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小姐,请告诉我你住哪儿?好让我送你回家。”
翟昊颀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怀里女孩的眼泪像是溃堤的江河般,滔滔滚滚仿佛没个止境……“呜……我快吓死了……”她仍心有余悸,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贴挂他身上。
不安地动了体,翟昊颀很努力想分开几乎粘紧了的,自己的胸膛和她的丰满。
他可以当路见不平的英雄,却不是无欲的圣人,这女孩真是太大意,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似的,他努力克制,深怕怀里的她再这样蹭下去,自己也要变成暴徒了。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
无奈,显然吓掉理智的程以恬,惊恐地怎么也不愿离开他身体半分,他愈是推开,她更是用力贴近,她弹性饱满的胸脯,不住地撩拨男性的——
唉,这样考验一个热血沸腾的男人,实在不太人道了。翟昊颀暗忖。
“小姐,不要激动……”他终于分开她的软绵身躯。“别怕,他们都走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别怕啊……”
轻拍她抖颤不已的肩膀,翟昊颀贴心问道:“你能不能自己开车?要不要我送你?以我看,还是坐我的车比较妥当——”
俨然成为大英雄,程以恬感激握住他的手,久久不能完整说出一句。
“谢谢……我,我可以……”她看了看车子。“我可以自己开车。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刚好路过嘛!怎能见死不救?”翟昊颀像个大哥哥,体贴替她整好衣衫。“把这外套穿好,否则会着凉。”
“喔?!谢谢你。”
程以恬此时才发现,原来身上的薄衫已残破不能蔽体,方才还不知节制地往男人身躯贴近,不禁羞红双颊。
“对不起,我好像太……太失态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回以慷慨的微笑。“是我占到了便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呵呵,换个角度,嗯,也算是作为我救你一次的报答吧?!”
“你你怎么这样?”程以恬红着脸,讷讷地语塞。“我……人家,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这样亏……哎!”
“抱歉抱歉!”他欠了欠身,然后抬起含情的双眼,温柔拂弄她的发丝。“你刚吓坏了,我只是开个小玩笑,想逗逗你开心,别生气啊!”
“哪敢?”程以恬发现他的眼睛好亮好亮,在夜幕中散发令人慑服的光芒,给人一种安全的温暖。“怎么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别这么说……”翟昊颀看看表。“不早了,再不走的话,你家人会担心。”
“啊!真的好晚了!”程以恬拿钥匙开了车门。“我可以留下你的姓名吗?”
“喔?你对我有意思吗?”他故意调侃。“不用啦,我女朋友够多了,现在不缺。”
“不是啦!我想找天请你吃饭,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别放心上。不过,下次别再深夜落单了,很危险的。”
“嗯。我会小心——可是你,真的不赏面子?”程以恬心中浮现不舍。
她鲜少对男人有好感,但这个好看的男人例外!
这是她第一次想多了解一个男人,第一次想多跟感觉不错的男人保持联络。
“不是,我——”翟昊颀想到自己另有任务,不方便透露身份。“总之,这只是偶然的缘分,不值得你慎重其事地摆在心上。”
“好奇怪……你说,刚好经过这儿?”程以恬恢复些许智商,想出话里不妥之处。“谁会半夜经过这么暗的巷子?难不成你是里长伯伯?自己担任巡守大队?”
“呵,你的想象真夸张!请问,你看过哪个里长伯像我这么帅又有形?”
他认真地看着她迷人的眼眸,炫惑似的低着嗓子道:
“相信我,我是真的路过。刚刚在浪人之歌听完一场现场演唱,曲终人散后,我却还意犹未尽……所以呢,就开车在四处绕绕,看能不能捕得到绕梁余音?”
“哦——原来你是我的歌迷啊?”她开心地展开笑靥。“请问这位见义勇为的歌迷先生,看在小妹贡献优美歌声的分上,可以请教您贵姓大名吗?”
“这个……”他坚持守口如瓶,递给她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别担心,我有预感——不久的未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怎么说?”程以恬好奇问:“你是说,以后还会再来捧我的场?”
“算是,其中一种。”他肯定点头。
“先生,你好神秘喔!”程以恬偏着头研究。“依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乖乖等下一次缘分到来?”“果然聪明。”翟昊颀赞许地模模她的头。“相信我,不必太久——快走吧,再蘑菇要天亮了。”
于是,装满一肚子好奇的程以恬,开着车边揣测: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穿着谈吐不俗,说话的语气比任何大师神算还要铁口直断?!他真的只是单纯爱听自己唱歌的歌迷而已吗?
唱了两年,如他这般高水准的歌迷还是第一个,程以恬心中冒着狐疑的泡泡,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人,绝非仅是歌迷而已……
☆☆☆
天使的酒窖
辨模与知名度,足以媲美“浪人之歌”的另一间摇宾PUB。
奉老板之命,程以恬“微服”潜藏在敌手店中以刺探“军情”,顺便陪伴失恋的好友排解落寞……“好了,够了……你不能再喝啦!再喝你要喝死了!”
程以恬一把抢下舒淳怡的酒杯,皱起黛眉斥喝:“就算来到‘酒窖’,也不能这样毫无节制猛喝啊?真的以为这里可以让你一票喝到死吗?”
“唉哟,人家难过嘛……让我喝……”
满脸通红、讲话也大舌头的舒淳怡醺醉颠倒。“你别挡我,干脆让我喝死算了——”
她又把酒杯夺回,咕噜咕噜灌下强烈呛喉的酒汁,一点也没将好友的劝告听进耳里。
“拜托——舒大小姐,喝成这鬼德性,我怎么把你弄回家?”
看情况不对,程以恬拿出手机准备讨救兵,就怕万一舒淳怡真的瘫倒了,光靠自己仅是弱质女子恐怕也无可奈何。
“以恬……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以恬,你比较懂男人,快告诉我,他怎可以这么狠?”
“嘘……小声点,大家都在看你了!”程以恬不安地制止她发酒疯。
不知怎么回事儿,打从一进这家PUB开始,她的脑勺后老觉得凉凉的,仿佛有双冷眸紧追着瞅住她不放——
“呜……谁像我这么可怜……”舒淳怡不支趴在桌面,哀哀地啜泣悲嚎。
“为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你说,我舒淳怡……到底哪里比不上别人?呜……九年了,我们九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三个月的狐狸精……这还有天理吗?你说啊?”
“好啦别太失态,这里是公众场所……拜托你,小声点……”
避开四周投来好奇探寻的眼光,她很不好意思地捂住舒淳怡的红唇,正色告诫道:“你再这样闹,我可不想陪你丢脸。走!苞我回去。”
“不……我还没喝够——呵呵呵……不是说好了,今晚要放肆一下吗?人家今晚的猎物还没着落呢!哼,那个死人贱骨头可以随随便便,月兑了裤子就和别的女人上床,输人不输阵,我当然也行——”
“天哪!舒淳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以恬气急败坏责骂,赶忙付了账,揽住她的肩离开。
“够了!惫不快走?哼,以后你休想我会陪你来这种地方——”
“不、要、拉、我人家要去找帅哥。嗨……”
她死赖着不让程以恬搬动,摇头晃脑四处张望,冶荡地眯起茫蒙的桃花媚眼。
“嗨,哈!帅哥——哈哈,以恬……你看那边,好帅的男人喔!他在对我笑耶……呵呵,对嘛!人家起码比他帅上几百倍……呵,他走过来了……”
“美丽的小姐,需要帮忙吗?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哟?”
爸发男子端着酒杯过来,眼眉话语间全是露骨的挑逗。
“是啊,人家正需要一个孔武有力的猛男,来帮我消气呢。”舒淳怡妖娆伸出纤指,毫不客气地往男人结实的胸肌模上去。“好棒喔,这种身材我最爱了……”
“不要这样嘛——你是女人,要端庄点……”
程以恬清楚看见,眼前这酷似混血儿的褐发男人,他的眼中喷射灼烫的欲念之火。
身为舒淳怡的好朋友,自然应该尽到照顾保护的责任,程以恬壮起胆子推了那大汉一把。
“这位先生,我朋友喝醉了。请你放尊重点,她不是随便的女人,平常她很端庄的……”
“去!谁还要端庄啊?今晚失恋的人最大,我要放自己大假,好好彻底放纵一夜——帅哥,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彪身绵软像团美味的鸡蛋布丁,舒淳怡失控跌入意图不轨的壮汉怀里。
“呵!以恬你瞧,我随便捞一个……也比裘克勤那个死人强。对吧?”
“淳怡,求求你别再闹了!”程以恬从没见好友如此失态过,焦急得快要哭出来。“天,这如何是好?真是的,易大哥怎么还不来?”
“放开!”贴在壮汉身上的舒淳怡耍赖挣扎吼叫:“你不要管我啦!”
程以恬完全拉不动烂醉如泥,且已春心荡漾的好朋友。
只能眼睁睁看喝醉的她,肆无忌惮地对陌生男子烟视媚行,甚至就大胆挂在他身上。
“完蛋了,现在拉不住她,明天她清醒过来会不会恨死我?”程以恬不知所措地锁皱眉头。
“哎,早知道会这么闹,就不陪她来了。白浪费我一个晚上。”现在她该怎么办呢?“淳怡,你别闹了。快跟我回家好不好?”
“小姐,你的朋友已经请你放手了,何必自讨没趣?”壮汉露出捕获猎物的暧昧笑容。“麻烦让个路——别破坏了我们的好兴致……”
“呵呵,帅哥,你要带我上哪儿去啊?”舒淳怡狐媚地将手探入男人多毛的胸口。
“看你!”他的手贼贼地逡巡在她丰满酥胸。“就看美女怎么招待我……”
“不行!你放开她!”
程以恬一面拉扯烂醉的舒淳怡,一面嘟囔抱怨——
“死淳怡,臭淳怡!要是早知道你酒量差,酒品那么烂的话,打死我也不带你来!”
敝就怪自己太好心,为了陪伴排遣好友失恋的难过,没想到喝得太过分的舒淳怡,竟完全月兑轨演出?
谤本荒腔走板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她蜕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放浪形骸,程以恬后悔至极,简直想去撞墙——
“小姐,你再硬挡着我们,我可要找人来!”壮汉语出恐吓。
“淳怡!你醒一下好不好?”她试图做最后努力。“回家啦……”
看男人不怀好意目露凶光,程以恬不敢动男人,只得拼命摇蔽舒淳怡瘫软的身躯。
“噢!噗……”醉得过头的舒淳怡在程以恬的摇蔽下,狠狠地吐了她一身。
☆☆☆
“舒淳怡!你是怎么了?快回来!不能跟他走啊!”
不过半秒钟的闪神,烂醉的舒淳怡居然就跟着那长毛男人走出店门口。
彼不得被吐了一身,程以恬紧张追出,想把好友“救”回来,结果没跑两步,就被一双厚实的手臂拦住。
“天?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发生什么事啦?”
“是你!太好了!”
定睛发现男人正是那晚的暗夜英雄,程以恬不由分说催道:“拜托,快去帮我把那个喝醉的女孩追回来,我朋友被坏人骗走了啦!”
“谁?你说哪个是你朋友?”他皱起眉问:“在哪儿?”
“那个嘛,穿露肩小洋装的,求求你,快去挡着他们!我朋友醉了,他们——不可以啊……”
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翟昊颀深意地扬起嘴角一笑。
“不必追,人家可乐了呢!”
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程以恬不断用力地推打他赳昂的臂膀。“你还在开玩笑?快!你快阻止他们,我朋友她……”
“小姐,让他们去吧!”
身着一袭个性化黑衫,翟昊颀保持冷酷、始终无动于衷,只轻轻牵动刚毅的唇角。
“看那样子,不知是谁拐谁呢!钡了人家性致,是天大的罪过——唉,别想太多了。你朋友可不是未成年……”
“你……你怎么可以污蔑我朋友?”程以恬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
“这不是污蔑。我说的是实话,人家已经是瓦斯枪撞上汽油桶,一发不可收拾了……你怎么阻止?随便他们算了。”
“喂!”程以恬不以为然推了他一把。“你说那是什么话?你们男人当然可以随便,可是——我朋友是个女孩子耶!”
“哼?是女孩子又怎样?现在是什么时代?女人还该遵循三贞九烈,不能找寻自己的快乐吗?”“你——”程以恬光长现代化的外表,脑袋里还是装上个世纪的旧思想。
“可是,我朋友她她喝醉了。喝醉的人怎么搞的清楚?我朋友根本弄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她一定会后悔的。”
“呵呵,你太紧张了。”翟昊颀摇头轻笑。“小姐,就算是喝醉,毕竟他们已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情就该自己负责。”
“唉……我就觉得不对嘛!”程以恬为了好朋友的贞洁忧心忡忡。
“别自寻烦恼啦!我相信你朋友今晚一定非常的‘性福’快乐——倒是你,这一身……嗯,臭兮兮的应该先处理一下。”
翟昊颀不避讳地捂住口鼻。“好恐的味道……你非洗个澡不可。”
“噢!这个舒淳怡……”她也忍不住想呕,纠皱起美丽的五官。闹了一晚,还吐了我这一身!看我怎么跟她算账?”
“好了啦,你先别骂人。赶快找地方清理要紧——”
“唉……上哪儿?我搭车回家好了。真是的!偏偏我今天没开车。”
翟昊颀拿出手机拨号,然后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英文对话。
“走吧!到我的工作室去,你那样子计程车不会载的。”
“工作室?”程以恬不解瞠大眼。“在哪儿?”
“瞧你怕的?拜托——别把世界上所有的雄性生物都当猛兽好吗?”
翟昊颀无奈叹气,这年头还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子?
“没有啦,我……随口问问而已。”程以恬吐吐舌头,又问:“会很远吗?”
“在市中心,是我平常工作加班用的地方。保证安全,不会有人吃掉你的。小办帽小姐。”
“喔。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顶着一身酸臭味儿,就算她内心有疑问也没办法了。
程以恬先在洗手间大略地整理过,然后坐上他的豪华房车,直往他的工作室驶去。
约莫十分钟不到,车子开进一座名宅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乘坐电梯直上二十五楼。
翟昊颀熟练地操作繁复又新奇的防盗锁,一关又一关地,终于进了大门。
“请进。简陋的小地方,小办帽小姐多包涵……”
“哇——这叫简陋?”程以恬一进玄关就傻眼了——
饼着极简朴生活的她,没法想象眼前所见的开阔空间内,其典雅高贵的摆设是他口中所谓:简陋的小地方?!
她回眸望了眼身后,更加质疑这坚持不透露姓氏,全身上下透露浓厚贵族气质的英俊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