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跑车在省道上飞驰着。
车厢里头传出震耳欲聋的摇宾音乐,彷佛是在替她壮大胆量,童瑷玫小手颤抖的握着方向盘,眼神却固执的望向前方。
逃!
她要逃得远远的,躲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眼前的路那么遥远,看不见尽头,她只能漫无目的向前行驶,却不知该往何方。
难道她以为躲过保镖的紧迫盯人,她就自由了吗?!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除非她有本事躲到天涯海角,否则就别想躲过这场案亲安排的婚事!除非她不是童万亿的女儿,否则她就得随时准备嫁给那个老她坑邺十岁的男人,乖乖当个贤妻良母。
她真搞不懂,为什么父亲名下已经那么多财产了,还要她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必国之后的每一天,她都得面对那个男人,陪他吃饭、听音乐会,就连她作梦睡觉时,都会被他那张带着两撇小苞子的邪恶脸孔给吓醒。
呜呜-她说什么也不要嫁给那个老男人啦!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了,还谈什么嫁人?真不知爸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童瑷玫用力的捶了方向盘一记,车子却在这时突然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天啊,不会吧!都什么时候了,连车子都要整我-”
她低喃,车速渐渐放慢,最后终于在路旁停下,宣告罢工。
童瑷玫跳下车子,从车头跑到车尾,再从车尾跑到车头,喝的一声,伸出玉腿猛踹了老爸的爱车一脚。
“烂、烂、烂!大烂车,每个月让你吃好用好的,保养费就要十几万,现在才一出兵就阵亡!懊死的烂车!”她掐着拳头,气愤不平的骂着。
气消之后,她灵光一闪,伸出长腿、摆个POSE、转个身,便往眼前的大马路放了上去。
车子一辆又一辆咻咻从她眼前驶过,她的美腿呈九十度架在白线上,却没人肯多看她一眼。
不会吧?!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条白净无瑕的美腿,这一招在国外很行得通的呀!难道在台湾想用点美人计也不奏效吗?
童瑷玫咬住唇瓣,索性闭上眼睛,不顾死活的往大马路冲了上去。
“停车!”
她看准前方一辆破破的白色FORD轿车,算好时间便往前一拦,伸直双臂,挡在那辆轿车前方。
童瑷玫死闭着眼睛,刺耳的煞车声凄厉的震进耳膜里,她吓得立刻蹲,真怕自己的小命就这么蒙主宠召。
“该死!是哪个不想活的蠢女人?”
一抹男性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童瑷玫悄悄松开捂在耳朵上的双手,缓缓睁开美目,抬眸向上望去。
阳光在那人的上方闪烁着,形成一抹黑暗阴影,她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见他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支在轿车的车前盖上,满身的阴郁。
他低着头,冷冷的对她说话,语气像是结了千年寒冰般,他愤怒的指责声笼罩着她,彷佛让她进入零下十度的空间。
“是-是我-”童瑷玫怯怯的举起手。
她这种行为的确是不要命了一点,不过总算是达到目的了。
“起来!”
报翔竞看着底下的女人,一脸畏怯认罪的模样,他眉头一皱,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将蹲着的她拉起身。
“啊呀,好好痛——放手——”她的手快被他的蛮劲折断了啦!
呜-好凶的男人!
她怎么这么倒霉,连想找个人帮忙,老逃诩不肯派个善良一点的人出现。
“痛?-知不知道刚才要是被我撞上,恐怕就不是-痛-这么简单了!”
报翔竞眉头锁得更紧,他一路从台北开车南下,已经消耗他好多的体力。
他甚至不断的加速,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好停下来休息,谁知这个女人,居然在他开车开到快睡着时,突然从路旁冲了出来。
天晓得要是他煞车踩慢了一秒,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很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童瑷玫傻傻一笑,拍了拍胸口,说道:“呵,还好你煞车踩得快——”
“-这白痴女人,-当是在练特技吗?-不知道性命很可贵吗?-要是想自杀的话,可以去跳楼!至少不会陷害别人去伤害一条人命!”
报翔竞咆哮的声音愈来愈大声,他不可思议的瞪视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自杀?当然不是!你别紧张,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童瑷玫拍了拍他的胸前,反而安慰起他来。
“老天,-这个女人——”
报翔竞向来以好脾气自豪,但今天遇上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真觉得自己被打败了。
“你在生气吗?你的-面腔-不太好看耶!”她以为说点台湾国语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至少希望他的脸色别那么难看。
她眨巴大眼望着眼前被自己半途拦下的男人,他的五官深邃、轮廓鲜明、身材高大,和她那个八字胡的“未婚夫”相比,他长得还真是好看呢!
童瑷玫默默在心里给他打了九十分的高分,扣掉十分是因为他摆着一张臭脸,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过,好歹她童瑷玫在国外也混了几年,这类优秀人种见过不少,倒还能够“处变不惊”的应付。
“-没怎么样吧?!”龚翔竞皱眉,审视她的状况。
“没事,我很好!”童瑷玫低头看看自己全身上下毫发无伤,笑——的回答。
报翔竞看着她的笑脸,只能不住的摇头,觉得自己遇上一个天兵。“如果没事的话就滚远一点,不要再随便往马路上冲,我走了!”
他转身欲离去,谁知才走回自己的车旁,那位天兵小姐又迅速跟上来,同时伸手按住门把,不让他上车。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呀,你怎么说走就走?”
真是没爱心,亏他长得那么帅,她还在心里给他打了高分,没想到他居然不懂得“英雄救美”的道理,扣十分!
“-还想说什么?”
报翔竞捺着性子询问,接着便见她尴尬的模模小脑袋,一双猫般的眼神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也不避讳的就拉起他的手,将他拖离车旁。
“喂!-到底要干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龚翔竞话才说到一半,人已经被她拖到路边的朋驰轿车旁。
他看着豪华的顶级轿车,再低头看了眼矮他一个头的小女人,她的眼底流露出乞求的眸光。龚翔竞防备的看着她,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拜托-我的车半路-锚了。”她双手合什,一双猫般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这辆车是-的?”瞄着眼前的朋驰轿车,真没想到这辆豪华轿车居然是她的。
报翔竞忍不住睨了娇小的她一眼,小阿玩大车,难怪车子会不听话!
“呃,算是吧!总之,现在它坏了,我也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怎么哄它也不动,所以我才-”童瑷玫说着皱起柳眉,一副拿它没辙的模样。
“所以-才不要命的冲上马路?”真不知她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居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我没有其它办法了!现在的人好没爱心喔,我在路边拦了好久的车,也没人愿意停下来帮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拦了下来-”她可怜兮兮的咬着唇瓣,一边抱怨、一边乞求的望着他。
报翔竞禁不住仔细的打量起她来,一张心形脸蛋、白皙透明的皮肤、小巧微俏的鼻尖、再搭配上红润甜美的小嘴,称得上是个美女。
从他停下车跟她对谈开始,她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至少换了十种不一样的神情,让他看得目不暇给。
他实在不该理会她的,但看着她的模样,他的心却开始动摇,有些心软的想帮她这个忙。
“那-现在想怎样?”龚翔竞两臂环在胸前,捺着性子问道。
“怎样?我的车坏了呀!你是男人耶,应该懂得修车吧?”她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
“没人规定男人就要懂得修车吧?”他挑眉,觉得她的思考逻辑很奇怪。
“你不懂?不会吧!那我拦你下来做什么?”她像是吃了什么闷亏似的,瞪大眼看着眼前的龚翔竞。
“我没说我不懂。”她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令他不悦。
被这样一个女人看不起,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好象的确不懂-”童瑷玫怀疑的看着他,他的穿著打扮看起来就不像个会修车的人。
她的眼神开始游移,瞄向斜后方的马路,似乎打算重新物色一个对象。
“谁说我不懂?!怎么样也比-懂。”
报翔竞一咬牙,挽起衣袖,真是士可杀不可辱,怎么也要让她刮目相看。
说着,他信步走过她面前,打开车前盖,开始在里头东模西探。
童瑷玫立刻跟上前,他走到左边、她就站到右边,他到右边、她就赶快闪到左边。
“-在旁边跑来跑去的做什么?”龚翔竞抬起头,总觉得有一抹影子在他身边闪过来闪过去的,阻碍了他的视线。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可以当你的助手啊,有什么事你尽避吩咐。”
他的表情看起来好象很厌烦似的,不过她也只是单纯想帮忙而已,干么那么凶的瞪着她看?
童瑷玫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退到一边,站离他一步远的距离。
“很好,-就站在那里,免得碍着我。”龚翔竞见她站到一边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哼-了不起——个二五八万-”看他埋头修车,童瑷玫背着他做鬼脸、吐舌头,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的咒骂着。
不过几分钟过去,她开始看见他的额边淌下了汗滴,他背后的衬衫因为汗水濡湿了,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因为夕照而黝黑。
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不禁有些着迷——
懊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呀!
在国外看多了金发碧眼的男人,她以为自己的眼光已经长到头顶上去了,所以老爸找来跟她相亲的对象,她才会怎么看都看不上眼。
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轻易的触动了她的心,她偷偷的望着他,一颗心像是小鹿在乱撞,她轻抚着脸蛋,夕阳照得她脸颊滚烫。
天色渐渐暗下,龚翔竞还没修好车子,突然转过身,却看见童瑷玫眼神恍惚,傻愣愣的看着他,唇边带着痴痴的笑容。
“喂!”
“啊?什么事?”她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用力的抹了抹脸蛋,深怕他察觉她像个似的盯着他看。
“车子的水箱破了,我找人来拖车。”龚翔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行动电话,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喔,好好!”
童瑷玫猛点头,他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不要觉得她奇怪就好。
“喂,先坐我的车吧!”看她还傻傻的站在原地,龚翔竞大声叫她。
“喔,好好!”童瑷玫应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乖乖上他的车再说。
看着她一副心神不宁、惶惶恐恐的模样,龚翔竞还是下了最后的批注。“-这女人,真的很奇怪!”
童瑷玫整张脸都红了,呜呜-他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苞在拖吊车后面,童瑷玫坐在龚翔竞身旁的副驾驶座里,眼睛直视正前方,不敢多看他一眼。
车厢里的气氛显得尴尬,童瑷玫双手放在大腿上,手指头搅成一团,紧张兮兮的模样,连带的影响了龚翔竞的情绪,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
“啊,什么?”童瑷玫立刻瞪大双眼瞅瞪着他。
“小姐,-的反应不需要这么夸张吧?”龚翔竞看她一副反应过度的样子,又再度皱起眉头。
“夸张?我有吗?没有。”她模模脸,对着他摇了摇头。
童瑷玫强自镇定,悄悄地深呼吸。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为什么会很有勇气的上了他的车,却在上车后几分钟,开始很没种的想要跳车落跑?
他就坐在她身边,他高大的身材塞在小小的车厢里,给了她很大的压迫感,他身上淡而清爽的古龙水香味添加了他的男性魅力,她情不自禁的想转头看着他,却又必须极力压抑。
这个陌生男人令她感到神经紧张,但她却奇怪的发觉自己似乎正享受着这样紧迫窒息的压力。
童瑷玫用力的甩了甩头,怀疑自己有点自虐倾向。
“-的车子会送到我朋友的车厂里,应该只是一点小问题,换一换零件就没事了。”龚翔竞旋转方向盘,跟着前面的拖车往车厂的方向前进。
“喔,好!谢谢你。”她拘谨的点了点头。
她才顾不了那辆车如何,心里充满了对他的好奇与期待。
“——”
“你——”
他俩同时开口,童瑷玫立刻咬住了舌头。
真是的!她干么这么主动,既然他会自己提话题,她就该乖乖的装出淑女的模样,矜持一点,免得他以为她对他很感兴趣。
“嗯,-有什么话先说吧!”龚翔竞耸了耸肩,将发言权交到她手里。
“呃,也没什么啦!我只是想谢谢你,这么好心帮我修理车子,还帮我想办法处理问题,要是没遇到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童瑷玫露出腼无辜的笑容。
曾经有人说她的笑容,看起来像没心机的天使,很容易让人撤下心防,而她倒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够迷惑他的心。
“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龚翔竞看着她傻傻的对着他微笑,不禁挑了挑眉峰。
这女人想诱惑他吗?笑得一副傻兮兮的模样,只可惜级数不够,一眼便被他看穿了。
她算是个甜美的女人,只是他这一趟南下,是想找寻单纯安静的生活,对感情这回事,他是敬谢不敏,能够不碰就不碰,他可不想逃离台北之后,还替自己找来新的麻烦。
突然,后面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传来,让他不得不收回视线,专注于前面的路况。
童瑷玫咬了咬唇瓣,偷偷的瞪了后面不识相的乌龟车一眼。
真可恶!居然敢打断了她放送电波的好时机,要不是刚才那一声喇叭碍事,她敢说他百分之百已经着迷在她放送的电波中。
“待会我请你吃顿饭,谢谢你的帮忙。”童瑷玫笑——的提出邀请。
这个借口应该很正当、很充分,他不应该有理由拒绝。
“呃,不过——”龚翔竞故意看了看手表,表示自己已经与人有约。
“你有事吗?”她的眸底掠过一抹失望。
“是修车厂的朋友,-的车就是要送去那修理。”龚翔竞简单的解释。
“喔,如果你没时间的话,我也不勉强。”童瑷玫故作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那真的很抱歉,或者,我们再约其它时间?”龚翔竞看她一副失望的模样,心底竟有些不忍拒绝。
“我很忙的,如果不是车子-锚的话,我也不怎么有空呀!”没想到他居然一口拒绝,童瑷玫拉不下脸,也还以颜色,给他一颗软钉子碰。
她从来没主动约过男人,谁知道第一次就出师不利,对她来说真是丢脸极了。
她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一口气就回绝了她的邀请,要知道在他之后,不知还有多少男人等着她的垂青,他竟不懂得好好把握,真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没关系,她童瑷玫什么没有,就是意志力够坚强。
反正她现在离家出走,难得遇上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而童瑷玫手拿报纸在一旁-凉,像个局外人似的呆坐一旁,但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我们公司正好缺一个业务经理,你既然从台北下来,就暂时留在我公司里帮忙吧!至于薪水方面,绝不会少给你。”
报翔竞则是可有可无的听着,并未搭腔。
目前他的手边或许还不缺钱,但他若是打定主意,不去继承爷爷的遗产,那么他就真成了两袖清风的穷少爷了,这么一来,也许霍邵东的提议,他可以试着参考看看。
若不是爷爷立下遗嘱,要求他们龚家三兄弟必须在一年之内完婚,否则将失去遗产的继承权,他也不必负气的离开台北,让自己一切归零,重新体验人生。
“我就这么空降到你的公司成为业务经理,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虽然他在龚氏财团也担任主管的要职,但若是摘下龚家三少爷的光环,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决策权都在大哥手里,他要学的事还多着。
“怕什么,我相信你的能力。”在国外求学时,龚翔竞在行销方面的创意和才华,总是令人折服。
“如果真要我帮忙,就让我从基本的业务专员做起吧!”既然已经决定要出来闯一闯,他不希望自己的待遇比别人特别。
“啊呀!”
突然耳旁发出声音,龚翔竞忍不住瞟了坐在一旁的童瑷玫一眼。
“没事、没事!有一只蚊子。”童瑷玫嘿嘿笑,作势拿起报纸打空气。
看他长得一副聪明样,没想到这么呆!人家老板说要让他当业务经理,他却甘愿降阶做一个业务员,她真想拿手里的报纸敲他的脑袋。
“拗不过你,你做的高兴比较重要。”霍邵东耸了耸肩,目光转移到龚翔竞带来的那位美女身上。
以前从没见过翔竞的女友,没想到他喜欢的是这种有点无厘头的美女。
“别乱猜。”龚翔竞看出霍邵东目光中的猜疑,立刻与童瑷玫划清界限。“她的车坏了,我在半路上遇见她,不得已才把她带来这里。”
“噢?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热心?”霍邵东露出戏谑的笑意。
“所以我现在很后悔。”龚翔竞又看了童瑷玫一眼,她正冲着他傻笑,让他觉得无奈。
“既然如此,待会晚餐时间,需不需要邀请她一块——”
“不需要!”龚翔竞冷冷拒绝。
“需要!”童瑷玫拿着报纸跳向前,开心的想加入。
“呵-现在是什么情况?”霍邵东愈看眼前的女子愈觉得有趣。
“我和朋友聚餐,-跟去做什么?”龚翔竞冷着脸问。
“现在是晚餐时间呀,而我正好肚子饿了!不能让我跟吗?我真的很饿ㄟ-”童瑷玫小手模在肚皮上,眼睛却求助于霍邵东。
“翔竞,就让童小姐一块吧!总不好意思让童小姐饿着肚子。”霍邵东搭腔。
“是呀、是呀!”童瑷玫朝霍邵东眨了眨眼,觉得他很上道。“干脆这顿饭就由我请客吧!反正我本来就要谢谢你帮我处理车子的事。”
童瑷玫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龚翔竞渐渐沉下来的脸色。
总之,这顿饭她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