹调合而为一,定能使泥女圭女圭增加对武术的兴趣,看着他发亮的眼眸,翩翩很高兴他拾回信心。
“呃没有试过。”雷仲远偏着头无法想像如何用刀剑剁东西的情景。
“那现在就试试。”语毕,翩翩的手中多了一只鸡。
“这不是我烤好的琵琶烤鸡吗?”熟悉的香味还有那金黄色脆女敕的表皮,说明这只鸡的来源。
“是啊!这是我从厨房变采的,嗯,好香啊!”望着色香味美的琵琶烤鸡,翩翩的嘴角泛出口水,巴不得大坑阡颐一番。
“好吧,我用剑将它斩剁成块。”雷仲远拿出手巾在剑身回来擦拭,准备将琵琶烤鸡给分解。
“等等,我把它抛向天空,你得在它掉落之前将它剁成块装盘。”不容雷仲远有异议,翩翩拿起琵琶烤鸡飘到半空中。
“什么?!”瞬息间要将鸡剁好装盘这怎么可能?雷仲远脑海里全是难掉落在地的惨状。
“开始喽。”不待雷仲远回应,翩翩已经将难从空中丢下。
“哎呀!”霄仲远赶紧抽出剑奔向前,但为时已晚,琵琶烤鸡早已掉落在地上沾满泥土。
“没关系,再接再厉。”手指轻轻一弹,琵琶烤鸡安然无恙地回到翩翩的手中。
“嗯!”看到自己精心烹调的美食安然无事,雷仲远松口气蓄势待发准备接招。
经十余次反覆练习后,他终于来得及将鸡给分成数块,但依旧来不及装盘,琵琶烤鸡屡次落地沾满泥土,幸而翩翩有本事将它恢复原状,否则纵使有百万只鸡也不够糟蹋。
林心月闻讯偷偷一个人来到练武场臂看,心里全塞满雷仲远主动练武的喜悦,伫立在角落多时竟未能发现琵琶烤鸡分解后又能复原的异象。
“呵、呵,远儿肯认真下功夫习武,那我就安心多了。”她暗自在心中笑道,为了不打扰雷仲远习武,便不再停留地悄然转身离去。
***
当琵琶烤鸡从空中落下,雷仲远迅速跃上半空出招凌厉,瞬间已将鸡斩切成块装入盘中,接连二十余天的苦练,他终于懂得运用剑法能达成目标。
“呼!”捧着乍看之下仍完好如初的琵琶烤鸡,雷仲远心中有着莫大的成就感,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翩翩飘落到他身前,伸手轻轻碰触琵琶烤鸡,霎时鸡肉坍塌,证明雷仲远有将鸡斩切成块才装盘,“哇!好厉害!”
“谢谢你的帮忙。”他能有这么大的进步全归功于翩翩的鼓励支持。
“哎呀!不必如此客气。”双手皆拿着鸡腿,翩翩立刻大坑阡颐,她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十多天。
“你吃荤不会犯戒律吗?”见她吃得津津有味,闷在心里十多天的疑问终于还是问出口。
“谁说神仙都一定茹素?”满嘴鸡肉使得她语音不清。
“呃?我想大部份的人都认为神仙茹素吧!”拿出手巾擦拭她脸上的油渍,雷仲远顺手倒杯茶递给她。
“很矛盾喔!那为何你们拜拜时都准备鸡鸭鱼肉,甚至杀猪宰羊?”翩翩把茶喝光后,继续猛啃鸡肉。
“呃?”听她这么一说,雷仲远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你快吃,若是再只顾着说话,等会就只剩骨头可以啃了。”指着只剩一半的鸡,翩翩好心地提醒他。
“等等,这只鸡还能吃吗!”雷仲远这才想到这十多天采勤于苦练武术,他根本没有时间下厨更别说是做琵琶烤鸡,很显然的这只鸡仍是十多天前的那一只。
“我都能把鸡变回原样,当然可以保持它的新鲜度,一起吃吧。”她拍着胸脯保证。
“这……”忆起十多天以来这只鸡不断遭受他的蹂躏,肉剁散了、沾满泥土,甚至曾被小逼狗给叨走……他面有难色。
“安啦!”翩翩拿起鸡翅膀塞进他的嘴里。
“味道、新鲜度竟然真的没有变?!”雷仲远拿着微温的鸡翅膀惊讶叹道。
翩翩自豪的一笑,“呵,呵,当然喽!我小仙女的能力可不是臭盍的,不信的话,你大可将吃下的鸡肉给呕出来,我绝对能将它给恢复原状……”
呕吐物变成琵琶烤鸡……呕!实在太恶心了,雷仲远闻言胃口全没,口中的鸡肉更是咽不下去。
“我会吞下去的!”见翩翩双眼发亮的盯着他,雷仲远跋紧捣住嘴巴喊着。
“喔!真可惜,还以为可以露一手给你瞧瞧呢。”翩翩的语气竟有些失望。
雷仲远倒抽口气,不会吧!她真的想……“呕——”
“呵呵!”
“啊——翩翩,千万不要啊——”
***
星儿淡淡,月儿弯弯。
距父亲回府的日子尚有一个月,为了帮母亲添新衣裳,雷仲远连夜制衣赶工。
“哇塞!佩服。”几根针、几条线在雷仲远的手里恍若神器,竟能将素雅的布料变成一幅动人的画布,翩翩不禁喷喷称奇。
雷仲远优雅的咬断线头笑道:“我都还没将它制作完成,想不到你就对我如此佩服。”
“你的绣工细腻精致,这几朵牡丹花不但生气盎然,甚至艳丽动人,恍若是庭园里的真花,这等功力不是人人都能办到。”他的绣工好得没话说,翩翩甚至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叙述他的作品。
水灵灵的眸子眼里有着无限的赞叹,雷仲远感动的一笑,“等娘亲的衣裳缝制完成,我再替你绣件衣裙。”
“真的吗?谢谢你!”翩翩向前抱住他表达心中的喜悦。
相处一个多月,虽然对她热情的举动不再感到惊愕,但她的碰触与亲近依旧让他脸红心跳,片刻,雷仲远才找回思绪,“你不必客气。”
“你……在想什么?”灿亮的明眸闪着不寻常的光芒,雷仲远心中略过不安的感觉,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在想像你着女装的模样一定娇艳动人,宛若天仙。”翩翩一脸期望的看着他。
青衣男装虽然无法掩盖他的美丽,但也无法将他的美完全衬托出来,她真的好想一睹泥女圭女圭真正的美丽风采,更想知道自己所雕塑出来的泥女圭女圭究竟能美到什么程度?
雷仲远闻言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她有这种想法,更令他害怕的是,他竟然无法拒绝她的期盼,只有努力做最后的挣扎,“你……你不是希望我能具有男子的气概吗?怎么……会想像我着女装的模样?”
“仅此一回?让我瞧瞧你的美丽好吗?好不好嘛?”明亮的大眼不停闪着乞求的光芒,翩翩的语气显得可怜兮兮。
“我……我……唉!仅此一回,且只能一刻钟。”她一脸渴望,让他连最后的挣扎都消失殆尽,雷仲远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耶!你真好。”翩翩开怀不已,踮起脚尖在他粉女敕的脸颊上轻啄一下。
轻轻的一个吻让雷仲远整个人化成石,神智早已飘飘然不知去向。
美丽的他在翩翩施法下换上绸缎衣裙,轻盈的薄纱衬着凝脂般的白皙肌肤,乌溜溜的秀发倾泻而下,徐徐微风吹拂让飘逸秀发掺着淡淡的花香,绝美的五官覆上薄妆,美目灿若琉璃,红唇娇艳欲滴……
“泥女圭女圭,你快瞧瞧。”翩翩欣喜若狂不停地呼唤雷仲远,为了让他能瞧得更清楚,她让脸盆中清澈的水能清楚映出他的倒影。
“天啊!这……这是我吗?!”水中的倒影令人惊艳,雷仲远抚着粉雕玉琢的脸颊惊叹。
“绝世佳丽都不足以形容你,呵,我的雕工真是精湛啊,”翩翩很自傲的开怀大笑。
乌云遮月,夜色暗淡,一抹庞大的身影闪人霄府,身形虽然高大,但动作轻盈,黑影急速闪过东厢房,但因东厢房灯火通明且有细微的声响,呼啸而过的黑影迅即回头。
庞然大物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他的出现顿时让房内陷入一片寂静,翩翩与雷仲远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见到来人两人皆瞠目结舌地倒抽口气。
“快来人啊!有盗匪出现啁——”雷仲远从震惊中回神,拼命扯着喉咙不断大叫,不懂得如何应变的他,全然忘了自己会武功,而因一时震惊,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数倍。
雷仲远的渗叫声拉回翩翩飘离的思绪,“盗匪?等等,泥女圭女圭,他是……”
雷府的守卫迅即来到东厢房,守卫们纷纷亮出兵器摆出阵仗来准备应敌,队长于易明出面怒道:“大胆盗匪竟然敢夜闯将军府,还不快束手就擒!”
“尽忠职守有效率,但……于队长,你不认得我吗?”雷鸣语气沉稳,缓缓地说道。
“吓?!将军?!”当“盗匪”转身时,于易明这才知道自己竟如此眼拙,吓得僵在原地,片刻后才领着众人跪地行礼,“属下不知将军回府,恳请将军原谅属下冒犯之处。”
“哈、哈!误会一场,你们先下去吧!本将军想和小姐聊聊。”雷鸣挥手遣退众人,追不及待想要和素昧平生的女儿团圆。
“小姐?!雷鸣的话让于易明感到莫名其妙,当视线落在雷仲远的身上后,不禁连连倒抽口气。
顺着于易明的目光跟着望去,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从惊艳瞬间转为惨白。
天啊!三少爷竟然男扮女装?!
“你们还不下去!”以为属下窥同女儿的美丽,雷鸣不禁扬眉怒道。
“是!遵命!”
咻一声,东厢房外不见半个人影,所有的人全避得远远的。
面貌凶恶、满脸胡须的魁梧大汉直直向他逼来,雷仲远下意识地跟着往后退,他并不是怕庞然大物的外表,而是这庞然大物……竟是他的爹爹啊!十七年来未曾见过一面的亲爹。
“嫒嫒别害怕,我是你的爹爹啊!”以为女儿害怕自己的外貌,雷鸣不敢再走向前,用着极为温柔的语气安抚宝贝女儿。
霄仲远不知所措的扯着衣裙,手中的绸缎薄纱让他陷入另一个恐慌,天啊!他竟然……还……身着女装!曾想过千百种与爹爹相认的情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是情况最糟的一种。
褒涂的翩翩竟然没有将他变回原状就走了!呜……看来要他呜呼哀哉了,呜……他真的好想哭喔!
“嫒嫒,你可别哭啊!爹爹知道不该在深夜突然现身,但爹爹真的好想见见你,你就念在爹爹惦记你十多年的份上原谅爹爹,和爹爹说句话好吗?”眼看水灵灵的眸子泛着湿气,雷鸣心疼地哄着宝贝女儿。
败显然的十七年的相隔是无法单用言语就去除父女之间的隔阂,雷鸣心中的愧疚更加深沉,脑海里不断搜寻补偿的方法。
“不要吓坏远儿!”林心月急速步人房门,无视雷鸣的存在走到雷仲远的身旁,言语间有着怒意。
“月儿……”思念多年的人儿对他视若无睹,雷鸣的呼唤有着无尽的哀愁。
“娘……”见到救兵来到,霄仲远终于稍稍松一口气,唯唯诺诺地轻喊着。
“哇!远儿,你这身打扮可真漂亮,美得不可方物!”霄仲远的装扮让林心月的眼神为之一亮,所有的怒意全被抛至九霄云外。
十分渴望能有个女儿伴着她,且雷仲远的外貌美丽,因此她经常将他打扮成女孩子,一直到他六岁时才停止这样的行为,一直以来她仍十分想念身着女装的霄仲远。
今日能再目睹他美丽的风采,林心月笑得乐开怀赞叹不已,早忘了雷鸣的存在,更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天生丽质,美艳绝尘啁!”
亲娘的称赞让霄仲远浑身战栗,毛骨悚然,粉雕玉琢的小脸转为死白,声音梗在喉咙出不来,更别说有力气警告娘亲大事不妙。
“远儿,你怎么抖成这样?你的脸色好苍白啊!是不是病了?”握着雷仲远冰冷战栗的双手,林心月这才发觉宝贝儿子不对劲。
霄仲远不停咽着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终于用尽力气才有能力用眼神传达讯息。
“怎么了?说句话呀!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拿出手巾擦拭他额头冒出的冷汗,见宝贝儿子失常,林心月显得慌张。
“月儿,都是我不好,突然出现才吓坏宝贝女儿。”一时心急竟忘记自己丑陋吓人的外表不适合突然现身,雷鸣抚着脸颊上的刀疤轻轻叹道。
雷鸣惊人的话语这才让林心月想起他的存在,猛然转身望着他随后又回头看着霄仲远的装扮,她终于注意到雷仲远求救的眼神。
“宝贝女儿?天啁!”白眼一翻,林心月当场辫厥瘫软。
“月儿?!雷鸣急步即时将林心月拥人怀中,心里十分懊恼多年的相隔竟然连爱妻也恐惧他的外表,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娘!您醒醒啊!”见娘亲昏迷不醒,雷仲远心慌大声喊道。
“嫒嫒你……吓!”美丽的女儿声音竟如此富有磁性,雷鸣不禁担忧她是否受寒伤风感冒,望着相隔不到一臂之遥的宝贝女儿,雷鸣远才发现女儿竟然有“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