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伟烈一连三逃诩得叫傅琳起床去上课时,他的脾气再也好不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才“新婚”,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的,他原意是想折磨她,至少不给她太好的日子过,但这会儿,受折磨的好像是他。
用力的拍着客房的门,真的让她养成了习惯,她不是少女乃女乃,她应该起床为他准备早餐,应该伺侯他的,但全和他想的相反。
“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把门给踹破!”
客房里的傅琳其实早醒了,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她怎么可能睡得多熟,但是她不想太早起床,不想起来面对他,她是抱着一颗要赎罪的心,但是徐伟烈并不领情,既然他不领情,她又何必一厢情愿。
反正他娶她的目的是要给她父亲精神折磨,她对他好又有什么用?
“我数三……”他警告的口吻,外面的他已经不耐烦了,实在“娇妻”难为哪!
下了床,她动作还算快的把门打开,没必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看到傅琳那一张带着谴责的脸,徐伟烈有些啼笑皆非,好像一切的错全是他造成的。
“你不是小学生,难道还要人每天叫你起床?”他骂着她,但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他大学时的旧T恤,他的表情好看了一些。
“没有人要你费事的叫我起床,该起床的时候我自然会起来。”
“是啊,然后再看你因为怕迟到而东赶西赶、出意外?”他实在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如果出了意外,不是对我爸爸最好的报复吗?”
眯起了眼,徐伟烈实在不希望情况演变成这么的恶劣,他很努力的想要忘掉傅琳是傅宏凯女儿的事实,但傅琳总会冷不防的提醒他的记忆。
“傅琳,我们必须谈谈。”
“好啊,如果谈谈有用的话。”
“在我们开始谈之前,你应该先弄早餐。”
“弄早餐?”
“你不知道这三个字的意思吗?”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报复傅宏凯?折磨傅琳,教傅琳来赎罪?但眼前傅琳过得舒舒服服的,居然还用那样疑问的口吻说着:“弄早餐?!”好像她不知道那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我知道吃早餐。”
要不是他憋了一肚子的气,他真会爆笑出来。
“傅琳,你不是来当少女乃女乃的。”
“所以……”
“所以你要弄早餐,你要打点这个家,你要弄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在这个家里的琐事都是你的责任。”他告诉她,早该在那天晚上就和她讲清楚,他不能心软、不能示弱。
“你当我佣人?”
“我没当你是佣人,佣人不可能比主人晚起床,我只是告诉你哪些事是你应该做的。”
暗琳没有再用话去顶他,如果她顺从一些,如果她任劳任怨,说不定徐伟烈对她父亲的恨意会少一些,她该努力的化解他和她父亲之间的旧恨,而不是增添他们之间的新仇,她是来赎罪的。
“你想吃什么?”她委屈的一笑,有礼的问他。
“泡杯咖啡,煎个荷包蛋,我要求的并不高。”
“咖啡我会泡,但是煎蛋……”她面有难色的样子,她长大以来,还没拿过锅铲。
“好,不会的可以慢慢学,至少先给我一杯咖啡。”他有些命令的口吻。
暗琳真的去泡咖啡了,心里虽然嘀咕,但是她必须要忍,如果不是他一直要报复她的父亲,她会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妻子。
厨房对她来说虽然有些陌生,但是她必须努力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她必须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她必须接受这里的一切,以后她不是这里的客人或是“少女乃女乃”,她会是这里的“女主人”。
徐伟烈在傅琳泡咖啡的时间里,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如果没有傅宏凯卡在他们中间,他们应该会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
难道天底下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咖啡!”由于放的力道大了些,使得咖啡溅出几滴到桌面上。
“你加了糖吗?”他故作有礼、客气的问。
“加了。”
“你应该先问过我,说不定我喝咖啡不加糖。”
“我记住了。”她忍耐的笑,觉得整件事实在有些滑稽,但她不能表现得不耐烦,必须“任劳任怨”。
“加了淡女乃吗?”
“加了,但是下一次我会先问过你。”她机伶的道:“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咖啡的牌子、水的温度、咖啡的浓度,甚至你的心情?!”
“傅琳……”他压抑着自己,教自己千万别笑。
“不管你有什么规则,你有什么要求、什么怪癖好,你都一次说出来好吗?”
“傅琳,我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即使你是傅宏凯的女儿,我也没有打算要凌虐你,我对你要求不高,你下课得早,所以我希望我回来时已经有晚饭可以吃,哪怕是汤面,哪怕只是微波炉里出来的简单饭菜,我能吃饱就是。”他平静的说。
“还有呢?”
“我不要求纤尘不染,但至少放眼望去不要杂乱无章,不要像个垃圾堆,衣服随便你几天洗一次,但让我有衣服换就是了。”他的要求不高,真的是没有刁难她的意思,她应该听得出来。
“说完了没?”
“说完了!”
“那轮到我了。”她往他面前一坐。“我也有些话要说,既然我不是你的佣人,那我也有我的要求。”
“我听听。”他没有马上允诺。
“星期六、星期日,我不下厨,你每个月要给我五千元的零用,菜我会努力的去学怎么煮,但是上超级市场、买日用品的人是你,有些事我会和你配合,但有些事……那是你家的事。”她说得很俏皮。
“哪些事会和我配合?哪些事是我家的事?”
“碰到了你就知道。”她没有说得很清楚。
“傅琳,你别忘了——”
“赎罪?!”她打断他。“我曾经是这种想法,但我真的能赎什么罪吗?你并不是一个真正复仇心重的人,你也不可能真的对我怎么不好,所以……”
“所以怎么样?”她好像真的看透了他。
“所以我们只有痛苦下去了。”她莫可奈何的一笑。“很多事是很无奈的。”
她说的对,很多事是很无奈的,今天他们无法随自己的意志行事,只能受命运的戏弄,这样的情形,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天,而他们之间“单纯”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不变呢?他是个男人啊!
“我走了!”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不可能有结果,眼前他只有认命。
“等等!”她唤道。
“还有什么事?”
“五千。”
“你的零用……”
“难不成你马上忘了?”
徐伟烈乖乖的由皮夹中掏出五千元给她,看到她那得意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打输了一仗。
“傅琳,你总要付出代价的!”他望进了她的眼底深处,意有所指。
“你是指——”
“除了你自己,你还有什么筹码?”他摆出高傲的表情。“傅琳,现在你暂时的占上风,但不会一直如此,别忘了,有一天我会要行使我做丈夫应享的权利,那时我看你还高不高傲得起来!”
“徐伟烈,除非你对我用强的,否则……你还有得等!”她不甘示弱。“不满意的话,休了我,把我赶回我家啊!”
“傅琳,你有一张利嘴!”
“你今天才知道?”
“其实嘴除了说话、逞能之外,还有其他的用途。”他故意看着她的嘴唇。“傅琳,别忘了,我是男人,别忘了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有天……”他耸耸肩。
看着他,她还算镇定。“你应该去上班了。”
“别忘了晚饭,拿了钱可要做事。”
“你不怕我毒死你?!”
“那我会让你成为一个富有的寡妇。”
“你真好心!”她嘲弄道。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父亲!”
一说到这里,他们马上又是敌对的态度,拿了钱,她先他一步离开饭厅,不管如何,不管再怎么坏,傅宏凯总是她的父亲,她不会坐视自己的父亲被羞辱,迟早徐伟烈会学会去尊重她的感觉。
暗宏凯永远是她的父亲。
???
暗宏凯变了个人似的,他的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飙骂人,即使是面对范丽妮,他也没有好脸色,为了要给他点甜头尝,安抚他的情绪,她不得不挑逗一下他,讨好一下他。
拿了份公文档案,她偎到了他的身边,让她身上的香水味飘进他的鼻子里,今天她还特别穿了一件低胸的衣服,准备让他一饱眼福。
不过效果不如范丽妮的预料,傅宏凯普得有些若有所思,他的心思不是放在范丽妮的身上,显然有更重要的事占据了他的心。
范丽妮退开,远离了他,幸好他没有对她上下其手,否则她非割掉一层皮不可。
“傅先生……”她要引起他的注意。’希望不是因为欲求得不到满足,你才变得这么难相处!”
范丽妮的话进到了傅宏凯的耳朵里,他看着她,有些不耐。
“你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因为我的‘不识做’,你才……”
“范丽妮,我不是那么没用的男人,因为得不到某个女人就失魂落魄,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原来我高估了自己!”
卑虽然这么说,但傅宏凯还是注意到了范丽妮引人遐思的身段,他离开他的座位,来到了她的面前,手也带着攻击的模向她,但被她用公文档案技巧的一挡,及时躲过他的魔掌。
“傅先生,这里可是办公室。”
“那出了办公室呢?”
“再说了。”她吊着他的胃口。“瞧你脾气这么阴晴不定的,我实在不敢领教,就算要给自己找男人,也要找个稳定一点的男人。”
“我心里有事!”他一脸烦躁的表情,不再注意她。
“什么事?我可以听听吗?”
“你听了也没有用!”
“说出来会好过一点的!”她强迫自己走到他的身边,强迫自己伸出手去轻抚他的脸颊,强迫自己扮出一副愿意为他分忧解劳的模样。“我知道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很多的辛酸和不可告人的事,我是个好听众。”
暗宏凯被她弄得有些心猿意马。
“傅先生,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又有什么好处,让我当你的‘红颜知己’嘛!”她继续嗲声的说,非知道是什么事不可。
“我女儿嫁了,嫁的人却是我最不希望她嫁的人。”傅宏凯愈想愈气。“这世界这么多的好男人,她竟然会碰上他?这是天意吗?是报应吗?偏偏我那个傻女儿,以为嫁他能替我赎罪!”
“赎罪……”范丽妮一副不懂的样子,难道和二十年前的事有关?
“二十年前……”傅宏凯一叹。“二十年前我背叛了三个朋友,才换来了今天的一切,而三人其中一人的儿子,娶了我的女儿,你说,我能不担心吗?这个小子会善待我的女儿吗?”
“这么巧……”范丽妮的讶异可不是装出来的。
“我也不信,但就是发生了。”傅宏凯一想到就气得不能自己。
“其实都过去的事了……”
“那小子的爸爸死了,他把他家全部的不幸都记在我的头上。”
“死了……”范丽妮重复。
“人总要死的!”
“是因为你的背叛吗?”
“我怎么知道?”
“所以你心情不好?!”
“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是我最宝贝、最在乎的,但是她却选择了那小子,想为我二十年前所做的事赎罪,你说她是不是太天真了?!”
“难道……难道你不为自己二十年前所做的事后悔吗?”范丽妮故作平静的问。
“后悔?!”傅宏凯一个很冷漠的笑。“若怕后悔,当初就不会作那样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
“我是个男人,我要养家活口,我要赚钱啊!而且若说背叛,是他们三个先背叛公司的,我只是……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我必须考虑到我的家庭,瞧瞧他们那些人的下场!”傅宏凯没有悔意,他认为自己的作法是不得已。
范丽妮不动声色,傅宏凯居然一点悔意和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他觉得错的人是那三个下场并不好的男人。
“小琳真傻,难道她不知道我可以用钱解决吗?我可以给那个小子一大笔钱!”
“也许那人要的不是钱!”
“那他要什么?要我的命?!”
范丽妮不知道那人要什么,但如果他的企图和她一样,那他一定很希望傅宏凯垮掉,最好失去一切,反正傅宏凯本来就不应该得到这一切,不过眼前她只有按兵不动,必须再忍耐。
“范丽妮,我的事我自己会应付,不须要我的女儿替我出头,但她……”傅宏凯一方面舍不得女儿,一方面气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儿。
“她是爱你才会这么做!”
“但是她却得赔上自己。”
“那个小子……”范丽妮拍拍他的肩,安慰着他。“说不定不是你女儿的对手,‘虎父无犬女’,我想你女儿也不是傻瓜,再说不见得那小子想的是报仇,都二十年前的事了。”
“那小子……”傅宏凯忘不了徐彬儿子的眼神,他绝不是为了给小琳幸福才娶她的。
“至少你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嘛!”
“观察……”
“是啊,有时候事情是会出乎人意料的,在事情没有完全的绝望之前,你要开心点!”她向他撒娇。“你还有我的嘛,我可以让你疼啊!”
“你……”他瞄她。
“你对我没兴趣了吗?”
“范丽妮,你是在玩火!”
“你怕被火灼伤吗?”
“我不怕被火灼伤,问题是你烧不烧得起来?”他捏了她的臀部一下。“范丽妮,如果你放不开,你就不要惹我,一旦把我挑起来,我可不是只和你玩玩哦,所以你要想清楚。”
“你知道我的条件。”她也不容易应付。“我不和已婚的男人玩。”
“如果我自由了——”
“傅先生,等你自由了再说。”她抛了个飞吻给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
周末的夜晚,徐伟烈非但没有和自己“新婚”的妻子一起过,反而约了洪定邦到附近酒吧喝酒,这种异于平常的行为,令洪定邦非常的疑惑,也想到了薛敏所说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害了他,还是帮了他。
鲍司里因为薛敏的辞职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小鲍司嘛,很多事都是她一手在打理,这一走,一些有关财务和行政方面的问题,的确教这两个大男人不知该从何下手,但是徐伟烈并没有去找薛敏。
他咬牙撑了下来,自己一笔帐一笔帐的看,请了新的职员,每天自己教、自己帮她熟习程序、了解公司的性质、熟悉客户,他好像知道薛敏是怎么也不可能回来的了。
伴定邦并不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他觉得自己最无辜。
“唉!”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有苦无处诉的样子。
“定邦,我都没有叹气了,你叹什么气?”徐伟烈嘲笑自己的表情,显得很是无奈。
“你有妻子,我有什么?”洪定邦哼了声,语气酸涩。
“妻子?!”徐伟烈的表情里带着一丝的痛苦。“不如说麻烦吧!”
“麻烦?!”洪定邦若不弄个清楚,他真的会很难过,偏偏薛敏只起了个头,让他的好奇心老是悬在那里。“徐伟烈,你何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就算看在我帮你筹办婚礼的这份关系上。”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真要说的话,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徐伟烈未说先作厌烦状。
“二十年前……”洪定邦啧啧称奇。
“很难想象是不是?!”
“有点像电视剧的情节。”
“是啊,也许我该把这个故事卖给哪个编剧,还能赚上一笔钱呢!”徐伟烈自嘲着。
“真的是很曲折离奇,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我该娶的人应该是薛敏,而不是傅琳。”
“但是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想看,一般人已经腻了平日的生活,所以愈曲折、愈离奇就愈有人看,对不对?!”洪定邦说的是实情,这也是为什么一般电视剧老在婚外情、第三者上打转的原因了。
“定邦,我们到底是在谈电视剧,还是谈我的事?”徐伟烈有些哭笑不得。
“快说你的故事吧!”
徐伟烈说了,对洪定邦、对他这个知心好友,他没有什么好瞒的。
听完了徐伟烈的整个故事,洪定邦这才能了解薛敏对徐伟烈的那份情和她那么反对徐伟烈
娶傅琳的原因了。
“你一定很爱傅琳。”洪定邦下结论。
“但她是傅宏凯的女儿。”
“这并没有阻止你娶她,是不是?”洪定邦露了一个严肃的笑。“你宁可失去薛家对你的那份情,也不愿意放弃傅琳,对不对?”
徐伟烈有时并不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一方面爱傅琳爱得不可自拔,另一方面又因为她是傅宏凯的女儿而对她“恨之入骨”,她的存在提醒了他二十年前的那件憾事。
“伟烈,说句你可能会生气的话,二十年前的事,真的是傅宏凯一个人的错吗?”
“你是什么意思?!”徐伟烈脸色不太好的问。
“如果你的父亲没有死,如果他因为那次事件因祸得福而成功了呢?”
徐伟烈一愣。
“如果是完全不同的结果,你是不是要感谢傅宏凯?”洪定邦公正的问。
徐伟烈无话可说。
“因为你父亲死了,因为傅宏凯的背叛而使得三个家庭受到重挫,但如果这三个人有化悲愤为力量,结合在一起,另创出一番新的局面,结果是不是又完全不同了?”洪定邦也有他感性的一面。
徐伟烈沉默着,不吭声。
“你没有想过这一点,是不是?在你的心中只有父亲和祖母已死的事实,只想把一切都归咎到傅宏凯的身上,你根本没有用客观的态度去想这整件事。”洪定邦中肯的对他说。
“定邦,你不是我……”
“当然我不是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不可能这么的客观,你的心情我可以体会,但傅琳是无辜的。”洪定邦至少很喜欢那个小新娘。
“我没有逼她嫁我!”
“但是你玩弄了她的罪恶感和孝心,因为她父亲享有荣华富贵,你父亲却死了。”
徐伟烈发现洪定邦说的都是他所做,但他自己并不曾认真意识到的。
“你想惩罚她,但因为你其实是爱着她,所以真正被惩罚到的人是你。”
“你说对了!”
“因为我旁观者清。”
“但即使我赞成你的话,很多事实还是无法改变的,我不可能原谅傅宏凯。”徐伟烈肯定这点。
“那你和傅琳还谈什么未来?!不要说傅琳,还有薛敏呢?你连去她家向她说一声什么都没有,你不知道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吗?”洪定邦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他总能替薛敏争取这个。
“我能和她说什么?说下辈子再和她续缘?!”徐伟烈麻木的表情,玩弄着手上的杯子,他不知该如何去“想”、去“做”了。
“她真的很伤心。”
“那你是干什么的?”徐伟烈瞅了他一眼。“你不是追求她,一心想给她幸福的吗?你为什么不积极一些?现在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啊!”
“你不知道她有多固执!”
“而你就不坚持吗?”
伴定邦当然不是就这么的放弃,易追求的女孩,他会很快就失去兴趣,只是薛敏严重的打击到他的男性自尊,教他有些承受不起,加上她对徐伟烈有那么深的感情,他还有希望吗?
“定邦,薛敏是个值得追求的好女孩,她的感情只是放错了地方。”
“你告诉她好不好?”洪定邦苦笑。“想办法让她死心好不好?”
“只要她接受了你,她自然会对我死心。”
“愈是难,才愈显得弥足珍贵,对不对?!”
???
范丽妮渐渐的取代了傅琳在周丽芬心中的地位,傅琳回娘家的次数少得令人担心,而周丽芬在心情空虚、寂寞的情况下,把范丽妮当成是自己的女儿般,还有一点相当重要的,即使相差了二十几岁,她们之间并没有代沟,很多话,周丽芬都可以和范丽妮说。
“我想介绍你认识我的儿子。”
“什么?”范丽妮被果汁呛到,有一会儿咳得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了?!”周丽芬关心的拍着她的背。
范丽妮喝了口水,她没有想到周丽芬会作出这种建议,目前她还不能让周丽芬知道她的计划,不能让她知道她认识她的儿子和丈夫,并周旋在那两个男人之间,否则一切就完结了。
“周姊,我……”范丽妮顺了气之后,微笑的婉拒。“我还不想交男朋友。”
“我的儿子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夸自己的孩子,现在要找这么正派、这么专注、执著的男人,已经不容易了。”
范丽妮知道,搞不好她比周丽芬还了解傅明,但因为他是傅宏凯的儿子,因为她有范光贤二十年来的积怨要报复,她无法和傅明像一般男女一样的来往,甚至……傅明有天会恨她。
她骗了他们,她们他们骗得团团转,一旦有天他们知道了……
他们怎么都不可能原谅她的,尤其是傅明和周丽芬,他们心目中的天使可能在瞬间变成撒旦。
“周姊,我还年轻,暂时不想有感情的包袱,所以……”
“我是想说你们可以先认识、交往一下,并不一定要你们马上怎样!”
“我知道,只是——”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的。”范丽妮硬着头皮说:“是……我的上司,你也知道的,现在的人都懒,找的对象通常是身边的人,日久生情嘛。”
“但是你还是可以看看我儿子啊!”
“别说吧,周姊。”
“好吧,我不勉强你,年轻真好,可以有那么多的选择,不像我……”周丽芬露出悲凄的笑容。
“周姊,你还是可以有选择的。”
“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
“周姊,不是年龄的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像你,儿女大了,丈夫有自己的事业,你总是孤单一人,其实你可以不孤单,你可以参加社团活动、当义工,你不是没有选择的!”
“参加社团、当义工,也要有一份好心情及豁达、健康的人生观,我……”周丽芬摇摇头。“丽妮,和你在一起我才像个人,才会有些快乐,其余的时候,史是一个对生活不抱希望、对生命不抱意义的人。”
“周姊……”
“要不是我儿子还没有结婚,我心里还搁着一件事,我真想离婚。”周丽芬第一次对外人说。
“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离了婚能让你快乐些,我赞成……”
“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么洒月兑的观念。”
“周姊,人只能活一次,只有一生,你已经委屈了那么多年,没理由再委屈下去。”
“离婚之后呢?我不想成为儿女的负担。”
“你可以学习一技之长啊!”
“例如——”
“例如学插花、学烹饪,甚至可以帮人家带小阿,只要你有一颗坚强的心,只要你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你丈夫……照你所说的,你们之间已没有感情,自由之后,你还可以再找你人生中的第二春啊!”范丽妮头头是道的说。
“我不敢奢望什么第二春,我只想过些属于自己的日子,对男人……其实男人比女人还善变,曾经我也有一个忠厚、可靠的丈夫,但是名利改变了他,为了名利,他不惜出卖朋友。”周丽芬不自觉的全说了出来。
“是吗?”
“从他升了官,他就变了个人,夫妻做到后来,苦可以一起吃,但乐他可就独享了。”周丽芬不是抱怨。“我又不能说他什么,否则……”
范丽妮真想供出一切,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可不能功亏一簧。
“如果那时他不要我,我们母子三人……”周丽芬想想可悲得很。“女人其实没有什么自主权。”
“周姊,其实仍然可以向你丈夫要一笔赡养费,这是他欠你的!”
“如果是我提出的离婚,只怕我什么都不能要求。”
“反正一句话,对这个婚姻你已经没有半点留恋?”
“没有。”
范丽妮决定再逼一下傅宏凯,她相信傅宏凯为了得到她,一定会和周丽芬离婚,男人就是贱,妻往往不如妾,妾又通常不如偷,偷又比不上偷不着,她这么吊他的胃口,他铁定受不了的。
“周姊,如果你丈夫向你提出离婚的提议,你一定要记得向他要钱。”
“丽妮,你……”-
“女人当然是站在女人这边了,二、三十年的青春是无价的,在你为婚姻、为那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你应得的,一定要开口要。”范丽妮很急切的道。
“我该要多少?”
“让他破产!”
“丽妮——”
“我的意思是……”她知道傅宏凯手边没有什么现款,为了筹赡养费,他一定会想办法从公司里弄钱,那时她就能搞垮他了,她知道他每个月的开销大,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六百六十万,六六大顺啊!”